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 但赵晟才干有限,虽能守营布阵,却无大将之胆。 如今将军们纷纷进言,各执一词。 “该强攻!必须要救出沈将军!” “不可!该守,梁军向来狡猾,我们过去也是自投罗网!” “派小队奇袭!” 赵晟听着众人吵得不可开交,却半句话也插不进去。 就在此时,营帐外突然响起一道沉稳的脚步声。 所有人转头望去,只见谢砚礼一袭黑衣裘袍被寒风卷起,踏雪而入。 他神色冷峻,面上却没有风尘仆仆的感觉。 赵晟一愣,“世、世子爷?!” 众将也惊讶得几乎忘了争吵。 谢砚礼没有答话,只缓步走到主座前。 他扫视全帐,目光所及,无人敢对视。 沉默片刻,他开口,声音冷冽,“从现在起,由我接管军务。” 无人再质疑。 这可是谢砚礼,十四岁就随先帝出征! 先帝都认可他的谋划,他们自然不敢说什么。 他一来,众人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谢砚礼抬手拂去雪粒,立于案前,目光落在沈行简留下的地形图与敌阵布置的文书上。 “调三营兵力,于夜半时分伏于谷南。” “传令轻骑,装作主力,扰敌西北。” 他一连数令下达,语气不急不缓,却句句切中要害。 夜色深沉,帐中灯火摇曳。 谢砚礼与孟择对坐在军图前,地形图上标注着峒山谷地的高低走势,敌军布阵方位与伏兵路线。 现在最紧要的事,是救出被围困的沈行简。 孟择低声道:“谷地的东口虽已被封,但北面三十里外有一条旧崖道,曾是运矿小路,如今虽废,却仍可通小股精锐。” 谢砚礼指尖划过地图,停在一处标注模糊的隘口上。 “可设疑兵于谷西,再于北崖伏兵,诱敌回撤,趁其布防混乱,从小道破围。” 孟择点头:“此计可行。” 谢砚礼抬眸,目光如刀,“传令全军,即刻调动。三更时分,行动!” 军令如山,命下如风。 三更鼓响,大晋军队分三路展开。 此役关键之一,便在于能否准确破敌侧防,打穿最薄的一环。 谢惊春自请去当前锋,谢砚礼同意了。 他率一百轻骑,乘夜突袭敌军哨岗,一举斩断防线,引出敌兵追击,再引至伏兵阵地,完成围困反杀之策,立下头功。 与此同时,主力趁势直入谷底。 沈行简虽身负重伤,仍带兵苦守不退。 夜中忽闻熟悉号角之声,皆惊愕抬头。 只见谷口旌旗翻卷,大晋军队破云而入。 沈行简一惊,紧接着大喜过望。 他忍痛拔剑,率残兵从谷内杀出,与援军前后夹击,敌军顿时大乱。 不到一个时辰,谷地围困被破,沈军终于突围而出。 战后清点,将士们伤势惨重。 但,都活下来了。 天光渐亮,沈行简披着残甲,身染血污,一步步走出谷口。 远处,谢砚礼立于战马之旁。 沈行简见状,眼中酸热交织。 他快走至前,重重一拱手,便要下跪。 “世子恩德,沈行简——” 话未落地,谢砚礼已快一步伸手将他扶住。 “你我并肩守国,不必多礼。” 远方朝阳初升,战后的硝烟尚未散尽,天地一片寂静。 峒山以北三十里,大梁主军营地。 主帐之中,黎无恙盯着眼前刚铺开的战报。 沈行简已被大晋援军救出,峒山谷地之围被破。 “砰!” 玉盏应声而碎,热茶洒了一地。 黎无恙面色铁青,咬牙低吼,“救出来了?” “我用七万兵力围他一个人,用三层死局困他,竟然还能叫他跑了?!” 他猛地起身,袖袍一扫,案上的地图散落一地。 大晋的将军们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无用之辈。 他也是因此出兵,不能让大晋有喘口气的机会。 那现在这个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居然还破了他的计策! 大晋还剩什么人…… 忽然,黎无恙的脑中浮现出一个人名。 谢砚礼。 他站起身,语调森寒:“传令,军队暂缓。” “让前线各将避其锋芒,务求稳守,我倒要看看,他接下来,还能接几招。” —— 大晋朝堂。 