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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正要对男孩说些什么,眼前突然便一黑,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拉扯着开始下坠。 她又进入到了那种昏昏沉沉的黑暗之中,不知过了多久,才寻着先前唤她那声音、向着光走去。 光里似乎裹着一团人影,在那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啊,好烦。 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那影子,随后突然就醒了过来。 入眼是一张烙饼大的脸,那脸上嵌着一双浓眉大眼,正转溜溜地看着她。 “醒了?” 肖南回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随即像是梦魇醒来的人一样,渐渐回过神来。 她看着面前那张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大脸,嘴唇一阵抖动,又是一声哭嚎,随即一把将对方熊抱入怀。 伯劳被勒得头大,骂骂咧咧道:“什么毛病呢这是?郝白!郝白!你个庸医,你不是说她没事吗......” 房间门被猛地推开,一身白衣的某人大步流星跨进屋来,带进一股脂粉香。 “起开,我瞅瞅。” 他伸出两根手指,装模作样地在她的手腕上探了探,随后拈着他那不存在的两撇胡须,悠悠道:“从这脉象来看,身体甚是强健,就是先天智力不足,恐非我力所能及啊......” 她就知道这赤脚医生没个好话。 “滚。” 肖南回抬脚要踹,那人已经灵活躲开,想来是在碧疆那段日子练就的本事。 伯劳仍抱臂立在一旁,脸色有些狐疑:“当真没事?” 郝白心有余悸地指着床上的人:“你瞧她那架势,像是有事的样么?就她那腿,还是我给接的呢,你瞅瞅这力道、这灵活度......” 她从床上撑着身子爬起来,确实只有些轻微晕眩,应当是卧床太久的缘故。 “我这是......睡了多久?” 伯劳伸出三根手指。 “三天?” 她脑子里闪过梦中的那些碎片。她在那个鬼地方似乎也呆了三天。 那真的只是梦吗?感觉为何那样真实...... 愣神的功夫,伯劳又凑上前来,盯着她的脸使劲瞧了瞧:“我看不是先天智力不足,是后天摔坏了脑子,竟连几根手指头都分不清了。” 肖南回一把推开她的脸,已经有些懒得搭理了。 “陛下呢?他还好吗?” 屋子里静了几秒,她脸色突地就变了,急急忙忙要下地穿鞋。 郝白见了连忙开口:“瞧你急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呢,那位真要是出了事,你醒过来还能是这光景么?” 她有些茫然,更多的是焦虑:“那到底是怎么样了?” “他后心挨的那一箭确实凶险,不过如今倒也没有性命之忧了。只是......” 郝白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 “只是什么?”她更是着急。 “只是人还没醒过来,即便醒过来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失去意识前一刻别梦窟发生的事,如潮水般涌进她的脑子中来,同那即将消逝的梦境混作一团,闹得她头疼。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得过去看一眼,就一眼。远远地......” 一旁的伯劳突然出声:“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凑过去。” “为什么?” 伯劳的两只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像是不明白肖南回为何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为什么?丁未翔那狗腿子现在恨死你了,巴不得要将你碎尸万段,你说为什么?” 她往外迈的腿终于缩了回来。 “你同皇帝,何时走得这么近了?”郝白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出口的话一针见血。 肖南回定了定神,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回答:“陛下是我亲自护送,关心他是死是活难道不是我的职责吗?” 郝白露出一个迷之微笑,似乎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你知道他其实就是......”他故意顿了顿,随后才接着说道,“难道没有什么别的感想吗?” 