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白提前标注出的几条路,心神微动有些意外看向陆沛白道:“观明溪先生之意,竟也是想让我去截粮?” 在宗延黎赞叹陆沛白心细的时候,陆沛白也在见到宗延黎如此细微发觉了自己的意图而心动,她微微垂下眼来低声说道:“确有此心,只是因为对将军,对军中尚未了解清楚,不敢肆意进言。” 宗延黎眉眼舒展哈哈笑着说道:“先生大可放心,日后若有对敌之策大可说来。” “我并非古板之人,对谋将策略也不会没有半点思考而动用。”宗延黎抬眼认真的看向陆沛白说道:“观先生这涂画之处,分明是几经深思而得来的结论。” “如此看来,先生与我不谋而合啊!” 陆沛白听着宗延黎这样真诚而直白的夸赞竟有些恍惚,忍不住抿紧唇想到了昔日在闵文山帐下,她每一次的话术都需得何等委婉而谨慎…… 裴良也凑上来看了两眼,满口皆是夸赞说道:“明溪先生这地图绘制的真是细致,不想先生算术极佳,连画工也如此精细?” 陆沛白竟是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只低着头浅淡笑着说道:“稍有涉猎,不算精通。” “诶!这可比无咎画的好多了。”裴良毫不客气的拉踩起来了。 “咳咳。”宗延黎瞪了裴良两眼道:“你休要这般说话,若叫无咎听去了……蒙奇当初何等下场,你想必是见识过了。” 裴良:“……” 他脸上神色青白了片刻,火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压低声音盯着陆沛白道:“明溪先生可千万莫要对无咎说啊。” 陆沛白略显茫然眨眼,显然是不知这其中发生过什么趣事。 宗延黎哈哈一笑将话题再度拉回了正题上,细问过陆沛白对于此次战略的一些看法,然后与龙飞光以及裴良二人,针对军中当下情况进行了更为合适的调整。 说到激动之处,甚至都起身去了沙盘边各自摆起了军阵,如何设伏何处为战等等。 不知不觉就是一夜未眠,直到天亮时分才完全敲定。 “竟是就天亮了?”宗延黎看了眼帐外,略有些歉意看向陆沛白说道:“先生初来乍到便叫你如此辛劳,真是……” “不碍事。”陆沛白脸上神色很是振奋,她看起来神采奕奕的,对着宗延黎作揖拜道:“承蒙将军不弃,今日更愿听我几番言辞,明溪甚是感念。” “都是同帐军士,以后都是一家人。”宗延黎摆手笑了笑而后对着陆沛白说道:“日后先生不必这般谨慎小心,大可随意一些。” 陆沛白抿唇应下,旁边裴良抬手揉着眉心说道:“休要再说客气话了,连着几日没歇息,我可是撑不住了……” 裴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飘忽的,对着宗延黎俯身拜道:“将军莫怪,我先下去歇着了。” 宗延黎自是摆手应下,让他们都回去了,自己则是转身去取来了长刀,先去练了一套刀,这才洗脸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倒头睡下,可即便是睡下也没多久,不过一个时辰就起身了。 “将军总是这般严于律己吗?”陆沛白未曾睡下,实在是因为当下的她心潮澎湃,也趁机在观察宗延黎,观察整个大乾军营。 “明溪先生。”高飞林为宗延黎取来了膳食,遇到陆沛白也是客气见礼之后才说道:“先生可别只看得到将军,且看整个大乾军中,无一人不是严守军纪之辈。” “将军以身作则为先,将士们追随作风在后。” “既是为军,那就要做强军,做猛将。” 高飞林如此简单普通的一句话,叫陆沛白听来只觉得万分动容,在这一刻她似乎真正明白自己所站在的是何等位置,昔日军中那点儿细小的恩怨,恨也好怪也罢,在此刻看来竟是那般微不足道。 陆沛白不得不承认,当初她叛离闵文山之时,心中所想的不是要寻一位天下霸主辅佐,更不是觉得闵文山并非霸主而弃之。 她只是私心的想着,宗延黎如此勇武既能让闵文山受挫,她想要闵文山死,想要这个令她厌恶伤心的齐国亡! 一切只为私念。 可是此时此刻,陆沛白却突然感觉到了羞愧和茫然,年少时的她也曾怀揣辅君称霸之梦,可是后来几经蹉跎,光亮磨灭她居于那狭小的‘后营’之中好似所有的抱负都成了空话。 她竟是忘了,忘了初心所在。 “明溪先生!?”高飞林惊慌失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沛白转头看去,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竟是泪湿了脸颊。 “我可是说错了什么话?”高飞林简直吓坏了,连连后退对着陆沛白俯身拜道:“先生恕罪,我无意冒犯先生。” “不,不怪你。”陆沛白失笑,伸手擦着脸上的泪痕一边哭一边笑说道:“我只是,只是太高兴了……” “……”啊? 高飞林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在军中这么年可真是半点没有跟女子打交道的经验啊! 这会儿看着陆沛白如此落泪,他哪能不害怕啊? 明溪先生可是将军亲自请回来的人,他这一个照面就给人整哭了,将军若是知道了不得给他皮都扒了? 好在陆沛白并未说什么,擦去泪水之后冲着高飞林笑道:“让高将军见笑了。” 