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小,判断陵室主人的身份与常人有所不同。 如韦站长所说,棺椁的外椁已经朽烂,露出漆面斑驳的内棺。 棺盖及棺体描绘的图案残缺不全,和墙上的壁画一样,很难看清图案的内容。在我看来,就是一些简单的线条夹杂着几个原始图腾。 我绕着棺椁转了一圈,并未找到消失在陵室里的透明影子。 但这间陵室同样阴气很重,两具棺椁周围都笼罩着一层黑气。即便我凝神聚气,也看不透棺椁里面是否藏着阴魂。 我伸手在棺盖上摸索,发现棺材钉均有被撬过的迹象。 有几枚棺材钉甚至有些松动,不知道是当初黄吉文教授曾开过内棺,还是季晓佟私下撬开了棺盖。 石室里并没有撬棍一类的工具,季晓佟如果是独自入洞,她一个女孩子大概也没胆量撬开棺盖。 但是话说回来,季晓佟的糖盒里那截指骨,肯定是从这个葬洞带出去的。 葬洞当年发生过火灾,外洞的棺材十之八九都被烧毁,仅余洞厅后部的一百多具棺木未被损坏。 所以指骨,也有可能是从那些未被焚烧的棺木中取出的。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强大的气流 可我想不明白,季晓佟为何要将一截指骨装进糖盒中带走。 在陵室里待了几分钟,感觉十分气闷。走到外洞换了口气,我犹豫再三,还是回到陵室,试图打开被撬动过的棺椁。 虽然没有工具,但那些松动的棺材钉很容易就能起出来。忙和了半天,左侧那具内棺的棺盖,终于被我强行撑起一个巴掌宽的高度。 用手电筒照进去,我不禁大吃一惊,棺中竟是一具极为怪异的尸骸。 之所以说他怪异,是因为这具尸骸一半属于干尸,另一半却是森森白骨。 干尸那部分,深褐色的皮肤紧紧贴在干缩的躯体上。头部半张脸覆盖着干萎的皮肉,紧闭的眼皮微微凸起,大概连眼珠也未曾腐化。 而干尸与白骨相交的部分,甚至还能看到脱水的内脏和血管。 这样的尸体,我以前闻所未闻。 尸体的右手缺少整根中指,从另外几根指骨的大小判断,季晓佟取走的指骨,应该就是这具尸体的指骨。 但奇怪的是,季晓佟那个糖盒里,只有一截指骨。而这具尸体缺失的,却是整根中指的骨头。 棺内也有阴气,不过几乎所有阴气都覆盖在尸体右侧的白骨上。 面对这具尸骸,我只觉头皮阵阵发麻,快速扫视几眼,便放下了棺盖。 另一具内棺,被棺材钉钉得很紧。 我试了几次,发现打不开棺盖,正想放弃,手掌无意中贴到棺体,竟感觉里面似有气息流动。 同时气海内的黑眚也开始翻腾,隐隐有点想窜出来的意思。 可我感受不到这具棺木中有阴魂的存在,在棺内流动的气息也不带丝毫戾气。 黑眚闹得越来越厉害,我只好调集奇经八脉的幽冥煞气,暂时将气海封住,快步走到外洞,跌跌撞撞地冲向出洞的甬道。 这条狭窄曲折的甬道,长度大约五十米。我在甬道里转了半天,感觉走了不下百米,却还是没看到甬道尽头的铁皮门。 我意识到自己看走眼了,这个葬洞肯定有问题。 调头往回走,大概走了百来步,前方还是甬道,我不禁担心,今天会不会走不出这条甬道。 硬着头皮又走了二三十步,按说早该看到葬洞内的阴滩阳桥。可手电光的照射范围内,仍是仿佛没有尽头的甬道。 黑眚在气海中不断翻腾,一次又一次猛烈冲撞封禁气海的幽冥煞气。我不知道它想干什么,心烦意乱之下,干脆把黑眚从气海里放了出来。 当即只觉“嗖”地一下,一个灰黑色的影子从我身体里窜出来,朝着前方“嗷”了一声,那影子便显出黑眚的身形,迈动四蹄飞奔而去。 我赶忙追上黑眚,它跑了几步,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 黑眚的眼睛泛红,森森獠牙寒光闪动。与我视线相接的同时,又扯着脖子“嗷”了一嗓子。 充满戾气的嗷叫声震人心魄,一时间我心神有些恍惚。前方的景象也随之一变,视野中出现一座从中断开的石桥。 我又回到了葬洞,石桥下溪水潺潺,桥那边到处是焦黑的棺木。