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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主持看着他的眼睛,似是要将他给看穿。 然后缓缓吐出一句:“因为你未曾发现的爱,更因为你长久亏欠而来的愧疚。” 裴寂言愣住,一时心里迷茫:“未曾发现的爱?” “世间种种,为缘起,为缘灭。”主持叹息一声。 “修佛多年,你却还曾看透自己的本心,事实于你皆如迷雾,唯有正视自己的本心,一切皆为时不晚。” 说罢主持便闭上双眼,捻起手里的佛珠,开始诵起佛经。 裴寂言心口一震,若有所思的朝着主持鞠了一礼,退出门外。 出了门,他仍旧觉得心里堵着一块石头,怎么都搬不开。 他走到山顶,站在亭子里俯视着山下的风景,他又想到主持最后的话:正视本心。 什么是自己的本心? 对苏灵羽的爱? 裴寂言想到最近种种,苏灵羽的离世,孩子的打击,还有自己的苦痛。 似乎自己的对苏灵羽的感情,却是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从前只因人在身边,所以从不在乎。 也从未好好审视过他们的感情。 如今,人不在了,他才…… 裴寂言恍然大悟,一股说不出的酸楚,从他心底翻涌、汹涌的冲到了他的咽喉处。 他是喜欢苏灵羽的,苏灵羽早已融入了自己的生活。 可一切都为时已晚。 想到此他就觉得身边有一股冷气,直直的往他身体里窜,让他发抖。 这迟来的爱意,夹杂着他的悔恨和愧疚,几乎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他甚至无法站立,抚着旁边的栏杆依靠,眼泪从眼角滑落。 一股又一股的情绪,让他无措。 此刻,他悔恨自己为何醒悟的这么晚。 主持说: 可所有的一切已成定局,人已不在,孩子也没没了,已是为时已晚。 自己该当如何? 心也终于疼了起来,从连绵不断的细微疼痛一直到能逼人发疯窒息一样的痛苦。 已经将近午时,万物得阳光的照射,山间的露珠蒸发成雾气。 裴寂言环绕着云雾之中,更是走不出,看不破。 他瘫坐在亭子里,眼神空洞的看着地面。 心里似乎破了一个大洞,怎么堵都堵不上,发疼、发麻。 他在亭子处坐了很久,久到世界的光亮开始消失,黑夜逐渐降临。 裴寂言看着出现的黑暗,突然觉得压抑。 就像是那一晚,那无尽的黑夜,还有黑的看不见人影的海水。 终于记忆又开始向他发起攻击,一轮又一轮的进攻,让他溃不成军。 最后他逃也似的回到寺里。 回到自己曾经修行时住的房间,他想要修禅打坐,心却再难安静。 甚至比来时还要更乱、更加不安,还多加了一丝羞愧。 而更他发现了更为痛苦的事情,自己修佛多年,似乎根本心中无佛。 不然,为何自己会如此模样。 而今天,自己更是荒芜了一整日的时间。 既没有跳水扫地供奉佛祖,更没有拜佛诵经洗净禅心。 原来,自己不过一介凡夫俗子,怎可妄图成佛。 主持的话,像是一记鞭子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身上。 于是,他换了禅修的衣服。 走出门外,向往常一般跟随大家去佛堂晚修诵经。 坐在庄严的大殿之中,佛前供起第一只香烛,薄冥夜色就这样被撕出缺口。 诵经仪式开始,伴随着暮霭钟声,直透心扉,一声声的敲在裴寂言的心上。 紧绷的身体,慌乱的心,似乎逐渐变得平静。 身处在庄庄严肃穆的环境之下,时间也逐渐静止,心中杂念顿消。 看着眼前的大佛,裴寂言想起一句话。 顿时,他闭上双眼,耳目清净,跟随着大家一起诵经。 “不以有形,亦不以无形……” 夜深人静,月色皎洁。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里,裴寂言躺在床上,看着地上的月色心静如水。 连日来的情绪,似乎终于得到了缓解。 于是他伴随着寂静的夜,沉沉睡去。 第二日,裴寂言起了大早参与晨课,想要寻求心灵的解脱。 因为过去的回忆像是一把刀,一日又一日的戳进他的心脏,不停地搅动。 早饭后,寺的里游人渐渐也多了起来。 