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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两千多人,对于带重兵前往西北的君泽不值一提,但对于手中兵马本就不多的顾玉至关重要。 李驰道:“属下等虽然年龄稍大,但都身体康健,更重要的是,属下等都曾跟西戎人交过手,能够襄助将军一二。” 君泽顿时明白顾玉的心意,心中又急又气又怒。 明明在分别时说好了,遇事先保全自己。 顾玉身在京都那样的修罗场,还是记挂着他,派出两千多顾家军,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 现在行军至此,再不好将这些人赶回去。 许是病重易感,君泽一个大男人,咬着牙用衣袖抹了一把眼睛,对关言吩咐道:“好生照料这些顾家军,路上若有人体力不支,身子不适,便遣他们回去。” ------------------------------------- 君泽离京的消息还是让王丞相大吃一惊。 现在时局这么紧张,君泽该能拖就拖才是。 西戎的情况并未传入京都,王丞相自然不知君泽的打算,甚至往阴谋的方向去想。 可是查来查去,只查到君泽带的兵马足够,离京都越来越远。 是真的走了。 王丞相大舒一口气,没了君泽,顾玉就算有七窍玲珑心,也只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 现在的朝堂可不是拼计谋心智的时候,而是拼实力。 春天即将到来,丞相府的花房内花香四溢,任外面的草木发了芽,也晚了太多。 侍从走了进来,将一个册子递到王丞相面前,道:“丞相,这是各个世家孝敬您的。” 王丞相接过册子,随手翻了翻,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世家被圣上打压得太久,他们必然不愿眼睁睁看着六皇子登基,顾玉成为圣上身边一等权臣,继续扶持寒门,跟世家作对。 所以王丞相放出去了一句话,便有源源不断的大小世家向王丞相表忠心。 王丞相手上的私兵并不算多,但是加上这么多世家呢? 那些泥巴地里走出来的寒门,除了一腔孤勇,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又怎么跟这些有着数十年、甚至上百年底蕴的世家比? 第710章 王丞相随手折下一枝花,放在鼻下闻了闻。 就算是顾玉,不也得依靠君家兵马吗? 现在君泽离京,顾玉无可依靠,凭她手里那点儿残兵老将,和君家群龙无首的兵马,怎么抵抗各大世家联合起来的势力? 王丞相对侍从道:“告诉各大世家,定要做足了准备,胆战心惊被打压的日子,就要过去了。” 侍从道:“是。” 侍从想了想,又问道:“宫里可要做准备?” 王丞相捻着花,细细想着。 他虽然掌握先手棋,还是要以“稳”字为先。等君泽走远,不能及时赶回京都支援,再动作也不迟。 王丞相道:“再等等。” 君泽这一去,最少也要几个月才能回来,他有大把的时间恐吓顾玉,散布对六皇子和顾玉不利的谣言。 圣上真不愧是世间冷心冷情第一人,明知陨星上“六子立,万民饥,天地逆,社稷墟”的谣言对六皇子极其不利,依然为了炼丹放任不管。 顾玉虽然和刑部一起捉拿街上散播谣言之人,但鬼神面前,她堵不住悠悠众口。 侍从就要离开,王丞相问道:“沛儿呢?” 侍从回过头来,面露尴尬道:“满春楼新捧出来一个花魁...” 话不必说完,王丞相就知道自己的混账儿子又去女人堆里找快活了。 王丞相皱眉道:“把他给我叫回来,这段时间不论他怎么闹,给我看紧了他,不许他出门。” 侍从知道这段时间至关重要,与之前王丞相对王沛的管制截然不同,必要好好看着。 