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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覃大金心里有些话,想说出来,可刚到嘴边,又吞咽了回去。 “反正我看他是不安好心。” 裴獗表情冷淡,说道:“知会敖相,以御前失仪为由,问罪梁焕章。” 覃大金吓一跳。 “直接问罪吗?” 这个他可没有想到,大王也太干脆了一点。 “嗯。”裴獗摆摆手,“去办。”翢 这件事对裴獗而言,其实是很为难。 如果说梁焕章抓人不对,那他就是纵容旁人说自己的坏话,何况梁焕章是以抓细作的名义,能不让人抓吗? 要是不处理梁焕章,那动辄抓人下狱,裴獗便真的应了残暴、冷血的名声,背定了这口黑锅…… 委婉处罚一下,算是给梁焕章一个下马威,让他在安渡郡行事,收着点。 覃大金很快便琢磨明白了,拱手退下。 “属下这便去办。” 他一走,房里便沉寂下来。翢 纪佑冷哼道:“这些年的风言风语多了去了,比这说得更难听的都有,大王从不曾管束,今日为这点小事抓人,定然又有人说,大王没有肚量,残暴不仁。” 左仲也难得的附和。 “是啊,梁都尉着实不该。” 纪佑瞥裴獗一声,“要是说两句大王的坏话就要下狱,那我和左仲早该被打死了。” 裴獗冷眼看来。 左仲瞪他,咳嗽不已。 这不是不打自招,表示他们常说大王坏话?翢 纪佑:“你瞪我做什么?我又不曾撒谎,我们不是常说吗,大王什么都好,就是嘴不好。要是肯多说几句,这会子咱们就不会在这里吹冷风,而是在长门吃香喝辣,躺热炕了。” 他一副被安逸享受腐蚀了的样子,看得左仲眼皮直跳,生怕裴獗转头就让他将人拎出去,砍了。 到时候他砍还是不砍? 左边下刀,还是右边下刀? “罢了。”裴獗淡淡开口,“去备马。” 纪佑惊喜,“是回花溪吗?” 裴獗嗯一声,大步走在前面。翢 纪佑朝左仲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快步跟上去,“大王慢些,让属下来侍候你。” 左仲看得脸颊抽搐。 想一想,连纪佑都能在大王眼皮子底下活得好好的,大王真是枉自担了一个“残暴”之名。 裴獗刚出院子,还没去跟裴冲告辞,裴媛便牵着阿左和阿右两个孩子过来。 一听说他要回花溪了,裴媛没说什么,两个孩子便尖叫起来。 “我要跟阿舅去玩。” “我也要!”翢 “我要去找舅母。” “我也要。” “我要吃舅母家的糕点。” “我也要!” 阿左说,阿右应,两个一唱一和,裴媛听得头大,眉头刚刚皱起,还没有拒绝,就见裴獗点点头。 “去吧。” 阿左阿右当即欢呼。翢 裴媛错愕,奇怪地看着他。 今日竟有耐心带孩子了? - 冯蕴回庄子后,并没有把元尚乙送回去,而是让董柏回去给林女史捎话,说陛下今日要在这边吃饭,不必久候。 林女史万般不愿。 可人在屋檐下,她没办法拒绝冯蕴。 只想着等回了京,就再不来了,剩下几日,煎熬就熬着吧,只能顺着她。翢 元尚乙开心得很。 冯蕴推却宅子里的杂事,专心带着孩子玩耍,没想到,淳于焰竟会找上门来。 这人也不知吃错什么药了,一身喜气,领着七八个随从,众星拱月般走过来,隔着面具也能感觉到他按捺不住的愉悦,看到冯蕴就问: “年货办齐了吗?明日我要派人去云川,有什么要捎的带的,尽管开口。” 元尚乙看到他,便敛住表情。 淳于焰好像这才认出小皇帝,上前行礼,“见过陛下。” “世子免礼。”元尚乙自动换成小大人的模样,看了冯蕴一眼,“我在里间等娘子。”翢 冯蕴摸摸他的头,应一声好,又对淳于焰道:“不劳烦世子了,我大晋物阜民丰,要什么有什么,何必舍近求远?” 淳于焰扬起唇角,“云川特色,旁处可买不到,罢了,你不好意思开口,我替你做主。酥饼菌茶样样都来一点……” 冯蕴吸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不好意思开口?” 淳于焰勾唇:“我了解你。” 冯蕴:“……我谢谢你了,用不着。” 淳于焰道:“邻里之间,何须客气?” 冯蕴懒得跟他扳扯,扭头就走,不料淳于焰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来,双臂一张,拦在她面前。翢 “冯十二。” 冯蕴站定看他。 淳于焰垂下手臂,朝她拱手。 “别这么不近人情。”他朝冯蕴示意一下,眼神炯炯:“这么多下属看着,给我留点脸面啊。好歹合作一场,我不亏你吧?” 冯蕴迟疑一下,莞尔,朝他深深回礼。 “那就多谢世子了,你说的特产,各来一车。” 她原本是拿话堵淳于焰的嘴巴,岂料,这位世子一听居然乐了。翢 “好嘞,你是我的小祖宗,只要你开口,要什么没有?别说一车,就算十车,我也让人给你送来。” 