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不会回不来……” 她眼中满是惊惶,泪水扑簌簌落下,濒临崩溃。 秦九微眼眶也红了,却强自按下情绪,握紧她的手,低声道:“不会的,韵竹,他不会有事。” “你更要好好活着,为了他,也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江韵竹听到孩子两个字,泪水更甚。 她低头,轻轻抚着腹部,泣不成声。 过了许久,她终于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但坚定,“我会的,我会撑下去……” “我要坚强起来,等他回来。” 秦九微伸手抱住她,将她轻轻揽进怀里。 安抚好江韵竹后,秦九微又赶忙回了侯府。 此时,清澜院书房。 身后的案几上摊开着数张地图,孟择坐在案前,正与谢砚礼低声交谈。 “这次布阵诡谲,诱敌深入,再断援军,三路合围……此等布置,不像是大梁将领的手笔。”孟择沉声道。 谢砚礼闭了闭眼,“估计是黎无恙的设计,这人一向阴毒,是他再正常不过了。” 孟择转头看他,“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应对?” 谢砚礼没有立刻回答,似是感受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门口的秦九微。 两人眸光对视。 谢砚礼看着她,眼中划过一抹深沉的悲意。 秦九微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准备出征,去救沈行简…… 晚上,清澜院。 膳桌上的菜肴冒着热气,却无人动筷。 屋中沉默得几乎能听见风吹帘动的声音。 谢珏眼圈红红的,小手攥着衣角,声音委屈又哽咽:“父亲,你真的要走?” 谢砚礼点了点头,“是的,父亲要去救沈将军。” “可是……”谢珏吸了吸鼻子,“那么多人,为什么一定要你去?” 他不懂什么大义,他只知道,他就这么一个父亲,他不想让父亲离开…… 谢砚礼沉默片刻,随后伸手将他轻轻搂入怀中。 他没有把谢珏当成小孩子糊弄过去,而是开始认真解释,同时也是跟谢惊春和谢景解释。 “大晋如今能用的武将不多。大晋与大梁多年未战,太过和平,逐渐重文轻武。世家百姓多让子弟学文求仕,习武者寥寥。这是其一。” “再有,是因为黎无恙,他利用权势和金银收买了许多边境将领。” “比如谢重之?”谢景开口。 “不止谢重之,还有许多将领,都倒戈了大梁,记得春猎时的那场祸事吗?” “我们引出了黎无恙的人,但是数量远超我的预料,实在是太多了。把他们都杀了后,大晋元气大伤,能用的将领所剩无几,这是其二。” “其三,是齐王叛乱。那次动乱虽平,但也牵出了不少怀有异心的将领,他们不是被杀,就是被罢免,大晋再次失血。” 谢砚礼看着他们,“大晋现在能用的将领屈指可数。” “黎无恙深知此事,所以才会在登基后立刻起兵。他知道经历了两次动乱,现在就是大晋最虚弱的时候。国家打仗,最怕的不是敌人强,而是自己无人可用,只能任人鱼肉。。” 谢砚礼紧抿了下唇。 大晋在先帝手中,虚亏多年。 高显登基时,局势早已千疮百孔。 他有心变革,却因根基不稳,政令下达,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治标不治本。 孟择听到他的话,神色沉凝。 他没有想到,大晋表面上安定太平,实则已虚弱成这样。 谢砚礼看着他们认真道:“所以,这就是我一定要出征的理由。” “我必须去。” 第471章 朕答应你 主屋,窗外是初冬的寒风,屋里一片沉默。 整顿饭,秦九微一句话也没有说。 直到孩子们离开,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时,秦九微才抬起头,眼眶泛红。 一双幽幽若若的水眸看着他。 那样的眼神像是一根细线,绕住了他的喉咙,谢砚礼立刻上前抱住她,“对不起。” 