侍从应了一声,低着头走了出去。 侍从带着几个人一路来到满春楼,果然在花魁的床上找到了王沛。 王沛熏熏然醒来,拿起床上的枕头,砸向侍从,道:“做什么扰爷的清梦!” 侍从不敢得罪了这位祖宗,道:“丞相叫您回去。” 花魁不愿放过王沛这个钱袋子,雪白的藕臂往王沛身上一搭,撒娇道:“四爷,莫走,奴家舍不得您。” 王沛打了个酒嗝,摸着花魁的脸,轻声哄道:“不走不走,你在这儿,爷哪儿舍得走啊。” 花魁娇笑一声,躺到了王沛怀里。 王沛对侍从骂骂咧咧道:“滚滚滚!该回去的时候爷自然会回去。” 侍从一脸为难,却见王沛又跌到花魁身上,场面十分香艳。 侍从只得先退出去,等王沛完事儿了再带他回去。 王启在隔壁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走了出来,看到这个侍从乃是王丞相亲信,眼珠子一转,便上前套近乎。 “大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侍从知道王启是王沛的狗腿子,王沛不听他的,这个王启倒是能在王沛跟前说几句话,便道:“丞相要有事要叫四爷回去,等会儿还得劳你跟四爷说说,别拖太久,让咱们为难。” 王启一脸为难道:“这花魁可不得了,若不是什么急事,想让四爷就这么回去,有点儿难啊。” 侍从道:“急事倒不是什么急事,只是丞相命令在这儿。还有你,回家收拾收拾东西,这段日子好好在丞相府伺候着四爷,别出门。” 王启一听,就知王丞相要干大事了,只是不知这事有多大,又是什么事,面上应着好,心里忐忑不安。 等王沛在里面完事之后,这才摇头晃脑地跟侍从回家。 王启想要趁回家收拾东西,让人给顾小公爷传个话,王丞相动作恐怕就在这些日子了。 可那侍从谨慎得很,竟然派人跟着他回家收拾,他根本没有往外传话的机会,只得暗骂王丞相疑心甚重,连他这么一个小喽啰都防备起来。 收拾完东西,王启回到丞相府,不出意料地听到王沛在院子里哀嚎,前前后后都有重兵把守。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看管犯人,可见王丞相的谨慎。 王丞相见王沛闹得厉害,索性把满春楼的花魁给王沛扔了进来,美人在怀,这才让王沛消停了些。 王启心里暗自着急,可王沛这个脑残,怀里有个美人就什么都不想了,王丞相老奸巨猾,他在王丞相眼皮子底下耍心眼,就是自寻死路。 王启只得暂且稳住心态,静待时机。 ------------------------------------- 王丞相留意着顾玉的举动,顾玉也留意着王丞相的举动。 先发制人和后发制人相差一字,可放到大事上却千差万别。 先动手,便要承担逆反的骂名。 君泽不在京都,她处于弱势,自然要稳住,只盼着能拖得越久越好。 但王丞相必定有坐不住的一天。 根据郦若传过来的消息,许多世家已经暗中投靠了王丞相,这让顾玉寝食难安。 就在焦急的等待中,顾玉又收到了长公主府的消息。 圣上召长公主入宫。 不知为何,顾玉眼皮跳了跳。 长公主听到消息也觉得心惊,但圣上要见她,她焉有不去之理? 简单收拾了一下,长公主还是随着太监入宫。 宫中的圣上闭着眼,半靠在龙椅上,面露疲惫,接二连三的梦魇让他头痛不已。 昨夜再次惊梦,龙椅易主,他只是一介闲散王爷,虽然地位尊崇,还是被君家人压得抬不起头来。 梦醒过后,才反应过来,君泽已经率兵前往西北,而皇姐... 独自在京。 心魔难消,唯有清除障碍。 福海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道:“圣上,长公主到了。” 圣上睁开眼睛,一抹杀意浮现在他脸上,让福海心有惴惴。 圣上道:“摆膳吧。” 福海手心沁出了汗水,道:“是。” 