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得很远,萧恂生怕谢知微的腿又磨破,便让马儿停了下来,在一处岔道处的时候,萧恂指着通往另外一个方向的路,“湄湄,我们抄近道吧!” 第492章 霸道 谢知微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忘了之前在法门寺的后山,萧恂如何欺负她的事了,两人从近道上跑了没有多远,前面便看到了一处山丘,萧恂将马慢慢地控慢了,最后停了下来。 谢知微不明所以,跑出去约有一箭之地,也让马儿慢慢地踱着步子,喊了一声,“阿恂,怎么了?” 萧恂朝前冲了两步,他朝谢知微伸出手来,“湄湄,我想起来了,这山里有树莓,我以前小时候经常跑到这里来摘树莓吃。 谢知微对树莓有影响,她小时候跟着父亲去山庄里钓鱼,便发现了一丛树莓,绿色的叶子,红通通的果实,鲜艳欲滴,吃一颗甜滋滋的,满口生津。 谢知微不疑有他,忙将手递给了萧恂,他趋马朝前,一把拉过谢知微,将她抱上了自己的马背,两人同乘一骑,朝前走去。 谢知微的枣红马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和上一次两人去雎县不同,那一次,萧恂不敢太贴近她,总是玩一些小把戏,让马儿跑得很快,她撑不住的时候,便不得不朝后仰,便不得不把后背贴在他的前胸上。 谢知微的脸浮起了一片潮红,树莓还没有吃到嘴里,她心里已经浮起了一丝甜意, 萧恂的手扶在她的腰间,却很规矩,他总是喜欢做一些算计自己的事情,却总是恰到好处,让她能够感受到他对她的渴望的心意,却又恪守规矩,不令人反感。 到了山丘下面,飞云骓不往前走了,谢知微的枣红马开始啃路边的草吃,飞云骓朝枣红马瞥了一眼,低低地嘶鸣了一声,开始吃一丛猫儿草。 萧恂先下来了,朝谢知微伸出双手,谢知微朝前倾了一下身子,萧恂搂着她的腰身将她抱了下来。 两人的动作都很娴熟的样子,就好似,这样的事,做过很多遍。 萧恂牵了谢知微的手往山丘上爬去,已经到了九月里了,除了几株松柏树,四处的草、灌木和藤蔓都开始泛黄了。 萧恂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他带着谢知微七弯八拐,便上了山,来到南面的山坡,这里果然出现了一大片树莓,旁边还有几株刺玫果树,树上结满了红色的如同珍珠一般大小的红果子,正是到了采摘的季节。 谢知微喜不自禁,连忙松开了萧恂的手,朝那些刺玫果跑去,她摘了一颗便放到了嘴里,甜而微酸,她忙朝萧恂招手,“阿恂,你快过来,我要多摘点刺玫果。” 萧恂已经摘了一把树莓,忙过去,将一颗树莓塞到谢知微的嘴里,红色的汁液将她如鲜花瓣般的唇.瓣染得红润可人,萧恂看得眼眸一暗,谢知微正要扭过头去,他道,“等等!” 谢知微抬眼看他,见他昔日里明媚如太阳般的一双凤眼,不知何时,暗潮涌动,上翘的眼尾带着一点猩红,无端让人生出些害怕来。 谢知微不知所措,低喃着喊了一声“阿恂”,萧恂顿时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心里暗骂了一声“要命”。 他侧过头,朝谢知微凑近,极为精准地触到了她的唇.瓣上,舔了一口。 谢知微两腿一软,身子朝下滑去,萧恂连忙托住了她的腋下,将她往怀里拖,低声在她耳边道,“湄湄,你怎么了?” “好甜,你知不知道!”萧恂的热气喷在她的脸颊上,谢知微只觉得侧脸都被他灼伤了,她双手撑着萧恂的前胸,“你,你不要脸!” “胡说,湄湄,我们是夫妻。”萧恂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无可奈何,“要不是因为你还小,我就,我就……” 他说不下去了,索性一低头咬住了谢知微的耳朵。 谢知微全身如同被雷电击过,脑子已经不会思索了,只本能地道,“还,还不是!” 谢知微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拼命地躲,却也只能往萧恂的怀里钻。萧恂被她小奶猫一样的动作逗乐了,这份快乐却又既甜蜜又痛苦。 “当然是了,你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生与我同衾,死与我同穴,再也不会分开了。”萧恂理所当然地说着如此霸道的话,谢知微只觉得懵了,她一向知道这个人狂妄,却没想到,他竟是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他们还没有拜堂呢! 过了小定礼,又不是不能退婚,若是她想,她祖父和父亲是无论如何都会向着她的。 谢知微的耳朵处传来酸酸麻麻的感觉,她极不舒服,身体里就如同有无数条猫尾巴在骚扰,气得她捶着萧恂的胸膛,“你再欺负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谢知微的眼里渗出了泪水,萧恂也知道,只能到此为止了,他看着谢知微,眼里闪过一道狠意,先欠着吧,总有一天要全部讨回来,他有些等不及了。 萧恂松了一口气,也松了牙齿,将谢知微的头按在了自己的怀里,”湄湄,我希望时间过得快点,再快点,我就能早点一口吃了你;我又希望时间过得慢点,再慢点,这一生和你在一起的一点点时光我都要珍惜,要牢牢记住,害怕下辈子就遇不到你了!“ 谢知微缩在萧恂的怀里,她的鼻端全是他衣服上的熏香,混杂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耳边是他有感而发的情话,谢知微从来不知道,原来两个人之间的相处竟可以是这样一般。 