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诗小说

知诗小说> 妻子的潮韵 > 第40章

第40章

措仑已经迈步走到了女人的近前。他淡淡的把火把垂了下来,朝西赛撩去。溅落的火星子滚烫至极,很快就在女人的衣摆上烧出几个洞。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烧死她的架势。 “啊!”西赛惊叫起来,慌忙用手扑灭了隐隐燃起的火。 措仑抬起手中的火把,再开口时语气果断,还带着几分凛然:“我的耐心有限。你再污言秽语,就别怪我对你用刑了。” 西赛喘着粗气,面上不动,心里却有几分惊惧交加——她先前见到措仑时,对他的印象还是个不大着调的孩子,顽皮且天真。而现在看来,他竟心狠手辣的不似从前。 不过措仑是有软肋的。 自从地道一战和方才的交谈,西赛已经完全验证了自己先前的猜测,南平就是他的眼珠子、心头血。 女人思及此,心里有了几分掂量,于是放软了些口气:“既然你和我交心,我便也以诚相待。我回来不过是为了孩子的出路罢了。” “只要验明是瓒多的孩子,高城自然有他的位置。”少年道,“南平的一命,换孩子的一命。” “我不光要孩子活着,我还要他继承瓒多的王位。”西赛一鼓作气的说了出来,又补上一句,“你若是应允,我这里的方子自然会保南平无忧。” 这便是西赛拼了命也要回高城的理由:孩子若生在外头,日后便当真说不清了。 “你就不怕救好南平,我再杀了你和孩子么?”措仑盯着西赛那个圆滚滚的肚皮,语气里满是不信任。 这话不过是试探西赛罢了。 瓒多的亲生孩子,他是下不去手的。毕竟本性善良的人,做不出杀亲的事情。但若是孩子留下来,西赛绝不能留。 而西赛从墙角挣扎着起身,肚子猛地鼓起个小包,似是孩子在为母亲的不公待遇愤愤不平。 “我不怕。”她笑着开口,“你知道为什么吗?” “嗯?” “因为要解那个狼虎药,说来容易,却也难。”西赛平淡无奇的脸上全是癫狂之色,“毕竟想配那个方子,我们两个谁也活不成。” “你说什么?”措仑一怔。 “你,我。我们都得死,一个也跑不了。”女人继续道,“仇人之心,爱人之心——这方子里需要两颗活人的心脏。” 措仑耳旁嗡嗡作响,热血冲到了脑顶,手却冰凉。 “现在,你还想救她吗?”西赛笑了起来。 第41章 所谓相思刀,寸寸断人肠…… 少年沉默了。 虽然身边只有西赛, 但措仑却好像看到了人山人海。 “所有敢挑衅高城的叛军,全都得死,一个不留!”德加冲着手下大发光火,踹翻了台子。 “只要问心无愧, 你就是好孩子。”阿姆操纵着纺车, 黝黑的牦牛绒被卷成了线。 “行的再远, 也别忘了你的本心。”圣者合上卷轴, 往锅里不知扔下去些什么东西, 浑浊的汤里便冒起泡来。 一人一句,众说纷纭,吵得人脑袋要裂开。 而西赛隔着跳动火光打量措仑的挣扎, 笑容越发扭曲:“你慢慢考虑, 这交易直到南平死之前, 都作数。” …… 月亮钻进云里, 夜色像墨一样化不开,一如那日从地牢离开时一样。 “王上, 时候不早了。”下人低声提醒,打断了措仑的回忆。 少年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南平的寝宫。 刚刚在树下停的那会功夫, 措仑肩上落满了细碎白花。此刻随着他的动作, 那些花重又掉到地上,被碾进土里。 * 隔了四五日,有两条出人意料的消息传进南平的耳朵。 第一条是阿朵说的。 “殿下, 我听见西赛王妃回来了, 还住进了之前的院子里。”阿朵消息灵通,越发愤愤不平,“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南平端着药碗的手微微一顿。 “是么?” “千真万确, 现在宫里谁不晓得西赛快生了,走都走不动。” “我知道了。”南平应声,仰头把药灌了进去,打了个寒战。 “殿下,我们要不要再去寻寻她的晦气?”阿朵想起先前在西赛门前放鞭炮那一遭,心里畅快不少。 南平倒是愣住:这事明明是不久前才发生,倒像是隔世一般。 她想了想,拒绝了阿朵,而是另起话头:“我嘴里苦的紧,帮我拿点蜜果子吧。” 主子不着急,下人们再生气也没法子。无非是在西赛居住的偏殿门口冲对方阴阳怪气的指桑骂槐几句罢了——可殿外的守卫太多,连近前都不能够,指不定人家西赛压根没听到。 闹了两次,大家便歇了。 而第二条消息,却是措仑自己向南平说的。 “前线回报,隆戈尔被擒。”进餐时他淡声提了这么一句。南平一听,立刻放下了箸子。 “可要派人救他回来?”少女问道。 措仑叹了口气:“事情远比这要麻烦的多。” 前往岩城直击广夏军的隆戈尔意外中了埋伏,被敌人生擒。以安庆为首的诸部族首领人声鼎沸,请命措仑率军亲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请王上亲自率军,将广夏杀个片甲不留,攘外定局!”安庆在议事时提高了音调,“我愿随军同去,以死效忠!” 众人纷纷称是,以死相逼。 “胡闹!”南平听到措仑的复述,忍不住斥道,“你要是离了高城,这里岂不是群龙无首了?万一谁有个反心,你在远处鞭长莫及,可如何是好?” “若是不走,局面也是一样的。”措仑续道,“事到如今大家都在等着我做个表率,如果我推三阻四,难免不会有人借题发挥。” 