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问道。 其中一道阴魂慌张地躲到水泥柱后,伸出半个脑袋,“你……你是什么人?” “我叫杨全,特地来接你们离开这。” 三道阴魂面面相觑,视线同时投向缩进水泥墙里的白发老头。 “三位,你们已经死了几十年,就算让你们追上这老头,又能把他怎么着?他和你们一样,也是鬼魂。你们继续留在这,哪怕几十年后,还是追不上他。” “嘿嘿……”水泥墙后传来白发老头的阴笑,“你小子还有点见识,就算让他们多生两条腿,也休想追上我。” “哼哼,那我呢?你看我能追上你吗?”我冷冷看着白发老头藏身之处。 “你……”老头对我仍然十分顾忌,探头看了我一眼,又把头缩了回去。 我朝那面水泥墙走了几步,催动气海内仅有的一丝幽冥煞气注入手臂。 “他们三个都是你害死的?” “是他们先害死我,我才……”老头话说一半,忽然闷哼一声,没了动静。 那两男一女从水泥柱后探头查看,一团阴气悄无声息地从后方将这三道阴魂罩住,随即飞快地朝我涌了过来。 第一千零九十章 最终归宿 真没想到,赵白高教的窍门这么管用。幽冥煞气不管飘到哪,黑眚邪魂都会紧随其后。楼里这几道阴魂,对黑眚无异于开胃小菜。 白发老头和那两男一女,都被黑眚轻而易举困在阴雾之中。 我伸出手掌,轻轻按在阴雾正中,黑眚就像找到了回家的路,带着四道阴魂钻进我的手心。 气海仿佛已经变成黑眚老窝,它紧紧裹着四道阴魂,径直回到窝里。还未有所动作,我已将奇经八脉的幽冥煞气尽数灌入气海。 黑眚立即放开四道阴魂,尽情地沉浸在充裕的幽冥煞气之中。我只需心念微动,白发老头和两男一女的阴魂便脱离我的身体,出现在我面前。 “你要不要再试试?”我淡淡地看着白发老头,“看我能不能再抓你一次?” 老头身影不断发抖,那两男一女也是满脸震惊,不安地挤到一起。 “现在你们跟着我走出去,不管以前你们有什么恩怨,都等到了地府再慢慢算吧。” 两男一女立即点头,在这儿困了几十年,哪怕是鬼也受不了。 我猛然伸手抓住白发老头的魂体,拖着他走在前面,直接出了大楼,那两男一女却被一层无形阻力拦在出口。 “你在这别动。”我瞪了眼老头一眼,回去将女鬼拉了出来。 说来也怪,我轻轻一拉,女鬼就离开了楼体。那层无形的阻力,对我竟毫无作用。 当下又将另外两道阴魂也拉了出来,催着这些鬼魂全上了我的车。 看门老头看到车灯亮起,从值班室出来,帮我打开大门,用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我开车出去。 我在门口点了一脚刹车,笑着问道:“大爷,这栋楼从开工,你就在这看门了?” “嗯。”大爷朝车里瞟了一眼,身体微微一颤。 “这栋楼以前是不是请风水先生过来做过法事?” “没有啊,大老板不信这些,开工至今都没请先生过来看过风水。” “这块地建楼之前,应该不是荒地吧?” “不是,这一带以前是棚户区。建大楼的这块地,我记得早先好像是个道观。” “道观?” “是啊,不过在破四旧的时候,道观被砸了,有个守观的老头也被小将们斗死了。” 白发老头的阴魂就在副驾驶,看门人话音刚落,白发老头就冷哼了一声,随即向后排的两男一女投去愤恨的目光。 我谢过看门人,把车开上花熙大道,侧目瞥了下白发老头,心情有些矛盾。 “你以前是守道观的?” “嗯。” 我扬头示意后排,“他们把你斗死,你也害死了他们,这就算扯平了。可李庆晓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死他?” 白发老头神情委屈,却没有为自己分辨。 后排的两男一女非常安静,似乎对白发老头并没有多少恨意。反而对车窗外的景象十分好奇,全都聚精会神地盯着窗外的夜景。 与七十年代相比,林城的建设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难怪这几个鬼魂会如此好奇。 我继续问道:“后面这三个,还有李庆晓,死后魂魄都无法离开那栋楼,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白发老头嚅嚅说道:“整栋楼差不多都在以前道观的范围内,当初观主在道观周围布下禁止,鬼魂进不去也出不来。” “观主叫什么名字?” “张清溟。” 