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全世界都安静了,周围没有蒋子凌朋友们的打趣,没有亲戚的蜚语,没有周围人的指点,只剩下他和蒋子凌。 蒋子凌的呼吸声绵长,应该睡得很好,在他旁边的舒饶突然觉得自己被巨大的幸福感所掩盖,这种幸福感或许只是空中楼阁毫无支点,但蒋子凌现在就是真真切切地睡在他身边,他们就像万千普通情侣在同一片宁静的夜空下安稳地呼吸。舒饶知道像和是看似一字之差,实际上千差万别,但他不能太贪心,当下的幸福浓烈得让人不得不动容,再不心无旁骛地去珍惜,那就是天大的傻瓜。 看着蒋子凌俊俏的侧脸,舒饶又忍不住偷偷亲了他一下。 .♡♡ (4) 慢慢地,经院的同学都在议论舒饶被老男人包养的事。穷学生搬离宿舍,每天下课就坐上停靠在小南门的豪车,回去干哪档事稍微想想就能懂。 小南门豪车不少,很多煤老板喜欢在傍晚开车到附近,买瓶矿泉水放车盖上,盼着年轻的大学生下课。男男女女,总会有愿意贩卖肉体的小夜莺靠近拿下瓶子,狡黠地看看车窗内欲求不满的中年男人。一个眼神,四目交接,一场无需详谈的皮肉生意便敲定下来。 蒋子凌倒不知道他在舒饶同学的口中也成了另一个大腹便便的暴发户,还是中年秃头有汗臭的那款。每次等舒饶下课,他都坐在车里打游戏,透黑的防窥车窗挡住所有射过来的好奇目光。既然不知道黑箱里面是啥,那不如给它编排上最坏的那一种。漂亮的大学生自甘堕落,像只狗一样承欢于岁数能当爸爸的老男人胯下,是大家茶余饭后最爱的话题。 “不觉得恶心的吗?给我肯定受不了。” “虚荣呗,每天有豪车搭回去,指不定心里在暗爽呢。” “我也不想努力了,来个富婆收了我。” “可是以他这个皮相,还不如努把力钓个条件还行的,真不懂怎么想的。” “我们肯定不懂,我们就正常人一个,他们那类菟丝子,有钱就行,其他都算啥。” “艹,突然在想他对着那些老脸亲下去时,会不会有一秒钟想吐。” “救救,有画面感了。” “能不能憋说了,我还想吃饭的。” “每天开饭时间想想他,一个月下来能帮你省下不少饭钱。” “不过说真的,这种人也就现在过得舒服,哪一天被一脚踢走,都不知道找谁哭去。” 传言里编造的内容很多,夸张的脱轨的,男的爱往性事上扯,女的爱做心理剖析,各种角度应有尽有,描述得天花乱坠。但有一点他们倒没说错,两年后,舒饶确实被一脚踢走了。 () 被踢的原因倒也简单,某天蒋子凌和朋友照常出去喝酒,去的酒吧恰好是当初遇见舒饶的那一间,朋友也有印象,特意打趣道:“现在还和那个男大学生一块呀,蒋少这次玩认真的?” 蒋子凌家里有权有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认真。他们圈里有个公子哥,前几年和小明星玩认真,三天两头上热搜,闹得轰轰烈烈,最后还放狠话要脱离家族搞私奔,没多久激情消退,钱也不够花,只能灰溜溜认怂回家,成了整个圈子的笑话。那小明星倒好,知名度大涨,从十八线上升到二线,现在又勾搭上另一个有钱人。蒋家父母向来溺爱小儿子,对他几乎不加以管束,但当初也教训过他:“你玩归玩,别玩得太认真,光脚的不怕湿鞋的,就怕引火烧身。” 蒋子凌仔细算算,以前的情人最多一两个星期就散,舒饶倒是足足跟了他两年。他还年轻,还没玩够,从来没想过要把未来绑在谁身上。但是现在和舒饶在一块的感觉很好,人漂亮,又不是爱来事的性格,床下纯床上骚,该学的全学会了,一颦一笑都正正击中他的心窝,分了怪可惜。 回家路上,蒋子凌一直纠结这段感情该不该断。一开门,才发现客厅灯还没关,舒饶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看到迟归的蒋子凌,舒饶温柔地说:“回来啦!