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殇未了（1v1限）重生_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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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裴寂言是封建余孽，是陈腐的老古董。他和苏灵羽的夫妻之事定在每个月的初八和二十四号，一月雷打不动的两次。因为初一和十五要去佛寺修行，他要保持周身干净。 …… 在外执行了两个月的秘密任务后，苏灵羽终于休假回家。裴寂言回来时，她已经洗好澡。穿着一件性感的睡裙，将他抵在玄关处。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檀木香，苏灵羽情难自已地踮起脚双手攀上他的肩膀，要去吻他。 “寂言，两月不见，你想我吗？” 下一秒，裴寂言冷冷别开脸，将她从身上扯了下去。语气冷冽带着警告：“苏灵羽，今天是初三。” 苏灵羽身体一僵，怔在了原地。裴寂言每个月初一和十五都要去佛寺礼佛烧香。因为佛家净地，他必须要洁净自身。所以他们夫妻亲密之事，固定在每月的初八和二十四号进行，雷打不动。如同例行公事！因为爱，苏灵羽尊重裴寂言的意愿。可今天是他们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 苏灵羽心头发酸，无声攥紧了手：“就不能破例一次吗？” 裴寂言直接越过她，只留下冷漠的一句：“早点睡。” 就走回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没错，他们连平时都是分房睡。明明正是盛夏天，可一瞬间，苏灵羽只觉得冷极了。她和裴寂言在一个大院里长大他克己复礼，清心寡欲，烟酒不碰，二十岁就掌管家族企业，坐拥商业帝国。从小她就迷恋他。但她风风火火，恣意洒脱，与他完全相反。后来她成为了一名警察，两人更没交集。后来会结婚，是因为家族联姻。苏灵羽无疑是深爱裴寂言的，所以结婚后就试着变得沉稳大方，企图得到他的心。可裴寂言就像是没有感情一样，始终冷淡。就连在亲密之事上，也像个机器人。没曾想今夜的主动会换来一次毫不留情的拒绝。苏灵羽脸上浮起难堪的热，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她回到房间，将睡裙换下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一夜无眠。索性熬到第二天一早，直接起床给裴寂言做早饭。五年，苏灵羽从一个连米都不知道洗的做饭小白，变成了能做奶白鱼汤的高手。粥香四溢，两人坐在一起吃早饭，氛围难得的好。苏灵羽看着身旁自己深爱的男人，嘴角忍不住勾起轻笑。 “寂言，我这次有五天假，要不我们……” 话没说完，别墅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女人走进来，职业装干练简洁，温柔大方地冲苏灵羽点头。 “裴夫人你好，我是裴总的新秘书夏安禾。” 夏安禾的出现让苏灵羽完全愣住。好几秒，她才回过神，深深皱起眉：“新秘书？” 裴寂言在佛寺修行，不近女色，怎么会招一个女秘书？苏灵羽有些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裴寂言。看裴寂言面色淡漠，并不解释。苏灵羽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夏安禾连他们家的门密码都知道，肯定不是第一次来。她不在的这两个月，这个人从哪儿冒出来的？她强撑镇定地坐下：“夏秘书是吧，你来有什么事吗？” 夏安禾笑容不变：“裴总今天要出差，我来帮他收拾行李。” 说完，她就要往楼上去。这下，苏灵羽再坐不住，起身喊住了她。 “夏秘书，寂言他有洁癖，这种事就不麻烦你了，还是我来吧。” 不想裴寂言淡漠声音从身后响起：“不用你，她去就可以。” 而同时，夏安禾也出声：“裴夫人不必担忧，您不在的这两个月——” “裴总都是我在照顾的。” 照顾，哪种照顾？苏灵羽怔在原地，看着夏安禾熟稔地直接上楼。心脏像被细线捆绕，又疼又喘不上气。裴寂言有严重的洁癖，从来不许别人动他的东西。身为他的妻子，苏灵羽也是直到第三年才被允许碰触他的私人物品。可一个才来了两个月的秘书，就将裴寂言的条条规矩都成了摆设。这正常吗？他们的关系，只是上司和下属吗？苏灵羽转头看向裴寂言，喉咙有些发紧。 “你不是……不用女秘书的吗？” 裴寂言站起身，手腕上的佛珠碰撞，声音淡淡：“夏安禾不一样。” 不一样。这三个如同一把大锤，敲得苏灵羽头昏眼花。她很想问问怎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但就在她失神的片刻，夏安禾提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了。她冲苏灵羽微微一笑，随后便和裴寂言一起转身离开。那样的姿态，仿佛宣誓主权的炫耀。苏灵羽听着大门关上的砰声，心狠狠震颤。她因为惦记着这次五周年的结婚纪念日，才特地接了那个任务。辛苦了两个月，就是为了这几天能休假。可裴寂言出差连一个字都没和她说，甚至身边还带着一个女人。苏灵羽喉间发苦。她细细回想，把过往一寸一寸翻烂了。却还是不知道，自己和裴寂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陌生？苏灵羽失魂落魄地在沙发上呆坐了一天。到了傍晚，她给裴寂言发去消息。但是等了很久，等到苏灵羽在沙发上睡过去，手机都没震动。直到第二天早上。苏灵羽被冷醒，打开手机，消息框里裴寂言只回复了一个字。酸楚再次漫上心头。苏灵羽深吸了口气，还没压下。局里突然来电。接起就听局长厉声：“小羽，休假暂停，现在有一个紧急任务。” “有一个逃逸了八年的嫌疑人出现在了城北游乐园，马上过来！” “是！” 苏灵羽应声，挂断电话立刻出门。赶到城北游乐园，他们全队人已经到了。苏灵羽和队长言承同事多年，十分默契。两人扮成情侣进去寻找目标，其他人封住两边出口。进入游乐园，耳麦里传来同事的声音：“嫌犯王大治，身高175CM，偏瘦……” 苏灵羽挽着言承的手臂，眼神快速在人群中扫视。耳边言承压低声音：“犯人可能会去小孩多的地方。” 苏灵羽立刻向小孩多的地方看去。就在这时，她身边响起个稚嫩的声音：“爸爸！妈妈——” 她下意识看过去，只见那小男孩笑着扑向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下一秒，苏灵羽看清男人的脸，狠狠怔在原地—— 是裴寂言，在他的身边还有夏安禾。相识十几年来，在苏灵羽的记忆中，裴寂言永远一丝不苟。衬衫没有褶皱，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眼下这一刻，裴寂言脱去了西装外套，衬衫的袖子卷在胳膊肘处，眉眼间都是笑。她就这么看着裴寂言将男孩抱在怀里，夏安禾笑着点点男孩的鼻尖。那一家三口的幸福摸样，让苏灵羽只觉骨头缝里在往外冒寒气。那孩子，是谁的？言承这时在身后叫了苏灵羽一声：“小羽！” 苏灵羽回过神，没来得及扯回目光。裴寂言循声看来，两人四目相对。对视的那一刹那，苏灵羽的心被酸意涨满。她想上去质问，可言承的那一声把她喊回了现实。她正在执行任务，绝不能被任何私事影响。苏灵羽深吸了口气，将疑问和难受都压下，逼着自己收回目光。言承并没注意到裴寂言，使着眼色拉了她一下。 “西北方向，目标王大治出现。” 苏灵羽瞬间严肃，按下耳麦通知队友：“目标锁定，准备抓捕！” 全队人员找准机会，一拥而上将嫌疑人拿下。苏灵羽配合言承将人铐上。再一回头，裴寂言和夏安禾早没了身影。他竟都没有停留，来和她解释一句…… 酸涩直冲鼻尖，可她不能旁若无人地大哭。只能忍下，转身离开。苏灵羽心不在焉地跟着队友回到警局。