我顿时愣了一下,急忙踩下刹车。“老人家,你听过张清玄这个名字吗?” 白发老头摇了摇头,“乾元观清字辈的道爷,就只有张清溟一个。” “张清溟长老,属于哪一派?” 白发老头觉得莫名其妙,“道爷就是道爷,还分哪一派?” 我不觉哑然失笑,这老头显然不会道术,大概对道统也一无所知。 开车赶到校办工厂,看着冷库大院被焊死的铁门,我一个头两个大。 这四道鬼魂可以轻而易举地穿过铁门,而我却只能翻过去。 当着白发老头和两男一女的面爬上铁门,这脸也算是丢到家了。 还好之前在烂尾楼让黑眚出来露了一手,这四道鬼魂对我异常畏惧,也不敢笑我,仍然乖乖地跟我进了冷库。 范二爷没有食言,真在冷库的西北角开了一条接引路。手电的光柱,凛然被扭曲的空气阻断,我看看了白发老头,示意他先进去。 “穿过去就是地府,请吧。” 白发老头迟疑地望向那两男一女,“你怎么不让他们先进去?” “地府是你们的最终归宿,先进后进都要进,你就别浪费时间了。” 老头咬咬牙,身影缓缓移向扭曲的空气。当脚尖接触到扭曲的空气时,整个身影嗖地一下被吸了进去。 女鬼轻呼一声,躲在两个同伴身后,那两个身穿黄军装的鬼魂,身形也隐隐发抖。 “大家都进去吧,到了地府,才有机会投胎转世。”我走到扭曲的空气前,伸手抓向离我最近的一道鬼魂,将他送入扭曲的空气中。 剩下的一男一女别无选择,也相继走进了接引路。 我难以按捺内心好奇,跟在女鬼身后,钻进扭曲的空气。 四周的光线随即变得异常暗淡,只见一条灰色的石板路,蜿蜒延伸到深邃的幽暗中。 路两边开着形如龙爪的红色野花,路的尽头隐约可见一座城楼,周围有阴雾缭绕。 白发老头走得很慢,两个穿军装的年轻人并排跟在老头后面,只有那女鬼停留在接引路的入口畏缩不前。 “走吧,我陪你们过去。”看到阴雾中的城楼,我首先想到的是谢爷所掌那条接引路上的古朴庙宇。 我现在走的这条接引路,与谢爷那条接引路,明显不是同一条路,路尽头的建筑也迥然不同。 当初在谢爷那条接引路看到的古朴庙宇,应该是城隍庙。谢爷在殡仪馆接引的魂魄,估计要先去城隍庙消掉在阳世的户籍。 而范二爷帮我开的这条接引路,大概是直通鬼门关,所以路的尽头,才会出现城楼。 我催着女鬼走了好长一段,前方的城楼还是若隐若现。白发老头虽然走在最前面,可他与城楼的距离,好像并没有缩短多少。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显得十分慌乱 “我们还要走多久?”夹在中间的一个黄军装,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快了……”我正想敷衍两句,城楼前的阴雾中突然出现两个阴气浓郁的身影,“阴曹地府,生人勿进……” 这声音阴森无比,我的脚立时像灌了铅一样,难以向前再移动分毫。 城楼周围的阴雾快速飘向白发老头,很快便将石板路上的四道鬼魂裹覆其中。 那个阴森的嗓音再度响起,“亡魂入关,生人退避。” 再不走恐怕就要自讨苦吃了,我赶紧往后退,发现身后毫无阻滞,立即转身拔腿狂奔。 跑到接引路的入口回头看去,石板路上阴雾弥漫,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正缓缓融入阴雾之中。 黑白无常。 我大为惊讶,没想到刚才看到那两个阴气浓郁的身影,竟然是范无救和谢必安这两位阴帅。 一时间脑袋嗡嗡作响,我完全懵了,范二爷怎会给我这么重的一份人情。 刚开始我还以为范二爷此举是别有用心,因此对这条接引路心存疑虑,生怕范二爷暗中搞鬼,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一脚跨出接引路,走到冷库门外,天边露出一线曙光。 突然铃声大作,是邱雷打来电话。 邱雷说道:“杨全,来学校啊,一起跑一跑。” “行吧,我马上就到。” 我开车去学校大门只是几分钟的事,我还没停好车,老肖又打来电话。 “老天,你电话总算通了,昨晚你去哪了?” “诶,一言难尽,老肖,那栋烂尾楼没问题了,你随时可以跟老韩签合同。” “是吗?”老肖兴奋地问道:“楼里的问题你都处理干净了?” 我犹豫了一下,其实那栋烂尾楼最大的问题,并不是楼里那几道鬼魂。而是乾元观主张清溟在道观周围布下的禁制。 