出了宫殿,福海对一个小太监耳语一番,小太监听后,脚步匆匆,往慈宁宫赶去。 等长公主踏进殿来,他却是露出了一个笑脸,温声唤道:“皇姐。” 长公主不动声色,笑道:“圣上日理万机,怎么有空见我?” 圣上道:“许久未见皇姐,心中思念得很,故而召皇姐进宫一叙。这个时候皇姐还未用膳吧,若无旁的事,陪朕一块儿吃些。” 心中隔阂如山的两个人,面上亲昵和气,似乎从未有过猜疑和忌惮。 第711章 精美的膳食陆陆续续摆了上来,圣上挥挥手,让宫殿里的宫人都退了下去。 福海将拂尘交给退出去的小太监,而后对圣上道:“奴才侍奉圣上用膳。” 圣上挥挥手:“你也下去,这儿用不着你。” 圣上发话,要跟长公主独处,福海只能走了,走之前看了这对姐弟一眼,桌面上还算其乐融融,可心里就不知道了。 长公主落座后,道:“泽儿肩负皇命,前往西北,我正日夜牵挂着呢,能跟圣上说说话,也可排解心中的忧思。” 长公主不动声色提起君泽,意在提醒圣上,君泽可是奉他的命前往西北,守护他的江山。 圣上拿起筷子,一边夹菜一边道:“泽儿是好样的,这几年东奔西走,替朕解决了许多麻烦。” 长公主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等泽儿回来,圣上可要好好嘉奖他。” 圣上夹菜的手一顿,道:“他军功赫赫,朕除了荣华富贵,竟然再无可赏。” 长公主道:“就是这荣华富贵,才最令人喜爱,我和泽儿都是俗人,就喜这黄白之物,圣上可别吝啬。” 圣上哈哈笑了起来,道:“这是自然。” 食不言,寝不语。 或许是心有戒备,长公主吃得并不多。 圣上倒是胃口大开,吃过一道菜后,还对长公主道:“这道桂花鱼翅不错,皇姐尝尝看。” 长公主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头,放进嘴里,点头道:“宫中御厨手艺果然不错。” 圣上道:“皇姐要是喜欢,朕便将做这道菜的御厨赏给皇姐。” 长公主轻轻摇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圣上喜欢这道菜,还是让御厨留在宫里吧。我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偶尔尝一口也就罢了,不必大费周折,还让御厨回去。” 圣上并未强求。 饭吃到一半,圣上叹了口气:“幼时常见皇姐与几个皇兄一起吃饭,那时候我羡慕得很。” 长公主捏紧了筷子,静静听他说。 圣上道:“分明朕与皇姐才是亲姐弟,却在阴差阳错下,疏离这么多年。” 长公主不知他忽然提起这个意欲何为,道:“好在守得云开见月明,圣上若是想我了,大可再召我入宫。” 圣上道:“皇姐别嫌我烦才是。” 长公主道:“自然不会。” 又吃了两口,圣上道:“朕前几天读《礼记》,上有一句‘有子与子游立,见孺子慕者’,朕感慨万千,夜里梦到母妃,却是毫无印象,孺慕之情无可消解,朕醒来后悲伤不已。” 猛然提起他们二人的生母的云嫔,让长公主呼吸一滞。 生母的死是长公主心中永远的痛,无数次梦回,她都悔恨不已。 圣上哽咽道:“母妃仙逝时朕还小,但皇姐尚有记忆,皇姐能否跟朕说说母妃的音容笑貌。” 长公主脸色发白,满桌珍馐是再也吃不下去了。 她张张嘴,想说些什么,过往却堵在喉间。 这时,福海在门外道:“圣上,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唤长公主前去侍疾。” 圣上冷声道:“皇姐正与朕用膳,等皇姐用完,便会过去。” 长公主听到太后唤她过去,才清醒一些,将心中的悲痛强行压了下去。 圣上第一次对她打感情牌,还是在先帝重病之时,先帝将他们唤到床边,把他们一母同胞的身世说了出来。 