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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明白。 “虚实因果?” “让假变真或者让真变假。”康时道,“我也只是听说啊,真假就不好说了。” 杨都尉一副“我信你有鬼”的表情――这种秘闻,有那么容易“听说”?又是谁流传出来的?还宴安之父酒后失言透露…… 这阵子相处,也看得出来康时并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他的话,半真半假。 杨都尉仔细咂摸。 虚实…… 因果…… 仅从字面来看,不简单。 杨都尉忍不住翻白眼,咕哝道:“现在的年轻后生,真是一个比一个难对付。” 想他年轻时候,天才文士虽然多,但文士之道大多中规中矩,不似现在―― 真真是群魔乱舞。 一时间,杨都尉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遗憾,自己早生了十几年,跟他们不是一代人。庆幸不用碰上面,遗憾无法交手。 康时讪讪笑笑。 只是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与此同时―― 使者一行人并未像沈棠担心那样。 他们办完事情,径直离开,只是速度不快,慢悠悠,一点儿看不出日夜兼程赶来的急切样子。宴安问:“可有动静?” 另一人回答道:“并无。” 一夜过去,仍无动静。 宴安心下狐疑,也只能作罢――这个沈幼梨,他亲自见过了,的确没什么异常,至多生得小了些、稚嫩了些、眼神干净了些,倒不似那些高门大户精心培育出来的,更像是河滩边野蛮生长的芦苇,生命力蓬勃旺盛,带着一股子能感染人的朝气。 他道:“回去复命吧。” 宴安挥了挥手,纵马消失远方,奇怪的是,剩下的人仿佛没有看到,也没有跟上。 一行十四人只是原地停歇片刻,又重新上路,间或还能听到一两声低语交谈。 他们这次任务似乎完成太快了? 同一时刻―― 远在都城的宴安提笔微顿。 出神片刻,继续落笔。 桌案上成堆的事情等着处理。 八成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例如某地有诞生祥瑞,有子出生能言,必是上天降下的福祉,庇佑国主千秋久安;例如某地官员请安问候,顺便哭穷;例如拍马献媚。 剩下也是报喜不报忧。 但―― 各地情况如何,宴安岂会不知? 气愤,甚至想提笔叱骂回去,但不行,因为宴安不是国主,郑乔才是。至于本该由郑乔处理的东西怎么到了他的桌案? 这就要问他的好师弟郑乔了。 能者多劳。 既然宴安师兄有这份心,郑乔犯不着给自己找事情做,将政务甩了出去。 每日于行宫嬉戏玩乐,不是与廷臣宴饮,便是与人赛马打猎蹴鞠捶丸…… 前日还因为一个马夫捶丸技巧不错,当场给人封了爵,虽然只是最低等的,但也够荒唐。其他廷臣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鲛鲨,纷纷投其所好,派人到处网罗年轻美人,献上府中擅长歌舞的伶人――当然,少不了借着这个名义,往自己口袋捞东西的。 宴安日常想提剑杀人。 郑乔过来看一眼,见他杀气腾腾,道:“何人惹师兄不快,竟生出如此杀气。” 宴安不答。 郑乔颇感没趣。 只是临走的时候,问道:“那个沈幼梨,师兄让‘子虚’去看过了吧?如何?” 宴安闻此,眼皮颤了颤。 他道:“此人并没什么问题。” 郑乔讥嘲:“有问题,孤也不惧。” 宴安看着大变模样的师弟,忍不住道:“长此以往,你也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郑乔冷笑,不甚在意地挥手。 “不惜此身,孤无妨。” 宴安面露薄怒。 郑乔却视若无睹,甚至用带着些许得意的口吻笑道:“即便孤会死,也会让满朝廷臣为孤殉葬再死,特别是――辛国旧臣。师兄无需多虑,黄泉路上断不会寂寞的。” 宴安抿唇,目送郑乔大步流星而去。 “等等!” “师兄何事?” “关于先前廷议那件事情……” 郑乔稍微一想,道:“你说那件?师兄若能说服他们掏出腰包,孤不阻拦。” 先前商议清点粮库账目,开仓放粮。 不过一直有声音反对。 郑乔为了稳定,有意纵容。 廷臣也没完全否定,但就是拖,各种拖延大法,一伙人默契踢皮球,故意卡着宴安。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各地下了初雪,再不解决,这个冬日不知会死多少庶民。 