洞厅里阴风阵阵,一个黢黑的人影从焦黑的棺木之间飞快地闪向陵室方位。 黑眚似乎确定了猎物,身影腾空掠过断桥,朝陵室奔去。 我赶紧尾随其后跳过断开的桥面,高一脚低一脚地跑到陵室入口。 黑眚发出阵阵嗷叫,在逼仄的陵室里围着两具棺椁上窜下跳,那个黢黑的人影左避右闪,艰难地躲避着黑眚的撕咬。 这样的情景十分有趣,黑眚犹如猎狗,不断攻击猎物。 陵室实在太窄,黢黑的人影被逼到角落,黑眚身形一闪便扑了上去,朝着对方疯狂撕咬。 那人影连连惨叫,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制止黑眚,大声呵斥了几声,可那黑眚竟没有停嘴的意思。 黑眚是邪魂,那人影同样也是魂体,可对黑眚的攻击竟然没有还击之力。 估摸着也就撕咬了一两分钟,黢黑人影的惨叫声就慢慢低了下去,而他的魂体也渐渐变淡,很快就接近透明,随后消散不见。 由始至终,我都没看清那人影的脸,他全身上下黢黑一片,只能从身形看出是个男人。听他惨叫的声音,好像年纪还不小。 黑眚重新跳上左侧那具棺木,意犹未尽地咂吧着嘴,垂着头用两只泛红的眼珠瞅着脚下的棺盖。 我心里微微一惊,难道黑眚也察觉到这具棺材里有奇怪的气息? “下来!”我试着召唤黑眚,它抬眼看了看我,呲牙裂嘴地嗷嗷叫着,不耐地用前爪挠着棺盖。 我手边没有开棺的工具,就算明知这具棺椁中有东西,现在也只能干瞪眼。 “下来。”我暗中运用幽冥煞气发声,黑眚抬眼看了看我。 没想到这邪魂居然愿意听我的话,将竟魂体隐入我的体内,熟门熟路地回了气海。 “以后我就叫你小黑,没意见吧?”我试着以信念跟黑眚沟通。 这家伙缩在气海中,变得十分安静。不知道是没听见我的话,还是不想理我。 但我可以确定,黑眚肯定能听懂我的话,否则也不会乖乖从棺椁上跳下来。 我在陵室里又待了几分钟,想来想去,总觉得找工具进来开棺,实在有点费功夫。 再说韦站长也在外面,也不见得同意让我打开陵室内的棺椁。 就在我左右为难之时,黑眚的邪魂突然窜出气海,直直朝我腹部下方坠去。 我顿时有些慌乱,运行幽冥煞气想将黑眚裹住,可邪魂移动的速度太快,幽冥煞气还未追上它,它就已经沉入我的两腿之间。 一时间,我感觉会阴出又酸又麻,还伴随着火辣辣的痛感。身体直接僵住,手脚无法动弹,只剩两只眼珠可以转动。 “小黑,你干什么?”我惊慌地用信念与黑眚交流,可这道邪魂竟如石沉大海,完全没有回应。 “如果你不满意小黑这个名字,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 心念所及之处,猛然产生一股强大的气流。会阴如同爆炸一般,黑眚被强大的气压弹向腹腔,在我的小腹里转了几个圈,才缓缓回到气海。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丢失的魂魄 我感觉身体又能动了,举手抬脚都没有问题。 “小黑,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气海内传来“嗷”的一声轻啸。 我不由怔住,黑眚的邪魂是在回应我吗? “小黑,你想让我把棺椁里的东西取走?” “嗷……”黑眚再度轻啸,还拖出一个长长的尾音。 我盯着棺椁看了片刻,抬起两手按住棺体。 棺内的气息立即一阵躁动,在棺内四处游走,好像很害怕我向棺内灌注的幽冥煞气。 黑眚在气海里嗷嗷直叫,声音不是很大,但显得十分欢快。 我凝练心神感知棺内那股气息,幽冥煞气源源不断注入棺内,很快便把那股气息逼到棺内的角落上。 利用幽冥煞气将那股气息裹覆,对我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 这时黑眚停止了嗷叫,好像对即将离棺而出的气息满是期待。 我两只手掌仍然按着棺体,小心翼翼地将幽冥煞气抽回。 