声音低哑,贴在她耳边响起。 他把她紧紧搂入怀中,掌心扣在她的后背,一点点收紧,“我曾说过,会一直守着你,护着你。” “可我现在要走了,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秦九微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抱着,身子一寸寸地靠得更近。 谢砚礼低头将下巴抵在她肩窝,喉结滚动,“若是我回不来……” 他没能说完,肩头便传来一阵湿意。 他一怔,低头看去。 她在哭。 没有声响,没有抽泣,只是泪水一颗颗滚落,悄无声息地浸湿了他的衣服。 谢砚礼的呼吸陡然乱了,他立刻抬起头,双手捧住她的脸,急促地吻上她眼角的泪珠,一下一下地吻。 “别哭别哭,对不起,对不起……” 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哀求,动作却温柔极了。 他抚着她的头发,吻着她额头、眼角、鼻尖。 秦九微看着他,眼中还有泪,却忽然轻轻一笑。 她声音温柔,“我怎么会怪你呢?你连你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你是为了更多更多的人,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我只是舍不得你,特别特别地舍不得你……” 话音刚落,一滴泪悄然从她眼角滑落,滴在谢砚礼的手背上。 谢砚礼怔住,望着那滴泪,胸口像被钝刀生生剖开,痛得无法呼吸。 那一瞬,他真的不想走了。 他想留下来,想继续守着她。 可……他不能。 若他留下了,那边境被困的五万将士怎么办? 那将要倾覆的大晋边防怎么办? 千万百姓的性命,又该落到谁手中? 他眉头皱起,眼中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挣扎。 忽然,一只温凉的手覆上了他的脸颊。 秦九微仰头看着他,“如果你觉得该去,那便去吧,我会在家中等你。” 谢砚礼喉头一哽,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住了她。 半晌,他低声喃喃:“等我回来。” 屋外。 星子洒落廊下,夜凉如水。 谢珏抱着怀里软乎乎的小猫咪,蹲在台阶上发呆。 小小的脑袋仰着,一脸认真地数星星。 谢惊春刚练完剑,擦着汗出来,就看到这副模样,走过去,拍了拍谢珏的脑袋,“怎么不睡?” 谢珏瘪瘪嘴,“睡不着。” “那走吧,带你找二哥喝茶去。” 谢惊春利落地拎起谢珏,猫咪“喵”了一声,继续懒洋洋地趴在谢珏怀里。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内屋。 谢景果然还没睡,正坐在屋中温着书,看到他们进来,也没意外,推了一盏热茶到空位上。 三兄弟排排坐好,一人一盏热茶。 猫咪窝在谢珏怀里,咕噜咕噜地打着呼噜。 谢珏捧着茶,小声问:“什么是打仗呀?是什么意思啊?” 谢惊春咬着茶盏边,斜着眼道:“就是很多很多人,拿着刀杀人。” 谢景瞥他一眼,“不严谨。” 谢惊春耸耸肩,“我又不是夫子。” 谢景转头看向谢珏,想了想,用最简单的语言解释。 “就是国家和国家之间发生矛盾了,没办法好好说话,就只能动手解决。” “那父亲就是要去打架啦?” 谢珏瞪大眼,抓紧了怀里的猫,“可是父亲那么好,他怎么能去打架?” 谢惊春摸了摸他脑袋,“爹是去救人,不是为了打架。” “那他会不会受伤?”谢珏声音小了些,眼睛眨巴眨巴,眼眶微红,“那他还会回来吗?” 谢景沉默片刻,放下茶盏,看着他说,“父亲肯定会回来的。” 三人又安静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只是靠得更近了些。 翌日,御书房。 “你真的要去?”高显开口,语气里透着忧虑。 谢砚礼站在殿中,身形挺拔如松,缓缓应道:“是。” 