她以为天下夫妻再亲密,也不过像她的父亲和母亲那样,相敬如宾,彼此之间一个眼神可以揣摩一点对方的心意,而不是这样,还没有开始,便生出了同生共死的愿望,哪怕这一刻,两人一起死去,她的心里也不会有一点遗憾。 谢知微闭上了眼睛,慢慢地伸出手,搂住了萧恂劲瘦的腰身,嘟囔道,“你就会欺负我!” “傻瓜,我怎么舍得欺负你?”萧恂低下头,胸腔里透出一声轻笑,他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湄湄,我会比你爹更疼你!” “噗嗤!”谢知微不由得想起两人去马市那一次,他也是逗自己喊他是爹,好笑地问道,“你又想当我爹吗?“ “不,我想当你女儿的爹!”萧恂说完,他突然浑身一僵,握住了谢知微的一条臂膀,侧身躲在了一棵大树边上,将她按在了自己的腋窝下。 第493章 凤孙 咔嚓! 踩断树枝的声音传来,萧恂的后背紧紧地贴着粗壮的树干,他微微弯腰,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柄小弯刀,塞到了谢知微的手里,朝后指了指。 谢知微不明所以,难道说,萧恂的意思,危急时刻,让她自刎,她不由得狠狠地瞪了萧恂一眼。 萧恂看懂了她的眼神,有些无语,他是那样的男人吗?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后面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水声冲进了泥土里,特别奇怪,谢知微不由得好奇,正要伸出脑袋去看,被萧恂将脸按在了他的肚子上,两只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那人完事儿之后舒畅地叹了一口气,哼了一声小曲儿准备离开,突然,脑子里一迷糊,那人“嗷”了一声,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萧恂从树后出来,拍了拍手,见那人穿一身西凉兵卒的军服,背后背了一个约有三尺长的竹筒,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萧恂拿起了竹筒,绕过树莓,来到了谢知微小憩的地方,他将竹筒打开,里面是一幅画。 谢知微也来了兴趣,她方才不知道那人在做什么,萧恂还不让她看,她多少有些不舒服,此时已经顾不上了,两人一起展开画卷,不由得傻眼了。 天地间风云涌动,战火纷飞,地上尸山血海,一个身穿大雍银甲,头戴红缨头盔的将军,跃马冲向战场。 将军猛地扭过头来,飞扬的长发,银色的面具,残阳照在他的面具上,映出一片血色,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如同血妖般勾魂摄魄。 这人是……? 谢知微朝萧恂看去,忍住了将画卷揉碎的冲动,轻咬唇.瓣,脑子里已经转换过了千百个念头。 萧恂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忍不住唤了一声“大哥”,却又不是,想到那个人,萧恂的眼底已是慢慢地沁出些血色来。 树莓间的气氛很是沉重,谢知微静静地等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恂这才冷静了下来,他眼睛盯着画卷,“湄湄,有没有办法?” 虽然萧恂没有说清楚,但谢知微却懂了他的意思,这副画来自西凉,而落款是西凉的夏王拓跋思恭,此人与曾经的寒羽军统领,定远侯陆秀夫征战半生,从未在陆秀夫的手里打过一次胜仗。 若非十年前,有人告发定远侯与安国长公主谋逆叛乱,定远侯被朝廷派去平叛的大军射杀,拓跋思恭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两说。 或许,西凉都已经没有了。 画卷中的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谢知微倒抽了一口凉气,她做梦都没有想到,陆偃竟然会是定远侯与安国长公主的儿子,他竟然是太祖皇帝的血脉,龙子凤孙,定远侯世子。 她早该想到的啊,传说定远侯有“假面将军”的称号,又有“玉面郎君”的绰号,便是因为,定远侯美风姿,而又英勇善战,不戴面具上战场常常遭受敌将的嘲讽,戴上面具上战场便能轻易收获人头。 尽管朝廷已经对定远侯和安国长公主定罪,并收回了他们的爵位,但谢知微也听祖父说过,哪怕安国长公主反,定远侯也不会反。 陆家世代镇守西疆,自前朝始,陆家的儿郎战死在西疆战场的不计其数,西疆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洒下过陆家人的血,而西凉亦然,两家乃是血海深仇,永无握手言欢,结成阵营的可能。 祖父暗地里也曾说过,皇上那是自毁长城。 大雍再也没有比陆家更加合适镇守西疆的将领了。 当年,那个在泥淖里挣扎的孩子,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家破人亡的时候,他只有四五岁吧?一个人从西疆流浪到京城,进宫前的三年,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五岁的孩子,背负着血海深仇,他应当是感受不到这世间任何的温暖,才会那么决绝地走上一条不归路。 谢知微的眼泪都出来了,西凉和大雍一起毁了他的家,杀死了他的父母,毁了他的生命,如今,要将他赶尽杀绝吗? 