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兰嬷嬷转过背就不见了。 这一日不知为何,大周帝京上空下了一场极大极大的雪。 寒风呼啸,将屋檐上的落雪都给卷了不少起来。 红墙之下的宫女低着头走着,脸蛋儿已经冻得红紫,摊开掌心哈了一口气,嘴里的白雾还没到掌心就已经变凉了。 天元宫依旧是灯火通明,裴琰站在密室里,看着人已经瘦了好几圈的鹤兰因: “给朕一个你非要去北境的理由。” 鹤兰因手腕被锁链锁着,声音沙哑的道:“去皇上看不见的地方,是最好的。” 裴琰深邃的眉眼阴沉着: “你凭什么还觉得朕会给你官职?去朕看不见的地方,你在背后做什么,朕还要派人监视你,岂不多此一举?” 鹤兰因苦笑:“上次臣告诉过方法给贵妃娘娘的,用毒挟制即可?” 裴琰好歹也是帝王,根本不屑用毒来挟制一个臣子。 他自己也很清楚,去往北境,一来鹤兰因是合适也是最有能力的人,足以与禹王缠斗; 二来,让内阁诸臣不再跟自己拧着,等时机成熟,自己再扶持一位大臣坐稳中书令一职。 鹤兰因的时代便也过去了,这是平息前朝风声最好的方法。 鹤兰因见裴琰久久不曾开口,又道: “多年前,皇上与臣在树下痛饮,皇上自己也说过,咱们都是同样的人,目标一致,爱好一致。 皇上还记得自己选秀最初,拿着江家女的画像时,臣都说过什么吗?” 裴琰自然是记得,那时候江云娆还没有入宫, 自己也不准备选她入宫,所以就半开玩笑的拿着江云娆的画像问了鹤兰因, 问他喜欢吗?喜欢就赐给他。 裴琰沉声说着:“你自知朕不喜江家,你也更不可能与江家有姻亲,所以那日你便说,相貌平平,不甚喜欢。” 鹤兰因薄唇勾了勾: “皇上在众多画像里,头一个拿的就是贵妃的画像, 皇上第一眼看上的其实就是贵妃,要不然也不会将贵妃才能居住的禧云宫就赐给了一个小小才人。 皇上自年少起便是个口是心非的人,臣也是, 臣那日说娘娘相貌平平,心底想的也是皇上不要选上,等来日有机会好给臣赐婚。” 众多的秀女画像里,所有秀女都是规规矩矩端庄的笑不露齿,含蓄内敛。 到了江云娆那一幅画像,则是太过不同了。 只她一人笑得最开怀,她舒舒服服站在一棵榕树下,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狗, 一排整齐又雪白的贝齿排列在红唇下,眉眼温软,明媚娇艳。 裴琰第一眼就看见了她,他那时觉得,江云娆看起来很期待入宫的样子,其余秀女,则是沉闷规矩。 鹤兰因哑声道:“喜欢是人的天性,不能拥有是人的能力与际遇。 臣自幼在佛寺中长大,知道什么是求不得苦。 如若皇上还是想臣死,那就请赐臣一个痛快,如若皇上觉得臣还有利用价值,就请给臣一个北境赎罪的机会。” 裴琰顷长身影立在密室里,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他: “因爱生恨,此刻你应该憎恨朕,而不是继续效忠于朕。鹤兰因,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不敢惹她(加更求票票 鹤兰因猩红晦暗,带有一丝伤痕的眸眶垂了下去: “在鹤府养伤那段时间,是云懿贵妃给臣的震撼太大,臣自愧不如。 身为女子,敢爱敢恨,敢舍身敢成全,敢走也敢留下来一起面对。 臣高居庙堂,罔顾北境与赵家之祸,将不归路当成朝圣路在走。” 他语声彻底的低沉了下去。 江云娆不像御史台里的臣子爱讲道理,爱劝谏,但她每做一件事,都令自己不敢再直视于她。 她过于特别,在她的心中除了感情,还有苍生,还有对人世间苦难女子的同情之心,她是无比丰富的。 鹤兰因甚至能看见江云娆是个没有什么大欲望之人,并不期许争辉日月, 她更愿意从显眼的地方隐藏去,让世人看见的是群星闪耀。 而世家之祸之所以形成,就是因为朝堂不能群星闪耀的缘故。 他离开帝京去往北境,裴琰也不会让他一个去。 带走一批人,留出来的位置,便能为大周朝堂空出来许多群星闪耀的位置。 自己除了对江云娆的觊觎之心在窜动,可自己也并未忘记年少时的梦想与追逐。 人心是最复杂的,爱与恨,正与邪,都会降落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帝王冷戾深邃的眉骨动了动,俊俏面容此刻清冷如月: “她跟朕说过,铁打的皇帝流水的臣子。 朝堂想要清明,就得让臣子像流水一般动起来。鹤兰因,你算是悟了。” 鹤兰因点首:“云懿贵妃,给臣上了人生里极为重要的一课。” 裴琰看向那铁窗之外的飘飘落雪,启声道: “归冥,给他松绑,先将人送回鹤府。” 