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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轻巧,好像打仗这么件性命攸关的大事,与围猎无异一般。其实她心底也在暗自打鼓:不知道措仑是要去和谁对阵,他打得过么? 只不过此话涉及军机密事,纵是她问,对方怕是也不会回答。 就在推搡的话到一半时,措仑原本立得稳当的身形突然动了。 他似是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蓦地拉住南平的腕子,竟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 南平的话音变成了一声短且浅的惊呼。 她的脸颊抵在他坚实的胸口,鼻间充斥着软甲上浓烈的皮革味道,温度炽热得灼人。 隔着彼此厚重的衣衫,她似乎依旧能够听到措仑那颗年轻的心脏,在怦然作响。 “春天下第一场雨的时候,我就回来。”少年低声许诺。 他努力把不熟练的东齐话讲得清楚,生怕南平错过任何一个字:“你等我。” 第16章 “我们的婚事,可以办了”…… 措仑说完,胳膊带着南平往怀里紧了紧。 环在少女腰间的臂膀是如此有力,指节都仿佛带了火,挨在裙袍上恨不得燃起火星子来。 南平只觉得头是懵的,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好在这个拥来得虽然仓促又热烈,但像上元节的花火一样,忽的就散了。 少年很快放开了她,面上带着相思的羞赧。他像是才长出胳膊来似的,一会抬起,一会撂下,不知道该把揽过心上人的手往哪放。 这厢南平也醒过味来。她看着对方正用动作实力演绎何为“手足无措”,心里像是被撞了下。 ——就是再傻,也能看出对方的意思了。 而措仑见南平立着不动,从羞涩中泵出勇气来,又道:“等我回来,一辈子对你好。” 南平笑笑。这话如何能当真呢?她千里迢迢和亲,是要嫁给他的哥哥瓒多的。 更何况这里的男人,都像狼一样,从骨子便是野的。女人对他们而言只是猎物罢了,哪有什么一辈子? 良久之后,南平回道:“此地没有春柳,我便不折枝相送了,你要多保重。” 临行在即,毋庸多辩。 婉拒心意的话,还是等他回来再讲就好了。 措仑笑了,正待开口,远处已响起号角齐鸣。绵长的军鼓震碎了辽阔的大地,与雄浑的歌声一起,激荡在隆冬枯黄的草场上。 少年理了下软甲,便转身离去。好像多耽搁一分,便再也不舍得走一样。 帘子一掀一放,给暖热的屋内带来了凛冬寒意。 “措仑殿下恁的走得匆忙?”方才退出去的阿朵和玉儿打外面进来,脸都冻得通红。 “没什么。”南平说着,从火夹子上挑下了短刀。 少年走时,到底还是把护身用的家伙事随手留下了。 她见两人头顶有一小层微润的白,好奇道:“又落雪了?” “可不是么。”阿朵不知前因后果,笑得欢喜,“刚刚在院里遇到了阿伽朵,说是今儿个开小灶,有糖果子吃呢。” 阿伽朵却是瓒多赐的本地的侍女,两人名字差了一个字,竟意外有了些交情。每个人仿佛都在高城之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节奏,水滴子一般,悄无痕迹的混进了长河里。 屋外绒雪纷纷落下,好像撒在热气腾腾油果子上的糖粉,白而细密,不解离人肠。 * 南平是在病好之后回的夕照寺。 瓒多有要事出城,一走就是月余,临行前特意派人护送她出宫。日子流水一般过,除了王宫内偶尔来问候的下官,其他人都好像没了踪影。 这日早起,撞钟声响,来者却是葛月巴东。 南平许久没有访客,见到他倒也亲切,专门留他吃茶。 “公主在吃穿用度上要是短些什么,就和我说,千万别苦了自己。”那汉子倒是不见外,满面笑容的寒暄了几句,便大大咧咧坐了下来。 南平客气回道:“多谢大人关心。” 葛月巴东不过坐了半盏茶的功夫,便跟屁股上长了火刺一样,耐不住了。他吭哧了一会,从怀里掏出个的物件。 “旁人要我转交给您。” 南平接过来一看,却是一簇几近干枯的小紫花,不知经了多少人手,被压得皱皱巴巴的。 “旁人”两字用的灵性,而大抵能没头没脑干出这种事的人,南平只认识一个。 “他还好么?”公主沉默许久,淡声问。 葛月巴东完成了任务,像扔掉了烫手的山芋一般,长舒一口气:“放心,他死不了,就是日子苦点。” 南平停了停,方才道:“知道了,代我向他问好。” 