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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你这般文武双全,相貌堂堂做什么? 惹得我娘念念不忘,为你守寡多年。连年轻力壮的侍卫都没心思看。 这可如何是好? 第705章 冬雪渐渐消融,丞相府的花房一派欣欣向荣。 百里青悄无声息登上了丞相府的大门。 王丞相对这位新晋大将军十分客气,道:“大将军请坐。” 王丞相客气,百里青只得更加客气。 就算他得封太尉,也还不够资格跟百年世家王家出身的王丞相平起平坐,更别说他只是一个被削了几层兵权,跟旁人平起平坐的大将军了。 百里青道:“不敢,王丞相先请。” 王丞相和他一起入座,道:“大将军登临寒舍,有何要事?” 百里青悄悄打量着花房里的装饰,就连装泥土的花盆都是镶金嵌玉的,丞相府若是都称寒舍,天下就没有能供人住的地方了。 百里青道:“我是专程来跟王丞相道谢的。” 王丞相故作不解,道:“哦?这是何故?” 百里青接上他的话:“多谢王丞相与兵部尚书相帮,百里青才得以被封大将军。” 王丞相哈哈笑了起来:“大将军战功赫赫,得封大将军是实至名归之事,我不过是让兵部尚书在圣上跟前随口提了一嘴,哪里值当大将军亲自登门。” 百里青笑着答复:“您让兵部尚书随口提了一嘴,却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青自当拜谢。” 武将性子大多暴躁,他和李平尤甚,每每相见,总要急赤白脸,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也是有的。 只是李平到底高了他半阶,打架不论输赢,总要拿这半阶官级压他,百里青对李平的怨怼日渐加深。 现在他得封骠骑大将军,跟李平的护国大将军同样为朝中品阶最高的武将,分庭抗礼,让百里青大舒了一口郁气。 前段时日他为了太尉一职四处奔走,旁人皆不敢应承,唯有兵部尚书松了口,答应替他在圣上跟前说好话。 得封后,百里青前往兵部尚书府邸拜谢,却从兵部尚书口中得知,是王丞相授意他这么做的。 这可让百里青惊恐不安,他当然感受得出如今朝堂上的波诡云谲。 六皇子被封为太子,西北被三司查了个底儿朝天,王丞相岂能任人宰割? 他稀里糊涂得了王丞相的好处,对兵部尚书骂也不是,捧也不是。 若他得封太尉,倒也不必担心这些,可惜圣上有意分兵权,他手里仅仅握着绍太尉原本十分之三的兵马,哪儿能跟王丞相叫嚣? 只得诚惶诚恐登上王丞相的大门,听他吩咐。 王丞相道:“我是知道护国大将军有鸿鹄之志,不忍看大将军受小人欺压,才帮了一把,大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乾坤未定,百里青哪儿能真不放在心上,道:“青自当谨记丞相的恩惠。” 王丞相一挥手,道:“不谈这个,说些旁的。” 百里青道:“王丞相请讲。” 王丞相道:“三司会审接近尾声,西北弊病暴露无遗,又逢农民暴乱,圣上要派人前往西北。大将军,新官上任三把火,总得烧起来呀。” 百里青可以坦然面对敌军的刀剑,却不想参与朝堂争斗,听王丞相这么说,百里青忐忑不已。 无论是西北还是京都,都将成为腥风血雨的修罗场,百里青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从圣上调派,祝祷平安。 王丞相在这样敏感的时候提及西北,莫不是想让他去西北,为西北官员徇私,为陇西王家徇私? 这让百里青很是为难,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拒绝。 