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良辰好景应如是 ----------------- 故事会_平台:周末故事馆 ----------------- 镇国公下葬之日,全府缟素,乔锦玉做为宗妇儿媳站在前列。 “起棺~”主持葬礼的司仪大声叫道。 可没等棺材走出两米远,一个全身缟素的美妇人抱着孩子突然冲了出来。 “国公爷,你走得不瞑目啊!” 乔锦玉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撞得一趔趄,她身边的丫鬟霜儿连忙扶住她,厉声喝道:“来者何人,居然敢拦棺。” 那个全身缟素的美妇人把孩子放下,一把跪在乔锦玉面前:“主母,请让国公爷的孙儿为老国公摔盆。” 一语惊四座。 谁都知道,国公府的世子谢怀景与夫人乔锦玉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唤作明珠。 乔锦玉倒退一步,冷眼看着那美貌女子:“胡说,我夫君只有我一位妻室,府上一个妾室都没有,你唤我主母,想必认错人了吧。” 那女子不吭声,只抬起脸,用泪眼看着乔锦玉身后的谢怀景:“谢郎。” 乔锦玉心里一顿,看着那个女人姣好的面容,眉头紧蹙,质疑地看向自己的夫君:“夫君可识得这名女子?” 谢怀景犹豫了一下,上前低语:“锦玉,稍后我再与你解释,先让她们母子起来吧。”说着上前扶起那女子:“月娘,你怎么带着言儿来了?” 那叫月娘的女子咬了咬唇,泪眼婆娑:“夫君,妾实在不忍老国公没见到孙儿便离去,死不瞑目,就算没有名分,月娘也要拼死带言儿见祖父一面,以尽孝道。” 她转头看着那男孩:“言儿,跪下给你祖父嗑头,让祖父临终前没能见到国公府的长孙,这都是娘的错,是娘带你来晚了。” 那男孩跪在棺木前重重嗑下去,奶声奶气地说:“言儿给祖父嗑头了。” 乔锦玉的心惊了半截,她怔怔地看着谢怀景,质问道:“谢怀景,她是谁?” 谢怀景有些不耐烦地说:“如今父亲出殡才是大事,你现在在追究这些有何意义?月娘为我生下言儿,是我们国公府的血脉,正好今日爹出殡,让言儿认祖归宗,爹泉下有知咱们国公府有后,也瞑目了。” “你做为谢氏的宗妇,难不成还想我们国公府断了子嗣不成?” 乔锦玉看着他,像是不认识的样子,陌生得紧,谢怀景与她从成亲后便相敬如宾,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对她温柔小意,一句重话没有,如今却厉声喝斥。 月娘看着乔锦玉,眼神里带了一丝得意,但是当着众人却语气中带着哀求:“还请主母允许月娘和言儿进门,毕竟言儿是国公府的骨血,也是谢郎唯一的儿子。” “有言儿给祖父摔盆,才是真正地尽孝了。” 场面僵持在那里,谢家的婶子们纷纷出来劝着乔锦玉:“锦玉,算了,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你忍一忍就过去了。” “让她进门你怕什么,你是主母,她顶天也不过一个妾,要是让你不高兴,以后想个法子收拾了便是。” 族长也对着乔锦玉发了话:“好了,你一个宗妇,如果这点度量都没有,谈什么主母气度,赶紧把孩子上了族谱是正经,打幡摔盆,这国公爷的葬礼才算是齐齐整整。” 乔锦玉脸色煞白,盯着谢怀景,愤愤地说:“堂堂镇国公出殡,让外室子摔盆,果真是一等一的高门世家。” “谢怀景,公爹尸骨未寒,你守着热孝还与外室苟且,你怎么对得起他!” 说完,整个人向后倒着晕了过去。 “夫人小心!” 乔锦玉倒进了一个宽厚的怀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快叫太医!” 一阵眩晕后,乔锦玉慢慢清醒,发现扶着她的人居然是平阳侯顾隋之。 他是替皇上来祭奠国公爷的,却看到了这一场闹剧。 大夫上前给乔锦玉诊了脉,回话道:“世子夫人是急火攻心,加上连日劳累,才晕倒了,要好生将养才是。” 谢怀景的娘从后面走了出来,不满地瞪了乔锦玉一眼:“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生不出儿子,如今有人为咱们谢家生了儿子,你还敢将谢家骨血赶出门外?” “如此不孝的儿媳妇,我看要趁早休了才是正理。” “你如今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让月娘带着孩子入门,你还是主母,我们也不嫌弃你,只要你好好对他们母子。” “你若给脸不要脸,非不让他们母子入府,我便让我儿休你出门!