坐在办公室里，她眼前不断重复浮现出游乐园里裴寂言抱着孩子的温馨画面。那个孩子……难道是他和夏安禾的吗？苏灵羽越想越乱，攥在一起的手，害怕地发颤。莫名的，连喉咙也好像被堵上，开始呼吸困难。一道声音突然在她头顶响起。 “小羽？你怎么了？” 苏灵羽回过神，对上言承关心的神情。她深吸了口气压住心悸，摇了摇头：“没事。” 她并不想提起自己的私事，转移话题：“犯人交代了吗？” 言承皱起眉，一下就看出她心情不好。这个嫌疑人逃了半年才被他们抓到。要是以往，她早该跳起来欢呼庆祝。但他最后没有追问，放轻语气：“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家休息吧。” “你特地要了五天假，不就是为了陪你老公，不赶紧回去？” 一下刺中了苏灵羽心底最痛的地方。家……她还有家吗？恐怕她的丈夫，已经和别人有个家了。苏灵羽带着满腔的心酸，失魂落魄地拎起包往外走。不想走出警局，裴寂言的车子竟停在路边。司机为她打开门，裴寂言就坐在后座上。他从来没来接过她下班，甚至局里都很少有人知道她的丈夫是裴寂言。今天来接她，是要解释下午的事吗？如果他能解释清楚，或许…… 苏灵羽掐着手忍住心脏的疼，坐进车里看向裴寂言。可裴寂言翻看着文件，不看她一眼，更不说话。而车直接开了。这沉默一直持续到车子驶出去很远。明明是最昂贵的皮座，苏灵羽却如坐针毡。难道，裴寂言是因为她和言承穿情侣装不高兴了？她抿了抿唇，轻声开口：“寂言，今天我和言承其实是……” “不用和我解释。”裴寂言淡漠打断她。而后，他才放下文件转头看向她：“至于你今天看到的那个孩子——” “他叫多多，是夏安禾的孩子。夏安禾一个人带孩子不方便，所以我已经决定收养多多。” “以后他姓裴，就是你和我的孩子。” 如当胸一棒，苏灵羽感觉心脏被狠狠敲了下。 “……为什么？” 裴寂言却收回目光又拿起文件看。车行驶得很平稳，温暖的春风挤满车厢。可苏灵羽冒出了一身冷汗，被那个猜想压得声音发抖。 “裴寂言……这个孩子身体里流着的是不是你的血？” 裴寂言眸色一沉，语气冷了下来：“我不会背叛这段婚姻。” 这个答案并没有让苏灵羽停止颤抖：“那你为什么非要收养她的孩子？”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将来的孩子……” 裴寂言很平静地反问：“你生的出来吗？” 苏灵羽狠狠一怔。又听他冷漠嗓音：“结婚五年，我履行丈夫的义务，就是为了传宗接代。” “可你，并没有完成这份任务。” 字字句句，如千百根针扎进了苏灵羽的心脏。而裴寂言好像仍觉得不够，给了她最后的重重一击—— “这个孩子来到家里后，每月初八和二十四号，你就不用再来我房间了。” “夫妻义务，到此结束。” 一瞬间，苏灵羽如坠冰窟，脸色惨白。心脏传来好似被撕裂的剧痛，几乎快要吞没她的意识。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她的心里对他也有愧疚。两年前，她在抓歹徒的时候被对方刺伤了小腹。虽然脱离了危险，但医生说可能很难受孕。当时裴寂言知道后什么都没说，还专门请人来照顾她，给她调养身子。她一直以为他对她就算不是深爱，也是有感情的。原来……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原来夫妻之事对他说来，那么痛苦！原来‘佛子无心，六根清净’，也是真的…… 苏灵羽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深渊，身体在一直下坠。她想抓住些东西，可她什么也抓不住。沉默一直持续到车子停下。裴寂言准备下车时，苏灵羽才终于开口。 “我可以接受你收养多多，但是夏安禾必须离开。” 他们的关系，让她觉得危险，让她觉得害怕。裴寂言动作一顿，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她：“我不是和你商量，只是在通知你。” 说完，他就下车回了别墅。