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不然也是死路一条。” 紫苏与芙蕖连忙跑了过去,给鹤兰因松绑,将他嘴里的帕子给取了出来,鹤兰因已经没了多少反应。 紫苏两眼泛红,声量高了些: “公主,鹤大人是小公主跟小王子的亲生父亲,您当场射杀孩子的父亲,给她们留下心理阴影该如何是好?” 芙蕖连忙道:“是啊公主,奴婢小的时候,同村里的一个孩子,就是见了杀人场面,自此不能言语。 十多岁了还不回说一句话,可见其中利害,公主三思啊!” 拓跋朔兰转过身去,仰首将眼泪逼回眼眶,咽了咽发紧的喉咙道: “让大夫过来给他止血,然后扔去牛圈里。谁都不准私底下接济,单于也是一样!” 此番是落在她手里了,慢慢折磨。 紫苏跟芙蕖欲言又止,却并不敢再去言语。 拓跋朔兰正在气头上的时候,谁都不敢去惹她,单于拓跋野去了,也得被骂一鼻子灰出来。 这场闹剧没过几日便过去了。那可是长公主的仇人,旁人也不敢再去提一嘴。 渐渐的,大家都不敢再提起鹤兰因这事儿,似忘了一般。 但赫连尧被打了一耳光后,默默将仇记在了鹤兰因身上。 草原上的夜,跟大周是不同的。 夜里,能听见狼嚎的声音,能看见满天繁星,能闻见青草的香气。 这些年来,他的日子无一日不在殚精竭虑。 鹤兰因还从没像这段时日一般,无所事事的躺在一个地方,漫无目的的欣赏夜色。 匈奴的夜晚,也如拓跋朔兰曾经说的那样。 繁星点点铺满了整个广袤的天际,无垠无忌,有草原人最爱的洒脱与自由。 他的大腿受了箭伤,听匈奴巫医说,是伤到了骨头,这段时间恐是不能大动的。 可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是他的身体不能在不干净的环境里待着,轻微一点污染,便会浑身起红疹。 跟从前两个孩子一样,是会要命的。 他借着月色,伸出手臂,从前无瑕的肌肤之上已经开始起淡淡红色疹子了。 只是他这症状跟两个孩子还有所不同,到底是成年人,不会像小孩子那样发作的快。 隐休偷偷潜了过来,手里拿着药瓶子,低声道:“大人,您这是何苦啊!” 他看着周围的正在吃草与休息的牛,鹤兰因就蜷缩在角落,头上还夹杂了几根杂草,很是狼狈。 若是那牛发疯起来,朝着鹤兰因踩几脚可如何是好? 鹤兰因咳嗽了几声,身子带动了大腿上的伤,伤口处又传来剧痛。 他皱着眉头,忍了忍道: “她心底有气,是积蓄许久许久的怨气,不朝着我撒出来,这辈子都会难受。” 隐休趴在围栏上,将药瓶子扔了进去: “大人,属下着实够不着,您得自己上药。 您的确太倔了,这事儿跟大周朝廷一说,您何需过这样的日子啊!” 鹤兰因坐在地上,歪着身子,费力的去拿那药瓶子,苦笑了一声: “越惨越好,我自己心底有数。你先回一趟北境,将我箱子里的鹤羽长裙拿来匈奴,我有用。” 隐休咬着牙:“属下不能走,走了,您最后一层保障可就没了!” 鹤兰因掀起眼皮,叹了口气:“去吧,我还能撑得住。” 他时常在想,如果命运将她出现的时间往前,会不会一切都变了。 多年前,她还是个有些顽劣的草原小公主。 一头的辫子,喜欢穿红色的裙子,腰间的弯刀刀鞘是金色的。 天真可爱,内心纯真,就喜欢缠着自己,不懂得表达,就一个劲儿的送东西。 把她认为最好的东西都给搬到鹤府来,有金子有宝石,有牛羊,还有无数烈酒。 有一年他自己的生辰,拓跋朔兰送来了一座金山,说有钱好办事。 北境鹤府,她也强占了一间屋子去。 夜里总是载歌载舞,极为热闹。 