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嘤咛”,被下了迷.药的那西凉兵,马上就要醒来了。 谢知微深吸一口气,她摘过一粒树莓,揉碎了,将一点汁液晕染在画卷上,那残阳的血色变得暗淡起来,原本意气风发的将军,锐气尽失,就好似打了一场败仗,黯然而归。 谢知微让萧恂拿出了火折子,她取了一点枯枝,烧了一截,留出了一点炭,在将军的眼角抹了一笔,那勾魂夺魄的颜色被掩尽,一双三角眼怎么看怎么猥琐。 萧恂只觉得不可思议,真是神来之笔啊! 他朝谢知微看了一眼,见她眼中露出惋惜之色,忙安慰道,“别怕,总有一天,这笔血账,我们会讨回来的。” “若是将来能够拿到这幅画,我能够修复。” “好,将来我会想办法弄到这幅画,等你把它修好了,我们传给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谢知微原本沉闷的心,被萧恂这句话逗得噗通直跳,她没好气地横了萧恂一眼,一点威严都没有,反而显得娇俏可爱,萧恂凑过来,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谢知微捂着脸正要斥责他两句,不要总是胡来,萧恂已经拿着画卷过去了,将画塞进了那竹筒里,再背到了那人的背上。 那人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背上的竹筒还在,他也没有在意,以为是太累了,方才一泡尿之后,没有忍住睡着了,连忙一翻身起来,冲了下去,继续赶路。 萧恂二人等那人走远了,也兜了不少树莓和刺玫果,两人便从山丘上下来,萧恂曲起两指放在口中吹了一声口哨,飞云骓便带着枣红马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两人又往前跑了约有十来里地,便追上了大部队,才接上尾巴,许良便跑了过来,“阿恂,你们俩跑到哪里去了,我们看不到你们,都快急死了。” “有什么好急的?你还怕我们迷路不成?”萧恂没好气地道,他今日和湄湄单独呆了快一个时辰,心里满足极了,语气也没那么不耐烦。 第494章 佳话 谢知微还想骑马,萧恂怕她又像上次受伤,不许她骑,萧恂跟在她的马儿后面,低声劝道,“湄湄,你先上马车,等明日早上,我再带你跑一段好不好?做什么事情都要循序渐进,一下子太跃进了,就不太好,万一又伤了呢?” 两人说话的时候,正好在海雪筠的马车旁,海雪筠和薛婉清听了个正着,海雪筠的眼里还流露出一些嫉妒之色,薛婉清却满眼都是鄙夷。 海雪筠不太理解,笑着问道,“薛大姑娘,你这是什么脸色?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什么想法?我只是想起人人都说我这个大表姐有了一门好亲事,在所有人的眼里,或许真是这样,可在我看来,却并不是。” 海雪筠一听来了兴趣,屁.股朝前挪了挪,“这,怎么说?” 薛婉清自然知道,海雪筠是如何阴差阳错地被许给了萧昶炫,她身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高材生,当然不会像古代女子那样小肚鸡肠,觉得萧昶炫不该从湖里将海雪筠救上来。 也正是因为,海雪筠一开始想要染指的男人是萧恂,宁愿给萧恂当侧室,也要赖上萧恂,她才会不介意萧昶炫娶海雪筠为正妻。 反正,她一时半刻是当不成萧昶炫的正妻的,萧昶炫与其娶一个爱他若命,成日里防她如同防贼一样的女子,还不如娶海雪筠这样一个心思不放在萧昶炫身上的蠢货。 《掌上珠》萧昶炫对谢知微都弃之若敝履,更何况海雪筠呢,薛婉清并没有危机感。 “宸郡王十三岁立下战功,得封郡王,人人都说他靠的是皇太后和襄王的宠爱,但我不这么认为。爵位不是宠爱就能换来的,当今皇上成年的儿子一共有四位,也没见哪一个儿子能够得封爵位。” 薛婉清条分缕析地说着,海雪筠听得眼睛发亮,点点头,“言之有理!” “他年少志气勇,海二姑娘难道觉得,他这样的人,什么样的女子才能有资格与他并肩而立?就凭一个凭着家族的背景,会两招三爪猫医术,得个爵位就觉得不可一世的端宪郡主?” 薛婉清嘲讽一声,朝外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萧恂正用马鞭在轻轻地捅谢知微的手背,柔声道,“湄湄,你到马车上去,等一会儿歇在白石镇了,我就带你去逛街好不好?” “不好,你说过,白石镇一到了晚上就黑灯瞎火,就一个卖馄饨的摊子,你还想骗我。”谢知微说归说,还是上了马车。 薛婉清将帘子放下来,自嘲一声,“不得不说,端宪郡主真是命好,但婚姻这种事,是一辈子的事,不是成了亲就能在一起过一辈子,多少夫妻貌合神离,多少夫妻都是搭伙过日子,男人懂事懂得都很晚,或许现在,宸郡王看的只是端宪郡主的身份背景和好颜色,但将来呢?” 海雪筠不由得想到了谢知微的跋扈,自以为是,她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母亲也跟我说过,男人啊,都是多变的,你待他千日好,但凡有哪一点不好,他就翻脸了。这端宪郡主也是挺有意思,等及笄还有个三五年吧,到时候,宸郡王都多大了,难道还一直等她不成?” 薛婉清深深地看了海雪筠一眼,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不管萧恂会不会等谢知微,横竖海雪筠是不可能有机会了。 她不想再在薛家待下去了,太浪费时间了,和薛家那些人每天虚与委蛇,简直是让她想吐。 