这位观主所布的禁制,让游魂野鬼无法进入乾元观的范围,可也有个弊端,就是在道观范围内亡故的阴魂,同样无法自行离开。 如果老肖买下这栋烂尾楼,今后居民入住,一旦有人死在楼内,不论寿终正寝,还是意外身亡,阴魂都会被困在曾经乾元观的范围内。 试想一下,若干年后,那栋楼里必将住满亡魂。 到时候我若还在人世,倒是能想办法将楼内亡魂引入地府。可万一我活不到二十二岁,住在那栋楼里的生者,就要饱受亡魂的侵扰了。 “呃,大哥,晚上见面我在跟你细说。” 老肖也没罗嗦,约好晚上一起吃饭,就挂了电话。 我再次来到了学校,跟邱雷一起在跑场跑了会,刚想要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唐姚一身米白色运动装,向我小跑过来。这时我才发现,已经有不少同学围在跑场周围,朝我和邱雷投来崇拜的目光。 “杨全,你真厉害,跑完一万米还能脸不红气不喘,你是怎么练的?” 唐姚脸色红润,眼睛透着一股清纯,我不禁有些走神。 邱雷用手肘拐了我一下,“老兄,不是说去吃早餐吗?” “哦,走吧,去食堂。”我从唐姚脸上移开视线,周围竟然响起一阵嘘声。 唐姚被我无视,立时脸色涨红,板着脸拦在我面前。 “你懂不懂礼貌?” “学姐,请让一下,我们要去食堂。”我还是没给唐姚好脸色。 唐姚把路让开,却跟在我身边说道:“明晚我爸要请你吃饭。” “什么?” 唐姚怪笑着说道:“明晚六点半去我家,你不去,我爸就亲自上门来请。” “你……”我不知道唐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搬出她爸威胁我。 这丫头又问了一句:“龙华小区5栋801,楼号没错吧?” 我不由怔住,心里暗暗责怪老肖,怎么把我的住址给漏出去了。 “你不来,我和我爸就上门来请。” “好吧,我知道了,明晚一定到。” 唐姚见我脸色缓和下来,死皮赖脸跟着一起去了食堂,还热心地帮邱雷端早餐。 幸好王副校长也在食堂,招手让我过去,才暂时摆脱了唐姚的纠缠。 “小杨,昨晚你翻铁门去冷库大院了?” “呃,是啊,王校,进去办点事。” 冷库院门外有监控,我翻铁门进去,肯定瞒不了王副校长。 “小杨,你给我交个实底,冷库大院到底还要封到什么时候?” “这……”其实我也很为难,光是冷冻室下面的陵墓就已经够让人头痛了,现在范二爷还在冷库里开了一条接引路,那冷库大院就更不能随便让人进出。 “要不你跟老肖商量一下,干脆让龙晟把那院子买下来……” 我一听马上有了想法,“王校,能不能先租下来?” “租也行啊,总比空着强。” “那好,回头我跟老肖说说。” 王副校长满意地点点头,就去窗口排队打早餐了。 此时我手机又响了,居然是莫里斯神父来的电话,我赶紧跑接听电话。 “你好,神父。” “杨先生,你能马上到雾云溪苑来一趟吗?”莫里斯显得十分慌乱。 “出什么事了?” “有个教友被恶魔……”莫里斯话还没说完,听筒里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 我立马赶到雾云溪苑,我请门卫保安查了一下莫里斯的门牌号,很快锁定了老神父去的是那栋别墅。 刚走到那栋别墅院外,唐贤辰又打来电话,说他正从公司往回赶,让我先去他家里坐坐。 “不好意思,唐叔,我不是找你。先前在小区门口,门卫不让进,我才报了你的名字和房号。” “哦,那你去小区是找谁啊?” “呃……”我瞅着面前的别墅大门说道:“有个朋友让我去806号别墅,我暂时也不知道要找谁。” “806?”唐贤辰语带疑惑地顿了一下,随后惊讶地问道:“那是一位老领导家,你朋友姓什么?” “唐叔,我朋友是一位老神父,先不说了,我要进去了。”我赶紧挂了电话,省得唐贤辰刨根问底。 按响门铃,很快就有人开了门。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扎着围裙堵在门边,警惕地看着我。 “你找谁?” “是莫里斯神父让我来的。”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失去了灵魂 女人目光有些惊讶,上下打量我一番,随即问道:“你就是杨先生?” “是的,我是杨全。” 女人迟疑了一下,缓缓将门拉开仅容一人通过的空隙。