百里青道:“是也,只是我跟护国大将军李平一同上任,圣上想让谁烧起来,非是我等能决定的。” 王丞相却道:“事在人为,便如同你曾低李平那半阶。” 刚刚的话果真是客套,老狐狸终于露出马脚,挟恩图报了。 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胆怯的百里青,此时不可避免的心跳加速。 可王丞相却说:“听闻大将军新得贵子,西北路远,还是莫让妻儿空守了。” 百里青惊讶抬头,王丞相竟然打算让他留在京都? 西北那一摊子人,他不想管了吗? 百里青思绪万千,莫非王丞相真要起兵造反? 时局并不明朗,到时他又该如何站队? 保皇还是保九皇子? 百里青惊惶不已,看过的兵书,战场上熟练应用的计谋,无一能解答他的疑问。 百里青勉强维持着笑脸:“小儿刚出世,我怜子心切,也不想与他分别,只是圣上心思难猜,去留不由我决定。” 王丞相喝了口茶,道:“我方才说了,事在人为。” 百里青只是点头,不敢接王丞相的话。 王丞相放下茶盏,道:“大将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我,只想做一件事。” 百里青为了压下心中的不安,牛嚼牡丹饮尽杯中茶,问道:“何事?” 王丞相道:“让逍遥王随李平前往西北。” 百里青脸色难看,道:“听闻逍遥王得了风寒,连床都下不来。” 王丞相不以为然笑了起来:“小小风寒罢了,对于年轻人还不是一剂药就能解决的。” 百里青握着茶盏,道:“圣上不会答应的。” 王丞相眼中精光闪过,旧话重提:“事在人为。” 第706章 一个艳阳天,让冬雪消融殆尽。 朝中却像新下了一场雪,寻常人家的人情往来渐渐停了,就连勋贵世家的婚丧嫁娶都不敢过于张扬。 百里青的妻子抱着呱呱而泣的婴孩儿满脸不悦,抱怨道:“好不容易给你们百里家生下个儿子,却要闷声当哑巴,连满月宴都不办。” 百里青一直想要个儿子,可无论妻妾,生下的都是女儿,好不容易把儿子盼来,却逢京都局势严峻,不能大办。 百里青愁眉不展,道:“好了夫人,现在就是你敢办,也要有人敢来才是。” 百里夫人不懂时局,只是看到夫君这两日愁眉不展,预感要有大事儿发生了。 这满月宴倒也不是非办不可,只是她心里不痛快,说几句发泄发泄罢了。 百里青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百里夫人道:“夫君,你究竟在忧愁什么?” 百里青不耐烦道:“跟你妇人家说不清楚。” 百里夫人瘪瘪嘴,抱着孩子就走了出去。 留下百里青在屋子里焦灼不安。 王丞相话说得比唱得好听,只让他安下心来,等着李平和逍遥王去西北。 可他知道了王丞相的打算,却不向圣上禀报,就算半投靠了王丞相,怎么安的下心来? 胜负未分,时局未定,实在惊险。 百里青甚至后悔跟李平争太尉之职了,低他一头就低他一头,现在弄不好,连身家性命都要丢了。 就在他惴惴不安时,宫里来了人,道:“大将军,圣上召您入宫呢。” 百里青听了,心跳都要停了。 王丞相果真了不得,人在宫外,竟能左右圣上的想法,说能让他进宫面圣,圣上就派人来召他。 奈何当着宫里太监的面,百里青还是凑出了一个笑脸,道:“公公稍候,我这就去换身妥帖的衣服。” 百里青一边换衣服,一边心惊胆战,愤恨到了极点,把外面的罩衣都撕破了。 直接丢在地上重重踩了两脚,才又拉开柜子,换上新的。 进宫之后,兵部尚书也在勤政殿,低着头,不知之前跟圣上说了什么。 圣上道:“听闻爱卿喜得麟儿。” 百里青低着头道:“家中幼子能得圣上关怀,实乃天赐的福气。” 圣上道:“听闻民间有招子的说法,把一个孩子抱到另一户人家,能够为其招来子嗣。宫中许久没添喜事了,爱卿把你的孩子抱进宫来,若能为后宫招来龙胎,朕赐他一世荣华。” 百里青听了这话险些没晕厥过去。 