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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他走不成了。——一年半之后,一座坟包在距离破旧道观不远的山岗上立起来,老道人就被安葬在这里。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师父” 在易书元用木牌立墓碑的时候,小道童又开始哭了起来,口袋中掏出几颗糖衣纸都皱巴巴的糖果,小心地放到了墓碑前。 “师父.呜呜呜.您吃” 易书元微微扬天,伸手揉了揉小道童的头,后者就趴在他的怀中使劲哭了起来。 “师兄,呜呜呜.师父走了,咱们怎么办啊” “咱们下山!” 小道童抽泣着,抬头看着师兄,但也没有什么异议,他无依无靠,师兄去哪他就去哪! 离开这座生活了多年的无名道观,易书元带上了道观中剩下的一些米和老道人留下的钱财,带着师弟清灵一起下山去了。——很显然,在这里投生之后的世界根本不是大庸,至少易书元疯癫的二十多年没听过大庸的名号。 易书元带着师弟一直赶路,偶尔也会停下来接些活支撑赶路的度用,有时是做工做苦力,有时也会接到法事的活。 易书元自己很多时候抗一下没问题,但是师弟清灵年纪尚小,挨不住饿的,有时候是不得不停。 清灵问过师兄,他们要去哪,为什么一直走这么急,而易书元总是平静回答:去该去之处,找该找之人。 几个月后的一天,易书元和清灵终于赶到了一座河湾处的村庄,一到这里,易书元在村口掐指一算,随后开始小跑起来。 “啊哎哎,师兄,等等我——” 清灵赶忙追了过去,但见师兄奔跑途中一些行李都掉了,他又去捡,等追上易书元的时候,小道童已经提了很多东西,都快提不动了。 “师兄,你跑什么啊!” 小道童埋怨一句,他看向师兄,却见他正在看着一户人家的院落,那边的院门口也有不少村人围在那。 “呜哇~~~呜哇~~~呜哇~~~呜哇~~~” 嘹亮的啼哭声从那边传来,外头的村人都激动起来。 “生了生了!”“声音这么大,一定没事的!” “恭喜恭喜啊!”“恭喜了良生!”易书元走近了一些,小道童也好奇地跟了过来。 “原来里头在生孩子啊!” 师兄弟透过开着的院门望去,院子里也有不少人,还有一些凳子供人坐着,那一间屋子门口,一个年纪不算大但脸上粗糙显老的男子正在那边激动不已地同人说话。 清灵看看师兄又看看那边院子。 “师兄,师兄?” 易书元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那边的院子里,喜良生激动不已,那开心和喜悦溢于言表,远比寻常人家诞子要激动得多。 “终于生了,我喜良生有孩子了,我也能有孩子,我也有孩子了!” “傻孩子,这说得什么话,你当然能有孩子!”“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良生,我看这哭声这么大,应该是男孩!” 喜良生高兴得浑身颤抖,赶忙回答。 “都好都好,只要母子平安,男孩女孩都好!” “哈哈哈哈哈,良生,你可得撑得住气啊,现在开始你也是父亲了!” “哈哈哈哈.”“良生这一看就会是好父亲啊!” 清灵望着那边,不由说了一句。 “师兄,这个当爹的好开心啊!” “嗯,他当然很开心了” 易书元叹息着摇头,脸上却也露出笑容,既如此,便如此吧! 这会有人背着个大鱼篓快速跑来,鱼篓中还有一大截鱼尾巴露在外面,正在拼命摆动着。 “良生,良生,我大老远听到这边的动静了,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一条大青鲤,正好给你们庆贺——” “嚯好大一条啊!”“真的啊,这么大的鱼啊?” “得有几十斤吧?” “何止啊,快快搭把手,我背不动了!” “先摔死它吧!” 