高显展开密信,一字一句地看着。 沈行简已脱险,三处失地尽数收复,大军稳固边关。 殿中瞬间沸腾。 “谢世子果然不负重托! “我大晋有将如此,何惧强敌!” 高显面露喜色,“厚赏三军,将士有功,绝不埋没!” 众臣齐齐跪拜:“吾皇英明,大晋必胜!” 侯府。 小佛堂中,香烟袅袅,炉火未熄。 秦九微跪坐在蒲团上,素手合十,面前供着一尊金身佛像,几支清香正燃。 她身着素衣,鬓边垂下一缕发丝。 她原本并不信神佛,但如今,她愿意信。 她愿意相信世间真有神明在上,能护佑她在意之人平安归来。 “小姐!”小荷推门而入,声音带着止不住的欣喜,“前线传来战报了!” “世子爷救出了沈将军,还打了胜仗!敌军后撤,边境稳住了!” 秦九微怔了一瞬,眼眶随即红了起来。 但是战事并没有众人想象的那般,很快就结束。 两个月来,战事始终胶着。 边境线时松时紧,硝烟未散。 大晋与大梁原本国力就相差无几,虽有沈行简与谢砚礼联手镇守,但兵员紧张,将才稀少,难以迅速破敌。 而黎无恙更是手段凌厉,调兵遣将皆极为老练。 几次主动出击,虽未能攻破防线,却始终牢牢牵制着大晋的反攻节奏。 前线日日鏖战,后方军报接连不断,一时胜,一时败。 高显几次召集朝会,群臣虽无人动摇军心,但人人心知肚明。 这一仗,远比他们当初预料的更为艰难。 边境军帐内。 帐外风声猎猎,夜色沉沉。 “父亲。”谢惊春掀帘而入,大步走了进来。 月色下的少年,眉目凌厉,周身少了几分少年意气,多了些冷峻的杀伐之气。 他的身形更高了些,肤色也因长时间日晒有了变化,没有之前那般白,沉稳肃杀之感更重。 额角一处浅痕,是前不久小规模突围中留下的,如今已结痂,但未曾敷药遮掩,反倒愈发衬出他的刚毅。 谢砚礼略一点头,继续落笔,他正在伏案写信。 第474章 孟妃生产 谢惊春没有走近,就知道他在干嘛。 这段时间,他都习惯了。 父亲每天晚上都会写一封信。 谢惊春倚在案旁,看着旁边那一叠叠的信纸。 “还是照例攒十天的信,再一起送回去?” 谢砚礼点头,“快马不宜频繁出入,且前线紧张,不可耽误调令。” 他说完后搁下笔,将今日的信封好,与前几日的放在一处。 谢惊春看着那一封封信,眼中露出几分复杂的情绪。 片刻后低声道:“母亲收到后,一定很高兴。” 说着,他垂下眼。 他也很想母亲,想弟弟们…… 也不知道,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大晋,侯府。 “母亲,大哥和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谢珏把手中的棋子啪地放回盒中,撑着脸颊,声音软软闷闷的。 谢景听见这话,也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望了过来。 秦九微坐在窗边绣帕,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谢珏一听,蹭地一下钻进了秦九微怀中,将脑袋埋进她的怀里,瓮声瓮气地嘟囔道:“那他们不会不回来了吧……” “傻孩子,怎么会呢。”秦九微轻轻抚着他的脑袋,“你父亲和哥哥是去保家卫国的,他们答应过我们,会平安回来。你要相信他们。” 谢珏窝在她怀中点点头,眼神带着几分黯淡,“那你再给我念一遍家书好不好?我想听。” 秦九微低笑一声:“好。” 她从锦匣中取出谢砚礼前不久寄回来的书信。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小荷快步掀帘而入,微微喘息着道:“少夫人,宫里传来消息,说孟妃要生产了。” 秦九微闻言一怔,这么快? 她回忆了一下日期,紧皱的眉心渐渐舒展。 算一下,确实也是这个时候了。 皇宫,寿安宫。 殿内烛火通明,宫人来回奔走。 殿外跪了一地候命的嬷嬷太监,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味与血腥气。 “生了!生了!” 产婆满脸喜色地奔出来,声音都带着激动,“是个皇子!” 太后闻言猛地站起,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与仪态,快步走进屋中。 殿中,孟婉清面色苍白,身上盖着厚实锦被,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角。 襁褓中的婴儿刚刚啼哭过,此刻正安静地闭着眼,呼吸细微。 太后看见那团软软的小人儿,眼中闪过喜色。 几步上前,立刻将孩子抱了起来,紧紧拥在怀中。 “好,好,好啊!是个皇子!” 她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江山终于有了继承!真是我大晋的福气!” 太后将孩子抱得更紧,面上满是慈爱,赶忙让身后的乳母与嬷嬷立刻准备孩子用的东西。 孟婉清靠在榻上,眼角余光落在太后身旁那空荡荡的位置。 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御书房内。 元喜站在门外,站在门口迟迟未动。 他眉头微拧,眼中浮现犹疑。 要不要跟皇上说这件事? 皇上对孟妃一直冷淡,对这个孩子也一直都是漠不关心的。 但生下皇子可是大事。 若是皇上不知情,那这就是他的罪过了。 思虑再三,元喜还是咬牙走了进去。 “皇上。” 高显并未抬头,只冷声问道:“什么事?” 元喜低眉垂首,“回皇上,孟妃诞下皇子,太医已确认胎息正常。” 片刻后,高显才淡淡道:“知道了。” 他连头都未抬一下,依旧看着军报。 元喜站在原地等了两息,见皇上再无反应,轻声叩首,退了出去。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 谢府门前,一辆马车朝着静远书院方向而去。 马车内,谢景与谢珏并肩而坐。 谢景端坐如松,正翻阅着昨夜未读完的《春秋左氏传》。 而谢珏则趴在车窗边,眼巴巴地看着窗外街景,不时转头说话。 马车停下,书院已经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跳下马车,在书院门前分别。 谢珏朝谢景挥手,“拜拜哦二哥,等会一天不见,不要太想我哦~” 谢景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没接话,只抬脚朝谷夫子的书屋走去。 谢景背着书箱,刚放下书,便听到熟悉低沉的嗓音从门外传来,“今天不讲课。” 他一愣,抬头看去,是谷夫子立在门口,“等会随我进宫。” 谢景神色微动,应声:“是。” 皇宫,寿安宫。 谢景跟在谷夫子身后,缓步走着。 他进宫次数虽少,却并没有丝毫慌乱或失态,步履稳重,行礼得体。 宫人引着他们绕过长廊,来到偏殿。 偏殿内,太后正坐于榻上,身旁是一口雕金嵌玉的摇篮。 篮中传来婴孩的哭声,嘹亮不停。 殿内的乳母与宫女轮番上前哄着,却怎么都止不住那哭声。 太后皱眉,轻轻晃着摇篮哄着,但怎么晃都没用,最后只得无奈抬手,示意乳母过来抱起他。 转眸时,正见殿外走进来的谷夫子与谢景。 谷夫子拱手行礼,“参见太后。” 谢景随即跪拜叩首,礼数周全,“谢景叩见太后。” 太后含笑道:“别在意这些虚礼了,快进来些。” 谷夫子与谢景一同向前几步,走到殿中的位置便停了下来。 那孩子还在哭,哭声很响。 太后叹了口气,无奈道:“这孩子自出生便爱哭闹,怎么哄都哄不好。” 她转眸看向谷夫子,“今儿个请你进宫,是想劳烦你给小皇子取个名字。这孩子的父皇还没空来看他。名字便先由哀家做主,取一个好名头,说不定他就不哭了。” “你最是博学,取的名字定然是极好的。” 说着,太后注意到站在谷夫子旁边的谢景。 小少年脸庞稚嫩,个头却已抽得颀长,身穿月白色圆领儒衫,神情端方沉静,五官生得极为俊秀。 