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真把镜头移远了些,红着眼眶对着镜头,说。 “安晏……那真好想你……” 第41章 ================ 支尔莫乡小学门口陆续有车来回,那真走出教室,上课用的针线还没来得及收,一股脑抱在怀里,正好碰到校长。 那真打了个招呼,校长只来得及微笑着颔首,步伐走的有点急,等那真把针线绣布放回宿舍,出来的时候,正对教学楼的空地上已经摆了几个大箱子,上面写着捐赠物资。 那真没再多留意,准备去厨房帮忙,十一点四十下课前,全校师生的午饭都需要做出来。 通常是米饭加一份大锅菜,比起早些年,昭觉县的生活算是在日益发展,尤其从《大凉山纪录片》播出之后,大凉山以及悬崖村依托旅游业在稳步向前。 越来越多的大凉山小学也不定时收到世界各地的捐赠物资,通常是书本,文具,衣服一类的,那真刚才大体瞄了一眼,这次送的应该是校服。 那真来这里有一年了,教授小朋友彝绣技巧,课不多,剩下的时间那真一般活跃在厨房,厕所,这种地方,做饭,打扫卫生几乎全部包揽。 支尔莫乡小学多为支教老师,那真从北京生活过一段时间,自然知道城里来的年轻人都过得什么样的生活,来到这种穷乡僻壤,艰辛的环境或许会让他们措手不及,所以那真能包揽的几乎都会包揽下来。 一边一个银色大桶,一份里面装着蒸好的米饭,一份是煮好的大锅菜,那真让孩子们排好队,一人一碗米饭一勺菜,等分完之后才不紧不慢的盛出来自己的。 那真不喜欢坐在教室里或者办公室里吃,一般直接坐在台阶上,等着给没吃饱的孩子再打一份饭,走也都是最后,收拾碗筷,抬到厨房,凉布和其他老师总爱说他闲不住。 凉布下课后,那真把盛好的另一份递给他。 凉布毕业之后选择回了大凉山支教,介绍那真来这里也是凉布的主意。 接过盛好的饭菜,凉布陪着那真坐在教学楼面前台阶上,“说好的下午去西昌采购别忘了,好不容易去一次,我们先去看场电影,我看好了一个场次。” 凉布扒拉了一口饭,看旁边细嚼慢咽几乎没怎么下饭的那真,“你没看过电影吧?正好这次带你去看一次,电影院里看和手机上看是不一样的,影厅可大了,从最后一排也能看清楚屏幕,和那种下乡公益电影不一样。” 凉布怕那真不理解,给他解释了好多,那真一声不吭的捧着碗,菜没吃多少,低头把米饭夹了往嘴里送。 他想,自己其实是看过的。 就一次。 看那真没怎么动筷子,凉布把碗里一块鸡肉夹起来放那真碗里,“没胃口吗?怎么情绪不对呢。” 那真把凉布夹过来的鸡肉还给他,小声说,“不是……” “那看电影哈,我一会直接买两张票,《姜子牙》,你应该会喜欢看。” 那真抬头看过来,凉布咬下一块洋芋解释,“你床头上不是还摆着个哆啦A梦,我看你应该挺喜欢动漫的。” 那真筷子戳着米饭,声音低低的回凉布。 “还……还好……” —— 校长收到捐赠方通知之后,立马从办公室出来招呼着迎接。 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每回捐赠的物资价钱都不低,甚至是实打实的为这些山区孩子着想。 刚才那边来电话说捐赠人已经在路上了,而且追加了一千万投资,说把学校翻修,再另建一个体育馆。 校长只知道对面的人好像是北京的。 校长早早等在门口迎接,远远的,驶来一辆黑色迈巴赫,行走在山路上,被尘土飞扬笼罩,气势汹汹。 车从面前停下,校长上前迎接。 先开的是驾驶座方向的门,一个约摸二十多岁的漂染着绿头发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戴着一副黑框墨镜,弓腰拉开后座车门。 “晏子,你确定是这?” 唐安晏长腿迈出,一件蓝色棒球服搭配牛仔裤正年轻,裤腰处别着一串钥匙,上面有一个红黄配色挂件。