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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未解,吓得晚上不敢合眼、要爬起三四次确认他是不是还活着。” 丁未翔听到这里,语气倒是缓和了些,只是词句仍有些生硬。 “你当那秘玺上的毒解完就没事了?你忘了邹思防的下场了吗?” 所以,他果然是为了避免落到那邹思防傀儡一般的下场,才会干脆选择沉睡的。 可是...... “那如今该怎么办?总不能再吃一颗药、一直睡下去罢?而且他现在已经醒了,岂不是随时可能......” “这便是为何要来这里的原因了。” 对方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竟卖起关子来。她再抬头一看,只见丁未翔已经找了个阴凉地方舒服翘起脚来,一副地主婆监工的架势。 肖南回顿时有些无名火起。 “这是你的活,我好心帮你,你倒悠闲起来了。” 丁未翔将刀横在腰间、一派振振有词。 “我看那些鸡对你都很是欢喜,所谓能者多劳,你多操心操心也好。” 肖南回立马将菜刀往菜墩子上一剁,抹了抹手走到一旁。 “瞧你先前对那老人家如此卑躬屈膝、忍辱负重,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人家拿住了把柄?” 这话一出,丁未翔果然坐不住了,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 “你胡说什么?我是心甘情愿做这些的......” 丁未翔这人向来清高,除了他那至高无上的主子,对旁人向来不屑于表达解释,做事也常常挑三拣四,对折损他刀客身份的事情绝对碰都不碰的。 若有人同她说,丁未翔丁中尉心甘情愿在帮别人喂鸡,她定是要扬天大笑三声,再道一句谬哉谬哉的。 可现如今,她竟然听到对方亲口说出,这好奇心便再难压抑。 “我今早刚去了山门外的村子,虽说并无客栈,但你身上总还有些银子,找个吃饭落脚的地方总是够用的,为何偏偏要窝在这山沟沟里寄人篱下、做些苦力?” “你懂什么?此处岂是客栈民舍可以比拟的?”丁未翔神色变得有些怪异,又是那副欲言又止、有些憋闷的模样,“再者说,是陛下让我来此地等他。我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 其实丁未翔只要说出最后一句,她便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和迷惑了。 她早该想到的,能让对方如此委曲求全、还心甘情愿的人,也只有他那宝贝主子了。 可皇帝为何要约在这山中相见呢?或者说,为何要约在这老妪家中。 她不禁再次想起白石村那村民警告她时说过的话,若只是个脾气不好、喜欢抓人来帮忙喂鸡的老妇人,怎会被传成那般可怕的样子? 她正兀自迷惑着,鸡圈的柴门被推开,当事人背着手、慢慢悠悠走近前来。 “酒打来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丁未翔听到这声音,就像老诚居刚出锅的撒尿牛丸一样弹了起来,迅速拿过她方才拌好的鸡食,勤快地干起活来。 肖南回看得啧啧称奇。 便是他那亲亲陛下交代要在此地落脚,倒也不必如此兢兢业业、鞠躬尽瘁。 下一瞬,手里的竹筒被人捞了过去。 “酒打来了?还闲在那里做什么?我这里不养吃白食的。” 一个箩筐从半空中飞来,带着一股子石破天惊的气势,吓得她连忙双手去接。 这老妪当真有七八十岁了吗?为何这身手、这力度堪比村中每日下地干活的壮汉? 肖南回抱着筐,心中想着某人如今还寄人篱下,实在不敢怠慢。 “敢问前辈,需要我做些什么?” 老妪不客气地往外一指。 “灶台旁的柴受潮了,你再去打些来。明后天怕是要落雨,要够用两三天的。” 肖南回点点头、不敢耽搁,又瞪了丁未翔一眼,这才背着那草筐向外走去。 绕过石头房子往后山去的路都半掩在荒草灌木之中,她懒得记路、本来不想走得太远,但又担心就近打来的柴不符合那挑剔老妪的要求,只得又往深处走了走。 一路走、一路拾柴,半柱香的时间过后,原本茂密的树林灌木丛突然稀疏起来,她低头查看后发现,却是有人故意砍伐修剪过的结果。 地上散落的枯枝被踩断后咔咔作响,她小心落脚又走了几步,却发现自己来到一小片空地。空地正中有个不大不小、孤零零的土坡,坡顶有半截枯萎的树干,瞧着已有些年岁未能抽枝发芽,周围的土却看起来很是松软,显然有人一直打理。 