财大气粗。 冯蕴撇一下嘴,不欲理他。 淳于焰竟是自顾自地安排起来。 “等他们回京过年,花溪可就剩咱们俩了,正好搭伙一起过……” 冯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裴獗带着阿左和阿右过来。 寒风凛冽,草木萧萧。翢 他就站在风口上,任由厉风鼓起袖袍,飘然而动…… 孩子看到冯蕴,发出尖叫。 “舅母!” 说着便争先恐后地往前冲。 裴獗平静地走在后头,和淳于焰打个照面,目沉若水。 淳于焰扬了扬眉,给冯蕴一个“少安毋躁”的表情,然后向裴獗欠身行礼。 “妄之兄回来得正是时候,我正跟冯十二说过年的事……”翢 说罢,又特地解释。 “没谈其他,妄之兄不要误会。” 这是生怕别人不误会吧? 裴獗身后的纪佑气得拳头握紧。 而淳于焰的侍从,桑焦和殷幼,则是垂下头去,一副羞愧的样子。 冯蕴没有作声。 看到裴獗走过来,她恍惚了一下。翢 不过两天没见,怎么感觉他瘦了呢? “大王。”她行礼。 裴獗嗯声,看一眼淳于焰,“我们夫妻有话要说,世子请吧。” 淳于焰就恨他这一副“正夫”的冷漠样子,拽得跟什么似的…… 夫妻了不起啊…… 他邪火涌上,可沾到冯蕴的眼神,又褪了下去。 正夫确实了不起。翢 人家可以光明正大跟冯十二同吃同眠…… 为所欲为。 哪里像他啊? 送个东西还得看人脸色。 淳于焰轻忽忽一笑,也不想让裴獗舒服,朝冯蕴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就这么说定了。你和妄之兄好好说话,我先行一步。” 冯蕴看着那背影,有点想笑。翢 她没应,也没有解释,摸了摸阿左和阿右的脑袋,问裴獗:“大王有何话要说?” 裴獗盯住她的眼睛,沉默了许久,问: “今日在茶寮,可有被吓住。” 他声音一出,纪佑便闭上了眼睛。 原以为他会问王妃,“可否要一起回京过年……” 哪料是这不痛不痒的一句? 王妃的样子,像是被吓住的吗?翢 纪佑替他着急,裴獗却没什么反应。 当然,冯蕴也没有。 她摇摇头,轻笑着回应,“倒是阿元受了点惊吓,不过我已安抚住了。这阵子停了他的课业,让他好好玩耍,回京后,可就不得这般清闲。” 她含着笑,说得云淡风轻。 不提回京的事,却已知回京事。 裴獗沉吟,“好。” 冯蕴问:“出行的日子定下了吗?”翢 裴獗道:“腊月十五。” 冯蕴算了一下,“那可没几日了,我得给大王准备些年货,好一并带回去。” 裴獗喉头微动,“多谢。” 冯蕴笑了起来,“客气什么,我们什么关系?” 她朝裴獗眨了个眼,牵着两个孩子便去见元尚乙。 阿元寂寞惯了,有这两个机灵鬼,指不定得多高兴呢。 对裴獗回京过年不叫她的事,冯蕴心里大概就飘了那么一瞬间的恻然,很快就消失不见。翢 既然是自己的选择,没有什么可埋怨。 没有负担,反而更好。 她全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屋子里很快便传来她和几个孩子的欢声笑语。 裴獗站在回廊,整个人好似定在了那张清丽的容颜上,饱含俏丽的眨眼一笑,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第449章 白衣领职 敖政的回复来得很快,没有过夜,就当天晚上就差人过来了。榚 在裴獗面前,极是小意的赔罪。 冯蕴刚沐浴出来,就着炉火绞头发,听裴獗在门外与人说话,她竖起耳朵,慢下动作。 半晌,背后有脚步声传来,沉稳,熟悉的气息停在身后。 裴獗倾身,拿过她手上的绒巾替她揉拭。 “怎么不让仆女侍候?” 冯蕴随口笑道:“因为大王不喜房里有外人啊。我也不想他们盯着你看。” 半开玩笑半认真,她没多少情绪在话里。榚 裴獗一顿,动作更轻柔了几分…… 冯蕴察觉出他的异样,微微一笑,半眯起眼让他侍候。在温柔的气息包围里,她整个人暖乎乎的,索性靠在他怀里。 裴獗用胳膊托着她。 屋子里有好片刻的安静。 没有人说话,气氛却很是静谧温情。 有时候,冯蕴其实很喜欢这样跟裴獗待在一起。他不会甜言蜜语,但也不给她带来麻烦,有一种让人妥妥帖帖的安全感…… 虽然冯蕴会因为上辈子的经历产生警惕心,提醒自己不要沉溺,也备不住喜欢这种感觉。榚 谁不想有人呵护有人娇惯有人宠着当一个吃喝玩乐的废物呢? 她立志奋发重新做人不是不想,是不敢。 炉火暖烘烘的,她昏昏欲睡。 裴獗将她头发顺好,沉声问:“去榻上睡?” 冯蕴嗯声,打个哈欠,“你呢?” 裴獗道:“我还有事处理。” 冯蕴这才转身,怪异地看着他。榚 有事情处理,还留下给她擦头发。 她道:“那大王快去。天寒地冻的,早些处理好,早些睡觉。” 裴獗看着她眼里的关心,轻捋一下她腮边的头发,淡淡道:“敖政罚梁焕章,白衣领职。” 