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江云娆突然折返回来: “大阏氏,你别跪!” 她连忙走来扶起呼延真: “方才我就是要跟你说小野的事情来着。 他前些日子已经出了钦州了,还有半月就可以抵达北境,到时候我派人告诉你,你亲自来沧州城江府接他。” 裴琰两眼瞪了过来:“江云娆,你在说什么,朕的口谕你没听见?” 江云娆站在呼延真的前方,看着裴琰:“你先前已经答应我了,不能反悔。” 裴琰抿紧薄唇,下颚的轮廓紧了紧:“行啊你江云娆,白日才说了什么,现下是都忘了,还做起朕的主来了。” 江云娆没理他,转身神色严肃的看着拓跋朔兰与呼延真: “你们别担心小野的事情,我说了他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只是今日这事情,表面是冲着我来,实则是冲着大周与匈奴而来。 我方才想了想,今日皇上又提了一嘴匈奴单于的事情,我觉得你们匈奴王庭恐有变动。 朔兰,你必须马上走,但又不能被人发现你是慌里慌张赶回去的。” 拓跋朔兰立马就回答道:“好,我连夜启程,大不了孤身上路,动静小些!” 江云娆牵着拓跋朔兰的手,两眼里满是担忧:“ 朔兰,你别慌张,遇事一定得镇定。 我想了一个法子,给你打掩护,让你装作什么都不清楚的模样赶回匈奴王庭。” 裴琰眉心紧皱了起来,心此刻都被抓紧了:“江云娆,你又在掺和,你赶紧回去。” 江云娆走到裴琰面前,拉着他的衣袖,完全没理会裴琰在她说什么,安排道:“你让鹤大人过来,我有事情给他说说。” 呼延真与拓跋朔兰面面相觑起来,这江云娆,跟皇帝说话如此随意,还敢号令皇帝, 怪不得能在北境搞那么多事情出来,还真是不一般。 裴琰甩开自己那衣袖袍摆:“你胆子真是够大,这可是匈奴内政你都敢参与。 江云娆,朕看你是不想要命了,方才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 江云娆知道裴琰是紧张她,可是事情已经来, 便要去面对。 她鼓着眼睛望着他,两眼氤氲起了淡淡水雾,眼白迅速充血起来,眼尾的红作势就要变得猩红起来。 裴琰心底叹气,罢了罢了,先不跟这个女人较真儿,一会儿再回去收拾她。 他害怕江云娆落泪,只好敛了那厉色,温和的说了一句:“好,好,你别哭,朕这就让鹤兰因过来。” 福康公公站在一侧看了看裴琰,瘪瘪嘴,原来就是这么振夫纲的…… 第四百九十五章 鹤大人,你跟朔兰成个亲吧 拓跋朔兰悄悄对江云娆竖了个大拇指,可真行。 只是她转念一想,自己在江云娆那里取经取了这么多年,怎就一点都没学习到精髓呢? 等得空再去沧州城找她,好好学习一下。 必须有朝一日,让鹤兰因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次次服软! 鹤兰因听见消息,连忙剥开人群赶来:“皇上,臣来了。” 裴琰看了江云娆一眼:“说吧,人给你叫来了。” 江云娆没敢耽搁,立即说道:“鹤大人,你先跟朔兰成个亲吧。” 拓跋朔兰一下子张大了嘴,都这种时候了,她姐妹依旧这么给力,等跟鹤兰因生了孩子一定认她做干娘。 鹤兰因没听清,再次确认道:“云娆,你在说什么?” 江云娆乌眸清明澄澈,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鹤大人,我没有开玩笑,匈奴王庭一定出事了。 朔兰如果就这么急匆匆的赶回匈奴王庭,那潜伏在背地里的人,逼急了要么对匈奴单于下手,要么在半路上对朔兰下手。 如此,匈奴王庭便是大乱了。 咱们在北境辛苦这几年,一项一项合作的正在落实,北境未来的蓝图正在慢慢勾勒当中。 如果现在匈奴出了事,来往于两国边境线上的匈奴嫡长公主出了事,那对北境的将来,也是毁灭性的打击。 鹤大人,我的意思你应该都明白,你是北境的父母官, 肯定不愿意看着北境才刚刚有了起色,就这么因为一场匈奴的内乱而影响整个北境。 倘若你是以大周北境大都护与公主驸马的身份回去,对方一定忌惮你的身份, 你的背后是整个大周,他们一定不敢对朔兰轻举妄动。” 拓跋朔兰眼睛眨了眨,眸眶里泛起了淡淡水雾。 她认识的江云娆,跟人谈生意,跟匈奴人讲道理都是温温柔柔,娇软可亲的样子,瞧着也不似自己这般强势模样。 她从未想过江云娆这一次会挺身站出来帮她,甚至将自己搅和进匈奴内政之中也毫不畏惧。 她蓦的红了眼眶,这个朋友,她没有交错。 “云娆,你之前不是说和亲没用的吗,这个法子真的会有效吗?”