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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首席) 东海归墟之难与禅心院佛子及重溟城主共斩堕神,平定东海,居功甚伟。 幽州之乱剑斩一百一十七名金丹期魔修,立琴剑之道,行众生之路。 设白玉京,立太虚宫,授业于万民,民智始开。 ……】: 掌教首席 世人共游太虚宫…… 周家村的周柱生,一介贫农,祖祖辈辈都在地里刨食为生。家中有几亩地与一头老牛,靠看老天爷的眼色吃饭,遇到灾年时,忍饥挨饿都是常事。但近年来,周柱生家里多了两个孩子,为了这两个孩子,周柱生时常向老天爷祈祷,来年一定要风调雨顺,全家无病无灾地度过。 然而,天不遂人愿。 春耕结束后,挑水施肥的周柱生无意间发现田间的麦苗有枯黄生斑的痕迹。虽然周柱生很快便拔掉了那株病变的秧苗,但一场连绵三不绝的阴雨却近乎残忍地拗断了农户们的期望。腐水蔓延了病斑,如今不仅是周柱生家里,整个周家村的庄稼都有叶脉溃烂的迹象。除了拔掉与修剪病变的秧苗以外,农户们并没有更好的防治方法。田地减产倒是其次,最怕的很可能会颗粒无收。 为了这件事,周柱生几乎愁白了头发。他夜里总是辗转反侧,直到疲惫到极点才沉沉睡去,但哪怕是在梦里,他也克制不住的心焦。 当周柱生自茫茫云海间睁开双眼时,他整个人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梦中「醒来」。 周柱生很确信自己是在「做梦」,但他不明白为何会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他「醒来」时便发现自己正漂浮在一泓玄青色的星河水上,浑身上下都泛着幽蓝色的浅光。即便神智无比清醒,周柱生也坚信自己一定是在梦里。否则,他怎会看见无垠的星河铺陈在自己的脚下,翻腾的云海间坐落着一座穷尽世间言辞也难以形容其宏伟壮阔的城池呢? 周柱生淌着水,痴痴地朝着那天上宫阙走去。他感觉不到水的冰凉,他的灵浮沉于水面之上。 白玉雕琢琉璃为色的建筑,近在咫尺仿佛触手可及的星辰。对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周柱生而言,那是光靠臆想都难以构建成型的绮丽景象。他循着光往前方而去,他看见贯彻天地的青翠巨木蔓延着如蕴萤火般的绿枝,盈在星河之水中央的明月皎洁如被泉水洗濯过一般。 这里,莫非是仙人居住的天庭吗?周柱生茫茫然地想。 就在周柱生不知所措之际,他的手腕上突然传来了一种隐秘的牵拉感。他低头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半透明的手腕上似乎系着一根细细的银丝,不停地拉拽他的手腕。在这种近乎催促般的牵拉感下,周柱生只能费力地往前方走去,渐渐的,他的周围也逐渐亮起了或是黯淡、或是明亮的星光。 周柱生偏头望去,发现那些光芒居然都是跟他一样半透明的人影,有些人和他一样神色迷茫,有些看上去则是镇定好奇的模样。 星星点点的光芒循着银河之水逆流而上,他们陆陆续续地踏上白玉般的台阶,不约而同地仰头看着那宏伟壮丽的宫殿。周柱生分明是不识字的,但不知为何。在看见那牌匾与碑文的瞬间,他竟自然而然地念出了那三个天骨遒美但陌生至极的汉字。 “太虚宫。” 奇怪,我分明不识字啊?周柱生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的手,却发现那种隐约的牵拉感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由三片叶子与藤蔓组合而成的金印烙印在他的手背上。