与自己的冷清安静不同,她是个闹腾的人。 许是习惯了她缠着,在失去的那一刻,便开始觉得不习惯,开始想念了。 他知道,他有自己的贱法。 拓跋野半夜里悄悄来了公主营地的后方,鹤兰因所处的牛圈: “都给孤把嘴闭紧了,下去吧。” 负责看守的匈奴士兵,立即消失。 这位单于,年纪虽小,但总给人一种霸气凶悍之感。 “姑父,您还好吗?”拓跋野黑亮的双眸看着他,神情有些凝重。 这一声姑父,将鹤兰因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他苦笑: “单于还叫鹤某姑父呢,你姑姑知道了,铁定骂你。” 拓跋野道:“姑姑这个人,是个极好的人。 她从前对你多好,今时今日便对你多狠。 姑父,姑姑她心里委屈,您是以自己来消解她心中的怨恨。 孤最近看过一些大周佛家的书籍,里面有一句话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姑父,您是这个意思吗?” 鹤兰因抬起下巴看着他,虽然彼时落寞,但面庞柔和清润,似鹤仙逸: “小野,你是个有智慧的孩子。” 拓跋野拿着鞭子将牛赶到了另一处,伸手将鹤兰因身边的杂草脏污都给清理了出去,人坐到了他的身边: “若是姑姑一直不原谅您,您要在牛圈里耗上一辈子吗?” 第六百四十七章 爱而不自知,算吗 鹤兰因垂首,沉默了一会儿道: “我跟她之间有个极大的误会,将此误会解开,她的愤怒才会减去,才能听我好好说话。 至于往后……” 他不知她还能否给自己一个赎罪的机会。拓 跋朔兰的性子刚烈,他是清楚的,并不会轻易回头。 拓跋野认真起来: “那姑父是来解开误会就走,还是与孤的姑姑重修旧好的?姑父,您当真是一心一意心悦姑姑的吗?” 鹤兰因侧眸看着他:“你才多大,就问这些大人的事情,能听懂吗?” 拓跋野直言不讳:“孤在你们大周人眼里还是小孩子,但是在匈奴既是君王又是成年男子了,孤听得懂。” 他顿了顿又道: “若是姑父待孤的姑姑是真心的,那孤便帮一次姑父; 若是只是为了解除误会,消减大周与匈奴之间的嫌隙,那孤便不再叫您姑父了,也不会帮您。” 鹤兰因抿了抿干涸起皮的唇,眉眼里透着一股伤痛与悔色来:“爱而不自知,算吗?” 拓跋野有着超于同龄人的成熟,他听得懂。 爱而不自知,就是爱了,如今来求原谅,就是已经知了。 拓跋朔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草与尘土: “我们匈奴有个习俗,无论是谁,是低贱的奴仆,是罪人,还是高贵的王孙, 只要能在开春宴上喝倒所有人,便能与执掌匈奴的掌权者对饮三杯,求一个心愿。 姑父,您大抵也是喝不过匈奴人的,但目前只有这个办法。” 辞归警告过他,他这病,是再不能沾一点儿酒的。可鹤兰因却斩钉截铁的道:“我能喝。” 拓跋野:“那好,一切就由孤来安排。” 他说完就要离去,身后却突然传来鹤兰因的疑问: “小野,你为何帮我? 我想听真话,你应该不完全是为了你姑姑的感情,这不符合逻辑。” 拓跋野伸手挠了挠脑袋,笑嘻嘻起来: “姑父是大周重臣,是中书令,是大周皇上身边的近臣。 将来小野铁定有事情找您帮忙,先让姑父欠小野一笔。” 鹤兰因打量着他,笑意渐渐深了起来: “十三岁的年纪,就敢肖想大周天启帝唯一的公主,你的挑战巨大无比。不过,我尽力。” 从前拓跋野跟太子裴昀之间的戏言,他听裴琰说过几次,说一个敢许诺,一个还真敢当真。 