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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 少女顿了顿,低声道。 “求姻缘......” “姑娘若是不介意,可将那签拿来同我瞧瞧。” 李素鱼又兀自别扭了片刻,这才犹豫着将手中的竹签递了过去。 一只手从那幢幡后伸出来,将东西接了过去。 姑娘瞥了一眼,那是一只骨节硬朗、修长有力的手,真是不明白有着这样一双手的人,声音怎么会是那个样子。 “你是这殿上的僧人?不对,尼姑?”少女似乎短暂忘了方才的霉运,娇脆的声音不掩好奇,“你都瞧出什么来了?” 下一秒回应她的是竹签入筒的清脆声响,那支竹签就那么从幢幡后飞了出来,分毫不差地落回了签筒之中。 没想到那声音听着虚弱,动作倒是透着一股子利落。 “糟心的玩意,瞧它作甚?” 李素鱼一愣,随即有些恼怒。 “你这人,怎么没经过我允许就将它扔回去了?若是落了凶运在我身上,我又该到何处说理去?” “急什么?”那声音透着一股子悠然自得、不急不缓道,“求签这档子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少女将信将疑:“这么说,是不准了?” 幢幡后静默了片刻,那声音再响起来的时候,又恢复成了有气无力的样子。 “姑娘不是要解签?我来送姑娘几句话如何?” 李素鱼犹豫了片刻,又左右四顾一番。 那青衣侍卫仍不见踪影,大殿之上再没有旁人。她小心向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有些低。 “你说说看。” 那声音清了清嗓子。 “出了这底掉的破庙,你便直奔你心上人那里,中途遇见什么人都莫要搭理,见着那人后第一句便问他是否欢喜你。他若答是,你们便择吉日成亲,他若答否......” 她一脸急色,连声追问。 “他若答否,我当如何?” “你便彻底断了这条心,早日再寻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李素鱼脸一垮,显然对这答案是十二万个不满意。 “真情实意,怎可能说断就断?你不懂其中冷暖,当真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现下是躺着同你说话,腰自然不疼。”那声音不急不恼,反而带了几分笑意,“有些事的答案就摆在那里,你一日不去翻看它、一月不去翻看它、十年不去翻看它,它也不会变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莫要自欺欺人。” 李素鱼又垂下头去,声音也低低的。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他若拒绝我,我此生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你才多大,便要论起此生?何况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若当真寻不到命定之人,自个也要好好活着。坦然面对自己的心,对身边的人好一些、耐心一些,珍惜他们在你身旁的每一日,莫要等来日失去了再后悔。” 李素鱼一愣,下意识又望向殿门外,外面依旧不见那青衣侍卫和自家小丫鬟的身影。 那幢幡后的人声低了些,似乎已有些困乏。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日后千万不要随便找人解签。” 随便?她哪里随便了?难道这人并不是寺中人?先前似乎确实未曾听闻过这永业寺还有尼姑...... 李素鱼疑心顿起,正要上前撩起那幢幡,一阵急促脚步声从殿门外由远而近。 “施主留步。” 她停住、转过身来,却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和尚正快步向自己走来。 这僧人长得很是白净,比方才院里遇见的那小沙弥瞧着顺眼多了,只是脸上生了一道疤,看起来有些吓人的样子。 “在下一空,是这寺中住持。不知姑娘有何需要小僧帮忙之处,不妨说来听听。” 李素鱼想了想,将方才的事飞快状告了一番。 谁知那和尚关注的点却在别处,询问那支签的细节后脸上不由自主地一顿,随即有些感慨。 “上一次有人抽中这签,还是三年前呢。” 原来不只是倒楣,还是三年才得一次的倒楣。 李素鱼有气无力地问道。 “那人后来如何了?可有应了这签文?” “那人后来啊......” 突然,经幡后传来一声咳嗽,这次却是个男子声音。 