我给你熬了汤,我今天新学的。”说完立刻拐进厨房给他舀了一碗。 看着挂在舒饶脸上那甜甜的笑,蒋子凌心想,坏了。 (6) 如果喝酒喝得太晚,蒋子凌一般只会缠着舒饶亲一阵嘴巴,就倒头睡去。今晚有点奇怪,蒋子凌的吻亲着亲着就变了味,手不安分地抓怀中人浑圆的屁股,隔着睡裤揉早已玩得熟透的小穴。布料是丝质的,又滑又凉,舒饶被捉弄得不行,穴里的水不安分地一点点流出,隔着裤子淌湿了蒋子凌恶劣的手指。实在是太痒了,舒饶忍不住偷偷爱抚前面的阴茎,却被蒋子凌逮住,坏心肠地紧锁住手腕。 “不可以摸自己,只能摸老公的。” 舒饶难受得直摇头,但也只能柔柔地抚摸起蒋子凌半勃的劣根,上面青筋满布,每一条都张狂且蓄势待发。舒饶用尽两年间学会的所有技巧,只求手中这滚烫的巨物可以快点插进来,把瘙痒难止的他快快填满。 “给……给我。” “求我。” “求求给我,呜呜,老公我好难受。” “给什么嘛?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宝贝想要什么。” “想要,想要肉棒。” 蒋子凌吻掉舒饶右眼的泪印,重重地挺了进去。 “好乖。” 舒饶的大脑被性爱的快感冲击得晕晕乎乎,他觉得今晚的蒋子凌特别坏,又做得特别凶。 “要坏了,要坏了。” 要被做坏了,凶手就是蒋子凌,但没人能审判他,也没人能救下舒饶。谁也救不了他,包括他自己。舒饶的身体紧紧缠绕着眼前的男人,明明已经被干到意识模糊,还笨笨地送上嘴唇要人亲亲。他就像自我献祭的珍馐美馔,都要被吃到肚子里了,好疼好疼,也没有人会可怜。 “喜欢……喜欢老公。” 舒饶软软地说,他意识完全迷糊,已经不知道后来蒋子凌干了他几次,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蒋子凌惯爱睡懒觉,每次起床都可以看到他还懒洋洋地睡在身边。 今天他居然走了。 .♡♡ 4 () 蒋子凌用手机发的信息简单而又足够清楚,时间长了,想断了。 舒饶知道蒋子凌玩心重,每款新游戏在他手上停留的时间几乎不会超过半个月,就算一开始天天熬夜通关,真倦了,留给它的只会是被尘封的命运。他是个懒得撒谎的人,说厌了就是真厌了。 究竟是哪一点惹他讨厌了?舒饶搜刮着昨晚相处的每一帧细节,却无法发现任何一个破绽。昨晚还浓情蜜意喊自己宝贝的男人,怎么会忍心转身就提分手呢?舒饶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腰间还留着对方揉捏的淤青和酸疼。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蒋子凌在开玩笑,但手机传来的银行卡到账信息昭示着一切的真实性。他把分手费也转了,想彻底结束包养关系。 舒饶看着他发的信息,大脑完全宕机。他觉得自己的每一个脑神经都被剖离到其他空间,像垃圾一样被扔到某条下水道,或者像科研废料被遗弃到某个地下室,他想调用,但一直调用不了。 或许自己还没睡醒,梦里的他成了世纪的傻瓜,被一根冰冷且粗长的空心针头从眼角野蛮地插入,没有丝毫章法、更没有半点仁慈地粗鲁地搅动。他听到自己的脑浆被随意地插碎,再胡乱地拌匀,耳边还能听到血末和黏液载着破烂的额叶哗哗地流淌,声音大得如同拖把扫着污水冲刷脏臭的公厕。这个步骤应该很疼,摆弄着冰针的医生气喘吁吁,看上去耗了好大的力气,但舒饶一点都感受不到疼痛,他处在一个浑噩且迷糊的状态,眼角因异物的伤害自然而然地溢出了生理泪水。在外人看来,此刻的他应该是个木讷且呆滞的傻瓜,在床头安静地流泪。 过了大概有多久?