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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呢!” 女史是新提拔上来的,对李桑若这只被软禁的旧时老虎,没有以前的畏惧心。 原本,她拿错东西,还回去就没事了。可李桑若受了委屈,正找不到人出气,对着她就破口大骂。 这下把女史惹急了。 当众将那些画像抖出来,说是太后房里拿的。俬 “有戎装的,有便服的,有朝服的,也有……那种衣服穿得少的……让那女史好一番奚落。” 贵贱无常。 一个女史都骑到她头上了,只怕李桑若又要痛哭一场,大发脾气了。 冯蕴扬了扬眉,“大王可知晓了?” 小满点头,又说道:“李太后自是不肯承认,画上的是大王,只说是她宫里面首……我听宫人说,那些面首,与大王都有几分像的。” 冯蕴冷冷哼声。 那些面首和其他宫人一样,全被抓起来了。俬 李桑若这个始作俑者,倒是没事人一样,还在芳云殿作威作福。 - 今日天气正好,冯蕴简单吃了点东西,温行溯便过来了。 和裴獗在一起,两人一前一后。 裴獗面容冷峻,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没有表情,冯蕴多看两眼,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经常被“鬼压身”了…… 穿上衣服就变了个人。 裴獗看她一眼,不动声色,“你们兄妹说话。”俬 他面无表情地朝温行溯点点头,径直去了书房,把这里留给了他们。 冯蕴瞥一眼那挺拔的背影,没说话。 温行溯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笑容不改,温声行礼。 “腰腰近来可好?” 冯蕴收敛心情,微笑回礼。 “我做跟班,不上战场,自是无恙。不知兄长如何?可曾受伤?” 她打量着温行溯。俬 关心,仿佛要从眼里溢出来。 温行溯莫名就想到了那次在安渡受伤,腰腰为他止血包扎的往事…… 喉头一紧,他目光柔软,情不自禁地微笑。 “有腰腰记挂,兄长不敢受伤。” 冯蕴也跟着笑,“很会哄人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左仲突然过来。 “王妃,大王问你,宫中面首如何处置。”俬 冯蕴一怔。 就连温行溯都惊住了。 这种事,问冯蕴做什么呢? 冯蕴觉得这纯粹是没事找事,本不想理会,可左仲就候在那里,等着她发话。 不得已,在大兄面前怎么也要维持夫妻和睦…… 她微微一笑,“任凭大王做主,无须问我。实在要问,也该去问李太后才是。” 左仲应声,“是。”俬 冯蕴和温行溯继续寒暄。 谈到这次战事,二人都有些感慨。 温行溯道:“好似一个恍惚间,邺城便光复了。” 冯蕴轻声一笑,“那可恍惚不得,两年了呢。” 温行溯点头,饮一口茶,“两年了,真快。” 冯蕴勾唇轻笑,“可不么。大兄又年长两岁了,我这个等着抱大侄子的人,都快要等老了……” 温行溯笑着摇摇头,不说话。俬 他和濮阳漪的婚礼,原定在五月。 受战事影响而延期,说得过去。 但如今邺城光复,再找什么理由就不好了, 除非…… 他不想娶。 冯蕴觉得在婚事上,大兄确实也太不积极了,完全没有做新郎官的急迫感。 冯蕴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俬 “婚期何时,我们得给大长公主去一个准信。大兄,此事不好再拖下去了……” “好。”温行溯没有犹豫,不十分喜悦,也不会抗拒,表情淡淡的,带一丝轻松的笑,“腰腰安排就是。” 冯蕴斜斜睨他,“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得上心。” 温行溯嗯声。 冯蕴问:“台城的人,请是不请?” 温行溯迟疑一下,笑道:“看你。” 怎么能看她呢?俬 冯家人请不请没有关系,那陈氏可是温行溯的亲娘…… 冯蕴想到上次在花溪打了陈氏一顿,也没顾及温行溯的面子,略略缓了缓语气。 “那我们把请柬送到,来不来随他们的意?” 温行溯慢悠悠的,“好。” 日子还没有敲定,左仲又静悄悄过来了。 这次他道:“大王说,温将军得胜归来,应当庆贺,已让膳房备膳……” 冯蕴眼睛眯了起来。俬 “大王在做什么?” 左仲沉吟,“看折子。” 冯蕴微微一笑,“日理万机,还能想到这些杂事。替我多谢大王盛情。” 左仲脊背微微冒汗,也不多看她和温行溯,抱拳拱手。 “属下这便回禀。” 