但很快,那金印又没入他粗糙黝黑的皮肤,消失不见了。 也就在迈入白玉京的瞬间,周柱生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宛如从遥远天际传来的声音,淡漠地阐述着他此时身在何方:此地名为白玉京,乃天地之书授业布道于万民的殿堂。只要一心向学,不入恶道,他便可以在此获取自己渴望的知识,改变自己或是他人的运道。 之后,那个声音又平和地告诫众生。倘若他们将自己所学的知识用于为非作歹,白玉京将会收回他们手上的三叶金印,并将他们永久驱逐出白玉京。被驱逐出白玉京的人将会逐渐淡忘白玉京的存在,他们的梦中所得也会都作尘土,彻底化作幻梦一场。 周柱生心知这便是那位授业布道的仙师了,他诚惶诚恐地跪地叩拜,怀揣着无上的虔敬之心听完了仙师的告诫。 直到那清冷淡漠的声音消失,周柱生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噗通噗通地跳动,激昂得几乎要跃出胸腔。他依照三叶金印的指示跌跌撞撞地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前,对着那近乎虚幻的白玉京缩影,小心翼翼地颤声道:“我……小、小人心中所惑,恳请仙师……” “能否告知小人,如何解决田地里的粮食病?” …… 谷风入梦之时,整个人都还有稀里糊涂的,识海里只剩一滩浆糊,塞满了师父可怕的嘴脸与不以剥削为耻反以为荣的絮絮叨叨。 与凡人不同,身为无极道门的内门弟子,谷风倒是第一时间便意识到自己不仅仅是在「做梦」。有人藉由梦境做为连线渠道,将她的神魂带到了一处未知的时空。这与修士禅定坐忘时的「神游太虚」极其相似。因此在看见「太虚宫」时,谷风还在心里感慨了几句这不知名的仙师还挺会取名字。 比起其他仍在好奇张望的灵魂,谷风是最先步入白玉京的入梦者。她在白玉京中巡视了一番,确认此地与外道并无关联。可能是某位修真界的大能捏造出来的幻境之后,谷风这才放下心来,终于有闲情去探索这座对于修士而言也堪称鬼斧神工的云上城池。 三叶金印中刻录着白玉京内部的区域划分与诠释,谷风十分敏锐地便察觉到「紫微垣」恐怕是太虚宫的核心所在。因此,她二话不说便抛下一切直奔紫微垣,通过三叶金印,她可以从海纳百川的藏书阁中获取自己想要的知识,同时也可以提交自己论证所得。 这听起来有点像内门中的天经楼,只是不知道此地的藏书究竟有多丰厚,才敢让此间主人放出「藏书于天地,授业于万民」的豪言壮语? 就在谷风好奇地准备试探一二时,不远处却突然有一位面相老实忠厚、一眼便能看出是平民出身的魂灵突然噗通一下跪在了太虚宫的地面上。他口中念兹在兹,仿佛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绝境。 「粮食病」这三个字甫一入耳,谷风便不由得愣怔了一瞬。她有些恍然,原来除了求仙问道,平民或许也会在意一些别的东西。 但这些,明显是世外大能所立的太虚宫会给予他答复吗? 很快,谷风便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纷飞的书页伴随着灿金色的流光显现,虚幻的蝴蝶振动翅膀,轻飘飘地落在了那中年男子的手上。 谷风:“……” 《农政全书》、《齐民要术》、《氾胜之书》……等等,谷风似乎还看见了自己提交到天经楼里的究研书。 天啊! 就在谷风尴尬得恨不得用脚指头抠地之时,那抱着书本的中年男子却在愣怔过后露出了十分苦恼的神情。他看上去实在有些沮丧,让谷风不由得放下了尴尬,走到他身边询问道:“怎么了?这些不是你想要的吗?” “啊,不,不是的。”