报到他这里来了,须得出个章程。 冯蕴勾唇,“我猜也是如此。” 白衣领职,其实是对士族官员和一些权臣宠臣的优待。 白衣者,是指庶人之服。当然,士族子弟未受官前,也是白身。换句话说,就是让这个人穿上白衣仍然担任原来的职务,一般是针对高级官员的轻微处罚。榚 这种责罚比较随性,听上去不宽容,实际惩罚不大。 不过,对梁焕章的处罚来说,也算是合理。 毕竟他没有做多大的恶事,打砸茶寮,是怀疑有奸细,冲撞龙颜,是他不知皇帝在里间,无法算到他的头上。 冯蕴看着裴獗的表情,“大王是怕他们拿着鸡毛当令箭,在外面惹是生非吧。” 梁焕章是敖政的人,在外人眼里就是裴獗的人。 这些人不规束好,指不定哪天就闹出大事,无法收场。 那宣平候和荥阳惠王的事情,就是很好的例子……榚 到时候摘不清,糊一身的稀泥。 “大王的顾虑是对的。不过,其实最不省心的就是我了……”冯蕴笑盈盈地看着裴獗,唇角微微勾起来,“我也常仗大王的势,胡作非为。大王是不是也想责罚我?” 裴獗垂目,“你不同。” 冯蕴故意笑问:“我有何不同?” 裴獗眉头微微一挑,“你是我的人。夫妻一体。” 冯蕴笑了起来,手指把玩着他胸前襟领,“所以你才正该忌惮着我。” 裴獗低头,“好,以后忌惮一些。”榚 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冯蕴勾了勾唇,“那大王快去忙吧。别耽误太久,我去榻上等你。” 说着,她抱了抱裴獗的胳膊。 裴獗微微一怔,反手便抱过来,顺开她垂落的长发,便往脸上亲。 冯蕴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她稍稍别开脸,狐疑地看着气息紊乱的男人。 裴獗看她揪着眉,“蕴娘不是想要?” 冯蕴:……榚 她只是心疼他这么冷的天,还要忙碌,哪里有那些心思? “不想便罢了。”裴獗收回手将人抱坐在榻上,一副要就提枪上马,不要就领兵撤退的从容样子。 冯蕴看得有点乐。 “那你快去快回。” 裴獗刚平复下去的气息又乱了。 “此事明日处理也行。” 冯蕴:……榚 裴獗扫来一眼:“等我洗洗。” 在这事上他是真的不客气,但凡冯蕴流露出一点蛛丝鼠迹,他就会顺着竿子往上爬,想方设法多来那么两次。 自从冯蕴从濮阳九嘴里得知裴獗身体的情况后,就不再像以前一样觉得他禽兽,反而觉得这男人其实克制得十分辛苦。 以他现在的权势地位,莫说找个妇人发泄,就是找十个百个都无人敢说三道四。 但裴獗在冯蕴认识的男人里面,算得上是顶级的洁身自好。 所以,她有时候也会纵着他,哪怕须得忍耐一点不适,哪怕要打开身子承受更多…… 最多不过是多掐他几把,也就算了。榚 裴獗是真的能干。 一口气折腾到四更天,才气息粗重地躺下来,轻捏她手腕。 “蕴娘可累着了?” 冯蕴瘫在那里如同死人一样,手指头都懒得动,只拿眼风怜惜地看着自己新做的锦绸褥子,那细软柔软的面料,睡着是极舒服的,可让臭男人一顿蹂躏,已是皱褶得不行了,有的地方就如绞过的咸菜,皱成一团…… “你看看,上好的料子,就这么毁了。”她借机斥责。 “赔你。”裴獗抓住她的手,亲了亲。 今晚已经亲很多次了,他像是亲不够似的,反复把玩,冯蕴看得皱眉,“怎么赔?”榚 裴獗道:“等我回京便差人给你多送几匹贡缎来。” “贡缎啊。”冯蕴低低地笑,“原来雍怀王也会色令智昏,听信妇言。” 裴獗扬了扬眉,“安得贤妻,以此示好,” 冯蕴笑着将脸翻入他的怀里,手臂横过去圈住,笑得肩膀直抖。 裴獗低头看着她笑到模糊的面容,唇角上扬,露出一丝笑。 她没看到他的笑。 但此刻,彼此心意是明白的。榚 他们的夫妻生活,没有牵绊与世俗,大体愉悦。 冯蕴恍惚一下,这瞬间突然惊讶的发现——她和裴獗,应是寻常夫妻里少见的和谐恩爱,相敬包容,不吵不闹的贤伉俪了。 两个人在被窝里絮絮说了片刻的话,冯蕴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竟然不知。 再睁眼,天已大亮。 裴媛来了庄子里,带着一大堆东西,说是接阿左和阿右回去,却是旁敲侧击的询问梁焕章的事情。 裴媛语气里的担忧,很明显。 潜意识里,也有着对敖政的维护。榚 虽然二人和离了,但夫妻一场,她显然也不愿意敖政马失前蹄,走错了路。 冯蕴陪坐,说了几句客套话,没有正面回答。 她的身份不合适多说什么。 意外的是,裴獗没有给他的长姊留脸面,在裴媛面前,远不若对冯蕴说话那般大度,一字一顿刻板而冷漠。 “长姊若怜惜姊夫,须好生约束。不要等到难以收场,再来懊悔。” 裴媛当然不会承认她还担心敖政,当即有些脸红。 从长门离开,她领着阿左和阿右当即去了敖宅,原是想敲打一番敖政的,不料敖政不在家里,竟是碰到两个小妾从西京过来。