他一走,温行溯才收回目光,笑问: “吵架了?”俬 “没有。”确实谈不上吵架。 冯蕴不欲多谈。 两个人的事,说来旁人也不会懂。 温行溯看着她不经意的蹙眉,眼瞳暗了暗,“还是他待你不好?有了新欢,或是……” “没有没有。”冯蕴低低笑出声来。 再猜下去,裴狗的脸面都没了。 她不便将李桑若的事情告诉温行溯,因为那涉及裴獗的身世。俬 她笑着摇头,“我要回安渡,他不很情愿,龃龉几句。” 她说得轻松,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温行溯是何等敏锐的人? 还是一个极为了解她的人…… 腰腰对他,有秘密了。 温行溯看见她脖子上遮遮掩掩的痕迹,眸底暗沉了几分,语气仍然带笑。 “你想回安渡吗?”俬 冯蕴知道大兄担心自己,微笑着点头。 “我得早些回去为兄长把婚事操持起来呀。他也不是拘着我,只是想我多陪他两日……” 说着说着,她便自在一笑。 “我跟他成婚以后,聚少离多,说来,我也是亏了他的。” 温行溯笑了笑。 “没事就好。” 他声音刚落,左仲又过来了。俬 冯蕴一看到他出现,脸色便是一沉。 裴獗要是没病,就把她的脑袋拧下来! “王妃。”左仲还是那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但说的话更比前两次更直接一些,“大王说有要事相商,耽误你一刻钟。” 说罢,又侧身朝温行溯行了一礼。 “还请温将军膳堂小坐,已有酒水备上。大王和王妃稍候便到……” 第515章 假装正经 书房里。焪 纪佑站在门外,钱三牛在木案前添茶,裴獗手握一卷文书,坐得端正。 冯蕴迈过门槛,盈盈行礼。 裴獗这才抬眼看来,“你们都下去吧。” 钱三牛如释重负。 “喏。” 房门合上,脚步声远去。 冯蕴走近看了看他凌乱的桌面上,全是公文公事,当下也严肃了几分。焪 “很棘手吗?” 裴獗静静地看着她,放下公文,从抽屉里拿出两个瓷瓶。 “来,我帮你上药。” 那青绿翠色的瓶身,十分眼熟,冯蕴眼皮微微一跳,脸颊当即滚烫。 “不用……” 裴獗:“昨夜孟浪了些。” 有些事情,夜里两个人怎么说都好,放到白日的书房里来,眼对眼说这些,哪怕冯蕴想装着若无其事,都十分古怪。焪 偏偏裴獗表情正经…… 好歹也是关心她,冯蕴挑不出毛病。 轻撩一下发丝,她别扭地道: “多谢大王。我拿回房去,自己也可以……” 裴獗:“你自己看不清。” 他很有耐心,将冯蕴抱过来便坐在身前的木桌上,冯蕴脊背一僵,想跑,又被他圈了回来。 “羞什么?”裴獗抓住她的手,扣在木案上,“哪里我没看过?”焪 男女间发生过那种事情,相处起来便难免有一种黏黏腻腻的感觉,哪怕什么都不说,神情动作,都分外微妙。 冯蕴咬牙,声音颤歪歪的。 “那不一样。” 她挣扎,觉得裴獗没安好心。 “大兄还在等我,晚上再说吧……” 裴獗瞥她一眼,“你舍得,我不舍得。方才看你走路,难受着吧?” 冯蕴:……焪 方才他同温行溯进门的时候,冯蕴出来迎接,自忖端庄得体,便有什么不适,也不可能流露出来…… 她道:“大王方才可没多看我一眼。” 裴獗淡淡的,“你兄长在,不合时宜。” 呵。 还知道体面呢? “不合时宜还三番五次让左仲来打断我们说话?” 裴獗掌着她的下巴,亲了下。焪 “不是故意打断你们言谈,实则是……心系蕴娘安康,难以凝神。” 冯蕴斜着眼看他。 裴獗又将她下巴扳正,再亲下。 “上药。” “我不。”冯蕴觉得别扭,“不是说好一刻钟吗?赶紧出去用膳吧,大哥在等。” “一刻钟尽够了。我也不做别的。” “……”焪 裴獗也不管是否体面,将她稳稳一抱,卷起衣袖,便拉开裙摆。 天旋地转似的,冯蕴刚坐稳,小腿上便是一片冰凉。 他净了净手,水渍未干,从指腹到掌心,都是冷的。 冯蕴哆嗦一下,僵硬地坐好。 “那就有劳大王了。” 她也不想做出一副娇柔无状的样子。 成婚都这么久了,她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当然,更紧要的是,她觉得如果表现出羞涩情态,裴狗可能会更加得意……焪 他很喜欢拿捏她。 嘴上不说什么,表现也老实,其实手段一套一套地…… 冯蕴起初还能平静地看他。 从上往下,看那双深幽的眼,高挺的鼻梁,专注紧抿的嘴…… 他低着头,额际饱满,眼睫很长…… 因为裴獗个子高,冯蕴很少从这个角度看他。 很好看。焪 没有“阎王将军”的光环,他阳刚俊朗,仍然令人忍不住怦然心跳…… “嘶……” 冯蕴很快就无暇分心了。 他上药的手,轻柔缓慢。 质地柔滑的药膏,慢慢涂上去,再缓缓晕展,好似在呵护脆弱的花瓣…… 清凉的药膏带来的,是逃不开的舒爽以及无边的快意。 