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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群立马散开,安静了下来,不敢大声说话。 赫连尧将酒坛子的酒一把倒在鹤兰因的身上:“呵,不认,那就继续喝!” 突然间,他被踢翻在地,拓跋朔兰盛怒之下,瞪着众人: “我们匈奴人的开春宴,让大周人来喝什么!” 她垂眸看见鹤兰因颤抖的身子,瞳孔缩了缩,恨与怒,痛与悲接连交织了起来。 鹤兰因听见是拓跋朔兰的声音,颤抖中有了些许意识,声音沙哑的道:“你,来了。” 拓跋朔兰朝着他喝道:“喝死了你就开心了!” 她瞪着赫连尧,又踢了一脚:“将鹤兰因抬去帐篷里,让巫医过去为他诊治。” 赫连尧不悦道:“凭什么让我伺候大周人,我不去!” 拓跋朔兰自己弯下身子,将鹤兰因从地上扶了起来。 紫苏跟芙蕖两个人连忙过来帮忙,将人抬去了干净的帐篷里。 鹤兰因此刻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口吐白沫,浑身抖得更狠了, “他痉挛加重了,命都快没了。” 拓跋朔兰停下了脚步,这情形在草原上也有过,没挺过来的人,也有喝死的。 匈奴王庭里的巫医几乎都过去了。 还有从几位是大周北境刘大夫教习出来的学生,这几年都在匈奴做了医官, 医术比匈奴的巫医要精湛许多,却依旧有些头疼起来。 小大夫挠着脑袋:“这位公子的伤势如此之多,我们从那个地方开始入手?” 另一位大夫,看着鹤兰因满身的红疹,身上鸡皮疙瘩的起来了:“先解酒吧,得将肚子里的东西给吐出来。” 拓跋朔兰站在帐篷之外,不愿走进去多看鹤兰因一眼,那破碎潦倒的他,是来博取自己同情心的吗? 她不要看,看了心软怎么办? “你倒是掰开他的嘴啊,用力!” “我用力了,他咬着牙不松开,东西吐不出来,这酒就还在身体里呢!” “这人有病吧,都醉成这个样子了,还如此执拗不能张嘴,酒是什么好东西吗?” 鹤兰因人已经昏迷,但是潜意识里他认为自己还在比拼喝酒。 比赛喝酒的规矩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不能吐,吐了就不算了。 所以他死死咬住牙不肯松开,喉咙还在拼命的往下咽。 忙活了好一会儿,拓跋朔兰突然从帐篷外步伐有些重的走了进来:“都让开,我来。” 她走过来朝着鹤兰因骂道:“鹤兰因,本公主命令你张嘴!” 鹤兰因乖乖张嘴,拓跋朔兰迅速将手指从他嘴里伸了进去,另一只手拿过木桶放在床边。 那手指一抠,鹤兰因猛的呕吐了出来。吐到最后,那苦胆水都给倒了出来,还有丝丝血迹。 芙蕖端来解酒汤,拓跋朔兰道:“去拿蜂蜜水来,要温热的,先给他洗胃。” 芙蕖将温热的蜂蜜水给端来,拓跋朔兰伸手接过,手指钳住他苍白的唇就给倒了进去,等了一会儿再抠一次喉咙。 反复三次,鹤兰因身子的抖动才渐渐消停了下去。 芙蕖这才将醒酒汤给他喂了下去,心跳得咚咚的,方才可真是惊险。她 听见那巫医说,半条命都没了。 紫苏走来,拿着热帕子给拓跋朔兰擦着手:“公主,您劳累一夜了,去休息吧。” 那一双明亮的眼睛被熬得通红,一时不知是熬夜熬的,还是憋眼泪憋的。 拓跋朔兰沉默着起身走出了帐篷,远眺远处的雪山,已能见到微弱的天光。 她命人牵来马匹,拖着沉重的身子翻身上马,朝着历代单于的陵墓方向奔了去。 