反正你也没生出儿子,又嫉妒成性,即便休了你,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说完,慈爱地搂过一旁的言儿:“来,让祖母看看。” 月娘见此情形,早喜不自禁,跪下嗑头:“多谢老夫人成全!” 乔锦玉看着谢怀景和月娘高兴地对视,她苦笑了一下,自成亲以来,他们二人便一直相敬如宾。 除了洞房花烛夜那晚,谢怀景便再也没有踏足过她房里一步,她以为他性子冷清,每日忙于朝政,不料这样的日子一过便是几年。 如今看着他和月娘的样子,她才知道,谢怀景并非性子冷清,只是不喜欢她罢了。 像对月娘那样温柔的神情,他便一次也未在她面前流露过。 谢怀景疲惫地看着乔锦玉,长叹一声:“今日父亲出殡,你即便有不满也该等到葬礼结束,言儿摔盆名正言顺,这是谢家的大事,你没有道理阻拦!” 说完,吩咐下人给言儿换上孝衣,站在了出殡队伍的最前面,而原本站在前面的明珠,被生生地推开到了后面。 老国公夫人看着乔锦玉,吩咐道:“如今言儿是我谢家的长孙,她的生母也该在家里有一席之地。” 老夫人的贴身嬷嬷立即上前,将乔锦玉拉到后面,让月娘站在了主母的位置。 旁边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地指指点点:“这镇国公府出殡怎么闹成这样?” “嗐,你还不知道啊,刚才那个女人是世子在外面养的外室,生的儿子都这么大了,现在闹着要认祖归宗呢!” “正好谢家没儿子,趁这机会给老国公摔盆进门啊,名正言顺。” 乔锦玉看着站着顶替主母位置站在最前面的月娘,闭上了眼睛,心里一片酸涩,谢怀景为了这个月娘,连最后的脸面都不顾了。 这是要给月娘和那个孩子正名的架势。 乔锦玉抚着头:“我头晕,实在撑不住了。” 老国公夫人冷冷地看她一眼:“你这身子天天病病恹恹的,什么都指望不上。” “把夫人扶下去吧,这有月娘呢。” 月娘在众人的注目下仰起了头,乔锦玉则软软地倒在了丫鬟的怀里。 “夫人又晕过了,来人,快扶下去。” 出殡的队伍乱了起来,人群攒动中,言儿手中的盆被挤掉了,“咣当”摔碎了,他被吓得哇哇大哭。 月娘站在最前面,手足无错,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个场面,粗手笨脚的丫头挤过去问她:“姨娘,现在怎么办啊?” 她不知所措,只能看向谢怀景,而谢怀景正气得半死:“不要乱,不要吵!” “呯!”抬了许久还没出府门的棺木被挤得落了地。 “镇国公的棺木不能落地啊,不吉利。” “国公爷啊,你死不瞑目啊!” 现场乱成了一锅粥,镇国公府的白事,一下子变成了京城最大的一场笑话。 第二天乔锦玉刚醒来,便有老国公夫人的嬷嬷来传话:“老夫人叫夫人赶紧过去正厅,有要事相商。” 丫鬟画儿阻拦道:“我们夫人刚醒来,不便过去!” 嬷嬷笑了:“我不过是传老夫人的话,再说夫人也不是什么大病,醒来也就没事儿了。” 乔锦玉开了口:“画儿,帮我梳妆更衣。” 乔锦玉去到正厅,只见老夫人抱着言儿坐在上座,月娘紧挨着谢怀景坐着,低声说笑着。 看到她进来,老夫人冷言冷语:“锦玉,你身为宗妇,却在公公出殡时找借口,不参与葬礼的主持,你可知你昨日闯出多大的蒌子?” 说完一拍桌子:“还不给我跪下!” 乔锦玉冷眼瞧着她这个婆婆,一个农妇出身的女人,仗着夫家的功勋,做了几年的国公夫人,便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是当朝的宜安郡主,嫁给谢怀景可是下嫁,按理,乔锦玉站在这里,老夫人都要站起来给她行礼! 乔锦玉恍若未闻,款款上前坐下,画儿笑着说:“老夫人怕是忘了,夫人是郡主,只跪宫中贵人,旁的人,还不配。” 谢怀景一拍桌子,厉声道:“锦玉,母亲是长辈,你岂能用这样的态度对她,你这是大不孝!” “昨日月娘一进门,你就装晕,把父亲的葬礼弄得一塌糊涂,你竟还不知悔改?” 月娘只倚在谢怀景的怀里,娇怯地说:“谢郎,夫人可能只是太在乎你,吃醋而已,月娘也是女人,若是有人与我争你,我也会不高兴的......你就别怪夫人了。” 谢怀景轻搂着她:“月娘以为她和你一样单纯吗?你对她将心比心,可她却不会体谅你,你不懂她们这些后宅女人素日的手段,若不是想要言儿认祖归宗,我才不忍将你接回来受苦!” 成亲前,他觉得乔锦玉这样的样子让他欲罢不能,所以做出许多迁就的事来,只为博她一笑,可是,如今再瞧见她这幅高门贵女的样子,只觉得让人生厌! “你做为宗妇,昨日闹出这么大的笑话,难道没错吗?” 