高飞林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确定陆沛白没事转身就离开了。 待将那膳食送去了宗延黎的桌上还觉得满头雾水,心下愈发有些紧张了,暗暗想着日后对待这位明溪先生当少说几句话,恐怕这位女先生在闵文山那受了不少刺激啊! “想什么呢?”宗延黎简单用完膳食,一抬头见高飞林一脸沉思之状,顿时扬眉笑道。 “没什么。”高飞林回过神来低下头道:“只是刚刚过来路上遇到了明溪先生,说了两句话。” “嗯。”宗延黎一边吃着一边询问道:“怎么?觉得明溪先生不好相处?” “那倒不是……”高飞林斟酌着话语说道:“只是觉得明溪先生一介女子在军中想必多有不便之处,将军虽是敬之,但是明溪先生毕竟生的貌美。” “嗯……”宗延黎听着皱了皱眉,好像是这么回事。 她低头将碗里的面食吃完,一抹嘴说道:“无妨,日后叫她做文士打扮,命人去做个精巧一些的面具好了。” 既是她身边的谋臣,倒也不必时常出外,毕竟不像是将领需要统领部卒,且陆沛白大多时间不是在军帐之中,就是到议事营里来,除了将领们那么小兵小卒的哪里能轻易见到? 宗延黎略微抬眸让高飞林拿走了碗筷,抬脚就叫来闻年,开始准备部署战局了。 齐国。 闵文山此刻也已经收到了各处将军前来回援之令,粗略估计兵力只多不少,如此也终于是让闵文山放下心来了,而在齐国皇庭之中这会儿却是有些混乱。 新君虽是登基了,可是昔日手足旧部可都还没清扫干净呢。 这边闵文山若是得胜便也罢了,偏偏闵文山不仅是败了,还是如此大败。 这对新君来说可不是好事,朝中自是有人提出异议,认为闵文山此番大败,甚至连薛力擎薛将军都被敌军斩杀,分明是闵文山领军失职,当下便有人提议收回兵权。 “这帮老不死的东西!”闵文山看着京中传来的书信,自是被气得不轻。 “皇上如何裁决?”下首将领也是脸上询问道。 “……叫了裘武前来督战。”闵文山脸色难看,念着这名字的时候甚至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裘家老大?”诸位将领们也是神色有异。 在这齐国之中若说还有谁能与闵家一较高下,那就只有这裘家了,而裘武此人与闵文山更是万分不对付,以前就没少有争斗,只是后来太子已立,裘家渐渐就沉寂下去了。 裘武此来定是来者不善,闵文山怎能不气呢? 若不是战败,哪里轮得到那些老不死的东西闹出这么一出督战军的到来? 第256章 风水轮流转 当初闵文山仗着有薛力擎为助力,对裘家多有打压,裘武早就对闵文山恨的牙根痒痒了,但是碍于薛力擎始终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因此就这么一直被闵家压着,兵权一削再削。 在得知薛力擎战死的消息传来之时,裘武第一时间却并不是欢喜,而是万分惊恐。 他难以想象,到底是什么人竟有如此本事,竟能将薛力擎斩于马下? 说到底他们都是齐国人,大敌当前裘武哪怕是心中存有芥蒂,但是也不会做出危害家国之事,不过是觉得这闵文山居于高位太久了,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此番薛力擎战败,闵文山这个主将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因此裘武毫不犹豫的就带兵而来了,确为得督战而来,也在等待着,若是闵文山当真处处犯错,他自当接管战局。 将帅之位能者居之! 冬季来的悄无声息,只觉得某一天吹来一阵风,吹得人缩了缩脖子,感受到了那北风吹来的寒意,便知冬季来了。 山路下方咯吱咯吱的车马声响极为清晰,灌木丛中露出了一双眼睛,紧盯着下方吆喝着前行的车马,马车拉动清晰可见后方那装满的粮草,粮车前后重兵甲胄的护军紧紧随行。 “将军,是齐国的粮车。”那近前探查的斥候匆匆来报,脸上神色亦是带着几分激动和兴奋。 “明溪先生说的果然不错。”宗延黎坐在枯木林中的一处石头上,听闻斥候来报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抬眼对着下方众人低声说道:“传令下去,一切准备就绪,依计行事!” 既早做了准备,伏兵已设下,截粮之策自是万无一失。 随着那齐国粮车踏入埋伏之地,便见前路骤然落下了巨大的石块和木材将大路拦下了,后方震天的喊杀声响起的瞬间,自四面八方涌出了大乾兵马。 那护送粮草的护军大惊失色,举刀迎敌却根本难以抵挡,俨然是被围困于此关门打狗了。 同一时间,在另外几条官道之上也在上演着同样一幕,就连那水路都设下了伏兵,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将齐国几条粮道都截断了。 待围困之处齐军尽数被清剿,石敢当第一时间冲去了粮车边,伸手拔出腰间匕首在粮袋上戳了个洞,抬手接住了一碰白花花的粮食,顿时喜开颜笑道:“是粮食,全都是粮食!” “哈哈哈!太好了!”众人见此霎时欢呼雀跃,石敢当龇着牙也算是彻底安心了,要知道他此番领军前来,师父可特意交代了,一定要仔细检查一下粮车,显然是上一次截粮白跑一趟给气坏了。 “走!回营!” 