她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暗暗咬牙,从鼻翼里发出细碎的气息……焪 裴獗抬头,“疼。” 冯蕴横他一眼。 他低头,“那我轻点。” 一本正经。 然后在冯蕴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扬。 冯蕴有些受不得,想催他快一些,出口却是嘤咛。 裴獗:“怎么了?”焪 明知故问。 冯蕴咬牙切齿:“你再这般仔细,一刻钟便不够了……” 裴獗皱眉,“蕴娘想对我做什么?” 冯蕴差点让他气笑。 好像正经的表情就可以掩饰他的不正经似的。 “别装了。”冯蕴瞪他,“不就是嫌弃我昨日找你的好妹妹麻烦了吗?芳云殿的宫人也被我叫走了,她跟前没人侍候,不得叫啊闹啊。不会是有人告到你跟前来了吧?” 裴獗没什么表情,“我说过,你做主。”焪 冯蕴抬了抬眼,“还来问我面首如何处置,难不成给她送回去,继续秽乱宫闱?还是说,你想挑那么一个两个合意的,来侍候我?” 裴獗指尖一摁,冯蕴的话戛然而止…… 绯红的面颊,娇艳欲滴。 嘤嘤咛咛,不悦全化在微眯的眼里。 “上好了吗?快些快些。” 裴獗替她整理好衣裙。 “好了,见你手足去吧。”焪 这声手足,带了讥诮的意味。 冯蕴尚未调整好呼吸,半睁着眼,睨向他俊挺的侧颜。 沉默着,冷不丁冒出一句。 “今生,我盼你和大兄……安康顺遂,切莫重蹈覆辙。” 裴獗脊背一僵。 上辈子他和温行溯,打了无数场大仗。 不死不休。焪 温行溯要了他半条命。 最后也死在他手上。 - 膳堂里,温行溯等了足有两刻钟,才看到夫妻二人相携而来。 裴獗拱手:“大兄久等。” 温行溯起身还礼,谦恭道,“大王言重。” 冯蕴面带笑容落座,“上菜吧。”焪 仆从应喏。 膳食早就备好的,放在托盘里,鱼贯而入,分别端放到宾主三人的木案上。 这里没有花溪那种可以同桌而食的圆桌,三人各坐一席,分餐共膳,气氛甚是融洽。 冯蕴听说温行溯明日就要启程离开,眼神里流露出明显的失望,席间,不时让小满给他布菜盛汤。 “大兄多用些。这段日子行军在外,都没能好好吃上一餐热饭吧。” 她心疼自己的兄长,十分坦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裴獗的目光。 他也行军打仗……焪 可没人这么温声犒赏。 两个人有说有笑,冯蕴没有听到裴獗的声音,转头浅笑。 “将军也多用些。” 裴獗嗯声,低眸不语。 温行溯好似没有看到他们的眉来眼去,优雅温和,大大方方同冯蕴说话。 两个人身上有同样的气质。 裴獗没怎么搭腔。焪 好半晌,他轻抚衣袖,倾身将自己面前的一条煎鱼,夹到冯蕴的碟子里。 冯蕴抬头看过来。 裴獗别开脸,问温行溯。 “婚期可定下了?” 方才和冯蕴正讨论,还没有敲定。 温行溯又和冯蕴交换个眼神,接着之前商量的话题,淡淡一笑。 “阿蕴的意思,不好拖到明年,想来是要在腊月底去了。回头找人卜算一下,再行定夺。”焪 裴獗点点头。 温行溯道:“到时还望大王赏脸,拨冗出席……” 这时,冯蕴已经慢条斯理地吃掉了那一条小小的煎鱼。 邺城刚刚光复,西京还有一堆杂事,裴獗不可能像她一样,放下手里的政务,专心待在安渡等大婚。 她料想裴獗没有那个时间。 微微一笑,放下筷子。 “他当然要来的。大兄跟他客气什么?一家人别说两家话。”焪 “蕴娘所言有理。” 裴獗回视她,对上那双秋水熠熠的眸子,脸色柔和下来。 “大舅哥喜事,我岂有不到之理?” 温行溯忙道:“蓬荜生辉。” 一顿饭下来,夫妻两个有来有往,和风细雨,一副伉俪情深的样子,倒是温行溯吃得有些没有滋味。 从前冯蕴是跟他更亲的。 不论是从前在台城,还是在安渡并州,不论是爱慕萧呈还是嫁了裴獗,他们之间的感情都不是外人可以插得进来的……焪 可现在,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是个外人了。 腰腰跟裴獗的感情,不说如胶似漆,但明显的,升温许多。 饭后,裴獗又亲自让人传了邺城司天监的人过来,当着冯蕴的面,为温行溯和濮阳漪算了婚期…… 一番操作下来,比他们方才商议的时间还提前了。 “腊月十五,全年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日子。” 司天监斩钉截铁。 冯蕴计算一下日子,笑盈盈道:焪 “急是急了点,好在大婚事宜之前都准备好的,也不怎么费事……大兄,你看如何?” 