我也不客气,立即钻进大门,朝院中的别墅走去。 此时房子里已经听不到尖叫声,开门的女人快步跑到我前面,推开客厅的门,示意我快进去。 客厅里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头发灰白年过七旬,另一个是个中年人。 见我进门,中年男人马上起身,惊讶地问道:“三姐,这小伙子是……” “他就是杨先生。” 中年男人露出几分失望的表情,似乎对我的年龄没什么信心。 我朝二楼楼梯扫了一眼,若无其事地问道:“叔叔,你好,请问莫里斯神父在哪?” “他在楼上。”中年男人看向对面的老人,这时老人也在盯着我的脸,表情有点复杂。 “我现在能上去吗?”要上楼,肯定得征求主人家的同意。 老人移目与中年男人对视一眼,轻轻点了下头,中年男人这才说道:“三姐,你带他上去吧。” 这栋别墅明显比唐姚家那栋大得多,二楼也有客厅,不过没看到人。 三姐直接把我领上三楼,一个中年女人站在一间卧室门外,不安地问道:“三姐,这是谁呀?” “他是杨先生。”三姐又重复了一遍。 中年女人皱起眉头,一言不发地退到一旁。三姐上前敲了敲门,莫里斯把门开了一条缝,看到是我一把就我拉进房内,然后飞快地关上房门。 “杨全,你总算来了。”莫里斯抓着我的手,快速走进卧室里间。 只见一个与唐姚年龄相仿的姑娘,被几根带子绑在床上,一团黑气萦绕在姑娘脸上。 这姑娘长得很漂亮,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皮肤光滑细腻。可是眼神空洞,嘴唇发白。脸上沾着水滴,额前的头发也是湿漉漉的。 不用问,莫里斯刚才肯定又给人家洒圣水了。 “神父,这是什么情况?” “这孩子被恶魔附身了……”莫里斯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恶魔二字一出口,床上的姑娘立即剧烈扭动着身子,好像想挣脱捆绑她的带子爬起来。 同时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空洞的眼神也变得充满戾气。 我不解地问道:“神父,如果放开她会怎么样?” “杨,千万不要,如果放开她,她就要掐人。”莫里斯抬手掐着自己喉咙,“早上她差点把弟弟掐死。” “她还有个弟弟?”从客厅上来,我还没见到这家有小男孩。 “小朋友喉骨受了点轻伤,已经送去医院了。”莫里斯搓着手,向我示意床上的姑娘,“杨,你现在能看到什么吗?” 这姑娘除了脸上有一团黑气,别的什么都看不到。 而且那团黑气也不太像阴气,就连整个卧室里,几乎也没什么阴气。 房间里拉着窗帘,只开着墙角的落地灯。 我不禁好奇问道:“神父,窗帘不能拉开吗?” “不能开,这孩子害怕阳光,一拉开窗帘就会尖叫,必须用圣水,才能让她安静下来。” “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昨晚回来,家里人就发现她有点不对劲。一到家就把自己关在卧室,不愿下楼。吃完饭的时候,敲了半天门她也不开。” “你昨晚就来了?” “不,我今早才过来的。” 听神父介绍,女孩名叫季晓佟,在兴城大学念高三,开学后就去了兴城南部的凯龙乡实习。 不知道怎么回事,季晓佟昨晚突然回来。进门也不跟家里人打招呼,直接上楼去了卧室。 她父亲季沅宇在某国企担任二把手,昨晚有应酬,回到家就在书房里睡了。 半夜一家子被季晓佟的尖叫声吵醒,她弟弟季靖霖住在隔壁,第一个跑去敲门。谁知门没关,一推就开了。 季晓佟披头散发站在窗边,惊恐地看着窗外。 弟弟一边叫着姐姐,一边走到季晓佟身后,冷不防姐姐猛地转身,抬手就掐住了弟弟的喉咙。 当时季晓佟的母亲刚好走进卧室,看到这一幕急忙上前,想拉开季晓佟的手。 没想到季晓佟的手像铁钳一样,即便季沅宇赶过来帮忙,两口子也没能把女儿的手拉开。 后来还是三姐去把耳背的季老爷子叫起来。老人家见到这种情况,想都没想就咬破了食指,将指尖的血抹在孙女额头上。 这招很管用,季晓佟惊叫一声就松开了手,身体瘫软在地,但眼睛却一直空洞无神地望着众人。 季靖霖喉头发紫,靠在窗边不停抽搐。季沅宇立即将儿子送去医院,检查后确定没有生命危险,便把儿子留在医院。 