等秋狩过后,大皇子就会娶亲,之后,就是萧昶炫大婚的日子,她要和海雪筠同一天过门,她不可能让海雪筠掌控萧昶炫的后院,自然不会让权柄落在海雪筠的手里。 薛家不可能给她准备嫁妆,她得想办法,为自己谋划一番,只眼下,没有太好的途径,她不可能像别的穿越女一样,去卖个烧烤,设计些新颖的衣服款式去卖,研制一些化妆品之类的发家致富。 那样太低微。 听说,谢知微手里不少银子,这只能说上天太不公平了,那么多的银子,落在谢知微的手上,都是被她糟蹋了。 车队在附近的皇庄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下午再继续。 这里离谢知微的庄子不远,她下了马车后,将一些树莓和刺玫果送了一些到贵妃的马车上,又喊了元嘉等人一起过来吃,时间尚早,谢知微便让萧恂带她去看看她庄子里的占城稻。 此时,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了。 老赵头得到消息后赶了过来,他身上背了个褡裢,褡裢里头装着黄灿灿的占城稻,见面先给谢知微行了礼,便将褡裢里的谷子掏出来给谢知微看,“姑娘瞧瞧,这就是今年收获的占城稻,一共种了一百二十亩地,比往年都收了三成多,不到四成,这是晒干的第一场谷子,小的磨了一些米,也给姑娘带来了。” 谢知微看着掌心里的占城稻,收获的喜悦在她的心底蔓延,她不由得欢喜极了,“明年可不可以再往北面种一些?看这稻子的耐寒能力怎么样?” “小的准备把今年收的这些稻子,全部留种,明年就往北边种,正好和姑娘想得一个样。” 皇帝正好也下了龙辇活动一下筋骨,看到眼前全部都是金黄的稻田,稻穗把稻杆都压完了,他看着高兴极了,见这边聚集了不少人,便问道,“那边怎么回事?” 陆偃陪在他的身边,一身大红彩绣麒麟袍在秋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他面冠如玉,鬓若刀裁,妖魅的眼眸中,如同涌动着一股温泉,“回皇上的话,这里正好是端宪郡主的庄田,郡主让这边的农户今年种了南方那边才有的占城稻,听说收成很不错。这边的管事听说端宪郡主来了,便给她送来了今年收成的稻子。” “过去看看!”皇帝一听是与收成有关,自然感兴趣,若是能在这秋狩的途中关心一下农事,也是一桩佳话。 谢知微的马车旁,元嘉等人正在看田里收获的沉甸甸的稻谷,灿若黄金,让人看着就很开心,“哎呀,原来这就是稻子啊,可是怎么吃啊?” 第495章 功臣 老赵头没想到还会在这里遇到公主娘娘们,激动不已,也恭敬不已,解释道,“公主殿下,去掉谷壳才能吃呢!” 说着,老赵头便抓了一把谷子,双手一搓,再摊开,元嘉等人便看到他的掌心里,出现了一粒粒如珍珠白一般的谷粒,似乎能闻到香味。 “这是新米,用来熬粥是最好不过的,一年到头啊,草民们这些庄稼人,就盼着这个时候收点新稻,熬一锅粥喝,一年到头就有了力气。” 皇帝听到后,顿住了脚步,朝陆偃看去,陆偃朝不远处侍候着的米团公公打了个手势。 米团公公凑了上去,对老赵头极为客气地道,“这位老丈,那这次您带了新米来了吗?” “带了,带了,小的是来看姑娘,怎么会不带点新米来给姑娘尝个鲜儿呢?带了,不多,熬一碗粥是能熬出来的。” 老赵头忙把褡裢,换了一头,从里面拿出一布袋子米,打开来看,那米白如雪一颗颗都很饱满,上面还覆着一层油脂,是极为罕见的粳米。 谢知微接过米,检查了一番,方才递给米团,对老赵头道,“你这次又立了功了,回头我再赏你!” 老赵头高兴不已,连忙跪下来行礼,“这都是姑娘吩咐奴才们怎么做,奴才们才怎么做,奴才不敢领赏。” “你把褡裢子留下,先回去,等我回来了,你再到家里去。” 老赵头忙应了声,米团正好也过来了,将褡裢接过,老赵头松了手,再与谢知微行了个礼,方才离开。 皇帝正在看白.花.花的大米,几个权臣围在一旁,啧啧称赞,曾士毅捻起两粒放到嘴里,嚼得胡子一翘一翘,只觉得满口生香,叹道,“好米,好吃!” 米团公公过来了,将一袋子稻谷双手呈给皇上,“皇上,这是端宪郡主献给皇上的谷子,听说今年田里的庄稼收成好,多收了三五斗,人人都感激这盛世呢!” 旁边的锅里,御膳房跟来的厨子们已经将米下锅了,熬着散发出阵阵的香味。 皇帝从布袋子里抓了一把谷子出来,谷壳略有些扎手,但看着这黄灿灿的谷子,谁还会不高兴呢? 元嘉也跑过来了,从皇帝的手里拣了一颗谷子,笑着对皇帝道,“父皇,儿臣刚才学了一课,原来这谷子要去掉谷壳才能熬粥。” 她没有老赵头那本事,双手一搓就能搓出一把米来,而是放到嘴里,用牙轻轻一磕,磕出一粒饱满莹白的米,给皇帝看,“父皇,看,这就是米,用来熬粥的米。” 皇帝哈哈大笑,看到谢知微过来了,便问道,“微丫头,你今年的庄子里丰收了?跟朕说说,是怎么丰收的?” 谢知微忙行了个礼,“回皇上的话,端宪去年冬,让人跑了一趟南面,买了一些占城稻的种子回来,今年试种了一百多亩,亩产比往年多收了三五斗,增产了两成左右,对于庄稼人来说,这就是大丰收了!” 皇帝略沉吟,看向谢眺。 谢知微试种占城稻的事,谢眺自然知道,谢家不缺这一百多亩地,谢知微想试种,那就由着她,没想到还成功了。 “回皇上,占城稻是从占城那边传过来的,南边的气候和土壤尚且与占城那边不一样,官府和老百姓也不敢大面积试种,毕竟这可关系到一年的收成,只有部分大族和富商在小面积试种。” “而北边,与占城的气候和土壤更加不同,臣孙女的这些种子还不是完完全全的占城稻,而是从去年试种了占城稻的大族手里买来的,今年试种下去,没想到,不管是抗寒还是抗病虫都还不错,也有了不小的增产,臣已经安排京城周围的一些县明年春的时候试种南边买来的占城稻种,若是明年收成亏欠,便由官府补贴欠收的那一部分。” 