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一棵梅树下,手里还拿着一页纸。 裴琰看着满院徐徐洒落的落雪,雪的霜寒之气盘绕上他那冷峻的眉梢:“朕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归冥立在一侧,蓦的抬了头:“皇上,咱们要不尽快启程回宫?” 裴琰淡淡摇首,神色含着一股冷笑:“一切都在朕预料之中,朕来北境一事,就没打算能一直瞒着有些人。” 归冥道:“皇上,裴国公从帝京发来的密函又到了一封。” 他从怀里拿出那蜡封的密函递给了裴琰,裴琰伸手接过看了几眼,冷戾的眉眼掠过一丝血腥来, 裴国公在密函里已经将近来查阅边境藩王军队实力的折子都给拟好了。 这几年来,这些藩王的实力都被大大削弱,真正的兵权掌控在了裴琰新提拔起来的将领手里。 唯有北境,关于兵力分布,关于练兵情形朝廷查无所获,就连鹤兰因从禹王手里得来的消息都是几年前的兵力图, 现在裴琰又查到一些消息,裴占与匈奴某些贵族近半年来往更加密切了。 裴琰沉声道:“裴占这几年愈发低调,以朕对他的了解,定是在背地里韬光养晦,憋个大的。 朕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一颗毒瘤,剜得越早越好。” 计划是早已经定下的,他与裴国公一同谋划好,引蛇出洞。 归冥眼神里透着一股狂热的兴奋来: “那皇上,咱们的计划是要提前了吗?臣已经等不住了,臣也想在北境大干一场!” 裴琰冷眸淡淡扫来:“你是学皇贵妃的吗,要在北境大干一场?” 江云娆正端着自己亲自熬煮的桃胶梅花羹走来。 这几日,她对裴琰可是千依百顺,万般乖巧,她知道自己抬不起头,对裴琰满是愧疚。 人家是个皇帝都守身如玉,自己居然还翻了墙,着实不该,坚决悔过! 于此,裴琰在江府里,享受到了比从前在天元宫更高的待遇,喜不自胜。 “皇上这句话什么意思,我在北境大干一场,得了好的还不是你。”她眼神娇辣的斜睨了裴琰一眼。 裴琰看着她:“行,开春以后,北境开始增加税收。” 江云娆:“……” 他端起江云娆熬得甜汤喝了几口就放了下去,认真的看着她: “朕今日要离开沧州回华阳城部署,会留一队人马给你,皆是藏在暗处,保护你与孩子的安全。” 江云娆心有不舍的望着他:“那你多久回来?” 裴琰伸出手臂拉过她的手: “要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前几日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元宵以后,朕还要跟你一起体验一下你在北境办公务的生活。” 江云娆点点头,松开他的手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笺来: “昨日你说要派人去匈奴王庭送密函给鹤大人,我想着朔兰跟他在一起的,那皇上就顺带手帮我送一封去吧,我有重要的事情问她。” 她真的是忍不住了,也不知道鹤兰因到底多久归来北境, 那紫衣男子的事情如鲠在喉,必须将人给捉了扔出大周,免得以后出现在裴琰面前,到时候可有得闹。 所以就写了一封信给拓跋朔兰,让她悄悄问鹤兰因。 她还是动了脑子的,如果直接给鹤兰因写信的话,她又怕裴琰不高兴,还怕他拆开来看。 裴琰黑眸盯了她一眼,将信递给了归冥: “可是很重要之事?这可是朕负责送密函的暗卫,若不是重要之事的话,朕可不愿花如此大的成本。 江云娆立马道:“重要,很重要,都是我跟公主重要的私房话。” 