季晓佟的母亲认识莫里斯,天一亮就打电话把神父请了过来。 当时季晓佟还没有被捆到床上,但阳光照进屋里,她就开始发狂,逮着谁就掐谁的喉咙。 莫里斯没办法,才请三姐找来几条带子,把季晓佟绑在床上。念了几十遍圣经,也没改善季晓佟这种呆傻的状况。 就在莫斯利一筹莫展之时,他想起我。 “神父,她目光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什么?”莫里斯惊愕,“你是说,她失去了灵魂?” “也不能这么说,我感觉,她应该是丢了魂。” “那该怎么办?” 我朝屋里扫视一周,视线被锁定在衣柜门上,“她昨天回家的时候,穿的就是现在这身衣服?” “是啊,这孩子回到家,没换过衣服。” “那她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包吗?” “包……”莫里斯愣了一下,随后走到门口,打开房门问道:“秀茹,晓佟昨天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带包?” 方秀茹皱眉想了一下,轻轻点头说道:“她回家的时候好像背了一个旅行包。” 我连忙问道:“那个旅行包在哪?” 方秀茹看了三姐一眼,又将目光投向卧室。“应该就在她房里啊。” “阿姨,请你进来把那个旅行包找出来。” 方秀茹让三姐和她一起进来,在屋里找了一遍,最后打开了衣柜门。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是一截指骨 就在衣柜最下一层,放着一个蓝色的旅行包。方秀茹把包拿出来,疑惑地看着我。 “阿姨,把包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旅行包里装着一套洗漱用品和两套换洗衣服,还有几件护肤品。方秀茹把包里的东西腾空,拉开内带拉链,翻出一个圆形的小铁盒。 看盒子上印的图案,里面应该是咖啡糖。 可那盒子竟让我感觉有些心悸。 莫里斯见我表情不对,上前拿起铁盒摇了摇。盒子里响起硬物晃荡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硬糖敲击盒子该有的声音。 季晓佟的视线突然移向莫里斯手里的铁盒,用力扭动着身体想挣扎着坐起来。 可她身上的带子绑得很紧,挣扎了半天,也没能直起身子,只是一个劲地“呜呜”闷哼。 “呃,阿姨,你和三姐留在这看着她,我和神父到外面说几句话。”我示意神父带上铁盒,走向门外的楼道。 季老爷子和季沅宇也上了三楼,父子俩站在楼道尽头,不安地看着我和神父。 莫里斯没理会那对父子的目光,将铁盒递到我面前。 “问题就出在这盒子上?” 我没有回答,接过盒子,小心地打开了盒盖。 里面放着一截白色的玉质管状物体,外形很像指骨。大概是常年把玩摩挲,表面已经有了包浆,所以质地看着类似玉质。 莫里斯愕然问道:“这是什么?” “人骨。” “什么,人骨?”莫里斯轻呼一声,本能地往后退开。 季沅宇可能听到我和神父的对话,急忙走了过来。 “两位,我好像听你们提到人骨?” 我点点头,把铁盒里的东西向季沅宇展示,“就是这个,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截指骨。” 季沅宇惊诧地问道:“这东西是晓佟带回来的?” “对,季先生,这铁盒你以前见过吧?” “嗯,见过,晓佟喜欢吃这个牌子的咖啡糖,可她怎么会把人骨装在糖盒里?” “这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晓佟是因为这截人骨,才精神错乱的?” 我苦笑摇摇头,压低声音说道:“季先生,晓佟可不是精神错乱,而是丢了魂。” “丢魂,这怎么可能?”也许在季沅宇看来,丢魂一说就是无稽之谈。 我和莫里斯两相对视,老神父忽然转身走向楼道尽头的季老爷子。 季沅宇表情十分尴尬,事实上他也亲眼看到,老爷子咬破食指,将指尖鲜血涂抹在季晓佟的额头上,才让这孩子安静下来。 有些事本来就无法用科学解释。 不知道莫里斯跟季老爷子说了什么,这老爷子听完朝我看了一眼,随后向我和他儿子招了招手。 我和季沅宇走到老爷子面前,就听老人家沉声说道:“沅宇,该怎么办,你都听杨先生的。” “爸……”季沅宇眼中再度闪过一丝不信任的目光。 