皇帝原想说,让南边大面积种占城稻,陆偃就过来了,道,“皇上,粥熬好了,臣给皇上端过来吧!” 皇帝已经闻到了浓郁的粥香,比他在宫中喝过的任何粥都要香,配上了几样小菜,皇帝一口气喝了两碗。 他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舒服地叹了一口气,“何止是老百姓喝上一碗新米熬的粥后,一年都有了力气,朕也是如此,这往后一年啊,朕有的是力气了。” 皇帝在这里暂时打了个尖儿,没想到还喝上了一碗粥,他回到龙辇上后,睡了一觉,醒来精神抖擞,便喊来了谢眺说稻子的事,“既然占城稻在这边增产这么多的话,为何不在南边大力推广?” 江南一带乃是大雍的粮仓,江南富庶,大雍的国库才会充盈,若是江南能够增产两成左右的话,那整个国库能够增加多少收益? 谢眺自然也想过这个问题,他趴在地上道,“回皇上的话,臣与臣的孙女对占城稻做了一些考究,想在春季试种这占城稻,而夏季的时候,则种原有的稻种,如此一来的话,就能多收一季稻,将来就不是增产两成了。” 皇帝一听,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亲手扶起了谢眺,“谢爱卿,若果真如此,将来大雍就没有饿殍了,你将是大雍的功臣!” “臣不敢,臣身为皇上的臣子,匡扶社稷乃是应尽的本分。臣之所以想到这样做,乃是因为,臣发现这占城稻既然不畏寒,而南方的早春天气尚且寒冷,若是种下一季,没有收成也还来得及种第二季,而老百姓若是看到,可以种两季稻子,想必也不会排斥多种一季占城稻了。” 老百姓对田地格外看重,因为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资源,没有哪一个老百姓会对田地不敬,更加不敢误了季节,在自家的庄稼地里种一些自己都不熟悉的物种。 可若是能够多种一季稻子呢? 薛婉清听到占城稻的事,震惊不已,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谢知微怎么会知道占城稻?是单纯的巧合吗?她不由得想起了她穿越以来,谢知微的所有的言行举止,谢知微毫无疑问是谢知微,但她的医术是什么时候学的?十一岁的小姑娘医术精湛,真的只是天赋很强吗? 第496章 承认 在路上走了约莫十日,御驾才到了御狩山下。 赤峰行宫建立在御狩山的南面,武英河的北面,一共分中路,东路和西路。 中路主要由御乾宫,萱兰宫、御雄殿和宁圣宫组成。 御乾宫乃是皇帝所居住,萱兰宫原本是皇帝为皇太后所建,一共院落八座,殿堂一百八十多间,其中前殿乐寿殿为皇太后留着,其他的殿堂赐给后宫妃嫔和皇子们居住。 离乐寿殿最近的是含辉殿,历来是由萧恂居住,隔壁的悦性居原本一直空着,这次,谢知微便住了进去。 悦性居坐北朝南,前后五进,正殿五间,庭院的西面种了一株玉兰树,还没有到开花的季节,右边是抄手游廊,一座太湖石点缀在游廊前的空地上,从院墙的后面,伸出一株合.欢花树来,花期还没有过,正是有风吹便散余香的季节。 悦性居的北面是畅远楼五间,上下两层,谢知慧住楼上,崔南嘉两姐妹住楼下。 紫陌和玄桃领着杜沅姐妹二人将谢知微的东西搬了进来,四人正在为谢知微收拾行李,李宝桢便领了八个太监,八个宫女过来,说是拨给谢知微这边用。 谢知微忙让紫陌打赏,自己各留了四人,剩下的让他们去畅远楼那边听差。 当晚,皇帝大宴群臣和宾客,元嘉和绫华收拾妥当后,便过来找谢知微。 两人住在离悦性居不远处的锦墨居,顺着北面的下湖湖岸,走上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能绕到悦性居的宫墙外。 谢知微等人已经收拾妥当了,一行人从悦性居里出来,门前便是下湖湖面,往南出了门便是宁圣宫的勤政殿后殿,一共五间,穿过南面的抱厦,便是正殿。 “云华姐姐这次怎么没有来?” 谢知微问元嘉,她是出了城之后,才知道曹云华没有来,不由得很是担心。 元嘉皱了皱眉头,低声凑到谢知微的耳边道,“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人说起表姐喜欢那位……” 元嘉用手指头往上指了指,压低了声音道,“我舅母便问了元华姐姐,谁知,她竟然承认了,舅母担又惊又怒,进宫求我母后,让母后给表姐指婚,表姐可不就给急病了!” 谢知微不敢置信,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曹云华居然还会承认,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武安侯府的嫡长女,云华姐姐这是铁了心了吗? 若说陆偃是个寻常人,又愿意接受的话,谢知微自然是乐见其成,甚至还会为了他们而感到高兴,只是,陆偃会怎么想?他会有多难过? 谢知微无端就感到非常害怕,手都在抖了。 她感受到一道视线,猛地抬头,便看到站在廊檐下,一丛花树旁的陆偃,见他穿了一件宝蓝地云纹妆花缎云锦的袍子,头上戴着白玉冠,一双宛若冬夜深空般黝黑的眼睛里,似乎有流光闪过,眼尾一抹妖魅摄魂夺魄,他旁边一株大丽红妃都被夺了颜色,显得黯淡无光。 谢知微快走两步上前去,给陆偃行了个礼,抬起头来,看着他艳丽无双的容颜,笑道,“陆大人!” 陆偃的眼底便漾开了一抹笑,凉薄的唇.瓣也微微地弯起,大丽红妃的光影悄悄地爬上了他不染而朱的唇,如有花瓣绽放。 “郡主,请进吧,郡王爷已经到了。” 正说着,萧恂便出来了,喊道,“郡主!” 