一看到这,易书元心头一动,赶忙冲了上去。 “唉师兄” 正在院子中人们欢腾的时候,一个道人却忽然走了进来,一开口声音就压过所有人。 “贫道途径此处心有所感,见喜气升腾,便知有喜事,特来祝贺!贫道稽首了!” 村人打量前来的道人,光看其衣着陈旧还打着补丁,像是来讨食的游方道人,但看其面貌却是相貌堂堂卓有气度。 “哦,多谢道长了!” 良生笑着还礼,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易书元却指着那放在地上的鱼篓。 “此鱼能生得如此大殊为不易,也甚为难得,它今日来此,或许也是来道贺的,却不想被抓上了岸.今日大喜,还是勿要害其性命了!” 一听这话,钓鱼的人一下就不满了。 “这道人说什么胡话.”“那道人,岂不是鸡鸭鱼肉都不能吃了?它们都能算道贺吧?” “哈哈哈哈哈哈.” 易书元笑着看向钓鱼人和良生。 “若不杀生自然最好,不过此鱼特殊,或许是生了灵性.这样吧,贫道出一两银子,买下它如何?” “一两!?” 一两银子在这村人印象中可是妥妥的巨款啊! 不过村人又以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道人,也有人看向院门外那个有些惴惴不安不敢进来的小道童,这两人应该是一起的。 “你,你有一两银子?”“看着不像是有钱的” 易书元笑了笑,从怀中摸索出一些碎银子展开在手上。 “此前做法事,正好得了一些钱,便用来买下此鱼吧,诸位意下如何?” “真有.” “卖卖卖!一两呢,能去集市上买多少鱼啊!卖了!” “哎哎,你不是送良生了么?”“我卖了再去买鱼给他!道人,鱼篓也给你了!” 钓鱼人直接开口了,易书元看了那良生一眼,也不多说,直接把钱递给了钓鱼人,随后伸手搬起了鱼篓。 “嚯,这道人看着瘦,力气不小啊!” 院中的人注意力都被道人和鱼吸引了,就连良生也是如此,只是是不是回头看看屋子。 也是这时候,稳婆开门出来了。 “恭喜恭喜啊,母子平安,生了个男孩!呃,这是” 稳婆见外头气氛有些怪,这才看到有道人捧着大鱼篓,里面还有一条大鱼在颠簸。 易书元笑了笑,向着良生等人点头,随后捧着鱼篓往院外走去。 “唉,那道人,你买了鱼干什么去?” “贫道去放生!” 说完,易书元已经走出了院子,院内院外一些村人愣了一下,很多人都选择跟了上去 第523章 不足一刻却是永恒! 易书元也不选择背着背篓,几十斤重的东西就这么举着,一路嗅着水汽顺着村道去往河边。这过程中,鱼篓内的大鲤鱼不停地摆动着,“啪嗒啪嗒”的声音十分急促,也说明了大鱼离水已久,快要受不了了。 直到易书元走到河边,在河岸石阶处将鱼篓放到水中,再缓缓倾倒。 “江兄啊江兄,是你么?你怎么就这么倒霉,连个人都没落着做啊” 看着差点死在岸上的大青鲤,易书元多少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怕是这条懵懂之中隐约已经有了灵性的大鱼也被吓得够呛。 听到这这话,这下大鱼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它在鱼篓处没有立刻就游向河中,鱼鳍摆动着平静了一会,随后才缓缓退出鱼篓。 “啵啵啵啵啵” 大鱼朝着易书元吐出一阵泡泡。 易书元则似乎是在思考着这其中的意义,随后才半猜着说了一句。 “我让你勿忘初心,但我以为伱至少得是个人,你一条鱼就算了吧” 大鱼转身向着河中游去,回头转动着游了两圈。 “哗啦啦~~” 水花一阵甩动,这条大鲤鱼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水面那显眼的水波,那动静简直好似有个人刚刚潜下去了。 “真的放生了” 钓鱼人喃喃着有些不可置信,后面跟来的村人也都面面相觑着开始议论起来。 “一两银子买的鱼,就这么放了?”“这道人还真有些特别!” 清灵提着一堆东西跑到了河边望着,然后看向易书元。 “师兄,你干嘛放了啊,我好想吃鱼的.” “应该有的吃的。” 易书元说着,看向身后的村人,虽然喜良生没有跟来,但是他们家的亲眷是有一些在后面的,此刻他也带着一丝笑容道。 “这条鱼,便算是为那新生儿放生的,也算是为新生儿祈福,希望村人如果再钓到了,能够留它一命勿要吃它!” “这” 有人迟疑,也有人表示赞同。 “那道人说得有理!”“反正我如果钓到了肯定会放了它!” “你们又不钓鱼!行了行了,我毕竟也收了钱了,若是再钓上来也会放了” 易书元向着钓鱼人拱了拱手,随后从清灵身上接过诸多包裹行李,这孩子带着这么多东西追来追去的也够辛苦的了。 喜家的亲眷见这道人似乎挺不一般的,便邀请他们做客,而易书元当然也没有推辞,直接随着众人去了喜良生的家。 因为听说那道人放了大鱼为新生儿祈福,初为人父的喜良生十分感激,觉得道人是有道法的,盛情邀请他在家中用饭。 易书元当然也不推辞,甚至顺势提出希望在村中留宿,也是有人应允,不过晚饭则是在喜家吃。 晚餐就在喜家吃的,除了产妇在房中和婴孩一起不方便出来吃饭外,喜家上下和两个道人都在一张桌上吃饭。 易书元果然没有骗清灵,饭桌上有鱼,那钓鱼人又买了几条鱼送来,正好一条红烧,另外的炖汤为产妇下奶。 这会喜良生自己到内卧中伺候妻子吃完饭才出来,看道人和爹娘聊得正欢。 “道长,你们聊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贫道和师弟下山后的见闻。” 说着,易书元看着喜良生道。 “喜兄台如今可有什么心愿?” “哈哈哈,还能有什么心愿,就是希望养儿育女,孝敬父母,照顾妻子,安稳生活!我总觉得,这日子对我来说实在难得,实在,太难得了.” 喜良生说着说着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走神,赶紧提起酒壶。 “来来来,道长请喝酒,爹,您少喝点.” “哎呀拿来,今日喜事,就别管我了!” 一桌人吃得乐呵,小道童清灵也是吃得满嘴流油笑个不停,易书元也带着笑意连连祝福,但他能感觉出来,此刻的良生距离方寸山没有丝毫接近。 吃完之后易书元带着清灵去隔壁邻居那边的空屋子留宿。 夜深了之后,清灵兴高采烈地在床铺上闹腾。 “好久没有睡过正经床铺了,今天能好好睡咯!师兄,师兄?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快睡吧。” “嗯!” 吹灭油灯室内暗下来之后,小道童似乎很快就睡着了,而易书元也轻轻闭上眼睛。 天道所孕育的魔劫简直千变万化,比之上一次更甚几分,不,何止是几分啊! 上一次出现雪蟒走冰雪,似乎是摧枯拉朽不可力敌,但其实这样易书元反而觉得容易对付,而这一次.“唉” 易书元一叹气,清灵就听见了,立刻就开口了。 “师兄,你还没睡啊?” “小孩子不要熬夜,快睡!” “哦” 自己的心神之力太强,以天魔变的余力也干涉此魔境,反而疯癫多年,但也并非没有生机。 道观中醒来本要辞行,师父却大限将至,安顿好一切再带上师弟下山,一路到这里之后,距离清醒过来已经快两年。 这些事根本避无可避,因为易书元根本不可能不顾。 这两年,喜良生已经娶妻生子,这对于前生是高龄太监的他来说,是太大的惊喜,太大的幸福.易书元发现自己一切都是慢一步,而现在几乎是暂时无计可施了!嗯,江郎就不提了,自求多福吧。 “师兄,你睡了么一下睡这么好的床,我睡不着了.” 这次易书元不回答了,直接装睡,并且很快成了真睡.——似乎是因为上辈子的亏欠,这辈子喜良生家中连得子嗣,六年时间生了三胎,前面两胎男孩,第六年则是一胎女孩。 