拓跋野没想到鹤兰因什么都能猜得到,立马挺了挺自己的胸膛,那股小孩子的稚气߈钻了出来: “孤不小了,我们匈奴男儿八岁就成年了,十二岁就议亲了,我都算老了。” 匈奴的习俗便是如此,十二岁议亲后,十四岁就会举行婚宴,待到十五岁十六岁时,才会真的圆房。 鹤兰因:“乐瑶公主才几岁,还是个孩子,你应该不是因为喜欢她才要想要求娶的。” 拓跋野神色里弥漫着一股迷惑:“是啊,孤觉得也很奇怪,这是为什么呢?” 儿时戏言,印刻在脑海多年,匈奴人说出去的话,就得这么做。 至于背后的逻辑,他似乎没有思考到。 拓跋野离去的时候,鹤兰因抬眼看着他的背影,多多少少是有些像他姑姑的,轴。 感情上的轴,碰见喜欢自己的人还好,若是遇不见,那便是一场苦海要赴了。 匈奴人的总是有各种聚会,一个月里,半个月都是节日。草原上的夜晚,是喧嚣是热闹,是牛羊成群与烈酒高歌。 他们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将草原的夜用酒与热情点燃。 开春宴,是匈奴人一年初始的大节日。 大祭司领着单于连做了三日繁复的祭祀春日丰收,牛羊肥硕,人丁兴旺的活动后,便开启了一年一度的春日夜宴。 这一日过后,代表着匈奴人从残酷寒冬总算是熬到了万物盛开的季节,也开始了一年的放牧生活,祈求长生天护佑他们的牛羊安平。 拓跋朔兰身着匈奴盛装,举着黄金造的金雕酒杯,立在高台之上,红裙随风流艳: “诸位卿家,诸位草原士兵,草原子民,新的一年开启,本公主与诸君共饮三杯。 今年与大周的合作,会深入展开,大家都给我铆足劲儿了。 大周皇后去年在万物盛开大会上帮着匈奴卖了不少物产出去,今年咱们得自己支棱起来。 匈奴强国计划,必须提上日程了。” 她朝着拓跋野举了举酒杯,笑道:“赶紧长大,你姑姑我,还想陪陪你弟弟妹妹呢。” 她预计着等小野长到十五六岁成家后,她跟呼延太后便要慢慢还政于单于了。 拓跋野起身,举着酒杯:“姑姑说的是,那孤便宣布,开春宴正式开启,万民同乐!” 宴会从白昼举行到夜晚,夕阳换了月亮,那些敬酒求权贵一个心愿的人,便开始涌动了。 这一日,匈奴的规矩是大赦天下,只要能喝,哪怕是关在监牢的罪人也行。 鹤兰因被拓跋野的人悄悄带至开春宴,坐在一处长桌上。 身旁的人衣衫缭乱,形容破败,想来是想通过在开春宴上的拼酒,赢得财富与豁免。 鹤兰因拿着自己的酒杯倒了一杯,正要比拼的时候,这些匈奴人吼道: “你在干什么,咱们用坛子,你用酒杯?” 鹤兰因默默将酒杯放下,拿了酒坛子举起:“来吧。” 身边有个匈奴人小声道:“细皮嫩肉的,看起来像个大周人,不足为惧。” 鹤兰因越喝便越觉得这些匈奴人喝起酒来跟半年没饮过水的牲口没有一样。 面前两坛子酒,他喝得费力,旁边的匈奴人却是抱着坛子几口酒喝完了。 紫苏跟芙蕖偷偷跑到外场里,看见了负伤以后还在饮酒的鹤大人,连忙奔了过去。 紫苏担忧的道:“大人,您怎么想的,跟匈奴人拼酒?” 芙蕖拉着鹤兰因的衣袖往外拽:“大人,赶紧走,会喝死人的!” 鹤兰因像一只缩在角落里,执拗任性的白鹤,自顾自的喝着,加快了速度。 他抬眼看去,长桌上的人,已经走了一半……年纪很大的。 很好,他觉得自己不算太差。 “都放开,今日,我要喝到她面前去,当着所有匈奴人的面告诉她事实。 告诉她……我还不至于蠢到弱到那种地步!” 鹤兰因咬着牙,又是仰首猛灌下去,身上的长衫跟他一样,都喝透了。 