榚 小妾马车刚到门口,莺声燕语的,说是来迎接夫主回京。 裴媛不让她们孕育子嗣,是为了保住自己孩子的地位,但她在衣食住行方面,从未苛待过妾室。 所以,两个小妾没有生养,这些年却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看上去确实比生育三个孩子的裴媛要年轻美貌…… 裴媛尚无动静。 她身边的常娘子和两个仆女已是气得不行。 “夫人就是待她们太好了,这才蹬鼻子上脸,竟然找到安渡来。” 裴媛:“我与他已和离。无须说这些。”榚 仆从赶紧闭嘴。 两个妾室看到裴媛,愣了愣,交换个眼神,赶紧上前施礼。 “妾拜见主母。” 裴媛沉下脸,没有回应,牵着孩子转身便走,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常娘子在心里暗暗叹气。 她是裴媛身边的老人了,跟着她从裴府出嫁到敖家,对她的事情,最是清楚不过。 裴家女心高气傲,又狠不下心,这才是根源。榚 要是裴媛手段强硬一点,早些年就把两个小妾发卖了,敖政又能如何?非得弄到如今和离的局面…… 第450章 难以放下 敖政回府才知这事。胉 敖七大婚的时候,敖老夫人便要带上两个小妾一同来庆贺,说人多热闹,被敖政训了一通,这才没来。 哪里料到会这时过来,还让裴媛撞见。 “是老夫人让我们来的,说是迎夫郎回京……” “也顺便来看看新宅子,长长见识。” 老母亲因两个小妾不能生育的事,对裴媛有意见,心底多年来都有心结,不痛快。 敖政心底叹气,一时间焦头烂额。 这些年,为缓和夫妻关系,其实他也多次动过将小妾打发出府的念头。胉 一因老夫人阻止,说两个都是良妾,是世家出来的庶女,不是街头巷尾的风尘伎子,好随意打发的了。二因多年下来,她们并无过错,他也怕落一个负心之名,到底还是没有那么做。 但到了这岁数,妻离子散,招人笑话,他心里更是难受。 于是后宅都没有进,得到消息便紧赶慢赶去了裴府,拎上礼品看望老岳丈,又向裴媛请罪。 裴冲没有多说什么。 女儿女婿的事,他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裴媛让两个小的来见过他们的父亲,玩耍片刻,便让仆女带走,然后沉下来,不再给敖政好脸色。 “我去府上找你,是阿獗授意。”胉 敖政沉吟一下,“是为梁焕章的事?” 裴媛柳眉倒竖,哼声,“不是我说,你这个堂妹夫也是太没名堂。这是安渡郡,不是他以前待的宁阳,当土皇帝习惯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知动动脑子,打着我弟弟的旗号抓人,是生怕他名声太好吗?” 敖政耷拉着眼皮,不停的告饶。 “这梁焕章就是蠢货,听到有人说阿獗的是非,便想表现表现,谁知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还冲撞了弟妹和陛下……我已责骂过他,他也自领了责罚。往后不会再犯。” 裴媛冷笑:“既是蠢货,焉有不犯之理?既是蠢货,何不早些回家种田?” 敖政让她说得哑口无言。 裴媛冷冷逼视着他,“你好自为之吧。别当个丞相,就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你那些本家亲戚再不约束,早晚给你惹出大祸来。你死你活我不管,要是连累小七和阿左阿右,我饶不了你。”胉 旁人家的妻子,是不敢对夫郎说这种话的。 但裴媛可以。 因为她的弟弟是裴獗。 敖政叹息一声,点点头,“不会再有下次。” 他再三保证,裴媛抿着嘴,表情松缓了一些。 “你我夫妻一场,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能身居高位,是因你敖政于国有功,中京事变护驾得利,而不因你是阿獗的姊夫……” 她眼神变厉一些,盯住敖政。胉 “阿獗为人如何,你是知道的。别不知收敛犯到他手上,谁也救不了你。” 敖政打了个寒噤。 当年裴獗提刀闯到府上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要不是裴媛拦着,他那天可能已经人头落地…… “我的为人你也清楚。阿媛,我不敢的。即使不顾及自身,我也要为小七和两个小的考虑,我为人夫,为人父,深知行差一步的后果…… 敖政看着裴媛的眉眼,放软声音。 “夫人,你再信我一次。”胉 裴媛冷哼:“你心里有数就好。” 她的冷淡,显而易见。 夫妻那么多年,敖政还是了解她的。 沉默一会,他忽地轻声,“我不知贞娘和淑静会来。” 裴媛再次干笑两声,冷冷而视,一言不发。 敖政道:“我知你见不得她们,怎会把人带到安渡给你添堵?