一空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就顿在了那里,再一转头,已换做平常模样。 “这小僧就不知道了。” 李素鱼一脸失望,手中捏着的签宛如千斤重,回望那大殿上的佛像又若有所思。 一空见状上前低声劝慰着,陪着少女缓缓离开大殿。 大殿中又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男子的声音才在幢幡后慵懒响起。 “夫人何时竟然懂解签了?” 女子讪笑几声。 “略懂略懂。” 男子顿了顿,意味深长道。 “你若知道她是哪家的,怕是不会这般和颜悦色了。” 女子果然追问。 “谁家的?” “她父亲是太常卿李鲤,便是当初要我新开采选、广纳良人的那位。” 男子说完,好整以暇地等着女子回应,不料对方却另辟蹊径、反而来抓他的痛脚。 “怎的谁家女儿你都认得?哼,当初定是没少要纳入宫中。” 男子叹气。 陈年旧账,翻起来定是没完没了。真要算起来,当初那崔星遥还是她一手送进城的呢。 他好冤,真的好冤。 可他最懂那女子心性,眼见“挑拨”不成,突然便换了策略,语气中带了一股子哀怨。 “昨夜逛院子的时候,你只顾着看花,一眼都未瞧过我。”说到这,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早知如此,那日便不该告诉他你会来这。” 女子果然语塞。 她还没挑上几句理,竟反被埋怨起来了,真是贼喊捉贼。 史书上到底是谁评价他风光月霁、兼怀天下的?分明是个厚脸皮又小心眼的死鬼。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道。 “今日见了诸多旧友,唯独他来不了。你便不要苛责于他了。” “苛责?我若真的苛责起来,你怕是受不住。” 男子说罢,只听一阵织物撕磨、重物落地的声响伴着女子的一声惊呼,随即又是两人低低的笑声。 “回来这一趟开心了?满意了?” 女子没说话,不知回应了什么,那男子分外满足地喟叹着。 “车已备好了,咱们今夜便出发......” “欸对了,怎么没见白家那孩子?” 男子被打断,显然有些不满。 “我让将飞带人丢去安道院了。宗颢做他师父,一个古板一个痴傻,合适得很。” “还有郝白那边......” “你若再寻借口,我便将吉祥套了送去营里拉车。” 眼瞧男子似乎真有几分生气了,女子收敛了许多,笑嘻嘻地哄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一空这烂茶涩嘴的很,你也一口没动,不如我去找烛鱼讨些水来......” 一只手半撩起那幢幡,束发红衣的女子就要走出、突然便教身后那道修长的身影揽入了怀中。 幢幡轻轻落下,又将一切遮了起来。 “急什么?”那沙哑的男音带着几分笑,顷刻间便有了暖意,就像这早春时节初融的冰雪化在空气中,“你我的时日还长着呢。” 第176章 娄县县役李四酉拎着半只烧鸡、二两黄酒向地牢走去。 今日不该他当差,但听闻昨日抓着的那两个倒卖御品的私犯还未认罪,他便有心来瞧上一瞧。 当了二十几年的差,杀人放火的他不好对付,还对付不了几个毛贼吗? 地牢内,看守老王正守着油灯打瞌睡,见他来了连忙搓着手迎上去。李四酉知道对方并非真心迎着自己、而是迎着自己手里那半只鸡,笑着啐他一口。 “问这半天也问不出个名堂来,还有脸来吃鸡?” 老王脸皮厚的很、也不还嘴,憨笑着接过那鸡,撕下一支鸡腿递给李四酉,自己啃了个鸡脖子,便啃便压低嗓子汇报着。 “我已托人去问过了,那确实是宫里才能有的东西。别看那两人瞧着倒是不想那鸡鸣狗盗之人,保不准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听闻他们落脚客栈时也很是低调,都是去了那望尘楼落座后才露出来的,说不定是也是知道这赃物来历、心虚作祟......” 李四酉听得不耐烦,吐出半根骨头。 “认了吗?” “只说那东西就是他的,不肯认呢。” “哼,这铁证如山,还有什么不认的。” “许是在憋什么坏招呢。” 李四酉冷哼一声,在衣摆上抹了抹手上的油星,抬手拿起一旁架上的柳条鞭,示意老王不要出声,自己悄悄靠近那最里间的牢房。 他颇有些对付宵小的经验,知道若将犯事的贼子关在一起有时会有意外收获。靠近那牢房没几步,他便果然听到了些动静。 先开口的是个女子声音,竟还是对“雌雄双盗”。 “单将飞这次怎么办事如此之慢?咱俩在这待馊了倒是不要紧,耽误了事可怎么办?” “急什么?既来之则安之。” 女子摇摇头,随即又有些稀奇地看了看身旁的人。 “你倒是挺喜欢这里的啊,瞧这乌漆墨黑的样子,是不是同你那元明殿有点像啊?” “元明殿吗?”