第六百四十八章 鹤兰因喝到痉挛 鹤兰因喝到后来,连酒是什么味道,都不清楚了。 他身子摇摇欲坠起来,提着酒坛子打败了一个又一个从小将酒当水喝的匈奴人。 他是留在长桌上的最后一个人,此刻,眼前早已虚浮,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了,只知道,今夜必须喝,喝翻天地。 只是他不知道,这些是被拓跋野派人给陆陆续续带走的。 按照鹤兰因的酒量,他喝倒一个匈奴人都费劲。 第二局,他被拓跋野的人扶着走入了宴会场,会场里的歌舞在这一刻也停了下来。 鹤兰因红着眸眶,一闭一睁的看着众人:“在下鹤兰因,特来挑战匈奴开春宴拼酒比赛,何人敢战?” 会场里坐的,大多都是匈奴朝廷里的臣子与将军,这些人饮酒,比牲口还牲口。 位高权重的那一部分,自是认得鹤兰因。 “这不是长公主的驸马,怎这副样子出现在开春宴?” “哎,你整日去打部落,自然是不清楚。 公主跟驸马闹翻了,驸马为了个小妾,将公主的婚服穿在一个妓女小妾的身上,这把咱们匈奴人给羞辱惨了!” “是啊,去年闹到都要去大周给个说法了,还是公主看在大周皇后的面下,忍了下去。 没想到这驸马还敢来,今日,我便让他瞧瞧匈奴人的厉害!” 匈奴全员应战,群“熊”战“鹤”。 呼延太后与拓跋朔兰的座位在高处,前边闹哄哄的,她一转首就看见了在人群里摇摇晃晃的鹤兰因: “朔兰,你看。” 拓跋朔兰站起身子走到高台的边沿,远眺下方,她看见鹤兰因面前排着一长队的人,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人手一个大酒坛子,多对一,车轮战,个个都在起哄,对鹤兰因充满了敌意。 她眉眼低压了下去,转过身:“小野,你胆子愈发大了,竟敢掺和你姑姑的事情。” 拓跋野瘫在王位上,懒声道:“啊,什么,孤醉了,听不见。” 放眼整个匈奴,敢将鹤兰因从牛圈里放出来,还不被她知道的,除了拓跋野这个单于,便没有旁人敢了。 拓跋朔兰面色阴沉下来,右手紧紧地握住那酒杯,手背青筋暴起,仿佛要将那酒杯生生攥碎一般: “让他喝,一个大周人,在大周都喝不过那些大周官员,还敢我匈奴喝,喝死活该!” 赫连尧也凑了过去起哄,带着一众拓跋朔兰的亲信开始为难鹤兰因: “哟,这第二场就不行了?都半个时辰过去了,你是一个人都没打败啊!” 鹤兰因撑着身子,拿酒坛子的力气都没有了,两眼勾着,眼前人是谁都认不清了。 只是一阵微弱的风吹过身体后,他便倒在了地上。 人群之后,一直有一道如矩的眸光死死扣在鹤兰因身上,在他倒地的那一瞬,她手中的酒杯再次紧了紧。 呼延太后在后边道: “朔兰,要不算了吧。将鹤兰因放回大周吧,毕竟是大周皇帝身边的人。” 她抿了抿唇,强压心中的翻涌: “匈奴开春宴的规矩便是如此,挑战者不自己放弃,谁都不能去阻碍他。 鹤兰因要喝就喝吧,喝死了,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赫连尧跟几个贵族子弟勾肩搭背,嬉笑着:“起来啊,不起来,跪在地上喝吗?” 鹤兰因半闭着眼睛,喝到这种地步,脑子只剩下信念了。 他不能放弃,从边境到王庭,从王庭的牛圈到开春宴,他距离拓跋朔兰就只要一步之遥了。 鹤兰因像一只倒在地上的孤鹤,用已经没有力气的翅膀撑着自己身子起来。 腿上的伤口发作起来,身子起来一半,又倒了下去,陷在尘土里。 赫连尧当即宣布:“鹤兰因挑战失败,来人呐,抬出去!” 