乍听到真相,长公主这才明白自己的养母联合后妃做下了针对她生母的局,而她又在最关键的时候,一声“荡妇”逼疯了生母,亲弟弟在宫中备受冷待,她一直置若罔闻。 那个时候长公主还年轻,心中悲痛万分,哭得险些昏厥过去。 景宣伸出胳膊紧紧抱着她,痛哭流涕,一声声唤着“皇姐”、“阿姐”、“姐姐”。 或许在那个时候,愧疚的根就深深扎了下来,每每遇见弟弟,被他稍一提起,那个根就疯狂增长。 以至于皇权更迭时,长公主怎么也迈不出那最后一步。 后来圣上的地位稳固,不再需要她的辅佐,圣上就再也没有提起过母妃。 现在猛然提起,不知他想做什么? 圣上见长公主不说话,便又问道:“莫非皇姐也忘了母妃的音容笑貌?” 长公主勉强露出一抹笑,道:“母妃她...很疼你。” 圣上故作疑惑,问道:“母妃不疼皇姐吗?” 长公主连笑也笑不出来了,桌子上的手微微发抖,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景婵是在金家出生的,可皇室血脉岂能在旁人手里? 圣上便把景婵带进宫,交到了还是江妃娘娘的太后手里,让江妃好生抚养。 景婵有圣上和江妃的宠爱,骄傲得很,自然不会把一个顶着骂名进宫的云嫔放在眼里,江妃也不许她往云嫔那里去。 但是云嫔诞下景宣后,倒是对景宣十分疼爱。 如果没有后来淫秽的后宫事件发生,景宣在后宫不会过得这般苦楚。 长公主稳住心态,道:“宫中庶母众多,对咱们这些皇子皇女都颇为关照,自然也疼我。” 圣上道:“朕还以为皇姐自幼养在太后身边,跟母妃感情淡薄呢,否则这些年的祭拜,皇姐一次都未参加过。” 长公主的指甲剜进掌心,轻微的刺痛让她更加清醒。 是,她是没参加过。 早些年圣上忌惮“云嫔淫秽后宫”一案令自己蒙羞,从未祭拜过。 顾玉替云嫔洗白之后,圣上只是追封云嫔为云太嫔,因为未找到云太嫔的尸骨,只是将牌位请进皇陵。 可每逢云太嫔忌日,圣上都只是在宫中祭拜。 她是不孝,可是圣上又比她孝到哪儿去? 更别说她在旁人眼中,并非是云嫔血脉,而是太后所生。 长公主被圣上明嘲暗讽,心中恼恨,却不能表现出来。 福海又在外面道:“圣上,太后娘娘宫里的宫女又来催促了,说太后头风犯得厉害,要见长公主。” 长公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圣上施了一礼,道:“圣上,太后身子不适,我还是早些过去为好。” 圣上道:“皇姐慢走。” 看着长公主离开的身影,圣上眼中凝结了极寒的霜雪。 第712章 走出宫殿,长公主一口气才算是喘了出来。 跟随慈宁宫的宫女一路过去,她脸上布满阴郁,手中的帕子恨不得被她揉烂。 直到她走入慈宁宫,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圣上这是明晃晃在欺负她! 长公主的悔恨之情实在难以压抑,当年没有近前一步,一句君臣让她这朵帝国牡丹再也骄傲不起来了。 放到圣上刚登基那些年,圣上捧着她,依着她,事事以她为先。 怎么敢大张旗鼓把她叫进宫来,拿这些难听的话刺她的心? 她一路奔走进宫殿,看到太后便扑了过去,在太后怀里痛哭起来。 无论她年纪有多大,在太后面前,还是那个受了委屈就要找娘安慰的小女孩。 长公主捂着发疼的心口,埋首在太后膝上,呜咽道:“娘!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长公主从未有哪一刻这么坚定过,所有踟蹰都抛之脑后。 心里只有念头,她要夺回本该属于她的皇位,再不要看人脸色,受人欺辱,哪怕亲弟弟也不行。 长公主以为自己能得太后的呵护,可太后却异常冷静,训斥她道:“把眼泪擦干净!” 长公主一双妙目哭得通红,哽咽着把眼泪收了起来,袖子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因为一时缓不过劲儿来,抽抽噎噎个不停。 