就在那股气息被我吸出棺体时,黑眚不失时机地“嗷”了一嗓子,只见那股气息竟化为一缕稀薄的气雾,隐隐显现出一道人形。 “季晓佟!”我忍不住低呼,出现在我眼前的人形气雾竟是季晓佟。 可此时气雾中的人形却表情呆滞,耷拉着眼皮,貌似十分虚弱,好像连眼睛睁不开。 我不敢迟疑,赶紧将这气雾吸入掌心,一丝冰凉的细线穿过手臂,缓缓进入我的胸口,黑眚轻“嗷”了两声,仿佛想用心念向我转达某种信息。 在这一瞬间,我几乎感受不到丝毫戾气,黑眚给我的感觉竟是异常温和。 我试着将这一丝凉意导入气海,黑眚安静下来,气海也随之陷入沉寂。 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之后,我快步走出陵室。 此时葬洞大厅的阴气已散了七七八八,尽管地面那些焦黑的残骨断肢,仍让人毛骨悚然,但对我毫无阻碍。轻轻松松从中通过,踏上了临近洞口的石桥。 跳过断开的桥面,无意中低头一瞥,脚下的溪水映出一个身影。我本以为是自己的倒影,可水中的影子却盘着发髻,差点把我吓得跌落水中。 两脚踩到另一头的桥面后,我迅速转身看向断桥下的溪水。只见发黑的水面在手电的照射下泛起粼粼波光,并没有什么盘着发髻的身影。 我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盯着溪面看了片刻,便匆匆钻进前面的甬道。 走了五六十步,看到从出口透进甬道的光亮,我终于放下心来,加快脚步冲到向出口。 季沅宇站在铁皮门外,听到甬道传出的脚步声,立即高声叫道:“杨全,是你吗?” “是我,季叔叔。”我几步跨出铁门,季沅宇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着我。 “杨全,你没事吧?里面是什么情况?” 我朝坐在石块上的韦站长看了一眼,淡笑着说道:“没什么,里面的情况跟韦站长介绍的一样,季叔叔,我们走吧。” “走?”季沅宇微微一愣,我们这趟来是要把季晓佟丢失的魂魄找回来,可我一出来就说要走,季沅宇自然有点不甘心。 我连忙朝他使个眼色,韦站长走了过来,一脸不解地看着我和季沅宇。 “你们这就走了?” 季沅宇困惑地点了点头,“嗯,我们先回去,晓佟在家休息两天,我再让她回来继续实习。” 韦站长应该了解季家的背景和分量,当下也不多问,就陪我们走出村子。 季沅宇的车停在村口,顺便把韦站长送回乡里,我们直接朝高速收费站驶去。 “杨全,你找到晓佟的魂魄了?” “嗯,放心吧季叔叔。”我拿出晓佟的糖盒,轻轻拍了一下,让季沅宇认为,晓佟的魂魄就藏在糖盒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晓佟怎么会丢了魂?” “那个葬洞很恐怖,我想晓佟可能是被吓丢了魂。” 季沅宇眼中满是疑虑,对我的话将信将疑。我不想解释,揣好糖盒就闭目假寐。 一个半小时后,车在林城下了高速,赶到雾云溪苑,神父还守在季家别墅。 见我和季沅宇一言不发走进晓佟的卧室,莫里斯顿时不太淡定,“杨,还是查不到那截指骨的来历吗?” 我摇摇糖盒笑了笑,莫里斯这才松口气。 走廊响起脚步声,季家老爷出现在大家眼前,他看着我:“这位小哥,靖彤有救了?” “老爷爷别担心,我会尽力的。” 老爷子点点头转身走出卧室。 我看着季靖彤神色依然呆滞,眼神也空洞无神。 “神父,要不你也出去等吧!” 莫里斯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撵他出去。 “杨,请你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神通。” “这不是什么神通,我需要给季靖彤引魂入体,如果有人在场,很可能会吓走她的魂魄。” “你找到这孩子丢失的魂魄了?”莫里斯盯着我上下打量。 “神父,请你去陪陪靖彤的母亲吧!” 