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的两口子宠上了天。 甚至在阮崇仁夫妇突遭车祸身亡,阮成杰一个月暴瘦十斤的那段时间,他也试图叫阮成杰出去玩,因为阮崇义给他从英国买了一匹小马。 “特别乖,跑起来可快了。” 他努力比画着小马的高度,并许诺让阮成杰先骑。 阮成杰冷冷地看着他飞扬恣意的面孔,这是一张从来没吃过亏的脸,不过也许很快就会发生些变化。 他一言不发地推开了阮成锋,拿着一个超薄的磁带随身听走了出去。 他走进了阮鸿升的书房,把那个随身听放到了他面前。 “你胆子太大了!银河国际这种与政府合作的地标建筑,我努力了多久才拿下来,你说你要去主持,好,爸爸让我配合你一起做,我顶着干系把工程款交给了你,你怎么敢在牌桌上把它输掉!你让我怎么跟爸爸交代!怎么跟股东交代!怎么跟市里交代!” 磁带刺啦刺啦地转着,阮崇仁少有地气急败坏,声音颤抖着从喇叭里传出来。片刻之后,阮崇义轻描淡写地给出了回应。 “要不你再帮我拆借点钱先填上?上次南边那个码头不是描补得蛮好的。” “这次的窟窿太大了!我做不到!明天就要对爸爸直接汇报,你赶紧想想辙吧!” 这次是长时间的沉默,阮崇义的声音终于再响起来时有些变调,听起来阴恻恻的。 “你不帮我,我可想不出别的辙了。” 阮崇仁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痛苦不堪。 “爸爸饶不了我……这次我只能如实报告。” 录音结束。 阮鸿升在庞大沉重的书桌后面,坐成了一尊雕像。 一个月前,他的长子在汇报项目进展的路上出了车祸,夫妻二人当场死亡。一辆超载的泥头车侧翻,将他们的车碾成了血肉模糊的饼。 整个阮家和华瑞都因此发生了巨大的震动,阮崇仁尽管温吞,多年来却也称得上兢兢业业,华瑞的不少事务是他在具体执行。他的突然离世导致数个项目直接停工,银河国际的一部分巨额资金甚至下落不明,多番追查之后成了死账。而阮崇义在华瑞只是空挂着名头,先前有兄长辛辛苦苦地辅佐,仍然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主。而今阮崇仁身死,阮鸿升不得不考虑是否要亲自调教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但此刻,阮成杰却给出了这样一段恐怖的录音。 阮鸿升抬起眼皮,阴厉的目光直直地逼视向阮成杰。 “这是哪里来的,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十岁的阮成杰在扑面而来的强烈威压下静静地站着,他看着鬓发微斑的阮鸿升,字句清晰地说了一段话。 “这个随身听是我刚买不久准备学英语的,录音这个功能不太会用,我一直在熟悉。 “那天有一段磁带绞进了磁头里头,房间里光线不够,我去院子里弄,弄好之后怕磁头坏了,就一边走一边试着录鸟叫的声音。 “快要经过大客厅窗子的时候,我听见爸爸很生气地说话,就在外头站住了。 “然后听到爸爸和二叔在吵架。” 他说完这一段,满室寂静,他静静地看着阮鸿升,眼睛里平静得毫无波澜。 阮鸿升的声音又干又涩,许久才缓缓地响起。 “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我不相信二叔有那么坏。” 阮成杰轻轻地开了口,忽然闭上眼睛,大颗大颗的泪珠瞬间滴落。 他浑身颤抖,哽咽不止。 “可是我梦见他们了……我拼命地追拼命地追,他们一直在往远处走,我怎么也追不上……我喊他们,他们头也不回,只冲我摆手……叫我以后听爷爷的话,说爷爷会保护我……” 阮成杰哭得要瘫下去,忽然被搂进了一个怀抱里。 阮鸿升沉默不语地抚着他的背,过了很久之后才淡淡说了句:“这东西,先放在爷爷这里。” 阮成杰泪流满面地点头,迟疑地抱了抱阮鸿升的腰。 阮鸿升没有作声,于是他大着胆子抱紧了。 阮崇义被停掉了集团内部的所有职务。 阮成杰急迫地等待着下一步进展,但是再也没有下文了。 不需要去集团工作,这位二少爷反而玩得更快活了,两口子带着儿女就直奔瑞士滑雪去了。临走前一天的晚餐桌上,他甚至还问阮成杰想不想去,因为阮成锋要带上他。 “他不去。” 说话的是阮鸿升,老爷子冷冷地坐在首位,看都没看这个儿子。 阮崇义摸了摸鼻子没说话了,他能觉出老大死后老爷子就一直看他不顺眼,一开始对自己疾言厉色的,仿佛一夜之间要给他安排成山的工作。没过多久忽然又解除了全部职务,莫非是觉悟了自己没有赚钱的本事只会花? 