葛月巴东走了。公主拿着这簇花,一时觉得有些烫手。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压在了砚台下面。那点亮丽的润色,在墨黑的台子上,映出一点粉嘟嘟的光。 * 数日后,瓒多归城,还带来了访客。 玛索多的父亲从北地远道而来,探望受伤的女儿。迎接的歌声响彻王宫,宴请持续了三天,南平均以身体不适推拒了。 横竖这里面水深,她是不愿再淌。而男人倒意外的没强求,只是唤人嘱咐她好生休养。 这天早起,除了安静些,和往常并无二致。南平取了字帖来临,可写了会子便有些手抖。 院里响起纷杂的脚步声,有人打外面进来。 公主听响动,知道是取炭火的阿朵回来了。于是没扭头,单是落了笔,打量着纸上墨迹:“我这风寒倒好像落下根似的,累不得了。” “累了为什么不歇歇?” 这一声疑问让南平冻住了。她转过身去,发现瓒多正立在门口,在服侍下解了披风,抖落一地碎雪。 许久未见,他样貌未变。但许是巡城劳累的缘故,人看上去略瘦了些。 “见过陛下。”南平从短暂的震惊中缓神,规矩问好。 “我看公主倒是恢复的不错了。”男人边打趣,边走了过来,如入无人之境,“写的是什么?” 他靠的越近,南平只觉得身上越僵硬,先前那次不大愉快的散场仿佛又重回眼前。 “不过是随手写写画画罢了。”她淡声道,把纸叠了起来,“陛下今日不用待客么?” 瓒多看上去心情不错,和她一问一答起来:“他们已经回去了,路上估摸着还得十来天。” “没想到北领地如此之远。”南平顺着话头说了下来,“许久未见玛索多王妃,倒不知她恢复的如何了,甚是想念。” “公主倒是有心,玛索多已经能下地走路了,改日带你去看看。” 说完顿了顿,男人又别有用心的道:“公主也许久未见我了,怎么不见你想我?” 南平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亲昵,一时语塞。 瓒多笑笑,倒也没指望南平会接。他把按住的纸重又翻开,好好欣赏了一番。目光扫过时案台时,停了下来。 他伸手挪开了砚台。措仑送的干花原本只露出个头,现下倒全晾在天光下了。 “这是什么?”男人拎起花,面色平静。 南平心里紧了紧,温声解释:“那日阿朵去寺外转了转,采回来的。我看着好看,就留下了。” 她不欲拖葛月巴东与措仑下水,有意开脱起来。 这说法好像说服了瓒多。 他把手头的花撂了下来,毫不在意的另起话头:“我专程过来,一来是探望,二来是有件事想亲口说给公主听。玛索多业已痊愈,今日一见,你好的也差不多了。” 说着男人走的近些,身上的熏香都清晰可闻。 南平突然觉得呼吸紧促了起来,好像喉咙被人攥住,冥冥之中自有预感—— “我们的婚事,可以办了。”男人道,语气端的是不容置疑。 果然如此。 少女一张清减的俏脸先是冻住,接着蹙眉,颔首,应允。 好像那日在德宗殿上承诺的一般。 “公主果真识大体。” 瓒多满意离去,擦身而过时,温声道:“就是撒谎的技术不怎么样。” 南平瞬间睁大了眼睛,只听男人在耳边说:“你砚台下的紫花,叫柴头草。高城不长,只有南地才有。” 第17章 大婚之夜 圣者选定了吉日,三月初一。 当日果然晴空万里,宛若碧玺。 公主的礼服头一晚就送到了夕照寺。五彩锦缎上坠着琳琅满目的彩石,流光溢彩,恨不得晃瞎人的眼睛。 绞面、梳发、换装。 四五个侍女围着南平打扮,七手八脚的为她套上嫁衣。公主脸上按此地的风俗覆了赭面,好一番打扮过后,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南平坐在妆镜前,昏暗的镜面里影影绰绰的映出一张陌生面庞。 她试着微笑,镜子里那个人影便也跟着动了动嘴角。只是肉皮子虽然动了,肌理依旧是僵的。 高城盛行哭嫁,侍女看见公主笑吟吟的,反倒好心嘱咐起来:“殿下应该流泪才是。” 南平没吭声,转身问阿朵:“我的锦囊呢。” 阿朵一愣,顿悟她说的是什么,连忙在旧衣服里翻找,却到处都不见踪影。 南平的右眼皮子突然跳了起来,正欲起身去寻时,迎亲的队伍却已经到了。 从今往后,由不得她了。 她空着手上了马车,一路向前。 祭山神、焚家神,沿途敬酒,白马迎亲。百姓蜂拥而至,欢呼雀跃,鼓乐齐鸣。 晨曦而始,薄暮方终,婚宴要进行整整十八天。 喝不完的酒、唱不完的歌、跳不完的舞。两邦使节互敬祝词,高城最好的折迦戏艺人登台,吐火圈,跳武戏,热闹非凡。 