大殿里人来人往,裴寂言站在大殿里值班。 突然,一个妇人从门外一路跪拜进门。 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念念有词:“求佛祖保佑!” 引得旁边其他人,频频侧目。 妇人的额头,已经磕出血来,但她仍旧不停,一路跪拜至殿门之中。 裴寂言心里有些震撼,他虽信佛却更多的是修心。 因事求佛,不如求人。 殿前还有三岁的孩童,看着旁人如何跪拜他也有样学样。 “求菩萨保佑,保佑我的妈妈身体健康。” “信女愿一生念佛吃斋,求得一生荣华。” “小女乞求佛祖,保佑我身体健康,一生平安。” “求佛祖保佑,女朋友可以回心转意来找我。”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愿望,想要求得佛的保佑得以实现。 裴寂言看着来来往往的善男信女,男女老少。 想象着每个人生活里的故事,他们又是遭遇了什么样的经历。 见众生,众生相。 似乎,有了具象化的解释。 于是,每日里裴寂言在寺庙里扫地,挑水,诵经…… 寺里的活儿他都干了个遍,上山前那颗乱麻一般的心也终于如水一般。 只是,突然一个电话,打乱了他短暂而平静的生活。 夏安禾的语气近乎哀求:“裴总,最近多多一直哭闹着要找你,您能不能来看看多多。” “原本我也不想打扰您的,可多多的情况……” 说着,她就断了声音,似乎是在哭泣。 裴寂言的眉头微拧,分辨不出情绪:“我晚上去看看孩子。” “谢谢裴总。”那边的声音几乎是喜极而泣,连连道谢。 挂断电话,他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平静的心掀起一阵微波。 当初招聘夏安禾,只是因为她出色的工作能力。 几乎是个完美无瑕的秘书。 但遭遇却令人痛惜,能力出众却被家里人卖给一个老总。 结果不久那老总却出车祸死了,她被骂做克夫女,被夫家赶出家门。 结果怀了孩子,家里人更是不愿帮她。 她一路坎坷走到如今,很是可怜。 可如今,自己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感情。 对,是后悔。 当初自己过于悲悯,怜悯夏秘书是个可怜之人。 多多更是从小没了父亲,缺了父爱。 佛说,大慈大悲,该悲悯众生。 可几日来的修行,他感到了愧疚,对苏灵羽的愧疚。 从前,是他太过于自我,忽略了她的感受。 在他出神直接,手机突然响起一道提示音。 是一条陌生人发来的消息,可看到消息的内容,他的心又乱了几分。 裴寂言看着短短的几个字,身体却有些发颤。 在寺里一脸住了几日,他的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洗涤。 对于苏灵羽的死,也平静许多。 他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坦然的面对她的死。 可再次看到别人的信息,他的心还是不可抑的乱了。 他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最后发出一句。 裴寂言知道,发信息的人就是言承。 问他的人也不止是他,更是局里大大小小的同事。 那边没再回复,他放下手机,转身朝着主持的院子走去。 “山下还有俗事缠身,我打算今日就下山,下个月再来。” 裴寂言接下主持递过来的热茶,说出自己的想法。 主持并未阻拦,只是问道:“这几日,在寺里可看清了自己的本心?” 裴寂言身体微不可闻的僵了一下,然后点头:“弟子看清了。” “情字难关,无人可助,唯有自破。”主持看着手里的茶,语重心长道。 “往后的路还长,慢慢走,用心体会。” 裴寂言将热茶饮下,没有说话。 主持摆了摆手,让他离去。 情字难关,别人多说无益,只能自己走出去。 裴寂言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离开。 暮霭沉沉,下山的路让人的心格外沉重。 回到别墅,他一眼就看到墙上挂着的合照。 他和苏灵羽的结婚照! 