拓跋朔兰还是心有存疑的问道。 江云娆侧眸看了过来,认真解释着: “不,这不是和亲,更没有所谓的宫墙禁锢。 只因整个匈奴都知道鹤大人的身份,且这几年你们经常见面, 所以这个时候你们成亲,并非是单纯的政治联姻,外人只会猜测是因为相互喜欢,而去向皇上请旨赐的婚。 一旦有此猜测,谁都知道鹤大人会站在你这边全力帮衬你, 加上是赐婚,鹤大人在大周的官衔又高,相当于是大周给了你底气回王庭了。” 鹤兰因神色沉静的看向裴琰:“皇上,臣无异议,臣谨遵圣旨。” 拓跋朔兰惊诧的看了过来:“鹤兰因,你没开玩笑?” 鹤兰因眼神并没有惊诧之处,因为他完全有听懂江云娆在说什么,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计谋。 拓跋朔兰不是简单的公主身份,她是来往于大周与匈奴边境之上的核心人物,她是不能出事的。 匈奴王庭如果势力转换,那再次站在边境线上的这个人,就很不好说了。 北境这几年的势力正在慢慢向朝廷靠拢,若是这一生了动乱,禹王裴占便又会找到机会作乱了。 “云娆所言,确有道理。整个北境,没有谁比我更适合来做这件事了。 开春以后,四方边境之国便会抵达依兰草原,万国博览大会即将开启, 如此重要的盛事,将会为大周带来巨大影响,匈奴与大周在这种时候都不能出事。 臣以为,这的确是最好的,也是最省力的法子了。” 鹤兰因言语清晰平和,他站在北境都护的位置上说了这番话,也算是为臣的使命了。 只是他隐忍五年,都没对江云娆有越界的话语,此番若真是赐婚,想必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江云娆此番肯定是要跟着裴琰回宫了,他应该将自己的心放进盒子里了。 裴琰深邃的黑眸看着鹤兰因,他心底是清楚鹤兰因多少还是觊觎江云娆的。 此番为了两国,他一声不吭的接受了这安排,他也不再揪着过往不放了,松口道:“兰因,派人去拟旨吧。” 江云娆在这时开了口: “鹤大人,这只是我事急从权的法子,等风波过去,你这婚约要不要作数,你自己说了算。 这事儿,我让朔兰都不能干涉你,好吗?” 鹤兰因点首:“好。” 拓跋朔兰两眼红红的,拉着江云娆的手: “抱歉,将你给牵扯进来了,今日险些害了你的性命,还让鹤兰因憋着和我成了个婚。 此番顺利回去,你的大恩大德,我拓跋朔兰,乃至匈奴都不会忘!” 江云娆拍拍她的手臂,眼神温柔的看着她:“等你回来。” 鹤兰因让拓跋朔兰跟着他走,呼延真也尾随其后。 她暂时不去沧州城等着小野回来了,她也要跟着回去,免得拓跋朔兰孤立无援。 剩下江云娆与裴琰站在一起,她都不敢看裴琰的眼睛,突然笑呵呵的道:“你看,我学了一门手艺,烤羊肉串,要不要试试?” 裴琰凶悍的拉过她手臂,径直往帐篷里走去:“江云娆,咱们回去再说。” 裴昀被归冥护着一直躲在帐篷里,属实有些无聊。 江云娆与裴琰的帐篷就在他小帐篷的旁边,他摇摇晃晃跑了过来,站在门口: “福康公公,我闻见烤羊肉串的味道了,是父皇与阿娘背着我偷吃吗?” 这话刚刚说完,里面的争吵声就传了出来。裴琰在里面吼了几句,江云娆默默闭嘴,不敢答话。 裴昀一下子就着急了起来:“我父皇在骂我阿娘啊,天哪,他怎么这样!” 说着裴昀就要冲进去,却被福康公公拉住了小手:“唉,太子爷不用怕,雷声大雨点儿小,问题不大。” 裴昀认真的的望着他:“是吗?可是我父皇真的很凶,我怕我阿娘受气。” 福康公公胸有成竹的道: “太子爷不用担心,您先回去,一会儿有人受气,完了消停了以后,奴才便来叫太子爷过去吃羊肉串。” 裴昀想了想:“也行。” 裴琰在里边厉声斥责了她几句,没有说今日安排赐婚一事,主要还是说江云娆骑在他头上去了,没有一点赎罪的意思。 江云娆淡定的坐在烤架旁边烤羊肉串,烤的差不多了,笑眯眯的给裴琰端了过去: “你别生气了嘛,从明日起,大年初一开始,我一定对你唯命是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再也不自己擅作主张。” 她可会认错做承诺了,反正下次的事情再说。 裴琰在雕花檀木椅边上坐下,一脸阴沉,他并非想让江云娆做一个不问世事的金丝雀,一直待在后宅里吃吃喝喝。 他是在害怕五年前自己给了江云娆无限的权力,将她推至了高处,结果换来的是她的九死一生。 如今,他想要自私一点,就让她做个简简单单的金丝雀,不要再掺和任何事情了。 裴琰眉梢都染着这草原的霜雪之气,冷道: “你都能做朕的主了,朕还敢说你什么。