乔锦玉笑着质问他:“谢怀景,月娘说她有了身孕,公公入敛三个月后出殡,她的身孕是在公公刚去世的时候有的吧?” “你身为朝廷命官,竟在热孝时让外室有孕,还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你以为你打的是谁的脸?是你们国公府的脸!” “我朝自开国以来,从未见过让外室主持公公的葬礼,让外室子摔盆的。” 月娘站起来,眼睛红红:“夫人,昨日当着全家的面,世子已经答应让我和言儿入门了,如今你这样咬着不放是何用意?难不成夫君纳妾还要看你的脸色?” 乔锦玉笑了起来:“我和谢怀景的婚事,乃是圣上钦赐,你问问谢怀景,这件事,到底需不需要我同意?” “我若不点头,你这辈子都进不了国公府,至于你那个儿子嘛,也就一辈子都是个野种,入不了族谱。” 谢怀景看着乔锦玉,眼睛里都是失望:“锦玉,们到底是夫妻一场,你生了明珠后一直没有再生养,我这都是为了谢家着想啊......月娘生了儿子,你就没有子嗣的压力,言儿以后也要叫你一声母亲的!” “到时,我会开祠堂让言儿记在你的名下,这样即便你没有亲生儿子,也没人能说你一个不字。” “言儿以后袭爵,也会给你养老送终,这样不好吗?” “女人出嫁从夫,就算你是郡主,也不能倒反纲常!你如今是我的妻子,要以夫君为天。” “三日后,我便会开宗祠,纳月娘入府,给言儿上族谱,你看着办吧。” “这是整个镇国公府的大事,总不能因为你善妒,便让谢家绝后,就算皇上知晓,他也不会如何!” 说完,他甩袖而去。 乔锦玉站在花厅,看着谢怀景拥着月娘离去,心里只觉得悲凉。 他们年少夫妻,竟然落得这一步。 乔锦玉知道,谢怀景说的都没错,在闹出大事之前,即便是看在公爹的面子上,皇上也不会把他如何,最多申斥几句。 所以他才如此有恃无恐,将她这正室的脸子踩在脚下,只为着一句可笑的“香火有继。” 到了晚上,乔锦玉抱着明珠坐在屋子里玩耍,孩子一直吵着要爹爹。 从前谢怀景不论多晚回来,都会来她屋子里,看看明珠,陪她们母女吃饭,然后再陪明珠玩一会儿。 而如今,他的心早就飞到了月娘的院子里,陪着他们母子共享天伦之乐。 月娘的院子外正传出他们的欢笑:“爹爹,我要骑大马。” “夫君,我想吃酸梅,肯定是腹中的孩子想吃呢。” “今晚我不让爹爹走,要留下来陪言儿和娘亲用晚膳。” 明珠双眼喊着泪珠问她:“娘亲,爹爹为何不回来陪明珠用晚膳了,他说了会给明珠买海棠糕的......” 她抱着明珠:“爹爹或许是忙忘记了,娘亲叫人去给明珠买。” “嬷嬷给明珠做了最喜欢的酸梅汤,我们先喝酸梅汤好不好?” 等到夜深了,谢怀景才拿着一包糕点匆匆走进来,转脸看向等睡着的明珠:“今日我忙忘了,答应要给明珠买海棠糕的,却回来晚了......” 糕点打开,里面是几块碎了的糕屑,其中一块还有牙印,明显是被人咬过的。 乔锦玉看着那包碎糕点冷笑一声,这想必是那个院子里的母子吃剩下打包过来的吧。 谢怀景一看,脸色瞬间尴尬起来,忙包起来叫丫鬟拿下去:“我明日重新买一份,反正明珠睡着了,也没看到......” 灯下谢怀景长身玉立,像极了刚成亲时的样子。 看着他欲言又止,她心里一酸,抬眼问道:“是有什么事?” 谢怀景吱吱唔唔地说:“玉儿,因为府上还在热孝,月娘入府也不能摆酒,为了补偿月娘,你能不能把那套红宝石头面拿出来送给月娘。” “日后她出门,也有面子,毕竟她是我长子的生母。” 她愣住了,那套红宝石头面是当初镇国公府下聘时的聘礼,乃是皇上亲赐,如今他说让她拿出来给他的爱妾做面子? 乔锦玉的心终于燃成了灰烬,看向他踌躇的神情,点了点头:“你放心,你们成亲当日,我一定不会让你的月娘委屈的。” 谢怀景满足了心愿,开始吩咐下人端热水,一脸恩赐,仿佛是要歇在她这里的模样。 成亲这几年,除了洞房花烛夜,他们从未宿在一起,今晚他突然的热情,并没有让乔锦玉感到惊喜,反而是无比的厌恶。 她刚想赶人走,院外便传来了拍门声:“不好了,世子,小少爷腹痛不已,你快去看看吧,姨娘都急哭了!” 拍门声把睡着的明珠都惊醒了,谢怀景“刷”地站起来,连踢倒了凳子都没知觉,大声吩咐:“快请太医!” 刚要飞奔出去的腿又突然犹豫停住,看着后面静静站着的锦玉,正要开口,却被她斩钉截铁的一句话打断:“去吧,今夜不用回来了,想必他们还需要你照顾。” 话音刚落,谢怀景突然抓住了她手腕,眉头紧皱,“还说没生气?言儿病了,我做父亲的岂能不管,你连这都要吃醋吗?” 她早已经不想听他的这些话,使劲儿挣开他的手,等他走出门,便吩咐画儿道:“关院门吧。” 