既然是最好的日子,时间也来得及。 温行溯能说什么? 他双眼含笑,仿佛潺潺清泉,春风拂面一般拱手一一行礼谢过。 “那就这么定下了。” - 温行溯前脚告辞离去,后脚冯蕴脸上的笑,就消失了。焪 取而代之的,是带点审视的目光。 “大王当真要回安渡赴婚?” 裴獗:“怎么,不欢迎?” 冯蕴瞥他一眼,“你来可以。家眷就别带了……” 她微微颔首,嘴角上扬,说得一本正经,可怎么听都有点阴阳怪气。 气氛微微凝滞下来。 裴獗面对着她。焪 “我的家眷只有你。” - 温行溯是次日天不亮离开的。 因时辰尚早,没有来向裴獗和冯蕴辞行。 冯蕴也急着回安渡筹办婚礼,搭着裴獗发往西京的公函,以最快的速度给大长公主府捎去一封急报,然后着手打点行装。 来时就带了一个小满和两个箱笼。 回去时,侍从无数,行李竟也装了满满两车。焪 冯蕴不喜欢离别的气氛。 临走前一夜,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早睡,而是坐看更漏,等着裴獗回来。 然后亲手替他更衣,轻言软语地道: “明日我便启程,大王可有交代?” 裴獗盯着她,黑眸柔和一片。 “待我安排好手里的事,就归家来。” 归家……焪 冯蕴微微一笑,手指在他领口轻轻抚了一下,“好。我在花溪等你。” 裴獗嗯声不语。 冯蕴扬眉,“没有我在,芳云殿的也不知会作什么妖。还有唐少恭……” 她淡淡说着,没有听到裴獗言语,不由抿一下唇,语带嘲弄。 “不用我提醒大王吧?越是阴狠的诡计,越是伪善出现……亲情,往往是最好的陷阱。” 裴獗捉住她的胳膊,打横一抱便往里走。 “记下了。”焪 冯蕴一怔,察觉到他的意图,在怀里又踢又打。 “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裴獗:“夜还长,被窝里慢慢说。” - 冯蕴没有算出行的日子,但第二天醒来,风和日丽,一看就是好天气。 只是,裴獗没有在身边。 钱三牛说,大王很早就起身去巡营了,今日不能送他。焪 “大王特地派敖将军同行,护送娘子回去。” 冯蕴一怔。 这时,就不怕她勾引他的大外甥了? 敖七在城门等他。 一个人,带着几个侍从,风尘仆仆的样子。 冯蕴撩开帘子,同他打了个招呼,慢慢回望…… 邺城。焪 她应该是不会再来了。 马蹄嘚嘚,从洞开的城门驶出去,将这座刚刚从烽火狼烟中得以重生的城池,抛在脑后…… 她没有回头。 前方路长,命运多舛。 她还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沉迷在裴獗给的安稳里,儿女情长,然后等着他有朝一日厌弃,收回宠爱,再坐以待毙。 靠山靠水不如靠自己。 上辈子狠不下的心,这辈子可以。焪 “娘子……” 小满拉着帘子回头,看着冯蕴的脸,突然惊住。 “你怎么了?哭了?” 冯蕴眼眶潮湿,唇角挂着笑。 “没有。风吹的。” “哦。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大王……” 小满声音低低的,语气里分别有不舍。焪 新婚不多久,又一次跟左仲分别。 冯蕴怜惜地看着她,“让你留下,你又不肯……下车吧,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小满坚决地摇头。 “不,我要跟着娘子。说好的不离不弃,决不可食言。” 冯蕴勾唇,轻笑出声。 “外面风大,别看了。” “是。”焪 帘子放下来。 城楼上,裴獗孤身而立。 直到远去的马车和侍卫队伍,渐渐消失在眼前…… 第516章 都是福气 每次冯蕴回到花溪,必然会得到最高的礼遇。飨 这次又恰逢北雍军打了胜仗,更是如此。 阿万专门歇了一天摊,带着自己店里的两个伙计,还有灶房里的几个妇人,杀鸡宰鹅,要为冯蕴接风洗尘。 “娘子这一趟,可是上了战场的,那腥风血雨的,见了不怕死呀?可不得好好压压惊。” 庄容、文慧、管薇等一干姬妾,也都纷纷响应,各出奇招。 这阵势大得比姬妾们迎接夫主,毫不逊色。 冯蕴乐见其成,心下不免有几分隐秘的快活—— 这原本是该裴狗享的福呀。飨 她替他享了。 真是个没福气的男人。 - 院子里欢声笑语。 敖七在客堂里吃茶,心不在焉地等鳌崽。 他们说鳌崽离开庄子好几天了,这让敖七很不踏实。 崽是不是没有吃饱?飨 这才自己上山打猎去的。 入冬了,猎物也都在冬眠,鳌崽能抓到什么? 几天没回来,是不是没有猎到东西,或是受了伤…… 崽喜欢吃鱼,可它自己猎不到。 敖七想着想着,竟然有些跃跃欲试,想去冬水里钓几条鱼回来…… 等鳌崽看到,得多快活? 