她坐在自己阿兄拓跋朔鸿的坟前,手里拿着一壶酒倒了上去,红着眼睛: “阿兄,你走了快四年了,我好想你。” 冰冷的坟头上,一些冒出头的青草在清凉的风里微微晃动着。 拓跋朔兰伸手去除草,动作轻缓格外小心翼翼: “四年了,嫂嫂没有来看过你一次,她没原谅你。 你别怪她,因为认真相爱过的人,被背叛被伤害后,是无法做到将事情平和翻篇的。” 她咽了咽酸涩的喉咙,两眼泛起朦胧水雾: “我们同父同母,您从小照顾我长大,有什么事情都有您在前边撑着。 可是如今你不在了,整个匈奴我得撑住一半,我有时候也委屈也难过。 因为我受了欺负的时候,没人为我出头,都得自己解决。 而我自己却在对那人的事情上,没有做到十足十的心狠。 阿兄,若是您在的话,是不是早就将鹤兰因碎尸万段了?” 拓跋朔兰将头挨在那坟头上,眼角的水痕斜斜坠落下来,湿了半张面颊: “其实没有鹤羽长裙那件事,我心底也是不开心的。 我想要的爱,鹤兰因给不了我,因为他心里装着其他人。” 她将眼睛看向了墓碑上的字,伸出手指轻轻抚摸过墓碑上的名字: “我想要的爱,是阿兄从前对我的那个样子,关心与爱护,都是一眼即见的霸道,不用琢磨不用靠猜测。” 这四年里,拓跋朔兰时常会来匈奴历代单于陵墓山看望他的阿兄。 但若是带了酒来,坐在坟头说话时,便是内心格外扛不住的时候。 这样的时候只有三次。 第一次,鹤兰因吼她,愤然离开草原那次; 第二次,得知自己怀孕,不知道要不要留下孩子那次; 这是第三次。 拓跋朔兰看着那墓碑,将酒壶端正的放在碑前: “阿兄,你也不希望我再跟鹤兰因在一起的,对吧?” 第六百五十章 属下将鹤羽长裙弄丢了 冰冷的墓碑自然是解答不出任何困惑,拓跋朔兰垂着头,苦笑了一下便转身牵过马回了王庭。 鹤兰因断断续续醒来过几次,醒来便是要见拓跋朔兰,浑身烧的滚烫,红疹似有溃烂之象。 但这些巫医跟小大夫,并不知是何缘由,还在讨论是不是喝酒喝的,过几日就消了。 紫苏走了进来,叹道: “大人,奴婢去问过公主好多次了。 公主已经怒了,说过几日等您能起身了,就派人送您回北境。 再有下次,公主说就要砍您的脑袋了。” 鹤兰因喉咙沙哑,俊逸的面容消瘦泛青:“她为何不肯见我?” 紫苏低垂下眉眼,有些失意的道:“公主说,大人您并未在开春宴的比酒上胜出,她不会来见您。” 鹤兰因闭上双眸,眼珠子左右转着,他敛神思考了起来。 也不见他咆哮,只见他定似一块寒玉,为目标,极有耐心的样子: “我不会就这样离开,从边境到这帐篷,就差最后一步了。” 紫苏揪着心瞧着他:“大人这又是何苦呢,哎。” 鹤兰因算着隐休归来的日子,只要将那鹤羽长裙拿来,他说出去的话便有实物证明。 那是两条羽裙,一条是曾经苏媚怜穿的白鹅毛做的裙子,另一条才是真的鹤羽长裙。 他知道拓跋朔兰不会轻易相信自己,所以才谨慎小心的带足了证物。 可他心急火燎的要来匈奴,出发后才发现,东西被放在了北境鹤府。 从来都很谨慎小心的自己,如今行事也乱了几分。 又在过了几日,入夜后,有人悄悄潜入了鹤兰因的帐子。 紫苏暗自将士兵调开,放了隐休进来。 隐休一身残破,手臂上的布料破损,有血迹隐现了出来。 他慌张地抓住紫苏的肩头:“大事不好,快带我去见大人!” 紫苏点首:“好,你跟我来。” 鹤兰因躺在床上,腿上的箭伤被重新包扎过一次了。 就是身上的红疹已经蔓延开来,草原上并没有药方来救治他的红疹。 这十来日,都是自己硬扛过来的。 