你我和离以后,我便把她们打发去了安善堂侍候老母亲,平常不会来我房里,也少有见面。但她们侍候老母也算是尽责,我便是有心为难,也挑不着错处……” “敖相。”裴媛抬起下巴,“我没兴趣听你后宅的事,我也无意管你和小妾如何相处,要是没别的事,请回吧。”胉 敖政:“阿媛……” 他放低手段,伸手去握裴媛的手。 “带着孩子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裴媛:“松开。” 敖政:“阿媛,你信我……” “啪!”裴媛抽出手就给了敖政一巴掌。 敖政愣住。胉 半晌才抚住面颊,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裴媛也略略有些惊讶。 尽管这个耳光她早就想打了,但夫权是天,她没那个胆量。 许是今日看到两个年轻貌美的小妾登门,受了刺激吧。 她缩回手,轻轻捻了下手指。 “我已经不是你的夫人,这一巴掌是你唐突我,该受的。” 敖政眼眶突然湿润。胉 不是因为挨打受辱或者疼痛。 是裴媛与他的生分,是儿女不在身边孤家寡人的寂寞,也是失去以后求而不得的懊悔。 “该打的。”他慢慢放下手,垂着眼,“看在儿女的份上,阿媛你给我一个机会。可好?” 裴媛仍不言语。 敖政道:“如今小七新妇进门,家里没个主母理事,母亲年事已高,敖家都快要乱套了……” 裴媛听到他的哽咽,心里也是一酸。 夫妻那么多年,生了三个孩子,敖政是个好脾气的男人,情分自然也是有的。直到现在,裴媛所有的小姐妹无不艳羡她嫁得良人,也没有人可以理解,她为何要任性和离。胉 裴媛不忍再看,别开眼去。 “你走吧。我不想再惹闲气……” 两人每次交谈的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敖政很想她回去,但和离后,她不肯,他便不能逼。 低下头,他又说了几句求情的话,便去向裴冲请辞离去。 他走后,才有仆女来禀,说敖相带来了不少东西,问夫人如何处置。 裴媛出门出去,箱笼里有布绢衣物,也有珠宝首饰,看得仆女们亮了眼睛,她却面色黯淡。胉 敖政不知道的是,他越是如此,裴媛越是难受,越难原谅…… 若他索性渣烂到底,她早就死心了,说不定还能改嫁给他看…… 可这么多年下来,敖政从未跟她红过脸,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是紧着她,讨好她,甚至在他母亲面前为她据理力争。 要不然她一个妇人,如何有不让小妾生育的本事? 说到底,也是敖政的首肯。 太多的好,就更是滋生遗憾。越是遗憾越不得圆满,被人撕裂过的婚姻,便越是难以放下…… -胉 - 腊月十五那天,格外冷。 夜里冯蕴做一宿的梦,醒来发现汗湿额头。 她叫小满来问:“几时了?” 小满道:“卯时了。是不是前头的人吵到你了?” 冯蕴恍惚一下,想起今日是裴獗回京的日子。 她让小满伺候自己起身,更衣出门,看到庭院里排满了帝王回銮的车驾,一路延伸到了村道。胉 两侧有不少禁军持械而立,村民们只能站在稍远的地方观看。 冯蕴出去的时候,元尚乙刚从养心斋过来。 他领着几个宫人,林女史也在身侧,穿着板正脸色严肃,看着俨然是一个小大人的模样。 看到冯蕴候在一侧,他下意识要走过来,林女史在旁道: “王妃来给陛下送行了。” 元尚乙这才意识到有许多人看着。 娘子说过,在人前,是要恪守君臣礼数的。胉 他嗯声站定,等着冯蕴上前行礼,这才笑着向她还礼。 “朕走后,王妃要保重自己。早晚添衣,多食餐饭。” 说着,努了努嘴,示意董柏将他给冯蕴准备的小礼品呈上来。 “朕在花溪,承蒙王妃照料,无以为谢。离别之际,这小东西便赠了王妃,留着念想吧。” 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送到面前。 冯蕴温和一笑,揖下,“谢陛下恩典。” 冯蕴也很喜欢这个懂事乖巧的小皇帝,昨日就让人准备了给他带回西京的礼物,见状赶紧让人搬上车去。胉 又笑着对林女史道:“姚大夫的医案,也全在箱子里,陛下回京后,可交给大医,若有不明之处,可差人来问。” 林女史回道:“王妃教导,小人定会放在心上。” 冯蕴点点头不再多说,再看元尚乙一眼,默默退到一侧。 长门院里很是热闹了一阵,出发的时辰便到了。 山呼万岁,禁军开道。 因有裴獗相随,回京的仪仗比出京的时候,威风很多,也不用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看到。 村民们知道小皇帝要走了,都赶来相送。胉 对这个住在村子里养病的皇帝,他们既好奇,又敬畏,而元尚乙看到他们,也有一种依依不舍的眷恋。 在恭送声里,他不时将小手伸出马车,跟村民挥别。 