高显没有立刻说话,静默片刻,才转身走回御案前,眼神深沉地看着谢砚礼。 “朕不是不信你,但你明白,这一战,不是简单的征调兵马,而是以命相搏。” “我明白。”谢砚礼神情沉静,“我已经想好了。” 高显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 如今,确实已经无人可用了。 沉默几息后,谢砚礼又拱手道:“请皇上答应微臣一个请求。” 高显抬眼:“你说。” “请皇上遵守我们之前的约定。” 不要动秦九微。 话音一落,两人视线交汇。 高显温声道:“朕答应你。” 话音落下,谢砚礼神情依旧未松。 高显抬眼看他,语气缓了些,“砚礼,你可以信我。” 谢砚礼沉默良久,最后低头一拜,“谢皇上。” 午时前,皇上正式下旨,封谢砚礼为征西大将军,节制三军,即日起驰援边境,率兵抗敌。 朝廷哗然。 朝堂震惊之后,便是沉默。 毕竟若真细数下来,谢砚礼的确是当下唯一合适之人。 晚上,侯府。 屋中暖炉轻燃,夜色渐浓。 秦九微坐在案前,将一件厚实的冬袍细细折好,抖平了衣角,又拿起针线,重新缝紧略显松动的袖边。 旁边,侍女小荷轻声道:“少夫人,你让人赶制的那几件棉衣、貂裘斗篷,今日也都送来了,是否一并放进去?” 秦九微轻轻点头,“都放进去。他这一去,怕是要越冬了。” 她将那件最新缝制的银灰色厚袍放在最上面。 一刻钟后,秦九微起身,站在桌边望了望那几只收拾好的行囊,全是冬衣,厚袍、斗篷、暖手物、伤药、厚底靴…… 第472章 谢砚礼出征(加更) 一旁,谢砚礼正在和孩子们说话。 “这次我离开时间会久一些,你们三个在家里要好好听话,不许惹事,凡事都要听你们母亲的。” 谢珏一张小脸垮下来,“可是我舍不得你。” 谢砚礼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你是男子汉,说过要保护母亲,现在就要开始学着去做。” 谢珏红了眼眶,点点头。 谢景眼神冷静清明,“父亲放心,我会照顾好哥哥和弟弟的。” 谢惊春:? 是不是哪里不对? 不管了,他也有件事要说。 谢惊春站直身子,开口道:“父亲,我也想跟着你一起去边境,去打大梁人!” 谢砚礼当即摇头:“不行。” 谢惊春摇了摇头,“我虽年少,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练武多年,也跟着父亲打过小仗,我不是逞强,更不是意气用事,是我真正深思熟虑过的决定。” “我不想再留在后方,看着你们离开,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真正上战场,为大晋出力!” 谢砚礼看着面前的少年,半晌不语。 片刻,他终于轻叹一声,“你真的想清楚了?” 谢惊春坚定点头。 秦九微抿唇,终究也没有再劝。 她心中不舍,却也明白,谢惊春确实需要去真正的战场上历练。 谢砚礼看着他,沉声道:“你可以跟着,但不是去冲锋陷阵,先随副将历练,一切听令,明白吗?” 谢惊春立刻点头:“是,父亲!” 夜已深,清澜院灯火渐熄。 孩子们都已回房休息,夜风轻拂帘幔,卷起室内一缕沉沉暖意。 谢砚礼牵起秦九微的手,两人绕过回廊,来到书房。 他在书架前停下,熟练地按下一处机关。 “咔哒”一声轻响,一面书架缓缓移动,露出一道幽暗的石门。 秦九微怔住,转头看他:“这是……” 谢砚礼牵着她走进去,石门后是密封的小道,干净整齐,显然常有人清理。 “这是密道,通往外城一处隐宅,城外也留有人手,沿途都有暗卫布防。” “若哪天高显真的敢动你,就从这里走。我保证,他找不到你。” 秦九微眼眶顿时泛红。 谢砚礼目光沉静,“如今局势太乱,我若出征在外,身边无人护你,那日我从岭南回来后,便着手安排这个,你身边总得有个退路。” 他轻叹一声,低头与她额头相抵,“若京中出了什么事,你尽可以带着孩子们躲进去。” “我不在你身边,实在是不放心。” 谢砚礼低声道:“我相信你,会保护好自己,也会护住我们这个家。” 