江云娆,五年了,你真是长本事了。 你自己刚才险些死了你知不知道,还在掺和匈奴的事情。 朕知道你的意思,但如此一来,你也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 等于告诉匈奴的另一帮势力,你已经站在拓跋朔兰这一队。” 江云娆将羊肉串给他递到嘴边,裴琰别开了脸拒绝她的羊肉串,她神色有些委屈的望着他: “你别生气了,我现在就跟你认错。” 裴琰恶狠狠的望着她:“怎么认,拿出你的诚意来。” 江云娆想了想,拿着手里的羊肉串顺势坐在他大腿上,娇媚的眼梢微微一挑:“瞧你,这都不懂?” 第四百九十六章 有你在,自然不会害怕了 裴琰神色还是严肃的望着他,以命令的口吻道:“开春后就跟朕回去,听见没有?” 江云娆猛点头,笑道:“好,遵命,皇上!” 她说完,又起身走到烤架那边去继续烤羊肉了,她听得出来裴琰只是担心罢了,纵使被骂几句,那也不会还嘴。 裴琰在那边吩咐着: “多烤几串,一会儿给昀儿送点过去。他狗鼻子灵,闻着味儿就过来了,一会儿吃完就得赖在床上不走。” 裴昀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觉得有人在骂他。 没过一会儿,福康公公便端着羊肉串盘子走了进来:“太子爷,皇贵妃亲自给您烤的,您慢慢享用。” 裴昀有些失落的道:“都不让进去吃,父皇就是不想我跟他们一起睡,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 福康公公笑呵呵的看着他: “太子爷还小,您还不懂,等您成年了就明白了。这人成年以后,自然是两个人一起睡才快意不是。” 裴昀吃着肉串儿,眨眨眼,满是天真的道:“我才不信,我阿娘跟我说,两个人一起睡才不好,一个人睡还要清净些。” 匈奴侍女将烤肉串的架子收下去后,将帐篷里的烤肉味道给清了清后,二人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才算安顿下来。 彼时,江云娆已经躺在了床上。裴琰将屋子里的烛火吹熄灭的时候,心头便后悔了,朝着外面吩咐道: “来人,将烛火重新给点燃。” 江云娆知道裴琰向来是个睡眠浅的人,屋子里若是有一点灯光的话,他可以一整夜都无法安睡。 她连忙道:“是都熄灭了吗?不用重新点燃,反正都是晚上,没关系。” 裴琰眸底有一丝惊讶闪现而过,他走过来攥着她的手:“你现在眼睛这样,夜里毫无光亮,不会害怕吗?” 江云娆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臂,语声娇糯乖巧,笑着道:“有你在,自然不会害怕了。” 她伸手拉了拉裴琰的手,裴琰也上了床榻,将金钩上的幔帘给取了下来。 密闭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二人的呼吸声。 在漫天冬雪的草原上,二人面对面相拥在温暖的被窝里,觉得格外温馨起来。 江云娆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前,解释道: “今日其实也不是故意做你的主,我就是着急了。你虽然不曾责怪我,但我还是要解释一下的。” 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江云娆觉得,人与人之间,沟通总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她枕在裴琰的手臂上,裴琰手臂朝内收拢将人搂得再紧了一些:“好,朕听你说。” 江云娆闭着眼睛,闷声道: “今日这事儿,一来,我不愿匈奴出事,是因为两国内政安稳,对将来的合作也有极大的好处。 北境前几年默默耕耘,还未有多大作为,是直到去年才突飞猛进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去发展,所以我担心匈奴起内战。 让这才开的好头,又突然断掉,便是对大周的不划算了。 且朔兰非常优秀,事事亲力亲为,不辞辛劳的奔走在两国边境。 一个姑娘家,面披风霜,骑着马,在草原上被狼追了几年,属实不易了。 现在做实事的人,是真的很少; 二来,我当朔兰是最好的朋友,大阏氏也是我的朋友,与匈奴人相交,靠的就是义气二字,这几年我能在匈奴来回这般顺利,有她二人不少的帮助。 我也不能不讲义气,必须帮她这一次。于公于私,我都得掺和。” 