他算听了江云娆的劝诫,除了私人恩怨,他更需要站在皇帝的立场去思考鹤兰因的问题, 但他依旧没有松口让鹤兰因去北境的话。 鹤兰因一身伤的回了鹤府,在年节里都被传得沸沸扬扬。 赵家人与魏家人极为关心鹤兰因的去留,可是皇帝并未下旨贬斥,也没有其余安排,令所有人都在心中打起了鼓。 毕竟中书令的位置,从两个变成了一个,含金量与从前完全不同了。 鹤兰因倒台,中书令这位置谁一坐上去,整个内阁便都听令于他了。 裴琰转身出了密室,抬脚就去了禧云宫,可禧云宫里空空如也,不见江云娆的影子。 “贵妃去哪里了?” 小欣子答道:“娘娘去其余娘娘宫中小聚,还没回呢。” 裴琰将茶盏噔的一声放在桌上,没看见自己想要看见的人,一下子就恼了: “昨日是去万嫔宫中,前日是去锦妃与文昭仪那边,她比朕都忙是吧?” 小欣子耸着肩:“那……臣去唤娘娘回来?” 裴琰靠在宽椅上,抬了抬手臂: “罢了,她没玩儿高兴,回来准给朕看脸色。” 江云娆现在有孕,裴琰自是不敢惹她的。 昨日来禧云宫中等她,她就正好在别的嫔妃宫里打了一个下午的麻将, 前日是去锦妃那边看人舞剑去了,自己来了禧云宫又是一阵等。 回来就多问了几句,她还闹了小性子,说皇帝不能在后宫管这么宽。 裴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耐心,堂堂一个皇帝,居然还要独自等嫔妃玩儿舒服了才有机会陪他。 越想越气之后,胃里又是一番翻江倒海,连忙捂住嘴:“小欣子,快拿痰盂来。” 小欣子连忙取了痰盂跑来,放在裴琰面前:“皇上怎又孕吐了,奴才这就去请太医大人过来!” 裴琰嘘声道:“罢了,朕习惯了。” …… 钟云宫里,宁如鸢才用过午膳,便吩咐道: “万长安,将那生子药拿来,今日是吃的第几日了?还有,魏皇后那边怎么说的,皇上到底几时过来?” 万长安将药丸子倒了一颗在宁如鸢面前的菜碟子里,他是已经全不知宁如鸢了,再说便是要惹怒她了。 他规矩的回道:“皇后娘娘说了,等您的药一吃完,便会想法子让皇上过来。 现在云懿贵妃有孕不能侍寝,娘娘您有的是机会。” 宁如鸢垂着眉眼,淡声道:“行吧。” 正当万长安将药瓶子小心妥当的收在袖口里的时候,钟云宫外便来了人。 隆冬大雪的天气,荡来的风都似阴寒了不少。 魏皇后除凤辇随行之人外,还带了不少人过来。钟云宫的小太监看了,觉得这气势不大对。 沈昭昭笑着扶着魏婉莹从殿外走了进来:“好你个贤妃,在宫里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宁如鸢转身看着殿门处:“沈昭昭,大过年的别犯贱。” 沈昭昭虚了虚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指着她: “贤妃,你在宫中行蛊被我发现,我特意举报给皇后娘娘,让她来搜宫!” 行蛊? 宁如鸢只觉好笑,不明的问道:“皇后与沈妃,到底什么意思?” 魏婉莹笑意和善,无所谓的道:“贤妃你怕什么,只要你没有做不该做的事情,那本宫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宁如鸢此刻暗觉不好,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呢? 没等她反应过来,皇后宫中的侍卫便从殿外涌了进来,开始大肆搜宫,钟云宫中的宫女和太监全都被按在了地上。 宁如鸢心底生了怒意: “魏皇后,沈昭昭平白无故造谣于嫔妾,您就当真来搜宫吗?一点证据都没有,凭什么这么做!” 魏婉莹坐上了钟云宫的雕花红木宽椅,是宁如鸢一直坐的那个主位,翘起了二郎腿: “按照大周宫规,厌胜之术与行蛊在后宫是重罪,本宫身为后宫之主,绝不能轻易放过。” 沈昭昭叱道:“贤妃,人要走正道!” 不一会儿,万长安身上的药瓶子就被搜了出来,魏婉莹带来的太医将瓶子拿走,随后禀报道: “启禀皇后娘娘,钟云宫掌事太监身上搜出的这个药瓶子里的药丸子,里面裹着蛊虫。” 蛊虫与本身的毒药有所不同,万长安用银针试毒是根本试不出来的。 宁如鸢几步跨了过去,厉声道:“这东西就是皇后娘娘给嫔妾的,有蛊虫也是皇后你放在里边的。” 万长安眼神带着痛的看着宁如鸢的背影,他一直劝诫宁如鸢,就知道魏皇后没有安好心,结果真的是个圈套。 魏婉莹将药瓶子拿在手上看了看,翻到底部: “你看,这药瓶子底下的印记不是写着一个宁字吗。 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你姓宁,本宫姓魏。” 她将药瓶子一下子扔在地上,药瓶子滚到宁如鸢的脚边,她连忙勾下身子将药瓶子捡起来看。 