尤其那一双眼睛,乌黑清澈,望人时带着几分冷静的克制。 他静静立在谷夫子身侧,气度并不张扬,却天生自带一股从书卷中沉淀出的稳重与贵气。 举手投足间,与寻常少年大不相同。 第475章 喜欢谢景(加更) 太后眼神柔和地落在他身上,“你就是谢景吧,果然是个沉稳有度的孩子。” “年纪虽小,却如此识礼,听说学问也是极好的,真是难得。” 谢景恭谨地拱手一礼,“谢太后夸赞,谢景不敢当。” “你这孩子真是谦虚。”说着,太后看向谷夫子道:“前段时间你收徒的事情,京中闹得沸沸扬扬,连我都听说了。” “你倒是好福气,收了这样一个弟子。” 谷夫子淡声,“谢景确实是个难得的孩子,天资极好,品性也稳。” 太后点了点头,脸上笑意加深,“当年你是皇上和谢砚礼的老师,如今多年不曾收徒,一收,居然又是谢砚礼的儿子,真是有缘。” “等哀家这小皇孙再大些,定要拜你为师才是。你既有此本事,可不能推辞。” 谷夫子恭敬一礼,“臣自当尽心教导。” 太后笑了笑,“既如此,那今日就由你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吧。” 谷夫子拱手应下,略作沉吟,“皇孙乃皇室血脉,当应气度沉稳,志远心坚。” “微臣斗胆,取名‘高澈’,‘澈’者,水之清澈澄明,喻其心志纯正,目光长远。也盼他未来能如清水之镜,不染尘埃。” 太后低声念了一遍:“高澈……澈然如镜,不蔽不遮,倒是个好名。” “便定了这个吧,就叫高澈。” 谷夫子开口,“取名是大事,要不要过问一下皇上和孟妃娘娘。” “皇上政务繁忙,没时间理会这种小事。”太后不冷不热地开口。 这孩子自出生到现在,高显没来看过一眼。 知道他不喜欢这个孩子,但未免也有些太过分了。 “至于孟妃……” 太后重重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生得艰难,孩子才落地,孟妃就病了,这几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哀家这些天,每天都去看她,她一直昏昏沉沉,连抱孩子的力气都没有。” 谷夫子闻言,面色微凝。 片刻后,太后又开口,“这孩子如今由哀家亲自照料,这名字极好,便先这样定下了吧。等她身子稍好了,再告诉她也不迟。” 殿中。 婴儿的啼哭声断断续续,已经持续了许久。 乳母满头大汗地轻拍哄着,“乖乖不哭,乖乖不哭……” 太后本还面带慈色地望着孩子,渐渐地,眼中也浮出几分无奈。 她本就年事已高,这哭声缠人,听得她也不免头疼起来。 孩子哭的声音太大,谢景也不由转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瞬,小婴儿似是察觉到了。 忽地睁开湿漉漉的眼睛,与谢景的视线猝然对上。 紧接着,原本还在哇哇哭闹的婴儿,竟突然止住了哭声。 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谢景。 水灵灵的眸子里映出他端正的五官,竟带着几分依恋。 下一刻,小婴儿居然动了动身体,软软地抬起手臂,朝谢景伸了过去。 仿佛……在要他抱。 偏殿中一瞬沉寂,乳母和侍婢皆怔住。 太后也露出诧异的神色。 “这是……哄好了?”乳母不确定地喃喃。 众人疑惑。 下意识觉得或许是看错了。 应该是在伸手让太后抱的意思。 毕竟这位小公子,今天第一天才来啊。 太后眼中也有些狐疑,朝着小婴儿走去。 可小婴儿目光不变,小手始终朝着谢景的方向,一双大眼睛盯着他不放。 小嘴咿呀着,手指挥舞。 分明是不喜欢别人,偏要谢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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