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 态度那叫一个自然大方。 对着自己的兄弟忸怩,那还是人吗! 陆厝顿了顿,有些愠怒地别过脸去,转身走了。 ……不知为什么,好气。 气得他肚子疼。 本来顾裕生在床上打滚的时候,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也不知是被气氛感染的,还是那该死的红酒味道太过熏熏然,他只是从顾裕生身上嗅得一点,就醉倒在对方眼睛里。 顾裕生在受罪的时候,他也好不到哪儿去,狼狈至极。 幸好手指的疼能拉回些许理智。 可腹部那里一路撩起的火,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身边的沙发凹陷下去,陆厝侧眸,看向顾裕生的身影。 ——回来了,还乐呵呵的。 没戴眼镜,今晚被折腾得狠了,脸颊有余韵的红晕,整个人都似乎很柔软,表情恬淡。 陆厝收回目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瓶酒有问题,”顾裕生想了想,“应该是傅明寒做的。” 他不认为是白梦星搞的鬼。 少年在肩部洒下眼泪的触感依然清晰,顾裕生不由得情绪低落,这个坎儿过去了,该捋一捋事情是怎么回事。 否则,他完全咽不下这口气! 这辈子没这样羞耻过! 顾裕生小心眼,记仇。 他一个兢兢业业的助攻炮灰,大晚上的睡不着就罢了,干嘛还要品尝不属于自己的痛,抢人家小受的剧情! “傅明寒不是跑国外了?” “嗯,”顾裕生想了想,“但是酒是以前买的。” 他斟酌了下语言,在不暴露白梦星隐私的前提下,大致讲了下前情,表明自己的猜测。 傅明寒带着白梦星出国看烟花,幸福的少年攒了很久的钱,买了瓶当地的红酒,做为迎接夜晚的礼物——可能那天是个什么纪念日,也可能只是对爱情的憧憬,可丝带被解开好简单,木塞子轻易地拔出,往里面加点东西的话,当然更有趣。 白梦星并不知情。 顾裕生无法判断这是幸运,亦或是不幸,因为傅明寒发觉自己无意识间失联,急匆匆地带他回国,忙着安抚哥哥,哥哥真的好担心呢,又舍不得训斥心爱的弟弟,于是就把全部的怒气,发泄在了少年身上。 阴差阳错,白梦星得以重见阳光。 他把自己手头仅有的最好,最昂贵的礼物,送给了恩人。 “你准备怎么做呢?”陆厝的手支着头,静静地看着顾裕生。 他在猜,小玉会怎么报复回去。 “我要把红酒灌进傅明寒的……” 顾裕生憋了下,还是委婉地换了最后两个字:“嘴里。”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再把他哥哥给弄进房间,上锁,钥匙扔湖里!” 兄弟俩锁死最好。 顾裕生越说越激动:“不行,扔湖里污染环境,还是一块儿塞傅明寒的……嘴里吧。” 真的很生气嘛! 陆厝一时有些怔住似的,静静地看着他。 顾裕生突然心虚。 怎么了兄弟! 是觉得我太残忍了吗? 主要是陆厝的信息跟自己不对等,他应该不知道傅明灼对弟弟有意思,再加上对方之前,跟傅明寒也有段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所以这会儿,于心不忍了吧。 顾裕生轻咳一声:“没关系,你要是觉得……” “我觉得很好。” 陆厝扬起嘴角。 眉眼弯弯,舒展漂亮。 “我们想到一处去了呢。” 顾裕生愣了下,也笑了起来。 “太好了!” 好兄弟,就要一块变态! 他不知道,陆厝当初就拿这招对付过傅明寒,虽然不知最后结果如何,但陆厝不太在乎。 因为他的眼睛,此刻全然被顾裕生的表情所吸引。 笑得……好温柔。 啤酒不仅灌醉了顾裕生,呀,也醉了陆厝。 不然为什么两个人的脸都飞了红? “凌晨两点多了,”陆厝硬生生地别开目光,“你不去睡觉吗?” 顾裕生特坦然地回答:“我在沙发上将就下。” 不只是床褥,下面的垫子也渗湿了。 床单被罩好换洗,衣柜里也放的有干净的备用,但下面的垫子不行呀,顾裕生不打算要了,准备明天的时候丢掉。 “那怎么行,”陆厝摇头,“我睡沙发吧。” 这可是顾裕生的房子。 没道理让主人睡沙发,他自己还躺在次卧里。 顾裕生思索片刻,沉吟道:“要不,咱俩一块睡?” 次卧的床一米五,两个成年男人是有点挤,不过勉强还好。 陆厝倒是罕见地迟疑:“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 顾裕生已经拽住对方的手腕,拉着人站起来:“走,都这么晚了,不然你明天又要打瞌睡。” 他知道,现在的大学生看着生龙活虎,其实很多都是脆脆鲨! 自己熬夜惯了,没啥,不能让陆厝陪着不睡觉。 次卧的灯被打开,明黄的光线照亮里面的结构。 铺着藏蓝色单子的床挨着墙壁,床头柜还摆着个小盆栽,右手边是个简单的衣柜,黑色的行李箱大开地躺在下面—— 顾裕生睁大双眼。 散乱的衣服,从床上耷拉到了地面,乱七八糟地揉成好几堆。 说不上为啥,陆厝突然一阵心虚。 以及紧张。 他在这里住的几天,的确,没怎么好好收拾过东西,随心所欲,扔得哪里都是。 因为陆厝一开始,就没想象过自己能住多久。 