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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动,目前被关在建木最深处的牢狱里。师妹若是想见他们,我一会儿便带你过去。只是不知,他们是否还能找回曾经的意志……” “很难。”宋从心终于开口道,“我从外道手中夺回了他们的灵魂,但遭遇了百多年来的磋磨,他们的神魂也已破损得不成样子。他们只能在灵炁充裕之地好生温养灵魂,百年后或许还能寻回一丝神智。虽然困难,但这总归是一丝希望。” “是啊,总归是一线希望。”阿黎缓缓吐出心头的郁气,“总比沦落在外道手中被迫对无辜之人举刀来得好……” “师兄不必忧心。”宋从心抬头,露出一双平静坚毅的明眸,“我正是为此而来的。我想,或许有办法稳固他们的神智。” “什么?”阿黎愣怔道。 “我想请苦刹中的诸位,替我建设一座学宫。”宋从心站起身,偏头望向窗外,“我需要一座能授业于万民、不拘一家之言、无贫富贵贱之分的学宫。” 阿黎看着站在窗边,身影被天光描摹得格外清瘦纤长的身影。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五百年前,同样伫立在天光之下的另一个人。 “我正想跟师妹细说此事。”阿黎觉得喉咙干涩,有一股隐秘的火撩着他的心口,“我们正打算以建木为枢心,建立一座天上的城池。苦刹如今已是师妹的领土,我们便也希望师妹来担任这云上城池的城主,或者此地作为师妹留在苦刹之地的道场也可。不知师妹意下如何?” “我吗?”宋从心失神了一刹,她沉默良久,却没有推拒。因为对于她的筹划而言,这是必要的,“好。” 一锤定音,阿黎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他还想着万一拂雪要是拒绝,他应该如何说服拂雪。毕竟苦刹有必要与拂雪建立恒久的、切实的牵系。 “既然如此,学宫便建立在这座城池之上吧。”阿黎站起身,同样走到窗边,朝外望去。 环绕苍天巨木而生的城池,以人力拘束着苍穹之上的月星辰。虽然目前仅有雏形,但谁也无法否认这座新生城市的壮观与美丽。不难想象当它彻底建成之时,这将是一座何等昭显人力之宏伟的天上明珠。 “这座城池可有名字?”宋从心问道。 “本来是想等师妹成为城主后,再由师妹命名的。”阿黎摇头失笑,“但师妹既然想设立学宫,授业于万民,那”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不如便唤它「白玉京」吧。”m..,. 掌教首席 书画传心立太虚…… 阿黎告诉宋从心, 苦刹之地的诅咒解除之后,那些根深在居民脊髓上的痛苦也在逐渐消退,此间的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之前情况危急, 来去匆匆, 无论是阿黎还是拂雪,他们对于彼此的了解都不算深。阿黎对拂雪的了解仅限于别人的口头相传以及书信纸面,宋从心对阿黎的信任则建立在地下城市以及阿黎手中的剑。 阿黎说起了自己,他是苦刹中少数没有堕化成魔物的修士,五百年前的劫难让他失去了道心与一条腿, 但他并未被天之道所弃。比起肉-身遭遇诅咒的其他居民,阿黎的诅咒则根生于灵魂。阿黎的双眼能看见环绕在人身侧的死灵与残念,这是他与宋从心等人相遇时自缚双目的缘由。 “曾经我觉得若不敢目睹世事, 便更应内窥本心,藏剑敛锋。”夕阳之下,阿黎注视着建木的枝桠, 眼中盛着柔和的清光, “既然做不到每次出剑都无愧于心, 那便不该轻率拔剑。