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但自信心与尊严大减。 怎么可能……马总兵自认武功不俗,对面的男子却快到,让他出不了招。 “你,你,究竟是谁?” 男人将半册书放在火上,火光绽放,男人松了手,书册在顷刻间被烧成灰烬,火与灰缓缓飘落。 马总兵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为什么要烧书,只听他冷冷开口—— “马通天,通州总兵,在任期间不仅毫无建树,还纵容儿子强抢民女,以强权压迫,而你,暗中与李相勾结,结党营私,贪墨军饷。” “我没有,你胡说!”马总兵下意识反驳,但转念一想,“和你有什么关系!” 下一瞬,男人的目光停留在没有被灯烛照亮的那面墙上,一个个木箱靠着墙,他挑开暗室扣了锁的箱子,出乎意料的是,这箱子里还真不是财宝,而是——铁器。 “你囤那么多铁是要私铸兵器?” 要是一把两把也便罢了,可这一箱箱的……“你是要造反?”男人疑惑的问题,让马通天心惊。 “你胡说八道什么?!” 马通天缓过劲儿来,爬起身从身侧的兵器架上取下石墩大的铁锤,紧握铁锤的柄部,手臂肌肉如同虬龙盘踞,青筋暴起,攒足劲儿要朝着男人摔去—— “呀!!!” 随着震耳欲聋的怒吼,铁锤脱手,朝着男子砸去。 伴随着怒吼声,隐隐响起一道轻蔑嗤笑。 男子轻跃而起,脚踩石墙,往前倾身与地面平行,长臂持剑一挥。 马通天惊愕地看着眼前一幕,揉了揉眼睛,巨大铁锤竟被轻薄的剑身抵住,剑尖微曲。 随即,铁面男子上身朝后旋转,长剑随手收起,铁锤再次朝他砸去时,他踩在墙上的脚往前一踢。 马通天惊讶于男子功力,一边心生惧意,欲往密室外逃走。 只听“嘭”的一声,铁锤犹如碰到钢筋,朝马通天反弹而去。 方才的一切,不过发生在转瞬间。 马通天只不过往前跑了一步,便被铁球砸中左臂与肋骨,整个腰腹都如同被碾碎般,他再次吐出鲜血,倒在地上。 而铁锤砸中人后,依旧朝前冲着,直到触碰墙面,再次弹回。 虽力道已经减弱,可那铁锤有百斤重量,马通天无力爬起,眼睁睁看着铁锤欲再次创伤自己,害怕地闭上了眼。 然而意料中的铁锤,没滚到身上,他睁开眼,偏头看见铁锤在自己脸侧一寸处停下。 只差一点。 马通天的视线朝上,铁锤上,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男式黑色长靴,靴头洗得发白。 他想,此人不仅是个练家子,还是个穷人。 铁面身量高大,右脚踩踏在铁锤上,右手肘撑在膝上,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透过两个黑乎乎的窟窿,马通天看不清神色,只觉得可怕,根本不知是哪里得罪对方,更不知对方是入室抢劫为求财,还是……无意中结下的仇家,也或许是李相的仇家? 他忍着剧痛,嘶哑艰难地开口,“你,你若求财,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闭嘴。” 完了,若不是为求财,今日自己必要丧命于此了。 马通天绝望之际,忽听对方直截了当道—— “拿来。” 啊?什么? 钱财吗? 马通天眼中燃起希望,用没断的右手指了指被木箱挡住的墙体,“那,那,那有……”因着疼痛,说话不清。 铁面早已不耐烦地迈开长腿,寻着他所指的方向,摸索墙体。 不多时,墙面震动起来。 难道墙后还有一处暗室是放钱的?马通天能这么轻易告诉他藏钱之处? 正想着奇怪之处,忽听马通天一声大笑,随即墙体崩塌。 铁面面对的墙成了脚边碎料,也只塌了这一面,否则非得把马通天砸死不可。 暗室不再是暗室,一面通了风,通向马府的庭院。 马通天费劲全力大喊,“来人!” “来人!”远远的,传来小厮的喊叫,与他的声音几近重叠。 “着火啦!” 远处是一片喧嚣,根本无人能听见马通天的话。 铁面在那头站了会儿,被骗后还很淡定,因为入暗室前,他就在西院点了火,还把前院值守的人撂倒了,这会儿谁能来管这位马老爷? 在马通天惊愕的视线中,他走过去,“就这?” “不,不,”马通天艰难抬起右手想握住铁面的脚踝,“大侠,我不骗你,我真有钱。” 铁面抬起脚,一脚踩上他腹部伤处,冷呵道:“你坏事做尽,还想拿钱买命?” 