一旁男子不知回想起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倒是有些相似。当初许治私下编排过这事,说上早朝像是去地牢探监。当时倒是没想过,有朝一日还真能来体会一番......” 不远处,李四酉就站在牢门外抱臂偷看着。 他也见过不少囚犯,撒泼的、装傻的、哭丧的什么样的都有,唯独没见过这般谈笑风生的。 那女子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吹着脸上散着的两缕头发,趴在那男子耳朵旁不知又说了些什么,两人一起咯咯地笑起来。 这是把他的地牢当什么了?当茶楼子了吗? 李四酉气不打一处来。 今日来这地牢本不想管这档子事的,可眼下觉得不管不行了,蹭蹭蹭几步拿了钥匙,开锁进了那牢房。 两人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抬头看向他的眼神无辜的很。 “这位兄台,不知误会何时解除、何时才能放我俩出去啊?” 李四酉将那一早收押的赃物摊在两人面前。 “误会?你说这是误会?” 肖南回乐了,边乐边有些悲从中来。 想当年,她就是被当成南羌探子扎了一箭的时候也没觉得这么冤过。 “老兄,那确实是我俩的东西,你不还给我们也就算了,怎么还压着不放人呢?” 李四酉拎起那把剑来。 “这剑是你的?” 肖南回忙不迭地点着头。 “是我的。” “你从何处得来的?” 她想了想,如实答道。 “师父送的。” 李四酉又拎起那块玉佩来。 “这玉佩是你的?” 一旁的年轻男子跟着点点头。 “是我的。” “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男子想了想,也如实答道。 “祖传的。” 我呸! 李四拍案而起,他自恃见过不少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 偷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这么些胡话? “这剑是六齐混天铁铸成的,莫说现下非官家已无人能开炉,便是这铜料也千金难得。还有这玉佩,虽说缺了一半,但分明是块韘形佩。你当这是东市集上的白菜,还祖传?你祖宗是谁?”李四越说越气、气极反笑,两片厚嘴唇噼里啪啦飞出一阵吐沫星子,“这东西是你的?你咋不说那阙城金顶的皇宫、连带那宫里的皇帝也是你的呢?!” 肖南回正要开口辩驳,听到这最后一句瞬间一哽,被自己的口水狠狠呛了一口,咳嗽不止。 身旁男子默默顺了顺她的背,两人似乎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 李四酉心中痛快,自认为句句在理、一针见血,将那二人驳斥的无话可说,颇有成就感地抱起手臂来。 “你们两个给我老实交代,或许还能少受点罪。” 肖南回沉默。 她真不是故意沉默,她只是不知道该交代些什么。 浸了油的柳条鞭子啪地一声打在地上,李四酉耐心耗尽、恶狠狠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抬起鞭梢的一刻,那一直坐在地上的女子的眼神瞬间变了,只是那鞭子终究没能落下来,她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握紧的拳头这才缓缓松开来。 “住手!” 老房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赤底官服的男子急匆匆走进来,冲着李四酉劈头盖脸一通数落。 “上次罚你三月薪俸你仍不长记性,倒是不把我这个县尉放在眼里,说过的话你听进去几个字?!未查明一切之前,不得动用私刑。你是听不懂官话还是上了年岁耳朵不中用了?!” 李四酉老脸有些挂不住,僵在那说不出话。 那年轻县尉往牢门外一指。 “出去。” 李四酉闷头行礼、退了出去,离开牢门三五步又停下,不甘心地转头偷看。 牢房内一时安静,可方才要挨鞭子都没什么动作的女子却突然站了起来,瞪大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那县尉。 那张脸许是因为混迹官场看起来世故了不少,但那双忧郁中又有些许单纯的眼睛倒是没变。 她犹疑着开了口。 “贾公子?” 贾翰也愣住了。 这县衙的地牢光线昏暗,地上的两个人又坐在阴影中,起先他几乎有些不敢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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