莫里斯露出不甘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刚才进别墅的时候,也是三姐给我们开的门。她说靖彤的母亲刚从医院回来,人非常疲惫,回了房间休息。季沅宇让三姐不要打扰妻子,直接带我上了三楼。 把莫里斯支走后,我站到了季靖彤的床边。此时气海还是异常平静,黑眚好像睡着了。 气海里的另一股气息微微颤动,仿佛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正在不停发抖。 季靖彤虽然一动不动,但我发现她体内的气息很乱。 我抬起右手,将手心贴在她的额头,她突然转动转动眼珠看着我,被捆住的两只手开始用力挣扎。 在我看来,这是极度恐惧的表现,我没有说话,凝聚心神将这缕颤抖的气息引出气海,沿着手臂缓缓运行至掌心。 当这缕气息从掌心注入季靖彤眉心的时候,她开始放弃挣扎,眼睛也渐渐恢复几分清明。 “你是谁?”季靖彤显得十分虚弱,轻轻动着嘴唇。 “我叫杨全,刚才阴滩洞回来。” “你……”季靖彤异常惊愕,眨着眼睛问道:“你去阴滩洞了?” “是的,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事吗?”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那栋烂尾楼 季靖彤转着眼睛想了一下,突然开口说道:“你能先把手放开吗?” 我这才想到把手撤离她的额,“对了,糖盒里那截指骨,是你从陵室里带出来的吗?” 季靖彤的视线立即转向衣柜,她恢复得很快,立刻想起自己回到家后,将旅行包放进了衣柜。 我从口袋掏出糖盒,揭开盖子拿出那截玉化的指骨,“你在找这个?” 季靖彤脸色一变,就想坐起身来。可绑在她身上的带子,让她无法动弹。 我淡淡一笑,随即揭开她身上的绑带,“你能跟我说说,在葬洞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季靖彤坐起身来,下床活动了一下四肢,抬手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那里面太可怕了。” “你是说内烧焦的那些残骨断肢?” “不,我早就知道葬洞曾经发生过大火,从棺木中散落的残骨并不可怕。” 我脑海立时浮现出陵室中那个黢黑的人影,“你是不是在陵室里看到什么了?” 季靖彤疑惑地望着我,“你也进入陵室了?” “对,我在陵室里看到一个黢黑的人影。” 她的表情立即变得惊恐不安,“你也看到了?” “是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无奈地苦笑道:“是莫里斯神父请我来的。” “神父!”季靖彤下意识地看向卧室门。 “莫里斯和你父亲还有爷爷就在外面,要不要我叫他们进来?” 季靖彤摇了摇头,皱眉惑然问道:“杨全,那个黢黑的人影就是鬼吗?” “准确的说,应该叫做鬼魂。”我暗暗觉得奇怪,季靖彤并没有阴阳眼,她怎么会看到那个黢黑的鬼魂。 “你看到鬼魂,也不怕吗?”这大姑娘满眼好奇地问道。 “嗬,我以前在殡仪馆做过运尸工。” 季靖彤又看向我手里的那截指骨,脸上再次变色。 我试着猜道:“这截指骨,是你从陵室里那两具棺椁中拿出来的?” 季靖彤犹豫了一下,默默点头。 “你为什么要取走这截指骨?” “我不知道,当时在陵室里,我感觉自己好像不受大脑控制。” “那个黢黑的人影,是在你把指骨装进旅行袋之后才出现的,对吧?” “对,我背好旅行袋,正准备出去,那个人影就出现了。他全身黢黑,就像一具被烧焦的尸体,还散发着尸体被焚烧的焦臭味,当时真是吓死我了。” 于是季靖彤便拼命地跑,冲出甬道后,大脑竟是一片空白,只想尽快逃离。 她到乡里坐上回林城的客车,还没发车便沉沉睡去,到了站客车司机才将她叫醒。 