先前看到外面那开到七八月的梨花,她还以为这山谷里没有种不活的东西,如今来看倒也并非如此。 又或许无心栽柳柳成荫,有心培花花却不开。 她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又往前走了几步,有什么东西在那半截枯树下闪了闪,她一愣,随即意识到一件事。 那是一把半截插入土中的剑。剑柄窄窄的,远看就好像那枯树长出的一截枝干。 这原来,是一处剑冢。 突然,一道苍老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声音中是毫不掩饰的怒气。 “谁让你进来这里的?!” 肖南回愕然回头,便见那老妪气冲冲向自己走来,脚下生风、快得吓人。 她下意识退开来,对方却只是停在那剑冢旁,小心查看那株梅树。看来是何人在打理此处,已是不言而喻了。 肖南回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小心开口道。 “前辈可是在缅怀这把剑的主人?” 老妪瞬间收了叹息之情,恶狠狠瞪她一眼。 “我就是这把剑的主人。” 肖南回一愣,随即只能干笑几声。 “原来如此。”她不好再问那剑的事,只能就近扯些别的,“我一位阙城的朋友家中种了许多梅树,他闲聊时曾告诉过我,梅树必须越冬才能长得茂盛、开出花朵。此地四季如春,只怕并非种梅树的适宜之地,前辈或许可以换个地方试试。” 那老妪却突然目光如炬看向她。 “你同梅家是什么关系?” 这回轮到肖南回愣住了。 她下意识想说起平弦的事,但又觉得有些曲折,索性说出夙平川的事。 “我这位朋友的母亲是梅家人,而他是我在军中的同僚。小的时候......”想到过往种种,她脸上不自觉地带了几分笑意,“小的时候也算有些缘分。” 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对方感兴趣的点却跑去了别处。 “既是同僚,有没有私下切磋过啊?” 某人穿着亵裤、挥舞着树枝,对她大喊大叫的情景浮现出来,肖南回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一本正经道。 “切磋倒是有过一次,只是比到一半,出了些状况,只得平局作罢了。” 老妪冷哼一声,不知是否察觉到了她话中半实半虚的地方。 “那你以为,他剑法如何?” 肖南回沉吟一番,回忆着当时情景一五一十道。 “清奇有余、刚正不足。剑一人敌尔,他一个要上战场、与万人敌的将军,路数未免小气了些。” 她嘴快说完这一切,便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抬头只见对方死死盯着她瞧,心里那股惴惴不安就更明显了。 然而不知为何,老妪突然便移开了目光。 “是不是每个上过战场的人,都似你这般又蠢又钝、看不懂眼色。” 对方似乎是在对着她说,但又似乎只是对着那光秃秃的剑冢自言自语。话说得虽然难听,语气却没有嫌弃厌恶之意,反而有几分叹息。 而她此时才留意到,对方那一头花白的发丝也令她看起来比实际年岁要大些,面容实则只是因为表情紧绷而瞧着有些凶煞,但实则并没有年纪很大的样子。 “枪是众士之勇,剑却是孤勇之气。孰高孰低本无定论,有朝一日真的对上,结局也未可知。” 这番话非武者不能参悟。如果说先前还有所摇摆怀疑,眼下她几乎可以肯定这老妪绝非寻常村妇,甚至很可能是个不世出的高人。 “敢问前辈是否认识平川......” “劣徒!” 她话还没说完,便教对方一记暴喝喊懵了头绪。 “亏我破例收徒、辛辛苦苦教习他五载,他竟从未告诉过我梅树还有这许多讲究!”老妪气哼哼地从那土坡上走下来,几乎是一脚踩烂一段小臂粗的树枝,“当真是随了她老娘的性子,忘恩负义的很!” 肖南回哑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不知说什么还是不敢说话。 她早该想到为何终天这两个字听起来如此耳熟。而原来夙平川口中的终天桃止山,并非只是门派称呼,而是当真有这样一座山,而她此时此刻就在这座山中。 想了想,她跟上前去小心行礼道。 “晚辈肖南回,拜见折剑门门主。” 老妪仍在东一脚西一脚地踢着地上散落的枯枝,头都没回。 “六刹如今只剩我一个老太婆,哪来的门主?” 她跟在对方身后,一一拾起那些枯枝放进身后的背篓。 “哪怕只有一人,也是门派立足之地。