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一顾（1V1 H）_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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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两位董事长正在办公室内，准备迎接赵校长。还请赵校长随我来。” 说着，年轻人做了个“请”的姿势。赵龙飞却没有挪动脚步，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支雪茄，从容点燃。吐了口烟圈，又问道：“你是王家的人，还是谢家的人？” “回赵校长，我是谢家的人。” 赵龙飞又打量了一眼跟前的年轻人：“你是谢南云的三儿子谢道臻？” 眼前的青年笑容忽然僵在脸上，似乎没想到赵龙飞能够说出他的姓名。赵龙飞又道：“今天是谢南云邀请我来，所以即便他自己没有亲自迎接我，派来做迎接的人应该也身份不低。他的几个儿子女儿我都有印象，唯独三儿子谢道臻不曾露面。所以我才猜测，你就是谢道臻。” 谢道臻不自然地笑了笑：“赵校长火眼金睛，名不虚传。王董事长和我父亲都在等候着赵校长的到来，请随我走吧。” 赵龙飞却依旧纹丝不动，像是长辈聊家常一样道：“你一直没露面，被谢南云保护着，应该挺受你爹的器重吧？” 谢道臻不好再催促，只得硬着头皮回道：“父亲对我很好，将谢家矿业的事务交在我手上。” “年纪轻轻就被予以重任，足见器重。怪不得要将你保护起来。可是他既然要保护你，为什么今天要让你露面接我呢？” 谢道臻目光闪烁，皱眉思考了片刻，而后犹豫着回答道：“即便父亲将我保护起来，却还是一下子就被赵校长认出。可能父亲认为，在赵校长这样的人面前，保密身份的意义不大，或者根本保密不了。所以，还是历练我，早些让我见见世面更加重要。” 赵龙飞听后，平淡的目光瞬间满是赞许，忍不住点头：“谢南云是个聪明人，挑选的儿子也是个聪明人。子承父业，未来可期啊。” “多谢赵校长夸奖。”谢道臻已经平复了内心的惊讶，恢复从容有礼的模样，“我们已经闲聊许久，不知赵校长现在是否能跟我一同去见王董事长和父亲？” 赵龙飞则又道：“谢南云的诚意我已经感受到了。可是王继新的诚意呢？王谢两家的联名邀约，结果只有谢家人在这里，却没有一个王家人？” “王董事长正在等候您，不知道这是否算是诚意？” 赵龙飞笑了笑，不置可否：“孩子，你爹没有做错什么，你也没有做错什么，所以我不想难为你。你回去吧。” 谢道臻愣愣地抬起头：“回去？” 此时，赵龙飞已经转身，冲着谢道臻道：“既然王继新还没想明白子丑寅卯，那我就再给他时间想清楚。” “什么时候王继新和谢南云统一观点了，我再来也不迟。” “对了，替我跟你爹问个好。” 说完，冲着秦思洋等人一挥手，示意他们跟着自己离开。秦思洋等人没有多说，也转身离开。只留下谢道臻在原地手足无措。走到商会门口时，赵龙飞随手一弹，手中的雪茄飞入空中，恰好落在了印着字的飘扬着的旗帜之上。而那雪茄在接触到旗帜的一瞬间，便化作一团火焰，迅速将旗帜淹没。不过几秒钟，那面旗帜就化做了灰烬。而字旗帜的余烬，随着微风，在防空玻璃之下飘散，又“不经意”间将旁边的字旗帜引燃。王谢庾桓四面旗帜，原本的威风荡然无存。赵龙飞大步离去。远处四姓商会顶楼窗户旁，站着两个身影。谢南云叹口气：“王老板，我说过，唱红白脸这套在赵龙飞面前行不通的。” 王继新咬了咬牙，一时无言。过了一会，回头冲下人吩咐道：“马上把庾家和桓家的旗帜再挂上去。” “是。” 在回赵氏商会的车上，楚霸星忍不住低声问道：“赵校长，我没想到你走得这么果决，真不跟王谢两家谈生意了？” 赵四方开口替赵龙飞回答：“看王家迎宾时的怠慢态度，这次生意注定谈不成。所以没必要浪费时间。” 听到赵四方的回答，胡蝉与楚霸星都若有所思。他们的主业并非商业，所以在这件事上的思考并不如赵四方这种商业世家子弟深入。而顾云鹏，则又一次对赵四方刮目相看。秦思洋笑了笑：“可以啊小赵，不愧是商会会长！” 顾云鹏也道：“小事糊涂，大事清楚，我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大舅哥，我什么时候小事糊涂了？” 顾云鹏没回答，自言自语道：“算了，能做到大事清楚，也不容易了。” “就是！大舅哥这话说的没错！”秦思洋拍拍顾云鹏：“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完人，谁还没点小毛病了？有句话说得好，‘难得糊涂’！” “不是，秦哥，我什么时候糊涂了？” “不重要！” “我觉得挺重要……” “我积分高，听我的。” “哦。” 第846章万众瞩目过家家事后，秦思洋又与赵龙飞单独交流了下果断离开四姓商会的原因。他认为王家的怠慢，似乎不足以让赵龙飞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纵然秦思洋对于人心的探查，和对计谋的深思，让一众大佬都啧啧称奇。但是对于大局势的把控，秦思洋还稍逊一筹，因为他从开始到现在，并没有机会以一方势力的领袖去做决断。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经验欠缺，只能靠经历来弥补。幸好身边有赵龙飞这样愿意传授知识的前辈，也算是让秦思洋变相学习到了不少理论。 “赵校长，为什么你果断放弃了与王谢两家的合作？我认为王家不派人迎接，理由并不充分。” 赵龙飞对于秦思洋的深入考量，十分赞许。对于这个后辈，他也早不藏私，直截了当地说道： “就像燕步东死的时候，大家没有马上动手一样，现在王谢庾桓四家的联盟还没有完全瓦解，有人仍心存幻想。火候未到，得再等等。” 正如等了许久才对燕字军团动手那般，他们也要等一段时间再对四大矿业动手。火候未到。四个字，经得起秦思洋反复学习。上位大佬的两项必备技能：演技，烹饪。秦思洋现在已经磨砺出了演技，可以说跻身实力派。