离近了看类似肯德基的薯条。 唐安晏看见了校长,绕了一圈过来,停下。 “韩校长?您好,唐安晏。”唐安晏伸出手去,手指骨骼修长,和校长握过手后,唐安晏指着江琛给校长介绍,“我朋友,江琛,和我一起资助咱们小学的。” 江琛有礼貌的过来冲校长点头。 校长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这么年轻帅气看起来又有些不循规蹈矩的两个少年就站在他面前,告诉他是他们寒来暑往资助着大山里这些孩子们。 某些偏见藏于心底,又被彻底的否认。 校长走在前面,给唐安晏他们介绍支尔莫乡小学的变化。 江琛趁机问唐安晏,“你确定那真在这个学校吗?要不是因为你说小那真在这里,唐安晏,我特么都懒得搭理你。” 唐安晏掏出手机,点开微信,那真朋友圈里干干净净,起初唐安晏以为他把自己删了,但又觉得那真即便生气也不会断了这唯一的联系,可当他尝试发出去无数条信息却收不到一条消息时,唐安晏才后知后觉明白,那真是真的消失又退出了他的世界。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仍旧是他自己。 这支尔莫乡小学和之前照片上没什么区别,墙面脱落,地面坑洼,几座孤零零的教学楼矗立在群山环绕里。 唐安晏想,这就是那真曾经待过的小学。 他不留余力的资助着这座学校里的孩子,送物资,搞建设,偿还心里的愧疚。 然而前段时间学校这边提供的照片里,唐安晏发现了一个背影。 即便没有正脸,但唐安晏百分百确定,站在人群之中,弯腰帮小女孩系鞋带的男人,就是那真。 于是他紧接着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江琛,继而来到了这里。 唐安晏按灭手机,“我也不确定,但我相信他在这里,我得带他回家。” —— 校长带着唐安晏和江琛把学校逛了一圈,教室里学生们投过来的好奇又天真的眼神像极了当初的那真。 校长临时有事,让唐安晏和江琛先在办公室等一下。 办公室很小,甚至有些挤,大多都是一些支教老师,在批改作业做教案。 办公室最角落里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很干净,只放着一盒针线盒,旁边是一个文件夹。 唐安晏离近了过去,备课本上面,名字一栏里清清楚楚的写着。 “阿克那真。” 和腰上挂饰后面的彝文一模一样。 那真写名字习惯先写彝文,后面再跟着用汉字一笔一划书写同样的名字。 那真的办公室很干净,翻开备案本,里面密密麻麻详细记录每个学生情况的字体,和当年那真留下的那本记录本如出一辙。 完整而详细的记录着和唐安晏相识以来每笔的开销,离开的时候,还打了欠条。 心脏处撕扯的疼痛又不受控制的蔓延倒腾,江琛搭上唐安晏肩膀,唐安晏呼出一口气,嗓子哑的厉害,“我出去透透气。” 江琛便也没再拦着。 坐落在山里的小学空气清新,走出办公室,唐安晏迎面和暖风撞个满怀。悬崖村的风,大凉山的风,都和北京不一样。 唐安晏无比贪念这里。 等真的找到了那真生活的地方,唐安晏突然不敢再继续上前,害怕这分开一年多的时间里,那真是怎么过来的,怎么熬的过那些被唐安晏亲手抛弃留下的痛苦回忆。 唐安晏一想到就受不了。 方才还晴天,此刻下起小雨,雨水不大,不时滴落身上仿佛在与之亲吻。 唐安晏漫无目的走在学校里,绕了一圈不知道到了哪里,估计是宿舍一类的,有个背影正在捡外面晾晒的衣服。 思念成疾的背影就在眼前,唐安晏屏住呼吸,却不敢再靠前一步了。 等到那真把最后一件衣服收到胳膊上,唐安晏上前,匆匆抓住那真胳膊。 “那真。” 清晰而颤抖的声音随着丝丝缕缕雨滴掉在地上,在那真心里也碎了一地的枯萎。 