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而后还了恩情好几次,我都不曾好好谢过你,你逃什么啊?” 万长安脚步有些一瘸一拐,这已经留下老毛病了,都是从前入冷宫被人打的。 他喉咙有些酸涩:“奴才这个人就是这样的,见不得恩人受累。 这银炭是奴才自己凑了些钱买的,内务府管银炭发放的宫女听说是送来冷宫的,就多问了几句, 没说二话又私下给了奴才一些断节的,也能将就用。 这都是之前娘娘办乞巧节留下的好名声,这银炭奴才不敢一下子拿来,后边慢慢送来,反正奴才也在冷宫附近做洒扫。” 江云娆眼尾泛红起来,她没想到自己做的乞巧节,为女子们做的那些事情,几个月过去了,竟还有人念着自己的好呢。 她咽了咽酸涩的喉咙:“那这冬被呢?”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她们都知道您是被冤的 万长安道:“冬被是之前内务府负责给女子制作冬衣的宫女们拿了剩下的棉花给娘娘做的。 之前娘娘吩咐给民间生活不好的女子做越冬的衣物与被子,还剩下了一些料子,所以就拿来给娘娘做了两床冬被。 大家都不相信娘娘会推倒皇后娘娘,她们记得娘娘为天下女子走出宅院的宏伟之心, 也记得酷暑日里宫女小太监们为乞巧节忙上忙下后得了娘娘每日两个西瓜的小恩情, 大家心中一直为您抱着不平,说这后宫已经没有了天理了。” 花吟边听边哭:“奴婢……奴婢以为就没有人信娘娘了,原来好多好多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万长安两眼含泪,他也觉得自己没有信错人的: “咱们虽然是奴才,但是也有脑子,也有眼睛和耳朵,这宫里什么稀奇古怪的手段都有,娘娘被人冤枉不足为奇。 一些小太监都说,凡是替娘娘做了事情的,都会分到一点恩惠,娘娘从不轻贱奴才,还会多给银子。 如今娘娘遭难,大家心中只觉愤慨。” 江云娆手指的指甲深陷掌心中,眼眶猩红,热泪含在了乌眸里,她双眼澄澈依旧: “没想到大家都还记得我,我原以为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都是说我的不是,原来真理都在大家的眼中。 替我跟大家说一声谢谢吧,旁的,我也做不了太多了。” 万长安颔首:“奴才记住了,娘娘您保重,这地方奴才不敢久留,得马上离开。” 江云娆向前走了几步,眼带焦急的望着他: “长安公公,冷宫鱼池被人投毒了,鱼儿没有死,但做成膳食入了肚子便是毒药,现下有些棘手,你能帮我去找一个人吗?” 万长安问:“娘娘请讲。” 江云娆抿了抿干涩的唇道: “找章才人,就是住在万嫔隔壁的章才人,她懂一些药理,希望能解了这困局。 这事儿不能去太医院,我怕背后的人知道了,又会心生奸计,我防不胜防。” 万长安:“嗯,奴才知道了。” 江云娆这一夜很是难眠,自己落难的时候虽然也有人落井下石,可也依旧有人记得她曾经做过的善事,不免感怀若深。 花吟也没睡着:“娘娘,今天是奴婢入冷宫以来最开心的一日了。” 江云娆与她挤在一张床上,相互取暖,这么冷的天她是不忍花吟一个人睡在地板上的。 她低声道:“都说后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可我觉得这世上再血腥阴暗的地方,还是会存在一丝光亮的。” 万长安第二日行走在后宫时,发现宫里已经增兵不少了,到处都是巡逻的禁卫军。 后宫嫔妃们大多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宫道上的行走的宫女太监都少了许多,他捂住领口,一瘸一拐的走着。 路过墨玉轩万嫔居住的宫殿时,大门依旧是紧闭着的,他快步跨入章才人的殿里,发现与江云娆素来交好的万嫔也在她的寝宫里。 万茵茵听闻是江云娆送出来的消息,连忙站了起来: “长安公公,云娆姐现在如何了,有没有受人欺负啊!” 皇后魏婉莹知道她跟江云娆关系较好,最近一直想法设法的为难她, 她派了好几次人去冷宫想要送东西进去,都被皇后身边的婵娟发现了,还被皇后罚了好几次。 万长安在后宫里走得有些久,带着一股寒气,嘴里还冒着一些白色的雾来: “万嫔娘娘莫要忧心,婉仪娘娘日子还过得去,此番奴才来找章才人,是为解鱼池被人下毒的困局。” 万长安将鱼池内的情况详细说给了章才人听,章才人起身走到了自己的药柜那边去: “我听说这毒药,附在动物身上动物并不会死,但若是人吃了这动物做的膳食,轻则腹泻恶心,重则脱水而亡。” 万茵茵骂道:“好下作的手段,云娆姐为了平息前朝的怒火,已经自请入冷宫了,这些人还不放过她!” 