毕竟剑乃凶杀利器, 执掌生杀予夺之人自然更应谨而慎之……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睁眼便是无间地狱, 我不敢直视人心, 不敢面对自己。师姐便教我蒙上双眼, 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 “我的师姐绿图, 祈禳之道的大成者, 曾经五毂国遭遇天灾之时,她都会前往永安,为天下行祈禳之舞。”阿黎露出了怀念的神色, 似是在追忆那些被苦难遮掩、但确确实实存在过的往事,“她能行云布雨,种活全天下的木,却唯独在建木上屡屡受挫。仪典长老曾经告诉过师姐,道建木已非木而乃天柱,于神州而言与神祇无一。但师姐不信,非要在世上种出第一棵建木。” 清风拂起了青年的长发,残如枯树的身躯下埋藏着一颗金石之心。虽被风雨摧折,却历久弥坚,最终于伤疤处长出了新枝。 “我没想到她如此执着,竟将建木的种子封存在我的剑上。” 阿黎心想,师姐,如果我一辈子都再不敢拔剑,这颗种子何时才能等到春生新芽的那天? “师姐大概是有想过要改变苦刹的,她总是这样,一生向阳。无论如何绝望,她都相信着明天一定会更好。她把她的梦想和我的剑放在一起,等待着我重拾道心的那天。”阿黎笑了笑,喑哑的话语中很是有些寂寞落魄的味道,“以前同门都说师姐太过天真,为什么明天就一定会更好?或许会一天比一天糟糕也说不定呢?但后来我想,师姐的意思大概是努力地活着,努力地反抗,总有一天,人是能挣破那宿命的茧的。” “所以,拂雪,我们都很感激你。你让我们拾起了不敢拾起的梦,找回了曾经不敢去面对的自己,也让那些被留在过去的人重新拥有了意义。” 苦刹之地没有晨昏,人们便以星盘自行规划了月星辰的轨迹。被拘束的大静默地旋转,巨大的星盘轮转交叠,随着时间的推移,温暖而不刺眼的阳光逐渐从盛极转向了黯淡。再过几个时辰,这轮大的光辉便会彻底转化为清皎的月光。 少女的雪发被风拂起,浸入黄昏的染缸,沾上了烈火般烧灼的赤色。 “师兄,虽然这么说或许会显得有些傲慢,但是” 少女转头看向他,于是落的余晖同样点燃了那双深邃的眼。 “我将尽我所能,倾我所有,许诺你们一个未来。” 我不会让书中的故事在最后一页戛然而止,绝不。 …… 事实证明,苦刹之地修行造化之道的匠人们是很有一些对完美的追求在身的,在听说这座天上城池被命名为「白玉京」后,这些匠人们便铆足了劲地重新规划了布局以及建城的材质,发誓一定要造出白玉为底、拥有「十一楼五城」的「白玉京」。 本意只是想修一座学宫的宋从心除了提供物质资源外根本帮不上忙,在把这些年来的积蓄和财产全部给出去后,宋从心便灰溜溜地回了九宸山。 每天翻土种花已经成了宋从心的一项必修课,她需要借这个闲暇的间隙里好生思考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比起建城,「授业于民」这个宏伟目标显然更加困难。 但宋从心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对那过于遥远的未来感到无端的恐惧与绝望。尽自己所能地做好当下的每一件事,这是苦刹之地的居民们教给她的道理。焦虑与恐惧无法改变任何东西,而吊在她前面的饵食又由不得她放弃。 心乱如麻时,宋从心便会选择去种花。她有许多事情要做,但眼下并不是出关现于人前的好时候。宋从心知道无极道门中许多人都在担心她,令牌上的消息每天都会刷新,总有人不厌其烦地给她发送简讯。来音更是每天都会衔一封信回来,或是短小精悍的三言两语,或是一副笔力苍劲的水墨画。宋从心每进出苦刹、参与「白玉京」的建设,有时忙得团团乱转忘记了时间,一回头才发现信已经积了好几封了。 