我忍不住打断她的话,“我有个疑问。” “什么?” “你走出客车站,还能自己打车回家?” 季靖彤回忆道:“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回家。” 卧室门被人敲响,还没等我答应,季沅宇就冲了进来。看到女儿好端端地站在窗前,眼角不觉流下两地热泪。 “靖彤,你没事了吧?” “爸,我没事了。”季靖彤的目光跳开父亲,看向门口。 季老爷子步履蹒跚地走到她面前,紧紧抓住了孙女的手,对我说道:“小哥,靖彤好了?” “当然好了。”我点头笑道:“不过,这截指骨不能再留在她手上了。” “是是,指骨该怎么处理,全凭小哥做主。” 莫里斯在门边瞅着季靖彤,两道眉毛几乎拧到了一起。 “老爷爷,季叔叔,既然靖彤没事,我也该走了。” 季老爷子连忙看向儿子,“沅宇……” 季沅宇立即明白父亲的意思,快步走出卧室。 我朝季靖彤淡淡一笑,也跟着走了出去。 “神父,我们走吧!” 莫里斯紧跟着我下了楼梯,“杨,你必须跟我说说魂魄的事……” 季沅宇从二楼的房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两个信封,追到神父身后。 “两位请到楼下客厅喝杯茶再走吧!” 我们到客厅坐下,三姐从厨房端来两杯茶,季沅宇将两个信封放到我和神父面前的茶几上。 “不知道怎么感谢两位,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神父不屑地冷哼一声,将目光投向我手上的糖盒。 我微微笑道:“季叔叔,心意我们心领了,我还有点事就先离开了。” 莫里斯也跟着我一同出了别墅。 “杨,那孩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神父,我说过了,季靖彤在阴滩洞被吓丢了魂,我只不过是去洞里把她的魂找回来,就这么简单。” “简单!”莫里斯翻了个白眼,“杨,你不仅能看到魂魄,还能把魂魄带回来。因此让我疑惑的是,魂魄无形无质,你是怎么把魂魄带回来的?” “只需要让魂魄上我的身就行了。” 莫里斯侧头想了一下,惊讶地问道:“是不是民间常说的鬼上身?” “季靖彤的魂魄并不是鬼魂,不过,道理跟鬼上身差不多。” 老神父皱着眉,依然想不通。我指指停在别墅门口的车,借口还有急事要办,就赶紧走了。 要不是他自己也开了车过来,估计就要上我的车,继续刨根问底了。 回市区的路上,老肖打了两个电话过来,催我去福缘酒店吃饭。 下午老肖已经跟那栋烂尾楼的股东代表老赵,签订了协议,全盘接手那栋楼的后续事宜。 其实我对那栋楼还不太放心,毕竟那块地上的禁制还未撤除。万一今后又有人死在楼里,阴魂无法脱离禁制,极有可能还会闹鬼。 赶到酒店,钟青已经打开了一瓶红酒,我一进包厢,老肖立马亲自给我倒酒。 “兄弟,那栋楼全靠你了,来,我先敬你一杯。” 我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大哥,施工期间,一定要提醒工人注意安全。” “放心,我们龙晟的施工队,向来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我点了点头,看老肖那么好的兴致,也不好再说什么。 老肖放下酒杯,笑着问道:“你今天去忙什么了,下午打你电话无法接通。” 我简单地把季靖彤的事说了一下,老肖听到季沅宇的名字,表情变得有些夸张。 “你一下午都跟季沅宇在一起?”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乌黑的印子 “是啊,他开车送我去凯龙乡。” “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 “好像也是个大企业的老总吧。” “嗬嗬,人家可是上市公司老总,就算池禹在他面前,也只能算是小弟。