原本沉寂的心又开始涌动,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波浪。 看着屋子里的一切,所有的记忆都如潮水一般涌来,他陷入了一股更大的悲痛之中。 裴寂言以为自己能够平静的面对这一切,可他的心早在下山的路上就开始溃败。 直到进门看到那张照片时,他的心彻底的溃不成军。 原来在寺里的那几日,不是心变平静了。 而是有一处无关她的地方,可以让他逃避。 家里的大多数东西,都是苏灵羽置办的。 因为那时候,她笑着说:“我们两个平时都那么忙,经常不在家,所以更要让家里有些烟火味!” 关于她的记忆,突然变得多了起来。 原来在这件房子里,他们也曾有许多美好的回忆。 只是那记忆里,自己永远都是冷言冷语,没有丝毫的笑意。 恍惚间,裴寂言感觉这件房子里到处都充斥着她的身影。 他跌坐在沙发上,捂着眼睛不敢去看。 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关于苏灵羽的各种画面,最后却变成了她坠海的画面。 裴寂言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了,难过、悔恨、遗憾,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复杂的感情,几乎要将他击溃。 明明温馨的家,此刻却变得空荡荡的,让人感觉少了点什么。 心脏剧烈的跳动,压迫的他难以思考。 猛地,他身体一颤,他才意识到少了苏灵羽。 这房间到处都是她曾经的身影。 她在,就好像和她一样充满了生机。 她不在了,这座房子也好像一座空壳,透露着萎靡。 不,苏灵羽会一直在! 自己的家,也会一直都是她的家。 裴寂言看着亮的刺眼的吊灯,心里跳出一个想法。 确实该为苏灵羽吊丧了。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苏灵羽还没找到。 她真的找不到了,可她的丧葬不该再拖了。 死者为大,自己对不起她的生前,不该死后也为难她。 裴寂言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打捞继续,后天为夫人举办葬礼,墓地定在西郊的墓园。” 那里在郊外,苏灵羽喜欢安静,她应当会喜欢。 “是。”助理在电话另一边回答。 挂断电话,他一垂眼就看到桌子上的照片。 苏灵羽笑的一脸灿烂,但面对自己的时候她似乎很少笑。 忽然之间,裴寂言想到后天的葬礼自己还需要给她找一张漂亮的照片。 没有女人不喜欢自己漂亮的,任何时候都是。 他打开相册,想要找一张好看的照片。 可是翻了许久,他都没找到一张关于她的照片。 相册越翻,他越心惊。 结婚五年的时间,他们竟然没有一张合照。 他的相册里,也更是没有一张关于她的照片。 可他记得,明明他们是有拍过照的! 裴寂言感觉自己浑身冰冷,一股寒意从脚底缓缓升起。 支离破碎的一些片段冲进他的脑子,让他几乎难以呼吸。 果然记忆最会骗人了,它总是只记得那些回不去的美好,让往事变得如烟花般璀璨,令人沉迷。 他记起来了,他们确实拍过。 但不是他拍,而是苏灵羽拍的,求着他拍的。 裴寂言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回忆像是一把凌迟的刀,一刀一刀的扎在他的心脏上。 心里的窟窿也开始隐隐作痛,像有一把锯齿,削弱模糊的翻出来,直到露出森森白骨。 他喃喃道:“对不起……” 他蜷缩在沙发上,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迟来的情绪,将他淹没。 他不知道这一夜是,自己是如何度过的。 只是突然天光大亮,阳光从屋外照射进来,洒在地上,泛着一层金光。 在光洁的地板上折射出炫目的光彩,令人目眩。 明日就要举行葬礼了,家里也该为苏灵羽披丧了。 他起身,想要去亲自去买些香表烛火。 只是电话突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人:夏安禾,顿时皱起了眉头。 