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想提醒自己的女儿,大事不好。 明明匈奴来朝就是来和亲的,现在皇帝与贵妃排了一场大戏,没有一句话是在提和亲一事,已经开始将重心逐渐转移。 江云娆已经缓缓走到了裴琰的身边,与他双眸含笑对望了一眼,又继续说着: “一个国家的强大,怎能靠着单方面来决定? 匈奴的草原只有牧草,培植不来可以变成在棉衣的棉花,也长不出可以储存到冬日的稻谷粮食; 大周的马匹矮小腿短,难以训练出一支强大的骑兵军队,难以远征; 匈奴的人生了病,只有祈求你们的长生天,但我们大周,却有医术、有药草。 不仅如此,大周还有让草原长出棉花与稻谷的技术。 拓跋单于,朔兰公主,大周与匈奴明明可以一起成就彼此,牌局明明可以扭转, 可是为何,双方就只想到了牺牲一位公主的姻缘,换取一片草原呢?” 拓跋朔兰怔怔的看着江云娆,一手攥着手里的麻将,指骨泛白起来。 她觉得此刻站在皇帝身边的云懿贵妃,像极了曾经大嫂嫂站在阿兄身边的样子,谁都插足不了的样子。 天地里,唯有他们二人高大的身影独立于世,像极了真正的王者。 裴琰凤眼微挑,一手背在了伸手,平声道: “两国冲突与友好,何时又是一个女人来决定的? 或者,又是拓跋兄你说的血缘问题,即便是朕与公主有了后嗣, 可有朝一日边境起了冲突,该打的仗一场也不会少,该争夺的资源也不会少,这怎会是一个子嗣能决定的?” 话完,他伸手指了指牌局:“倘若贵妃今日不出这张牌,那你们匈奴就输了,但是贵妃没有这样做,她让你们赢了。” 裴琰的话说得很明确,是江云娆让匈奴赢的,她也可以让今日的匈奴输掉。 拓跋朔兰走到了自己哥哥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 “阿兄,好像是有点道理,我这几日学习麻将,琢磨出来的。 有时候手气好,但我打得烂,有时候牌不好,可上家总有我需要的牌,烂牌也就变好了。” 拓跋朔鸿微微垂首思考了起来,只是按照传统习俗,他只知道让自己的妹妹过来大周,以后有什么事情,自己的妹妹能在皇帝耳边说上几句话。 他眼里的大周人,狡猾,心眼儿多,满是算计,今日这大戏,他不知道能信几分: “大周皇上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会回去好好想想。” 群臣里有不少臣子其实已经听懂了,只是这借麻将比喻两国合作一事的法子,并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这单于,一直执着于和亲能解决一切的事情之上。 显然,前几日还拧着性子的拓跋朔鸿,今日却开始认真思考了。 裴琰当着群臣的面道: “拓跋兄,大周与匈奴可开创前所未有的局面,两国之间的未来,无需再用和亲解决,甚至会有高于和亲的合作。” 江云娆将一份册子递了过去: “按照皇上的意思,大周会开辟商贸互通、双方文化的相互输送、两国资源的共同开采、以及冶炼技术的共享。 这份诏书,是我陪着皇上熬了整整三个大夜拟出来的,一字一句无人代笔,皆是大周愿与匈奴共迎春天的诚意。” 熬了整整三个大夜? 魏婉莹面色彻底的阴沉了下去,皇帝做这些连好多朝堂里的大臣都不知道,她这个皇后也不知道,只有江云娆那妖妃知道! 现在皇帝与江云娆二人站在一起,有说有笑,她这个皇后却被挤在了靠后的地方。 不知道的,还以为江云娆才是大周的皇后呢!魏婉莹,越想越气! 拓跋朔鸿将东西接了过去,里面满满写着大周能为匈奴提供的东西,但并没有对匈奴其余的要求,甚至都没有让匈奴送战马到大周。他兄妹二人回了行宫,坐在了一起。 拓跋朔兰眼底里闪烁着一些异样来: “阿兄,大周皇帝愿意相帮咱们匈奴。 咱们匈奴人本不是懒惰的民族,可就是生在草原,许多东西都匮乏,文化落后,贵族们只知道圈地养牛羊。 稍有不快也不会友好沟通,拉着族人就开始部落屠杀。 现在大周给机会了,咱们不得抓住?” 拓跋朔鸿依旧有些纠结的道:“可我是来送你到大周和亲的啊! 你不在大周替我守着,那我回了匈奴,这皇帝言而无信怎么办? 他们大周人,一直觉得咱们匈奴人茹毛饮血,只有野蛮,骨子里是瞧不上咱们的。” 拓跋朔兰手里拿着册子也琢磨了起来: “你看,这册子的封面上写了两个字,利他。阿兄知道这个出自于哪里吗?” 