冯蕴看着不免莞尔,“真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 裴獗骑马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一眼那孩子远去的方向,“蕴娘,我走了。” 冯蕴回头看他。 从昨日开始,她就有点心绪不宁。 今日送别的场面,她跟所有人都叮嘱再叮嘱,对裴獗,却有些不敢多看,也不曾多说……胉 该交代的,早就说完了。 临行相对而视,也似无话可说。 冯蕴慢慢朝他微笑,“大王一路平安,到京来信。” “嗯。”裴獗骑马而立。 天光刚启,暗沉不清。 裴獗眼底有隐约的浮光,落下来,她觉得胸口好似充盈着一股说不出的灼热。 她笑。再笑。胉 裴獗不声不响地看着她。 她忍不住,调侃他:“大王可是舍不得走?” 裴獗刚要牵马转身,闻言一顿,“想起有些事,还没有跟蕴娘交代。” 冯蕴微愕,“何事?” 裴獗不出声,抖了抖马缰绳,骑马冲出去,对随行的下属交代了几句,又回来对左仲道: “你们先出发,护好圣驾,我随后来追。” 众人不敢置疑雍怀王的决定,应声出发。胉 冯蕴看着所有人的车驾都离开了院子,刚要问裴獗,就见他跃下马来,牵住她的手,二话不说便回屋。 冯蕴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他板着个脸,奇怪地问:“很紧要的事吗?” 裴獗嗯声,“紧要。” 冯蕴想不出来是什么,始终悬着心,直到裴獗有些受不了她走路的速度,弯腰将她抱起来,大步往内室而去,她才隐隐察觉有点不妙。 今日裴獗一身铁甲,怀里抱着个人,竟是健步如飞,双臂硬得像石头似的,带着冯蕴飞快地穿过庭院,入得屋子,用脚将门一踢,便拉下帘帷,吩咐道: “都退下!” 仆女们看到大王那双眼睛,便已紧张得垂下眸去,多一眼都不敢看,应声就下去了。胉 冯蕴让他丢到榻上,身子轻轻地弹了一下,整个人仿佛悬浮在空气中,一时哭笑不得。 “大王这是要做什么?” 裴獗没有说话。 手下的触感绵软得不可思议,在即将远行的当下,每一丝每一寸都更是叫人珍惜,他低下头去,隔着布料轻轻吃她,一口一口如品味珍馐,冯蕴今日为送行而特地换上的新衣,很快便湿润一片…… “裴狗……” 她喉头发哑,无力阻止,让他磨得又酥又痒。 除了骂他“狗”,难言其他。胉 “蕴娘……” 他喉头喊出一声,似是有话要说,冯蕴睁大眼,却只听到含糊的两个字,“给我。” 她耳朵一热,男人已重重压了下来,她手撑在他的肩膀,好似陷在云朵之中。 被褥是新制的,很柔软,托着她在他的挤压下,好似要被整个掩埋。纱帐颤动,她深深吸气,鼻腔里都是他灼热的气息…… “将军,将军……” 她平常叫大王,在榻上却爱痴叫将军。 裴獗目光幽暗地滑过娇艳的小脸,倾身下去……胉 “别……”冯蕴气喘吁吁地抬头,胡乱地挣扎两下,“冷。” 他身上的铁甲硌下来,冰冷、坚硬,覆着她柔软的身子,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个寒战。 裴獗松开她,伸手卸甲。 冯蕴一怔,有些不可思议。 她原以为这人只是想跟她亲昵片刻,没料到他竟要来真的…… 过去的几天,他们在房里很是频繁,她想着裴獗要走了,也都是依着他,万万没有想到,临走也能折返回来,再来一次…… 这个人……胉 她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大王要不再留两日?横竖你脚程快,也追得上。” 裴獗看她一眼,没有多话,仓促地卸去铠甲,双手撑在她身侧,看着她,双眼赤红。 他的不舍全然在眼底。 冯蕴心里一荡,手抚上他的脸。 裴獗很英俊,硬朗,脸部轮廓在烛火摇晃的光影下,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 此刻的他,还是那张脸,可与方才站在大军前淡定自若的雍怀王很不一样。胉 上一刻,他是手握重兵的雍怀王,即将带着小皇帝奔赴京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一刻,他却是闺房里舍不得娇妻的普通丈夫,眼里是殷切的渴望,直勾勾的,好似在等待一个离别的拥吻,和一场酣畅淋漓的诀别……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 扣在腰上,越来越紧,越来越烫。 冯蕴指腹抬起,慢慢抚上他的鼻梁、眼角,最后随着视线垂下,落在他滚动的喉结…… 一束光从他的额角穿过,空气里漂浮着暧昧的气息。 冯蕴在他的眼睛盯视里,恍然如梦一般,出口的声音清晰又遥远。