厨艺还十分欠缺，但厨艺的提高必须要亲自掌勺，秦思洋目前还没有属于自己的炉灶。还是要先起灶才行。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等到争霸赛结束，就该想办法拉起那一个序列旅了。” 想到这里，秦思洋便给王德发等人打了通电话。 “秦老板，我们几个已经服用了资源，现在全都突破到序列等级四。目前还在积极猎杀神明，使用技能消耗序列魔药，争取尽快突破到序列等级五！” “嗯，上次叮嘱你们，跟随楚字军团的特战连石连长学习带兵技巧，学得如何？” “还在努力学习！石连长还夸我们几个，没有懒散的习性，刻苦努力进步快！” “哈哈，这件事我已经听楚司令说了。楚司令也跟我夸了你们几个，说你们四个各有所长，都很有前途！” “楚司令夸……”王德发明显被噎了一下，“秦老板，您连楚司令都认识？” “还算熟悉吧，他儿子跟我混。安排你们进特战连的事，是我跟楚司令直接沟通的。你们可要好好表现！” “……秦老板，您这么一说，我们哥几个顿时感觉压力如山呐。” 秦思洋笑道：“怎么，没有信心做好？” “信心肯定有，但……我担心有什么做得不妥当的地方，影响了您和楚司令的关系。” “嗨，这就是你瞎操心了。我跟楚司令的关系，肯定不会因为你们几个耽误了。你们就甩开膀子大胆干，一切以提升自己为目标，不要有任何顾忌！出了事我担着，说到做到！” “既然秦老板发话了，那我也就不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了。您就瞧好吧，我们四个肯定不给您丢人！” “好，我等着。另外，上次我还说了让你们几个尝试猎杀中型神明，进展如何？” “嘿嘿，今天上午刚跟着石连长一起猎杀了一只菜羽蛙！” “不错啊！这么快就能杀中型神明了！继续加油！另外，像现在这样能专心提升的日子不多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对你们委以重任。” “秦老板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掉链子！” “嗯，那就这样，再见。” 秦思洋在屋里休息，一时半会也没有其他事情做。虽然赵氏商会里修了神明擂台，但他并没有进入神明擂台训练的打算。临时修建的神明擂台，为了避嫌，并没有对序列魔药罐设下遮挡。秦思洋如果在这里训练还要遮挡序列魔药罐，隐藏自己在神明擂台训练时的序列魔药损耗，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为了避免麻烦，秦思洋便决定这几天自行活动，赵龙飞也对此给予认可和支持。所谓自行活动，就是在赵氏商会内好好休息。谨慎起见，他可不敢离开赵龙飞的保护一分一秒。无所事事的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唉声叹气：“早知道没法掺和四大矿业的事情，就不提前来这里了。” 如今秦思洋，只能勉强劝说自己是为争霸赛充电。第一届高校序列争霸赛，只是学生之间的比赛，但因为是个新鲜事物，也吸引了不少的关注。在各方眼中，学生之间的争霸赛，虽然火药味十足，却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对安全区的格局没有任何实质影响。赛事影响不大，可是这帮学生的实力却不弱。每年都有狼牌顶尖的学生，刚一毕业从狼牌拿下，便直接登上了虎牌。所以大家都认为，高校之间的争霸赛，水准必然极高，因此也有了些兴趣。到了第二天，赵龙飞带着他们前往西荣熟悉场地。场地的观众席如同体育场一般，巨大而气派。一圈圈阶梯式座位沿着圆形的边缘层层叠起，直通露天穹顶。座位全部由价格不菲的芙蓉矿石打造而成。远远望去一片浅白色，高贵的质感中透露出西荣繁茂的一角。虽然观众席十分气派，但是会场中心却十分奇怪。没有开放的擂台，只有十余个四四方方的巨大黑色房间，就是争霸赛的。那就是争霸赛选手比斗的地方。将他们的战斗过程隐藏，以免技能被其他人知晓，让学生们可以放手比拼。而且据赵龙飞所说，不仅观众不会知晓，就连他们这些参赛者也记不住发生了什么，只能知道比试的结果。秦思洋不禁咋舌：“观众在现场只能知道结果，什么过程都看不到，还有谁会来么？” 赵龙飞在一旁悠悠道：“观众席的票，在售票开放的一个小时内就全部卖光了。” “啊？这么快就卖光了？为什么？” “各个势力占六成，学校学生和参赛学生家属占四成。” 第847章 “为什么各势力占了六成？他们图什么？” “你听说过华国古代‘榜下捉婿’么？” “你的意思是……招女婿？不对啊，也不是所有学生都是男的啊。” 赵龙飞一脸鄙夷：“你小子，没有危险的时候，脑子真就一点都不用呗？类比，类比懂不懂？！我的意思是各个势力要来招揽人手！” “招揽人手？”秦思洋皱眉，“那也不对啊。又不是所有势力都招揽人手。比如姜家，现在生意萎缩，人丁凋零，哪还有余力招收人手？就算他招，别人也不敢去啊。” “你是个会举例的。姜家都惨成什么样了，还明嘲暗讽。” “赵校长此言差矣。姜昊一天不死，我如芒在背！” “扯远了。”赵龙飞又点燃一支雪茄：“你说的没错，的确不是所有势力都打算招揽人手。但是顾威扬顾秘书长都来了，摆明了十分重视这届争霸赛。其他人买票捧场，很意外么？” “怪不得，原来是为了混个眼缘。这么一说倒是有道理。争霸赛中顾秘书长打眼一扫，发现谁没来，恐怕心里确实会不高兴。” “正是。” 秦思洋点点头，目光又落在场地中的十余个黑色房间上：“赵校长，我们可以进入比赛的擂台看一眼么？” “不行。在我们一行人彻底检查并且验收通过后，所有的擂台都用道具密封住，没到争霸赛开启之时谁都不能打开，以防有人在擂台中作弊。” “一个争霸赛而已，好严格。” “废话，事关我们所有高校的资源分配！怎么可能不严格！”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你知道！哦，你小子现在起势了，成副会长和旅长了，瞧不上学校级别的活动了？当初特招跟我谈条件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牛比呢？！