第二天,天才刚亮,国公府便闹开了起来,老夫人一早便叫人唤了乔锦玉去正院。 乔锦玉刚踏进去,就看到月娘跪在婆婆面前,哭嚎着说言儿是吃了主母院子里的炖汤,才肚疼难忍的。 “妾身知道夫人不喜欢言儿,可他只是一个孩子,夫人要杀要剐冲着妾身来,请放过言儿吧。” 谢怀景“咣当”把茶盏摔烂在地,两眼喷火地看着她:“乔锦玉,你竟敢如此祸害国公府的子嗣,我要休了你!” 老夫人也死盯着她:“你这毒妇是要害死我的孙儿。” 乔锦玉端坐着,喝了一口茶水:“婆母,我可没有往那个院子送过汤。” “不过一个贱妾,一个庶子,还喝得上我院内的汤?她倒是扯谎都不打草稿。” 谢怀景忙问月娘怎么回事,月娘身边的丫鬟才吱吱唔唔地说,是月娘吩咐她去厨房要炖汤,结果厨房没有了,月娘又打又骂,说言儿是国公府的长子长孙,怎么喝碗汤都没有? 最后,是月娘非逼着人,去乔锦玉院子里的小厨房端煮好的汤。 乔锦玉补汤里的药材都是上好的,言儿一个孩子哪里受得了,喝下去便腹痛难忍。 谢怀景看着月娘,恨其不争,又因为错怪了乔锦玉,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乔锦玉嘲讽道:“月姨娘,这种小把戏,看也看腻了,你在这国公府也住了几日了,也该有些长进。”说完冷笑一声,看也不看他们的脸色,转身离开。 她自生下来便是金枝玉叶,岂能在国公府一直受这对母子的气?早在昨晚,她心中便已经有了打算。 第三日,便是新任镇国公纳姨娘的日子。 一大早,祠堂的门便打开了,谢家的宗族族老亲眷也来了。 月娘冒天下之大不韪,竟在热孝期间,穿了一件满绣的衣裳。 谢怀景也穿的一身鲜亮,二人站在一起,像一对璧人,不像纳妾,倒像娶正妻。 言儿坐在婆母身边,被打扮得玲珑可爱,像个真正的世家公子一般。 他大声说道:“祖母,娘亲今日真好看。” 乔锦玉身边的嬷嬷淡淡地开口教训道:“小少爷,从今日起,你只能叫月姨娘,或者小娘,不能再叫娘亲了!” 言儿跳下凳子,恨恨地看着乔锦玉:“娘亲说了你是坏女人,让我不要听你的话!” 月娘和谢怀景刚进门,听到言儿的话,脸色一变,月娘赶忙上来捂他的嘴:“不许胡说。” 言儿挣开她的手大声叫道:“娘亲你别怕,爹爹说了我可以叫你娘的,以后还会让你做国公夫人呢!” “等言儿长大了,继承国公府,就把这个坏女人和她女儿全都赶出去。” 他这么小的年纪,如果没人教,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乔锦玉站了起来,直盯着月娘和谢怀景:“你们谢家也算是贵族名门,也该懂些礼数,一个姨娘生的孩子,母亲母亲的叫着,说出去,丢的是你镇国公的脸!” 还在热孝中,谢怀景做出这幅“娶妻”的模样,已经很让族老们不满了,现在更是各个脸色都沉得滴水。 他的叔父语重心长劝道:“怀景,妻妾有别,你就算为了国公府的体面,也不能宠妾灭妻啊,这可是乱家的根本!” “让她进门,已经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日后你如果不多加管教,让她教坏了你儿子,岂不是要酿成大祸?到时候传出去,镇国公府的世子是由姨娘养大的,咱们怎么丢得起这个人!” 月娘听罢,整个人摇摇欲坠,眼泪像断线珠子一样落下。 谢怀景心疼地一把搂住她,看着乔锦玉的眼神带着不满:“不过一个称呼,哪里就值得这样大惊小怪。” “月娘是言儿的生母,叫她一声娘有何不可?” “身为主母,你要大度,怎可如此小气。若你果真容不下他们母子,言儿就还是交给月娘教养,免得你心藏歹意!” “还有一事,月娘有孕,大夫诊脉说是个男胎,我已决定,等孩子生下来我便抬她做平妻。” “你不能生儿子,她为国公府诞下子嗣有功,抬她做平妻是应该的。” “总不能让人说闲话,说我国公府的世子是庶出的吧?” 月娘激动地依在他怀里,眼里满是泪水:“夫君,月娘一定会为你生下儿女,也好让母亲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 她一席话让谢怀景和婆母都开心得合不拢嘴。 也让乔锦玉彻底地对这人死了心。 谢怀景拥着她,转身看着乔锦玉:“如今月娘已经和我们是一家人,你这做主母的也该有表示才是。” “你那日答应送给月娘的红宝石头面呢?” 乔锦玉身后的丫鬟捧着头面站在那里,谢怀景一眼看见,指着那副头面看着月娘:“我即刻给你戴上,到时候去前厅见宾客,你脸上也有面子。” 明珠一直一言不发在旁边看着,突然冲出来指着头面大叫道:“爹爹,那是母亲的头面,为何给姨娘?” “你不是说这头面很重要,不是重要的日子都要放好,娘亲最在乎这套头面,你怎么能给一个姨娘!” 