季老爷子冷笑道:“难道你想把晓佟送去安宁医院吗?” 季沅宇脸色一变,气馁地低下头不再争辩。 “小杨,晓佟的事该怎么解决,就照你的意思办。” 老爷子发了话,我自然不好意思再端着。 “季爷爷,晓佟的问题,肯定与这枚指骨有关,我想请季叔叔查一下,昨天晓佟去过什么地方,最好能打听清楚,这枚指骨的来历。” 季沅宇一听,马上掏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 我们等了一会,季沅宇放下手机说道:“乡文化站的人说,晓佟昨天没上班,一早就进了山,有同事反映,她最近常在谷坪村阴滩洞附近转悠。” “阴滩洞?”我很少听到带“阴”字的地名,不觉有些错愕,“那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清楚。” 我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季叔叔,去凯龙乡要多长时间?” “开车大概一个半小时。” “神父,你留在这照看晓佟,我马上赶去凯龙乡,争取半夜之前回来。”阴滩洞这个地名,已经牢牢锁住了我的好奇心。 莫里斯苦着脸说道:“杨,你最好尽快回来。” “嗯。”我正想下楼,季老爷子朝儿子使个眼色,季沅宇急忙跟了过来。 “杨先生,凯龙乡我有熟人,我跟你一起去。” “好。” 出了别墅,我准备去取车。季沅宇拿出车钥匙,停在别墅对面的一辆奥迪SUV闪了两下车灯。 他不等我开口,便拉开车门,“杨先生,开我的车去吧。” 我从副驾驶上了车,淡笑着说道:“季叔叔,你就叫我小杨吧。” 季沅宇瞥了一眼我手里拿着的铁盒,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小杨,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也就是个小先生。” “那你怎么……” 我连忙打断道:“季叔叔,我亲人是一位刻碑匠,所以我从小就接触过不少这类事情。” “你说晓佟丢了魂,是真的吗?” 我摇了摇铁盒里的指骨,轻声说道:“晓佟确实是丢了魂,希望我们去凯龙乡,能把晓佟的魂找回来。” 而后在凯龙乡文化站实习,去那也就半个小时,季晓佟去实习了两个来月,差不多半个月回一次家,陪陪年事已高的老爷子。 但昨天才周四,季晓佟没跟站里打招呼,清早去了一趟谷坪村,下午就坐客车回了林城。 这种现象,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 季沅宇很着急,车开得也快。中午十二点半,我们就到了凯龙乡文化站。 站长叫韦德松,是个三十多岁的胖子,曾与季沅宇见过一面。 听到我们打听谷坪村阴滩洞,韦站长的眼睛瞪得老圆。 “季哥,晓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季沅宇支支吾吾不愿透露实情,连忙回到原来的话题,“韦站长,你去过阴滩洞吗?” “去是去过,但我没进去,那地方邪得很,就是当地村民也不愿进去。” 我不禁讶然问道:“韦站长,阴滩洞里到底有什么?” “诶,那其实就是个棺材洞……” 谷坪村阴滩洞,入口是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甬道,甬道蜿蜒曲折,在岩缝中大约走五十米,洞内有清泉流淌,一座石拱桥架于水上,被称之为“阴滩阳桥”。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是个棺材洞 据村中老人说,走过这座阳桥,前方便是开阔的洞厅,里面整齐地码放着近两千具棺木。 六十年代,有人摸进洞内,火把不慎跌落,引燃了木棺。大火烧了十三天,烧毁棺木一千六百多具。 现今仍保存完整的棺木,仅存不足二百具。 到了九十年代,县文管所的工作人员,曾进洞清点所剩棺木。在洞厅石壁上找到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入口,里面的石室内陈放着两具大型棺椁。 这两具棺椁的外椁均已朽烂,但内棺依然完好。