这样阴损的招数,圣上竟能面色如常说出口? 放眼京都,想要找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易如反掌,偏偏要让他的孩子入宫,这是要拿孩子威胁他啊! 这法子究竟是王丞相提出来的,还是圣上提出来的? 百里青想不清楚。 但孩子入宫之后,百里青就只能拼死保皇。 圣上开口,就没打着商量的语气,百里青怜惜幼子,硬着头皮挣扎道:“小儿实在过于年幼,贸然入宫,恐...恐不适应。” 圣上打定了主意要拿孩子威胁百里青,岂容他拒绝,道:“百里爱卿放心,宫中的嬷嬷照料一个婴孩不在话下。” 百里青还想说什么,圣上直接对福海吩咐道:“你亲自去,将百里家的小儿接入宫。” 圣上三言两语,就让百里青再也无力挣扎。 恍恍惚惚走出宫,百里青看到几个太监捧着圣旨从他身边走过,不知要往哪儿去。 百里青回家时,孩子已经被福海带走。 百里夫人跌坐在地上,捂着心口哀嚎出声:“我的孩儿!他才这么小,就要离了爹娘,该怎么办啊!” 百里青看着孩子零落在地的玩具,恨不能立刻进宫,自请解甲归田,把孩儿讨要回来。 朝堂的钩心斗角真是比战场凶险万分,百里青没想到自己升了官,反而更加身不由己。 没过一会儿,府上的下人就匆匆过来,把外面打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大将军,圣上刚刚下旨,派逍遥王和护国大将军率领十五万兵马前往西北,处理西北贪腐案,镇压农民暴乱。” 仿佛平地惊雷,百里青跌坐在椅子上,苦笑出声。 王丞相果真了不得啊。 ------------------------------------- 所有人都在观望圣上会派谁去西北,西北局势日渐危险,王丞相和顾玉都打算后发制人,圣上是如何都等不得了。 又纠结了两日,兵部尚书提议,让君泽和李平各带兵马,君泽前去处理西北贪腐案,李平则带兵镇压“农民暴乱”。 这切切实实解了圣上燃眉之急。 否则君泽留在京都,圣上寝食难安。 带重兵前往西北,他更加难安。 如今有了解决的法子,君泽带君家的兵马六万,李平带朝廷军九万。 二人在西北相互制衡,又共同处理西北事务,既扫清西北贪官,又威压郑都督,还可保证逍遥王不会在京都作乱,可谓一箭三雕。 念及君泽感染风寒,圣上让李平先走一步,又派了两个御医前往长公主府为君泽诊治,定要他尽快痊愈启程,追上李平的步伐。 了了一桩心事,圣上舒心不已。 百里青的孩子抱进宫来,圣上还饶有心思地伸出手指去逗弄。 有了这小娃娃在宫里,百里青只能为他所用。 再想办法将皇姐解决掉,便可高枕无忧了。 百里青的孩子似乎感受到杀意,哇哇哭了起来,圣上将手收了回来,接过太监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道:“抱下去吧,好生照料着。” ------------------------------------- 长公主府,太监宣读完圣旨,长公主和君泽勉强维持着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失态。 君泽顶着一脸病容跪在地上,双手接过圣旨,道:“谢主隆恩。” 太监走后,长公主从君泽手里夺过圣旨,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确认自己没看错,不由怒从心起,恨不得把圣旨撕碎。 长公主咬牙切齿道:“这样阴损的招数,亏他想得出来!” 君泽接连咳嗽几声,脸色难看至极。 “为今之计,只有苦熬风寒病症,硬拖了。” 第707章 圣上派李平和君泽一起去西北的消息很快传遍京都,顾玉自然也听说了。 她手上的顾家军不多,加上偷偷养的私兵,也不到四万人。 