这正义的口吻,不像是为钱来的,马通天懵了,腰腹吃痛出声,“唔……本官乃朝廷命官,不论有无错处,都轮不到你……你来教训,你……你这贼子,究竟是谁派来——” “刺”的一声,长剑插入腰间。 马通天瞪大眼睛。 此刻,透过崩塌的那处墙面,他看见了隔壁院落升腾起的火光,以及传来的嘈杂的救火声。 然而这些,都在逐渐远去。 长剑从身体里拔出,远处变得模糊虚幻,只能依稀看见一片火红,他的视线被迫聚焦在近处。 眼帘中,铁面男子伫立着,衣角微动,“对付不拘泥于律法的狗官,为何要拘于律法。” 他大义凛然的模样,刻在马通天充血的眼睛里。 那眼睛里也未必完全是充血,还有远处的一片火光,而火光前…… 铁面男子抬头将面具解下,缓缓露出冷峻的容颜,凌厉漠然的神情,他一字一字开口—— “孤,名谢欢。” 他的声音回荡于暗室中。 嘈杂的四周,马通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物,他嘴巴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你——” 极度的惊恐让他说不出话,下一瞬,失去了视觉,疼痛也渐渐消散,瞪大的眼睛里,还能倒映出绚烂的火光和谢欢无情的面庞。 听觉完全消散前,身侧响起谢欢低沉的声音: “想去山里还是河里,嗯?” “……”回答不了。 “那烧掉好了。” 省的污染环境。 第335章 谢欢硬核要钱 而此时,隔壁院还在忙活,“救火,再去接水——” 谢欢淡定地擦了擦剑身,重新戴上面具,将撂倒在外的护院搬远些,又走回来,将燃着的蜡烛塞进马通天的衣裳里,然后朝着后院而去。 他无声无息地撂倒后院守卫,将两排房间的门都劈开,女子们惊疑地跑出来,就对上一个可怖的男人,差点叫出来。 “跟我走。” 谢欢话音刚落,就有丫鬟想阻拦,他朝丫鬟望去,手里的刀抬了抬,威胁意味十足,丫鬟正好看见一排“死掉”的护卫,吓得当场噤声,躲在了房间里不敢言语。 最后一间房,是一个哭得有气无力的小姑娘,看似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 另一女子道:“她三天没吃东西了。” 根本跑不动。 谢欢刚打算将人扛起来,忽然耳朵微动,府外一阵官兵的动静,让他警惕。 不过很快松了口气。 知府的人来了,这会儿才来,若是紫灵真被绑到府里,黄花菜都凉了。 谢欢将小姑娘交给其他女子,“知府会来救你们,勿怕。” 他打算独自悄悄离开。 一众女子望着他的背影,他倏然停下脚步,从腰间取下自己不算饱满的钱袋子,转身将钱袋子放到一女子手中,言简意赅道:“分一下。” 这些女子能被马家拿捏,说明没有家世,出了马家的大门,哪都需要银钱。 放下钱袋,在女子们惊讶的神色中,飞上房梁离开。 知府的人赶到时,马总兵已经被烧得只剩下小半截身体,火倒是灭了,暗室中的铁器也被官府搬走。 私藏这么多铁器,可是大事。 随后,又找到了十多名女子,这些女子们见到马总兵已死,且还有藏铁的罪名,心想马家已无力回天,她们也不再惧怕忌惮,纷纷将自己的遭遇诉说。 有的是贪图荣华,入府后才知进了虎穴,却无力扭转。 有的是被抢来的,强抢后,家人找上门,马家给了足够的银钱,便不了了之,她们也无可奈何。 “做妾便算了,可马年那副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就算勉强怀上,也保不住。” “大人们只瞧见了我们,实则受害的远不止我们,后院两排房屋,如今没有住满,是因为空房那几间死了人,还未来得及住进新人!” “胎儿保不住,马家就天天让我们吃补品,可明明不是我们的问题,补品吃多了,有些姑娘就是胎儿太大生不下来难产而亡的,死后就只有草席卷尸往乱葬岗一扔了事。” 真是丧尽天良,强抢民女,还害人性命。 马家根本没有将平民女子的命当做人命。 因着突如其来的变故,马家人都被封在了家中,不得外出。 一是因为命案,二是因为马家本身的罪孽过错,需要朝廷判决。 然而当事人马通天已死,另一当事人马年,也死在了客栈里。 令知府头痛的,是太子踪迹还没找到,或者说今夜根本没空找太子了,城中发生这样的事,作为活着的知府,也有着脱不掉的关系。 “大人,守备军被宣王的人命令去寻匪徒了。” “大人,客栈来人,说宁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在客栈中遇到匪徒。” 