胉 “不舍得走,你就留下过年吧?” 第451章 峰回路转 要说裴獗方才还有什么不满,在这一瞬,看那一张笑颜里温柔盛出了酒窝,所有的沉重便灰飞烟灭。粌 蕴娘留他过年。 这一点,便足够他颠狂。 只可惜,行囊已收,万事都已备好,容不得他不走。 “有蕴娘这句话,足够。” 他低低地说着,声音带着温热的呼吸落在冯蕴的脖颈间,激得冯蕴头皮发麻。 她只是顺便问一句,他竟是明显不同,一双黑眸深处仿佛跳跃着一簇火光,轻挨慢蹭,“想要么?” 冯蕴低头。粌 看他手背,青筋突起,已是隐忍之态,心底难言的不安也竟奇异的消失了。 在这事上她就没有扛过裴獗,于是不再逞强,顺着心意闭上眼,在他大手下毫无反抗之力,一股激流好似从身体深处涌来,心跳也随之加快…… “蕴娘……”裴獗呼吸凌乱,恨不得将那乱红秋波揉碎在指尖。 冯蕴身子一紧,发出猫似的呻吟,头顶的光线瞬间被他夺走,紧接着呼吸也被夺走了,脸上的绒毛被他呼出的热气烫得微微发颤,她嘤咛一声,他已压上来,卷走她全部的力道…… - 周遭静悄悄的。 冯蕴从颠乱中清醒,身着里衣盖着锦袍软绵绵地躺在榻上,浑身酥得一点劲都没有,眼睛都不想睁开。粌 她不知几时了。 不想动,也不想问。 刚刚欢好后,没有哪个女子会盼着男人穿上衣服就走,她也不例外……因此裴獗搂过来的时候,她顺势靠过去,稳稳偎在他肩膀。 “我都有些舍不得你走了呢,” 裴獗低头,“当真。” 冯蕴轻轻嗯声,眼皮掀开,笑得妩媚。 “毕竟大王侍候得这么好。”粌 她在玩笑。 裴獗轻捏一下她的脸。 “那蕴娘随我去西京。” 他说得也很随意,冯蕴顿了下,抿着嘴看他,“这时才问,不嫌迟吗?” 裴獗目光深了几分,“过完年我再送你回来。肯吗?” “西京我又没有去过,为何不肯?玩一玩也是喜欢的。不过……” 她嗓子一拖,裴獗的表情便黯沉下来,然后听她叹息:“我什么都没有安排,这么大个摊子摆着,也不能说走就走。”粌 裴獗喉头微梗,有那么一瞬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冯蕴拿手肘他一下,“要不,大王等我几日?” 再等几日就过年了,还有御驾等着,裴獗走不开的。 她知道。 裴獗也知道。 他不知道冯蕴是不是故意的,但她提了,他自然要满足。 “我在白河口等你。”粌 他说得认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冯蕴:“有御驾在,队伍行进缓慢,蕴娘快着些,三五日便赶到了。” 冯蕴见他说得那么认真,又生生把玩笑的话咽回去。 裴獗看她不言语,接着又道:“你要是来不及,慢慢跟上也可,我会回程接你。” 冯蕴视线落在他的眼睛里,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这双眼太真诚,她不想看到他失望。 她慢吞吞开口,用了足够的时间思考,才道出一个字。 “好。” 好端端的一个男人,因为她应了声,突然便眼神炽热,血气翻涌,心跳得几乎要破腔而出,冯蕴衣裳还没有来得及穿上,又让他翻上来得逞一回。粌 大概太兴奋了,压抑的欲望寻到一个爆发的出口,他这次劲有些大,冯蕴整个腰都贴在了软枕上,酸痛莫名,气得狠狠揪他。 “我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你。” “是我不好。”裴獗在她面前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无措,动作也格外的笨拙,想哄她,又不知该怎样下手,只会低头亲亲她,抚摸她的头发,就似大人哄孩子一般。 冯蕴让他弄得痒痒的,哭笑不得。 “大王赶紧去吧。再不走赶不上队伍了。” “不急,我再陪陪你。入夜前赶上就好。” “别让陛下久等,我不放心。”冯蕴推了推他,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害怕。粌 今天这人太反常,太亢奋,再让她留下来,回头高兴了又来一次,她就不要活了。 “嗯。”裴獗略微松开她,双眼迷恋似的落在她的脸上,又低头亲一下她的额头,每一个字都带着不舍。 “我先走一步,你慢慢来。” “嗯。”冯蕴让他看得脸红,推了推他,睫毛都在颤,整张脸红透。 裴獗起身穿衣,“蕴娘,我走了。” 冯蕴闭着眼睛不搭话,像是困顿极了。裴獗弯腰掖了掖她的被角,在榻前站了片刻,这才大步离去。 冯蕴听着他在外面吩咐仆女备水,也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慢慢睁眼叹气。粌 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女人果然不能心软,男人都是得寸进尺的。 - 裴獗没到入夜,就追上了大部队。 因为要等他,队伍特意放慢了速度。 众人发现,大王的脸色比早上看到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没有笑容,但双眼亮堂,偶尔不经意间,还能看到一闪而过的笑痕。 纪佑和左仲对视一眼。粌 “我眼花了?大王在笑?” “没有。”左仲笃定地道:“大王确实有点不一样。” 纪佑嘶的一声,捏住下巴道:“发生了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吗?” 左仲抿着嘴,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见裴獗打马过来,他赶紧闭上嘴,拽紧缰绳,上前禀报道: “大王,方才林女史过来说,陛下有些乏累了。我们准备赶到平乐驿站投宿。” 裴獗嗯声,“平乐是一个大驿,陛下既有不适,多停一日让他歇歇。” 左仲微微一怔。粌 这可不像大王的行事…… 平常哪次赶路不是匆匆来去,多耽误一刻钟都不行,何况多停一日? 这是有陛下同行的缘故吗? 他俩没敢往别的地方猜,赶紧下去办了。 裴獗迟疑一下,走到裴冲的车前。 裴媛带着两个小的,同在马车上照顾父亲,裴獗在车外咳嗽一声。 “阿父。”粌 裴媛赶紧打帘子起来,看他神情有异,不免奇怪。 “怎么了?有话就说呀。” 裴獗道:“蕴娘要去西京过年。” 裴媛愣了愣,便笑开了,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看着他的表情。 “你说说你,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像小七似的?两口子先头没商量好,还是赌气来着?出发不一起走,这半道追上来,也不怕人笑话你们,小孩过家家似的……” 裴獗脸上没什么表情。 裴冲也没有。粌 阿左和阿右倒是开心起来。 裴媛轻咳一下,好敛住戏谑的表情,说道:“一家人就该一起过年。弟媳头一次去府上,得派人快马回去,拾掇拾掇,把屋子收拾一下,可千万别慢待了。” 裴獗嗯声。 裴媛这才左右四顾。 “人呢?怎么没见着?” 裴獗道:“她要先安排长门事务,恐怕得过几天才能追赶上来。” 裴媛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粌 裴冲却是翻开眼皮,盯着他道:“你去接。” 裴獗看一眼队伍,束了束缰绳,放慢了马步,“我们行程慢些便好。蕴娘会赶上。” 裴冲知道他担心什么,抿了抿嘴,没再多话。 恰在这时,车队后方传来一阵喧嚣。 众人看过去,是敖家的队伍,隐隐听到有人的干呕声。 裴獗差人去打听,不多一会儿,就得了消息。 “禀大王,是敖府女眷不堪车马劳顿,吐了。”粌 裴獗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敖七便打马过来了。 他先向长辈行礼,然后道:“队伍行程太慢了,这般到西京只怕要腊月底了,不如分头行动……” 方才吐的是敖家的小妾。 敖七不太见得惯这种娇气,很不愿意跟她们同行,希望脚程再快一点。 裴媛道:“那不能再快了,再快你舅母赶不上。” 敖七一怔,“舅母要去西京?” 裴媛瞪他一眼,“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这哪是要去西京,这是舅母回家。”粌 敖七低头,拱手应一声,“是。” 再抬头,敖七恍惚了一下。 他依稀记得有那么一次,他天真又憨直地邀请冯蕴去京城玩耍。 冯蕴答应了他。 那时候他还想着,找个机会将人讨过来…… 如今再回忆,恍然如梦。 “敖七!”远处传来女子的喊声。粌 敖七的眉头蹙了起来。 在敖家,只有他那新妇会连名带姓地唤他。 “何事?” 他声音低沉,略带不悦,可那女子好像听不出来,又大着嗓子叫他。 “你快来看看,看看我这水囊,怎么塞不回去了……” 塞不回去不是有仆女吗? 仆女不行还有侍卫……粌 为何非得叫他? 敖七腹诽着,很是不耐烦,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没有吭声,朝长辈告辞,气哼哼地过去…… 将水囊塞好,他放回去。 阿米尔看他板着脸,也是不悦。 “敖七,你看到我的东西了吗?” “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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