宴安又问:“倘若我要杀人……” 郑乔:“师兄随意,但若被他们抓住把柄,为地位稳固,少不得要师兄吃苦。” 他没有说得太直白。 但宴安听得出潜台词。 若这个“苦”是杀了宴安,为平息“众怒”,他也要死上一死。 待郑乔离开,宴安独处一刻钟才压下内心翻滚的负面戾气,他看着大门方向,对着虚空喃喃询问:“乌有,还有多久?” 过了一会儿。 他又道:“两年,也够了。” ―――――― 两日后。 沈棠醒来发现空气温度冷了不少。 推开门,风中飘着绵密细雪。 落在脸上冰凉彻骨。 285:穷上加穷 退下,让朕来 河尹的冬日是从第一场雪开始的。 今年初雪来得比往年都要早,北风呼啸,幽幽咽咽,光听声音都有种遍体生寒的错觉,所幸雪势不算大。。。可有道化学考题说得好――下雪不冷化雪冷。 百姓携带的御寒衣物有限。 山谷内部食物充裕,但不适合过冬,因此明知现在还不是好时机,沈棠与祈善几个商议后,还是准备率兵,提前进入河尹。 经过近二十日的暗中扫荡、收编、操练,再加上原有的,兵力勉强增至两千人,再加上赵奉友情相助的一千人,三千规模也不算太磕碜,勉强能看。 初步完成预期指标。 河尹官道。 这一日,天上飘着细雪。 临近晌午,官道出现数千人影。 这些人有些奇怪。 最外面的一圈人列阵统一,多是穿着统一或类似的青壮,眼底偶有精光掠过,眉宇带着浅淡煞气。或骑行,或步行,身上穿戴着半新不旧的布甲,手持各式武器。 时刻戒备外界可能突发的意外。 最中间一圈人则是削瘦憔悴的老弱妇孺,身上所穿衣物缝缝补补不知几次。 整支队伍好似缓慢蠕动的虫子,在官道上慢悠悠地前行,整个队伍除了脚步声和马蹄声,只有偶尔的低声细语,勉强算是整齐有序。或许是即将抵达目的地,看到了希望,这一行人脸上逐渐露出些许喜色,连带着沉重疲累的脚步也轻快三分…… 不过,这还不是最奇怪的。 明明飘着点点细雪,却无一片落在众人肩头;明明吹着森冷北风,但连队伍中尚在襁褓的婴孩儿也感觉不到多少冷意……那些雪和风,全被一层看不见的力量抵御在外。 莫说冰雪摧人,连吹在他们身上的风,竟也带着丝丝缕缕的慵懒暖意。 “嘿嘿,言灵可真好用。” 队伍最前头。 沈棠从腰间钱囊摸出几颗饴糖往空中一丢,胯下摩托仰脖张嘴,嗷呜吞下。 她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 又大方分享给林风和屠荣。 “来,尝尝味道。” 褚曜:“吃多了容易坏牙。” 五郎有事没事就给俩小孩儿投喂饴糖,哪个孩子能抵抗甜食诱惑?哪怕每天早晚两次用齿木揩牙漱口,也容易坏牙。沈棠倒是不觉得,这俩孩子守孝清苦,这要忌口、那要忌口,多吃两颗饴糖缓一缓嘴馋也没啥。 就算牙齿坏了―― 兴许世上还有治疗牙痛的言灵。 万物皆有可能。 祈善的重点却不是“坏牙”。 “言灵是好用,但不是这么用的。” 他发现什么言灵到了沈小郎君手中都会“不正常”,例如现在,竟然提议让几个文心文士轮流施展言灵,保持行军环境气温。 虽说为了缓解文心文士压力,已经尽可能缩紧队伍,减小面积,但士兵加庶民,规模也有六千出头!再怎么缩也相当可观。 要不是赵奉见状“不忍”,主动提议他帐下一千人御寒能力不错,还真是够呛。 沈棠摸摸鼻子。 也有些心虚自己“压榨”过狠。 但她也没办法啊。 一来她穷,没有经济条件置办足够厚实的过冬衣物;二来,跟随他们的老弱妇孺,携带的御寒衣物也不多。若不用这办法维持温度,光是雪天行军就能拖死好些人。 沈棠振振有词。 “不算是文心言灵还是武胆言灵,只要是能生效解决麻烦的,那便是好言灵了。谁规定‘日暖风和’这样的言灵就不能这么用?” 没用“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不错了。 诸如“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这些言灵也不是不可以。消耗一些文气便能节省大笔的御寒开支,非常划算呀。 祈善:“……” 他早知沈棠的脾性,某些事情也习惯了,但沈小郎君总能将言灵玩出花样。 祈善深知,这绝非最后一次。 呵呵,他的猜测是对的。 河尹穷山恶水,沈棠无人可用,不指望有本事有能耐的文心文士、武胆武者能者多劳,难道指望那些饱受饥饿贫穷困扰,甚至连种地自由都未实现的庶民干活儿? 沈棠肚子里早就盘算好了赵奉几个该怎么用了,只是她不说,顾池也未讲而已。 河尹面积不大。 说是郡,其实也就比县大一点儿。 治所在一处名为“浮姑”的小地方。 沈棠早已经派人带着自己印信去浮姑通知,刚进入浮姑境内,浮姑仅有的几个官吏已经久候多时。相较于沈棠等人的悠闲,这些官吏内心却是七上八下打起了鼓。 河尹消息闭塞。 他们对沈棠的了解不多。 乍一见,几人犯了难。 