那真抱着衣服下意识要跑,唐安晏抱住他,“那真,你听安晏说。” “不要……” 一年多的时间,思念再痛,也会减淡,可突如其来的重逢又勾起了人最惨烈的回忆。 “别碰……那真……” 那真倔强的撇开脸不去看唐安晏,唐安晏无法,把他抱到怀里。 “你听安晏说,安晏不是故意的。” 想好的话到了嘴边全都成了临时稿,唐安晏除了对不起再也找不到更好的道歉。 那真抽回自己的手,唐安晏怕弄疼他不敢太用力,直到看到正脸,唐安晏才发觉那真瘦了,太瘦了,他当初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又在一年多分别里煎熬成虚无。 那真抱着衣服站在唐安晏面前,“都说了……不要那真……为什么……还要来找……那真……” “没有不要你!”唐安晏捧着那真的脸,那真倔强的扭开,唐安晏只能改为抓住他手腕。 “安晏没有不要你,那真,跟安晏回家吧好不好?” 那真摇摇头,抽回自己的手,“那真……不要……这里才是……那真……的家……那真……不走……” 唯恐自己太过逼急了他,唐安晏不敢再轻举妄动,那真咬到发白的嘴唇和通红的眼眶无一不让唐安晏心疼。 可久别重逢的思念让唐安晏溃不成军。 “那真,我这边下课了,去看电影吗?那真?” 是凉布在找那真,那真想起来要去看电影的事情,难过的看了唐安晏一眼,小小的后退了一步,“那真……要走了……那真……还有……事情……” “那真,安晏在这等你。” 那真不开心的看着唐安晏,“那真……不管……那真今晚……不回来了……” 唐安晏轻声哄他,“嗯,那真去忙,安晏等那真忙完。” 第42章 ================ 思念成疾的痛苦在见到那真的那一刻非但没有疏解,反而加之更重。 但好在,见到了,找到了,就还有机会,好得过一年多来,不能寐的夜和沉重的愧疚积压于身,如被闷在深海里。 那真最后看了唐安晏一眼,还是走了。 雨势越来越大,唐安晏躲在屋檐下。 江琛打电话过来问他在哪,唐安晏捏了捏眉心,望着斜落在肩上的雨滴,“江琛,我找到他了。” 可唐安晏闭上眼想到的都是刚才那真的逃避,退缩,甚至是害怕。 唐安晏让江琛先回昭觉,自己留在这等那真回来,江琛本来还劝几句,最后耐不住唐安晏固执一般的坚持,临到最后也只骂了人一句“自作自受”挂了电话。 隐约从刚才的谈话里判断出那真似乎和别人约好了去看电影,他恍惚记起来,自己也是带那真去过的,可惜只有一次。总以为来日方长,好多没做的事情最后都没有立场和身份去做,自以为不会走的人也早就离开了一年多之久。 唐安晏自视清高,把和那真的感情看得并没有自己以为的不重要,可写满了账单的笔记本毫不遮掩的陈述着唐安晏的难堪,后知后觉意识到,那个被他从悬崖村带出去的小傻子,其实比他活的透彻。 从来都不是那真离不开唐安晏,是唐安晏,在依附着那真的爱而活。 雨水丝毫没有放缓的迹象,坑洼的小学被笼罩在夜色与水雾之中。 那真回来的时候,唐安晏还停留在他走之前的位置。 唐安晏其实大多时候都是穿休闲装的,只有在北京生活的那段时间里,整日西装皮鞋,打着规矩领带的唐安晏那真其实总会忍不住害怕,准确的说是躲闪。 在职场上叱咤风云的唐安晏是那真很少见到的存在,那样子的唐安晏充满了算计,征服和野心。 即便那真明白,这样子的唐安晏不过是因为失去了唐老爷子的庇护,逼迫自己撑起当下动摇不平的集团事务来。 在北京的时候,那真总觉得唐安晏很遥远。 现在,唐安晏又换上了熟悉的休闲风格,腰间红黄交映的薯条甚至出自他手,那真在大凉山的雨夜里,找到了自己许久未见的熟悉感。 这熟悉感,又带着致命的诱惑性。 迫使那真心里每想近一步,实际都要退一步。 再回神的时候,唐安晏也正好转过身来。 两人隔着雨滴在曾经相处过多月的大凉山张望,唐安晏先动的身,匆匆来到那真身边。 