裴琰笑了笑:“好。” 他有意试探,看看江云娆的反应,没想到她还挺紧张的。 午膳后裴琰便从江府后门出发了,坐在马车上,将江云娆写的那封信给拿了出来。 他喃喃的道:“之前说好了,彼此没有秘密,那朕看一眼,应该也没关系。” 裴琰将信笺慢慢拆开来看,江云娆在给拓跋朔兰的密信里写道: 裴琰看了以后就将信笺给撕成了碎片,吩咐在马车里的福康公公道:“去将朕行礼里的那件紫色衣衫给扔了。” 福康公公看着裴琰将江云娆写的信笺撕了,还要扔衣服,不解的看着他:“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将皇贵妃的信撕了作甚?” 裴琰淡声道:“云娆不知那晚就是朕,现在还是查起来了。” 福康公公更不解了:“皇上与皇贵妃不是都已经解除误会,都说开了吗?为何还要瞒着娘娘?” 裴琰冷戾深邃的眉眼微挑:“你不懂。” 他这几日享受的福利待遇,可是多少年都没享受到过了,能多享受一日便是一日。 最近的江云娆,温柔乖巧,娇媚顺从,对他百般示好。 今日离开江府的时候,裴琰险些都不想走了,恨不得日日与她厮守在一起,不分离半刻。 福康公公有些心惊胆战起来,试探的问道:“那皇上是准备隐瞒一辈子了吗?” 第四百九十八章 我知道是你下的毒 裴琰斜睨他一眼:“怎会,她踏踏实实跟朕回宫以后,朕便告诉她。 这女人如今不好管束,人只要没有抵达皇宫,一切都不算安定。” 福康公公给他倒了一杯茶,有些担心的道: “皇上您还是小心着吧,以奴才所见,这事儿若是被皇贵妃知道了真相,肯定跟您没完。” 他只叹皇帝卑微,最怕的,还是皇贵妃不愿高高兴兴的跟她回去,到时候用捆用打压的,闹得彼此都不开心,又是好一番折磨。 归冥手底下负责送密信的暗卫,一骑快马身披风雪直奔匈奴王庭,说要找大周北境大都护鹤兰因鹤大人。 拓跋朔兰命人放行,暗夜山暗卫将密信稳当当的交到了鹤兰因手里。 鹤兰因将密信摊开来看,原是裴琰的削藩令。 此刻裴琰已经回到华阳城北境都护府衙,开始部署撤藩一事。 裴琰在信中交代,北境与匈奴,皆有大变数,让他尽快回到华阳城,以免灾祸而至,会有暗夜山暗卫秘密保护他归去。 鹤兰因将密信看完就烧了,他与裴琰之间的关系好似有那么一点回到从前的样子了。 那最后一句,是在担心他的安危。 这一日,是拓跋朔兰与鹤兰因的大婚之日。 单于拓跋朔鸿重病不起,就想看一眼妹妹成婚的样子。 拓跋朔兰问了鹤兰因的意思,鹤兰因同意了。 这场婚礼准备得极为仓促,来的人也不多。 漫漫大雪之际,茫茫雪原之上,匈奴大祭司站在高台之上祈求长生天护佑这对新人。 鹤兰因与拓跋朔兰身着匈奴特有的蓝色婚服,佩戴王族玛瑙金饰,站在高台上手牵着手将婚礼仪式走完。 鹤兰因抬起那温和的眉眼,看见拓跋朔兰头上的凤凰金冠满是落雪,素日里如此泼辣骄横的公主,今日一直在落泪。 他忍不住说了一句:“别哭了,哭得越凶,你兄长便更担心。” 拓跋朔鸿艰难的从抬出来的榻上站了起来,走到鹤兰因与拓跋朔兰的面前,握着两人的手: “以后孤的妹妹就交给你了,她脾气不好,性子骄横,这都不是缺点,因为这都是孤惯出来的。 你愿意跟她在一起就在一起,孤也不求你对她多好, 只是你若有朝一日不愿与她在一起了,平安的放她归来匈奴草原便是,不能伤她半分。” 鹤兰因温声道:“请单于放心,兰因自不辜负公主一片心意。” 拓跋朔鸿冷哼了一声,他看得出来,是自己这个妹妹单相思,这鹤兰因对她有些冷待。 拓跋朔兰还为他解释,她说,鹤大人心是好的,就是性子冷然了一点。 “驸马,匈奴嫡长公主生来尊贵,孤还是得威胁你一句,你若欺负他,孤即便死了,还有孤的王储,一样弄死你。” 