敖七想做点什么……飨 一定要做点什么事,才能填平内心的空寂。 心里痒痒,他便按捺地起身。 阿米尔从外面过来,伸手将他一拦。 “上哪去?” 敖七迟疑一下,“钓鱼。” 天寒地冻的,他完全没有想到阿米尔听完,不仅没有退却,反而面露喜色,眼冒星光,好像听了什么了不得的喜讯一般。 “我要去。带我去!”飨 敖七:“……” 他不愿意阿米尔随行。 可是成了婚,就有许多情不得已。 敖七对阿米尔没有那种冲动和喜爱,但她没有做错什么,是他明媒正娶的妻,该给她的尊重,敖七不能不给…… 更何况,他心存内疚…… “走吧。” 敖七闷头找阿楼要了钓竿、网子,竹篓,又亲手做了鱼食。飨 他默不作声地出门,身边跟着庄子里的大黄狗和它的儿子小黄狗,狗子摇头摆尾,阿米尔手舞足蹈,气氛看着很是欢欣…… “敖将军和少夫人感情真好,和和睦睦的。” “少夫人真性情,跟谁都处得来,生得又齐齐整整的,敖将军没理由不喜爱。” “看她耳垂生得……就是有福气的人。” “有些人,天生就是享福来的。” 妇人多了,难免家长里短。 接着,阿万这种平常乖巧好说话,又没有许人的娘子,就成了众人争相打趣的对象。飨 以前的花溪,标致的儿郎没那么多,现在可不一样,平日里客来客往,不仅商铺林立,脚店众多,连酒楼客栈都建起来了…… 人一多,出挑的郎君就多。 众人都盯着阿万。 “阿万在码头就没见着合意的?” 阿万也大方,抬眼就将众人扫视一遍。 “没有没有。不等着你们么?这么多人,就没给我找着一个如意郎君,害我单着。” 众人大笑。飨 “阿万这嘴哟,越发刁钻起来。敢情她没成婚,赖我们喽?” 阿万也跟着笑起来。 “就别揪着我一人了。应姬比我大上三岁,她还没婚配呢,什么时候轮到我……” 应容笑着笑着,没想到火会落到自己脚上,闻声不由嗔怪,瞪她一眼。 “小蹄子少来攀扯我。我经营着成衣坊,做自己的主,别提多快活,何须找个活爹来侍候?” 阿万抿嘴偷笑,“姐姐们听见没有?应姬所想,就是我的心意。要是能嫁敖将军、温将军这样的儿郎,也就罢了,要是屋里多个长得丑还想得美的活爹,哎哟,可饶了我,我宁愿侍候娘子一辈子……” 众人哄堂大笑。飨 有些话不好听但真诚。 她们眼下过的日子,可比大多数成婚的女子都要舒服,旁人说什么不打紧,自在就好。 何况,背后有长门和冯蕴,就是她们的底气。哪怕一辈子不成婚,又有何妨? 说着说着,又提到温行溯的婚事。 难免生出些艳羡来。 温行溯这样的,其实才是大多数女子心里的如意郎君。 裴獗虽然位高权重,可就那张冷漠的脸和那逼人的气势,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的。飨 这么多年了,好多姬妾到现在都不敢抬头直面他…… 心里畏惧到极点,哪敢生出别的心思? 淳于焰也没有婚配,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但也不是姬妾们心下属实的对象…… 原因无他,云川世子太神秘、太阴鸷,太让人捉摸不透。 哪个正常人成天戴着面具? 不是丑,就是颠。 所以,温行溯和敖七这样的,可就太香了。飨 一个阳光帅气,犹如朝阳初升,熠熠生辉。 一个儒雅端方,天人之姿,君子风度。 不仅长得挺拔俊逸,关键对人温和。运气好,能得一个回味无穷的笑容,晃进眼里,人都能醉三分……换谁不喜欢? 不过可惜,这二位郎君也婚了。 姬妾们说着笑着,便又感慨。 “还是我们出身低贱,萤火之光,如何匹配日月?” “也不能这么说,大满如今已是南齐宠妃,侍候皇帝呢。小满也嫁了左侍卫,左侍卫多好啊,文韬武略的,大王身边的红人,只要大王点个头,随便许个什么官职,也是人上人。还有文慧、骆月,不也嫁得好……”飨 “骆月就不好提了,韦府有新妇,她日子只怕也不好过。” “不如回花溪,瞧瞧咱们,多自由自在……” 冯蕴在书斋里写请帖。 温行溯是没有时间安排这些杂务的,全得由她来。 写完,她伸个懒腰,推开窗户走出来,就看到一群小娘子在院子里叽叽喳喳,一个个精神弈弈的。 唯有姜吟,默不作声。 涂蓝和田怡,不时对视一眼,神情也有些郁郁。飨 冯蕴眼睛微微一眯。 这些日子,她没怎么关心庄子里的姬妾。 看来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又发生了不少事。 冯蕴浅浅笑了一下,对小满道: “你去叫葛广来。” 这些请帖须得在今日发出去。 时间再晚些,就有不诚心请客的嫌疑了。飨 因为温行溯的新宅落成在花溪,很多宾客也有意到“新花溪”来走一趟。 因此,大婚之礼就定在花溪。 