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吗,挑起动乱,谁来担责?” 江云娆卷翘的凤睫颤了颤: “那皇上私下派人去救救我的母亲好不好,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又没做错过什么,怎能抵得过暗杀?” 裴琰黑眸沉冷: “朕派人去过,但你要清楚,江家是戴罪之身,西疆都护府也不是吃干饭的草包,他们也会知道有人暗中帮助罪犯。 如此,你要朕如何做,如何面对朝堂? 一面下旨流放三族,一面又私下营救,你当朕的诏令是一张废纸吗?” 江云娆拧眉看着她,一双眼猩红无比: “臣妾要求不多,若是臣妾的母亲就此死在了霍克沙漠,臣妾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皇上!” 裴琰将手里的盔甲狠狠甩在地上:“你在威胁朕?” 江云娆也执拗了起来,冷道: “臣妾不敢,江家其余人臣妾都可以不管,但臣妾的母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臣妾绝不会留在皇上身边!” 裴琰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还从未有人在自己面前脾性这般大过,特别是江云娆那句“臣妾绝不会留在皇上身边”,一下子将人给点炸了。 他一把抓过江云娆的手臂,扯到自己面前:“江云娆,你再说一遍!” 江云娆咬着贝齿,坚定道: “臣妾的母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臣妾绝不会留在皇上身边! 臣妾自己的母亲因为这场朝政争斗已经死了,臣妾还能留在你的身边强颜欢笑,过着这背着良心换来的荣华富贵吗?” 裴琰鼻息间重重呼出气来,帝王狭长的丹凤眼阴鸷的凝望她: “你应该是忘了,你的族人本就是死罪,是朕宽恕了他们,现在还成了你要挟朕的武器?” 江云娆收回自己的视线,将眼睛往下一瞥: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着急了! 臣妾着实不明白这时代的连坐之罪,谁违法犯罪谁去承担,为什么要牵连那么多无辜妇孺? 裴琰漠然的看着她: “江云娆,你也让朕很失望,知道朕哪里最软,便往哪里捅。” 那漆黑深邃的眼神里似被冰霜覆满,嵌满了整个眸眶,眼梢微微发红的看了她一眼。 江云娆看着裴琰自己在衣架旁换起了常服,她从未见过裴琰对自己有过这样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起来。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裴琰,我……我就是着急了,人着急就……” 裴琰黑着脸,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出了帐子。 江云娆胸口传来一阵刺痛,她捂住胸口坐到了床沿边,这到底都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与裴琰总是要隔着这些东西。 直到晚膳前,江云娆都没见过裴琰一面。 她走到帐子外面,福康公公迎了过来:“婉仪娘娘,您有何吩咐?” 江云娆看了看黑漆漆的山巅上挂着的夕阳,她问道: “皇上人呢,都快天黑了,怎么还没回来啊?还有,公公你怎么没跟在皇上身边伺候?” 福康公公有苦难言,瘪了瘪嘴道:“奴才在这里挡着不速之客呢,要是那沈家贵女再来一次,奴才的头可就没了。” 江云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的他,宽慰道:“福康公公说笑了,皇上就是吓吓你。” 他连连摇头:“婉仪娘娘最会宽慰奴才了,不过娘娘还是想想法子去宽慰宽慰皇上吧。 皇上出去一下午了,归冥统领倒是跟着,可不知道皇上为何还不回来。” 江云娆将眸子垂了下去,明媚娇眸里附着一层晦暗:“生气了,他这回是真生气了。” 福康公公抿了抿唇,长了几条皱纹的眼睛转了好几圈,他低声道: “婉仪娘娘,皇上那毕竟是大周天子,看似手握生杀大权,其实也被重重禁令禁锢。 他要面对朝堂上文武百官,还要面对百年后的史书评说,也还要面对您,皇上也为难啊。” 被她这么一说,江云娆只觉内心的酸楚更浓烈了,连忙抬首将眼泪往回倒: “福康公公,我都明白的,可谁又没有个在意的亲人呢?” 