拓跋朔鸿眼神犀利的瞪着他,没瞪几眼,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人立马就不行了,又被人扶着躺会了坐榻之上。 拓跋朔兰咬着嘴唇,早已经泪流满面了,无助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低声道: “巫医昨日告诉我,说我阿兄恐怕时日无多了,我要怎么办,这么大个匈奴,小野那样小,我要怎么办!” 鹤兰因在背后提着她蓝色的裙摆,陪着她慢慢下了高台,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已见她两眼哭得红肿起来。 鹤兰因有些不忍的道: “天大的事情,来了面对就是。如今大周与匈奴连枝一气,又有云娆在北境助你,境遇不算太坏。” 拓跋朔兰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那你呢,你会帮我吗?” 鹤兰因迟疑了一下,还是答道:“会。” 拓跋朔兰并未展颜,因为她知道,鹤兰因是因为大周才帮她,而不是因为是她的驸马才帮她的。 王帐里,推杯换盏,大多都是拓跋朔鸿身边的武将,借着婚宴一事算是热闹了起来。 鹤兰因凝神观察着周围,只觉有些不对劲,匈奴王庭如此大的喜事,怎坐上的全是武将? 拓跋朔兰抬起酒盏喝着闷酒,鹤兰因手肘一碰,她酒盏就掉在了地上。 这时,立马就有奴仆上来给拓跋朔兰换来新酒,动作之快。 奴仆将酒杯递了过来放在桌上:“公主请慢用。” 拓跋朔兰要去拿酒杯时,鹤兰因却将酒杯拿走: “公主少饮酒,一会儿大醉,你我如何洞房花烛夜呢? 我们大周,很讲究这个,不能坏了礼数,要不然不吉利。” 拓跋朔兰眨了眨眼,身子朝着鹤兰因歪了过去,笑道: “是呢,那本公主一会儿洞房的时候喝两口就行了。” 她二人对视了一眼,继续言笑晏晏,只喝了鹤兰因手下之人送过来的酒。 呼延真坐在拓跋朔鸿的旁边,也着了匈奴大阏氏的金色装束,坐的也是大阏氏的位置。 若不是看在是拓跋朔兰的婚宴上,她根本都不愿坐在拓跋朔鸿的身边。 她冷着一张脸,一语不发,拓跋朔鸿看了她好几眼,小心翼翼的道: “朔兰说,小野要回来了,你不用那样伤心了。” 呼延真冷着脸:“那也是江云娆的功劳,跟你没关系。” 伏元珍,单于的妾室阏氏这时抱着自己的第二个儿子,手里牵着大儿子走了进来,笑着道: “哟,单于的亲妹妹,匈奴的嫡长公主成婚这么大的事情,怎都没通知我一声啊。 巧了,我也来讨杯酒喝。” 拓跋朔鸿知道自己的妹妹看不惯伏氏,也知道今日大阏氏在这儿,所以就没让她来,结果伏元珍还是来了。 她走了几步,发现自己坐的位置被呼延真给坐了,很不开心的道: “劳烦姐姐让让,这位置是我的。” 一个酒杯,砰的一声,精准的砸在伏元珍的后脑勺。她惊呼的一声:“谁,是谁如此大的胆子!” 拓跋朔兰蹭地一下站起身,面前的酒桌被她一脚踢翻。 她三步做两步走的奔了过去,扯住伏元珍的辫子就往地上拖了老远: “贱人,依兰草原之上,是你安排的人毒杀江云娆是吧!我没得空来找你,你还自己找上门来了!” 呼延真在这时也站了起来:“朔兰,你冷静点,这是你的婚宴啊。” 拓跋朔兰怒火腾腾,一脚踩在伏元珍胸口:“我的婚宴又如何,伤了我朋友的人,就得死!” 第四百九十九章 鹤兰因给她系披风的绳子 伏元珍不依不饶的哭喊着:“单于救我!