太后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骂道:“真是越活越倒退了!被那么个东西拿捏着!” 长公主瘪着嘴,低着头,不敢反驳。 回顾从前,参政大公主有多风光? 大朝会上,先帝会专门给她辟出一个地方,拉上帘子,让她坐在帘子后面,观看文武百官议政。 若有提议或者反驳,她便提笔书写在上好的金箔纸上,由太监呈到先帝手中。 若是所书内容得了先帝青眼,便让太监念诵出声,让百官商议,合适的话便进行推进。 有许多人对她钦佩不已,认为她一介女流能担大任,实属罕见。君晋便是其中之一,耗尽心思只为了博她一笑。 就算背后被一些酸朽骂牝鸡司晨,只要她一个眼神扫过去,那些人便不敢吱声。 曾经的她风光无限,固然有先帝和太后宠着的缘故,更是她自己胸有乾坤,对时事洞若观火。 曾经的威势与风流,随着她退出朝堂,一点点磨灭。 曾经的骄矜与傲骨,也在一次次的君臣礼节中渐渐垮了下去。 长公主渐渐止住了抽泣,冷静下来。 太后这才道:“他叫你入宫都说了什么?” 长公主咬了咬下唇,还是把圣上跟她说的话一五一十陈述出来。 太后听了,眼神愈发凌厉。 景婵是她的女儿,谁都别想沾边。 那个懦弱无能,菟丝花一样任男人摆布的云嫔更不行! 太后声音冷然:“早不说晚不说,偏在君泽带重兵出去,你势力大减的时候说这些话,他究竟想干什么?” 长公主低声道:“五皇子出事以来,他对我和泽儿的戒心甚重,如今立了六皇子为太子,更是将我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太后冷笑一声:“千错万错都是旁人的错,他这个当父亲的,把错归在你们头上,自己倒是摘得干净。” 长公主道:“他忽然提到...提到云太嫔的祭拜,让我不安。” 太后道:“他能做什么?难道还敢要了你的命不成?” 长公主摇摇头:“他不敢。” 曾经长公主参政,在朝堂中还是有不少人脉的,这些年的人情往来不是白做的。 再者,世人皆知,圣上是被她扶持上位的,圣上对她动手,便是不孝不悌。 更别说君家不是好惹的。 君晋去得早,君显被逐出族谱,但君泽这些年继承君晋平南将军的名号,立下了不少战功,现在又领了圣旨前去西北。 圣上要杀她,岂是那么容易的? 太后训斥着长公主:“你既知他不敢,就把腰杆子挺起来,该做什么做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是他皇姐,身后有我,有君家,不必受他的委屈。下回他要是再敢拿话刺你,你就摆出参政公主的架势,狠狠给他一耳光,叫他知道你的厉害。” 长公主被太后训得低眉耷眼,心知太后是嫌她这些年不争气了。 不过太后说得没错,这些年她是被消磨了傲气,顾忌太多,还担忧牵连了君泽和五皇子。 长公主道:“娘,我知道了。” 长公主走后,花锦城从隔壁屋走了进来,道:“圣上可不会无的放矢,忽然提到云太嫔,还不知打什么坏主意呢。” 太后不喜云太嫔,花锦城只会更甚。 在花锦城看来,云太嫔长着祸水之姿,已为人妇,还是勾得先帝对她垂涎,连累了金家满门,花锦城为了保命,不得不入宫当了太监。 要让花锦城说,云太嫔就该在先帝看上她时,就自毁容颜,保全夫家才是要紧的。 太后轻轻扫了一眼花锦城,就知他心里想的什么,心中再次泛起恶心来,当即让他滚。 太后不喜云太嫔,一来因为景婵,二来因为这个女人懦弱。 花锦城笑道:“还未与太后说完话呢,就这么滚了怎么行?” 太后跟花锦城就是这样,互相厌恶着对方。 太后厌恶花锦城对女子的刻薄,花锦城厌恶太后的要强,不似女人。 可他们二人纠缠多年,想要彻底舍弃对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太后道:“不论他打什么主意,哀家都不会让他把手伸到玉蝉儿身上来。” 