宋从心偶尔会给明尘上仙回信,偶尔不会。 她知道自己迟早要去见他,将那些积压的疑窦与困惑尽数解决。但在那之前,她还有未尽之事要做完。 忙得晕头转向不知道要写什么时,宋从心便会随手画一幅画。但奈何她画技不佳,顶多画个圆圆胖胖的小人拿着锄头蹲在地里奋力翻土的图样。把这副画寄出没多久后宋从心便后悔了,她懊恼着自己是忙昏头了,怎么能给师尊寄这种不正经的东西呢? 结果画刚寄出不到一个时辰,来音便又衔着一个竹筒回来了。宋从心以为师尊是要斥责她没大没小的,却不想打开竹筒,掉出来的却是被临摹的另一幅画。只是临摹的人在临摹后又在那圆滚滚的小人旁边画了一个腰间佩剑的小师尊,模仿的是她那幼稚的画风,但却神形具备,愣是让人在那矮胖的五短小人脸上看出了几分属于明尘上仙的情态。 小师尊脸上笑眯眯的,手里拿着手绢给努力翻土的小人擦汗,仿佛在说「不要太辛苦」一般,寥寥几笔都透着老爷爷般的慈祥。 宋从心把那副画拿在手上左看右看,人便彻底宕机了。 她开始给明尘上仙画一些意味不明、画风幼稚的墨画,或是滚得满身尘土的小人,或是抱着剑嚎啕大哭的糯米团子,又或是直面人群却生生绕了一个大弯走出蛇形曲线的小雪人……宋从心也不管这些画能不能被人看懂,她只是把真实的、狼狈又胆怯的自己画在了画上。 但好在,当世天道之下第一人的悟性真的不是盖的。 在小人图寄出之后,宋从心陆陆续续地收到了「小师尊摸摸尘土小人脑袋图」、「小师尊抱起糯米团子拍拍图」、「小师尊站在人群尽头朝小雪人挥挥手图」等等等……到后来,明尘上仙甚至无师自通了连环画,他画了一个小师尊背着一个更小的拂雪,在山花烂漫的小道上慢慢地走着。 走过春天,走过盛夏,走过金秋,走过冷冬。 走过一年四季,最后在山巅驻足,看着远处袅袅升起的青烟与那坐落在山脚下的烟火人家。 明尘上仙画了幽州,画了临江,他画了小小的师尊从河里捞起一个更小的孩子。他们骑在穿行云间的巨鲲身上,此时有碎雪飘忽落下,落在小师尊的肩膀、眉梢、发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然后被小小的孩子伸手拂去了。 小师尊将小小的人儿抱起,对着太阳,那孩子就是小师尊的宝贝。 画卷的最后,故事又回到了开头,小小的人儿蹲在地上奋力地翻土,小师尊蹲在她身边,笑眯眯地拿着手绢给她擦汗。 宋从心看着书桌上厚厚的一卷书画,不知怎的,忽而间便流泪了。 照彻世间的人不应变得不幸,让善良的人得不到好的结局,这是尘世的不义。 最初踏上这条路的宋从心除了忧心自己的小命外,她一直在心中沉甸甸地思考着一个问题。 师尊,如果你的不幸与大幸皆与众生相系,那我若是能让世界变好哪怕只是一点点,是否便能让你宽慰几许? 就像一片荒芜的死地,感到难过时便种一朵花下去。待她跨过诸多苦难之时,回首是否便能看见繁花似海,桃李成蹊? 兴国成立,一统幽州之时,天上城池白玉京正式竣工,这座环绕月而建的城池隐没云间,白玉为底,巨木为天,渺渺然恍若仙境也。 依照宋从心所言,白玉京十一楼五城的最高楼上伫立着一座巍峨的云宫,其道连同玉京十一楼,上书牌匾「太虚宫」。 “太虚寥廓,肇基化元,万物资始,五运终天。” 宋从心站在云宫之前,仰头凝视着大气的碑文与那宏伟的牌匾。 “天书。”宋从心唤醒识海中的灵物,伸出的掌中托举着一团明光,“来吧,我将履行我的承诺。” 自此令你自由,汝将归属于众生,而非我。 掌教首席 大月织梦民智开…… 在宋从心做出那个决定的瞬间,幻觉般的破裂声在识海中回荡。冥冥之中,有什么无形的桎梏与隔阂被敲碎了。 宋从心感受到了突兀上涌的狂风,呼啸的气浪吹拂着她的衣角。点点细碎的金光自她掌中汇聚,幻化成千丝万缕的金光纵横交错,宛如絮状的绵团。