你被追杀的时候天天躲在南荣里怎么不嫌弃呢？！吃水不忘挖井人，你但凡有点良心，就……” “行行行我错了！”秦思洋顶着赵龙飞的训斥连连告饶：“我保证，这次争霸赛我全力以赴，绝对不给南荣丢脸，绝对不会失利，保证南荣的利益总行了吧？” 赵龙飞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然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差不多赢了就行，你下手别太狠，免得闹出人……” “免得闹出人命嘛！我知道！”秦思洋不耐烦回答，“这点小事还要唠叨一遍，我下手有轻重的！” “有么？最近光见你杀人，没见过你点到为止啊。” “这不是废话！我又没跟人切磋，全是生死相搏，上哪点到为止去？！” “好，我知道了，你有分寸就行。” “嘁。” 就在两人闲聊之时，秦思洋的手机响起。是李天明打来的。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喂，小秦，你在哪？” “我在跟着赵校长还有其他同学参观比赛场地呢。” “比赛场地不是密封了么，有什么看的？” “确实是没什么可看的……” “那你抓紧回赵氏商会的会所吧，我有事跟你讲。” 说完，李天明就把电话挂断。秦思洋听着李天明的语气十分不善，恐怕又遇到了什么麻烦。赵龙飞说道：“既然李教授找你，那你就先回去吧。我送你。” “谢谢赵校长！麻烦您亲自送了！” “呵，我要是不亲自送，你敢一个人坐车回去？” “嘿嘿，赵校长懂我！” 秦思洋回到赵氏商会，敲响了李天明的房门。 “进。” 秦思洋推开门：“老李，你着急催我回来，害得赵校长亲自……” “把门反锁。” “哦……” 秦思洋锁上门，看到屋里李天明和张狂对面而坐，神色都很沉郁。见到这副场景，秦思洋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老李？” 李天明的鼻息沉重，双目通红：“本来还打算用手段逼问钟鼎鸣黄银矿变成黄银星矿的方法，现在看来不用了。” “什么？你知道如何获得黄银星矿了？！” 秦思洋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但随之又僵住，而后缓缓走向李天明，坐在他的旁边：“老李，这不是一件好事么，你和张园长的反应为什么跟这辈子都得不到黄银星矿似的？”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这辈子都很难得到黄银星矿了。” 说着，李天明掏出了一个揉皱的纸团交给秦思洋。 “你自己看吧。” 秦思洋将纸展开，浏览着内容。 “将黄银矿变为黄银星矿的办法……首先，选定一个人作为，这个，必须是你的亲生骨肉？！” 秦思瞪大了眼：“用儿女作为器皿？什么意思？” “你继续看。” “亲自猎杀一只圆片甲积分500以上的中型神明，将圆片甲取下，浸泡在序列魔药中24小时然后取出，让服下浸泡过圆片甲的序列魔药，每月一次。” “当服用浸泡过圆片甲序列魔药的次数，超过了的当前年龄，便完全成熟，整个身体内充满了物质。” “将杀死后，埋藏在黄银矿之中，物质将会慢慢扩散到黄银矿中，形成黄银星矿。意思是，要杀了自己的子女来……” 秦思洋读完这个得到黄银星矿的方法，整个人都感受到了一种生理性不适，比第一次吞食神明残骸还要恶心百倍千倍。即便他没有体验过真正的亲情，却也接受不了这种兽行。虎毒不食子！秦思洋本能地产生了质疑：“老李，你的这个制作黄银星矿的方法，该不会是假的吧？” “陆道兴给我的。” “陆……你们还有联系？” 李天明摇摇头：“他为了不连累我，从不跟我直接联系。这是中间人转交给我的。” “中间人？是那天在燕字军团帮我的那个？” “嗯。” 秦思洋点点头，目光又停留在手中褶皱的纸上，忍不住将其攥成一团，搓成粉末。两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这时，张狂挠了挠头发说道：“现在，必须要去找钟鼎鸣一趟了。” “张园长找他是……” “他的小儿子，还不满周岁。” 第848章老李的担子秦思洋和李天明听后，都看向张狂。张狂面色疲惫：“老陆都把黄银星矿的消息探查到了，那之前的许多疑惑也就都随之解开。” “所有人都知道，钟鼎鸣的三个孩子接连失踪。所有人都认为，是有人想要得到黄银星矿的配方和材料，绑架了他的儿女，但是钟鼎鸣骨头硬，绝不妥协，最终导致三个孩子都从此销声匿迹。” “现在一切明了，钟鼎鸣手里的黄银星矿，就是用他自己儿女的性命换来的。他的前妻精神失常，我还以为是受不了接连丧子丧女的打击。如今推断，很可能是知道自己的孩子被钟鼎鸣害死后，受到巨大刺激才疯了的。” 秦思洋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李天明则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评价他曾经十分尊重的钟教授。张狂继续说道：“老李，你肯定做不出用李鹏飞的命换黄银星矿的事，如果不动用特殊方法，这已经是个死局。” 李天明闭上了眼：“如果得到黄银星矿要以小飞的性命为代价，那我宁愿一辈子被郭九霄踩在脚下。” “我知道，所以我才说要去找钟鼎鸣。钟鼎鸣连三个儿女都可以舍弃，刚刚生出来的这个儿子又怎么可能会放过？恐怕他生这个儿子，就是因为手里又缺材料了。” 李天明脸色复杂：“老张的意思是，让我们对一个婴儿下手么？这我实在是做不到。” 张狂抓住了李天明的肩膀，瞪大了眼，语气凝重：“老李，他的儿子难逃一死！既然那一条小生命注定要换成黄银星矿，你为什么要让给钟鼎鸣？” “我知道，这么说显得我们好像是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可问题是，钟鼎鸣就是个无儿无女的畜生啊！郭九霄对你用尽手段，只能说他阴险歹毒。钟鼎鸣直接就泯灭人性了，黄银星矿在谁手里不都比在他手里强？！” 李天明眉头拧成麻花，心中仍旧在做剧烈的挣扎。