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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只是,使者没想到沈棠并未进入河尹境内,而是在河尹边境停下、休整。 “哪位是沈君?” 使者一行共有十五人。 一名文心文士,一名六等官大夫、两名五等大夫,其余皆为二等上造与末流公士,竟是一个普通人也无。这个阵势连褚曜看了都忍不住眼皮微微一颤,深感不对劲。 河尹不大,又穷又乱。 正常人跑去上任,能活几年都不好说,上头也未必重视,只是送一份派令文书,何至于这般排场?褚曜收敛情绪,细致周到地安顿好他们,再派人去请沈棠过来。 说是细致周到,其实也就那样。 这么多人藏身深山,以帐篷为屋舍,物质条件也就那样,顶多拿出点陈茶酒水,请使者润润喉、暖暖身,待遇堪称简陋寒酸。 这些人倒是没怎么抱怨。 为首的文心文士环顾四周。 视线所及,不少老弱妇孺正弯着腰干活,或捡柴或烧水或缝制保暖冬衣,青壮看不到几个。若非这些人精神面貌还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哪个难民营地…… 为首的使者呷了口茶,眯了眯眼,眼底泛着几丝异色:“这些便是沈公从四宝郡带走的庶民?似乎比传闻多了些……” 褚曜站一侧,恭敬道:“路上饥民甚多,主公于心不忍,能带的都带上了。” 使者垂眸,低声喃喃一声,道:“……饥民甚多……沈君有心了,倘若庚国境内多一些沈君这般的人,或许天下太平可期……” 褚曜并不搭话。 事实上,只要有郑乔这样的国主,再来一捆五郎这样的“善人”,也能被杀干净。 郑乔一把烂牌打到近乎天胡的局面,的确令人敬佩,但从天胡优势败落成如今这样,却也是他自作自受,庚国百姓、辛国遗民没有日夜咒骂扎小人,都算是有涵养了。 索性使者也不指望褚曜说什么。 等待的功夫,使者目光落向褚曜身上,见褚曜相貌年轻成熟,偏生长了一头格外突兀的灰白长发,便随口一问。 “先生如何称呼?” 褚曜道:“敝姓‘褚’。” 名字就不便告知了。 使者听到却问:“是褚曜?” 褚曜心头狠狠一颤。 因为他重修文心一事,极容易暴露沈棠手中的国玺,于是对外一直隐瞒曾经的身份,只有亲近的几人知道他的过去。来人一开口便道出这名字,让人心生忌惮。 不过,褚曜并无半分迟疑。 狐疑又惊讶地看着使者。 “使者怎知?” 使者不答反问:“哪个‘yao’?” 褚曜笑着道:“光宗耀祖的耀……” 使者又问:“字呢?” 褚曜道:“字无晦。” 使者看着褚曜,褚曜神色坦然,甚至还要佯装实力不济被前者暗中以言灵试探:“观你周身隐约有文气溢散,必是文心文士。” 褚曜道:“实力低微,不敢献丑。” 使者:“你这个名字倒是让吾想起一人,多年之前曾名震西北,也是褚国人。” “使者说的可是故国三杰?” “故国?” “在下曾是褚国人,褚国灭亡之后,阿父替吾改了名,多少也寄托了几分……”说到这里,意识到褚国被灭多年,甚至连灭掉褚国的辛国也没了,如今是庚国的天下,他自知失言,胆怯抿唇将未尽之语咽了回去。 使者能体会他的心情。 但也没有就此罢休。 又问:“你的文心花押呢?” 除了比较特殊情况,文心花押都是随身佩戴的,这玩意儿可是身份地位的象征,类似于官员佩戴的印绶。在一些比较讲究的国家,这甚至是一种约定俗成的社交礼仪。 有文心花押而不佩戴,很失礼。 “在下实力低微,文气稀少,品阶亦不高,维持花押有些吃力。”褚曜说完,已是无地自容,面色臊红,但在使者目光注视之下,还是“吃力”地化出了文心花押。 银灰白的文心花押。 九品下下,花押字迹粗糙模糊。 这是非常典型的“弱”。 使者看过一眼便示意褚曜收回去,见褚曜神色黯然,使者抿了抿唇,温和解释,仔细宽慰,言明自己并无为难之意,希望褚曜不要放在心上,他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褚曜道:“使者也听过那三位?” 使者点头:“听过的,心向往之。” 因此听到跟褚曜同音又同字的“褚耀”,他才会这般“失礼”――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又借着闲谈提及了共叔武,话里话外想见一见。 褚曜:“……” 来者不善! 可他也不能拦着不让人见。 恰巧共叔武巡逻归来。 看到那名使者的容貌,电光石火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因为角度距离,使者并未察觉。 使者对共叔武一样好奇。 来的路上,他便知道共叔武是十等左庶长――此前寂寂无名,孝城陷落,城内一战才有了点儿名声。之后一直跟着沈棠,安安静静练兵,没啥存在感,背景板人设。 