一时兴致罢了。 但现在,他像个有着漂亮羽毛的大孔雀,刚刚扑棱棱地显摆着开了屏,却见到对方不为所动,绕到自己身后,看到了光秃秃的尾巴尖。 陆厝不自在极了:“对不起,我……” 顾裕生唰地一下扭头:“兄弟!” 他握住了陆厝的双手:“没错,就要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在自个儿家里,哪儿需要顾虑那么多,不收拾东西咋了,没关系,他愿意给帮忙收拾。 “不,”顾裕生一摇头,“这就是你的家!” 说完,陆厝就呆滞地看着顾裕生,捋起自己的袖子,开始整理那铺了满床的衣服。 手脚麻利,动作轻快,仔细地抚平衬衫上的褶皱。 一看就是经常做家务的。 而弯下去的腰,则由于动作而突显出明显的线条,又在视线的尽头,随着凹陷,起伏出挺翘的臀部。 陆厝瞬时红了脸,没敢再看。 心跳得很快。 冲上去,劈手夺走对方手中的衣服,闷声道:“我自己来就行。” “那咱俩一块吧,”顾裕生也不跟真兄弟客气,“简单收拾下,就能睡。” 他说着,拿起枕头旁的一根黑色带子:“这个用叠……哎?” 这是什么。 怎么上面还带着银色的小夹子。 陆厝呼吸一滞。 顾裕生好奇地在自己手上试了下,夹得还有点疼。 陆厝面红耳赤地夺过:“就是……衬衫夹。” 系在大腿上,能够让衬衫不跑出来的小道具,有时候出席酒宴,他会戴上这个,能使衣物更加平稳。 很正常的一个配件!辅助工具而已! 不要往奇怪的地方脑补! 陆厝自己都不明白他在害羞什么,反正看到顾裕生的指尖闪过银光时,脑子轰然就炸了,当下不管不顾地把所有的衣服抱起,胡乱地塞进行李箱,大力扣上,才气势汹汹地转过身:“行了,睡觉!” 下一秒,陆厝再次呼吸凝滞。 因为顾裕生已经躺在床上了。 两条修长的腿随意地交叠着,一只手撑着脸,另只手“啪啪”地拍了两下床。 “来呀!” ……好坦率的邀请。 陆厝别扭着在床外侧躺下,把被子拉到下巴处沉默两秒,才伸手关了灯。 屋内陷入黑暗。 吹拂的气息很清晰。 以及,不小心触碰到的身体。 都在提醒着自己,身边躺着另一个男人。 顾裕生没啥心理负担,再加上又喝了罐啤酒,破天荒地头脑犯困,迷糊着打了个呵欠:“晚安。” 没等陆厝回应呢,呼吸声就明显变得均匀绵长。 呀,睡着了。 陆厝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缓解了身体的僵硬。 但随即,又陷入了种更深的迷茫。 他在紧张什么呢? 刚刚都跟顾裕生那样亲热了,也不见得自己头皮发麻,为什么这会儿,只是感觉到对方在旁边躺着,就心跳得那么快。 在心脏旁绑根小皮筋,都能当弹弓用了。 咻一下地飞出老远。 他不该这样的,虽说没有感情方面的经验,但自小见识过的爱恨纠葛可不少,对于陆厝来说,他不太理解人为什么拥抱和亲吻,会带来那么大的快意,所谓的溺于欲望,在他看来,也只是丑陋的肢体纠缠。 他见过私奔失败,而选择自尽的美丽少女。 而她的恋人,连葬礼都没有出席,就在几个月后另觅佳人。 他也见过冲老婆挥舞拳头的男人,怒吼着,当着孩子的面用最恶毒的词汇诅咒对方,说在家门口看到烟蒂,定然是私会奸夫的痕迹。 陆厝咬着糖果,漂亮的圆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那段时间,母亲经常带他去见识这些,脏水横流的污垢,鲜花盛开的苹果园,长满蒲公英的野外,乃至地下场所的赌牌。 她拉着陆厝的手去摸火焰,说,这叫痛。 又指着街上哭泣的跛足乞丐说,这也叫痛。 陆厝学得又快又好。 所以,为什么面对顾裕生时,他会反应这么大呢。 就是个长得还成的小医生而已,脑子有点毛病,怪有趣,还怪可爱的。 真的好可爱,无论是喝醉了,还是认真吃饭,亦或是臭着一张脸生气时,都很可爱。 陆厝的喉结滚动了下,突然产生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难道……自己是馋他身子了? 或者是因为,误以为顾裕生喜欢自己,发觉是个误会后后心里不忿,所产生的好胜欲? 黑暗中,陆厝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看向顾裕生的脸。 他屏住呼吸—— 顾裕生,睡得很熟。 好乖。 很想……亲一口。 陆厝心如擂鼓。 他不是好人。 他从不在意别人是否会受伤,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恶就恶得坦荡快活。 此刻验证自己猜测的最好办法,就是真的试一下,看看他究竟有没有,对顾裕生产生真切的欲望。 就像蜻蜓,宝石,漂亮的玻璃罩子,去捉,去抢。 试一下吧。 耳畔轰鸣,对方清淡的气息恍若蛊惑的呢喃,陆厝鬼使神差地支起身子,看向那双被酒染红的嘴唇。 都干过那么私密的事了。 亲一下,也不算什么。 陆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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