言儿冲过来一把将明珠推倒在地:“我娘以后会是国公夫人,这些都会是我娘的。” 明珠的头被推在桌角,血立刻沁了出来,乔锦玉的心揪做一堆,一把推开言儿:“你干什么?” 言儿摔倒在地大哭起来,月娘扑过去抱住他:“言儿。” 然后含着眼泪看着乔锦玉:“夫人心中有气,拿我撤气便是,言儿只是一个孩子,你为何这么狠心,他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我知道我本不该进国公府,是我的错,我让夫人心里不痛快了。夫君,为了言儿能好好的,月娘愿意出府,只求我们母子平安。” “求夫君成全,让我们母子出府吧,我怕言儿在夫人手下,要是我一时没看顾好,他若不测,不是要了妾身的命吗?” 谢怀景怒极,冲上去抓住乔锦玉的胳膊拖起来,连带着明珠也被带倒:“乔锦玉,我给你夫人之尊,你却连我的子嗣都容不下?” 乔锦玉咬着牙看着他:“谢怀景,明珠是我们的女儿,她伤得多重你难道看不见?你的心里眼里,除了他们母子,还有谁?” “你既然如此容不得我们母女,我成全你便是。” 乔锦玉将明珠交给嬷嬷带下去止血,站在正厅中,仰头下巴:“你不是说我是主母,要有气度吗?来人,将我给姨娘备好的礼拿上来!” 侍从们端着盒子,一一打开。 第一盒便是红宝石头面。 “这个红宝石头面是皇上亲赐,国公爷拿了出来,说要给你,日后你便是国公夫人了。” 乔锦玉打开第二盒,是一串钥匙。 “这一盒,是府内所有库房的钥匙,这一盒是账本,以后主持中馈,也都交给你。” 谢怀景看着不对,急忙上前来打断乔锦玉的话:“锦玉,你这是要做什么?” 乔锦玉不理会他,拂开他的手,径直打开最后一个盒子,指着一封信朗声道: “这是一封义绝书,是我送给国公爷的礼物。” “谢怀景,本郡主要休了你!” 乔锦玉将义绝书扔在了谢怀景脸上,任它从他震惊的脸上落下。 谢怀景呆住了:“你说什么?” 乔锦玉冷冷地看着他,心如死灰:“从今日起,我们夫妻缘分已尽,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眼前的谢怀景,和刚成亲时似乎并无不同,长相俊俏,看着喜欢的人时眼神里满是深情,含情脉脉让人沉醉其中。 只是几年下来,这深情的眼里装下了别的女人而非她。 谢昭不可置信地看着乔锦玉:“就因为我纳了妾,你便要与我和离?” 乔锦玉摇摇头,指着义绝书:“并非和离,而是义绝。” “谢怀景,你别忘记了,当年皇帝舅舅赐婚时,你当着他的面起誓,说你若辜负我,我可以随时求去。” “皇上金口玉言,一口应下,如今我自然有这个权利。” “我是长公主的血脉,舅舅不过是看在公爹的面子上,才答应了这门婚事,你以为他是看上了你吗?” “如今公爹已去,我也没有心思与你论什么长短,待我清点完嫁妆,自会带着明珠搬回公主府。” “你愿意让你儿子叫姨娘也好,母亲也罢,都不关我的事。” “我把国公夫人的位置让出来,你大可直接让她做正室,往后你们一家和和美美,再也没人碍着你们。” 谢家叔父大惊失色:“郡主不可啊,这皇家御赐的婚事,岂能说离便离?” 婶婶们也围住了乔锦玉:“怀景他......不过是纳个妾,你若不喜欢,去母留子便是,不过一个玩意儿,郡主实在不必在意啊!” 族老们也纷纷跳出来劝说。 他们现在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老国公已去,谢怀景无才无德,平日里是个什么水准,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日后国公府的门楣只怕还要靠乔锦玉这个郡主撑着! 郡主若离去,这一家老小,往后可怎么是好。 月娘哭得眼睛通红,可怜兮兮地看着乔锦玉:“我知道夫人看不起我,可你又何必用这样的法子来逼迫夫君呢?” “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他不过是纳一个妾室,月娘也从未想过与你争宠,夫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难道说出去就不怕别人说你善妒吗?就算你是郡主,也不能倒反纲常,有违人伦。” 月娘口齿伶俐,一下子把黑白颠倒,让人觉得乔锦玉拈酸吃醋,不肯让夫君纳妾。 Epi兔kt兔~故C1~事o屋$VL提SX取Y24本`T文>?l勿!x$私ncR自k搬N运4, 乔锦玉嗤笑一声,摇摇头看向她:“沈月娘,我懒得答理你是因为你不配,你我身份有云泥之别,我不屑与你争高下,偏你以为我是在争风吃醋。” “你一个外室,我一个郡主,你拿什么和我争?