了解共叔武背景简单,使者有些心动――共叔武的年纪不算大,正处于上升黄金时期,一旦进入巅峰时期,还能再维持二十来年,至少也是十三等中更。 郑乔虽不缺武胆武者,但多多益善。 只是,不出意外被婉拒了。 理由也正当―― 共叔武反问一句:“恕武一介武夫,不知礼数,使者以为在下为何寡身至今?” 使者:“……” 不用多问,这肯定是郑乔的锅。 使者识趣不再开口。 正好这时候沈棠驾着摩托赶来。 共叔武长舒一口气。 再不分散火力,他怕是要露馅儿。 倘若康时在这里便会发现,这名使者的身形样貌与当初找他的宴兴宁,二者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一模一样。 沈棠一路骑着摩托疾驰回来。 额头冒着热汗,口鼻喘气不止。 她跳下摩托的骡背。 使者见状,便知此人就是沈棠了。 十二岁的年纪,腰间文心花押颜色剔透如水晶,九品下下品阶。 虽是文心文士,武技极高。 前面的信息都对得上。 只是后面的嘛―― 看着沈棠不算高的个子,较为削瘦的身形,使者对这部分内容持怀疑态度。 不是亲眼所见,仅凭外人口传,他实在无法相信沈棠能阵前与公西仇打个来回。 “沈君。” 沈棠用袖子擦了一把汗:“使者安好。” 使者取出派令文书,与沈棠核对身份之后,宣读郑乔旨意,再交出河尹郡守的印绶,代替郑乔勉力几句。至于其他的――非常时期,繁琐礼节一向是能省则省。 事情进展之顺利让沈棠恍惚,出于礼节,挽留使者小住,至少用一顿再走。 使者淡声婉拒。 他还有要事要赶回去复明。 没有歇息多会儿,使者带人离开。 沈棠看着脸色不太好的褚曜和共叔武,问道:“那位使者可是试探了什么?” 褚曜:“盘查户籍都没那么仔细,担心他是怀疑什么,也不知骗过了没有。” 沈棠把玩着官印,转着玩儿。 随口道:“若是没骗过,便让他出点意外。人嘛,出门在外哪有不磕碰的,倒霉点儿丢了小命也是正常的,你们说是吧?” 谁料共叔武却浇了一盆冷水:“对付其他人,此法或许可行,但对他不行。主公可知此人是谁?他叫宴安,字兴宁,少时便完美掌控文士之道的奇人。你现在杀了他,他立马就能在千里之外对你动杀心。” 沈棠:“???” “宴兴宁的文士之道,子虚乌有。” 284:子虚,乌有 退下,让朕来 “子虚乌有?这文士之道听着有些奇怪,莫非我们所见的宴安并非本尊而是一道化身?”沈棠顿时感觉脑仁儿都疼了,这个世界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能力都有。 科学在这里还有出路? 怕是棺材板都被钉死了。。。 共叔武先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看得沈棠一头雾水,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所幸,共叔武也没故意卖关子。 “倘若宴安当年没撒谎,主公猜测应是八不离十,可他若撒谎,那就不好说了。”共叔武顿了顿,反问一句,“主公认为宴安作为文心文士,会完全交代底子?” 不是他有意地图炮,而是文心文士这个群体,人均三套房产,因为“狡兔三窟”。 特别是涉及文士之道这样私密的底牌,更是不能让外人轻易摸清楚,总要留一手。 共叔武倾向宴安有保留。 沈棠:“半步与宴兴宁交情如何?” “说过几句,硬要说的话,应该是‘半生不熟’。”共叔武难得开了个玩笑,“宴安父亲是辛国名士,也是辛国廷臣,虽说那只是没什么实权的闲职,但他在士人之中地位高、名声大,想要拜师的人能踏破他们家门槛,而宴安年少成名,想不知也难。” 共叔武作为龚氏当家人的胞弟,又是颇受重用的武官,自然属于炽手可热的都城钻石王老五。不过他年纪比宴安大点,二人不算同一代人,一文一武,沟通有代沟。 “宴安曾当众说过,他的文士之道是‘子虚乌有’,效果类似于文心文士的‘三心二意’言灵。不过,后者只能短时间存在,且仅有模糊人形,而前者却是实实在在幻化出一道几乎能以假乱真的文气化身,化身还能在外行走。除此之外,并无特殊之处。” 这个文士之道看似很神奇,实则非常鸡肋,连宴安自己也说除了偷懒无甚大用。 褚曜抓住重点。 “当众说的?” 文士之道是啥? 文心文士的底牌啊。 关键时刻说不定能逆风翻盘的底牌,甚至还能救自己一条小命,宴安就这么大大咧咧当众说出来了?当众坦白也就罢了,还仔细说了能力,这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共叔武仔细回忆那时候的场景。 解释道:“我记得是在一次宫廷夜宴,老国主为了向他国使臣炫耀。” 简单来说就是邻国吹嘘他们国家有个少年,不满十八便拥有了能力特殊的文士之道,下了辛国东道主的脸,老国主老脸拉得老长。