鹤兰因躺在地上,咬着牙说道:“鹤某没输,继续喝!” 紫苏跟芙蕖站在拓跋朔兰旁边,着急得不行。 芙蕖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公主,鹤大人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您能不能原谅他,小公主跟小王子还小,不能没了父亲啊!” 紫苏攥着衣袖,五根指骨也紧绷到泛白起来: “公主,鹤大人一生高风亮节,风骨无双,能杀不能辱。 您瞧那赫连王子,带着人欺负鹤大人,委实过分了些。” 同为大周人,在异国,也有出于本能的偏心。 拓跋朔兰背着手站在风里,她找不到原谅鹤兰因的借口。 沉默着,看着下方匈奴人对他的摧残。 赫连尧将酒坛子里的酒淋在鹤兰因身上,用脚踢了踢他的身子: “起来喝啊,睡着了算什么,让我们等着你酒醒了再喝?” 鹤兰因没多少反应,等了一会儿又挣扎起来,颤颤巍巍的站在赫连尧面前:“喝。” 他举着酒坛子,仰首将酒直直往喉咙里倒了进去,胸前衣襟彻底湿透。 赫连尧突然“哎哟”了一声,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他娘的,谁在背后拿石子儿扔我!” 一众武将提着酒坛子喝着,跟着起哄: “咱们匈奴人喝酒从没输过,今日鹤兰因绝不会再往前走一步!末将一人足矣打赢他,各位兄弟,先不慌!” 那武将也突然的“哎哟”了一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谁,给老子滚出来!” 他张望之间,看见高台之间,背着手站着的长公主,正用一双锐利似鹰的眼睛瞪着他们。 武将顿时开怀:“我明白了,公主的意思是,让我们往死里喝他!” 身旁的武将跟着起哄:“好好好,来啊,鹤兰因,咱们一醉方休!” 拓跋朔兰举着酒杯,猛的抿了一口:“本公主手底下的猪脑子还是挺多的。” 鹤兰因一边喝一边吐,一时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一时又倒在地上像垂死的鹤。 那淡色似月华的锦袍早已被酒水湿透,还沾染了不少褐黄尘泥。 鹤兰因是最爱干净的,爱惜自己犹如鹤爱惜自己那洁白的羽毛,最是忍受不了一点脏东西的。 可是此刻,他是倒在泥泞里的,满身污浊。 赫连尧突然大声道:“痉挛了!” 鹤兰因身边倒了七八个酒坛子了,此刻他口吐白沫,浑身发颤了起来。 第六百四十九章 喝死了你就开心了 加上他的腿伤,又是在牛圈里待了一段时间,他浑身红疹乍现,面容通红,每一寸皮肤都滚烫了起来。 他若是再继续喝下去,定是死路一条。 武将道:“鹤兰因,你认输吗?” 赫连尧蹲下身子翻了翻他的眼睛: “诶,鹤兰因,你认输吗? 你若是认输,今日便给你住个帐篷,不回牛圈,等你酒醒了再回去。” 鹤兰因那陷在泥地里的脏污手指,在黑暗里抓住了赫连尧的衣摆,一字一句的咬着:“不认。” 紫苏来回跑,泪眼惊惧的道:“痉挛了,怎么还痉挛了,这样会不会出事啊?” 拓跋朔兰一听是痉挛了,抬脚便从高台跳了下去,三步做两步走的走了过来,一脚踢在那些官员的屁股上: “都滚开!”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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