周柱生没料到自己会在梦中被人搭话,顿时吓了一跳,“小、小人当然十分感激仙师授道,但、但是小人不识字,而且……已经来不及了,地里的庄稼已经……”他越说越沮丧,越说越绝望,看起来似乎有些一蹶不振。 谷风眯了眯眼,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自己手背上的三叶金印:“你先别急,不妨先翻开书看看?” “小人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即便看了,也”周柱生无奈地翻开了手中的书籍,粗略地瞥了一眼,话语却突然一顿,“咦?” “虽然不识字,但你看得懂,是吗?”谷风有些好奇地看着周柱生的嘴型,她注意到周柱生在跟她说话时用的似乎是某地的方言。但他们却能毫无阻塞地对话,不存在语言的误差,“此间主人邀我等入梦,虽然看似我们是在用言语对话,但实际连接我等的却是与灵魂相系的梦。所以即便你不识字或者你我的方言不同,我们也能毫无隔阂地理解彼此的意思。你观此间书籍时也是如此。” “什、什么意思?”周柱生显然被谷风说得有点糊涂。 “类似「醍醐灌顶」,不明白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你在白玉京里可以毫无阻塞地学习就是了。”谷风忍不住露出了欣慰地笑容,“不必忧心地域、政治、言语与文字的阻碍,只要一心向学,人人皆可成圣。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不愧是白玉京啊!” 谷风笑得眼泪都险些出来了,她拭去眼角的润,只觉得胸腔中冷寂多时的血液重新滚烫了起来。 “不过,你说得对,如果庄稼已经病变了,现在才开始布施防治手段就已经太晚了。”谷风抚过手背上的三叶金印,“我们去天市垣吧,那里可以进行交易。你跟我说说庄稼生了什么病?我好取「药」给你。不过药物只能救急,要彻底杜绝这些,学习防治措施是很有必要的。” “交易?但是我没银子,仙师……”听说庄稼还有救,周柱生明显激动了起来。但他想到自己仍在「做梦」,顿时又失落了起来。 “这里的货币并非凡俗的铜币银两。”谷风显然已经深入了解了三叶金印的作用,她耐心地给周柱生讲解如何使用三叶金印,“这个烙印是此间主人留下的灵魂印记,你可以将自己的知识交付于天地之书进行一个评定。喏,你看,我擅长「农桑」,我提交这个药方上去,我便能得到天地之书鉴定评估后的「玉流光」。这东西,便是可以在天市垣进行交易的「银钱」了。” “你把手放在三叶金印上,然后在心里默念「估值」。”谷风指导道,“我看看,你擅长耕种,观天象,木工还有……竹、竹编?” 谷风瞠目结舌:“你这个竹编为什么估值比我的药方子还高?” “啊?”周柱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竹编是跟我爹学的,我爹编的竹筐特别漂亮,又细又密,甚至能拿来装水呢。” “……”只听说「竹篮打水一场空」,倒是从未听说过竹编能装水而不漏,这技艺说是登峰造极也不为过了吧? “好了,你现在比我还有钱了。走吧,我们去天市垣进行交易吧。” …… 与一窝蜂朝着太虚宫与天市垣涌去的人们相比,在白玉京街道上不骄不躁、闲庭信步的少年便显得格外惹眼。 宣平沙漫步于白玉京的街头,远眺着城市中心的明月与撑起苍穹的巨木。比起行色匆匆、往来熙攘的人流,他显然对这座城市本身更感兴趣。在这个难得可贵的梦中,宣平沙前半夜基本都在漫无目的的游荡中度过。然后,他摸清楚了这座城池的结构与人口构成。 “有意思。”少年微微眯起细长的丹凤眼,露出了堪称清朗的笑容。 这座名为「白玉京」的城市分为两种人,一种是如他这般身上散发着光晕、形体透明的入梦者,而另一种则是居住在城池内的土著。但这座据说是上界仙师用以「授业于民」的学宫之中,负责经济运作与政治枢纽的居然是一群魔物。 