一家人其乐融融,在村中安居乐业。 易书元当然不可能一直在村中待下去,毕竟也需要生活,所以一直带着清灵或云游,或帮工。 但不管如何走,不管走多远,至少每年都会来喜家村。 有时候来一次,有时候经过两次,村里很多人都已经熟悉这对道人师兄弟了,甚至村中不少人都找那道人算过命。 这一年夏天,距离易书元第一次来喜家村已经过去了十二年。 这次易书元来的时候已经傍晚,在村口遇上老村长就直接被邀请去了他家中。 师弟在村长家敞开肚子吃饭,而易书元夹了些菜端着碗在村中到处逛,边走边吃,一直走到了河边。 喜良生这会也捧着饭碗在这,或者说很多人捧着饭碗在河边纳凉吃饭聊天。 此刻虽然是傍晚了,但依旧有人在钓鱼,正是当年那个钓鱼人。 “阿朗,别钓了,回家吃饭去吧。” “马上走!” “哗啦啦啦.” 河中央一大团水花搅动,有在河边吃饭看着的村人立刻道。 “那水花得是多大的鱼啊?” 钓鱼人回头望了一眼道。 “应该是那条大青鲤,我偶尔能见着它,这大鱼是真的有了灵性的了,得亏了当年没让我给宰了,不然得是多大罪过啊!唉,道长您也在啊?” 听到钓鱼人这么说,很多人才转头看向钓鱼人视线方向,见那位道人端着饭碗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 “唉,道长,您来了啊!”“哎呀,早知道请您去我家了!” “客气了客气了,老村长已经招待了!”“道长,明天应该不走吧?给我家娃儿算个命啊!” “好说好说!” “还有我家那小子!” “嗯,一定!” 易书元都应诺下来,随后也蹲到一侧吃饭,正好是喜良生旁边。 此刻的喜良生望着河中,也不知道是在看那钓鱼人的浮漂,还是更远处大鱼掀起的水花。 “良生有心事?” 易书元这么问了一句,喜良生摇摇头不说话。 父母已经相继逝去,孩子也渐渐长大,两个男孩甚至已经能下地帮忙。 田亩收成一直很好,一家氛围一直是其乐融融,但这些年,喜良生开始觉得差了点什么.尤其每次见到道长来村里,短暂停留之后又忙忙碌碌离去,那时候这种感觉会愈发强烈。 思绪在脑海转动,心绪显得有些复杂,良久之后喜良生忽然问了一句。 “道长,您算命奇准,品格高尚,为何不固定在一个地方停下呢,以您的本事一定不难的,您总是这么忙碌,来去匆匆,是在修行么?” 易书元刚扒了一口饭,所谓食不言,这会咀嚼一阵咽下,口齿干净了才开口回答。 “贫道在找一条路,有个一直想去却不得其法的地方。” “什么地方啊?” 易书元看着河面,也是沉默良久,随后好似在出神之中喃喃着回答了一句。 “方、寸、山” 喜良生皱起眉头,这什么山?没听过啊。 这一次,清心清灵两位道人只在村中多了留了一天,随后就启程离去,依旧是很赶很匆忙的样子,不说清灵已经习惯了,就连喜家村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村里的日子似乎一天天总是一成不变,喜良生一家也是一天天一直如此。 只是喜良生却偶尔开始做一些怪梦。 方寸山这个名字,在初时听清心道人提起的时候,喜良生其实根本没啥感觉,但随着日子过去,却时不时会在梦中想起那段对话。 慢慢的,灵台方寸山的印象在梦中反复出现,搅得喜良生常常失眠,渐渐成了他魂牵梦绕的地方。 喜良生多次在外打听灵台方寸山这个地方,但都没有结果,村人说世上根本没那个地方,但他就是不信,深知此地定是有的。 眨眼又是几年,喜良生已经和妻子提出很多次,想要出门去找方寸山。 一向和睦的家中也因此爆发过好几次争吵,一般都是以喜良生妥协结束,但偶尔也会吵得比较激烈,需要靠村中长辈来规劝。——这一年,易书元再经过喜家村,心中有感,似乎喜良生正在接近灵台! 这次易书元是清晨来的喜家村,经过喜良生家门前,却见有个身材高大的小伙子正背着行囊准备出门。 