良久，他叹了口气：“钟教授……钟鼎鸣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三个孩子换的黄银星矿都不够，还要再杀一个？” “没准钟鼎鸣的这个儿子，不是为了换取黄银星矿。”秦思洋忽然开了口。 “什么意思？” “你不是跟我说，黄银星矿和蓝水琉璃星矿的制作方法很可能一样么？或许，我得到的那一堆无主的蓝水琉璃星矿，就是钟鼎鸣用孩子性命换来的。” “有可能。” “那个不重要！”张狂拽了李天明的肩膀一把，将话题又拉了回来，“老李，现在赵校长在这里，各方目光聚焦，没有人敢把事情闹大，郭九霄也不敢，正是去找钟鼎鸣索要黄银星矿的好机会！如果你这次错过了机会，以后别说找钟鼎鸣，就算想来第5区，都危险重重！” 张狂字字如铁，虽然眼袋深重，面容疲惫，但是精神却如同一团烈火。秦思洋看向张狂，感到现在的张园长十分陌生。一直以来，张狂给他的印象都是觉没睡够的模样，外加懒懒散散的精神。今天却如同打了鸡血，跟以往判若两人。上次见到张狂打足精神，还是一起去星野牧场救李天明，张狂负责指挥全局的时候。张狂是将老李的事情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前几天，秦思洋听到了赵凤君和张狂的旧日情事，还在想两人有没有可能再续前缘。现在想一想，凭张狂对李天明的这种态度，如果张狂真的在意赵凤君，应该不会多年不联系。张狂跟在老李屁股后面活一辈子的概率，恐怕都比跟赵凤君再续前缘的概率大。可是即便张狂言辞恳切，话语犀利，仍旧无法让李天明下定决心。或许是从那个婴儿身上联想到了李鹏飞的影子，让李天明陷入犹豫之中。这件事，如果放在赵龙飞，楚骁昂等人，甚至是秦思洋的身上，肯定二话不说找钟鼎鸣软硬兼施拿黄银星矿去了。但李天明不同。秦思洋知道，老李本就不是一个手腕狠辣的人物。他当初甚至没法下决心亲自杀了叶红青。李天明的骨子里，是一个古道热肠，对身边人慷慨真诚的人。如果不是末世降临，再加上被郭九霄一步步逼迫，他应该就是个工作上带领张狂等一班人马专心科研的教授，生活中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普通中年。换言之，他现在表现出来的一切，几乎都不是他本来的样子，而是被外界环境挤压塑造出来的。常说时势造英雄，但其实时势改变了所有人，只不过大家都将目光放在了英雄的身上。末世之中，李天明的性格，和他所处的环境，让他变成了一个不够刚烈，也不够随和的“拧巴人”。随着接触的事情越来越多，秦思洋看待李天明的角度也逐渐发生了改变。以前觉得李天明是个在安全区内砥砺风雨的山岳，现在却更像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大树。李天明本没有这么强大，只是为了庇护身边的人，变成了这么强大。不由得让秦思洋为之一叹。老李是个体贴人。但是，现在不是多愁善感，让李天明休息的时候。相反，秦思洋还要推李天明一把。不杀了郭九霄，李天明等人一辈子不得安宁。现在看来，似乎只有李天明明确表明有本事解决郭九霄这个祸害。肩上的担子卸不下来，那就还得让李天明继续挑。 “老李。”秦思洋开了口。 “怎么？” “你应该知道，就算你不去找钟鼎鸣，我，张园长，还有陆教授，还是会去找钟鼎鸣的吧？” 李天明目光一滞：“这……” 秦思洋继续说道：“就算你不想打他儿子的主意，我们却不会忍心看你，陈院长还有飞哥终日生活在郭九霄的威胁之中。” “你帮我们解决了诸多麻烦。所以，当你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时，我们一定会出手，不论你是否需要。” “你要是不出头，那风险我们来担。” 李天明不喜欢逃避，他不可能让秦思洋等人替自己担责。秦思洋平静的一番话语，让李天明脸上的复杂与茫然渐渐消失。目光随之变得坚定。 “好，我去找钟鼎鸣。” 第849章一个朴素善良的教授秦思洋取出钻头舱，载着李天明和张狂，前往钟鼎鸣住所的路上。 “老李，钟鼎鸣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李天明靠在椅背上，低眉沉思，最后缓缓道：“如果不是知道了黄银星矿的事情，我甚至觉得钟鼎鸣不像个人。” “为什么？” 李天明揉了揉眉心，说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欲望，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喜好。” “如果一个人表现得没有欲望，没有喜好，那他要么是坚定理想与追求抛弃欲望喜好的圣人，要么是没有权力和金钱满足欲望喜好的穷人。” 秦思洋插嘴：“也有可能是植物人。” “……你小子真是煞风景，油盐不进啊！” 秦思洋撇撇嘴：“你一开口立论就有十几层楼那么高，跟我装深沉，还不许我说两句？好好聊钟鼎鸣，别那么多废话。” “我说得就是钟鼎鸣！末世已至，圣人暂且不提。一个普通人，有了权力和金钱之后，都会表露出来。” “除了提升自己的实力这一共同目标之外，几乎安全区内每个位高权重的人都有自己的偏好。肖志刚恋权，姜元瑞贪财，顾威扬重名，燕步东好色……” “燕步东好色？老李，你当初也不遑多让啊！” “你懂个屁！我那是韬光养晦，装作没有志向的样子来麻痹敌人！” “可拉倒吧，你麻痹谁了？你麻痹的只有婷婷。” “……你怎么还记得婷婷？我告诉你，别跟风荷乱讲！” “现在知道慌了？” “我认真跟你说呢！” “得了吧老李，你以为陈院长不知道你的破事？人家不愿意追究就是了。” “……” “继续说钟鼎鸣吧。” 李天明揉了揉头顶：“你小子总是打岔，我都忘了说到哪了。” “说到婷婷了。” “你闭嘴！对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好。但是，钟鼎鸣没有任何偏好。” “对于找他探讨学术的人，他通常都会大方传授。对于找他求取材料的人，他也会适当给予。有人遇到麻烦，他会主动帮助。有人被嫁祸陷害，他也会仗义执言。