起初,大长公主是有些介意的。 在她看来,自家闺女,犹如明珠之贵,在花溪办喜事,显得太简朴了,难以彰显尊荣,面子上也不那么好看…… 无奈,濮阳漪浑不在意。 莫说花溪不再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小村庄,安渡也已经是大晋陪都,就算真的温行溯一无所有,她也恨不能倒贴的…… 大长公主看透了,睁只眼闭只眼,但凡是长门提的婚仪,她都点头称好,没有半点刁难……飨 葛广刚带上喜帖离开,濮阳纵就过府来了。 “恭请王妃金安。” 这位丹阳郡王,冯蕴有日子未见了,走过来端端正正的行礼,眉宇平和,不见锐气,与起初认识的时候,已是天壤之别。 看来在花溪村学做先生,让那些孩子给折磨得,真养出了一副好脾气。 冯蕴微微一笑,朝他还礼,将人请入客堂,茶水侍候。 “郡王身子可大好了?” 濮阳纵笑了笑,抬起手掌看看。飨 “多亏王妃仗义,眼下已是大好。” “可还便利?”冯蕴关心地问他再接的手指。 濮阳纵动了动手掌,“不若原生,但我已知足了。” 冯蕴点头,“慢慢养着,时日长了,肯定会更灵活一些。” 濮阳纵无不称是。 又道:“今日前来,是奉家母之命前来,愿为舍妹大婚之事,分忧一二。家母说了,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但凭王妃吩咐就是。” 看得出来,濮阳纵对妹妹的婚事,很上心。飨 但除了一些婚仪,冯蕴会征求他的意见,旁的杂事一概不让他操心。 濮阳纵过意不去。 同在花溪,又是亲妹妹的大喜,他觉得自己做得不够。 冯蕴道:“往后都是一家人,郡王无须客气。” 濮阳纵笑着客套几句,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眉头蹙了起来。 “我还有一事,想与王妃交代。” 冯蕴微笑,“郡王但讲无妨。”飨 濮阳纵神情黯淡了几分,“舍妹婚后,我会回京过年,然后,就不来了,村学的功课,只得交给旁人……” 冯蕴没有太多意外,但还是配合地惊讶一下。 “这就要走了呀?” 濮阳纵点点头。 目光里有一层淡淡的郁色。 “妹妹出嫁后,家母无人照顾,我身为人子,自当在身边尽孝。还有便是……” 他踌躇片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飨 “明年我会入朝为官,为大晋略尽绵力,也不枉从小受朝廷重恩……”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大晋的官员选拔制,注定了濮阳纵,早晚会走上这一条路。 更何况,大长公主怎么可能任由唯一的儿子,一辈子在花溪教书? 冯蕴看着濮阳纵,“恭喜郡王。” 花溪的一番历练,想来大长公主应是满意了。 如今的濮阳纵内敛了许多,人也沉稳下来…… 回到西京,一入朝堂,除了大长公主,朝上还有他的岳丈阮溥,就算不情愿,他只怕也不得不卷入新旧两党的博弈之中……飨 “我很不舍。”他说。 冯蕴一笑,“前程要紧。” 濮阳纵张嘴,仿佛还想说些什么。 可最后,看着冯蕴脸上的微笑,叹一口气,还是徐徐抬袖,向冯蕴行礼告辞。 身居高位权柄在握,究竟有没有花溪的三尺讲台,教书育人更快活,只怕要若干年后,濮阳纵自己来作答了。 第517章 欢天喜地 鳌崽是两天后回来的。新 这时,敖七已经带着阿米尔离开了。 但厨房外的大水桶里,养着敖七留给它的十几条鱼…… 鳌崽呜呜的叫,吃得很香。 冯蕴亲自为它擦洗了身子,然后搂到火炉边上取暖。 “回头你去谢谢你哥。” 鳌崽把大脑袋钻到冯蕴的怀里,黏人得像一只家猫。 冯蕴亲它,“崽。你怎么这样乖,这样可爱。”新 于是,鳌崽翻腾得更欢了。 冯蕴许久没有跟鳌崽这么玩耍了,很是闹腾一阵,等到黄昏时分,这才带着鳌崽坐上马车,载上崽崽猎回来的山鸡,带去安渡城。 她没有入府,敲开府门,问明敖七在家里,便让鳌崽将山鸡叼进去孝敬它哥了。 半夜里,鳌崽才从敖府回来,神情兴奋,脖子上居然挂着一串剪得歪七糟八的花环…… 一看就出自敖府的女主人阿米尔的手笔。 她在花溪住的这些日子,声称要跟大家一样,有一技傍身。 然后——新 她跟应容学刺绣,三天。 学识字,三天。 学剪纸,三天。 学厨艺,没有撑过一天。 全都放弃了,最后谁也没想到,她会爱上农具坊里打铁…… 冯蕴看着这剪得四不像的花环,就忍不住笑。 “又多一个人疼你了。”新 她揉了揉鳌崽,打个哈欠躺下去。 “睡吧,明日要早起。” - 冯蕴不在花溪,听阿楼和邢丙汇报便成,人回来了,很多事情就要亲自督办了。 