拓跋朔鸿摇首:“不知。” 拓跋朔兰道:“这是天竺佛教里面的术语,讲究的是先利他人,再利自己。 所以我觉得,大周皇帝是个有胸怀,也有雄才伟略的君主。 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给了阿兄这诏书,作为一国皇帝,怎会等咱们一离开就言而无信? 阿兄你自己也想想,我去和亲,换一片草原,大周获得些铁矿,对于大周皇帝来说是成本最低也最简单的事情。 可是按照现在大周给出的好处,对匈奴只有好而没有坏。 来日匈奴在大周的扶持下,日日壮大,当有一日大周不扶持了,咱们匈奴又会心慌不已。 所以大周皇帝是个有胸怀又有手段的君主,他赐予我们好处,也让我们选择了臣服,与大周绑定在了一起。” 拓跋朔鸿将头抬起,看着暗沉夜幕降临,摇了摇头叹道: “我原以为是和亲这么简单的事儿,后来又暗喜打个大周麻将而已,现在才醒悟过来,大周皇帝做的局太大了。” 拓跋朔兰抿了抿唇:“阿兄是什么意思?” 第四百一十章 今生簪花,世世漂亮 拓跋朔鸿道:“大周皇帝,估计是想要真正的开始对付西戎。 大周铁器缺失,但咱们匈奴与西戎却很丰富。 西戎与大周西境的战役打了这么久,去年又遭遇雪灾,战况不算很好。即便打赢了,也只能是费力险赢。 西戎常年骚扰大周边境,想来这大周皇帝是想要彻底解决了,所以才拉咱们入局。 但他的确准备扶持匈奴,给了不少好处,就看咱们上不上钩。 这牌好牌坏,的确是看我这个打的人如何打了。” 裴琰从一开始的布局,就不是单一的制衡北境,而是大周西境与西戎国的战役,已经将他彻底给惹怒了。 他拉匈奴入局,大周军队获得战马资源与铁矿冶炼兵器,自匈奴沃尓善草原借道,不再翻越,大军可直杀西戎腹地。 登基五年,他一直忙着平息朝野里的世家之祸,边境问题尚是没有抽得出手来治理,此番匈奴入朝也算是是一个契机。 只是他自己很清楚,匈奴单于只肯简单和亲,换取那片带水草原, 而江云娆却将他的想法,换了一种更有趣也更能让大家放下戒备,能够坐下来讲故事的方式,讲给了匈奴人听。 拓跋朔兰起身走到桌前抱着酒坛子猛喝了起来,喝了半坛子后低吼道: “到底怎么做,阿兄给个痛快!咱们匈奴人,都是一不做二不休的,别磨磨唧唧,你学学大嫂嫂!” 拓跋朔鸿的大阏氏,也就是拓跋朔兰时常提起的大嫂嫂,跟她是一个性子的人,做事爽朗直接。 可唯独这匈奴单于不知道怎么的,性子天生有些犹豫,瞻前顾后的。 拓跋朔鸿声色有些低沉,还在反复纠结:“让阿兄再想想。” 麻将外交一事,令匈奴一方陷入了沉默,暂时没说同意,但也没说拒绝。 裴琰继续在前朝与拓跋朔鸿拉扯着,后宫里的事情则交给了江云娆。 江云娆说,软外交,也是一种外交。 国与国之间的博弈,其实也就是几个顶层人脑子的博弈。 她的战场,从前朝转移回了后宫,但又并非拘泥在宫墙之下。 拓跋朔兰端坐在凤仪宫内,喝着魏婉莹特意赏赐下的江南早春绿茶。 这位大周皇后一大早就将她给叫了过来,说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跟她讲。 拓跋朔兰端着这大周的盖碗茶,有些不自然的喝着,她想起了那日江云娆给她的奶茶,她突然想喝奶茶了。 她问道:“皇后娘娘,我喝不惯这个,我想喝牛乳与黑茶煮的奶茶。” 魏婉莹用锦帕最鼻尖遮了遮,略带嫌弃的道: “那腥臊味重的东西,后妃要少用,以免冲撞了皇上。就喝茶吧,有股清香味。” 拓跋朔兰不好再提,只好端着绿茶抿了两口。 魏婉莹道:“上次贵妃与贤妃操办的什么麻将大赛,的确也是上不了什么台面,让公主与单于见笑了。” 她却一脸认真的看着魏皇后: “我倒是觉得大周皇上与云懿贵妃以麻将借喻两国关系与发展挺好的。 先前我阿兄接受不了和亲以外的商谈,现在看了几场麻将,好似能理解那么一些了。 大周与匈奴,各自手上都有好牌烂……” 魏婉莹面色低沉了下来,细长的吊梢眼泛着阴沉晦暗的光,打断了她的话: “江云娆做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贵妃位置。 她现在有孕,就想等着生了孩子,与本宫这个皇后一较高下。 你别被那贵妃温婉柔善的模样给骗了,她最是心如蛇蝎了,手段多得很。你看吧,你现在也已经开始动摇了。” 拓跋朔兰将那盖碗茶静静放在了茶几上,有些沉沉的打量起了这位皇后。 