舒饶没有留意时间,床边的闹钟让他稍稍缓过神。他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用微信和手机号联系蒋子凌。说什么还没想好,要个更合理的解释?挽留?以温柔的语气?还是像个疯子歇斯底里?脑里想说的话像水沟里的酸水,以无法控制的速度疯狂发酵,却又倾泻不出来。好多话在舒饶的大脑轰炸,好疼,真的好疼,但他的大脑和嘴巴之间的连接神经已经被残忍地切断,他丧失掉人类最基本的语言组织能力。一旦蒋子凌接听,或许只能听到“啊、啊”的哭咽声,这是来自舌头被整齐割掉的哑巴最后的呼救。 如果蒋子凌稍微怀着点愧疚的心情接起这通电话,却只能听到对面传来难以自控的哭嗝,这个场景应该会是尴尬又带一点诙谐。 幸亏闹剧没有发生,蒋子凌把他拉黑了。 原来蒋公子处理情人从不拖泥带水。 (8) 被拉黑后,舒饶似乎丧失掉一切联系蒋子凌的途径。他从来没有真正进入过蒋子凌的社交圈,也没有资格踏入蒋子凌爱去的玩乐场所,本来就是两个阶级的人,没有比现在这一刻更让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玩物。 在手机里搜寻了好久,只找到某次聚会上认识的一个男孩的号码。他也是由某位公子带来,或许有人脉知道蒋子凌的其他联系方式。 男孩在这个圈子打滚多年,对舒饶这种情况烂熟于心。这群花花公子心比鸡儿还硬,帮他联系前金主无异于害人。在电话的那头,他耐心地劝舒饶先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冷静下来。圈子里这种事太常见了,如果是求财,不如及时抽身换个人跟,如果不是求财,不如回学校好好谈场恋爱,你甚至还是大学生,学历这么好,为了个公子哥儿把魂都丢进去,不值得。 男孩说得倒没错,冷水劈头盖脸的冲洗确实让他的大脑清明了一点。他慢慢意识到问题其实出在了自己的身上,蒋子凌和他本身就是包养关系,想什么时候断都是他的权利,甚至可以不给任何理由。如果自己以前有谈过恋爱的话可能会好一点,真心相爱也好,为了逃避枯燥高中生活而谈的叛逆式恋爱也好,这样的话再面对糖衣炮弹,他或许还能够辨明真假。蒋子凌对他太好了,好到让他模糊了恋人和情人之间的界限,心里滋生起说出去会被人嘲笑的幼稚幻想。 舒饶开始清洗后面的小穴,里面还满溢着昨晚射进来的白精。穴内的白浊顺着纤细的腿根暧昧地流下,舒饶发现插了好几根手指都没能把所有不属于自己的液体抠取干净,被调教过的身体却因为指尖的触碰变得发热发软。 好脏,舒饶发现自己真的好脏。 () 不过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难熬的事,舒饶不是那种擅长直面痛苦的人,但他可以伪装成鸵鸟。只要强迫自己只做某件事,大脑似乎就不会不受控制地发散并衍生出无尽的痛苦。当年听到家里欠下的天文数字,舒饶靠打工麻醉自己,现在被蒋子凌抛弃,他也需要迅速找一件事让自己脆弱的神经得以安放。 “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然后好好睡一觉。” “睡一觉就好。” 舒饶是这么催眠自己的。 .♡♡ 46 4 () 舒饶以为搬回宿舍不是什么难事,填好申请准备上交时,身边来了几个同院学生。男生们支支吾吾,打了半天太极,话里话外就是他们的四人间虽然有空床位,但其实不太方便入住。舒饶知道自己在院里争议很大,嘲讽居多,基本被视为可移动垃圾,也懒得再和他们虚与委蛇。学校有一定历史,靠西边是老职工宿舍,碰碰运气,或许有人出租。