才到门口,小伙子就撞见了已经是中年道人的易书元带着年轻的清灵道人。 “哦,清心道长,清灵道长,你们来了?” “犁安,你这是要出门?” 清灵这么问一句,随后和师兄一样看向院中,见到喜良生和妻子带着一个少年和一个小女孩也出来了。 小伙子笑了笑道。 “我爹心心念念方寸山,我做儿子的替他去找!爹说有这个地方,那我也相信一定有,我去替爹探路!对了道长,替我算一卦这行程如何吧?” 易书元皱起眉头,藏在袖中的手已经掐一下,心头微微一跳。 算不清!“这,不太好说啊” “道长,您劝劝他啊,他还没有娶妻生子,出什么门啊!” 刘氏带着哭腔说着,而那小伙子则笑着回头。 “娘,娶妻生子了还怎么出门,我爹这,呃不说了.道长,我先走了!” 似乎是生怕自己走不了,喜犁安赶紧出门了,脸上带着笑容,心中怀揣着憧憬,或许也不只是为了完成爹的心愿。 见小伙子走了,易书元看向喜良生,这方寸山虽然是当年他提了一嘴,但显然喜良生从未和人提及过此事,否则易书元和师弟来此,喜良生的媳妇肯定不会有好脸色。 这一次,易书元只在喜家村过了一个夜,第二天就匆匆走了。 而自这一次开始,易书元至少半年就会带着师弟经过一次喜家村,每次来,刘氏必会哀求易书元为大儿子算一卦。 看看他是否平安,为何这一去就是三年,为何极少有信和口信,为何这一年已经断了音讯.这一天易书元再来,又是喜良生家院门口,又见一个小伙子背着行囊要出门,远远就传来声音。 “爹娘,你们放心吧,我一定把大哥找回来,说不定是方寸山太远了!” “儿啊.你要小心,若是盘缠没了就回来”“孩子,你.” “放心,我若是觉得寻不下去就会回来了,丫头,照顾好爹娘!” 喜良生夫妇身边的女孩重重点了点头。 “嗯!二哥,你一定要把大哥找回来!” 院中的话语声一直随着这一家人的脚步到了院外,随后看到了来此的易书元,那小伙子向着道人行了一礼,却见易书元向他微微摇头。 小伙子眉头一皱根本也不顾,直接往村口走去,路上诸多村人来规劝,也有人在鼓励.这一去,又是三年! 而这一次,易书元没再离开,选择留在县城,时不时就会去喜家村一趟。 两个儿子都没回来,刘氏很多时候会以泪洗面,喜良生也好似老了很多岁,他们的女儿为了照顾父母,虽然有许多人提亲,却始终不嫁。 倒是易书元的师弟清灵似乎对喜家女儿“动了凡心”,来喜家村比易书元更勤。 这一天清晨天才亮,易书元又和师弟一起来,后者脚步轻快地去到喜良生家,准备帮他们家干活。 “玲丫,玲丫” 清灵叫了两声,却见女孩匆匆冲出来,直接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嘘别说话!” 清灵脸微微发红,他还从来没碰过女孩子的手呢,更何况是喜玲丫的,随后却忽然看到女孩背着包袱。 “你” “清灵,我待不下去了,我不能见我娘天天以泪洗面,不能见我爹颓然自责,我要去把大哥二哥找回来,你帮我照顾爹娘一段时日可好.” 面对女孩近乎哀求的眼神,清灵愣住了。 “女孩子孤身出门怎么可以啊.” “求你了,回来我嫁给你!” “啊我,我和你一起去,让我师兄帮忙照顾就行了吧.” 清灵说着看向院外方向,易书元也正好走来,不过此刻的易书元只是微微摇头,心有所感,天魔之法也有所悟,知道就是此时了。 果然,屋中慌忙冲出来两个头发花白的人,刘氏几乎是踉跄着跑出来,一下抱住了女儿。 喜良生也冲到了院门前,夫妻两本能地要护住女儿。 “娘,爹我.” 刘氏因为常年哭泣,视力已经不清晰了。 “别走,别走,玲丫,呜呜呜,你别走啊啊——老头子,你看看你都造了什么孽啊——你要让我们的孩子全死绝吗,啊——” 刘氏眼中流出血泪,吓得女孩的清灵皆是尖叫,而她只是看向喜良生。 “你说啊,你说啊——你还要去那什么方寸山么?” 喜良生僵立在当场,心中升起无限悔恨,流着眼泪摇着头,嘴唇颤抖不成语.