花锦城道:“这么多年来,太后依然是慈母,但圣上可不是初登基时的圣上了。” 太后不理会花锦城的阴阳怪气,道:“等过两天,想办法把百里青的儿子弄到哀家手里来。” 花锦城轻笑一声:“奴才遵旨。” 他说完这句,还是不走,但太后已经不想看见他那张烧伤狰狞的脸了,挥挥手让他下去。 花锦城低着头退了下去。 大概是今天玉蝉儿的委屈让太后心中发堵,连带着花锦城都比寻常更加面目可憎起来。 太后召来一个宫人,道:“御兽苑有个叫麦子的小太监,好好待他,哀家有用。” 第713章 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长公主回去没多久,圣上便有了动作。 圣上说近几个夜里,生母入梦,托言孤寒,圣上为表孝心,便下令让人寻找云太嫔的尸骨。 云太嫔是在宫里被先帝下旨活活打死,做出淫秽后宫之事,哪里会留下尸骨? 可是圣上有心要找,下面人自然能找到,至于找到的是不是云太嫔的尸骨,已经不重要了。 云太嫔尸骨找回来后,圣上命人将这具尸骨请入皇陵,皇陵中只有云太嫔的牌位,并没有云太嫔的尸骨棺椁。 圣上日理万机,不便前往,便下旨让长公主为他走这一趟。 消息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 皇陵远在津州的金昌山,一来一回,再加上在皇陵办祭礼,最少也要两个月的功夫。 这两个月,足以让京都的一切局势变幻尘埃落定。 京都风声鹤唳,王丞相坐在花房里,对丞相夫人笑道:“天时,地利,人和,我皆占尽。” 丞相夫人温和一笑:“那我便预先恭喜夫君了。” 王丞相道:“夫人,劳你办个赏花宴,这满目花团锦簇,只你我二人欣赏,岂不浪费?” 丞相夫人道:“长公主年年举办牡丹筵,我不敢与其争锋,今年倒是可以热闹一番。” 今年的牡丹筵长公主是办不成了,丞相府的赏花宴可以替上。 王丞相办的赏花宴,不知是为了让贵族放松心情,还是让其更加紧张。 只知雪花般的请帖散落在京都各地,各怀鬼胎的人自会在这天向王丞相投诚。 顾玉和长公主则是压抑不已,本就处于下风的局势,如今更是跌到谷底。 圣上没有给长公主任何拒绝的机会,在长公主入宫当天,便下令让人寻找云太嫔的尸骨。 两日后,所谓的云太嫔尸骨找到,圣上当即下旨,让长公主前往皇陵,只给了长公主两天的准备时间。 到了晚上,顾玉悄悄赶往长公主府,看到长公主坐在窗边,望着一轮圆月,不知在想什么。 屋子里飘散着酒气,是长公主在借酒消愁。 顾玉心情沉重,对她行过礼后,道:“前途未卜,长公主前往皇陵,还是让君家兵马护送吧。” 君泽不在,顾玉得替他照顾好他的母亲。 哪怕她们已然走投无路,长公主和君泽都要离京,所有计划尽数崩盘。 顾玉唯恐圣上对长公主下死手,也怕王丞相趁虚而入,只得把君家兵马再分出去,护住长公主。 顾玉一个人在京都,最好的结果,便是利用顾家军和君家兵马抵抗住世家的攻势,在腥风血雨中扶持六皇子上位。 等到君泽和长公主再回来,才能再谋后事,乱臣贼子的骂名,不得不背。 最差的结果... 便是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保全性命,便是万幸。 命丧宫变,也未可知。 谋未果,恨未灭。 顾玉不甘心。 可现实不是一句不甘心就能改变的。 她们已经被逼上绝路,如果抗旨不遵,等待她们的,不止有王丞相和世家的威胁,还有皇权的惩处。 顾玉拼尽全力要做的,护好长公主,就是护好自己。 君家兵马,再度被分出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孰料长公主摇摇头,醉意醺醺道:“圣心难测,京都的情况只会更加凶险,君家兵马都给你留下。” 