章才人开始着手配药,转身去了已经成为她药田的万茵茵后院摘了好几味草药来。 此刻万茵茵庆幸不已,当初还好将后院种菜的地方给了章才人种药,要不然今日也不会那样顺利。 章才人道:“现下前朝后宫都出了事,娴婉仪出冷宫之日我觉得有些遥遥无期了。 前些阵子宁家捐出了宁府三分之一的金银缴了国库,之前的告病的宁中书还直接告老还乡了, 想来是要为宁才人争个活路了,可没想到这事情也被搁置了。” 万长安站在一边听得仔细,低声道:“才人,许是因为禹王回朝之事?” 章才人神色谨慎着:“好了,都别说了,禹王这事儿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咱们还是不要说的好,以免隔墙有耳。” 万长安其实也听见后宫里的宫女太监在议论了,赵太后要办寿宴,还要大办。 往年嘴里一直说着节俭的赵太后,今年饶是转了口风,不仅要大办一场,还要她的亲生儿子禹王裴占亲自回帝都一趟。 没跟裴琰打一声招呼,这懿旨就颁发了下去,毕竟现在这凤印是在赵太后的手上。 裴琰起身从天元宫匆匆行至赵太后的寿康宫,将手中拿着截停的懿旨摆在了赵太后的面前: “母后,封疆大吏镇守边境,您怎能说召回就召回的?” 按理说,封疆大吏无召不得回朝,这统帅一旦与亲信部将都离开边防,对大周北境的安稳是有极大隐患的。 赵太后额头上盖着一张白布,气喘吁吁: “皇帝,哀家年纪大了,就想看看自己的儿子难道不行吗? 此次寿宴,怕是这辈子见他最后一眼了,北境与帝都这般遥远,哀家又能见他几次?” 裴琰道:“母后,禹王身负边关安危重任,不得擅自离守。这懿旨,朕给您拿回来了。” 赵太后眼睛一瞪,裴琰这个狼崽子果真是长大了,防备禹王跟防备什么似的。 这几年不停往北境调派他自己的人,不停稀释禹王在北境势力,正在一步一步蚕食她们赵家的希望。 次日,赵太后趁着裴琰在太和殿上朝时,拿着一根白绫就去了,闹了好大一场。 满朝文武将眼睛都看向了裴琰,这下果真是不好收场。 第二百一十七章 江家突然倒戈 赵太后拿着白绫,命人往太和殿外的梁柱上一抛,双脚就站在了那凳子上,将头挂进了白绫圈里: “满朝文武都来看看,哀家这个太后当得是有多难受啊! 皇帝的确不是哀家亲生的,但也是皇帝的嫡母,这么多年来,哀家可曾苛待过皇帝一日?” 裴琰提着朝服下摆就从太和殿里走了出来,扬首看着赵太后:“母后,您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赵太后一边哭一边道:“哀家就想问皇帝一句,大周天子以仁孝治国,到了天启帝你的这一朝,可还算数。” 裴琰心中已经猜到赵太后要说什么了,多半都是禹王回朝的事情。 这事儿昨日赵太后没跟他闹起来,他以为就这么算了,没想到啊,今天居然在这儿等着他呢。他皱了皱眉,沉声开口:“算数。” 满朝文武也都走了出来,都扬首看着这位素日里极为低调礼佛的赵太后,劝慰道: “太后娘娘,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用白绫呢,您赶紧下来,微臣还等着喝您的寿宴酒呢。” “是啊是啊,您先下来,下来慢慢说。” 一国太后抛了白绫想要吊死在皇帝上朝的太和殿外,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裴琰这个皇帝在天下人中间的天子形象会被崩坏完。 赵太后:“各位大臣们,哀家就是个妇道人家,就想见禹王一面,想让大家劝劝皇帝,成全一下母子情谊。 禹王若能回朝喝一杯哀家的寿宴之酒,哀家今日便是跪在此处都是愿意的。” 裴琰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他压着胸口的火气道: “母后,您这是以所谓孝道来压朕,而至北境边关安危不管不顾了是吧?” 赵太后哭诉着:“就见一面,能出多大事啊!自你登基至今,哀家就没见过自己的儿子了,他又不会跟你抢什么,皇帝为何非要阻挠我们母子见面?” 一边的朝臣开始劝慰裴琰,看在老母亲过寿的份上,还是让禹王回来见一面,见一面就走。 “皇上,大周天子以仁孝治理天下,太后娘娘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也没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皇上不如就成全了太后娘娘吧?” “是啊,皇上也刚刚才做了父亲,应该明白这子女与父母之间难以割舍的情感” “就成全太后娘娘吧……” 鹤兰因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皇上自然是想成全的,但禹王殿下为了大周北境千千万万个家庭镇守边关,难道不是在成全天下之忠义,难道不是在成全天下之孝道?” 