“不,不了.玲丫别走了.” 院门外,易书元缓缓闭上眼睛,村边河道中,大鲤鱼搅动着水花,却好似水色淡去刹那间,一切景象好似火灼成灰烬,一切事物瞬间化为虚无.易书元睁开眼睛,眼前是洞府之中,江郎一个踉跄,略显茫然地左右顾盼,再听到哭泣声后才猛然回头。 易书元也回过头来,闭眼抽泣着的,正是章良喜!“喔~~~噢噢哦~~~~” 鸡鸣声在远方响起,距离天亮已不足一刻. 第524章 是成是败 洞口的灰勉此刻也听到了动静,立刻就窜了过来,一跃跳上了易书元的肩头。易书元不说话,江郎神情惊愕不定,公孙寅定中不醒,章良喜泪流满面亦是还未清醒,这让灰勉不知道吉凶。 “先生,天已经快亮了,情况如何?江龙王,你说说看呢?” 江郎眉头紧锁,看了一眼易书元和章良喜。 “最后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很多事我只是在河边听人们谈天才知道,老易,我上不去岸啊,结果究竟如何?” “什么上不去岸?” 灰勉疑惑地看向江郎,后者顿时语塞,只是看向易书元。 “呃没什么!老易?” 易书元仿佛一直在感受着此前魔境中的一切,此时才渐渐回神,看向江郎道。 “江兄知道多少?” 江郎叹息一声。 “喜家村河边钓鱼的吃饭的,在那聊天的村人甚多,我在魔境中还比较懵懂,此刻却愈发清晰.” 说着,江郎看向章良喜。 “那喜良生大儿子和小儿子的事情我知道,他女儿不嫁在家,他妻子以泪洗面,他和睦一家渐渐支离破碎,这一切我都知道,急在心中却无计可施啊!” 江郎本能地明白这一切都是魔劫变化,甚至能感觉到危险步步逼近,可他一条鱼能干什么?再被钓上来岸蹦哒蹦哒?给人喜家加个餐? 但说到这,江郎也不得不感慨。 “这魔劫简直闻所未闻,好生厉害啊!” “确实好生厉害!” 易书元应了一句,江郎见灰勉一直盯着他,便也淡淡说了下去。 “直到此刻我才回过味道来归乡、圣旨、狐妖、阴司、转生、幸福.步步相扣,环环紧逼.” 随着江郎的叙述,灰勉才渐渐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代入章良喜的视角,就是回乡那一天和谭元裳喝完酒之后做了个糊涂梦,醒来自然是继续归乡了。 直接归乡之途也是让他忘却“梦境”,这不过是瞬间而过的事情,没有了和公孙寅的修行记忆,此为一道险阻。 若直接想着归乡养老,心关直接告破,不过这自然不可能!其后是强盗拦路一阻;章良喜一生忠君,圣旨召回亦是阻;狐狸精现身以先天武道和完整身躯为诱惑,更以自身柔美体态展现之后可能的美好,但又被破了。 只是这一次也直接触碰到章良喜的痛点也是敏感点! 这是心境弱点暴露的一瞬间,魔境刹那间又起变化! 阴差来勾魂,直接押往阴司地府,酷刑相对,看似也是阻,实则已经是下一重魔境变化的前奏。 转世投胎,得美满人生,魔劫竟然转威逼化柔情,以情入手。 而这期间,易书元和江郎更是因为种种原因,前者以自身心神之力对抗魔境,影响轮回却也因此混沌二十多年。 但易书元毕竟有天魔变化之力,本来已经及时醒来,却又不得不凭心而动,再到喜家村的时候,章良喜已经得了一子,与家庭生活彻底联系在一起。 而这一生纠葛,皆为家务事,皆为家人亲情推动! 都是温柔大爱! 都是至顺至孝! 没有任何用强,却又步步打在人心头!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这个地方真的有路可以去么?真的有看得见摸得着的路么?此处只在心神灵台之中,没有实路!这一点,章良喜本该知道,但入魔劫之后自然不可能知晓了。 易书元和江郎进入的时候清楚,却无法点破这一点,因为魔劫中一个普通人是无法理解这一点的,反而会陷入心念死结,就是助魔而非去助阵了。 而没有实路却有心路。 其实章良喜一直在赶路或者徘徊,真正能让路断的,就是心中主动熄了这念头。 