其中,顾家军大多都是老兵,山匪们擅长利用山形进攻,可面对训练有素的城防卫和禁军还是差了许多。 想要以武力占领京都,争夺龙椅,可以说非君泽不可。 但圣上不知为何,忽然对君泽的忌惮加重,铁了心要把君泽派出去,就连君泽得了风寒都未躲过,让顾玉不安极了。 还没一会儿,顾玉就又接到了君泽的消息:他的风寒更加严重了,接到圣旨后,又发起高烧来,圣上派了两个御医前往长公主府进行诊治。 顾玉心里清楚他是想以病情拖延时间,故意为之,还是忍不住心生担忧。 她原本打算后发制人,逼得王丞相露出狐狸尾巴,再打着平叛的旗杆出兵镇压,控制京都。 可李平一走,君泽就要尽快跟上,这样一直硬拖着病躯也不是事,更别说圣上还派了御医过去。 顾玉不能再等王丞相出手,又担心自己成了捕蝉的螳螂,被身后的黄雀扑杀。 毕竟李平带着九万朝廷兵马走了,百里青的孩子被接进宫,定会坚定不移地守护圣上,君泽又要离京。 王丞相更是像个无底洞,她每次觉得探到了底,王丞相就又会给她当头一棒。 说不定圣上忽然对君泽百般忌惮,就有王丞相的手笔。 顾玉不得不承认,王丞相这一招打得她措手不及,进退维谷。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她苦思破局之法,一只鸽子飞入镇国公府。 平沙将鸽子腿上绑着的纸条交给顾玉,顾玉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上面的内容,浑身的力气仿佛被人抽干。 她跌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挣扎痛苦的神色。 ------------------------------------- 晚上,鹤立院。 君泽要死不活躺在榻上,一旁的冷流正低着头给他开药。 君泽虚弱道:“本王怀疑你是故意的,本王的病怎会这般严重?” 冷流抬头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低头继续写药方。 圣上派来的御医“体贴入微”,不仅为君泽施针抓药,还紧盯着他喝下去,隔一会儿就要来看看他的病情。 现在夜深了,两个御医总算消停,被君泽的人请到一个偏院歇息。 这才让冷流过来,给他施针开药加重病情,冷流的针见效很快,不到一会儿,君泽就头晕目眩,耳鸣眼花。 冷流针法的确高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帮君泽加重病情,但府上不是没有府医,府医也能做成这事情。 只是君泽咽不下心里这口气,本来他跟顾玉筹划得好好的,只要静观其变就可,冷流偏来插一脚,搅乱局势,害得他得病,吃了这么多苦头,更不知道未来有什么险情等着。 所以君泽明明不待见冷流,也知道冷流不待见他,他非要给冷流添堵,让冷流过来给他施针,顺带在冷流跟前犯犯贱。 君泽盖着被子,有气无力道:“莫不是你嫉妒本王得玉儿倾心,故意给我吃苦头。” 冷流再次深吸口气,捏紧了笔杆,力透纸背。 君泽继续道:“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玉玉待本王如珠如宝,恨不得日日跟本王腻歪在一起,双宿双栖,眼里哪儿还有你?” “啪”一声在屋里响起。 君泽转头去看,原来是冷流摔了笔,桌子上都溅满了墨汁。 可怜儿见的弟弟,已然气得浑身发抖,眼眶微红。 君泽却在心里冷笑,你心里的苦哪儿抵得上老子受的苦? 君泽咳嗽了两声,道:“小冷弟弟,你可要注意点儿,你用的这纸张是顾玉惯爱用的澄心堂的纸,墨汁浸染了,你让她来了用什么?” 冷流忍无可忍,道:“方子写好了。” 说完,他起身就要摔门离去,却在门口撞见了关言。 