你也配?” “谢怀景这样一个男人,你喜欢,拿去便是,我已写下义绝书,你不必哭哭啼啼要上位,我今日成全你们,这纳妾之礼可改为迎妻之礼,今日你便可以成为国公夫人。” 月娘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不知惊喜还是惊吓,但是眼睛里却越发地得意了。 谢怀景却煞白着脸,上前抓住乔锦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在胡闹什么?如果你不同意我纳妾为何不说,突然在这时候说要义绝?” “我刚当上国公,你便要义绝,你让旁人怎么看我?” 乔锦玉看着这个枕边人,到了如今的地步,他担心的仍是自己的名声,操心别人对他的看法而不是她的离开。 月娘爬起来,站到谢怀景身边,看着乔锦玉,红着眼睛争执道:“郡主娘娘,你虽是金枝玉叶,可天下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如此不依不饶,难道还要谢家求你不成?” 乔锦玉仰头看着他们,冷笑道:“当年谢家向舅舅求娶我,谢怀景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此生不会纳妾,母亲这才答应这门婚事。” “你们如今站稳了脚跟,踏着我母亲的权势平步青云,却想卸磨杀驴?做你们的春秋大梦。” “谢怀景,有本事你就去御前告我的状,看看是谁不占理。” 老国公夫人指着乔锦玉气得破口大骂:“如此忤逆夫君的妇人,我们谢家可要不起!” “我儿可是镇国公,你一个弃妇,他日若想再进我国公府,是绝无可能的!” 谢怀景看着冷若冰霜的妻子,语气软下来:“玉儿,我不过纳个妾,你何必如此大的气性?” “我答应你,就算月娘入府,我也绝不会冷落你,每个月一大半的时间我都会宿在你院子里,陪你和明珠,这样可好。” 谢怀景知道乔锦玉爱他,往日轻哄几句,再大的气她都能原谅,他以为说了这些软话便是他的恩赐,殊不知乔锦玉早已看透了他,都快恶心得吐出来了。 只见她退后一步看着他:“谢怀景,有我便不可能有月娘,你只能选择一个。想来你也不会放弃你的儿子,还是放我归家去吧。” 月娘捂着肚子靠在谢怀景身上哭得可怜:“夫君,妾身不愿让你为难,不若还是让我带着言儿走吧,这高门大院,不是我们母子能来的地方。” “只要你心里还记挂着我们母子,这便够了......” 婆母心痛地顿足:“怀景,你快把那毒妇休了,这样的女子,我们谢家不要!” 谢怀景黑着脸看着乔锦玉,质问道:“你当真要如此绝情?” 乔锦玉示意丫鬟端上笔墨,捡起书信。 “国公爷早日放我归去,也早一刻让月娘进门,她还有两个孩子,也能有个正当名分不是?” “你不是早就谋算好了吗?在公爹出殡那日,闹这么一场大戏,好让她名正言顺的进门,如今我成全你,你怎么还不愿意了呢?” 谢家的族老们已经急得团团转,挨个劝道:“怀景!绝对不可,若是郡主离府,长公主肯定是要闹上文德殿的啊!” “郡主与你成婚多年,侍奉双亲,照顾子女,她哪里做得不好?” “你要为整个谢家考虑,尚且三思,三思啊!” “长公主要是生气,指不定会怪罪下来,到时候所有人落不得好。” 乔锦玉看着这些虚伪的谢家人,开始让她忍,听说她要义绝,便慌了起来,关系着自己家的利益前途,哪里还顾得什么,恨不得马上把月娘扔出去才好。 月娘一听却不高兴了:“谢家到如今这个位置,是公公战功卓著,你们这么说,岂不是说夫君要靠郡主才有前程?” “在我心里,夫君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何必仰人鼻息。” 谢怀景一听,志得意满地仰起头,笑着收下了义绝书:“好,乔锦玉,从今日起,我们夫妻情断,你依旧回去当你的郡主!” 乔锦玉最后看他他一眼,转身牵着明珠:“来人,把清点好的东西装车,我们回公主府。” “慢着!”谢怀景伸手拦住她:“你虽是郡主,但是义绝是你提的,你绝不可能再带走你的嫁妆,那是谢家的东西了。” “还有明珠,她姓谢,不姓乔,她必须留在国公府,谁也带不走她。” 谢怀景一脸的算计看着乔锦玉:“当然,你若舍不得明珠,便留下来,我们仍是夫妻,锦玉,你想清楚,你真的舍得明珠吗?她可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骨肉啊。” 乔锦玉紧紧牵着女儿的手:“不可能,明珠是我的女儿,她只能跟我走。” 