章良喜前生遗憾和执念在前几轮险阻中不断放大,又在地府刑狱中达到极限,投胎之后转世后正常娶妻生子,自然分外珍惜。 但章良喜本非常人,道心本我自会慢慢复苏,何况还有易书元在,轻轻点拨胜过当头棒喝。 然而易书元的点播和章良喜本人道心的复苏却也在魔劫之中,也是魔劫变化的一环,最险恶之处! 最珍视的孩子接连离去,为了完成父亲那“虚无缥缈的梦”。 一切都是关爱,一切都是柔情,至顺至孝,却又悲从中来.直到小女儿也要出去,妻子血泪喝问,已经转世为喜良生的章良喜终于说出来那句话。 不是口是心非,而是因为亲情关怀和无限悔恨,真心说出了那句话,放弃了方寸山之梦!至此,心关告破,魔境消散! 环环相扣步步紧逼,却又张弛有度变化无穷,这便是这一重魔劫.易书元和江郎相互诉说,也以各自角度将劫中一切补充完整。 而当听到易书元说出喜良生熄了去方寸山之念,随后魔境散去,江郎不住叹息,灰勉则已经目瞪口呆。 “正所谓天亮只差一刻,抵达只差一线.” 若是真的撑到了天亮,其实方寸山就到了,那黎明前的鸡鸣声会让章良喜醒来! 江郎这么叹息一声,心中觉得可惜的同时,也满是感慨,这种魔劫经历远比一些听闻和记述要真实太多,也厉害太多了! 听到江郎的话,灰勉看向易书元。 “好可惜,我没去成.先生,那公孙寅和章良喜算是失败了?算是功亏一篑了?”易书元此刻的嘴角却微微上扬,也让灰勉心头一跳。 “严格来说虽然没过这一劫,但是我却更希望看到这一幕!” 正在看着地上盘坐二人的江郎诧异地看向易书元,不知此话何解。 而易书元这会也没有卖什么关子,脸上更是露出了笑容。 “劫确实没过,心关确实不通,但正是这生活一生,正是喜良生的种种挣扎,是他的困惑和痛苦,最后为亲情家庭而放弃,体现出他的善良.” “有时候执而不放未必是真,这一关他虽然没过,但章良喜心境却圆满了,更是经历一段人生而悟道!” 以天魔变入魔境,这既是章良喜在渡劫,也是易书元天魔变和天道魔劫的较量。 难道易书元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么?未必! 至少在那边几十年中,是有过机会的,不论那时候是否会掀起新一轮变化,至少是有机会的。 但魔劫能顺势变化,易书元也能顺势而为! 只能说,比起一个为了当时看起来缥缈的“方寸山”而抛弃妻子儿女的喜良生,易书元更希望看到最后魔境消散前的那个他! 魔劫虽未度过却圆了章良喜一段人生。 易书元虽败,心中却并不气恼,反而笑容平静。 此刻地上盘坐的两人,公孙寅眼中也流出泪水,易书元心中更安定几分。 当年易书元助公孙寅创心窍同缘法,未尝没有再会天道魔境的意思!二人修心窍同缘之法,公孙寅虽然不在劫中,却也渐渐感受到了章良喜的情绪,甚至或许能看到那一生,心缘不通,但通感却渐成。 “先生,那以后他们两是不是还得经历一次魔劫?” 易书元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怕是不会了!” 江郎在一边若有所思,随后又看向地上两人,心中升起一种明悟,或许这也是此刻章良喜乃至公孙寅心中也会有的感觉。 若舍了家小,成亦不成,此刻没能度过魔劫,却不成亦成!——随着天光放亮,公孙寅和章良喜也终于相继醒来,而他们二者自然不需要易书元和江郎多说,心中自有感悟。 “抱歉公孙兄,章某未能修成,害你修为散尽了.” 这是章良喜醒来的第一句话,他本来还在回忆着魔境中的一切,只是睁眼之后却看到公孙寅成了一个苍老的老头。 公孙寅当年从画中魔境出来本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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