福康公公鲜少的正色起来: “娘娘您的父亲,还在皇上小的时候就对他下过毒,这事儿皇上自己知道,但那时候是没有证据的。 按理说皇上登基以后,可以直接报复回来,但皇上没有,因为身为帝王也是不能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残杀朝廷官员的。 奴才说句不好听的,江家犯下的罪过已经够死好几回了。” 江云娆咽了咽酸涩的喉咙:“我知道,谁让我们是天生的对立者呢。” 她站在帐子外等了许久,裴琰还是没有回来。 这是上林苑,不是守卫安全的皇宫,她拧了拧眉,心下烦忧了起来。 可直到次日大亮,裴琰依旧没有回来。 第三百〇二章 他还是没有回来 江云娆夜里失眠了一整晚,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裴琰最后看自己的那个眼神,那个失望的眼神。 她睡不着,刚过拂晓便起了身。 掀开帐子的帘子,问道:“皇上去别的帐子歇息了,还是没有回来?” 福康公公也摸了摸下巴,有些犹疑的道: “唉,皇上一直就没回来,奴才也在寻思着。不过身边跟了归冥大人的,问题应该不大。” 天色慢慢亮了起来,青黛色的山巅染了一层淡淡金色的霞光,几朵浮云飘散在灰白色的天空中。 不过从山林间吹下来的风,依旧是阴寒霜冷的。 江云娆睡意全无,一直在帐子里踱步,不远处走了几位从暗夜山的侍卫,手里似乎提着东西。 福康公公连忙奔了过去:“这是什么呀,黑狐狸?” 暗卫点首:“是,公公。” 福康公公回眸过来笑道:“婉仪娘娘别担心了,皇上是晚上出去给您猎墨狐去了,之前还不是跟您说要做一件墨狐披风吗?” 江云娆也走了过去,不过她并不关心这墨狐如何,她连忙问道: “皇上人呢,他在外面打了一晚上猎吗?” 她心中的酸涩像是凝结成了一把刀子,刺入心海深处,融化成一地酸楚。 裴琰都那样生气了,还去给她打猎,想着做披风的事情。 江云娆面色更加不好看了,自己昨日都说的什么话,心中愈发难受起来。 暗卫:“皇上还在林子里,昨晚是忙活了一宿,得了两头墨狐,很是难得。” 江云娆心底稍稍放了一些下来:“那皇上几时回来呢?” 暗卫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 江云娆又在帐子里面踱步了一日,这一日万茵茵来找她,她都没有心思说话。 渐渐的,心情又悬了起来,因为直到这一日的晚膳前,裴琰都没有回来。 她找了禁卫军统领过来:“秦猛统领,派人去跟皇上说说,一天一夜了,该回来歇息歇息再去打猎,这样对身子不好。” 秦猛眼睛转了转: “婉仪娘娘,皇上吩咐过,不让人去干扰他打猎。 狐狸这种动物,夜里才好捕,而且谨小慎微,脑子又灵活。 禁卫军冒冒失失闯了进去,林子里别说狐狸了,什么动物都得躲起来,皇上不得生气?” 江云娆心底总是觉得不大对劲,这不像裴琰事事有交代的性子,她又道:“那要不,少派几个人?” 秦猛想了想,又道:“末将以为还是不要前往去打搅的好,皇上吩咐过,不让禁卫军搅扰他。” 江云娆知道,她可没有调动禁卫军的权力,说了也白说,只能继续在帐子里外踱步着。 这一日又很快的过去了,夜里,只有几只不知名的鸟雀咕咕叫着。 墨色天空里,繁星隐隐晦暗闪烁。上林苑的营地,白色帐子一处一处的暗掉,只剩下零星的几处还亮着烛火。 江云娆所在的帝王王帐,是彻彻底底的亮了一晚上。 虽然秦猛告诉她,裴琰是去打猎了,可自己心底清楚,裴琰不仅仅是去打猎了,他是不想见着自己了。 可是他生气归生气,也不能这般不顾安危,栽进林子里就是这么几日,还没有任何消息。 她皙白的玉容之上,愁得眼下都挂了些乌青。 第三日大早,暗夜山的暗卫又提了几头墨狐回来,摆在王帐外边。 那些暗卫扔下墨狐就要走,江云娆立马将人给叫住了:“皇上到底几时归来,这墨狐做披风的话,足足够了。” 暗卫回道:“回婉仪娘娘的话,属下不大清楚,属下们一直在林子外边候着,墨狐是被扔出来的。” 这日早膳后,有陆陆续续的大臣过来找裴琰,但都因人不在,而各自又返了回去,还颇有微词,说裴琰玩心大。 江云娆回了王帐便换了旗装,掀开帘子就奔了出去,福康公公只觉面前扫荡起了一股风。 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江云娆就在眼前消失了。 “呀,这是怎的,还不派人跟着啊!”他吼道。 江云娆直奔马厩,似了红了眼一般,随便找了一匹马翻身就上了去。可是,她根本就不会骑马,身子摇摇晃晃的驾着马儿往林子入口处跑了去。 马厩附近的尘埃被卷了起来,几个禁卫军匆匆跟了上去,激起一阵小小动乱来。 