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进宫,诸多规矩都不甚明了,还请常侍多多担待。” 单将飞微微颔首:“肖大人莫折煞小的了。圣上如今在东暖阁泰和汤苑沐浴,请随我来吧。” 第41章 肖南回愣了一下才点头跟上那内侍官。 看来自己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啊,正好赶上皇帝洗澡。可这□□的就开始沐浴,这皇帝也是怪癖甚多。 肖南回谨记肖准平日的叮嘱,一路低头猛走,左右景致都没看上两眼,待到了地方又被告知,皇帝还未沐浴完毕。 泰和汤苑是皇帝沐浴的地方,一般不会让外臣入内,肖南回只得隔着三道门在外院等候,为了不“触犯圣颜”,还要一直躬着身低着头。 汤苑的围墙比宫内其他院落的都要矮些,为的是让修建过的甜月桂能半遮半掩地探出墙来,瞧着别有致趣。汤苑内有一口四季流淌的热泉,须得引入凉水与之混合才能享用,而那热泉蒸腾起来的热气常常溢出围墙之外,将整个泰和汤苑衬地好似一座凭空多出来的神仙沐池。 肖南回正对着汤苑的正门,那门被修成少见的正圆形,上面用明黄和深绿绘了许多曼妙的纹样,一直绵延到汤苑前的玉石地面上。只是迎面而来的水汽模糊了视线,她盯了许久也没看出来那画的是何东西。 热腾腾的水汽将人包裹其中,而这六月的天更是已经开始潮热,肖南回穿着厚重官服,没一会里衣便已经湿透。转眼已经过去一炷香的时间,汤苑的门内毫无动静,不知那皇帝究竟在里面做什么。 不是说面圣吗?这头都不让抬,又隔着这千重墙万重门的,能“面”个鬼...... 肖南回腹诽着,躬着身向前挪了挪:“单常侍,敢问圣上何时才能沐浴完毕?” 单将飞恭敬回道:“该是快了。”顿了顿补充道,“圣上沐浴时不喜有人在侧,更不喜有人打扰。肖大人便耐心等等吧。” 肖南回只得又缩了回去,长长衣摆下双脚换着步伐,左边撑一会右边撑一会。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工夫,汤苑的大门里还是毫无动静。 肖南回已经站得昏昏欲睡。就算是皇帝再如何讲究,这洗的时间也太久了吧?一个大男人也要在沐浴上浪费这么多时间?这是洗澡么?这是褪毛吧? 不过...... 肖南回脑子里飘过几个时辰前、那一车车拉进城中去的美人,想想那一个个行走的温香暖玉,真要是都送进宫来,也够皇帝喝上一壶了吧?啧啧啧,是一天一个呢?还是一天好几个呢?照这么个算法,也难怪要泡久一点,这是肾虚啊! 肖南回为自己的推论感到一种不可说的乐趣,嘴角不由自主地就勾了起来。 “肖将军有何开心事,笑得如此不露声色啊?” 肖南回抬头对上单将飞笑眯眯的脸,心下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连忙收敛笑容:“哪里哪里,单常侍你看错了。” 单将飞倒也不再多言,兀自躬身立在一旁。 不知又过了多久,肖南回正昏昏欲睡之时,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从那苑内传来。 肖南回懵懵登登睁开眼,早就在泰和汤苑外墙候着的一众婢女听到那铃声鱼贯而入,那扇圆形的门被打开,露出里面的隔院来,里面那院又是一道圆门,宫女们开一扇门便在门两侧随侍两人,余下的再向内院行进。 如此一番,一重套一重,总共有六扇门。待到还剩最后一扇,那领头的女官便不动作了,只恭敬退下候在一旁。 单将飞恭敬对肖南回说道:“肖大人在此稍后,容我去向陛下通报一声。” “有劳。” 单将飞一路穿过那层层的门,直到苑内那座清雅的竹屋。 “陛下,青怀侯府肖南回请见。见,还是不见?” 半晌,一道低沉沙哑的人声从屋内传来。 “叫她进来吧。” 单将飞复又回到肖南回身边,笑眯眯道:“陛下让您进去呢。” 肖南回暗暗松口气,紧了紧手里拎着的那绒布锦盒,想着赶紧交差赶紧了事,她是真的不太适合这宫中的气氛,规矩如此多、暗中盯着的眼睛又不知有多少双,稍有行差踏错便是承受不起,她可不想到时候给青怀侯府找麻烦。 早就听闻,天成这位帝王是出了名的冷淡和喜怒无常,平日里最不喜人近身,就连重臣议事也时常要隔着帘子不得亲近,也不知那些美人妃嫔都是如何过活的。 估摸着衡量出最保守的距离,她走到那倒数第二扇门前便停下了,随即清了清嗓子,朗声报上名。 “青怀侯府肖南回,叩见陛下。” 言罢,恭敬行礼,额缓缓至于地,静候君音。 