季沅宇的父亲就更了不得……” 老肖口若悬河,对季家的背景如数家珍,钟青忍不住打断道:“杨全,你说季沅宇拿了两个信封,那每个信封里有多少钱?” “呃,看信封的厚度,大概有万八千吧。” “这出手太小气了把,不管怎么说,你都救了他女儿一条命,就拿这点钱表示心意,有点说不过去了。” 老肖白了钟青一眼,“这叫低调。信封明面上只装了万八千,可人家把这份情记在心上,日后全子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季沅宇绝不会袖手旁观。” 钟青不以为然地反驳道:“那可不一定。” 老肖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钟青,你都能想到,全子救了季靖彤一命,难道季沅宇会认为,自己女儿的性命,就只值万八千吗?” 钟青愣了一下,细细品着老肖的话。 “再说季沅宇身份敏感,他对全子又不了解,一手就是几十上百万,难道就不担心产生什么影响吗?” 钟青虽只是老肖的助理,但老肖却是把钟青当作接班人来培养,所以借着机会,给钟青上了一课。 “其实季沅宇的信封,也是想试探全子。如果全子拿了信封,说明全子只是个以此为生的阴阳先生。但全子没拿季沅宇的钱,他就欠了全子一个人情。” 老肖这番话,有点让我对他刮目相看。平时我们是以兄弟相交,没想到他肚子里还有那么多弯弯绕。 当时我没拿信封里的钱,是因为我觉得没帮上季家什么忙。季靖彤只是失了魂,就算没有我,她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脑子可能会有点痴傻。 而我却通过这次葬洞之行,与黑眚邪魂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关系。可以说,这也是机缘巧合。 如果没有季靖彤,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阴滩洞。也就不会这么快,就与黑眚成功建立心念上的交流。 所以在我看来,自己才是这次事件最大的受益者。 在葬洞陵室,我亲见看见黑眚邪魂,将那个黢黑的人影撕碎。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黢黑的人影有何来历,但仅凭这人影让我走不出葬洞甬道,其实力就不容小觑。 由于明早还要训练,喝了两杯酒,我就不喝了。老肖今晚兴致很好,拉着钟青喝完醒酒器里的酒,才意犹未尽地放下酒杯。 吃完饭,钟青找来代驾,老肖和我上了瑞虎,让代驾司机送我们回龙华小区。 车刚驶出停车场,我打开车窗想吹吹风,晃眼看到路边站着一个红裙飘飘的女人。 她披头散发,脸色惨白,身影缓缓移向马路中央。 就在这时,一辆摩托转过路口,向红衣女人冲了过去。 眼见摩托就要撞上女人,骑手面前凭空多出一块红绸,直直盖到骑手眼睛上。就听咵啦一声脆响,摩托车骤然倒地,在惯性的作用下,连人带车向前快速滑行。 一辆货车恰好从对向车道驶来,摩托车和骑手径直滑向货车车轮。 不知道是晚上视线不佳,还是别的原因,货车司机竟然没有减速。车轮从摩托上轧过,连带着骑手的一条腿也被卷进车底。 代驾司机被眼前这一幕吓到,连忙踩了刹车。我赶紧开门跳下车,路中央的红裙女人望着不远处的车祸现场,嘴角挂起一个阴冷的笑容。 路灯照在女人身上,地面没有影子。其实在我看到红裙女人的第一眼,就已经发现她并非活人。 目睹车祸的路人纷纷跑向刚刹停的货车,老肖和代驾司机也跟了过去。 我不动声色,慢慢靠近红裙女人,她似乎有所察觉,猛然扭头瞪着我。 这女人目光阴鸷,眼中散发着强烈的戾气,扭头的同时身影迅速变淡,好像已经做好随时逃走的准备。 我冷冷问道:“为什么要伤人?” 女人冷哼一声,身影瞬间消失。我正要环视四周,寻找女人的踪迹,后背蓦然感到一阵刺痛。 