那药瓶子的底部,的确写着自己的姓氏,她缓缓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魏婉莹冷哼一声:“来人呐,贤妃在后宫行禁蛊之术,即刻打入死牢,等待大理寺定罪!” 宁如鸢不依不饶,将侍卫推开: “魏婉莹,你好歹毒的心思,引我入套!这明明就是你给的生子药,你在诬陷我! 我要见皇上,我不去死牢!” 魏婉莹狭长飞挑的长眸含着得逞笑意:“还不赶紧将罪人宁氏给本宫捆了!” 殿外响起一声高呼:“云懿贵妃驾到!” 江云娆拖着贵妃裙摆走了进来,肩头上的墨狐披风还有点点白雪,她走进钟云宫里淡淡看了众人一眼: “这点小事,倒是不用麻烦皇上来了。” 众人齐刷刷的又将目光落在了江云娆的身上。 第三百七十九章 你到底在信她什么 芝兰小心翼翼的扶着江云娆的手臂朝里走,落座后,宁如鸢就跪在她旁边,眼神沉静的看着她: “贤妃你看你,小时候大人都会教育小孩子,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乱吃。” 宁如鸢咬着牙:“江云娆,别说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魏婉莹在上头声色冷淡的道:“云懿贵妃,你来做什么?” 江云娆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 “贤妃好歹高居妃位,又是掌管后宫协理之权的人,皇后娘娘就这样将人打入死牢,未免有些独断专行。 嫔妾也带来了一位太医,那药瓶子里的东西,不妨多让一位太医看看,如此也好服众。” 魏婉莹冷哼一声:“也行,也好让宁氏死心。” 她就知道江云娆要出来横插一脚,毕竟宁如鸢手里握着后宫协理之权, 她现在有孕不好将权力夺走,所以才要与现在的宁如鸢混为一党。 免得这后宫协理之权回到了自己手里,她将来可不好拿走了。 江云娆看向李文年:“李太医,劳烦你了。” 李文年是裴琰的专用御医,由他出面,既有江云娆的意思在里头,也等同于告诉众人,皇帝就在背后看着呢。 可此刻的裴琰,并不知道钟云宫里发生了什么。 李文年查探一番,笑道:“这不过是些补气血的丸子,贤妃娘娘吃几颗也不碍事。”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的看了过来。 魏皇后身边的张太医背后一紧,其实刚才他也是看了这药丸子的,的确也是补气血的丸子,并无什么不妥。 但是魏皇后提前就跟她打好了招呼,说那药瓶子里是蛊药,是用来扳倒贤妃的。 他发现不对劲,却没有作声,毕竟皇后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总不能去拆台吧? 所以就按照定好的台词继续说了。 魏婉莹并不相信,怒道:“李太医,你放肆,睁着眼睛说瞎话!” 沈昭昭走了过来,将瓶子给夺走:“别在这儿演戏,云懿贵妃带来的可不能信。” 江云娆声量也高了起来: “那就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叫过来,看看这药瓶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来人呐,去请,将太医院的太医都给叫过来!” 魏婉莹鲜少见江云娆这般疾言厉色,她从前就厌恶宁如鸢坐在这贵妃位置上,没想到换了江云娆坐,也是那般的令人讨厌。 还好她那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帝的,要不然,生下个皇子,那还得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魏婉莹一直以来都没打算对付江云娆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就是想让她生出来膈应皇帝。 整个太医院里的太医都被贵妃一声令下叫了过来,太医们的答复都是一样的,这药丸子是补气血的药丸,里边并无异常。 魏婉莹立马就从宽椅上站了起来,走过来将瓶子夺过来闻了闻。 她眼珠子一转,果然,这里面的东西被人换过,味道都不一样了。 宁如鸢从地上站了起来,怒火滔天: “现在听见了吧,皇后娘娘没将嫔妾打入死牢,是不是很失落! 莫名其妙,什么乱七八糟的蛊药,沈昭昭你是闲的吧?” 江云娆拉了拉她的袖摆:“贤妃,言多必失。” 沈昭昭却没看明白,这药瓶子里的东西怎么就变了,她也冲了过来:“不可能啊,明明放进去的就是……” 江云娆挑眉:“你放的?” 