南平被五色绫罗缠身,像尊万人供奉的玉雕一样,与瓒多并肩端坐在高位,面目模糊。 “我敬你!”突然一声娇斥传来,倒叫她醒了神。 却是玛索多一瘸一拐上前,冲南平端着酒杯。 南平一怔,几乎下意识觉得对方要泼过来。然而玛索多面上全无仇人相见的尴尬之色,反倒洒脱道:“公主你骑马骑得好,是个人物,我不如你!” 说罢一饮而尽。 南平端起杯子来,蘸了蘸唇,眼瞅着她转身往次席去,心里倒有几分感慨。 ——这位当真是个直肠子,一根从头通到尾,好像爱恨冤仇全挂不住似的。 南平心念一转,顺着往角落里找,发现西赛正面无表情的坐在台子下面。许是公主看得太过直接,她施施然的把头转了过来。 两厢目光相接,西赛没有避让,单是浮起了一层松散的笑。乍一看有礼有节,实则有恃无恐。 只当是先前二人那场短兵相见,已经彻底撕破了好皮囊,压根不怕凶险的骨相露出来了。 千年的狐狸,道行藏着何用。 南平把这点子怠慢看在心里。 她放了杯子,侧耳对瓒多轻声道:“我倦了。” 说话间,故意与男人贴得近些。西赛果然变了脸色,眼光恨不得能射出刀子来。 瓒多瞥了眼尚且吵闹的场面,颔首命人送南平回去休息,自己留在了原地。 …… 第十八天夜里,礼毕,宾客散。 寝殿内红烛漫天,春房帐暖。 瓒多带着浓厚酒意走进屋子时,南平还穿着礼服,端正跪坐在毡垫上。她看着面前高大的阴影渐至,指甲紧扣掌心,掐出一道红印子来。 “怎么跟个木头人似的。”男人凑得近些,“是怕我么?” 南平摇头,辫子上的宝石叮当作响,身子却傀儡似的一动不动。 瓒多笑笑,握住了她的掌心。触感细腻之余,少女的肌肤一片冰凉。 男人略有些诧异道:“这么冷。” “我畏寒。”南平淡声回道。方才等得太久,没有汤婆子暖手,自然寒凉。 瓒多笑笑,抬手附在自己厚重的毛葛袍带上:“我来帮你暖起来。” 南平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借由着强大的力,她被仰面推倒在了毡垫上。绒绒的毛皮刺痒,扎人心扉。 有手抚上了她的肩,迂回着向下探去。 她内心在呼喊挣扎,落在面上时,却只是纤长的羽睫抖了抖,眼角处落了一点水意。 就在此时,一声凄厉的呼喊划破天际。 “啊——” 有人一路跌跌撞撞小跑,带着破碎的女声,突破层层守卫奔了过来:“王上,不好了,不好了!” 南平猛地睁开眼,却见瓒多也直起身子,脸色沉郁。 “怎么了?”男人被打断了兴致,怒气勃发。 “西赛王妃……西赛王妃……”那侍女滚进殿来,瑟瑟发抖。 瓒多起身,用袍子掩住他露了一半的精壮上身:“说!” 侍女哆嗦着嘴唇,半天连不成一句话。 男人一脚踹在了她的心窝子上,踹出了一声哀嚎和一句低语:“西赛王妃……流血了。” 南平因为瓒多的离开,短暂的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在心底疑道:流血?难不成是寻死觅活割破手了么。大婚之夜,这女人倒是会找岔子。 南平刚要开口询问,男人却像了然了什么似的,挑起了眉毛。 他合上衣衫,拔步就走。东齐御赐的龙凤烛被他急行的步履刮灭了一根,只剩下孤零零的凤火,在殿内飘摇不定。 南平没动,单是坐着,欣赏油蜡流出一滴滴火红的眼泪,在烛台上堆成起伏的山丘。 “殿下,您就这么自己坐着呢?” 良久,殿门重开,阿朵溜了进来。 南平扭头,许是因为方才盯凤烛盯得得太久,看向暗处时都投射出一片明晃晃的光。 她笑笑:“你怎么来了?” 阿朵显得有些踟蹰:“殿下,您还是早些休息罢。” 南平敏锐的觉察出她的话外之音——今夜瓒多不会再回来了。 她温声问:“可是因为西赛受了伤?” “西赛王妃可不止是受伤……”阿朵支支吾吾,带来了一个让人五味杂陈的消息。 “她怀孕了。” * 草木枯黄的山谷之中,春意夹杂在料峭的风里,探头探脑悄然而至。 “则曲头人的寨子就在那里了。”埋伏着的副手指向谷底,低声道,“可是西多吉的队伍驻扎在寨前,怎么办?” 措仑正趴着,随手薅了根杂草,放进嘴里漫不经心嚼起来。 西赛的父亲西多吉胆子不小,仗着南领地遥远,明目张胆的让手下换了身衣服,装作流民支援起叛军来。 措仑带队一个月急行,虽然损失了一些人手,但也接连端掉了敌人在河边和山崖上的三个据点。如今还剩下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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