看着沈棠身侧几个青年文士,心里犯嘀咕,这之中哪个才是新任郡守沈幼梨? 气质各有千秋,似乎哪个看着都像。 直到沈棠出列与表明身份。 几人:“……” 沈棠不知几人心思,开口道:“不用多礼,先找一处地方安顿我帐下这些人。” 她看着几人身上浆洗发白的官服,衣裳还打着颜色相近的补丁,心下也犯嘀咕――河尹是穷山恶水,地方穷又小,恶人富又多,但官吏穷成这样是不是不太科学? 几人面面相觑。 沈棠见他们面有难色。 便问:“可有什么问题?” 一人心一横,道:“沈君有所不知,浮姑府库空虚,怕、怕是安顿不了这么多。” 沈棠道:“我带了粮草。” 还以为多大事情。 几人闻言松了口气。 事实上,浮姑比他们说的更加贫穷,莫说养活这几千人,便是几百人都够呛。 路上,顾池与沈棠低语。 笑问道:“主公可知浮姑有多穷?” 沈棠内心翻了个白眼,街上破屋子一堆,百姓没几个,人均十几个破补丁,御寒全靠颤抖和信念……有多穷,她多少有些心里准备。谁料顾池却说:“不止如此。” 哦? 还不止? 这还不够穷吗? 沈棠是做过一定功课的,她从白素那边了解不少河尹治下情况,特别是治所浮姑。但顾池这么一说,她心里打鼓。 却见顾池神色笃定,眉梢带着调侃的笑:“这些官吏,不消几日便会移病。” 所谓“移病”便是称病请假。 当然,这是委婉辞职的说法。 沈棠:“???” 顾池叹气道:“他们中间有三人已经十三个月没有领到丁点儿月俸了……” 剩下的也惨兮兮。 家里穷得揭不开锅。 还待在岗位上全凭一点儿责任感。 府库穷得连老鼠都不想光顾。 底下一些小吏已经跑光。 这几个官吏打算旁敲侧击,看看沈棠愿不愿意帮忙自掏腰包清了拖欠的月俸,不管多少,讨回家也能过个年。至于“移病”,也是他们太清苦,想找找其他谋生手段。 再加上沈棠带的人也不少,他们“移病”应该也有人接手工作,想法更加坚定了。 沈棠:“……” 这也太惨了…… 但等她看到即将入住的地方。 她才知道自己先前想得早。 “咳咳咳――这都多久没有清扫了?”沈棠随手抹了一把灰,好家伙,厚厚一层。 抬头再看房梁―― “这妥妥算是危房了吧?” 沈棠穷,治所穷。 这俩碰到一起就是穷上加穷。 她怀疑自己往柱子踹一脚,整个房屋都能坍塌,将他们集体活埋。沈棠觉得,当务之急不是想着如何解决生存危机,而是找些人、找些木头将破屋子加固一下。 不然,她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官吏瞧了,心里打着鼓。 生怕沈棠会因此不快。 “还真是……一穷二白啊……”沈棠用袖子捂着口鼻呼吸,这才稍微好受点,扭头又问几个跟上来的官吏,“治所政务平时是你们处理的?可有档案户册?府库钥匙呢?” 倘若是富裕之地,沈棠这个新官一上来就要“夺权”,原来的班底心里多少会不快,行动上也不会配合,但河尹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穷了,这几个官吏急着想逃。 沈棠这么一提,他们痛快交出来。 然后―― 顾池听到沈棠内心抱头尖叫。 他下意识抬手捂着耳朵。 但是,并无卵用。 顾池道:“主公!” 沈棠整个人都要褪色了。 无精打采道:“不要管我???。” 她现在只想要静一静。 好家伙,好几个屋子满满当当堆积着没有处理完的政务,各种档案竹简快要堆到房梁,几乎没有人下脚的余地。一时间,她不知该庆幸房梁塌了也压不倒自己,还是哀叹自己可以预见的社畜生涯…… 她还是当土匪好了。 ??? 心疼抱紧自己。 几个官吏看着沈棠倏忽青倏忽白的脸色,心里打鼓越发厉害,忐忑不安,生怕沈棠因此发难,甩来一顶“渎职”的帽子,借此树立威信。他们也不想啊,但是河尹治安极乱,每日都有各种事情发生,治所人手越来越少,他们有心处理也无力解决。 只能一日一日堆着。 然后―― 越堆越多。 目前这些还是前任冬日严寒,无炭火可烧,于是偷偷取了一部分当柴火取暖的结果,不然只会更多。沈棠只是长叹,那一声叹息沉重而哀痛,带着令人心酸的复杂。 “再去看看府库吧。” 她总是不死心。 或许老鼠都不光顾是夸张修饰。 但是,当她看到灰尘堆积的府库,空气中弥漫着久不见光的腐臭,彻底绝望了。 这―― 完全是一个烂摊子。 沈棠以手扶额。 她感觉自己先前完全想多了,根本不用先去河尹附近收拢土匪,因为贫穷是最大的生存危机。穷成这样的河尹,作为河尹郡守的自己,根本不会被那些世家忌惮。 “沈君,账册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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