秦九微再也绷不住,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翌日清晨,天未亮。 谢砚礼一身战甲立于府门前,秦九微走到他身边,抬手一寸寸地将他的披风系紧。 “现在天冷,你务必要保重身子,战场上也要谨慎小心些。” 谢砚礼低头看着她,“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回来。” 话音落下,一道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谢惊春走到两人身边,穿着一身新打的铠甲,虽是少年,却已英气初显。 秦九微为他整理了盔甲,“春哥儿,记得你说过的话,要听你父亲的,不许逞强。” 谢惊春用力点头,眉眼张扬恣意,露出一抹笑来。 “母亲你放心,我肯定都听父亲的。” 谢珏又哭唧唧地说了几句,谢景一直没开口,眼神却很是悲伤。 谢砚礼今日就要走,谢侯爷和谢老夫人也一大早起来送行。 谢侯爷重重叹了口气。 “战场不同于庙堂,一旦踏出去,步步都是生死。你带兵,更要谨慎才是。” 他是从战场上厮杀活下来的,对战场上的凶恶再清楚不过了。 谢砚礼此番去,他实在是担心。 说着,谢侯爷忽然注意到站在他旁边的孟择,“你是何人,我之前好像没见过你。” 孟择闻言,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唇。 巧了,我也是他父亲。 谢砚礼神色如常,淡声应道:“他是这次随我出征的军师。” 谢侯爷狐疑地瞥了孟择一眼,却也没再追问。 府门外,晨曦初升。 谢砚礼回头望了一眼站在台阶上的秦九微,她没有哭,只是眼圈泛红。 他朝她伸出手,将她的手指握住片刻,然后松开。 “等我回来。”他说。 随后,谢砚礼翻身上马,谢惊春随行在侧。 一行人,沿官道远去。 峒山谷地。 四面皆壁,秋风卷叶而不出。 “将军,再不突围,我们只怕……” 沈行简脸色阴沉,脑中思索着。 敌军自东南崖口封死要道,三日三夜连番攻势,谷中粮水告急,军中将士疲惫不堪。 必须要撕开一条生路。 营帐之内,他召来诸位将领。 “此谷底层,有旧矿道未封,可通西崖。”斥候禀道。 沈行简眼神一亮:“可藏骑兵?” “人可走,马不可行。三十人以内。” “足够了。” 当夜,沈行简遣出三十名亲卫,从旧矿道悄然翻出西崖,放火袭扰敌军粮道,制造援军假象。 而他,依旧带兵驻守谷中不动。 翌日黎明,西北方敌军后营突燃火光。狼烟冲天,敌军果然惊乱,误以为外援到了,一度调兵回防。 这一混乱,沈行简立刻调兵换阵,趁机修补东南侧断口,派兵夺回一处水源。 虽未能突围,但得到了水源,就又赢得了一些时间。 沈行简面上血痕未干,铠甲残破,双眼却如铁般坚定。 他的目光穿透硝烟,死死盯着峡谷口。 “拖住他们就还有一线生机,撑得越久,援军越有可能抵达。” 狂风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身后残兵肃然列阵。 沈行简却一步未退。 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此一战,唯死战而已。 十二月,天寒地冻,北风如刀。 谢砚礼连夜披甲出京,直奔边境而去。 他只带了最信得过的亲卫十余人,一路疾行,不避风雪,不择路途。 山道积雪未融,河面结冰难行。 饥时啃干粮,渴时饮雪水。 最初那匹枣红马撑了三天,倒毙在半途中。 第二匹又奔了两夜,双蹄流血,最后伏地不起。 到第十匹马死时,已是距峒山不过百里。 谢砚礼抬手拢了拢披风,翻身上了第十一匹马,继续赶路。 当他抵达边军大营时,已是夜半。 营中一片混乱,旗号不整,号令不清,四处皆是纷乱的调动声。 沈行简被困已多日,军中群龙无首。 第473章 救出沈行简 沈行简临行前,指定了副将赵晟暂代主帅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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