该操的心,一点少不了。 这一忙起来,日子过得飞快。 腊月十二。新 离温行溯大婚只剩三天了。 早晨起来,冯蕴听说涂蓝跟阿万吵架了,还跑到阿万的铺子上哭了一通。 她忙碌着,没有在意…… 三个女人一台戏,庄子里的人这么多,小打小闹的矛盾,一直存在。 鸡毛蒜皮的小事,她不用出面,她们自己就会和好。如果她出面,把事情闹大,反而不好讲和。 因此,冯蕴很少过问。 她去了一趟花溪的客栈和酒楼,确认房间都空余出来了,再回庄子,一面派葛义去大营里催问温行溯的归期,一面拿着大婚当日的仪制,前去“漪园”找濮阳纵。新 不料,这一去,竟将涂蓝堵在濮阳纵的庄子里。 涂蓝好似哭过了,梨花带雨,以帕掩面,正往外走,骇然看到冯蕴,整个人僵住,脚都不会迈开…… 冯蕴没有动,也没有表情,等着她说话。 涂蓝还没有开口,濮阳纵打帘子出来了。 “不知王妃驾到,有失远迎……” 他拱起手,客套招呼,脸上有细微的尬变。 冯蕴看一眼涂蓝,还礼微笑。新 “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濮阳纵抿住嘴唇,“王妃来得,恰是时候。” 涂蓝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隔着这么远,冯蕴也能听到她的哽咽声。 濮阳纵看她一眼,皱眉道:“王妃切莫误会,我虽不才,但也绝无宵小之心,更不敢轻易造次……” 在他看来,这些姬妾全是记在裴獗名下的。 嫁了的,是冯蕴的心意。 没嫁人的,住在庄子里,是王妃的人,也是裴獗的人。新 濮阳纵说的是真心话。 那他不敢造次,造次的人,就是涂蓝了。 冯蕴朝涂蓝看过去。 这个姬妾性子温吞小意,平常见人都垂着头,给人一副胆小怯弱的模样,没想到,竟敢私自登门,找丹阳郡王? 冯蕴微微抬眸,“怎么回事?” 她不约束这些姬妾,但也不表示这些姬妾可以仗着她的势,给别人带去麻烦。 涂蓝的脸唰的一下红透,又羞又臊,嘴唇颤抖片刻,扑通一声跪下来。新 “请娘子责罚。” 冯蕴笑了,“你不说你做了什么事,我如何罚你?” 涂蓝饮泣着,头几乎垂到地面。 “妾听闻郡王辞去村学西席,要离开花溪,便想……便想送上一份心意。” 濮阳纵面露尴尬,对冯蕴道: “涂姬心意,我愧不敢受,方才已与涂姬言明……” 冯蕴笑了笑。新 情情爱爱的事,旁人管不着。 花溪就这么多人,涂蓝会喜欢濮阳纵也不稀奇。 奇怪的是…… “你找阿万的麻烦做什么?” 这次换到濮阳纵变了脸色。 冯蕴看他一眼,又望向涂蓝,“说。” 涂蓝咬着下唇,眼泪哗哗的往下滚,一副娇艳欲滴的样子,话却说不利索。新 “她……和妾……阿万和妾……” 冯蕴皱眉,便见濮阳纵上前一步,低头拱手。 “王妃,此事怪我。” 他声音略微沉哑,听上去心事重重,“我久居花溪,对村学伙食实在深恶痛绝,偶尔会去万娘子的食店,打个牙祭,怕是让涂姬误会了。” 濮阳纵在花溪是领责罚来的,手伤以前,没有仆从侍候,自己也不会做饭,到处蹭饭确有其事。但手伤以后,大长公主就为他留了仆从,没道理也不会做饭。 冯蕴何等精明,看他和涂蓝神色,就知道…… 又是一出混乱的三角关系。新 她问:“你那娘子呢?郡王妃何在?” 濮阳纵低头,神色不安,“母亲来安渡,她身为儿媳,自该去太平园侍候。” 大长公主和濮阳漪一行人,是五天前到的安渡。 就住在大长公主以前的旧宅——太平园。 冯蕴笑了下,朝涂蓝看一眼,行礼道: “那劳贺郡王替我看一看仪制,可有出入……” “好说好说。”濮阳纵松了一口气。新 - 从濮阳家回去,冯蕴即刻找来阿万,单刀直入。 “你对那丹阳郡王,可有情意?” 阿万对冯蕴要亲厚许多,娘子不拿她当外人,阿万也乐得找她诉苦。 “郡王已有妻室,阿万再是低贱,也不想跟人做小……哪会生出那些混账心思,倒是涂姐姐怨我,说我勾了郡王,还找我撕扯一回,娘子你说,可气不可气?” 冯蕴迎上她怨怼的目光,笑着问: “要是郡王没有妻室呢?”新 阿万一怔。 冯蕴道:“想好了再回答我。” 阿万心脏怦怦乱跳着,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最后逼得狠了,竟红了眼圈。 “娘子知道我的,我这样的出身,哪里敢挑肥拣瘦……若得郡王看重,阿万自是求之不得……” 她又咬了咬下唇,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但我不想做妾。家里有主母压着,要是不得夫君疼爱,那便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了……阿万宁愿不嫁。” 