伯劳在一旁敏锐地眯起眼:“其实是什么?” 郝白指了指肖南回:“你问她去。” 说罢,门外便传来一阵通报声:“郝先生可在?丁中尉请您过去一趟。” “这便来了。” 郝白给了肖南回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起身飘然而去,留下她和伯劳大眼瞪小眼。 她十足害怕对方追问方才那个问题,因为自己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于是先开口道:“我有重要的事要问你。你们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你们来的时候,究竟看着了些什么? 伯劳盯着她看了一会,反问道:“你什么也不记得了?连皇帝为何会中箭也不记得了?” 她心跳如鼓,下意识便撒谎道:“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遇到了一群杀手,很像之前咱们在穆尔赫遇到的那群人。我同他们缠斗,然后、然后......” 她有点编不下去了。 欸,都怪她躺了这么久,脑子更不好使了。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露馅的时候,伯劳却接着她的话顺了下去。 “怪不得怪不得。都说这岭西砂石疏松,洞窟内不得高声言语,否则便有天崩地裂的危险。你可倒好,竟在其中打斗,想来这就是为什么那里会塌了一片的原因。” “塌了?”肖南回喃喃自语。 他们的打斗把整个石窟震塌了? 她觉得事实肯定不是那样的。可是伯劳却深以为如此。 “还能有假?我们接到夜枭传信赶到的时候,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你的位置,就是因为那一片的洞窟都塌了个彻底。一个营的将士挖了一天才将你俩刨了出来,你还能活着当真算是幸运了。” 肖南回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后她想起另一件令她挂心的事来。 “义父呢?他还好吗?可是随你一起来的?他......” 伯劳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第89章 肖南回以为自己会看见肖准的身影,谁知门扉一动,进来的却是夙平川。 她站得离门近了些,一个没刹住脚步,直愣愣便冲到了对方跟前。 为了避免尴尬,她顺势给了对方一个象征性的拥抱。 “原来是平川弟,真是好久不见啊好久不见!” 寒暄完,她退开来,夙平川却仍然立在原地,僵硬地只有眼珠子跟着她转了转。 肖南回觉着有些奇怪,又凑近去瞧他。 “你怎么了?脸这样红......” 这一句话仿佛解了对方的“定身咒”,夙平川飞快退开来。 “你醒了?身体有无大碍?” 她拍拍肚子:“无碍,就是些皮外伤,不打紧。” “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 说完他飞快转过身去就要离开,却被门口一堵宽厚的肉墙挡住了去路。 伍小六探出个脑袋,见到肖南回眼泛泪光,脚下上前几步,将夙平川又拱了回来。 他似乎是想嚎上两嗓子,但方一挤出点声音,便被肖南回一掌给堵了回去。 “别叫唤,我刚起来头疼。” 伍小六从善如流,眼泪可谓是收放自如,脸上瞬间便雨过天晴:“我做了好些吃食,你若有精神,我这便端进来。” 睡了三天,她确实有些饿了。 “也好。这里还算宽敞,桌子也够大。” 伯劳欢呼一声,拉上伍小六便去门外端吃食去了。 肖南回抬眼见到夙平川依旧僵硬地站在那里,有些过意不去。 人家可能根本不是特意来看她的,但是当下又不好意思说明,瞧着他们几个热火朝天的,所以才会有些尴尬。 不管怎么说,先前也是一起同甘共苦过的,如今也算是皆大欢喜、平安再聚,理当庆祝一下的。 思虑片刻,她郑重开口道:“平川弟,既然都来了,一起吃个饭再走吧。” 夙平川似乎更加扭捏,过了一会才点点头道:“依你所言。” 伯劳正端着汤走进来,听见这一幕瞪了肖南回一眼,又看向手上那口锅,不言而喻那意思是:她可不想多一张嘴分她的口粮。 肖南回装作没看见,面不改色地给夙平川盛了一碗汤。 “你还没同我说,上次分开后,你们怎么去到晚城的?一路上顺不顺利?” 夙平川瞥一眼伯劳,鼻间一声冷哼:“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她从夙平川那短短八个字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听起来似乎......不大顺利?” 这时恰逢伍小六拎着食盒走了进来。他听了半句话头,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去。 “哪里是不太顺利,简直就是要了半条命。这位伯劳大侠身手了得,挑的都是猿行犬嗅之道,虽说距离确实近了不少,可走起来实在费鞋。