关言面无表情走进来,对君泽道:“顾小,公爷,马上,到。” 君泽故意说给冷流听:“她是挂念着我,知道我病重,就赶紧过来。” 本就被君泽刺激不轻的冷流,乍一听闻顾玉过来,再次破防。 圣上压着他失踪的消息,顾玉至今不知他在长公主府,可另一方面,何尝不是顾玉对他并不上心,连他消失了好几天都没发现。 冷流心头发堵,不想让顾玉知道他干的蠢事,也不想看顾玉跟君泽你侬我侬,闷着头离开了。 君泽看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 跟我斗,你还嫩着点儿。 很快,顾玉就被关言带了进来,眉头紧锁,面露忧色。 君泽故作轻松道:“我是故意把病情加重的,你不必担心。” 顾玉给他把了脉,眼含忧思,欲言又止。 君泽道:“真没事儿。” 顾玉道:“我不是担心这个。” 君泽满头黑线,合着不是关心他啊。 顾玉道:“我接到了西戎来的消息。” 君泽一听,表情当即严肃起来,他挣扎着坐起身来,问道:“怎么了?” 顾玉把纸条交给君泽,道:“是文秀通过走私商人传回的,西戎可汗重病,乌丹王子想要争夺可汗之位,奈何他是牧羊女所生,在西戎地位不高。西戎可汗有意传位给可敦所生的乌赤王子。” “乌赤王子跟乌丹不同,他极其厌恶大禹朝,认为当年西戎输给大禹朝是莫大耻辱,他私下曾发过誓,有朝一日要带兵重新攻占大禹,一雪前耻。” “且乌赤王子勇猛非凡,力能缚虎,在西北被奉为英雄。若是他继位可汗,大禹朝边境很有可能再起战事。” “君泽,边关的情况你是知道的,郑都督等人早把边防蛀空了,若是乌赤趁机攻来,就凭西北那些人,抵挡不住的。” 同顾玉刚接到消息时一样,君泽脸上也露出了挣扎痛苦的神色。 他躺倒在榻上,闭上眼睛,喃喃道:“时也?命也?运也?” 第708章 顾玉和君泽的眉峰都压上了许多愁。 二人陷入沉默,这是至关重要的时候,是决定未来命运的时候,甚至是一招定生死的时候。 王丞相倾尽全力,他们蓄势待发。 李平前往西北,君泽以病重为由拖延,已然是棋差一招。只能凭借手中兵马,与王丞相正面交锋,用实力拼个你死我活。 可人算不如天算啊... 西戎可汗竟在这个时候病重,意图传位给勇猛好战的乌赤王子。 二十多年了,西戎狼子野心何曾灭过? 他们弯曲膝盖,臣服于大禹朝二十多年,早就对大禹朝垂涎三尺,奈何没有足够的实力,只能收敛爪牙。 大禹朝太平太久了,许多人都忘了边关曾掀起的腥风血雨。 忘了曾经的西戎人是如何残忍屠城,如何烧杀抢掠,如何奴役大禹人。 文秀几次冒着生命危险给顾玉传消息,顾玉心里清楚,西戎的实力虽然不及二十多年前,险些踏破落日关,可是绝对不容小觑。 毕竟现在的西北边防不是二十多年前,她父亲用命守护着的西北边防了。 皇权更迭异常凶险,若是等到京都尘埃落定,胜负已分,西戎人恐怕早已攻破落日关,一路南下。 他们进来容易,再赶他们回去就难上加难,到时城池被西戎的铁骑践踏,百姓水深火热,后果不堪设想。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顾玉和君泽都在心里升起这个念头,却都没有开口。 凶险悄然到来,他们都知道,君泽一旦去了西北,顾玉将在京都孤军奋战,会遇见什么,能否抵御王丞相和世家,都是未知。 顾玉若是败了,哪怕君泽抵挡了西戎的铁骑,功成之后,也难逃英雄末路的命运。 可是他们不能放任不管。 顾玉的父亲为了抵抗西戎,死守落日关,顾家军精锐全军覆没。 君泽身为大禹朝皇亲国戚,父亲也是征战一方的英雄,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他们都不是为了皇位,就无视黎民之人。 李平已经起程,他带的九万朝廷军可以压制住郑都督的蠢蠢欲动,却压不住西戎的虎视眈眈。 百里青儿子入宫,留在京都保皇已成定局。 