背后出现一道灰影,像一把匕首刺进我身上,黑眚瞬间被惊醒,立马绕到我身后嗷叫一声。 我眼睛发花,两腿一软便瘫倒在地。 过了许久后,老肖将我唤醒,“老弟,怎么晕倒了?” 我回想了下,立马拉开后背的衣服,让老肖看看我背上是否有伤。 “你受伤了?”老肖惊声叫道:“是谁干的?” 我反手摸向后背,并没有摸到湿黏的血液,不由奇道:“没出血吗?” “没有,但你脊椎正中有个乌黑的印子,像是被钝器砸了一下。” “那印子有多大?” “呃,跟普通的矿泉水瓶盖差不多大小。” 我转睛看向车窗外,“那个摩托车骑手怎么样了?” “一只脚断了,救援电话已经拉走了,他这辈子恐怕都骑不了车了。” “我晕了多久?” “大概几分钟,老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代驾司机在驾驶座扭头看着我,当着外人不便细说,便让司机马上开车。 老肖也懂事,不再当着司机的面追问。直到回了龙华小区,代驾司机下车离开。老肖才重新问起,刚才在马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我也说不清,那女鬼为何突然袭击我。在我晕倒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我更是一无所知。 “那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老肖关心地问道。 “不用了,我现在感觉不到疼,先回家休息一下再说。” “你明天还能去训练吗?要不跟学校商量一下,这次的运动会,你就别参加了。” 要是不参加运动会,副班长非得骂死我。好在现在身体感觉不到什么异样,我只想快点上楼,看能不能从黑眚那问出点什么。 进了电梯,老肖又问那女鬼为什么要害人。 我不由苦笑,先前我就是问了女鬼这么一句话,才被她打伤晕倒。 “大哥,你知道那个骑手,被送去哪家医院了吗?” “救护车是省二医的,你想去看他?”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巫祖的本命蛊 “嗯。” 回到家,我直接进了房间,脱下衣服用镜子照着后背。 就在我脊椎正中,对应胸骨起点的位置,有一个硬币大小的乌黑印迹。虽然现在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在我被击中时,那种强烈的痛苦真让人受不了。 老肖本来还想跟我说说话,被我劝回了自己卧室。 上床盘膝进入冥想,我惊讶地发现,气海内竟找不到黑眚的气息。 这道邪魂,不可能不辞而别。我记得当时黑眚的影子绕到我身后,如果它看到红裙女鬼,必然少不了一番撕咬。 难道说,黑眚不是红裙女鬼的对手,被对方灭掉了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黑眚如此强悍,怎么会死在一个女鬼手上。 一丝凉风吹进房里,我正想睁眼,肩头毫无征兆地被一只手掌按住。 “长老!”这熟悉的气息,不是张长老还能是谁。 “你先别动。”张长老的手掌从我肩头缓缓滑落,将我后背轻抚一边,才慢慢开口问道:“那只黑眚呢?” “不知道……”我话刚出口,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劲,“长老,你怎么会知道黑眚?”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 “是谁?” “范二爷。”张长老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最近有什么感觉吗?” “啊?”