顾玉苦笑一声:“长公主,君泽走之前告诉我,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京都局势不好,大不了,最后苟且偷生,屈膝于王丞相和九皇子。” “啪嗒”一声。 长公主摔碎了酒壶,借着酒劲抒发满腔怒火。 “本宫屈膝于他二十多年!岂能再屈膝于一个不知事的孩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次退了,再退便是悬崖!” “可笑我的丈夫,为他打下江山。我的儿子,一听国家有难,还是不顾一切披挂上阵。” “本宫恨啊!” “当初为何没有走那一步!” 恨到了极点,长公主伸出手怒扇自己耳光。 顾玉只得上前,以免她再自伤,抓着她的手臂,痛心劝道:“长公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长公主发泄完后,身子摇摇晃晃,颓废地跌坐在地上。 太后说,不必受他委屈,可是皇命难违,这一巴掌只能甩在自己脸上,怨气冲天,也动不得圣上分毫。 顾玉半跪在长公主身边,还是道:“长公主,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长公主摇摇头,一手抓住顾玉的衣领,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顾玉。 “君家兵马,我不带走,都给你留下。你在京都,哪怕扶持六皇子上位,以后都有再搏的余地。” “顾玉!你定要给我拼出个胜负来!” 长公主的话已有自弃之意,顾玉怎么可能同意? 顾玉道:“长公主,您醉了。人不在,就是赢了也是输。” 长公主渐渐放开手,垂头不语,的确醉得不轻。 顾玉道:“君泽已经失去父亲,不能再失去母亲。” “皇陵遥远,路上可能发生许多意外,身边不能没有自己人。” “长公主,您放心去吧。” 长公主抬起头,问道:“我再带走一些君家的兵马,你怎么办?” 顾玉还未回答,长公主补充道:“你若是出了事,让我怎么跟君泽交代?” 顾玉低垂眼帘:“公主放心,真到了危险的时候,凭借顾家军和剩余的君家兵马,我也能带着家人逃出生天。” 长公主合上眼长叹一声。 屋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春寒料峭,顾玉担心地上凉,便从一旁软榻上拿起毯子给长公主披上。 长公主睁开眼睛,道:“顾玉,本宫和太后在朝中的人脉,本宫都交给你,遇见危险,能逃则逃,千万保全自己,不然我无法跟泽儿交代。” 顾玉道:“多谢长公主。” 从长公主府出来后,顾玉骑在马上,慢行回家。 春天悄然而至,不知谁家门前栽种了梨花树,风一吹,就落满肩膀。 她的心里也落满了雪。 第714章 长公主离开京都时,声势十分浩大。 圣上为表孝心,亲自送云太嫔的尸骨出宫,泪洒当场。 长公主面无表情,瞧着十分冷清。 圣上哽咽道:“皇姐,这一路辛苦你了。” 长公主看着一旁被神鹰卫抬过去的棺椁,总算露出了凄然的表情:“为母妃尽孝,应该的。” 随着礼部官员的唱词,长公主身着黑白祭服,踏上了去皇陵的路。 从前的长公主惯爱穿一身红衣,恣意张扬,矜贵优雅,现在一袭黑白祭服,衬得她面目肃穆。 长长的仪仗队穿过京都,沉寂已久的流言又悄悄兴起。 云嫔淫秽后宫一案已经被翻案了,但世人心知肚明,这洗白得过于牵强。 现在忽然出现的这具尸骨也很是怪异。 有人已经咂摸出不对劲儿来,可真相如何,又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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