朝中其余武将,要么经验不足,要么怀有私心,要么不及君泽。 边关这一趟,是不得不去。 前路艰且险,他们又都放不下彼此。 一张纸条在君泽手中被揉成了团,因为手心的汗微微发软。 房间里只有炉火噼啪的响动,彼此的呼吸都刻意放缓。 直到蜡烛忽然炸起一朵灯花,房间骤明骤暗,他们才反应过来。 “没关系,事情还没那么糟。” 君泽本想故作轻松说句话打破沉默,奈何病中虚弱,平白失了底气。 熏黄的灯在墙上映上了顾玉身影,她轻声道:“你去吧,京都有我,你放心。” 君泽紧紧抓着顾玉微凉的手,他放心不下。 却不得不走。 君泽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凝结成一句:“对不起。” 顾玉深吸一口气:“说什么对不起?你要是不去,我还要骂你呢!” 说这话时,顾玉心中的酸涩涌上眼眶,但就这么哭了实在丢丑。 她眨了眨眼,不知是在安慰君泽还是在安慰自己,也道:“没关系,事情还没那么糟。” 她只能拼命想些正事,来压下即将分别的愁绪和对未来的惶恐不安。 “文秀身在西戎,会协助乌丹王子争夺可汗之位,为我们拖延时间。” “西戎可汗病入膏肓,但还有几天活头,就算真是乌赤王子继位,他稳住西戎局势,整兵进攻也需要时间。” “你这两天快把病养好,尽快起程,到了西北,先别忙着惩治贪腐,先攘外,再安内。” “你虽然走了,但是长公主还在。” “虽然长公主比不得先帝去时的风光,但血脉纯正,一些老臣定然还记得她多年前参政时的手腕。” “再不济,还有六皇子,等你平安归来,当一回乱臣贼子又有何妨?” 顾玉絮絮叨叨说着,君泽安安静静听着。 等她说完,再无可说之时,君泽才开了口。 “我带走六万人,二叔会留在京都,率领君家剩下的兵马配合你。” “君家上下人手,随你调动。” “我娘她经历过一次宫变,宫里还有太后和皇贵妃相助,不会给你拖后腿。” “你千万不要以身涉险,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哪怕最后一败涂地,你也要保全自己。” 君泽知道顾玉喜欢铤而走险,可是他不在顾玉身边,看不住顾玉,只能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大概是离别在即,顾玉终于说了句软话:“你放心,我不会冒险,我还要等你回来。跟你一辈子在一起。” 一向伶牙俐齿的君泽也有许多情意缱绻的话要说,却因为重重压力,堵在心口。 顾玉继续道:“你自己也是,不要以身涉险。” “西戎人凶猛,乌赤王子不可小觑,乌丹王子虽然喜爱中原文化,但他还是西戎人,若他利用文秀与你通信,你不可尽信。” “还有郑都督,他和王丞相已有反心,你在前面征战,千万要小心郑都督在背后放冷箭。” “...” 二人围在一起说了许多话,道不尽的相思别离苦。 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君泽不舍得浪费,可因为风寒严重,再也撑不住了。 君泽最后道:“你放心,你父亲拼死守护的落日关,我也定能守好。” 冬末的寒风呼啸,房间里的窃窃私语渐渐小了。 顾玉没有留在长公主府,顶着寒风回到镇国公府。 她走到了祠堂,看着祠堂里挂着的顾家军的军旗,上面的赤红火眼审视着顾玉,顾玉也审视着它。 “父亲,西戎人或将卷土重来,哪怕落日关一役惨烈,你定然也不希望西戎的铁骑踏上这片土地。” “父亲,你若在天有灵,望你保佑大禹朝,保佑西北,保佑落日关...保佑他。” 顾玉摘下顾家军的军旗,小心折好。 从祠堂出来后,顾玉将平沙唤来,把顾家军旗交给平沙。 “秘密召集与西戎人有交战经验的顾家军,暗中前往边关,不论年龄,只论血性!” 