前辈守在这里多年,不也是深谙此意吗?” 老妪又是一声冷哼。 “我之所以还在这里,不过是因为上了岁数,走不动罢了。” 她笑了,先前的拘谨反而散了些。 “我看前辈日日在这剑冢间奔走忙碌,身体朗健得很。” “你懂什么?不过一把废剑,还不比这梅树值钱。” “废剑?” 她将信将疑看一眼那露出一半的剑身,并不觉得那是庸人之作。 “解甲之剑,可曾听过?” 世间名剑众多,她不识得一百、也当有九十九,可唯独没有听过解甲这个名字。 肖南回摇摇头。 “晚辈见识浅陋,未曾听过。” “你没听过,才是正常。那是传说中的剑,没人见过真实模样。而你眼前这把剑便是依据传说铸成的。从铸成之日起,只杀过一人。自那以后,便埋于黄土之中。” 她望着那株枯萎的梅树,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前辈虽是这剑的主人,却不是这梅树的主人,可对?” 老妪似乎有些累了,终于停下脚上动作,找了处树墩子就地坐下,手却还在拔着四周地面的野草,脸上的神情也似乎变得柔和起来。 “我初见她时,她还不过是个比桌台高不了多少的小姑娘,可一手枪法已使得不错,对上我也没有怯阵。我俩脾性很是相投,很快便成挚友,我想让她同我一起入折剑门,她却瞧不上我的剑法,只觉得自己的枪是最好的。” 如果说先前的一切还只是猜测,听到这里,肖南回几乎可以肯定心中的那个答案了。然而想到那人的结局,她几乎不忍继续听下去这个故事。 但老妪却似乎陷入了过往,声音自始至终不曾停下。 “有一日她突然找到我,说是不知从哪本古籍中看到一则铸剑录,说这世间最锋利的兵器名唤解甲。它由相爱之人的执念所化,能够卸下任何人的心防。她当了真,日夜想要铸成那剑送与我当做生辰礼,我笑她看不懂文人酸腐,那或许根本不是一把剑,只是痴男怨女写下的矫揉之词。” “可她不信,定要打出这样一把剑来,一有时日便守在铸剑炉旁。要我帮忙的时候,我就换着法地推脱。可苍天可鉴,我对她没有半分敷衍之心,我只是不喜她为那把剑取名的缘由。” “这世间最经受不住考验的就是男女之情,刀剑何其坚固牢靠,是习武之人可以仰仗一生的东西,怎能同那虚无缥缈的情爱相提并论?”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顿住。那种苦闷烦躁如聚拢的乌云般再次回到她眉宇之间。 “但我瞧不上的东西,她却视若珍宝。她终究还是放下了刀剑,为了所谓相爱之人走进了那深宅高墙之内。我生她的气、为此回到山里不再与她往来,再想探寻她的消息时,她的枪已断、身已成一捧黄土。” 肖南回默然不语,拾起柴秧想要放入背篓时才发现,背上已经满了。 “我铸此剑,只为复仇。我花了五年时间研究杀她那人的兵器、以克敌为目的铸成此剑,又花了五年时间潜伏岭西,终于找到机会杀了他。他不认识我,我也未同他多说一句话。我所做的一切,都不需要有人理解、有人明白。此剑铸成,哪怕只为这一次出鞘,也是值得的。” 对方的声音突然停住。 许久,肖南回都没有再听到动静,她回头望去时,这才愕然发现,那张冷硬凶煞的脸庞上,竟有一道泪痕。 任何安慰的话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也只得站在原地,望向剑冢上那柄孤零零的剑。 或许那传说中确有几分真意。 只是解甲、解甲......解下的究竟是谁的心防呢? 第163章 肖南回帮李元元将梅树移到了山谷前的一片山坡上。 那是桃止山南坡上一片迎风向阳的小山岗,坑挖在一片砂石中,旁边是几颗歪歪扭扭的小松,正对着入谷的山门。 梅树最好在秋末冬初的时候移栽,可李元元的这一棵已经半死不活,肖南回觉得是时候死马当活马医了。 起先对方觉得她选的地方不好,那块地都是半沙半岩的砂土,又迎着风口,只怕到了冬天北风都会从这里灌进来。 但她告诉李元元:梅树不怕土壤贫瘠、寒风吹拂,只怕肥伤积水、憋闷封闭,能捱过寒冬的梅树才能开出花来。 李元元认定这是夙平川不学无术、又灌输给她的歪理,但最终也还是默认了这棵树的新址,只将剑还留在了老地方。 桃止梅开,是好兆头。她这样宽慰对方。 说等到来年下雪的时候,就能知晓这梅树是不是栽活了。李元元却只是扛着锄头一声不吭地走下了山坡,她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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