元嘉等人给萧恂请安,绫华和萧恂打趣道,“五皇兄,你怎么没去接我们啊?” 绫华口中的“我们”自然着重指的是谢知微,谢知微的脸羞得通红,她侧目朝绫华瞪了一眼,绫华被她逗得咯咯笑。 “你怎么不说让我去背你来啊?绫华,要不,用顶轿子抬你?”萧恂自然看不得他的湄湄被欺负,没好气地道。 “五皇兄,你这就过分了啊?” “怎么,想打一架?” “谁跟你打架啊,你都多大了,你都要娶媳妇了,你还和我打架,你要是敢和我打架,我就打微妹妹了。“ 绫华作势要打谢知微,谢知微还没什么,萧恂却是脸一沉,眉头一皱,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要将绫华就地凶死的凶狠样。 绫华吓得连忙往谢知微背后躲,举起双手,“五皇兄,饶命!” 就好似谢知微的头上长出了两个手形的耳朵,萧恂看得无语,一把将谢知微拉了过来,“不要和她玩,看看她那蠢样,小心被她传染了!” 绫华气得蹦了起来,“五皇兄,有没有你这样的?” 云贵妃正好进来,看到了,不由得好笑地对大皇子道,“你五弟还是小时候那霸道样子。” 大皇子笑了笑,朝蒋倚君看过去,见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元嘉等人,便道,“蒋大姑娘,你若是想和她们玩,我带你过去。” 云贵妃觉得这样很好,蒋倚君看向她的时候,她点点头,“你和殿下一起过去,本宫便先进去了。” 她从抄手游廊往后绕去,才走到后殿的侧面,迎面便遇上了正哼着歌儿,一摇一晃地扭过来的襄王,猛然看到云贵妃,惊得全身都拉直了快三尺,两眼痴迷,喃喃道,“阿霓?“ 恍然如隔世! 一直到云贵妃走得远了,襄王依然怔怔地站在原地,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他没有想到,这一次皇帝竟然把云贵妃带来了,过去的十多年,皇帝没有一次将云贵妃带出宫过。 而他,已经十五年不曾见过阿霓了,她没有变,而自己……,襄王低头看着自己遮住了脚尖的肚子,自嘲地一笑,一甩袖子,朝前走去。 云贵妃疾步走出了好远,一直冲到了后院的一棵香樟树下,她才扶着树干,急促地喘气,胸口剧烈起伏,强忍着的泪水,如雨点般砸落。 “娘娘!” 云贵妃身边的大宫女云萝担忧不已,她紧张地四顾左右,扶着云贵妃的胳膊,“娘娘,那边的水心谢有凳子,娘娘去那边歇一会儿吧!” 云萝担心云贵妃被人看到,眼看宴会就要开始了,人来人往,若是被人看到,后果不堪设想。 云贵妃也明白这一点,她扶着云萝朝前走去,不满地道,“你不是说,他没有多严重的吗?不是说他没事的吗?他怎么成了这样?“ 第497章 逆鳞 云萝快哭了,她扶着云贵妃,用尽了全力将她拉到了水中谢里,哭求道,“娘娘,襄王爷如今已经算是最好的了,已经比以前好多了,瘦了好些了!” 云贵妃一听这话,几乎要晕过去了,她的脸色惨白,“你是说,他以前,他以前……他真是该死!” 云贵妃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恨意如泉涌,云萝吓得魂飞魄散,不顾尊卑捂住了她的口,“娘娘,请慎言!” 她知道,云贵妃口中最后一个“他”指的是当今皇帝。 原本云贵妃是皇太后为襄王选定的妃子,可是,皇帝设计,让云贵妃在众目睽睽之下撞到了自己的怀里。 襄王不放弃云贵妃,誓死要娶她,甚至放出话来,无论她遭遇了什么,她都是他命中注定的王妃。 可是不久,襄王无端开始发胖,胖得不成了人样,太医都找不出原因来,襄王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自知配不上云贵妃,而不再提娶云贵妃的话。 云贵妃却突然愿意入宫为妃,世人都骂云贵妃忘情负义,唯有云萝知道,她是为了保住襄王一条命。 “娘娘,都过去了,看在大皇子和三公主的份上,您就不要再管别人了。”云萝哭求道,“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可就都没命了!” 云贵妃闭上眼睛,任由云萝用湖心冰冷的水沾湿了帕子,将她脸上的泪珠收拾干净。 云贵妃原本美.艳无双,这么多年在宫里,侍寝的次数不足十次,好命地生下大皇子,再生了三公主,从不与人争锋,只当一个称职的人质,也懒得自怨自艾,把自己保养得依旧如少女一般。 她脸上本来就没什么妆容,用冷水净面之后,与之前也看不出两样来。 勤政殿的正殿里,皇帝端坐在龙椅上,他正略侧了身体,不知道在吩咐陆偃什么,看到云贵妃施施然地进来,脸上依旧冷艳十分,忙招了招手,“贵妃,你到朕的身边来!” 襄王和北契的使臣正在说话,朝门口看去,见云贵妃神态自若,方才放下心来,只是一想到自己这般肥胖的样子落在了她的眼里,便别扭万分。 贵妃在皇帝的右手边落座,她也不与皇帝说话,兀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到一个梳着两条辫子的使臣后,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皇上,人都到齐了!”陆偃走到皇帝的身边,低声对皇帝道,他妖魅的眼眸里似乎流淌着燃烧的火焰,眼尾处流光闪过,整个正殿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原本窃窃私语的声音也都停了下来。 皇帝端起杯子,所有人也忙跟着端起了杯子,听皇帝说道,“今日,朕的爱卿,子侄,还有远方来的各国使臣,大家欢聚一堂,朕敬你们,不醉不归!” 人人忙都站起来,举着杯子,山呼万岁,等皇帝饮下一杯后,众人方才一饮而尽。 