看着街道上往来穿行、互相追逐的幼小狸花,听着祂们口吐人言,宣平沙却只是平静地剖析着这座城池的异样之处。 这里究竟是圣人建立的世外仙宫,还是藏污纳垢、掩藏着不可告人之密的魔物聚落呢? 如此游荡到了后半夜,宣平沙的脚步这才迈向了白玉京中最为显目宏伟的太虚宫。和谷风一样,宣平沙同样看出了太虚宫乃这座城池的心脏与枢纽。但他没有冒然前往,而是在掌握了足够的情报后才踏入了这座城市的最高处。 由此获得无上的智识吗? 宣平沙有些好奇,在天地之书的判断中,他会渴求什么? 为王之道?御下之术?活民之法?还是让凡人长生不老的秘诀呢? 宣平沙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朝着藏书阁伸出了自己烙印着三叶金印的手。不一会儿,他便看见金蝶翩然而来,落入他的怀中。 捧着手中沉甸甸的书籍时,年少的天承帝忍不住偏了偏头。他自幼饱读诗书,又在智多近妖的明贤公身边长大,说是博闻广识,也不为过。 但……少帝低头看着自己手头两本画着某种红色旗帜的绘本。 《毛概》和《马哲》究竟是什么?m..,. 掌教首席 剑藏锋雪光犹在…… 周柱生从睡梦中醒来时,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虚幻的美梦。 梦境中他去了世外仙人的云上城池。虽不像酒楼说书人先生口中那般受到美酒佳肴的盛情款待。但他却在一位好心仙女的帮助下找到了拯救生了粮食病的庄稼的方法。然而梦中有多么欣悦,醒来却发现那不过是一个梦时便有多么绝望。 “良人。”妻子轻轻地摇晃着他的手臂,粗糙带茧的手拭去他眼角的浊泪,“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 “没事。”周柱生强颜欢笑,他挣扎着爬起身,准备继续一天辛苦的劳作。但身子才刚支棱起来,便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滚落,掉在了床褥上。 “天啊!”周柱生还没来得及反应,耳朵便被方才替他温柔拭去泪水的手粗暴地拧住了,“你去哪儿买这么贵的瓶子了?啊!好你个周柱生,你是不是拿家里的存粮出去换票子了?你哪里来的钱买这么贵的东西?家里的存粮可是要留着给孩子换细粮的啊!” 周柱生被妻子吼得头晕脑胀,耳朵被揪得生疼:“嘶,松手松手!什么跟什么?我哪里瞎买东西了,也就你这婆娘才” 周柱生看清楚妻子怒发冲冠却还小心翼翼捏在手中的青花瓷瓶时,整个人顿时眼都直了。 妻子气得嘴唇都在发抖:“你还说你没用家里的钱?这种瓷器,城里的知县都要当宝贝供着,你、你居然?!” “嘘、嘘!”周柱生连忙捂住了妻子的嘴巴,拉着妻子的手左右张望,确定隔墙无耳后才轻声道,“媳妇你听我说,昨天晚上” 周柱生语速飞快地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简明扼要地述说了一遍,村人大字不识一个,但却敬重神仙。周柱生梦里的经历太过奇异,就算他自己编的也编不到这种地步。因此,周柱生的妻子没过多久便信了。夫妻两人盘腿缩在炕上,盯着那瓷瓶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良人。”妻子用手肘捅了捅丈夫的腰,“咱家该怎么办?” 仙人赐下的可以治粮食病的灵药,保不齐是什么可以延年益寿的仙丹。若是卖给达官贵人,他们一家或许就要飞黄腾达了。 然而,周柱生最初的兴奋与喜悦淡去过后,却出乎意料地沉默了好一会儿:“媳妇儿,不行的。仙师说了,这种药只能治粮食病,人吃了是会死的。而且白玉京有规定,不许向外人透露白玉京的存在。