妾没做什么毒杀的事情啊,妾都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拓跋朔兰脚尖朝下,朝着伏元珍的胸口拧了拧: “哼,你那点歹毒心肠,真以为我和嫂嫂那么好骗吗!” 她抬头看着拓跋朔鸿: “这歹毒贱人,肯定是前些日子在匈奴王庭见过了大周皇帝,所以才想了这毒计, 让江云娆死在匈奴人办的篝火晚宴上,好让大周皇帝盛怒之下杀了在大周皇宫里的小野。 如此,这贱人的孩子就等顺利继承王位。 你可知你这样做,对整个匈奴草原会意味着什么吗,会让大周皇帝恨死了咱们匈奴人!” 呼延真侧首看了拓跋朔鸿一眼,沉静的道: “朔兰说的都是真的。 那毒,还是匈奴草原上才生长的七色兰,只是七色兰炼制成毒药,也只有匈奴的那几位巫医会,派人严刑拷打一番已经承认了。 所幸那毒酒江云娆没喝,被朔兰手底下的一个奴仆喝了,已当场毙命。 单于,你后宫的事情我也不想管。 只是大周皇帝说了,要咱们匈奴给一个说法,今日伏元珍,我必须得带走,好让江云娆,还有大周皇帝顺心。” 她本来是想等到拓跋朔兰的婚宴结束后再说此事的,可是没曾想,这伏元珍立马就按捺不住,怕自己会来抢她的位置。 伏元珍立马叫喊道: “救命啊单于,妾的两个孩子,一个四岁多,一个才一岁多呢,孩子不能额娘!单于,妾没有做过,真的!” 拓跋朔鸿扶着胸口走了过来,将拓跋朔兰一把推开: “元珍也是你的嫂嫂,你怎能这般对她!那大周皇帝的妃子不是没事吗,那就算了。” 拓跋朔兰掏出怀里的匕首指着伏元珍: “不行,哪有下毒杀人就这么算了的!伏元珍,今日我必须割了她的脑袋,给大周皇帝与江云娆一个交代!” 鹤兰因之前也不知拓跋朔兰的性子这么猛,为了朋友,将自己的婚宴也闹翻了。 他走了过去拉了拉拓跋朔兰的衣袖: “公主,你先冷静一点。此事我作为大周北境都护也已经知晓,想必单于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鹤兰因看着拓跋朔鸿,神色沉静清冷: “单于,江云娆江老板除了是大周与匈奴合作的核心人物以外,还是大周太子的生母,此事,您看着办。” 伏元珍的面色一下子就惨白了下去,这样一句话,等于断送掉了她还在做单于的机会了,也断送掉她做匈奴太后的机会了。 往后若是自己坐在了那个位置上,大周皇帝与太子,还不知道怎么针对她们母子呢。 可是,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之前那大周禹王身边的妾室江云依将毒药给她的时候,可没说这是匈奴草原特有的七色兰。 她咬了咬牙,江云依果然是个贱人,居然想借刀杀人! “单于,单于救我,我可是您两个幼小王子的亲额娘啊!” 两个小王子跪在地上一直哭着,拓跋朔兰剑拔弩张毫不让步。 “元珍,你真是!” 拓跋朔鸿被气得不轻,扶着胸口已经有些喘不上来气了,有些在心中犹豫不决的决定,此刻也已经清晰明朗了起来。 匈奴的一切,只能交给让自己最放心的人。 他捂住的回头看了看呼延真:“大阏氏,你看这怎么办?” 呼延真依旧很冷淡:“随你。” 伏元珍吼道:“单于,呼延氏已经不是你的大阏氏了!” 拓跋朔兰已经将匕首高高的举起,准备一刀子结果了伏元珍给江云娆出口恶气, 却被自己的兄长徒手接住了刀刃,鲜血从他手掌之间流了出来。 拓跋朔鸿一口气没有喘得上来,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身子重重倒地。 拓跋朔兰眼眸猛地猩红起来,跪倒在了地上,痛苦吼道:“阿兄!” 拓跋朔鸿奄奄一息的看着她: “元珍的两个小王子毕竟与你也有血缘,求你看在阿兄的面上,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留她一条性命。 