裴琰锋利眉骨里腾着戾气: “禹王若真想归来也行,辞去军中要务,朕便让他归来陪伴母后,让母后颐享天年。” 赵太后嘴唇颤了颤:“皇帝,你这是要逼死哀家啊! 禹王镇守北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居然要夺走他的一切职务,皇帝啊,你何必如此防备占儿啊,他不会跟你抢的。” 裴琰心底算得很清楚,要么裴占继续在北境镇守,一生不得归,要么就回来做个闲散王爷,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赵太后随便选一条,他都可以成全,可是这赵太后说话可谓是懂得挑拨,话里话外都在说自己是因为忌惮兄弟,在为难她们孤儿寡母。 江归鸿,江云娆的父亲此刻居然站了出来: “皇上,禹王这些年劳苦功高,您卸了他的军中职务,那就在朝中安排一处高位让殿下继续为大周效劳吧。” 以江归鸿为代表的世家,立马纷纷倒戈,朝中好几位大臣开始顺着江归鸿说话。 裴琰侧眸看了江归鸿一眼,最近江家本就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皇后谋害一案尚未定论,他居然还敢跳出来掺和: “江大人以为,朕该安排什么职位给禹王合适?” 江归鸿拱了拱手:“臣以为,禹王乃军中人,回朝以后兵部要职可入。” 裴琰眼神阴鸷的扫了江归鸿与赵太后一眼,这二人似在唱双簧。 就在他思考对策之际,赵太后将脚下的凳子一蹬开,脖子一下子落入了白绫圈中上了吊。 禁卫军统领秦猛挥舞大刀将白绫斩落,将奄奄一息的赵太后给救了下来。 赵太后坐在地上大哭:“占儿啊,哀家恨不得立马死掉,这样魂魄就可以飘来北境了,再不让皇帝为难了。” 江归鸿提了袍摆跪在了中间:“微臣请求皇上尊崇孝道,以天子之身为天下人做出表率。” 身后的十来位朝臣也跪了过来,用孝道压在皇帝裴琰的头上,逼着他应了下来。 大周朝礼法森严,尤其是这尊儒言孝之道格外看重,裴琰虽然贵为皇帝,但也在这礼法之间跳脱不得。 禹王回朝参加赵太后寿宴已成定局,时值北境严冬,按照禹王离开的时间计算,他出了北境以后不久便会大雪封禁。 禹王回朝若再要回北境,最早也是明年初夏,北境雪水化完,避开洪水过境以后去了。 下朝后,鹤兰因去了天元宫。 “皇上,这江归鸿为何突然倒戈促成禹王回朝?” 裴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 “禹王是他亲自教习长大的学生,又是从前江家一心扶持称帝的皇子,许是那湮灭不久的复辟之心,如今又燃了起来。” 鹤兰因只觉太阳穴紧绷着,他倒不是为江归鸿的倒戈而紧绷,而是觉得这把火早晚烧到江云娆的身上: “娴婉仪深陷后宫皇后一案,若是此案找到的证据真对娴婉仪不利,江家满门倾覆都是有可能的,现下大理寺还在做证据链,他这是为哪般?” 裴琰靠在龙椅上,唇角勾了勾: “江归鸿这老狐狸,定是算准朕在意江家女儿,要保住她,自然江家也就保住了。” 都说帝王不能生软肋,这是真的。 若是以往,裴琰早就动手了,不过是牺牲一个嫔妃罢了, 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只要能扳倒世家,收归权力,这罪就一定会定,这证据也一定会齐全。 可是前朝后宫都知皇帝极为在意娴婉仪,伤及大周皇后与大皇子一案,直到现在都没个说法。 江归鸿用江云娆牵制着裴琰,皇后一案必不会就此定罪,也为江归鸿私底下的那场交易争取到了时间。 半月后,禹王策马飞奔回朝,回来当日便入了太和殿觐见皇帝,两脚刚一踏入太和殿,那太和殿正殿门匾下居然掉落了一锦盒下来。 这锦盒里的内容一打开,满朝文武哗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第二百一十八章 皇上,您该做决断了啊 江归鸿将锦盒打开,对着朝臣道:“先帝遗诏,这是先帝遗诏!” 搬出了先帝遗诏,虽然不知道是写的什么,但这满朝文武包括皇帝都要跪下接旨的。 裴琰与这遗诏僵持了起来,可僵持未果也只好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跪下听宣。 先帝遗诏上写着,皇子占,承继大统,是为大周新帝。 