文管所的工作人员不敢随意开棺,就将石室入口封闭,通知考古专家前往查看。 当时省里安排黔大一位考古学教授,带着两名助手前往谷坪村考察。 经鉴定,这两具棺椁俱今已有六百多年的历史。至于棺中尸骨的身份,则是无从考证。 只推测那间石室,应该是当时苗族某位头人与妻子的陵室。 按照这位教授的推断,陵室中的两具棺椁,应该是在明朝洪武年间放置洞内。 原先石壁上的入口曾用薄石板封砌,不过在六十年代那场大火的高温炙烤下,导致薄石板破裂垮落,才露出陵室入口。 类似的洞葬陵室,在兴城各处的苗族聚居地还有很多。一般情况下,这类陵室和棺椁中都不会有什么陪葬品,因此不具备太大的考古价值。 所以教授建议将阴滩洞的入口封闭,县文管所便派人在洞口装了铁门。 年长日久没人进洞,洞口长满灌木杂草,将铁门和洞口完全遮住。因而造成村里好多年轻人,甚至都不知道阴滩洞这个地名的由来。 韦站长介绍完阴滩洞的情况,季沅宇立即追问道:“当时进洞考察的那位教授,是不是叫黄吉文?” “好像是姓黄,名字我不清楚,季哥,你认识这个教授?” 季沅宇没吭声,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用说,季晓佟的老师大概就是这位黄吉文教授。 “季哥,晓佟没请假就走了,打电话也不接,她到底怎么了?” 季沅宇看了我一眼,沉声问道:“需要进洞吗?” 我默默点头,韦站长一听要进洞,顿时有些紧张。 “季哥,你们要进阴滩洞?” “韦站长,我也不瞒你,晓佟可能中邪了。昨天她去过阴滩洞,然后就坐车回林城了。到家之后,整个人呆呆傻傻,一见到阳光就惊叫,阴滩洞肯定有问题。” “可……”韦站长为难地皱着眉头。 季沅宇恳求道:“韦站长,你不用跟我们进去,只要把我们带到洞口就行。” “可县文管所打过招呼,不准任何人进洞啊。” 季沅宇搂住韦站长的肩,向他耳语几句,这胖子才勉强同意给我们带路。 乡里到谷坪村也就五六公里,不过路况不好,刚到村口,我们就下了车。 韦站长领着我和季沅宇踏上一条山间小道,走了半个小时,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前停下脚步。 这块巨石有三层楼那么高,下方是比人还高的灌木丛。通过地面被踩踏过的杂草,隐约可见灌木丛后有条石缝。 扒拉开灌木丛,就在石缝的下方,出现一扇锈迹斑斑的铁皮门。 门上挂着一把明锁,轻轻一扭锁就开了。门后的甬道充斥着难闻的潮气,季沅宇和韦站长不约而同地捂住了口鼻。 “季叔叔,我进去就行了,你和韦站长在外面等我。” “小杨……”季沅宇不放心,表情纠结地看向黑乎乎的甬道。 我晃了晃手里的电筒,笑着说道:“没事,晓佟都能安全出来,里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晓佟……”季沅宇把后半截话憋住,眼神异常矛盾。 “放心把,季叔叔,万一有事我就大声呼救。” 季沅宇迟疑地点了点头,“有危险马上出来。” “知道了。”我开亮电筒,立即钻进甬道。 五十米的甬道说长不长,但脚底下都是碎石,头顶上又怪石嶙峋,根本走不快。 好像容易走完那截甬道,听到洞内有泉水流动的声音。顺着电筒的光柱看过去,韦站长提到的那座石桥竟从中间断开。 要想过桥,就得跳过近两米宽的断口。 洞壁早年间被烟熏成黑色,手电的光线好像被四周的黑暗吸附,完全看不清石桥另一头是什么情况。 我犹豫片刻,心想季晓佟都能过去,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当即站到断口边纵身一跳,双脚堪堪落在另一边桥面上。 下了桥,洞内果然逐渐开阔,出现一个巨大的洞厅。入眼到处都是被焚烧成焦黑色的灌木,丝丝缕缕地黑气,在洞厅内四处飘荡。 这里面阴气极重,可我视线中没有任何阴魂。四周散乱的棺木中,露出各种焦黑的残骨。 有骷髅,有胸骨,也有盆骨和臂骨、腿骨。 顺着地面的脚印,走到一块石壁的侧面,一个透明的影子突然从我眼前一晃,便没了踪影。 只能从两具棺椁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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