有那么一个瞬间,已经修成金石玉骨之身的宋从心感受到了难以忍受的滚烫,那些金色的光线汇聚到某个顶点时,流光砰然炸开,如奔涌的潮汐般扩散,顷刻间便铺成了织天的罗网。 有那么一瞬间,宋从心还以为天亮了。 周遭亮如白昼,但那并非建木之上的大散发出来的光芒,而是她的,她自己的。 宋从心仰头,窥见了万千金光溯流而上的宏伟景象。她感觉到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轻盈,好似要摆脱尘世的泥淖与笨重的躯壳,没有质量的灵魂即将离体而出,随着这些金光一同羽化、升华,然后飞向不知名的彼方 那种飞鸟般自由的感觉是何等地令人向往。饶是以宋从心如今的心智,也不由得沉溺恍惚了一刹。但很快,她以惊人的毅力将自己的理智从这股金色的河流中打捞了出来。她托举着那团璀璨耀眼的金光,额角却沁出了冷汗。 我靠!宋从心满心后怕地给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她没想到不过是建立太虚宫就险些让她功德成圣,这要是一不小心沉溺其中被封个类似「文曲星」或者「魁星」的官位那可就要命了。倒不是说成圣不好,实际成圣也是道门登仙的体系之一,通常是天道气运回馈那些做出足以改变众生命运之伟业的高德之人的。但这种天道敕封的「官位」通常都很专,比如说若是因文运而成圣,那后便只能专司文运科考了…… 人怎么能一辈子都在背五三?! 宋从心有些头疼地摁了摁自己的眉心,却忽而察觉到指尖的滚烫,她拧眉朝着太虚宫前的青莲池中望去,却见清辉皎皎的月光下,少女的眉心出现了一道澄金色的莲华印。金灿灿的印记如同修容的花钿,烙印在眉心,别有种清圣华贵、离世出尘的气韵。 “……”宋从心擦了擦那个印记,整个人都诡异地沉默了一瞬,“天书……不是说好让你自由了吗?” 宋从心还来不及多说什么,识海中便同步浮现了天书的书页,那些她以为与天书解绑后便消失无踪的档案依旧留存在识海之中。虽然已经无法再随心所欲地进入时境与空境。但那些珍贵的资料依旧烙印在她的识海深处,随时等待她的翻阅。 显然,虽然解除了主从关系,但天书依旧赋予了宋从心调动祂的权能。 面对天书如此厚爱,宋从心一时间竟跟噎住了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别以为她不知道,要不是因为天书出于某种缘由而无法认师尊为主,这本明显崇拜师尊的奇书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她转而奔向师尊的怀抱。虽说输给师尊没什么好丢人的,但面对沧海般辽阔无垠的推崇,这点涓涓细流般的「偏爱」可真是让人倍感胃疼。 在天书入驻之后,完全按照宋从心要求打造的太虚宫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甫一进入太虚宫的大堂,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悬浮在幽蓝法阵中的白玉京的缩影。这是宋从心专门为学子打造的「地图」。可以更快地帮助学子们抵达他们想要前往的地方。只需要拨动法阵的指针,便可以进行一次短距离的「传送」。毕竟白玉京无论如何都是一座城市,疆域称得上辽广。 其次,太虚宫总共分为三堂四殿,谓之「三垣堂」与「四象殿」。 其中,太虚宫最重要的文库自成一殿,名为「紫微垣」,学子可以从中获取到任何自己想要的知识或提交自己的研究所得。当然,天书会对此进行严格的筛选与审核,确保知识的流通是安全并且正确的。