孤,孤……这些年……” 他沧桑得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向了呼延真,却只得一眼冷漠: “阿真,你一直都是匈奴的大阏氏,孤一直都认。 孤将金印……”拓跋朔鸿话没说完便彻底昏迷过去,匈奴巫医闯了进来。 匈奴王庭,单于是君主,君主以下是两大负责朝政与军政的权王,分别为左贤王与右贤王。 左贤王乃伏元珍的父亲,右贤王乃呼延真的兄长,二人冷眼想看了一下,见单于已经倒地,此刻眸底杀机溢出。 鹤兰因将拓跋朔兰拉到王帐之外,看了看周围,警惕的道: “公主,你必须赶紧走,躲到大周北境去,现在就去找云娆。” 拓跋朔兰眼下的泪痕尚未干涸,一脸疑惑的望着他:“什么意思,我不能走,我阿兄倒了,我绝不能离开!” 鹤兰因拱了拱手:“得罪了公主。” 话完,他便伸手取下了拓跋朔兰头顶的金冠,将她那繁冗的长裙给脱了下来,换上了一袭雪白色的带毛披风。 这种颜色的披风,在雪地里,是最好的隐蔽色。 “你要信我,你们匈奴已经乱了。 你的兄长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你现在赶紧策马赶去大周边境等待云娆将匈奴王储给你送来。 你一接应到王储后便匆匆赶回匈奴王庭,让王储继承王位。 现在,匈奴大阏氏手底下应该还有一股兵马,能暂时帮你稳住局面,若王储迟迟不归,那你们拓跋家族将来便是改姓伏氏了。” 拓跋朔兰怔怔的望着他,看着鹤兰因正在给自己系披风的绳子,她苍白的嘴唇颤了颤: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谁告诉你的?” 鹤兰因牵了一匹马过来: “我在大周中书令那个位置上待了许多年,又陪着皇上历经多次夺嫡斗争,这几日来你们匈奴,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今日来参加婚宴的,全是武将吗?” 拓跋朔兰摇摇头:“没注意啊,不是说一切从简吗?” 鹤兰因叹了口气,只觉公主此人并不善权谋之术,他都将话说得如此明确了,拓跋朔兰还是没懂。 匈奴王庭即将有一场恶战要开启,这些武将将刀都已经别在了腰间了。 可是鹤兰因却在怀疑此事或与大周有关,因为他在匈奴王庭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 “这些武将来自于不同势力,都在等你兄长落气呢。 公主,你若是想将来能够在匈奴王庭站稳脚跟,那匈奴王储便是你手里最后的王牌,呼延氏也是你手底下的兵马。 将来匈奴草原谁说了算,就看你能不能顺利找回王储继位了。” 鹤兰因扭头看着自己的护卫:“护送公主前往沧州城江府,快!” 拓跋朔兰被鹤兰因推着走,她连连回头:“鹤兰因,那你呢?” 鹤兰因朝着她淡定的一笑,像一尊泛着白光的玉,宁和温润: “我乃大周人,匈奴不敢动我,公主且不用担心,去做自己最要紧的事情吧。” 拓跋朔兰策马飞奔大周北境沧州城,直抵江府。 夜半,有人敲响江府后门,管家一见便知是谁。 江云娆披着披风赶紧来接应。 拓跋朔兰面颊上还有干透的猩红血渍,她一言不发的,直直的从马上摔落到了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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