抬起又控制放下的手无不昭示着唐安晏眼下的担忧。 是那真很少见到的脆弱。 “那真。” 那真躲避开唐安晏的眼神,手指捏着自己衣服,“回……去吧……那真……不会跟你……走的……” “那真。”反反复复的道歉成了唐安晏目前仅仅能想到的事情,面对一直在逃避的那真,唐安晏唯恐自己再吓坏了他。 “可是现在下雨了,安晏没有地方去。” 那真撇开头,“那真……不管……” 雨势比方才更要大,那真一侧的身体被雨水打湿,唐安晏脱下最外面的蓝色棒球外套,下意识想要给他披在身上的动作缩了回来,转而递给他,“披上点,会冷。” 那真没接。 手指倔强的背在身后,过了会才低声说,“昭觉……有……宾馆……你可以……去……那里……或者……回……回北京……” 说到北京两个字的时候,唐安晏明显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仿佛北京带给那真的,全都是不好的回忆,不痛快的过去。 那真没接,唐安晏便把外套绕到他身后,给他披在背上,两只手抓着外套两侧往中间拉,“安晏不走,不回北京。” “现在下的雨太大了,山路不好走,那真要让安晏现在开车去昭觉吗?” 与瓢泼大雨相应落下的,是那真委屈到发抖的泪水,顺着日益消瘦的脸颊,缓缓滴落在滴上。 难以言说无法控制的委屈,随着唐安晏一句不轻不重的反问,成了发泄情绪的突破口。 “那真……不管……安晏……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要……欺负那真……那真……不想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来找那真……” “不是那真……要安晏来的……安晏就是故意……欺负那真……以前是……现在也是……那真不要……那真不想……搭理安晏……那真不要……” 那真终于哭了出来,唐安晏反而轻松了,就像知道他心里存着恨一样,唐安晏反而有机会可以去弥补这个感情的缺口。 “安晏没有地方去,安晏可以去那真宿舍吗?安晏保证,不会再欺负那真了。” 宿舍在教学楼后面,放学时间陆续有学生在老师带领下往校门走,两个人站在屋檐之下,那真低头盯着脚尖,隔了好久,仿佛雨跟着小了起来,才点了点头。 宿舍是四人间,房间很小,那真的床在进门左手边下铺,床头摆着江琛送的那个蓝色叮当猫,被褥还是悬崖村时候那一套。 那真指着上面的一张床,“凉布……今晚……不回来……那真睡……”那真又指了指自己的床位,“安晏……睡……这个……” 睡哪张床对那真来说无所谓,可对唐安晏来说,他宁愿自己睡地上,也不想让那真去睡别人的床。 “凉布,就是那真之前那个一块长大的朋友吗?” 那真不明白唐安晏为什么突然问这个,点了头,从宿舍中间四方桌子上拿了自己的杯子,突然又放下,转而去橱柜里掏出来一个纸杯,从暖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唐安晏。 唐安晏接了过去,水温正好,不算特别热,喝了一口才勉强压下去嗓子里的干涩。 那真从床底下箱子里掏出一副新的牙刷,把自己的牙膏分给唐安晏一点,给他找了个暖瓶的盖,随后带着唐安晏去外面洗漱。 在悬崖村的时候两个人也是这样,同分一管牙膏,并排半蹲在干裂的土地上一起刷牙。 那真从头到尾很安静,等着唐安晏刷完洗过脸,两人又沉默的回了宿舍。 那真一向睡得早,准备爬上凉布床的时候,唐安晏拉住他,指着桌子,“那真睡自己的床,安晏在桌上趴一会就行。” 那真看了看上铺,看了看自己的床,最后才看了看桌子,想说可以和自己将就一张床,临了还是没有张口。 他不想再心软了。 没能等到理想中的回答,唐安晏关了灯再回来,替那真掖了掖被子,“睡吧。” 