隐休走进,看见奄奄一息,格外憔悴的鹤兰因,心中愧疚,一下子跪倒在地: “大人,属下无能,将那两件鹤羽长裙都给弄丢了!” 鹤兰因双眸猛的睁开,猛烈的呛咳了起来,他额前的青丝乱了几根:“详细说。” 隐休跪在地上,双手攥成拳头,恨道: “属下速速回了北境鹤府,将鹤羽长裙小心带走。 属下担心大人的身体状况,还让辞归跟着属下一同出发的。 这一路往北其实都挺顺利的,谁料在要抵达匈奴王庭前,就被一匈奴贵族男子给截了。 他手底下的审问一番后,将辞归给带走,又将属下手里的箱子给抢走了。 他们人多势众,属下打不过,打到一半,还是没能扭转战局。 属下这是拼死逃走,来给大人报信。” 鹤兰因皱了皱眉头,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为何要将辞归带走?” 隐休答:“他们审问后,发现辞归是来自大周的太医,说有用,便抢走了。 可是大人,您医治红疹的药全是辞归调配的,他不能被抢走啊!” 鹤兰因长睫垂下,思忖道: “匈奴贵族男子,知道劫走太医可为匈奴所用,定是王庭内部高官,身份显赫; 又抢了你手中的箱子,这与贵族行为不大相似,那多半还是个纨绔。 隐休,此人是不是面色黝黑,长发微卷,为人嚣张,身着金红服饰?” 隐休立即点首:“是啊,穿得像贵族,但行为像个混混。” 鹤兰因那双清润温和的鹤眸泛起凉意:“赫连尧,她身边的那个追求者。” 没关系,他新仇旧恨一起算。 …… 赫连尧截获了一位大周太医,准备带回自己的蒙硕部, 那从隐休手中抢来的箱子里又装着两条洁白的裙子,瞧着挺精致的,不过也没细看。 他满意笑道:“正好,拿回去送我的阏氏们。” 赫连尧的属下问道: “王子,在匈奴王庭附近打劫会不会不大好? 若是被太后与公主知道了,定会责备我们不讲规矩,还跟从前一般像个野蛮之人。” 赫连尧无所谓的道:“明日咱们就回去了,一走了之,谁会来管?” 那属下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这裙子倒算了,可是那男子是大周人。匈奴这几年格外尊重大周人,咱们抢人,不大好。” 赫连尧一脚踢在他胸口:“ 胆小如鼠,没用的东西。咱们是在自己的领土上抓的人,又没去大周抓人,怕什么?” 帐子来了人,鬼鬼祟祟的道:“赫连王子,有人在骂您呢。” 赫连尧走过去,掀开帘子:“谁敢骂本王子?” 那人捂住一般的嘴,小声道:“听公主帐中的人说的,是那鹤兰因,他骂您是狗贼呢!” 赫连尧哪里能受这激,问了鹤兰因的帐子方向,抬脚就冲了过去。 一把掀开鹤兰因帐子的门帘,芙蕖被吓得险些摔倒。 赫连尧指着那床上的人,怒骂道: “鹤兰因,你如今在大周身无官职,一个普通大周老百姓,竟敢骂本王子!” 此刻鹤兰因正要喝药,赫连尧没给他反应的机会,一手便将他手里的药碗打翻在地。 鹤兰因淡然而笑:“我方才骂你是狗贼,如今却要骂你是蠢猪了。” 赫连尧揪住鹤兰因的衣襟,吼道: “别以为公主将你从牛圈里挪出来,就是对你有情意了。 若真是有情意,还会将你扔在这地方不闻不问十来日?” 鹤兰因眼神柔和,不疾不徐的道:“我该喝药了,你让让。” 芙蕖连忙又盛了一碗汤药递了过去,鹤兰因伸手去接的时候,却被赫连尧抢夺过去。 将那汤碗蛮横的按在鹤兰因面门前开始灌药:“骂我是狗贼,又骂我蠢!好啊,我让你喝,让你喝!” 赫连尧这样从小吃牛羊肉长大的匈奴男儿,力大无比,将病弱的鹤兰因按在床上,一碗药接着一碗药的朝着他灌下。 