这一殿最为重要,因为它是神州大陆万千生灵意识的载体,一切文明与智慧的殿堂。同时,它也是太虚宫的核心枢纽,记载留存着神州大陆一切已知或是失传的文化。 「太微垣」,行政区。此地将会由白玉京中人接手,负责登记、调停、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祸事与纠纷。与其将自身安危盲目地挂靠于他人的道德底线,倒不如从一开始便规划秩序与方圆,杜绝一切可能萌芽的恶果。 「天市垣」,交易区。顾名思义,这里是用于交易以及储蓄个人资产的场所。不过白玉京中流通的并非常世中的银钱货物,而是知识、秘籍、奇珍乃至是缄物。在更遥远的未来中,缄物的存在必然会逐渐被世人所知,与其违抗这股大势,倒不如对其进行严格的管控与收容。要知道许多缄物本身都附带着可怕的诅咒,使用缄物的代价更是令人难以承受。但天书却可以封印缄物,阻止其污染的溢出。 白玉京能通过这种方式,收集并封存那些不知散落在何处的缄物。 「四象殿」的划分则更为简洁,分别是用于演武对练的「白虎监兵殿」;用于修心坐忘的「青龙孟章殿」;用于斩却心魔的「朱雀陵光殿」;以及用以推衍思辨的「玄武执明殿」。四象殿中的权能皆是天书衍化而来。但使用这些权能同样需要「货币」。毕竟宋从心的目的不仅是授业于民,她还要借助太虚宫盘活整座白玉京,而「货币」本身可以帮助一座城市建立最基本的交易秩序。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欠一股东风。 要如何「授业于民」呢? 宋从心缓步走上白玉京的最高处,城市中心的建木枝桠肆意延展,被枝干缠绕的清皎月轮向四方普照着湛然若水的月光。 宋从心背对着那轮皎洁的月亮,抬手握住了脖颈上的鳞片,她双目轻阖,宛如低语般地呼唤那禁忌的名讳。 “大月” 「空」四下万籁俱寂。紧闭双目的宋从心感觉到了拂面而来的海风,有什么冰冷坚的事物轻轻触碰着她的眉梢。随即,一双毫无温度的手捂住了她的双耳,好似准备附耳私语的孩童一般,调皮而又轻柔。 “你在呼唤我吗?”倒悬在天际之上的银发少年额生龙角,形影虚浮,宛然如梦。他额头轻触宋从心的额头,皎洁的大月倒映在两人的身后。 “姬既望。”宋从心睁开眼睛,语气平静道,“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你说。” “我想请你,为众生织一场梦。” 如何跨越仙凡的天堑,如何绕过政治的纠纷,如何区分外道与真正渴求知识的人呢? 有没有什么东西,是无论贫富贵贱,众生都能拥有的呢? 宋从心一直都在思考,直到那心烦意乱时种下的花种自地里萌出芽苗,她才想起这种事物的存在。 梦。 神祇的傀儡不会做梦,而梦也不会有贫富贵贱之分。智慧生灵都会做梦,梦对众生而言,与死亡一样,都是公平的。 …… 这本是一个月朗星稀、寂而无声的夜晚,与往常的无数个夜夜都无甚不一样。 但神州大陆之上,清冷如水的月华流照人间。无论是玉楼金殿还是茅木屋,无论是平民走卒还是天潢贵胄,月光都一视同仁地拂照入梦。那些缱绻交错的缚丝如渔网般捞起那些浸入漫漫长夜中的愿望,从中择取出一颗颗渴望改变的、不甘平凡的、绝望求索的珍珠。 随即,月色的潮汐温柔地卷走这些微弱却仍明亮的萤火,循着那返航的灯塔,踏上航登彼岸的归途。 …… 宋从心 身份:苦刹之主、白玉京城主、无极道门掌教首席、魁首亲传 境界: :名震九州的拂雪道君(原:声闻四海的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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