你是俺媳妇儿,不算外人,但要是透露给太多人知道,仙师恐怕就会将我永远驱逐出白玉京了。而且,若是让外人知道我们有仙药,恐怕金银珠宝没拿到,咱家四口子的小命都得搭进去……” 妻子闻言倒抽一口冷气,人也像被浇了一盆冷水般安静了下来。贫穷或许会让人短视,但也让人更在意自己已经拥有的一亩寸地。拿已有的东西去搏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富贵,妻子做不出这种傻事,更何况他们还有两个孩子。 “良人,那该如何是好?”攸关性命之事,妻子僵木的大脑也不得不开始思考,“仙药能救庄稼,但若是只有咱家的庄稼得救,肯定会有人注意到咱家的。但若是不用仙药,今年怕是不好过了……要不然,把仙药拿出来让大家都用?” “不能直接拿出来。”白玉京一行,周柱生感觉自己的头脑清明了许多,“媳妇儿,你帮我收拾收拾行李。这几天我去城里一趟,买些便宜的黄纸将我梦里看见的那些方块字都画下来……仙师说得对,学到手的才是自己的。” 周柱生晃了晃瓷瓶,估摸了一下里面药丸的数量:“有几十颗呢,仙师说了,一丸丹药稀释后便能浇十几亩地。这样,我进城后作出四处求药的模样,过几天后再回来,有人问便说是个路过的老道给的,死马当活马医。药见效后肯定会有人来求,咱们便都说已经没了。但可以私底下将药「卖」出去,就说药不够,看在邻里的面上才卖的。这样一来,怕咱们将本就不多的药卖给别村的人,他们定然会保守这个秘密……” 周柱生的妻子听着丈夫侃侃而谈,神色那是一愣一愣的。不明白一觉醒来,丈夫怎就精明了许多。 “而这段时间,你良人我会跟随仙师好好向学的。”周柱生无奈,不求上进之人时长了也是会被白玉京除名的,「不认字」已经不是不好好学习的借口了,“等你良人学有所成,便将其作为一门手艺教给咱的孩子。卖药之后,村里人都欠咱一份人情,这样咱提议挖仙师说的那什么水渠之类的「防治措施」时,村长也会听咱的。以后啊,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是啊,一定会越过越好的……”周柱生妻子听着丈夫的话,却不知怎的竟有些心慌。如今丈夫的谈吐气势跟城里的士大夫似的,有种高不可攀的隔阂,“良人,我、我也可以去白玉京修学吗?” “当然可以。”周柱生闻言却是眼前一亮,握着妻子的手道,“我问过了,仙师说太虚宫是什么有教无啥来着?就是不挑门第,人人皆可修学的意思。媳妇儿你鞋纳得贼好,肯定值不少钱,学一门技艺绝对是够了。仙师说心诚则灵,晚上你就握着我的手用心祈祷,仙师一定会聆听到你向学的心意的!” 见丈夫如此言语,妻子高悬的心不由得放下了些许,浑然不知其中险恶的妻子感动无比,与丈夫执手相看泪眼道:“良人,咱还有两个孩子。不仅你要学,我要学,咱家的两个孩子也要学!” “媳妇儿说得没错。就是这个理,咱家谁都不落下谁,全家都得学!” …… “卷死了啊!” 某宗门弟子梦中垂死惊坐起,痛苦无比地想起自己在太虚宫白虎监兵殿中被幻化出来的剑修虚影打得满地乱爬的经历。 “究竟是谁建了太虚宫这鬼地方的啊?!梦里都不带消停地人练剑啊!每天课排满白奔波都已经够累人了,现在连晚上都不让人休息人学习修炼的吗?!救命,这世道还给不给人活路啊!” 成熟修士的崩溃往往只在一瞬间。 “你可知足吧,搁千年前各派敝帚自珍时可哪有那么多功法任咱们挑选的?真是狼心狗肺,不懂感恩。” “我感恩啊,我非常感恩啊!但你强他也强,你练别人也练,到头来不还是谁都打不过吗?!” “至少你能打得过邪魔外道。少说废话,白虎监兵殿走起,再来十次对局!”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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