我说过，之前我被郭九霄陷害，导致一群学生枉死，钟鼎鸣还站出来替我说过话。” “除此之外，他还在西荣设了个奖学金，自己掏钱掏资源，奖励在猎神道具研究上取得成果的学生。” “我可以这么说，即便是顾威扬这样做事力求公平，几乎没有瑕疵的人，都会有人在暗中贬损。但是钟鼎鸣其人，没有任何非议。” “而且，他作为安全区内首屈一指的猎神道具研究教授，竟然从不享受生活。衣食住行，都极其简陋。如果我跟他一样的生活条件，恐怕早就受不了了。” 钟鼎鸣的家，是平地之上的一栋单独的房子。说是一栋房子，但其实就是个一层平房，两室一厅。儿子和妻子睡在一间房，他自己睡另一间房。这里的平房本来应该被谢家矿业拆掉，修建为娱乐场所。但钟鼎鸣执意要住在这里，不肯搬去四大矿业给他准备的豪宅之中。拗不过钟鼎鸣的谢南云，只得留下了这栋房子，并且把周围都铺设平整，置办了各种设施，来服务好钟鼎鸣这个猎神道具研究第一人。桑拿房与赛马场，牛排店与红酒庄，各种享受设施遍布钟鼎鸣住所的四周，但是钟鼎鸣从不进入其中。每一个工作日的早上七点，他都会从自己破旧的平房中走出，推着门前的自行车，在一排排富丽堂皇的建筑中穿行而过，去西荣的食堂点一碗白粥，一荤一素两个包子，两个鸡蛋外加一盘小菜。然后，就开启一天的教课与科研。等到晚上七点，带着在食堂打好的晚饭，再骑着自行车，穿过一排排富丽堂皇的建筑，回到自己那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平房之中。与妻子一同吃过晚饭，再陪自己的孩子几个小时，十一点洗漱，熄灯上床。他的生活规律，整个第5区的人无人不知。今天是星期日，不用去西荣上课。钟鼎鸣选择在自己的房间内读书喝茶消磨日子。他手中的这本书叫《轮回与重生》，虽然内容是开解人的死亡与离去，但钟鼎鸣却读得双眼泛红，目光窘迫。他合上书，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窗台上放着的三个盆栽，久久静默。过了很久，他才起身拿起地上的花洒，给这三个盆栽浇水，并剪除枯枝烂叶。口中念念有词：“不要怪我。我只是希望早些结束这个该死的末世，而这又是我知道的唯一方法。” 这时，钟鼎鸣书桌的抽屉里发出了阵阵铃声。他打开抽屉，拿出一部小巧的白色手机。来电显示。钟鼎鸣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死了，死在了借命灯上。” 钟鼎鸣话语平淡：“你是来跟我做月底总结么？这件事都过去多久了，我当然知道。” “但是他们几个不可理喻的混账，居然认为是我向灭世教出卖的信息！现在都不肯相信我，就连交谈都避着我！我和虽然关系就像水和火，可从来没有在教会的事情上内讧过！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害死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清者自清，不用放在心上。” “不行，我不能当替罪羊！我想要彻查教会的高层，揪出内奸！” “你如果能查得出来，那就查吧。” “我一定能查出来！还有，你应该发现信徒之路上的神明虚像又少了一个吧？” “嗯。” “在神明虚像减少一个后，我们的实力都被削弱了一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你知道的最多，我们都等着你消除疑虑呢！能不能在西格玛区见一面，聊聊这件事，顺便帮我洗脱嫌疑？” “你们今天都在西格玛区？” “嗯。” “好吧，正好我今天有空……” “咚咚咚——” 这时，钟鼎鸣房屋的大门被人敲响。第850章拜访钟鼎鸣钟鼎鸣的镜片上忽然出现了几个人影。钟鼎鸣目光略一困惑：“李天明和张狂？他们两个为什么来找我？” “谁？你说李天明张狂来找你？” “是。我跟他们又没有交集，不知道是为什么。” “……奇怪了，李天明不应该跟郭九霄作对么，我们和郭九霄又没有联系……” 钟鼎鸣摇了摇头：“不清楚。对了，看到李天明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之前让你去劝说陆道兴加入我们教会的事情，怎么样了？” “陆道兴？我联系过他，他让我回去等他通知，然后就没有消息了。” “看来，陆道兴是拒绝我们了。” “拒绝？怎么会？” “当然是有人给他提供了更高的筹码。”钟鼎鸣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我们的硬实力与同行之间的差距，确实是短时间内无法弥补的。” “你是说，陆道兴去了灭世教那里？可我听说灭世教和姜昊的关系十分密切，甚至还接受了皓日商会的不少资源，开展合作研究。说是天天在一起的野草与野花也不为过。他们为什么要招揽陆道兴，让姜昊心中不舒服呢？” 钟鼎鸣解释道：“现在的皓日商会，因为被陆道兴一人杀了个七进七出，声势大不如前。姜家只有姜昊一人，独木难支。姜昊的利用合作价值，在灭世教眼中急转直下。” “一直以来，灭世教都想扩大规模。但苦于没有研究序列道具的顶尖人才，再加上被联合政府封锁，导致连完全武装自己的精英教徒都做不到。他们急需一个能批量生产高级序列道具的人，我和关覆海都不可能加入灭世教。现在有了一个真实姓名登上蛇牌K的猎神道具教授，灭世教怎么可能会放过？” 打断问道：“灭世教不一直是走精英路线，用最少的人做最大的事么？为什么你说他们要扩大规模？” “精英路线？这不过是那群外来神棍的借口罢了。”钟鼎鸣笑了笑：“就是因为所谓的，导致灭世教现在想要搞点小动作，都得出动护法甚至使者。也正是因此，桓恺的身份才暴露了出来。” “你以为灭世教的那些高层不怕死么？如果能用炮灰解决问题，为什么非要自己动手？” 认可了钟鼎鸣的话：“好吧，你说的有道理。那么可以认为，陆道兴已经被灭世教招收了？” “差不多。除了灭世教和轮回教，没有谁能容得下陆道兴这尊大佛。” “好吧，那可真是遗憾。我还想等他加入教会，向他请教几个有关猎神道具研究的事情呢。” “好了，不说了，我的妻子已经去给李天明开门了，我得出门接待客人。