各处将军们赶着粮车调转了方向,此番出战满载而归。 宗延黎带着人回来军中的时候,陆沛白和裴良几人已是在营外等候,看着那络绎不绝一车一车被拉进来的粮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色,宗延黎下马伸手取下了头上的盔甲面具。 “将军。”裴良和陆沛白几人迎了上去。 “先生所料不错,这几条粮道都有押送粮车的兵马。”宗延黎扬起笑颜看向陆沛白说道:“闵文山以为如此将粮车分批运送,即便损失一条道上的粮车,好歹损失也不算多。” 按理说这样的法子也算是好,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也是这般道理。 可闵文山万万没想到,宗延黎身边多了个陆沛白,她对闵文山的习性了若指掌,且有着如此聪慧非常的观察力,以齐国当下局面为猜测,又熟知齐国四处关隘城镇。 轻而易举推测出闵文山必定会走的粮道,陆沛白也没想到,宗延黎对她竟会如此信任,竟是当真听从了她的话语,在这几条路上都安排了兵力,丝毫不担心若是分化兵力而导致跑空。 闵文山万一只取了一条粮道呢? 那因为兵力的分散,很有可能会导致截粮失败,反而引起了齐军注意打草惊蛇了。 陆沛白本人也对此而担忧,所以在宗延黎带着兵马陆续离营之后,她心下很是紧张的听着营外动静,这会儿一听到宗延黎回营的消息即刻就跑过来了。 幸好…… “恭贺将军。”陆沛白脸上浮现出几分笑颜,微微垂首对着宗延黎拜道:“此番齐军断粮,冬季难熬,恐怕会冒险出兵而来。” “将军当早做准备。”陆沛白低声提醒了一句。 “嗯。”宗延黎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脸上神色有些意外道:“北地风雪深重,不是常有休战之事?” “确实如此。”陆沛白点了点头,笑着解释说道:“但是这并非固有思维,将军听之便可,万不能懈怠,以免遭了敌军突袭,北域诸国在严寒之中同样有着不俗的作战能力。” “只是如此作战对双方兵马军资而言损耗都太过深重了,得不偿失,故而出现了这么一条‘休战’的方法。” “但是有句话说的好,狗急跳墙。”陆沛白略微抬眸看向宗延黎笑道:“齐军战败在前,齐国必定增加兵马,或许还会有新的领兵之将到来,而今将军截了齐军后备军粮。” “他们怎能不急呢?”陆沛白说着对着宗延黎俯身道:“如此之事万不可轻怠。” 宗延黎听陆沛白这番言语之后,颇为慎重的点了点头应着:“多谢先生提点。” 大胜在前,今日又接连截获这么多粮草,将士们心中振奋,指不定有那么几个飘了,认为自己如今有了如此多的粮草再没什么可怕的,在战局之上一时的轻率大意势必惹来大祸。 宗延黎缓缓沉下心神,转身让龙飞光去叫人将此番截获的粮草清点好,然后再来帐中议事。 裘武才刚刚抵达陶阳城,连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听到了帐外那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传来:“报——!!!” “大将军!粮车遇袭,五条粮道全部被斩断,我军粮草都被敌军劫走了!”那前来报信的令官脸色惨白,张口吐出这等噩耗的时候,裘武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 “什么!?”闵文山都还没来得及跟裘武针锋相对,骤然之间得闻这等消息,惊的他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脸上满是错愕之色道:“怎么可能?我分作了五条粮道,敌军如何能全部得知!?” “千真万确啊!”下首跪着的小卒连声开口说道:“斥候探得敌军踪迹的时候已经晚了……” 闵文山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脑子阵阵发懵。 旁边坐着的裘武瞪圆眼眸道:“莫不是闵大将军帐下出了奸细!?” 闵文山大呼不可能,如今留在他身边的都是亲信,自济丰城兵败之后,敌军哪里还有什么奸细随行啊? 裘武黑着脸盯着闵文山道:“若不是奸细通风报信,我实在是想不出来,闵大将军如此分化的五条粮道究竟是何人可以即刻得知的?”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闵文山沉下脸敏思苦笑,但是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当初他为了粮草能运送顺利,也担心过敌军会劫掠粮草,故而分化了五条路。 “呵呵……”裘武听着冷笑两声道:“说来说去还是闵大将军行军策略有误,若不曾将粮草分道,以我军护送粮草重兵集中,敌军也未必能这般轻易得手!” “如今失了粮草我军如何为战?”裘武话语之中满是怨怪,更有着对闵文山深深的怀疑。 “寒冬将至,没了粮草过冬我军将士根本熬不过这个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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