第709章 平沙的动作很快,比感染风寒的君泽动作更快。 二千三百四十一名顾家军就带着顾家军的军旗,在夜里悄悄启程。 西戎的消息并未传到大禹朝,但是他们都相信顾玉。 他们年纪最小的都有四十岁,怀揣着保家卫国的信念,在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再次启程。 顾玉知道,若是直接把这两千多人给君泽,君泽定然不会要。 可顾玉不放心君泽。 一代新人换旧人。 君泽和李平带的兵马虽然勇猛,却从未跟西戎人正面交锋过,不了解西戎人作战的风格。 若有这两千多顾家军相助,必能如虎添翼。 比君泽先走一步,就算路上相遇,君泽也拒绝不了。 除此之外,她还要重振顾家军,让顾家军的军旗再次飘扬。 在使命的驱使下,这些顾家军再度出发。 两日后,君泽身子逐渐恢复,带着六万兵马开拔。 长公主心有不舍,但是听君泽说了西戎的情况,便知这一趟非走不可。 她心里清楚,一旦君泽离京,她将陷入危险之中。 不过她依然一袭红衣,面带骄傲,像是送别君晋一样,送别自己的儿子。 冷风呼啸,君泽身上的披风猎猎作响,他翻身骑上马,回头对长公主道:“春寒料峭,娘,别送了,快些回去吧。” 长公主挥泪道别,唯恐这是母子间最后一面,眼睛怎么也不肯离开君泽的身影。 君泽勒紧缰绳,回望京都的亭台楼阁,他知道顾玉躲在某个角落,用不舍的目光望着他。 可惜他们唯恐依依惜别的样子落入有心人眼中,顾玉连光明正大送他都不能。 大军开拔,君泽胯下的马儿嘶鸣一声,随着一声“驾”,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送别人的视线中。 路上,春寒料峭,君泽风寒并未痊愈,咳嗽不止。 到了晚上安营扎寨时,冷流面无表情走进君泽的营帐,给君泽把脉、施针、开药。 君泽忧思甚重,无心拿话去刺冷流,这个过程极其顺利。 君泽不愿在离京后,把冷流放回镇国公府,让他跟顾玉有所接触,便不由分说把冷流带上。 路上给他治疗风寒,到了跟西戎开战时,充当军医。 冷流虽不愿看见君泽的脸,但因为心有愧疚,不想回镇国公府见到顾玉,关言强行把他带到军队里时,他便没有过分挣扎。 冷大夫就曾是顾家军中的军医,救活的受伤军人无数。 他虽继承了冷大夫的衣钵,可跟冷大夫的行医经历相比,还是差得远了。 此番随着君泽前去西北,也算是走一遍冷大夫走过的路。 天底下,没有哪里比战场更需要医者。 等给君泽开完药,冷流又想起顾玉来。 他犹豫几番,还是闷声道:“就这么走了,留下顾玉一个人在京都怎么办?” 冷流已经知道西戎即将入侵,只是他忧心顾玉。 因这句话,君泽本就压抑的心情更加压抑,他摩挲着手上的扳指,解答冷流的疑问,也安慰着自己。 “我相信顾玉。” 一句相信胜过万千,冷流默不作声收拾药箱走了。 留下君泽独自在营帐里,握着墨玉扳指独自思念。 直到关言的到来打破了帐内的平静,关言身边还跟着一个百姓衣着之人。 君泽扫了一眼,就知这是军人出身,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恭敬道:“平南将军,属下是镇国公派往西北的顾家军,名叫李驰,特来与您会合。” 君泽当即严肃起来,道:“她派了多少人去西北?” 李驰道:“两千三百四十一人。” 君泽怒道:“胡闹!” 顾玉身在京都,虎狼环视,君家留下的兵马虽多,但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能光明正大亮出。 她能依靠的还是顾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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