过了一会,那屋内的声音才响起。 “近前来。” 肖南回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皇帝竟会嫌她站得远。 顿了顿,她起身,拎着锦盒跨过眼前那道门槛,终于进到了最里面的院子。 进了这处院子,肖南回才发现脚下的青石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细碎的白色石子,那些石子尖锐粗糙,人走在上面时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 “停。”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条一跳,肖南回连忙停下脚步,脸上有几分惶恐。 “太近了些。” 肖南回简直要哭笑不得,只得踟蹰着着退了几步。 “嗯,便站在那里说罢。” 她此时站着的地方是这院中唯一有花草的地方,几株盛开的兰花拥在道边,浓郁的花香飘散到她鼻间,令她有些发痒。 肖南回强行忍住打喷嚏的冲动,将先前已经翻来覆去准备过许多遍的话说了出来:“陛下此番施殊恩于臣,令臣接连升任四职,位列将军,理当请安当面叩谢圣恩。承蒙陛下厚爱,臣感戴欢忭,惟谨遵圣旨,竭诚效力,以报君恩。” 这是陈偲叮嘱过的话,她是一字不落地背下来的。 然而皇帝却没说话。 肖南回有些忐忑,偷偷看一眼前侧站着的单将飞,对方却眼观鼻鼻观心,压根看都不往她这边看一眼。 良久,皇帝的声音这才响起,却似乎对她先前那套说辞半点都懒得回应。 “爱卿可以抬起头来,这样说话不累吗?” 肖南回松了口气,这才抬起有些酸涩的脖子,向那竹屋望去。 这最后一层门是个薄纱做底,秀竹做框的耳门,说是门,其实称作屏风更为合适。 那薄纱上绣了和外面院门一样的藤蔓纹样,透过那层纱,便能勉强看到屋里面晃动的人影,依稀是个长发未束、一身黑衣的男子,面目模糊的很,不知是个什么模样。 “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肖南回这才想起来,险些将正事忘了,将手上一直捧着的锦盒递给单将飞。 “此次承蒙圣恩,愧不敢当,这是微臣的一点心意,还劳烦单常侍帮忙转交给陛下。” 单将飞接下东西,从侧门进到那屋里,将东西放下又退了出来。 只听那纱门后一阵窸窸窣窣,那人影似乎是将锦盒打开来,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又合上了。 血红色的两根鹿角,仔细看的话,上面还有刀砍留下的痕迹。 “爱卿为何送孤此物啊?” 肖南回不知为何便想到郝白那日临行前同自己说的话,便依样画葫芦地照搬了一遍:“听说这鹿角入药,服之可增强健体、延年益寿。这两只算是相当完整的了,乃是臣此次前去霍州那药材世家邹氏所赠,说是取自第一次换角的幼年花斑雄鹿,甚是难得。” 欸,可惜可惜。若非那天晚上在桥上遇袭,她本来还有许多萝卜那么大的山参、小伞一般的灵芝...... “孤以为,这鹿茸乃是壮阳之物啊。” 这一句话宛如惊雷将肖南回劈在原地,原本就因为热气湿透的里衣突然就冷飕飕的,一股凉意顺着背脊爬上后脑勺,让她有些颤抖。 杜鹃啊杜鹃,你可害惨我也。她早该料到杜鹃送礼只挑贵的,可谁知道帝王竟然如此年轻,她送什么也不能送这么个东西。便是什么都不送也好过暗示人家英年早......欸。 “陛下威武,自然......自然是用不上的。” 用不上你送个屁啊! 肖南回盯着地上的白石子,恨不能挖个洞遁了。 泰和汤苑内甚是安静了一会,许久,那道影子似乎自那纱门后站了起来,似是将那装鹿茸的盒子踢到了一边。 “爱卿的心意,孤领会了。只是今日召你前来,乃是有要事相商。” 肖南回只求赶紧将这篇掀过去,连声点头道:“陛下请讲。” “碧疆之事,青怀候可曾向你提起过啊?” “收复碧疆乃是义父毕生所愿,臣自幼时起便常常听他提起。” “听闻你幼时曾在宿岩一带生活过一段时日,可能讲得那里的方言?” 这皇帝消息倒是灵通,她是五六岁的时候被肖准从宿岩带回赤州的,宿岩话一早就会说一些,而后十几岁的时候跟随肖准在岭西一带镇守,同当地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混得很是熟稔,南羌人的话也说得流利,算上赤州音韵,她也算是通晓三门方言的人了。 “回陛下,臣也是自坊间习得的,登不得台面。” “便是登不得台面才甚好。孤有要事欲托付于卿,卿可愿鼎力相助于孤啊?” 你是皇帝,我当然......不能拒绝。 肖南回一揖到底:“肖南回愿粉身碎骨以成陛下心愿。” 纱门后的人勾起嘴角:“如此甚好。” 第42章 肖南回从宫里出来,送她来的马车并未一直等着,她便步履沉重地在街上走着。 果然,这皇帝老儿哪里来的好心升她的官,原来是早有算计。 皇帝的话犹在耳边回响,每思及一句,心便沉上一分。 “孤已决心讨伐碧疆,然白氏狡诈,一击不中恐怕又要拖上几年。孤想命你做前哨,先行岭西勘察敌情,你以为如何啊?” “前哨之责甚重,臣恐不能胜任。” “爱卿可知,孤此番托付,于你而言是不可多得的机遇啊?” 都说为上位者,玲珑心窍,最善攻心。这话肖南回以前便听过,但从没在意过。如今此时此刻这才见识到厉害。 皇帝所言一字一句无不落在她心上。 她虽人在侯府中,却并非生在那里,归根结底始终都是个外人。 肖准性情豁达,肖家情况又极其特殊,因此她才从未受过苛责质疑,也没细想过其中微妙关系。 肖准如今虽算不上位高权贵,但也时常惠及到她,先前她不过一个小小队正,军功虽也立过几桩,但在肖准的功绩前便似溪流入海,实在掀不起多大风浪。日子久了,旁人虽还未在明面上表示过什么,总归还是有人会意难平。 简单来说一句话:她不配站在肖准身边。 不论是出身还是建功立业的能力,她与肖准仍是两个世界的人。 出身是她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后者对于女子来讲虽然辛苦些,但仍有机会可以一试。再者来说,青怀侯府如今只靠肖准一人撑着,她若能成事,对侯府和她自己来说,都是好事一桩。 当然,前提是她将事情办得漂亮,还要有命回来。 皇帝这是要她去以命相搏为他办事,到头来她还要感激人家给了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 黑心,实在是黑心。 肖南回停住脚步,突然有些后悔答应了皇帝。 什么叫前哨?说得好听点是先遣部队,说得不好听点不就是细作吗?她自己最恨细作,实则也做不来那些个骗人的勾当,皇帝身边是没人了吗?竟然派她去做这事。 肖南回心乱如麻,决定找个聪明人好好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可绕到燕扶街去的时候却扑了个空,望尘楼的小伙计告诉她:姚掌柜的一早便出城去了。 出城?姚易这千年王八一般懒得挪窝的人,竟然会出城? 肖南回找到城外十里那个土坡的时候,姚易正抱个小暖炉端坐在一块石头上。 他穿着个艳俗的宝蓝蝠纹对襟小袄,守着个架烤着兔肉和红薯的火堆,身旁放着个装银子的瓷罐子,嘴里嗑着瓜子,活像个土财主。 “你这是抽了什么风?好好的楼里不待,非要跑到山上来。” 姚易将罐子挪到一旁,勉强给她腾了个地方:“来就来,别影响我做生意。” 肖南回奇怪地四处看看,只见四周地上摆了不少软垫,靠前的精致些,每个软垫还配着小桌,桌上放着茶水小点,看着十分讲究。 只是这荒草丛生的土坡有何生意可做?难道是看风景吗? 数十个垫子上如今七七八八坐满了人,一个个望着南边的方向,肖南回看了一眼,发现从这望过去刚好能看到天成宫墙内的月栖湖。 月栖湖在第二道和第三道宫墙之间,原本是一顷莲池,前朝时便在了,但夙家入主后发现池水不知为何已经枯竭,本想平了修个园林造景之类的,却怎么也填不上那个巨坑。据说那池底的淤泥厚不可测,挖也挖不到尽头,填土进去便会下陷,最后只得命人蓄上水,还是做了观景的小湖,湖水甚是平静,夜晚月色倒影其中,好似湖中也住了个月亮,遂取名“月栖”。 如今那湖边聚了些人,似乎确实是有什么事宜。 “那边到底有什么热闹可看?一个个的脖子抻的像鸡似的。” 姚易吐口瓜子皮:“你不知道吗?皇帝选老婆呢。” 选老婆?皇帝选老婆? 肖南回一脸不相信,将刚烤出来的红薯剥了皮,慢悠悠地往嘴里送:“他选老婆还能让人看?骗谁呢!” 姚易颇为不屑地看一眼肖南回手里的地瓜:“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皇帝在采选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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