魏婉莹继续道: “她妖言惑众勾引皇上,将打麻将这种赌博之事给放到了两国台面上,还用大周疆域做赌,就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拓跋公主,你需去告诉你的兄长,唯有和亲,才是两国最为可靠的做法。 你放心,你入了大周后宫,本宫一定将你当作亲妹妹一般对待,也会让皇上,还有本宫的母族魏家,多多照应你的母国。 江云娆可什么都没有,她只是一个罪人,你别信错了人。” 可是此刻的拓跋朔兰,好似已经不能完全信服这皇后的话了, 虽然她也不信江云娆,但那日大周皇帝给的诏书,却是实实在在的给匈奴的好处。 身为匈奴草原的大公主,谁给匈奴好处,她就尊重谁。 可是她明显的感觉出来,魏皇后也有些瞧不上她,更瞧不上她们匈奴人的一些习俗,此种行为,倒是令她心中憋闷起来。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魏皇后的宫殿,觉得大周后宫里的空气都是那样的压抑。 她只想在广阔无垠的草原里策马奔腾,自由自在多好呀。 走着走着,便看见前面围着一群女子,在百花盛开的园子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中间那位嫔妃是坐在轮椅上的,她记得,是和她一起参加赛马大赛的锦妃长孙金月。 人群里的那个淡紫色身影,是那云懿贵妃,身旁的女子手上都拿着几捧鲜花。 身后的宫人则是在负责裁剪那些花枝,整齐的簪入一个镂空的金丝钿子里。 江云娆一早就注意到了她,她很清楚匈奴在犹豫什么。 匈奴对大周有着根深蒂固的防备之心,大周某些官员从前在对匈奴这一问题上是采取的打压政策,到处宣扬他们是落后的民族。 几十年过去,大周与匈奴之间便有着解不开的结与极重的偏见。 即便大周将橄榄枝给伸了出去,人家匈奴也是不愿轻易接手的。 江云娆知道拓跋朔兰在匈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她将目标放在了这公主的身上, 倒不是算计人家,只是想切开一个没有偏见,让两国可以好好对话的口子。 江云娆朝着拓跋朔兰挥了挥手:“公主别走呀,来都来了,也过来和我们一起簪花吧。” 万茵茵将紫色与玫红色相间的簪花钿子架在江云娆的脑袋上,自己脑袋上戴了一个粉色蔷薇做的,可漂亮了。 江云娆则是给长孙金月做了一个天蓝色的戴在脑袋上,还说: “春光来时,百花盛开,咱们玩儿什么你也要跟上,就是推着轮椅你也得跟咱们一起簪花。” 拓跋朔兰走了过来,芝兰便上前来面带微笑的询问: “公主想喝茶还是你们匈奴人喝惯了的奶茶,贵妃娘娘都备得有。” 江云娆站在春光里,笑得灿烂无比,手里拿着一个大红色的簪花钿子: “拓跋公主,我觉得你适合大红色的,要不也来试试?” 第四百一十一章 将颠覆后世女子的命运 拓跋朔兰没见过东西,人显得有些局促起来。 她来大周之前已经看了不少关于大周的东西,就是怕出丑,感觉自己已经在魏皇后那里出过好几次丑了, 毕竟端茶的样子都是那样的生疏与不自在。 不过江云娆这里,没有凤仪宫那样的压抑感,很是随意。 她看见这些嫔妃跟江云娆的关系还挺好的,那摔断腿的锦妃抬着轮椅都来玩儿了,不像是假亲近。 “我不会簪花,搞不来这些……”她眨了眨眼,有些退缩的道。 江云娆走过来将她按在了凳子上: “不怕,我也是乱搞的。我们大周有句话叫,今生簪花,世世漂亮。 每年大周的春天,姑娘家都会玩儿这个,图个开心,我也是头一遭弄。” 花吟将匈奴公主一头的辫子给散了下来,挽成了大周女子的发髻,然后从江云娆手里接过鲜红色的簪花钿子戴在了头上。 江云娆伸手点了一些胭脂在她脸上,拿着铜镜放在她面前:“公主喜欢吗?” 拓跋朔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点了红妆,带了红色的簪花钿子,眼眸明显瞪圆了一下,是美上了好几分。 她忍住心中悸动与开心,侧首看着身边的匈奴宫女:“好看吗?” 匈奴宫女不会讲大周官话,用匈奴话回答:“好看,太好看了公主!” 拓跋朔兰问道:“你们大周后宫的嫔妃,过的就是这种日子?” 江云娆懒洋洋的道: “倒也不是,过什么样的日子其实都是自己选择的。 我想了想,你若真是留了下来,下次咱们麻将又能多凑一桌了。” 