知府头好疼,“这又跟宣王和宁国公府有什么关系,等等——宁国公府的家眷来了通州,为何本官不知?那位夫人可有受伤?快,快去瞧瞧。” 看,哪有时间找太子? 不过相对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了,毕竟,马家的罪证人证都有了,马家倾覆在即,过了这夜,通州就该安稳了。 那厢,谢欢回了客栈。 沈桑宁在客栈里候着,此时客栈里的原住民都不敢出来,掌柜与店小二也被她屏退了,只留着公府的人。 见他归来,她起身,“叔,您回来了,没有受伤吧?” 他摇头,低声道:“马通天已死,后院那些女子也放了。” 沈桑宁听闻他杀了马通天,心情复杂,毕竟原本该用律法制裁的,现在直接死了……她急道:“叔,你没让人瞧见杀人吧,过不了多久,知府就来了,你快跑吧。” 谢欢的手放在腰间,看着她急切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没注意他的小动作。 于是,他又摸了摸空荡荡的腰间。 这下,沈桑宁看见了,“哦,说好的盘缠,”她取下自己的钱袋,塞进他手里,“叔,你快跑。” 以他的能力,定无人能找到他。 见他收起钱袋子挂在腰上,以为他准备要离开了,岂料他淡定道:“无事,没人瞧见。” 然后,上楼了。 …… 沈桑宁懵了,“阿昭,你爹什么意思?” 云昭单手扶额,转过身去,叹了口气,“还是不管他了,他想跑,是随时的事。” 沈桑宁的确没能担心太久,因为知府亲自带人来了。 今夜宵禁怪热闹的,前脚马年的尸体刚被搬走,知府便来询问了—— “裴夫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受伤没有?” 沈桑宁摇头,马总兵死了,她用宣王令牌的事也注定要被京城所知,于是她肃穆道:“我途经通州,本不欲打扰大人,而今日,马年当街抢了我的侍女,得知我身份后又送了回来,他假意请我吃宵夜,实则与情郎想要了我的命,怕我将他们的奸情与勾当告诉世人,连马总兵都派兵前来,我的护卫为救我性命,这才重伤马年与马总兵的心腹校尉,还请知府大人在上奏时阐明缘由,伤人并非我本意,马李两家只手遮天,此等罪行必要上达天听。” “又与李家有什么关系?”知府追问。 “啊,这事竟然真的没人知晓吗?”沈桑宁捂了捂嘴,“马公子的情郎,就是相府四公子啊。” 这事,紫灵可以作证,在一旁认同地点头。 第336章 谢欢与舟舟同眠(二合一) “什么!”知府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沈桑宁神色郑重,“马年之所以急着传宗接代,也是打算为了变成女子。” 知府听得一愣一愣。 “知府大人,还有一神婆也牵扯其中,此人骗了马年,给了他可以变性的希望,也不算无辜。若是任由她逍遥法外,未来只怕还要骗更多人。” “裴夫人放心,本官会将人捉拿归案。” 沈桑宁点头,又讲起,“马年与李四勾结欲杀我一行五十余人,而马总兵以职位便利,欺骗士兵,构陷于我,我用了宣王令牌假传命令,也是情急下不得已之举,此事……我亦有错,裴家也会将实情上奏陛下。” 知府连连点头,知道轻重,不管裴夫人的令牌是怎么来的,也跟他没有关系,他要做的,是将实情上报,将马家罪行公之于众。 至于裴夫人的人杀了马年与校尉,那也是对方过错在先,陛下亦会有公正的决断。 想清楚后,知府又想起另一事,“马总兵之死,与夫人可有关系?” 毕竟今夜与马家有冲突的,就是裴夫人了,马总兵刚好今夜死了,实在巧合。 沈桑宁听闻,装作毫不知情,甚至还好奇地追问,“嗯?马总兵死了?他怎么死的?难不成城中真有江洋大盗?” 见知府讳莫如深的样子,她不再询问,转而愤慨道:“不管怎么死的,此人纵子行凶,还未受到律法制裁,简直太便宜他了!” 反正,绝不能透露总兵之死与云叔有关系,马年与校尉的死,是他们行凶在前,反击是“无奈之举”。 而马总兵不一样,他是朝廷官员,死在家里,无人知道被谁所杀。 若让知府得知是云叔所为,只怕云叔会被全城通缉。 还是瞒着吧。 知府松了口气,“裴夫人,既然你无大碍,本官也该回去了,你放心,今晚官差会守着客栈,不让你再担惊受怕。” 沈桑宁见他要走,询问起哑婆孙女的事,知府立即派人核查那些被救出的女子的身份,然后将哑婆孙女送了回来。 