最后是宴安站出来扳回一局。 宴安的年纪更小。 十六获得,十八精通,二十大成。 文士之道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宴安的话惹来使臣质疑。 于是宴安当众坦白文士之道能力,共叔武当时也在场,记得尤为深刻――这能力要是去搞自击,谁扛得住啊。 并且,他的文士之道名字还特殊。 完全在共叔武的审美点上。 沈棠好奇八卦:“‘三心二意’这个文心言灵,能化出两道文气化身,一心三用,但持续时间短,宴兴宁的文气化身却能自由乱跑……那他最多能分出几个文气化身?” 属实狠狠羡慕了。 共叔武道:“他自己说是两道。” 但眼底却写着―― 文心文士那张嘴,狗都不信。 沈棠:“当年就有两道,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保守估计就当是六道吧,再加上本尊一共七个。好家伙,他一人能当七人用。” 多好的996、007选手…… 当代卷王之王! 共叔武:“……” 褚曜:“……” 主公就只关注这点吗? 人家就算一人能当七个人用,那也是为旁人效力,再怎么羡慕也是无用的。 格局打开―― 共叔武:“文气化身两个还是六个,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文气化身死亡,本尊是会知晓的。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宴安这个人物,尽量能避则避……” 别看人家名字叫宴安,字兴宁,便以为他是“岁月静好”类型的儒雅斯文书生――任何一个出名的文心文士,都不是靠颜值或者好脾气出圈,名声越大人越狠。 沈棠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当共叔武说这个使者宴兴宁不是本尊的时候,她就打消让他“出意外”的念头。 杀人灭口的原则之一就是为了斩草除根,杀一道文气化身,又不危机本尊。 她费那个劲儿作甚? 沈棠更在意的是宴安的来意。 为谁而来? 为何而来? 莫非是自己几个暴露了?宴安猜到共叔武手中那块辛国国玺在自己手中? 这关乎她的身家性命。 “你们说,宴安是否发现了什么?” “怀疑肯定有,不然也不会百般试探。”说起这个,褚曜暗下有些庆幸,先前未雨绸缪让祈善给几人都做了伪装,没想到会派上用场,“但他没证据,我们得沉住气。” 沈棠点点头,鉴于晏安的文士之道让人防不甚防,她建议这几天该干嘛干嘛,消停几天,做足准备再进入河尹上任。 比较大的动作,暂时停一两天。 对了―― “我们要不要对一下暗号?” 褚曜倒是没那么紧张,甚至略带轻松地调侃:“嗯,也行,暗号由五郎决定?” 沈棠兴奋:“可以。” 当顾池收到褚曜默写的几张《齐民要术》,发现开头多了一句―― 顾池:“???” 《齐民要术》的风格是不是不对? 再一问,这是暗号。 以后青鸟传信或见面,以此为号。 回答错了就是晏安假扮的! 顾池:“……” 这算什么暗号? 后面还贴心附赠“正确答案”。 、 顾池: 褚曜: 顾池:“……” 他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当年的褚国三杰怕不是沈棠的饼子吃多了,跟她一样有那么点儿大饼! 康时收到青鸟传讯才知道宴安来过,他眉心微拧,庆幸自己当时不在场。不然被宴安碰到,怕是会给主公带来麻烦,毕竟,宴安可不是啥善茬啊。 也庆幸沈棠沉得住气。 否则此事没那么轻易揭过去。 杨都尉喝了一口温好的黄酒,见康时神情凝重,问:“这个宴安有这么棘手?” “宴兴宁的文士之道,没有共叔半步说得那么简单。所谓‘文气化身’,那不过是他为了藏拙刻意编的。‘子虚乌有’,本为虚构。既然是虚构,自然是不存在的……” 杨都尉听得略有些迷糊。 “具体为何?” 康时道:“我也不知。” 他的友人不多,又因文士之道拖累,好友没几个。他与宴安成为好友,少时常有走动,是因为宴安的文士之道能克制他。 但康时没有与他深交。 杨都尉诧异:“你也不知?” 那怎么说共叔武说得不对? 康时道:“只是猜测和直觉。” 杨都尉非要刨根问底。 “说来听听。” “真只是猜测,你听听就好,勿要当真――”康时好笑地给自己倒了碗酒,呷了一口,细细品味,还不忘给杨都尉提前打上一针,“宴安之父,曾经酒后与友人失言透露,宴安的文士之道可以颠覆虚实因果,至于具体能做到什么程度,尚不可知。” 杨都尉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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