听到舒饶放弃搬回来,男生们都长舒一口气,一旁的教务老师倒是把舒饶叫住,告诉他有一间留学生宿舍一直空着,可以搬去那里。 舒饶重新填好申请,庆幸今天终于出现一件好事。他不知道的是,留学生宿舍其实不能对普通学生开放,教务老师察觉到他受到排挤,蒋公子以前又跟学院打过招呼事事多照顾一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给他行了个方便。 “他无端端干嘛要搬回来,差点把我心脏吓停。” “被有钱人甩了呗,你没看到他眼睛都哭肿了吗?” “对哦,眼睛确实红红的,看着还挺可怜。” “你还可怜他?可怜一下自己的生活费吧。” “你当有钱人傻?有钱人可精了,真分了屁都不给他。” “幸亏老徐有先见之明把他拦住,不然真可能搬进我们宿舍。” “真搬了也要把他赶出去,跟老男人玩草屁眼玩了这么久,谁知道有没有染病。” “艹,好恶心。” “不过留学生宿舍怎么就对外开放了,之前不是管得很严的吗?” “是哦,那个教务平时一副死样,屁事都不想干,今天倒这么好心?” “不会新搭上院里的领导吧,留学生宿舍都是一人间,干那码事贼方便。” “靠真有可能,你们刚刚有留意到他穿的那件纯色毛衣吗?看着挺乖实际又能把腰给勾出来,老男人超好这口。” “呸,还留意人家穿什么,你也是老色胚。” “放屁,我才不搞男人。” () 舒饶把行李搬进宿舍,这里应该长期没人居住,方位也不向阳,不通风导致的怪味夹杂了灰尘漫溢着整个房间。窗户是那种老式铁窗,稀疏的光亮透过幽绿色的窗帘渗入宿舍的角落,让整个房间显得更为阴郁。舒饶简单收拾了几下,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仿佛有一堆拇指大的小人在身上整齐划一地弹跳,小人们需要舒饶完全丧失对肉体的把控,然后重重地坠落,坠落到泥潭最好,被脏臭而潮湿的淤泥掩盖住最后一寸呼吸,还散发着霉味的床就是他最好的沼泽。 舒饶沉沉地睡去,比起睡去,他觉得自己更像是被疲惫感剥夺了一切知觉。 () 失眠是从那天之后开始的,舒饶把它归因于搬宿舍导致的生物钟紊乱。黑夜可以把所有恐惧和痛苦放大,舒饶一闭上眼就觉得墙角的阴影里藏着东西,只能开一盏小灯,靠数墙上的霉斑转移注意。 校园生活还是往常那样,不少窥探的目光会斜扫过来,不少嗤笑的声音会若隐若现。在教室里,他的前后永远不会坐人。他像是公园里被恶疾感染到全身溃烂的动物,大家都怕传染,但又忍不住远远地围观。 “怎么这只动物身体都烂掉了。” “好可怜哦,脓都流出来了。” 以前的舒饶满心只有蒋子凌,从不在意他人的指点。但是现在,窒息的大学生活俨然成为了他的全部,周边的恶意变得显眼且难熬。大三的课程增添了不少小组作业,组队时舒饶永远是被落下的一个。教授留意到他的尴尬局面,在课上让班长协调一下,看看哪个小组还有空位。班长倒是话里有话,直言舒饶课外活动比其他同学要丰富,不好协调时间和大家沟通,自成一组或许更为高效。班长的话听着善解人意,同学们也不约而同地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教授是过来人,大概嗅出了班里的孤立氛围,但精力花在科研课题远比学生矛盾来得划算,一次次无声的欺压便就此得到默许。 一人做三人份的作业起初让舒饶有点难受,但他慢慢就体察到其中的好处。不合理的作业量给了他最合理的熬夜借口,一个个无法入眠的黑夜从此不再难捱。有趣的是,舒饶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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