本就狭小的宿舍因为关掉了昏黄的灯,屋内只剩下非常浅薄的月光,那真的呼吸声轻轻浅浅,一开始面对着墙角的方向,手指紧张的抓着被子,等隔了会转过身来,正好在黑暗里和唐安晏对视上。 那真说不清为什么,莫名的想哭,仿佛晚霞时那场宣泄的委屈没有完全释放,看到这样子的唐安晏,那真还是觉得难过。 是唐安晏先打破的沉默。 在大凉山,他仿佛总觉得自己和那真从没有分开过。 可见证那真一路成长起来成为刺绣老师的,并不是他唐安晏。 这个事实让唐安晏觉得无所适从。 “那真,安晏每天都在想你。” 这句话刚一说完,那真便又转过头去面对冰冷的墙面,唐安晏坐到床边来,摸索到他的手指,包裹在自己手心里。 “安晏在阿玛坟前发过誓会永远陪着你,安晏不会不信守诺言,之前都是安晏不好,我们那真讨厌安晏恨安晏都是应该的,但安晏说过,不管怎么样,那真都不可以不理安晏对不对?那真,安晏现在不想立刻取得你的原谅,但你得给安晏机会,好不好?不可以再推开安晏了。” 那真长时间的缄默让分开的一年多显得更为痛楚,难以跨越的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 可那真却在这个并不平静的夜晚告诉他。 “安晏……253丢了……不在了……” 第43章 ================ 悬崖村早在2020年5月集体搬进了昭觉县安置区,住进了政府提供的楼房,政府甚至招来企业促进当地人民就业,并组织培训彝绣课程。 唐安晏站在山脚下,望着2556级钢梯,心里的震撼与惶恐是久不能平消的。 两人爬到253级时,唐安晏突然抓住了那真的手。 他们从253级初遇,唐安晏此后人生写满了那真的名字。 如今重新站在253级钢梯上,唐安晏以悬崖村的风发誓,以脚下的钢梯发誓。 “那真,安晏不会离开你的。” 那真抽回了手,有些腼腆又故作冷静的捏着自己耳朵,假装没听见,继续往上面爬。 悬崖村村民多数都已经搬迁至昭觉县,留下的是少数,但因为旅游业的开发,不时可见一些外地来旅游的年轻人。 《大凉山纪录片》的热度也在水涨船高,把闭塞落后的悬崖村推到大众视野面前,让全国人民知道,悬崖村这个神奇的地方,这个用2556级钢梯才能攀爬之上的地方。 更是那真从小长大的家乡,同理,也是他的另一个家乡。 那真住的房子里面东西几乎都没有动,还保持着唐安晏熟悉的位置,简朴的家具一尘不染,看样子有人经常来打扫。 唐安晏摸着曾经熟悉的每一个物件,脑海里出现的都是两年前,他还住在这里的样子。 两人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吉吉瓦尔,吉吉瓦尔扛着锄头,看到先走出房子的唐安晏,直接扔下锄头冲过来一拳头打在他脸上。 跟在后面的那真还没反应过来。 唐安晏并不还手,任吉吉瓦尔挥拳相向,甚至没用胳膊遮挡。 一场单方面的打架以那真的劝阻而结束,最后即便知道唐安晏是为了道歉和挽回而来的,吉吉瓦尔也没什么好脸色。 两人身上被尘土弄脏,索性直接坐在地上,唐安晏脸上有伤,那真手足无措的跟着坐在一边。 唐安晏从口袋里摸出烟磕出一根,熟络的递给吉吉瓦尔。 唐安晏没有给自己也拿一根出来,同吉吉瓦尔解释,“戒了。” 吉吉瓦尔咬在嘴里的烟在唐安晏递来打火机的时候也偏开了,转而拿在手里用手指夹着,也没吸。 吉吉瓦尔没说话,反而是唐安晏一直在说。 “土豆牛腩做的怎么样了?” 一句不温不热的问候,像是回到了那年新年,几个人窝在吉克曲一一家吃年夜饭的场景。吉吉瓦尔笑了一声,没好气的把烟在指间转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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