这几年,拓跋朔兰对江云娆可真是没得的说,江云娆在匈奴王庭那边都还有一个家,还有上百的奴仆,全是拓跋朔兰送的。 来往于两国边境的孤身女子,若没有匈奴公主的全力相护,江云娆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裴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他将人搂得格外紧: “这几年你一心扑在这些事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从前的你,吃不得苦受不得累,只喜欢窝在瑶华殿里打打麻将,而今却来往于两国边境,所求为何?” 他上次问过鹤兰因,就连鹤兰因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江云娆:“我起初也是闹着玩儿的,做着做着,谁知道就做大了。 最开始的时候,人还是挺颓废的,无所事事,拿着裴国公给的金银到处挥霍。 但是后来发现,人懒散久了,没有生活前行的目标,就会像一滩烂泥一样,连最基本的精气神都没了。 恰巧大周与匈奴之间曾经有那么多合作都是你我从前亲自定下的,我想着就试着去做做。 一转眼,便是五年过去了。” 她不敢说到底是为了什么,匈奴一事未定,北境只是飞升起来了一年,她还不敢就这么说出去。 裴琰拍着她的后脑勺,格外温柔:“朕好奇你的这五年,你好奇朕的这五年吗?” 江云娆毫无犹豫的答道:“好奇。” 裴琰的语气有一些叹息: “朕这五年,给了昀儿一个还算欢乐的童年,让他不像一位标准的皇子那般满是禁锢的长大,算是做到了当初你离开前想要的那样。 五年过去,大周已经没有可以主导皇权的世家,赵家九族被灭; 余下的魏家,一直以储君之位为手中王牌,如今也没了, 除却皇后凤位还在魏家手中,朝野之上早已是新人林立,魏家曾经在朝廷中组建的权力伞逐渐薄弱。 朕此生在帝位之上的祈愿便剩下一件事了。” 裴琰说得避重就轻,只有裴国公与万长安几人清楚,裴琰因为勤勉朝政,还生过两次大病, 若不是江云娆当年留下了一个孩子,恐怕根本不能支撑他走到现在。 那一头零零星星的白发与坍塌的世家权力网,便是裴琰这几年政绩最好的说明。 江云娆一口说来:“削藩,对吗?” 裴琰:“嗯。” 江云娆此刻,大抵是明白裴琰来北境是来做什么了,除了自己的因素,应该就是那这几年愈发低调,低调得有些奇怪的禹王了。 江云娆柔软的指腹在他英挺的鼻尖上碰了碰,轻声道: “可我更想知道,你快不快乐,每天除了上朝看折子见大臣,又做了什么? 身体可好,为何有了那么多白发。 无聊的时候都在干些什么,难过的时候又是如何消解的?” 第四百九十七章 他的泪含在眸眶里 裴琰一句一句的回答: “熬夜多,苦思多,是以有了白发。无聊时,跟孩子说说话;难过时,不说话。 除了当皇帝,这五年里,没有做回过裴琰一次。” 江云娆听了,眼睛在黑夜里缓缓睁开,内心的酸楚在这一刻开始翻涌了起来。 她抽了抽鼻子,胸口似灌铅一般,难受了起来。 这五年,她二人都经历着锥心之痛。 可是自己的痛尚是可以忍着,因为已经忍过来了,但裴琰的难受,却让自己更难受了。 五年里,他做了整整五年的皇帝,在下朝以后,在独处的时候,都没有做回过自己一次。 她那挺翘的琼鼻被一阵一阵的浓酸袭击,又在抽了几次,在眼泪逼出眼眶之前, 裴琰连忙伸手摸了摸她眼睛周围,心底已然有些紧张,还好是干燥的: “不说了,不说这些难过令人落泪的事情。朕要快些做完手里的事情,带你回宫治眼睛。” “好,我回去治眼睛,也回去让你除了做皇帝,也做回你自己,我会一直陪着你。”她细腻软糯,听入耳畔也是甜甜的。 只是江云娆并没有看见裴琰的眼泪一直含在眼眶里,因为她不知道,其实裴琰是点燃了一盏小小烛火的。 裴琰起初以为她的眼睛只是到了晚上视力不好,结果不曾想到,这双曾经那样灵动透亮的眸子,到了晚上,光线只要稍微昏暗一点,她便如盲人一般,什么都看不见了。 裴琰含在眸眶里痛心的泪终是滚落了出来,久久难以平息下去。 原来,是真的瞎了。 依兰草原出了动荡,次日一早,裴琰便带着江云娆与孩子,还有江府的人在暗夜山护卫的护送之下回了沧州城。 江府。 一院寒梅凌寒幽开,清冷矜贵的公子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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