魏婉莹猛地甩了衣袖,喝道:“好了沈妃,咱们走。” 走的时候,魏婉莹面色涨红,眉心都拧成了一股绳。 多么好的机会,又让江云娆给搅和了。 待这些人都退下后,钟云宫便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宁如鸢转身看着江云娆: “谁告诉你我吃药的事情,还有这药丸子到底怎么回事?”她这话一说完,眼睛就看向了万长安:“是不是你?” 万长安扑通一声跪在了大理石地板上,将头磕在地上:“是奴才!” 宁如鸢那日从魏皇后宫中出来以后,像是魔怔了一般,非要吃皇后给的什么生子药。 万长安日日都劝谏她,这东西不能吃,皇后多半没有安好心。 他从前在内务府大总管的位置上,见了太多宫里见不得光的事情。 这皇嗣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魏皇后自己那个还是傻的,怎么可能让贤妃再生一个? 他多次劝谏,口水都说干了还是没用。 万长安想了许久,他想到了从前那心性柔善的主子江云娆,这才偷偷摸摸的找去了禧云宫。 万长安苦心求助,只为护宁如鸢一次。 他觉得宁如鸢性情火爆,但内底里却是个不错的人。 只是心性沉不住气,单纯了些。 江云娆听闻此事,不动声色的从宫里拿了一把补气血的药丸子给他,说按兵不动,看皇后后续有什么动作。 果不其然,这药丸子没吃上几日,皇后便开始发作了。 宁如鸢按住自己胸口,怒骂道:“好你个万长安,背着本宫去找你前主子!钟云宫从此没地方容得下你!” 万长安道:“奴才做这件事的时候,便已经想到了娘娘您会说这句话,奴才一会儿就收拾包袱走。” 江云娆在这时开了口: “宁如鸢,长安公公是在救你,若那药丸子没被我替换掉,你知道是什么结果吗? 你现在人已经在死牢了,宫中行蛊是大忌,你这一次是死里逃生明白吗?” 宁如鸢眼眶猩红,云鬓上的金步摇晃动得极为厉害: “我能怎么办,我不过是山穷水尽了! 你有宠爱,皇后有儿子,我呢,我有什么! 宠爱我不跟你争便是了,我想有个孩子陪伴自己不对吗?” 江云娆听闻此话心中并无怒意,只有叹息: “我懂你在想什么,可与虎谋皮这四个字你听说过吗? 魏皇后想要的,从来都是你手里的后宫协理之权。 因为她自己知道,这权力在你手里并不好收回去。 是因为她与我都无比的清楚,后宫在你手里,一直被管理得井井有条,这点连皇上都清楚。 现在这权力已经被你握得越来越稳了,再者,你现在与我走得很近,她开始忌惮你我捆绑为一体,对她造成威胁。” 宁如鸢一把将桌上的果盘覆倒在地上:“我知道她没安好心,可我只是想有个孩子,仅此而已!” 江云娆道: “我着实不明白,皇上有手有脚有自己的脑子,凭什么皇后一说,他就会精准无疑的来你宫里,你到底在信她什么?” 第三百八十章 人只有爱自己才会幸福 宁如鸢猩红的双眸里虽然盛着怒火,但也有几分天真在里头: “以前皇后就是这么跟皇上说去你的瑶华殿的,皇上不次次都听了吗,每次都去! 说明魏皇后是有法子的,只是没告诉我而已。” 万长安跪在地上很想善意的提醒一句,不是皇后让皇上去的,是皇上自己本就愿意的…… 江云娆坐在那里也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抬眼看向宁如鸢:“啊这个……这不是这么理解的……” 宁如鸢继续道:“你肚子的孩子是谁的,皇后已经悄悄跟我说了。 皇后那个傻儿子将来肯定是没什么用的,皇上肯定不会让他继承大周的江山, 你的孩子又不是皇上的,那我再努力生一个,至少让大周有个后。” 江云娆乌眸眨了眨,认真的看向她: “这孩子我还是跟你说个实话,千真万确是皇上的,你别听魏皇后传谣。 但是你也别告诉魏皇后,省得她盯上我的肚子。” 宁如鸢听后,心底便是更气了,人情绪依旧有些激动: “那我还有什么,你有孩子有宠爱,江云娆,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吗?” 江云娆定了定心神,乌眸柔善的看着她: “宁如鸢,锦熙二年,我入宫的时候还是个小小才人,冬日里连炭火的供应都成问题。 那时候我有什么呢,只有个才人的名分,但是我从未真正的难受过。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有的时候享受就享受,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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