勤政殿里,以皇帝的龙椅为中心,左边是文武百官等人,右边则是随驾的一二品内外命妇。 谢知慧等人虽然能够跟着来,但却没有资格出现在这样高规格的宴会上。 酒过三巡后,皇帝便懒得再说话了,歌舞上来了,北契、西凉和娄国的使臣都跟了来,坐在几个皇子的后面一排。 谢知微的正对面则是萧恂,她一抬眼就能看到萧恂。 一曲舞罢,西凉的使臣拓跋利昌便腾地站起身来,对皇帝道,“大雍皇帝,在我西凉国,最尊贵的客人应当得到盛重的款待,据我所知,你们这些跳舞的女人都是最低贱的教坊女,怎么能用来招待我们这些尊贵的使臣们呢?” 拓跋利昌别有深意地看了谢知微一眼,“皇上,坐在那边的都是贵国的贵女,我觉得,应当让她们来给我们表演节目,以助酒兴!” 萧恂猛地朝腰间摸去,却被皇帝盯着喊了一声,“阿恂!” 萧恂的手依然贴在腰间,那里放着谢知微后来还给他的弯刀,萧恂也趁此和谢知微说了他送她弯刀的用意,不是给她自杀,而是给她防身的。 萧恂还专门嘱咐她,任何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有命在,千万别学那些蠢妇,以为死能够洗掉羞辱。 对萧恂来说,没有什么比一个活着的谢知微更重要了。 “拓跋公子,你们是大雍最尊贵的客人没错,但大雍的贵女同样尊贵无比。大雍各司其职,教坊女就是专门表演歌舞招待客人的。” “哼!”拓跋利昌怒道,“大雍皇帝,你这是对我们的不尊重,最好的酒拿来招待最尊贵的客人,最尊贵的女人自然也要拿来招待最尊贵的客人,她……” 拓跋利昌指着谢知微,“我听说她是大雍最美丽,最尊贵,也最有才气的女子,为何不让她给我们唱歌跳舞?难道你希望我西凉的铁骑踏破三川口?” 皇帝惊愣不已,文武大臣也均是愤怒异常,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且还是当着北契与娄国的面。 萧恂腾地就要起身,谢知微却是一笑,“拓跋利昌?七年前,你就是我端宪的未婚夫的手下败将,今日,你因为西凉的缘故,而成为皇上的座上宾,便不再是我未婚夫的手下败将了吗?” 萧恂冷峻的脸上,顿时洋溢出如七月骄阳般的笑容,他转过身,朝拓跋利昌挑衅地一笑,“拓跋利昌,你听到了吗?区区手下败将,还在这里张狂什么?也不嫌丢人现眼的!” “你……萧恂,好汉不提当年勇,你未婚妻也说是七年了,现在我要和你比试一番,你若是输了,就把你未婚妻送给我!” 萧恂跳了起来,怒道,“拓跋利昌,你找死!” 无疑,拓跋利昌已经触犯了他的逆鳞,他的湄湄只属于他一个人,谁也不许觊觎,谁要是敢,那就等着被他弄死! 谢知微朝拓跋利昌的右手手臂深深看了一眼,她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拓跋利昌,你不必大言不惭,七年前你打不过我未婚夫,七年后,你连我都不如,我未婚夫是大雍最勇猛的男儿,你和他比试,无疑是找死,不如,你我比试一场,如何?“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众人皆知端宪郡主才情超绝,还从来没有听说,她骑射不错。 但无论如何不错,她终归只是一个闺阁弱女,如何和拓跋利昌这种带兵打仗的将军比试? 第498章 魔障 萧恂也有些愣住了,虽说这种被未婚妻护在身后的感觉非常好,但万一湄湄要是输了呢? 他当然不会让她有任何损伤,可是,万一湄湄的胜负心很强,接受不了输给这只西凉狗呢? 萧恂已经想好了,要是这只西凉狗敢赢了湄湄,他就要这西凉狗为湄湄付出性命的代价。 这宴席才刚刚开始,气氛剑拔弩张,虽说众人早就知道,这一场宴会不会平静,但这风波也起得太快了点吧? 文臣们都朝谢眺看去,用眼神询问,你孙女儿行不行啊?谢眺一脑门子的汗,他也不知道孙女行不行,但有一点,他的孙女做事非常靠谱是真。 武将们看向襄王,也是用眼神在询问,你这儿媳妇不是出自文臣世家吗?难道也会骑射? 襄王此时已经顾不上猛然看到曾经的未婚妻时心头的那份震撼了,他紧张地看着谢知微,无视所有的眼神,也不停地看向儿子,想说,儿啊,你到底能不能护住你媳妇儿? 拓跋利昌没想到,谢知微这女人嘴巴利索,脑袋如此残废,他原以为谢知微会挑拨她男人上,谁知,竟然自己自告奋勇。 “端宪郡主,你和本将比试,赌什么?”拓跋利昌挑衅地朝萧恂看了一眼,“若是你输了,你就给我当第十三房小妾如何?本将会看在大雍皇帝的份上,好好疼爱你!” 众人都是神色大变,大雍的文臣武将们都是紧张地看着谢知微,却见小姑娘神色不动,淡然一笑,“拓跋将军,在口舌上逞英雄,乃是大雍泼妇才有的行径,没想到贵国的最尊贵的人和我大雍的泼妇一样的德行,入乡随俗,请拓跋将军言辞间放尊重点,我大雍有句俗话叫做‘祸从口出’。” 她深深地朝拓跋利昌看了一眼,“我若是输了,你可以挑战我的未婚夫,但若是你输了,你另外一只耳朵,就留下来吧!” 拓跋利昌忙伸手捂住左耳,眼中已经没有了调笑的神色,而是充满了仇恨,他冷声道,“好,若我赢了,我将来与萧恂两军对垒,他退后十里!” 萧恂不待谢知微答应,拍桌道,“好,本王答应你!” 皇帝的脸上顿时很不好看,看谢知微的眼神也有些不妙,陆偃的眼角余光滑过皇帝的脸,一抹冰冷的幽光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 娄国和北契的使臣们此时似乎认识了萧恂,果然,十四岁的少年郎,意气风发,恃才傲物,但也太过热血冲动了些,这样的人,如何成为一军统帅? 薛婉清朝萧昶炫看了一眼,萧昶炫忙朝皇帝看去,看清楚了他的脸色,忙起身道,“慢着,拓跋将军,五弟,你们打赌是打赌,军国大事,怎么能用来打赌呢?