神明虚像减少的事情，你们不用太放在心上，天塌下来所有人都会被砸死，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可是，灭世教说过，除了信徒之路，还有另一条道路可以走啊！你不知道么？” “那你去灭世教问问？” 尴尬一笑：“这……你不是拿我在开玩笑么。我可是杀了灭世教护法投奔的你们，怎么回得去？” “是啊，你这个在灭世教担任过高级干部的人都不清楚，我怎么知道呢？不聊了，李天明已经进屋了。” “好吧。” 钟鼎鸣挂了电话，将白色手机收好，整理了下衣领，走出了书房。李天明、张狂正坐在沙发上。由于房间不算大，安置的沙发比较小，坐不下更多人，秦思洋就坐在了茶几一旁的椅子上。钟鼎鸣的妻子，则正在给三人倒着热茶。钟鼎鸣微笑问道：“李教授，张教授，这位是小秦同学吧，你们怎么来了？” 李天明看了眼正在一旁接待自己的钟鼎鸣妻子，说道：“钟教授，有几个科研问题跟你讨论下，不知道是否方便去你的房间？” 钟鼎鸣也没有犹豫，点点头：“你和张教授亲自来，应当是要好。” 几人各自拿起水杯，跟在钟鼎鸣的身后。 “谢谢阿姨，不用您麻烦了！”秦思洋笑着冲钟鼎鸣的妻子点头微笑，然后“不好意思”地将钟鼎鸣的房门关上。钟鼎鸣的妻子则回到另一个房间里，继续照看孩子。关上房门之后，秦思洋立刻打开了对话屏蔽道具，将整个房间与四周隔离开来。钟鼎鸣看着自己的房间尴尬笑了笑：“我的屋子逼仄，没想到今天回来这么多人，早知道收拾下了。” 李天明回道：“没关系，钟教授，我们聊两句就走。” 当听到李天明的这句话时，钟鼎鸣明显愣了一下。因为他知道，李天明和张狂两人来见自己，绝对不可能只是路过闲聊两句。这两句话，恐怕分量很重。钟鼎鸣收起笑容，问道：“哦？李教授，你要说什么？” “聊聊你失踪的孩子，还有你忽然得到的黄银星矿吧。” 钟鼎鸣明显没想到李天明会说这件事，眉头渐渐紧锁：“李教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都知道我三个孩子失踪，是因为有人眼红我的黄银星矿。你今天旧事重提，是想往我的伤口上撒盐么？” 李天明对于昔日十分敬佩的钟鼎鸣，如今看一眼就觉得恶心。钟鼎鸣装傻充愣，李天明懒得周旋：“，你应该听说过吧？” 一剑封喉。沉默。钟鼎鸣和李天明，都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目光交汇之处，无需多言。李天明口中说出了这四个字，表明他已经彻底掌握了黄银星矿的制作方法，绝非在诈钟鼎鸣。钟鼎鸣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果然，李天明所谓要聊两句，句句都有千斤重！既然事情已经败露，那也没有任何遮掩的必要。钟鼎鸣直截了当问道：“李教授，你想说什么？” 李天明的目光同样阴沉：“给我一百公斤黄银星矿，这件事我当做不知道。你我之间，自此井水不犯河水。” “你继续杀你的儿子，我继续杀郭九霄。” 第851章用藤蔓之心换钟鼎鸣坐在书桌前，背对着窗户，将神态藏在了阴影中：“一百公斤？你怎么不要一百吨？” 即便是一公斤的黄银星矿，在市面上都十分昂贵，更不用说李天明要价一百公斤了。钟鼎鸣理所当然认为李天明今天狮子大开口。李天明依旧目光深沉：“我要这么多，是因为我需要这么多。而且，我的要价很合理。” 钟鼎鸣推了下鼻梁上的镜框，也一改往日和善的语气，冰冷无比：“合理不合理，不是你定的。我手里有没有这么多的黄银星矿暂且不提。” “即便我有，为什么一定要给你呢？” 李天明尚未回复，一旁的张狂揉着眼窝先开了口：“如果你不给，我就把黄银星矿的制作方法在安全区内公开。” 钟鼎鸣听到张狂的话语，忍不住摇了摇头：“公开？张教授，你应该知道，如果公开黄银星矿的制作方法，会给安全区内造成多大的动荡吧？你会成为安全区的罪人。” “我知道。”张狂打了个哈欠，“但是我不在意。” 钟鼎鸣看向李天明：“李教授，这是你的主意？我认为你应该不是‘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家伙吧？” 李天明的确没想到张狂会这么做。人性经不起考验，历来如此。有多少人不择手段出卖一切，只为自己的富贵荣华。黄银星矿珍贵无比，如果公布了黄银星矿的制作方法，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用自己孩子的性命去换突破序列的机会或者几件珍稀道具。李天明惊地看向张狂：“老张，咱们不是已经说好，找钟鼎鸣要黄银星矿的时候……” “老李，你那个方法太过温和，不可能成功。”张狂摇摇头，“除了这个条件，没有什么能够让他真正感到惧怕。” “可是老张……” “老李，这件事你拦不住我。你了解我的，只要我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张狂又看向目光中满是冷漠的钟鼎鸣：“钟教授，老李的确是个难得的好人，但我不是。如果没有老李，我十条命也死干净了。” “我这个人，爱憎分明。即便公布了黄银星矿的制作方法，也只不过是让一些原本存在的人渣暴露本性而已，对我而言并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只要老李能够拿到黄银星矿，我可以接受任何人付出任何代价。” 张狂蓬乱的头发中，闪动着凌厉的目光：“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他！” 李天明攥起拳头，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一旁的秦思洋，像是个旁观的看客，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钟鼎鸣低声道：“张教授，你真的很勇敢。” 张狂继续说道：“你或许在考虑动手杀死我们三人。我也需要承认，我们三人未必能够打得过你。但是，我们来你家拜访的事情，许多人都知道。如果我们在这里出了事，不可能瞒得住，你也别想继续在西荣当你的教授了。” 