我们方才出了戈壁、又进了碎石林,那碎石坡双脚踏上便会陷入其中,我同郝先生都是连滚带爬地下去,平川兄觉得狼狈非要坐着滑下去,起身时这半边腚都要露出来。如今想起来,真真是不堪回首。” 夙平川的脸就随着伍小六平平无奇的叙述而变换着颜色,肖南回简直有些不忍目睹,假作对面前的花生米有些兴趣而低下头去。 她有想过那过程应当有几分精彩,但没想到那么精彩。她寻思着这伍小六如今怕是还不知道夙平川的身份,否则断不会如此口无遮拦。 轻咳一声,她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如此说来,到了晚城后你们应当多休整一段,怎么又回了岭西?” 空气中有片刻微妙的停顿。随后那三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反正不是为了你。” 她对这三人的反应有些讶异:“我何时说过你们是为了我才......”她顿住,脸上有些遮不住的开心,“难道当真是为了我?” 伯劳翻个白眼,语气十足的冷酷:“才不是。我听说你请命留在了黑羽营,便想着去同侯爷汇合,为的是汇报你的近况。一晃你请命西行已经数月,数月来侯府对你可算是音信全无,如今看来你怕是有些乐不思归呢。” 她完全没介意对方语气中的挖苦,再次提起肖准使得她有些难以平静下来。 “义父在此处?为何一直未见他?可是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受了伤......” “侯爷不在。”伯劳飞快打断她的猜测,见她面上有些难以掩饰的失落,又毛毛躁躁地补上几句:“光要营在垡莽岭渡河成功,打了白氏一个措手不及,三目关一战大捷。侯爷想着乘胜追击,知道你被救下后就带肃北拔营往西南去了。凭你这皮糙肉厚、常年挨打的身体素质,想来过几日就能去找他了。” 啊,他终于还是打赢了。 年少出征,而立乃还。 尽管中途多年未曾踏足这片西南土地,但她知道:那一场战役从未在肖准心中鸣金止戈过。 他多年的夙愿如今就要达成了,只是这样重要的一刻,她竟不在他身边。 她会去找他的。哪怕......可能会晚一些。 寻思间,伍小六已将烤的金黄的馕饼端上了桌。 “这饼中我加了酪子酥油,趁热吃最好不过。” 伯劳两眼放光,一屁股坐在桌边便去撕那张饼。 夙平川看在眼里,皱眉不语,也没动眼前的碗筷。 肖南回已收回了心思,余光瞥他一眼,关切道:“平川弟为何不吃?可是这饭食不和胃口?” 夙平川看一眼伯劳,语重心长道:“她是你的婢女,怎能和你在一张桌子上用膳?” 他这话一出口,肖南回就知道坏事了。 果然下一秒便听得伯劳那破铜锣一样的嗓门,提得有天棚顶那么高。 “婢女?!”伯劳那张生动的脸上眉毛眼睛一阵乱跳,仿佛一张盘子上的几颗蚕豆,嘴角的饼渣扑簌簌掉了一地,“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是个婢女?” 夙平川一副少爷不同贱民一般计较的姿态,又将脸转回向她:“你说的没错,这婢女的脾气确实差得很。” 肖南回只觉得两道目光瞬间像是两根筷子一样扎在她身上。 她低头扶额,对着夙平川一阵唇语:闭嘴,不要说了。 某少爷终于大发慈悲闭上了嘴,伸出筷子直奔伯劳最爱的烤羊腿。 “既然你都不介意,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这便少少吃些也罢。” 烤羊腿本来就只有一只,是要用小刀将肉切下来吃的。当然,这些夙大少爷通通是不知道的,他觉得自己只是“少少地”夹了一筷子菜,堂而皇之地将那一整只羊腿都搬到了自己的盘子里。 伯劳的眼睛已经可以喷火了。 肖南回趁她还没化作一条喷火龙之前,赶紧架着她出了屋子。可怜她那大饼才刚啃了两口。 “肖南回,你个吃里扒外、背主求荣的女人......” 屋外的长廊内,伯劳的大嗓门拖出了长长的尾音,引得几个过路的士兵纷纷侧目。 肖南回一把捂住那张狂吠的嘴,咬牙切齿道:“祖宗!我求求你小点声,这里是军营,你以为是在黛姨的院子么?”顿了顿,她也有些愤愤然,“谁是主、谁是仆?我怎么就背主求荣了?” 伯劳一把拉掉她的手爪子,鼻间哼了一声,嘴撅得老高:“那便是背仆求荣,总之你是大大的对不起我。我在那鸟不拉屎的彤城守了那么多日,没日没夜地给你传消息、递情报,还要翻山越岭去接应你不知从哪里拣来的三个蠢蛋,我带着他们仨是又当爹、又当妈,如今好不容易熬出头来,竟然还要在这里受气吃瘪......” 肖南回瞥她一眼,不咸不淡地接道:“我在黑羽营的时候认识了个姓鹿的老熟人,他说自己收留了一位非常能吃的,将他那的葡萄都吃了个精光,活得很是油润。” 伯劳眨眨眼,声音突然就细了起来:“其实也就每天......一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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