鹤兰因狠狠呛咳起来,忽的,不知怎的,鹤兰因口吐鲜血,从床上翻滚了下来。 人奄奄一息的滚落在地上,鲜血染红了纯白的衣襟。 赫连尧惊得一下子从床沿边站了起来:“鹤兰因,你别玩儿花招啊我告诉你,我可没对你做什么!” 芙蕖见了,害怕不已,冲出帐子就朝着四方呼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赫连王子杀人啦!” 她哭喊着,喊了一路,附近的人都知道赫连王子杀人了。 没过一会儿,拓跋朔兰便出现在了鹤兰因的帐子里。 鹤兰因浅浅抬了眼皮,见她来了,顺势便闭了眼,孱弱的倒在血泊里。 第六百五十一章 茶艺大师鹤兰因 拓跋朔兰愣在原地,眼珠子落在那猩红白袍之人的身上,像一只死过去的白鹤。 她又看了看赫连尧站在鹤兰因的帐子里,她浑身血液沸腾几下后,似跌入冰窖里。 芙蕖冲进来,急声说着:“公主,奴婢已经去叫大夫了,马上就到!” 拓跋朔兰又再将头转了过来,怒喝:“赫连尧,你对他做了什么?” 赫连尧连忙摆手解释着: “跟我没关系啊,不是我! 是这个鹤兰因,辱骂本王子,我是过来问他为何辱骂我的。 没想到,他故意咬破舌头装吐血,就想你可怜他。” 芙蕖道:“明明就是赫连王子冲入鹤大人的帐中,不知为何就朝着鹤大人灌药,鹤大人喝了药后就吐血倒地了!” 大夫抵达帐中,将鹤兰因抬上床后便开始诊治。 那大夫语声有些凝重:“这位公子的血发黑,大抵是中毒了。” 拓跋朔兰朝着赫连尧走过去,啪的就是一耳光: “赫连尧,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公主营地下毒害人,将解药拿出来!” 赫连尧捂住自己的脸,满脸委屈:“我没有!我捏死他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何必下毒!” 他没想到,短短几日,自己的姐姐为了一个不爱的男人,打了他这个弟弟两次了。 赫连尧脾气一上来,朝着她吼道: “你就是在乎他是吧,那我呢,咱们什么关系,你凭什么为了一个外人打我两次!” 鹤兰因并未昏迷,他不知赫连尧跟拓跋朔兰的真实关系,也没人告诉他。 听了这话,便心生了更大的怒意来。关系,都有关系了? 这赫连尧还委屈上了,是在装可怜? 他挣扎着掀开了一半眼帘,声音沙哑道:“朔兰,你别怪他下毒,他也是想为你出口气。” 赫连尧气得伸手抓自己的头,一瞬便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匕首:“鹤兰因,你信口雌黄,信不信我这就杀了你!” 鹤兰因呛咳了几声:“也好,比下毒要痛快些,动手吧。” 赫连尧龇牙咧嘴的道:“老子没下毒!” 鹤兰因话完,柔弱的看了拓跋朔兰一眼,随即闭上了眼睛,装晕死过去。 那匕首眼见就要捅过去,被拓跋朔兰用鞭子就打落,走过去揪着赫连尧的衣襟: “我跟鹤兰因之间的恩怨,跟外人没有一点关系,轮不到你来出气。 赫连尧,快将解药给我。” 赫连尧龇牙咧嘴:“我没下毒,哪里来的解药?” 拓跋朔兰一巴掌再次扇他脸上:“不给解药是吧,想吃本公主的鞭子了?” 赫连尧抵死不认,毕竟他自己是真的没有下毒。 可他拿着匕首要杀鹤兰因的行为,却又再次佐证了他是有杀心的。 拓跋朔兰看着奄奄一息的鹤兰因,才发现自己也没办法做到完全的平静,她还是不想看见鹤兰因死在自己面前。 