秦思洋又道：“钟教授，我出门前设置了一个定时发送的帖子。只要我不能按时回去取消，这个帖子就会出现在论坛中，让所有序列能力者知晓。” 钟鼎鸣的目光愈发冷漠：“你们在威胁我？” “钟教授，三个孩子给你提供的黄银星矿，绝对超过一吨。老李只要一百公斤，随后永久地帮你保住秘密，其实已经很划算了，不是么？哪怕你手里没有足数的黄银星矿，你不是还有一个儿子么？” 张狂的语气轻蔑至极，对待钟鼎鸣的态度如同对待街边野狗。几人再次沉默，气氛压抑得像是灌了铅一般，让人浑身上下都被无形地挤压着。过了几分钟，钟鼎鸣再次开口。 “你要如何保证，李天明得到了黄银星矿后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别人？总不会说让我相信你们的人品吧？” “的事情，让我感到无比恶心。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知道这件事。”李天明叹了口气，“我可以用适量的赤红结晶跟你交换，但不可能给你太多，因为我拥有的数量十分有限。” “赤红结晶我不需要。”钟鼎鸣微微颔首，反光的镜片遮住了他的双眼：“但是，如果你有藤蔓之心，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藤蔓之心？” 李天明三人听后，都眉头微微皱起，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不解的神情。赤红结晶，可比藤蔓之心值钱得多。即便你不需要赤红结晶，手持赤红结晶跟人兑换藤蔓之心，也轻而易举，无非就是要花点时间罢了。为什么钟鼎鸣反而索要藤蔓之心呢？李天明道：“藤蔓之心的话，我手里的确还有点。” 钟鼎鸣点点头：“你出藤蔓之心，我出黄银星矿。你给我两公斤的藤蔓之心，我给你五十公斤的黄银星矿。” 李天明皱眉：“两公斤？我没有……” 秦思洋伸手制止了李天明的话语，开口问道：“钟教授，我们出四公斤藤蔓之心，你给老李一百公斤的黄银星矿，如何？”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只能给出五十公斤的黄银星矿。” “真话。” 秦思洋收起了测谎仪，神色不悦。钟鼎鸣又道：“我说了，我缺藤蔓之心。如果有多余的黄银星矿，怎么可能不跟李天明兑换呢？” 张狂提醒道：“你还有个儿子。” 钟鼎鸣摇摇头：“他有别的安排。” “……” 别的安排？或许就是秦思洋半路截胡的蓝水琉璃星矿吧。秦思洋看向李天明：“老李，五十公斤的黄银星矿，够么？” 李天明摇头：“一百公斤黄银星矿和五十公斤黄银星矿，对我的研究来说，不是多跟少的区别，而是成与败的区别。” 钟鼎鸣抬头看向李天明：“你真要这么多黄银星矿搞研究？” “如果不是为了研究，这种肮脏的东西我碰都不想碰。”李天明的回应依旧冷漠。钟鼎鸣略一低吟：“那这样吧，我知道一个人，杀死的子女两只手都数不过来，黄银星矿一定比我多。你们可以找他交易剩余的五十公斤黄银星矿。” 第852章我给你指条路李天明听后眉头皱起：“像你这样的畜生，居然不止一个？” “李教授，你说话不要太难听。如果没有那个预设发送的帖子，我现在应该正想办法杀死你们三个解决后顾之忧，而不是跟你们三个谈交易。” 虽然钟鼎鸣在为自己申辩，但是语气平稳得像是寂静湖水。这种坦然的态度，让秦思洋感觉钟鼎鸣似乎已经习惯于遭受这种当面詈骂。可是李天明说过，钟鼎鸣的名声响彻安全区，几乎无人对他有不满的言论。那钟鼎鸣是如何做到骂声过耳无动于衷的呢？难道他和常天雄一样，也有一个被千万人唾骂的身份？秦思洋摇摇头，收起了遐思。钟鼎鸣继续说道：“你也是搞科研的，应该清楚，一个理论可能被你发现，那也可能被别人发现。你能知道制作黄银星矿的方法，那可能还有其他人也知道。” “况且，安全区内的畜生，远比安全区内的圣人要多得多。对么？” 李天明目光一沉，不再多说。算是接受了钟鼎鸣的这番说法。他继续追问：“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钟鼎鸣从怀中取出一个储物箱：“你先拿出藤蔓之心，跟我交易五十公斤黄银星矿，我再告诉你。” “这是为什么？” 钟鼎鸣打开了储物箱，可以看到里面的一整块黄银星矿。 “当然是免得你知道可以跟别人交易黄银星矿后，把我撇在一边，然后去找那个人直接交易一百公斤黄银星矿。” “跟我交易完，我会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见到李天明有点犹豫，钟鼎鸣又说道：“市价藤蔓之心和黄银星矿的比例是一比十，我出的价格是五倍于市价，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张狂说道：“你还有个儿子。如果你手里的黄银星矿不够，我希望可以用他的份额来填补。” “我说了，他另有安排。如果你们非要逼迫我，那我也只好结束和你们的友好商谈，转而尝试用武力解决。” “只要你动手，就必定身败名裂，名利尽失！” “无所谓。你觉得我会在意么？” 钟鼎鸣一摊手。鼻梁上挂着的眼镜镜片发黄，身上的衬衫洗得起球，面前的桌椅老旧不堪，屋子的墙皮已经开始剥落。安全区内首屈一指的猎神道具研究教授，没有任何物质追求，这几乎是安全区内众所周知的事情。如果哪天钟鼎鸣不是从食堂打饭，而是出门下馆子，恐怕都能成为安全区内各个高校教授茶余饭后的谈资。钟鼎鸣并未伪装。他是真的多年如一日，过着简单朴素的生活。可以说，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垃圾。秦思洋等人真的相信，即便钟鼎鸣杀了他们，开启逃亡生涯，可能也会安之若素。李天明谨慎道：“万一你骗我呢？” “如果我骗你，张教授可以继续公布黄银星矿的制作方法。毕竟我失约在先，我无话可说。” 秦思洋二话不说，掏出了一块藤蔓之心。这块藤蔓之心，是他很久之前从胡蝉手中抢夺而来剩下的最后部分。 “我拿出的藤蔓之心，应该差不多有两公斤。老李，你还能再拿出一点凑一下么？” 