她倒是看得实在。新 冯蕴点点头,“你可跟他讲明了?” 阿万脸颊微红。 “郡王只是常来用饭,喜欢吃我做的菜,从不曾有唐突之言,我如何能说这个……” 冯蕴明白了,叹口气。 “去吧,涂蓝那里,我会说她。” “是。”阿万低着头,眼皮直颤。 冯蕴又看她一眼,“缘分的事,急不得。”新 阿万嗯声,“阿万明白,眼下我就想赚银子,娇养自己,嫁不嫁的也不重要了。” 冯蕴欣赏地看着她,“很好。怪不得郡王也为你着迷。” 阿万羞涩地嗔她一眼,唤声娘子,下去了。 她心知,没有冯十二娘,她不会变成现在这个讨喜的阿万,也不会明白那样多的道理…… 所以,只要听娘子的话就好,不用想太多。 而冯蕴在她走后,却一个人思考了许久。 要是在韦铮和骆月那个时候,她和这些姬妾尚未有相处日久的情分,她应该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新 甚至会想方设法地往濮阳纵的身后塞人。 在未来的某个日子,或许就派得上用场了。 别看他们和大长公主府联了姻,但消灭了邺城以后,大晋内部的权力纷争就会结束吗? 不会的。 历史和经验都告诉冯蕴,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 大长公主和阮溥代表的不仅是旧党,还是平城元氏的皇族势力…… 有一个自己人在他们身边,其实是极好的。新 但冯蕴现在的处境,已经不是重生之初了。 没有朝不保夕,没有生死存亡,她心思也有不同。 尤其在西京见过骆月以后,更不想让阿万再为人妾,陷入暗无天日的后宅争宠…… 不如就在花溪码头,做一个快活的老板娘吧。 - 事情一揭而过,冯蕴没有放在心上。 温行溯是在次日晌午到的花溪。新 冯蕴让品书带他用了饭,然后试穿喜服。 “下午涂夫人就到了,她会和大兄交代婚礼的事,大兄可都要记住了……” 冯蕴和温行溯是平辈,替他操持婚礼可以,但有些仪制还是需要有长辈出面。 她找的是涂家坞堡的涂夫人。 涂家坞堡是大晋第一坞,朝廷钦命,谁也不敢轻视,身份上不至于辱没了平原县君。 当然,主要涂夫人是阿母的姐妹。 涂夫人在,就像是阿母在。新 温行溯明白她微微点头,“阿蕴放心,出不了差错。” - 涂夫人来得比冯蕴料想得要早。 马车停在庄子门口,便笑盈盈叫一声阿蕴,亲热异常。 “蓉姨。”冯蕴迎了上去。 涂夫人握紧她的手,把她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 “听说你啊,又是上战场,又是闯宫的,没把蓉姨吓死。”新 冯蕴笑着安慰她,将人请入里间。 她提前过来,涂伯善没有随行,只带了一些料理事务的仆女仆妇,一个个利利整整的,到地方便开始干活。 涂夫人很愿意肩负起冯蕴长辈的责任,不拿自己当外人,冯蕴待她也很亲近。 “好久没办过喜事,这回可让我逮住机会了,一定要好好表现。” 两个人有说有笑,说起婚礼,都十分喜悦。 反观温行溯,温和带笑,但情绪淡淡。 -新 转眼,便到了腊月十四。 大婚前一日,远方来赴宴的宾客,大都到了。 一些住在安渡郡城里,一些就住在花溪。 冯蕴提前把住处都安排好了,没出什么纰漏…… 就是裴獗,说好回来参加大舅哥婚礼的人,还没有赶到。 冯蕴不知道他被什么绊住了,心下有些惴惴…… 黄昏时,夜灯初上,庄子里喜气洋洋,沉浸在大婚的欢欣之中,时不时可以听到笑声。新 冯蕴看着这一片喜色,莫名有些心乱。 她带上小满,原本准备到处转转,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村口…… 那是裴獗回来的方向。 就在此时,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音震耳。 两侧百姓纷纷驻足看去,唏嘘有声…… 好大的排场啊! 这是哪个贵族世家来喝喜酒了?新 只见官道那头,慢慢出现几辆车驾,华丽张扬,侍从一律身着便服,但足有十数人,隐隐透出几分逼人的气势…… 冯蕴定睛,再看那前方骑马的男子,脑子里轰的一声。 公孙炯、胥持。 再往后,是平安,吉祥,稳稳坐在车辕上…… 萧三的亲随怎么会来? 后面那几辆车里,是谁? 第518章 人多热闹 入村的道路两侧,有许多新建的商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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