许是出于对苏灵羽的愧疚,或是如今的情绪太过沉重。 面对她的电话,他有些烦。 但指尖一颤,他按下了接通。 “裴总,求您今天来看看多多吧。” 电话里的夏安禾,声音沙哑,带着严重的鼻音,应该是哭过。 “多多最近一直处于应激状态,有时连我都不能触碰,一直喊着要找爸爸,我求您……您能来看看多多吗?” 她苦苦哀求,将姿态低到了尘土里。 裴寂言这才想起多,昨日从寺里回来,他只记得苏灵羽的事情了。 多多的事情,他确实忘了。 “你照顾好多多,我今天过来看他。” 不管如何,多多都只是一个孩子,他是无辜的。 因为缺失了父爱,自己一出现,他就完全把自己当做了父亲一般的存在。 另一边夏安禾情绪有些激动,连连道谢:“谢谢裴总。” 挂断电话,裴寂言驱车赶往了医院。 来到医院,他走到病房门外时,透过房门上的小窗看到屋内的景象。 一时之间,裴寂言身体一滞,怔在原地。 多多…… 多多瘦骨嶙峋的躺在病床上,眼神里没有丝毫生气。 裴寂言的心狠狠一揪,有些呼吸不畅。 不过几日的时间,多多怎么变了这么多! 他瞬间推门而入,快步走到多多的病床前面。 急声问道:“多多,你怎么了?” 多多原本形如枯槁的身形,顿时有了生机,眼里都亮着光。 “爸爸!你终于来看我了!” 说着,多多就想要扑倒他的怀里。 只是因为身体上插着管子,只能乖乖的躺在床上。 顿时多多眼里的光暗了几分,眼睛紧巴巴的看着他,似怕他消失一般。 裴寂言脸上闪过一丝讪色,最近他都沉溺于自己的悲伤。 他实在是,无心来看望他们。 病床前的夏安禾,看到他的出现,眼睛里也闪着光。 她哑着声音说:“你终于来了。” 她双眼红肿,看这样子应该是之前哭了很多次。 但裴寂言没有多问,而是关切的看着病床上的人询问。 “多多这是怎么了,几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听到他的话,夏安禾顿时眼泪就落了下来,她带着哭腔说道。 “因着上次的那件事,多多除了我不让外人靠近,扎针吊水更是哭闹不止,每晚还会做噩梦,一直哭喊着救命。” 说着,她哭的更狠了:“上次退烧后,多多身体一直不好,时不时的就要感冒发烧。” “最近你一直不见,他更是哭闹着要找你。” 夏安禾低着头,不停地擦去眼泪,却好像越擦越多。 裴寂言心里一震,他明白她的意思。 这一切,都是无非都是因为那一夜留下的阴影。 即便是一个大人,面临那一日的情景也会心有余悸,何况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 他叹了口气,握住多多的手:“这件事只能慢慢来,急不了。” 说着,他俯身小心的抱了抱多多。 “多多,不要怕,忘记我和你说过什么了吗?” “男子汉要勇敢的,不可以的害怕!” 多多点点头,希冀的看着他:“爸爸,你能以后每天都来看我吗?” 裴寂言迟疑了一下,心里有些犹豫。 多多有些失望的低下头,故作坚强的说道:“没关系的爸爸,妈妈说过你很忙,我要懂事。” 夏安禾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暗芒,脸上阴郁的表情一闪而逝。 随后她的脸上又挂起柔弱的笑意:“裴总不用在意,公司的事情那么忙,我照顾多多就好了。” 裴寂言摸了摸多多的头:“多多听话,过短时间爸爸不忙了就来看你。” “但是爸爸有一个要求,你每天都要乖乖的接受治疗。” 多度听到他的话,兴奋的点头:“好!” 只要能见到爸爸,他什么都愿意做。 夏安禾看着他们两人的样子,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妈妈,我想喝水。”多多突然对她说道。 她连忙端起桌子上的水,递了过去。 随后她像是想起什么,又倒了一杯递给床边的男人:“天气那么热,喝点水吧。” 天气确实开始逐渐转热,裴寂言直接接过,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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