谢怀景一挥手,府中的侍卫拦住了我:“乔锦玉,我说过,你想离开可以,但是女儿和嫁妆,你一样也带不走。” “不信你试试,看你能不能走出国公府的大门。”谢怀景趾高气昂地看着她。 “我倒要看看,谁敢拦着郡主出府,敢夺她嫁妆,逼她骨肉分离!” 争执中,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厅外传进来,乔锦玉向外看去,是平阳侯顾隋之。 他穿着一身戎装,身后带了一队侍卫,满脸威严往门外一站,冷冷扫过众人,掷地有声道:“本侯奉太子之命,来接郡主回府,今日郡主既与国公爷义绝,那她从今和国公府就再无关系了。” 谢怀景看着顾隋之,满眼地不满,嘲讽地开了口:“顾侯爷,这是我谢家的家事,与你何干?” “我和锦玉和不和离,轮不到你来管!” 顾隋之看他一眼,不过是个酒囊饭袋,抱着手在门口站定:“本侯是奉太子之命前来迎郡主回府的,国公爷或是不满,大可去东宫问上一问。” 谢怀景黑了脸,看着乔锦玉:“我说你怎么今日如此硬气,原来有人撑腰啊,乔锦玉,难道顾侯便是你找的下家吗?” “义绝书是早就准备好的吧,我竟不知我的夫人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平阳侯?” 乔锦玉气红了眼:“谢怀景,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般不要脸?义绝书你已收下,从今往后,我们再无任何关系。” 未料到,下一秒,谢怀景竟把明珠抢来抱在了怀里。 “明珠姓谢,是我国公府的嫡女,乔锦玉,你就是告到御前,也没有把我的孩子带走的道理!” 明珠在谢怀景怀里挣扎着:“娘亲,我要娘亲!” 月娘在一旁拱火:“还不把小姐抱下去,这可是国公府的长女,姐姐,她若是跟你走,以后又如何立足呢?别人还不知道有多少难听的话等着呢,正经的大家小姐,哪个不是在家族里长大,哪有跟着和离的母亲回娘家的。” “我朝可没有这种先例,就算你母亲是长公主,也争不过一个理字。” 乔锦玉气得双眼含泪,刚要争执几句,顾隋之上前一步,在乔锦玉身后低声劝道:“郡主,先归家吧,明珠的事,还须从长计议。” 明珠还在哭闹,谢怀景一招手,奶娘上前把明珠抱了下去,乔锦玉忍着心痛,轻声安抚女儿:“明珠,你乖乖的,过两天娘亲会来接你的。” 谢怀景皱着眉看着她:“你既然舍不得她,为何还要离开?难道就因为我纳妾?” 乔锦玉不想再辩,转过头去:“有劳顾侯爷派人帮我把嫁妆抬回公主府,我们走。”说完,她带着嬷嬷和丫鬟随从,从国公府离开了。 宜安郡主乔锦玉和镇国公谢怀景义绝的事,很快便传遍了京城。 当年郡主下嫁,十里红妆,如今嫁妆要搬回去,也是浩浩荡荡,抬了一天才抬完。 而接宜安郡主出府的,居然是平阳侯顾隋之。 他骑在马上,侍卫抬着八抬大轿,大张旗鼓地将人送回了郡主府。 旁人看得热闹得紧:“这哪里像义绝的妇人,简直比成亲还风光。” “当然了,这可是长公主的独女,宜安郡主,我看镇国公是昏了头了,居然同意和郡主和离?” “你不记得了,老国公爷下葬的时候,那外室找上门来,谁受得了这气啊,何况金枝玉叶呢。” “镇国公也不是什么好人,在外养了外室,私生子都这么大了,趁着亲爹出殡故意闹出来,我看他可真会算计。” “老国公去了,如今的国公爷可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以前还能靠着郡主撑门面,后面啊,我看他怎么办!” 乔锦玉回到公主府,看着顾隋之,神色黯然:“今日多谢侯爷出手相助,日后若有能帮得上侯爷的地方,尽管向我开口。 顾隋之默默看了她一眼,乔锦玉仍和几年前一样,喜欢穿素色的衣裙,像流晶湖上的水一样,清澈见底,让人一见倾心。 “长公主和驸马还在边关,回京前,殿下特意嘱咐我,要照拂好你们母女,没想到刚回来便遇到这样的事。” 他犹豫了一下,接着开了口:“谢怀景为人心胸狭窄,留下明珠,恐怕是为了要挟你。” “如若你不忍骨肉分离,我可以求皇上,将那沈月娘逐出谢府。” 乔锦玉摇摇头:“不必了,谢怀景与那沈月娘在一起几年,盘算了那样久,他们母子入府是势在必得,我不可能再回到谢家。” “只是明珠年幼,我不忍她这么小便没了母亲照拂。可是自古女子和离,都不能带走自己的孩子。” “皇帝舅舅近些日子都病得起不了床,我也不想他为难......” 乔锦玉跌坐在椅子上,泪如滚珠般落下:“我的明珠,我一定要把明珠带回来!” 