阮崇仁出车祸之前跟他的那次争吵,他已经完全忘了,对于这个生来含着金汤匙的天之骄子,那笔钱虽然数额不小,但也就是他无数次在赌桌上推出去的筹码中比较大的一次而已。兄长的意外死亡导致了一团混乱,没人提这茬,他自然也就抛到了脑后。 二少爷耸了耸肩膀,带着老婆孩子玩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母亲为了能够保下他,和阮鸿升几乎拼了命。 那段录音,阮鸿升翻来覆去听了几十遍,字字诛心。 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叫阮崇义来问话,却被老妻拦住了,阮夫人说:“你动他,我就死。” 阮鸿升勃然大怒,一巴掌抽到年逾六旬的阮夫人脸上。 “他敢杀了他大哥!!!” “警方结案都说只是意外!我不相信我的儿子会买凶杀人!” “只有他有动机。” 阮鸿升痛苦不堪。 阮夫人泪流满面:“动机是不会杀人的,行动才会!没有任何实际证据证明是他做的!我生的儿子,他没有这么恶毒!” 阮鸿升的眼圈渐渐红了。 他最终只是放弃了栽培阮崇义的念头。于公来说,这个花花公子不是这块料;于私,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阮鸿升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那段录音的后半截被阮成杰洗掉了。 在大哥的坚辞拒绝之后,阮崇义语气软下去,苦苦地求了很久,最后,他承诺痛改前非,再也不赌了。第二天的汇报也由他自己去跟阮鸿升坦白,只求大哥帮忙多说说好话,在他被打的时候帮忙拉老爷子一把。 当哥哥的同意了,兄弟二人商定好第二天一起去见阮鸿升。 但是阮崇仁永远地缺席了。 阮成杰在骤失双亲的极度悲痛下夜夜不能安眠。他只有十岁,父母是唯一的荫蔽,尽管这把伞有点小,也没有给过他足够的安全感,但一朝失去,他连这点依仗都没有了。 他手里仅有的,就是那段无意中录下的对话。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父母是被谋杀的,但是他必须为自己争取更多。 于是他仔细听了很多遍,最后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内容片段,抹去了后面的部分。 阮崇义没有被直接打倒,他有点遗憾。不过大体局面在向着他希望的方向走,二叔基本是淡出了华瑞的经营,而爷爷在一段时间以后,开始有意无意地带他出席一些非正式场合,并且为他专门安排了一些课程,教授一些远不是十岁孩子该理解的东西。 阮成杰生吞活剥,照单全收,付出了所有的精力和时间去学。 当阮成锋打来越洋电话向他描述自己在瑞士的那些好吃的好玩的时,他淡然笑着,说:“好羡慕。” 是啊,好羡慕。你生来就有、视若草芥的那些东西,我却要竭尽全力去谋取。 没有伞的人,只能靠自己努力奔跑。 阮成杰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觉得脸上有些异样,抬手摸了下,满手湿润。 他用了二十年,才走到华瑞总裁这个位置上,在那次多年后的会面时,他以为自己已经能够俯视阮成锋。那人却一朝釜底抽薪,以最决绝手段击溃他的所有。 阮成杰想笑,他慢悠悠地坐了起来,身上穿着这半年来已经穿惯了的空心睡袍,在一片黑暗里,从阮成锋身边赤着脚走了出去。 这屋子他已经很熟悉,摸着黑闭着眼睛都能畅行无阻,他梦游似的转了一圈,毫无目的地乱走着,最后借着月光走进了餐厅。 他还是瘦,就这么站在那里看外头的月光,往日挺拔的身形在那件宽大袍子里头,无端显得支离。阮成锋隔着几十步看他的背影,忽然生出些不祥的预感。 “啪”的一声,端粥小哥把灯打开了。 骤然大亮的灯光让阮成锋眯了下眼睛,再次找回视线时,他看到阮成杰手里拿着那把菜刀,面上带着种奇异的狂热,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 阮成杰笑着,轻声慢语。 “你怎么不砍我脚趾了?” “就算是不砍我也逃不掉了,是不?” “你不怕我杀你。我打不过你。” “真心讨厌你啊……这一辈子我都讨厌你。” 阮成杰慢悠悠地走到了距离这个讨厌鬼只有几步的地方,他甚至能看到阮成锋的瞳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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