李天明拿过藤蔓之心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点点头：“除去我自己要用的，应该可以凑到两公斤。” “好。” 秦思洋将藤蔓之心交给钟鼎鸣，并且建立契约。李天明则称着黄银星矿的重量。两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整个过程安静且和睦。交易结束，钟鼎鸣说道：“其他人是否拥有黄银星矿我不清楚，但韩字军团的老司令韩会之，手中储备了不少黄银星矿。你们可以找他交易帮忙。” “真话……” “韩会之？！” 秦思洋一听这个名字，还没等自己的测谎仪报出结果，立刻炸了毛：“你有没有搞错，让我们找他要黄银星矿？你不会不知道我刚杀了那个老东西的相好吧？！” “你是说燕孝莹么？她又不是韩会之一个人的相好，怕什么？韩会之是安全区几经风雨屹立不倒的标杆人物之一，不会因为她的死迁怒与你的。” “我知道他不会因为燕孝莹的死迁怒我！但是他会因为燕孝莹的死导致无法再燕字军团争夺利益迁怒与我！” 钟鼎鸣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看了眼秦思洋，目光之中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有惊讶，也有欣赏。但是来自钟鼎鸣这种人的欣赏，让秦思洋心生厌恶，汗毛倒立。随后，钟鼎鸣微微低头，说道：“如果你这么说，那我就没有办法了。毕竟我不可能代替韩会之原谅你。” “再者说，需要黄银星矿的是李教授，不是你，韩会之未必会刁难你们，对么？” 秦思洋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李天明则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韩会之也做了这种龌龊不堪的事情的？” “反正刚刚秦思洋同学已经验证了我话语的真实性，具体详情我就不想说了。总的来说，韩会之，人如其名。” 张狂揉了揉蓬乱的头发：“怪不得这么多年只是听说过韩会之的儿子们，却从来没有人见过韩会之的儿子们。众人都以为他不公布儿子的身份，是为了暗中历练，原来都被他拿去当了。” “不对啊……” 秦思洋回想着高考时，韩凌野要调温舒高考试卷的事情：“我怎么记得他有个孙子，在安全区内露面了？这不是说明他至少有个儿子正常娶妻生子，好好地活着么？” 钟鼎鸣道：“你说的韩会之的那个儿子，娶了个好老婆，勉强留住了一条命。” “娶了个好老婆？” 秦思洋诧异地看向钟鼎鸣：“钟鼎鸣，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多知道一些，是生存的必备技能。” 秦思洋神色探究：“你没听说过一句话，‘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么？” “你这句话虽然耳熟能详，但是说的并不正确。” 钟鼎鸣摇了摇头，纠正道： “死得快，往往不是因为知道的多，而是因为知道的还不够多。” 第853章矿乱 “不过你们活着也挺好，起码帮我把手中用不到的黄银星矿，换了一些用得上的藤蔓之心材料。” 钟鼎鸣朴素的衣着和忠实的外表，与他的口中说出的话产生了强大的撕裂感，令秦思洋十分不适。 “其实即便你们来威胁我，我依然相信李教授的人品。总之，希望你们能在韩会之那里换到足数的黄银星矿，然后将这件事埋藏心底。” 李天明问道：“以你对韩会之的了解，他会需要什么？” “我对他并不了解。” “可你……” “那都是些皮毛而已。你不会以为这点事就是一方军团司令的全部秘密了吧？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就要送客了。” 李天明三人对视了眼，黄银星矿到手，确实也没有其他要问的。便打算转身离开。 “对了，钟鼎鸣。”李天明想到什么，又说了一句，“我记得，你和你的前妻，似乎从少年时代就认识了吧？” “怎么了？” “我很好奇，几十年的感情，最后被你逼疯。你对她没有半分愧疚么？” 钟鼎鸣沉默几秒钟，黯然说道： “有些事情，没办法的。” 一句没办法，结束了李天明三人的这次拜访。回去的路上，三人都心绪万千。一者没有想到，居然能顺利地从钟鼎鸣的手中换取黄银星矿。二者没想到除了钟鼎鸣，居然韩会之也拥有黄银星矿。李天明收起黄银星矿，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总有人说‘成功需要付出代价’，谁能料到这个‘代价’居然会是自己的子女。” 张狂打了个哈欠：“无奇不有，人各有志。” 秦思洋深以为然。想了一会，还是觉得找韩会之要黄银星矿难度极大，便问道：“老李，五十公斤黄银星矿，真的不够你完成研究么？我觉得这个数量已经非常庞大了啊。” 李天明无奈道：“仅靠手里五十公斤的黄银星矿，我大概只有一成把握杀死郭九霄。如果给我一百公斤的黄银星矿，我大概有五成把握杀死郭九霄。” “什么？一百公斤黄银星矿才五成把握？难道不是十成把握？！” 李天明的目光更加疲惫，不停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原本我以为，研究成功就有十足的把握杀死郭九霄。可是郭九霄上次居然能够逃过赵校长的监察，来到赵校长的眼皮子底下开展阴谋诡计。” “所以，我也不敢打包票能够杀死他了。生死五五开，就是我对和他战斗的客观看法。” 秦思洋立刻问道：“那如果你有二百公斤黄银星矿呢？” 李天明摇头：“一百公斤足够，再多于我也没有更大的用处。只要材料到位，那我和郭九霄的战斗，就纯粹是多年研究成果和研究道路的决斗，与其他事情无关。” “到了那一天，我们数年的科研之争，将会有个结果。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秦思洋、李天明和张狂回到赵氏商会时，看到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