禹王裴占日夜奔袭回朝,满脸胡须,满是疲惫,就连那身上的玄色盔甲染了不少风尘。 听闻这话时,连忙叩头:“江大人慎言!” 裴占朝着裴琰叩了一头:“皇上,这遗诏可能有假,是有心之人假造,皇上莫要放在心上。” 江归鸿将遗诏递了出去,相互传阅起来,有好几个老臣子,从前与先帝走得很近的,都说这字迹与先帝一模一样。 加上还有传国玉玺盖章,便觉得这皇位继承一事是真的有些猫腻了。 皇子夺嫡是每一朝都会出现的事情,各色阴暗手段也是层出不穷,但只要没有摆到明面上来,都能过得去。 但遗诏这事儿被翻了出来,作为皇帝的裴琰,是一定要给天下人以及文武百官一个交代的。 否则便会坐实自己窃帝位的罪责,在天下人面前失尽民心。 天元宫。 福康公公端来药碗:“皇上,太医说您急火攻心,您这一日三碗药不能停啊。” 裴琰眼下乌青,手指指尖也变得有些苍白毫无血色,他伸手接过药碗:“宣鹤中书与归冥来见朕。” 话完他又问了一句:“那周嬷嬷在冷宫可有好生看顾娴婉仪?” 福康公公心底有些不爽起来,愤愤道: “皇上,这遗诏一事奴才虽然不知道与江家有没有关系,但今日早朝江大人那般渲染此事,您居然还念着娴婉仪。” 素日里从不说江云娆一句不好的福康公公,如今也看不下去了。 裴琰寒声道:“住嘴。” 福康公公叹了一口气:“皇上是明君,心底什么都清楚,奴才就不多嘴了。 周嬷嬷前些日子病故了,现在是王嬷嬷接管冷宫,奴才对王嬷嬷敲打了的,娴婉仪在冷宫过得去,您不担心。”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 “皇上,这江大人就是拿捏住您的软肋,从禹王回朝开始,就一直在算计您,您再不狠下心,这朝堂怕是要被禹王搅和浑了啊!” 裴琰双手放在御案上,一手扶着额头,语声低沉:“朕知道。” 江家拿江云娆拿捏他,他岂会不知道,不就是算准了他那一颗因情变得摇摆不定的帝王心吗? 归冥从宫外查案归来:“皇上,属下派出暗夜山精锐追踪,发现江家的人现在与赵家之人走得极近,此次禹王回朝,还有遗诏事件,感觉对方在谋一盘大棋。” 裴琰刀削似的面庞紧绷着,帝王修长的身形落在宫灯下有些晦暗: “禹王回朝,是有备之战,现下江家赵家沆瀣一气,将满朝文武都给搅乱,当真以为朕会被一个礼法,一个所谓的孝道给捆住?” 那长达七八年的党争,他什么阴暗的手段没用过? 他能从末端坐上帝位,这些大臣难道就真以为他靠的是运气与讲贤明规矩?大不了,他做一回暴君。 鹤兰因还没来得及换上官袍就匆匆而来,身着红梅白袍,披着雪色披风,人进殿的时候将室外的寒气都给带了不少进来。 鹤兰因神色凝重:“外边情况有些不好,民间甚至有歌谣传唱了起来。” 裴琰:“都唱的什么?” 鹤兰因沉声道: “传唱让皇上退位,将皇位还给遗诏上书写之人。” 太和殿掉落的锦盒是先帝留下的遗诏,谁都没有想到在门匾后居然留着一封遗诏,那遗诏上面写着将帝位传给禹王,甚至还加盖了传国玉玺。 不少老朝臣都看了那遗诏,的确字迹与先帝当年的如出一瞥,那传国玉玺也不会有假, 如此,在满朝文武的见证之下,裴琰的皇位是真的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裴琰背着手,黑眸朝着殿外的黑云看了去: “朝野里说朕弑君杀父,驱逐先帝皇子,还说朕谋朝篡位,不过是看着兵权握在世家手里,朕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鹤兰因很清楚裴琰的性子,表面上还要维持贤明君主,让大理寺与刑部查遗诏一案,背地里,早就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 只怕,这血会从前朝流到后宫里去。 归冥道:“皇上,如若坐实娴婉仪戕害皇后娘娘与大皇子一事,江家必受牵连,皇上对江家动手也会简单许多。” 鹤兰因心下一紧:“朝野之事,安能用娴婉仪作为牺牲品?” 裴琰姿态依旧清冷威仪:“江家,朕会亲自收拾。” 裴琰没有正面回答鹤兰因的话语,但是江家,他已经决定要动手了。 入夜,他立在窗前,或许是因为夜晚太过寂静吧,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想起往日温存的深夜。 他一次次给了江归鸿机会,却没有想到,江归鸿作为世家家主,居然敢参与帝位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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