拓跋朔兰翻了翻眼睛:“哼,我才不要日日闲着在这里打麻将,你们这样的生活又有多大意思?” 江云娆回眸看了看那群后宫女子,澄澈乌眸低垂了下来: “是啊,我们这样的生活在公主眼里的确没有多大意思,可是这已经是我们能将日子过得最体面最和谐的样子了。” 她伸手指了指长孙金月:“那位是锦妃,出身武将世家,从小的梦想是做一位女将军,驰骋沙场,天高地阔。 可是她却在最美好的年纪,被锁进了宫闱,只能悄悄的在自己的宫殿里摸一摸从前的刀剑。” 江云娆又伸手指了指文雪嫣: “那位是文昭仪,她出身书香世家,自小精通经史,写得一手好字。 与家中兄弟同上族学,成绩是全族里最好的那一个。 她时常感叹,为什么她的成绩最好,却没有用武之地, 她那个草包一样的哥哥,却能入朝为官,而她只能待在后宫,谁都不过问一下。 她也有自己的梦想,她想做官,但是大周没有这样的先例。 可我一直觉得,若是能,她会是一个好官。” 拓跋朔兰细细打量起了那些拿着鲜花,过着她认为最没有意义人生的后宫嫔妃们。 她猛喝了几口奶茶,心底舒服了一些:“是有点可惜,那是你们大周皇帝不惜才。” 江云娆道:“这不是皇上所能决定的,这是大周建国以来的规矩,难以改变。 后宫里还有位娘娘,做事雷厉风行,管家是一把好手,却时常落入后宫大大小小的陷阱。 时常是事情做了,又没讨到一个好。 可是她明明就是一个干实事的人,却又不能专心致志的干实事,还得花心思应付一些旁的事情。 公主你也看见了,再优秀的女子,一旦被锁入牢笼,过的也就是这样的生活。 如果这时代可以改变,如果重来一次,如果可以选择,她们或许就能去过自己的人生,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拓跋朔兰冷道:“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告诉我,大周后宫不好混,让我别来,是吗?” 江云娆却摇了摇头,伸手将她身上散落的花瓣轻轻拍去,目光悠远起来: “你来与不来,其实对我的影响并不大,我只是暂时的受一些委屈,但只要我不开口闹,皇上他心底就歉疚。 皇嗣诞生,他自会将皇贵妃的位置捧来我跟前,最后得好处的还是我。” 拓跋朔兰在江云娆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份来自于皇帝给她的底气。 怪不得那魏皇后,会那般忌惮这贵妃了,还是一位已经身怀有孕的贵妃,这的确够呛。 江云娆语声平和,波澜不惊: “只是我觉得,大周多一位远嫁而来的贵妃,不如多一个来往在大周与匈奴边境上负责经贸的女官, 更或者,多一位匈奴帝国最富有的公主。 拓跋公主,要想做更多有利于匈奴的事情,你就得站到更高远的位置上。 你要做实事,才能兴邦,而非挂一个为匈奴和亲的名头。 大周即将开通四大边境政策,需要一个懂两国语言,又对国家负责的人,且还需要这个人的身份足够尊贵。 能够穿梭两国边境,解开两国之间的芥蒂,将事情推进下去。” 她觉得自己的眼光不会错,拓跋朔兰从身份到爱国的心,都是最合适的人。 且女子身上,天生就有一股韧劲,适合开垦这片外交的荒漠。 拓跋朔兰脊背阵阵发麻,她俨然不觉得这是一位身在宫墙下的嫔妃能够说出来的话。 怪不得两国相见的场面,皇帝都非要带着她,的确有些特别,不像是拘泥在宫墙里的金丝雀。 她的心,如观山海,可瞰百川一般的浩大,却又不争。 从前有句话叫做,真正的强者,无谓相争,只求自强。 “可我只是个公主,在匈奴,就是用来和亲与联姻的。你说的这个,我做不了。” 她看了江云娆一眼,却无法挣脱属于自己的牢笼。 江云娆眉心一拧,声量大了些: “你怎么做不到,看你想不想做! 你这一代的公主站了上去,开了先河,往后世世代代的匈奴公主便能从此免去只有和亲与联姻的命运。 你可知道,但凡是一个女子站到了高位之上,往后才会有千千万万的女子有机会站得更高更远。 此举,将颠覆后世女子的命运,也将颠覆大周与匈奴的未来。 你若是真爱自己的家国,何惧奉献一段姻缘,奉献才能,时间,精力,难道不是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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