我不由一愣,没听懂张长老的意思,“长老,你指的是哪方面?” “自然是你的气海。” “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 “你的阴跷穴已经完全打开了,现在气海充实凝练,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什么是阴跷?” “阴跷是任督冲三脉所起之处,中医称之为会阴。督脉由会阴行向背,任脉由会阴行向腹,冲脉由会阴行向足少阴。因此阴跷一开,三脉皆通。” 我立马明白过来,是黑眚帮我打开了阴跷穴。 “你知道吗?我修炼了二十六年,才勉强冲开阴跷,把三脉打通,真不知道,你小子哪来的那么大福分。不过……” 听到老道好像还有下文,我连忙回头看向身后,张长老还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虽然只是魂体,但双目炯炯有神。 “黑眚毕竟是邪魂,它能助你打通三脉,可其魂蕴含的戾气,也会对你有所影响。” 我愣愣地听着,脑中把近期与黑眚邪魂接触的经过想了一遍,没发现自己受到任何影响。 “黑眚有个特性,恐怕你不太清楚吧?” “什么特性?” “噬魂。” “啊?”我立即联想到黑眚在陵室撕碎鬼魂的画面。 老道听了我的讲述,面色沉重地叹道:“那是噬魂啊,黑眚把鬼魂撕碎,再慢慢吞噬。陵室里那个鬼魂,其实是被黑眚吃掉了。” “那鬼魂是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去过阴滩洞。” “对了,长老,我这还有一截指骨。您老帮我看看,这指骨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跳下床,从包里翻出那个糖盒,刚打开盒盖,老道就露出惊诧的表情。 “移魂指!” “你说这指骨叫移魂指?” 老道盯着盒中的指骨,轻轻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移魂指。苗疆巫术中有一种移魂术,需要通过巫祖的指骨作为媒介,将活人魂魄移走……” 我忍不住问道:“这么说,季靖彤不是被吓丢了魂,而是被人施了移魂术?” “对。”老道皱了皱眉,“那两具棺椁中,都没有陪葬品?” “我只开启了其中一具棺椁,里面没有陪葬品,另一具就不知道了。” “缺失中指的那具遗骸,估计是洪武年间苗疆的巫祖。”老道刚说完,又是一脸疑惑之色,“棺椁放入葬洞之时,恐怕已被切掉了中指。” “长老,陵室里那个黢黑的人影,会不会是巫祖的后裔?” “有这种可能。可惜这道鬼魂被黑眚吞噬,不然就能把鬼魂抓来问个清楚了。” “那这枚指骨该怎么办?” 老道低叹一声,展眉说道:“这指骨你留着也没用,还是找机会送回葬洞吧。” “对了,长老,那具棺椁中的尸体,为什么一半是干尸,另一半却是白骨?” 老道遗憾地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你再进陵室开棺时,还是小心点。” 老道冷笑道:“哪怕葬洞曾经发生过大火,将棺木烧毁,把遗骸烧成焦黑状,魂体也不会变得黢黑,以致无法辨认魂魄生前的形体样貌吧?” 我默然不语,老道的话不无道理,六十年代那场大火,可以烧焦棺木和遗骸,但绝不会把魂体也烧焦。 “巫祖的棺木中,不会没有陪葬品,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有人开棺取走了棺内的陪葬品,而那些陪葬品中,绝对少不了巫祖的本命蛊。” “什么是本命蛊?” “本命蛊也叫护身蛊,一生与巫祖相伴,蛊在人在,蛊死人亡,蛊源可以是苗疆五毒中的任意一种,在巫祖死后,必将本命蛊放入棺中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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