福康公公被小春子扶着在后边喘气:“哎哟,怎么一个二个都是这样的冲动性子啊。这些年轻人,一个比一个执拗。” 小春子呆愣愣的道:“说不定人家皇上就是等着婉仪娘娘追过去呢,皇上开心得很。” 拂尘的头又落在了小春子的头上:“不会说话可以闭嘴,但没必要硬说,懂吗?” 鹤兰因拿着公文走了来,摇首望去:“发生什么事了?” 小春子扬着眉毛道:“婉仪娘娘追皇上去了,刚才选的那匹马,是匹好马,烈的很咧,一会儿可能就追到了。” 又是一阵风荡了过去,耳边传来马儿嘶鸣之声,卷起地上黄色的尘土飞扬。 福康公公只觉眼前是第二次花了:“年轻人啊年轻人,太冲动了。” 小春子认真的道:“瞧,皇上多重要啊,娘娘和中书令大臣多么的担心他。” 上林苑林子的入口处,早就是重兵把守,但就在刚才被两匹马闯了关卡,这些人面面相觑,可又不敢闯进去。 鹤兰因在后面吼道:“江云娆,你在发什么疯?” 江云娆坐在马背上,整个都摇晃了起来,极力的控制着方向:“我没发疯,是他在发疯!” 鹤兰因:“你赶紧停下,你不熟悉路况,不能策马乱跑!” 江云娆根本就控制不住这速度了,还是咬着牙道:“我……拼了我!” 鹤兰因也只好驾着马匹加速朝她奔过去,青色在风中飞扬了起来:“你要找皇上,对不对?” 江云娆:“对!” 她手中的缰绳都快握不住了,那坚硬的缰绳也把她的手掌给磨破了,现在掌心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 她就是稍微松了一下缰绳,人险些从马背上给摔了出去。 鹤兰因急声道:“勒住缰绳,听见没有,快!” 没等来江云娆的回答,鹤兰因又道: “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上林苑极大,你不认识路,是永远都找不到皇上的。” 江云娆扯着嗓子:“真的吗,你知道他在哪里?” (这两天手背和手腕有些刺痛,码字码多了有些难受,不过后面会加更的,过年期间也不会断更!) 第三百〇三章 可你不在乎朕 可是江云娆的马越来越快,在林子里狂奔了起来,险些撞到山石上。 鹤兰因加快速度,好不容易才跟她并行起来,一手伸了过去,拼命将马脖子给勒住。 好一会儿,马儿才停了下来。 江云娆身子一软,就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所幸鹤兰因手脚快,在她落地的时候扶了她一把。 “江云娆,你是疯了吗,你为了裴琰已经连命都不要了吗!” 鹤兰因一个如此温润平和的人,今日几乎是扯着嗓子跟她说话的。 他满脸怒色,双眼已经赤红下来的瞪着她。 江云娆有些落寞的道:“皇帝都快失踪三日了,大臣们就差围在王帐门口了。 他生气不归全是因为我,又不让禁卫军去寻人,我不亲自来,还有谁可以来?” 鹤兰因面色凝重的看着他:“你跟皇上说什么了,他为何在林子里待了三日都不归来?” 江云娆垂着头,额前的青色胡乱的垂了一些下来:“说了戳他心窝子的话,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去解决。” 鹤兰因冷道:“拿命解决?” 江云娆声色越来越低:“鹤大人快跟我说皇上会在哪里捕猎墨狐吧,我必须得去找他。” 鹤兰因看着娇软乌眸泛着泪光,姣好似白玉的面容之上满是憔悴,心中无奈软下:“我带你过去。” 捕猎墨狐的地方,一直都在洞穴附近,裴琰应该会在那边设伏。 他自己感受得出来,江云娆心底是真的很在意裴琰,马都不会骑的人,今天可以疯到这般地步来寻人。 那么怕疼又娇气的一个人,今日都不怕从马上摔下来了。 鹤兰因只得在心中苦笑,这样的失去理智,她的心中还会留下一丝缝隙给自己吗? 走了没一会儿,他们就在那山坳上看见了裴琰坐在那树下,面前生了火堆,正在闭目养神。 江云娆抬脚就要下去,鹤兰因一把拉住了她:“红莲佛玉,你扔了吗?” 江云娆侧眸看着他:“没有,那可是你的心头血,我会找人送还给你。” 话完,江云娆从走了过去,静静的看着裴琰,归冥也在旁边,他很识趣的走开了。 江云娆将身子蹲了下来,悄悄看着双眸紧闭的他。 裴琰这几日的确是在外边风餐露宿,素日里在帝王寝宫矜贵惯了的贵公子,这一出来三日,是将人给好好磨了磨。 不过那张俊脸依旧好看,羽扇般铺开的黑色长睫悬在眼睑下,如冰山神子一般寂静。 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衣袍:“我错了。” 裴琰不动声色的坐在原地,只有枯黄树叶落在草地的声音。 江云娆又小声祈求道:“你跟我回去好不好,大臣们都找你好几日了。” 裴琰将手臂无情挪开,眼睛依旧闭着:“你来做什么,你不是要走吗?” 