顾隋之低声道:“此事急不得,只能徐徐图之,我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 乔锦玉自从回了公主府,京中的达官显贵,夫人小姐们纷纷开始递拜贴相邀,毕竟宜安郡主可是皇上跟前最受宠的外甥女,长公主的嫡女,放在什么时候,都是让人上赶着巴结的人物。 乔锦玉挑选了半天,还是答应了赴宁国公府的茶宴。 贵夫人们坐在一起便是闲话京中的各种大事小事:“你们听说了吗?镇国公谢怀景前几日把那个外室抬做正室了。” “谢家可真不要脸,这样的女子都抬做正室,这谁和他家夫人打交道,不是自降身份吗?” “人家手段厉害,在外面养了这么多年,一下子儿子认祖归宗,自己也从外室变成国公夫人,有几人能做到。” 陪乔锦玉坐着的宁国公夫人脸色尴尬,轻咳了一声,正要开口说话,外面有人通传:“镇国公夫人来了。” 隣皲螻幚憏解澸虣辙幜恛胧铺麹蚇呜 宁国公夫人脸色一变:“我没给她下帖子,她怎么来了。” 富贵人家,不请自来,是非常失礼的事,看来这位镇国公夫人确实不是什么知礼数的人,大家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纷纷默不作声。 只见沈月娘戴着那套红宝石头面,穿着雪白的狐裘大氅,脖子上的围颈是一张完整的红狐皮,看着富贵逼人。 乔锦玉却愣住了,这张围脖是她的,当初谢怀景与她刚成亲,为哄她高兴,去猎场好几次,冒着雪给她猎到一张红狐,制成围脖送给她,因为她喜欢,一直收在谢家的库房里,舍不得拿出来戴。 如今却堂而皇之地被沈月娘戴着。 沈月娘满脸笑意,捧着锦盒上前:“侯夫人,这是妾身的一点心意。”打开是一张前朝古画。 有人开始奉承:“国公夫人真是大手笔。” “哎呀,国公夫人的红狐皮真是漂亮。” 沈月娘娇笑着:“刚下了雪,夫君担心我受凉,特地找了这个出来,说是极暖和的。他呀,就是担心我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大夫说这一胎是男胎,一定要好好的护着。” 说完抬眼看着乔锦玉,上前来打招呼:“郡主看着憔悴了好些,难不成从谢家离开,夜夜难眠吗?” 乔锦玉冷笑着看着她:“我倒不如你这般心宽体胖的,听说国公府的厨子每日只做肥鸡肥鸭,难道国公府的人都吃不腻味?” 沈月娘得意一笑:“夫君说了,我生言儿的时候在府外,吃尽了苦头,这一胎一定要我好好补补,弥补我以前的苦。” “如今啊,夫君每日叫厨房把补品流水一样送到我房里,少吃一顿都不行,他说,这一胎男胎可是宝贝,养好了身子,日后才更好为国公府开枝散叶。” “郡主你一定是不知道这苦楚,毕竟你生的是女儿,不懂这些男人啊,有多在乎‘传宗接代’这四个字。” 她越说越大声,有贵夫人“噗嗤”一声笑出来:“生孩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生小猪崽的,生了一窝又一窝。” 沈月娘脸色一变,但是看见说话的人是魏王妃,忍住了气,只看着乔锦玉:“郡主如今可有意再嫁?我可以叫夫君给你留意一下......话说,我娘家有个哥哥,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前些年死了老婆,留下五个孩子,若是郡主愿意嫁过去,也不必再受生儿育女的辛苦,想必他也不会嫌你嫁过人。” 乔锦玉将茶盏放下,冷眼看着她,在场都是聪明人,自然有人为她出头,长公主家的金枝玉叶,谁敢让她在自家宴席上受委屈呢? 宁国公夫人的脸色当场就变了:“什么人在这里吵吵嚷嚷,一点礼数都没有,不分尊卑,这是宜安郡主,岂是你一个无品阶的妇人可以品头论足的。” 沈月娘白了脸,又不甘示弱,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乔锦玉好言道:“夫君说了,若是见到郡主姐姐,让我劝姐姐还是回府的好。” 她得意的神情掩也掩不住,嘴里还在说:“明珠每日在府中哭得怪可怜的,谁也不要,饭也不吃,昨日一个人跑到后花园的湖边哭,不小心掉下去了,幸亏被路过的小丫鬟看见了,否则岂不是闹出大事?” 乔锦玉的心揪作一堆,刷地一下站起来:“明珠为何会掉进湖里,整个国公府,都无人看护孩子吗?
相关推荐:
芊芊入怀
我在末世养男宠
[网王同人] 立海小哭包
南城(H)
光影沉浮(1V1h 强取豪夺)
清冷仙尊时刻准备跑路
缠欢!被清冷佛子撩的脸红心跳
带着儿子嫁豪门
私定男伴设计师 (NPH)
南安太妃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