等这毒一解,她立马派人将鹤兰因扔出匈奴,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一面。 她黑色的瞳孔燃起火苗,怒道:“来人呐,带本公主去赫连尧的帐篷,给我搜!” 拓跋朔兰被匈奴士兵引至赫连尧的帐篷,发现帐篷后还捆着一个大周人。 辞归哭喊着:“我要去大周皇上那边告你们,告你们匈奴人挟持大周朝廷命官,医官也是官,救命啊,救命啊!” 拓跋朔兰吩咐手底下的人入了赫连尧的帐篷里搜东西,她站在门前,问道:“辞归,你怎在匈奴?” 辞归被人松绑,心底委屈,摸了摸泪: “自然是被你们这些匈奴人捉来的! 鹤大人浑身红疹已经爆发,我是来给鹤大人瞧病的,这拖久了会出事的!” 他说完就后悔了,给公主说有什么用,公主一心想杀了鹤大人,自己说了岂不是让她开心? 拓跋朔兰定睛看了过来,问道:“什么红疹,你在说什么?” 辞归道:“就是从前鹤府小姐跟小公子身上那种病,我跟公主一时也解释不清楚,这太复杂了。 要从医理说到药理,要从大周传统医术说到苗疆蛊术,太复杂了。” 拓跋朔兰听不明白这话,心中一阵乱烦: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还被传染了不成?罢了,我命人带你过去,赶紧将鹤兰因治好,然后离开匈奴。” 辞归连忙点头,他巴不得快点走。 刚走了几步就被叫住:“你将鹤兰因治好以后,就留在匈奴吧,匈奴缺好医官。” 辞归刚想要拒绝,拓跋朔兰便拿着鞭子对着他: “你是大周太医,医术精湛,就留下来吧,我赐你无数黄金财宝与美人。 你要是敢拒绝,就休怪本公主的鞭子不留情了。” 辞归抿了抿唇,憋出眼泪来:“哦,我知道了……” 匈奴帝国太缺好医术之人了,这人还不是普通的大周大夫,而是大周太医。 大不了,她将人扣下,来日书信给江云娆,说是文化交流,想来问题不大。 赫连尧的帐篷里该翻的,不该翻的东西都翻出来了,就是没有解药。 那些杂物都一样一样堆放在帐篷外,匈奴士兵一次又一次的检查着。 有一只红木做的雕花箱子,格外精致。 第六百五十二章 你为他,打了我两次耳光 那红木底料之上雕刻着瑞鹤图,不染凡尘的仙鹤立在寒梅之下,又有浮云垂下,缥缈之间的模样。 这工艺之精湛,一眼就知道这是大周顶级工匠的作品,而不是来自匈奴。 拓跋朔兰伸手指了指那雕花的箱子,命令道: “赫连尧有这好东西,我不大信,将箱子打开我看看。” 匈奴士兵将那红木雕花小箱子打开来,里面装着用浅青色丝绸包裹好的一件衣物,角落露出了一截白色的羽毛。 那士兵看了一眼就关了上去: “回公主,就是女人穿的衣物,没什么稀奇的。就是这红木箱子,瞧着格外精致。” 拓跋朔兰知道他弟弟是个非常花心的男人,喜欢买东西哄女人。 当即便对他弟弟的这些哄女人的东西毫无兴趣,视线也从那红木箱子上移开了。 再次问道:“解药找到没?” 七八位士兵纷纷摇头,像呆愣的大鹅。 拓跋朔兰转身回了鹤兰因的帐篷,赫连尧彼时还跪在地上,不敢动一下,但眼睛一直恨着床上的鹤兰因,恨得牙痒痒。 辞归道:“公主,鹤大人的毒,我已经解了。” 那毒药就是个虚张声势的,对身体没什么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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