小姑娘十三岁,长得跟竹竿一样瘦,又被饿了三天,回来连哭都哭不动了,但哑婆哭了,她冲上去将孙女一把抱进怀里,祖孙俩抱了一会儿,哑婆便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几人合力将哑婆抬进了小房间找大夫医治,大夫先前已经给哑婆止了血,可哑婆因为担心孙女跑来跑去,如今情况不容乐观。 小姑娘守在床头照料着。 沈桑宁便将小房间留给了祖孙俩,自己与云昭、紫灵挤一间上房。 夜里挑灯,将今日所发生的事写成书信,明早传回公府,让公婆知情,再看京中形势随机应变,顺便将谢玄的腰牌一并捎回去。 她写完,云昭已经躺在榻上外侧睡着了,她跨步到床里侧时,云昭倏然睁开眼,一把抓住她的脚踝。 待看清脸,云昭的眸光稍微温和些,松了手,抱着剑往外挪了挪,“快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嗯。”沈桑宁躺下后,紫灵才爬进最里侧。 周遭早就安静了,沈桑宁明明很困,可她总是想到那些女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过一阵又清醒了。 那些被迫害的女子,她们还会有家吗,她们回家后,家人还会接纳她们吗? 马家父子死得轻松,而受害者活着,不仅要承受身体的痛,还要遭受世人指点,将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现在想来,云叔归来腰包空空,大抵是将银钱给了那些女子。 可云叔能有几个钱,那几个钱怕是抵不上大用处。 她心里有了决定,闭眼睡了过去。 另一间上房里,床前摆着两个木盆,一大一小。 大木盆里放着一双大脚,小木盆里放着一双小脚。 “再给我加点水。”谢欢道。 齐行舟听了,吃力地拎起水壶,往大盆里加了些热水。 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听话,大概是白日里被他救过的原因吧。 两人坐在床榻上泡着脚,安静得连窗外呼呼的风都无比清晰。 即便如此,谢欢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很享受,享受此刻摘了面具,能够顺畅地大口呼吸。 他扭头看着身侧装蒜的小萝卜头,“你多大了?” 齐行舟身体板正地挺着,正经地回答,“七岁了,”考虑到房中过于安静,不想这话掉到地上,于是反问,“您呢?” 这么小,就这么“装”,长大还得了,谢欢抬手摸一把他的小揪揪发冠,惹得小屁孩频频皱眉。 至于自己多大了,谢欢回忆了会儿,“二十五。” 齐行舟再次皱眉,“……”不说话了。 “你阿姐平日里怎么教你的,这样板着,不累吗?”谢欢拍了拍他的背,感觉他缩了缩,才想起他背上还有伤,收回手,尴尬地摸摸鼻子,“忘了。” 齐行舟也没法跟他计较,看着他弯着背的样子,自己又挺起了背,纠正道:“这是君子之风。” 没有君子之风的谢欢,发出一声轻笑,“行,小君子,待会儿,帮我倒洗脚水。” “你——”齐行舟扭头,两个小拳头捏紧了,见对方已经擦干脚上了床,“哦。” 护卫们都歇下了,也不想麻烦别人,齐行舟弯腰去捧木盆。 大盆按照谢欢的要求,装了太多水,根本捧不动,小盆又太小,装不下多的水。 于是使出吃奶的劲儿,勉强将大盆捧起来,小脸涨红,转身走都走不稳。 谢欢偏头看他,一扭一扭的背影,心叹口气,下了榻从他手里接过盆,“臂力太差。” 齐行舟双臂忽然变得轻松,垂着头悄悄抿嘴,露出宽宽的黑缝隙,转头去捧小水盆,快步跟上。 一高一矮,齐行舟只及谢欢腰下,两人去倒水,一路无言。 回来后,谢欢率先躺到榻上,齐行舟坐到小板凳上,将头上的小发冠取下,黑长的头发微微卷曲,他用木梳将其梳通,然后踮着脚吹灯,摸瞎上床榻。 刚摸到床,就被人一把拎起,下一瞬便躺在了床榻里侧。 黑夜里,谢欢看不到身侧小孩不满的眉头。 过了好一会儿,听身侧响起小孩别扭的声音—— “伯伯。” 谢欢不想应。 “云伯伯。” “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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