江云娆将头低着: “那日是我说话说快了,跟你说抱歉好不好。那一日我是真的着急了,又不知道怎么办? 你知道的,整个江家,我就只在乎两个人,一个是我的母亲,一个便是我的弟弟了。” 裴琰缓缓睁眼,从树下站起了身,一句话不说的转身走开。 江云娆也起身在他后边跟着:“你该生气还是生气,但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将朝臣撂在那里,对你自己的帝王名声也不好。” 裴琰一身锦蓝色的常服,连盔甲都没穿,就这么在外面待了几日,那袍摆下方全是褶皱。 他背着走往前继续走着:“是来教训朕来了是吗?” 江云娆:“不,不是的……裴琰,你回去吧,这林子这么大,你整日整日的待在林子里也不安全。” 裴琰停下脚步回身过来,眼神冷淡:“你自己回去,朕跟你也不是一路人。” 听见这话,江云娆那双黛眉便深深的拧了拧: “你也很会朝我捅刀子不是吗?我们的确不是一路人,你是皇帝,我是罪臣之女,怎么可能是一路人呢?” 裴琰一拳打在树干上,枯黄落叶此刻纷纷飘落在她二人肩头发梢。 江云娆站在林子里,怔怔的望着他,双臂无力的垂着。 裴琰厉声道: “江云娆,没有你的那件事,朕也会灭了江家,是全族处死。 朕是皇帝,从不后悔自己为了稳固朝政所做的这一切。 你,是朕拼尽力气保下的人,现在毫无感恩之心,你有在意过朕的感受吗?” 江云娆两眼弥漫起水雾来,她苍白的唇有些颤抖: “我怎么不在意了?我如果不在意,那早就没心没肺的待在你身边过荣华富贵的日子了。 裴琰,对于朝政,你一直都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皇帝,对于我,你也是一位很好的夫君。 你时时刻刻因为我而感到为难,被朝臣诟病,我也时时刻刻想要救出自己在意的人,我们都没有错。 可我就是江云娆啊,是江家女,满朝文武都知道,那能怎么办呢? 哪怕我的灵魂都可以替换,可身份,在这时代就是更换不了。” 裴琰:“江云娆,身份而已!” 江云娆摇了摇头:“你我之间那点情意,真的可以大过这时代森严礼教,大周律法吗? 后世如何看你,史书工笔如何写你? 我们就已经无法做到像从前那样了,回不到过去的。既然你当初做了这局,就应该知道这是这样的结局。” 裴琰:“对,朕知道,再也回不到过去。 但朕为了你,已经用尽全力的在挽回了,你呢,西边一点风吹草动就来威胁朕,你有良心吗?” 江云娆低下了头:“我宁可自己没有。” 裴琰:“你!” 江云娆横过衣袖擦了擦泪,痛心的看着他: “咱们这样真的好累,不是吗?你觉得我对你跟从前就没有一点变化吗,你自己肯定知道。” 裴琰深呼吸的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着:“知道又如何,知道,你又能飞出这皇城半步吗!” 那大颗大颗的泪滴砸在前襟的花瓣刺绣上,江云娆哽咽着: “我们不过是在相互折磨罢了。 西疆霍克沙漠的事情,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我再是清醒理智,再懂你的权衡利弊,可也做不到对自己母亲的生死无动无衷。 我弟弟也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裴琰,我也没办法安安生生在你身边待着。” 她抬起猩红眼眸的那一瞬间,滚烫的泪滑落出来,被一阵秋风吹得歪斜,散落在失落沉闷的山林间。 裴琰那双熬了好几日的眼睛,此刻也是遍布血丝,他咬着牙质问出口: “我不是你的亲人,对吗?” 第三百〇四章 放我走吧,我累了 江云娆紧拧细眉:“你是我生命里极为重要的人,我无比在意的人。 情爱固然美好,但一个人的一生里,除了情爱还有其余东西在的。 我有亲友,你也有朝堂规矩,权衡利弊不是吗? 除非我这身份能换,容颜能改,谁都不认识我,身无家族所系,那我与你便是纯粹了。” 裴琰两眼赤红的看着她:“你不在乎朕,你只会为了这些人要挟朕。” 江云娆伸出玉手过去拉他,却被裴琰一甩手臂给荡开,江云娆没站稳一下子跪到了地上,膝盖刚好撞到那尖锐的石头上,疼得她轻唤了一声。 裴琰呼吸凝迟半分,伸出的手臂收了回去:“你回去吧。” 江云娆坐在地上,低声说了一句话,听得裴琰一瞬间头痛欲裂,她道: “身为江家女,我很抱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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