两句对垒,关乎国家社稷,本宫以为,五弟还没有这个资格拿这个来打赌。” 薛婉清很是满意的,端起茶盏,递到嘴边,遮住了微微上翘的唇角。 萧恂忍住了骂人的冲动,拓跋利昌大笑,大雍的武将们却均纷纷侧目萧昶炫,在心里将这位四皇子划拉到了懦弱,没有血性的行列中。 谢知微笑道,“四皇子殿下说得在理,你我之间的比试,只是个人逞一时之勇,不当与军国大事牵连在一起。这样,拓跋将军,若是我输了,若将来我未婚夫生擒了你,给你一次逃生的机会,若是战场上遇到了你,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如何?“ 拓跋利昌不由得想起了萧恂曾经用牙齿撕掉他一只耳朵的事,他如今还少了一只左耳,用爷爷的话说,他心里有个魔障,便是萧恂。 若他不能战胜萧恂,他这辈子都要活在萧恂的阴影中。 拓跋利昌看着萧恂,咬牙切齿地道,“萧恂,若是本将赢了,把你的未婚妻送给本将,本将要让她……” 萧恂手中的酒杯朝拓跋利昌飞了过来,拓跋利昌连忙伸手握住,但酒杯的来势太过凶猛,拓跋利昌的右臂被震得几乎骨裂,他的眼中顿时充满了惊骇。 “拓跋利昌,本王已经忍你很久了,祸从口出,你最好记住这句话,你今日在这里说的每一个字,将来本王都会让你血债血偿!” 还从来没有任何人敢在他的面前,拿湄湄说事,敢如此羞辱他。 他与西凉很快就有一战,他要用西凉儿郎的血来为拓跋利昌的伶牙俐齿买单! “好,我接受你的未婚妻的挑战!”拓跋利昌问谢知微,“端宪郡主,你想如何挑战?” 谢知微笑了一下,“立射,很简单,前面摆个靶子,你我各射三箭,输赢立现!” 的确是太简单了。 拓跋利昌轻蔑地看了谢知微一眼,便问皇帝,“大雍皇帝,如何?” 皇帝也非常讨厌拓跋利昌,但国与国之间,由实力来决定利益分配,他讨厌也没有用,点点头,“拓跋将军远来是客,若是拓跋将军果真赢了,朕将再送将军十个大雍美人!” 拓跋利昌想说,他就要谢知微这样的美人,但对上萧恂冰寒彻骨的眼神,他咽下了要说的话,伸手道,“给本将军上弓箭!” 拓跋利昌用的是一张硬弓,力重十石,他拿到之后,炫耀似地拉了一下空弦,发出一阵嗡嗡的声音,空气似乎都被割裂。 见众人神色大变,拓跋利昌大笑一声,对谢知微道,“端宪郡主,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横竖,你有个好未婚夫,会为你付出赌注。中原人也有一句话叫红颜祸水,不知说的是不是端宪郡主?” 谢知微依然淡然一笑,“拓跋将军,你我之间的赌约是,你射一箭,我射一箭,三箭为三局,你看可好?” 拓跋利昌看到谢知微手中那孩童玩具一样的轻弓,不由得大笑,“看在萧恂的份上,这一场比试的规矩,就由端宪郡主来定。” “不必,本郡主还得多谢拓跋将军愿意陪我玩这样小儿般的游戏,我们这就开始吧!” 谢知微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与拓跋利昌一并站在靶子前,她站在拓跋利昌的左边,与拓跋利昌约有三尺远的距离。 第499章 伉俪 靶子摆在殿门外,四周点满了灯笼,将殿前的一块敞地照得宛若白昼,靶子的红心也看得非常清楚。 萧恂忍不住走到了谢知微的身边,他嘱咐道,“拓跋利昌乃是西凉不世出的大将,连我都感到非常棘手,你不可妄为,有什么事,还有我呢。” 谢知微笑道,“我只知道你小时候和他打过一架,我还不知道,他行军打仗也很厉害。” 萧恂笑道,“就那一次,他恨死我了,成天叫嚣着要和我战场上相见,他爷爷乃是西凉夏王,保节军统帅,他自小在他爷爷的麾下打仗,便是一头猪,他爷爷也该把他教会了。” “喂,你们俩要谈情说爱,换个日子,不是说比试吗?现在还比不比?”拓跋利昌不满地叫嚣道。 谢知微试了一下弓的力道,这是她惯用的一个,用起来很趁手,而靶子约有三十丈远,也是她平日里练习的距离,随着皇帝的一声令下,两人均是摆好了姿势。 拓跋利昌轻蔑地朝谢知微看了一眼,这点距离,对他来说简直是太简单不过了,闭着眼睛他都能中靶心。 拓跋利昌将弓拉成了满月,就在要松开手的时候,突然一道寒光朝自己的眼前射来,砰的一声,一道火光擦过他的箭尖,如同一道流星般朝前射出。 拓跋利昌的手臂猛地一抖,手不由自主地就松了,弓弦上的箭也飞了出去,后一步,落在了谢知微的箭后,而射入靶心。 “拓跋将军,好箭法!再来!” 谢知微赞了一声,她再次搭起了箭,却也不放箭,而是看向拓跋利昌。 拓跋利昌的右手臂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他不知道谢知微玩了什么把戏,一张脸黑沉下来,“端宪郡主,我西凉男儿光明磊落,比试便是比试,哪怕明知道输了,也绝不会动用什么手脚。” 不等谢知微说话,萧恂便嗤笑道,“众目睽睽之下,我大雍皇帝陛下也在,文武百官都长了眼睛,还有三国的使臣都在,大家评评理,谁玩什么手脚了?” 拓跋利昌找不到证据,虽说谢知微的箭尖触碰到了他的,但他的箭是后放出去的,这构不成阴谋。 但有一点,谢知微这个女人心眼比筛子还多! 拓跋利昌忍气吞声地再次搭起了箭,将弓拉成了满月,这一次,谢知微明目张胆地将箭朝拓跋利昌的箭尖射去,拓跋利昌是可忍孰不可忍,瞅着这次机会,猛地
相关推荐:
三金影后是伪娘[娱乐圈]
[综漫] 当隐队员的我成为咒术师
高门美人
以美食之名:街口的关东煮
我可爱妻子的编年史
迷踪(年下1v1)
成人爱情故事集|魁首风月谭
穿成恶毒女配怎么办
靴奴天堂
一梦三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