苏灵羽坐在车里，心脏停了一瞬。苦涩从嘴角蔓延至胸腔，被一股巨大的悲伤所包裹。这就是自己结婚五年的丈夫…… 晚上吃饭前，多多就被送了过来。饭桌上，裴寂言将多多抱在怀里，满眼的关心宠溺。苏灵羽看着他们二人，心被狠狠刺痛。下午才提起收养的事，晚上他就迫不及待的将孩子接过来。他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有没有想过她是他的妻子？所有的情绪像一张网，将苏灵羽网住。越是挣扎，网就越是收紧，让她喘不过气。她躲到厨房里喝了杯水，压下心里数不清的苦涩。告诉自己，裴寂言决定的事情无法改变，这个孩子既然来了，她再难过也要接受。裴寂言的妻子只会是自己，那这个孩子的妈妈也只能是自己。再走出去，苏灵羽就调整好了心情。她回到桌前，脸上挂上盈盈笑意给孩子夹菜：“多多，尝尝这个。” 也许照顾好多多，能和裴寂言缓和关系。却不想，多多应激似的立马躲进裴寂言的怀里，怯生生的抓紧了他的衣服。苏灵羽笑容一滞，夹菜的手僵在半空。一时之间，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更是有什么东西破了一角。裴寂言先是轻柔地哄了多多两句。给他夹菜、喂饭，温柔的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不多时，多多被逗得咯咯直笑。而后抬起头，见苏灵羽还挂着脸，神色淡淡道：“多多还小，又不认识你，有点害怕是正常的，你不要和孩子计较。” 苏灵羽只觉像是吞了一口难以下咽的苦果。。那涩意的苦涌上心头，侵蚀着她的内心。可她只能点点头，将那筷子菜塞进自己的嘴里。一家三口的日子，她也曾设想过。如今这桌上真坐了三个人，可她却食不知味，饭菜都难以下咽。这顿晚饭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苏灵羽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心还是被不断撕扯着。情绪裹挟着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深夜，隔壁忽然传来多多一阵阵的哭闹声。苏灵羽的心又升起一抹担忧，孩子还小，裴寂言到底是一个男人，他照顾的好吗？她想去帮忙照看，又怕自己自讨没趣。纠结了大半个小时，孩子的哭声透过墙壁，传进她的耳朵。最后女人天生的母爱打败了理智。苏灵羽起身下床，走去隔壁。裴寂言的房间门没关紧，露着一条缝。她下意识轻了脚步，手扶上把手，正要推开：“寂言……” 下一秒，女人哼着儿歌的轻柔声传了出来。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苏灵羽狠狠怔住，心一下被揪住。她将门缝推开更大，放眼望了进去—— 夏安禾正抱着多多，躺在裴寂言的床上！砰！房门打开，把手重重敲在墙上。苏灵羽如雷轰顶，手脚发麻。而在这时她才看见，裴寂言坐在旁边，原来刚才一直在看着这母子俩。她心跳骤停一瞬，胸口好像破了个洞，痛意逐渐蔓延开来。好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好温馨的画面啊。那她算什么？寂静中，苏灵羽盯着裴寂言的脸。良久，勾起一抹讥讽苦涩的笑：“抱歉，是我打扰了。” “我现在就走。” 夏安禾慌乱起身：“裴夫人，不是……” 裴寂言一个眼色止住她，然后上前将苏灵羽带到了房间外。将门关上，他淡淡道：“多多刚来家里不适应，所以我才叫她来的。” 苏灵羽看着他冷漠的神情，心里堵了一块石头，闷的喘不过气来。他连解释都这么苍白无力。或者，连解释都不算……毕竟他做什么事从来不需要向她汇报。这一句只是警告她别闹事。苏灵羽眼眶红起，声音是压不住地抖。 “一个单身女性深更半夜来到一个有妇之夫的家里，你觉得合适吗？” 裴寂言眸色瞬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