谈话间,有侍女进来斟水。乳白的牛乳从银壶中丝滑流下,荡漾出一道雪似的弧线。 少年撇了那姑娘一眼,温声问:“你是新来的?看着面生。” 侍女慌忙跪下,浓黑的辫子垂在胸前,许是因为面圣过于恐慌,诺诺不敢出声。 “她叫阿伽朵,是本地姑娘,来了有些日子了。”南平开口解了围,“因为和阿朵名字就差了一个字,觉得亲切,我就让在殿里伺候了。” 措仑“唔”了声,把盛满牛乳的茶碗接过来,心思转到了正事上:“老将隆戈尔都认栽,再派旁人去,还不如他。所以这次我准备自己带兵出征了。” 想来已是考虑周全,拿好了主意。 南平一时有些语塞,喝了口水方才顺下去:“要走多久?” ——既然拦不住,能知道详尽些也好。 “把岩城打下来就回。”措仑思虑片刻,说得含混。 攻城的典故南平是知道的。若是速战速决,十天也就罢了。可若是对方负隅顽抗,围上三到六个月、直到粮草耗尽,也是常事。 少年见她还在迟疑,以为是被独自落在宫里害怕,于是宽慰她:“葛月巴东已经回到高城了,到时我会让他带守军留在城里,保你平安。” “我不是在担心我自己,我是在……”南平下意识开了口,眼里全是惴惴不安。 担心你。 最后三个字说的轻,吹气一般。有羞怯也有不舍,更多是担忧。 措仑笑了,把袖子挽了上去,露出痊愈了的右臂。虽然伤痕累累,但皮肤连同下面紧实的肌肉都长得完全,隐隐积蓄着力量。 “这是做什么?”南平见到男人裸露的皮肉,慌得捂脸扭过头去。 “给你看看,胳膊都长好了。”措仑笑起来。 南平不肯把捂脸的手落下来,嘴里嘟囔着:“快把衣裳放下,一点不害臊。” “你忘了我是什么人了?我能射山猪、斩獒犬,抓几个广夏贼子不跟逮兔子似的?”措仑依言把袖子抻平,有意调侃道。 这一通插诨打科倒是让南平沉下心来。好像他如此这般许诺,便当真能作数一样。 “那你哪日走?”少女缓了缓,低声问。 “明日天亮。”措仑答道。 “这么快?” “等不了了。” 战事不等人,连措仑也做不了主,所以南平觉得心里酸胀,直往下坠,却也没说什么。 怎么突然就会变成这般十万火急了呢?这个念头在少女脑海中盘桓不去,像秃鹫一般。 少年推开案台,在垫子上挪了过来。他挨在南平身旁,伸手揽住她的肩头。 措仑平日里暖和的手,此时意外的冷。寒意透过南平的夏衫,印在她的肌肤上。 南平打了个小小的哆嗦。 她犹豫了片刻,把他的手拉了下来,放在膝上,用自己的手盖住。少年的掌间冰凉,哪怕是南平费劲心力也捂不暖。 “是不是害怕了?”南平揣测着措仑的心意,温声道,“方才是谁说大话,把广夏比作山猪的。” 措仑笑笑,把手抽出来。他合身环住她,没有回答那个害怕不害怕的问题,而是有些感慨:“我有时候觉得,现在的一切都跟一场梦一样。” 而做梦就总有要醒来的一天。 “有件事我还想求你。”少年继续道,“哥哥的孩子,我还是想留下。我知道西赛与我们有仇,但……” ⑨⑩光整理 “我明白的,不用说了。你放心便是,西赛出不了大岔子。”南平温声打断了他,片刻后又道,“好端端的怎么成了个托孤的架势?怪晦气的。” 她语调放得轻快,自顾自笑了起来:“咱们倒是有趣,一会儿你哄我、一会儿我哄你,就不能正经说会话么?” 措仑坏笑着侧脸,“叭”的一声亲在了南平的粉腮上。 “越来越不像样。”少女一把推开他,嗔怪道。 两个人闹过一回,重又肩并肩坐下。措仑还在展他的袖子,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低语。音调太低,几乎让人听不清。 “我会等你回来的。” 少年在惊愕中扭过头,却见南平飞红了一整张脸,不肯看他。 措仑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应声,临到开口时却换成了一声轻叹。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候。 睡意渐渐涌上来,眼皮子耷拉的快要黏住彼此。南平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不肯睡过去。 她倚住措仑,好像风雨中唯一靠得住的浮木。 而措仑也难得没有体贴的劝她去睡,好像比赛看谁能撑住似的。他看着南平,用目光把少女的面孔刻在了心里。 两个人就这么你挨着我、我靠着你的坐在一起。窗外的星星和月亮都探进头来,瞅一眼离人,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最后到底是南平没能熬过措仑——困倦罩住她,把她迷晕了过去。 醒来时,自己好端端的躺在榻上,而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陛下走了么?”南平掀开被子,惶惶然跑到窗边去望。 侍女支起帘子,恭声答道:“天没亮就走了,说是不让我们吵醒您。” 南平的手握上又松开,心里空落落的。 她惊觉有些念头在长久的陪伴里悄悄变了味,发酵成了让人烦忧的牵挂,又是酸、又是甜。 所谓相思刀,寸寸断人肠。 这滋味如今不光措仑尝过,南平也尝过了。 她恍若不知味的熬过了一日,两日,三日。坐立难安,盼着葛月巴东会捎来少年的信件。 然而还没听到措仑的消息,宫里却先出了事: 西赛肚子里的孩子,等不及要出来了。 第42章 与虎谋皮(1) 南平赶到时, 被西赛的模样惊住了。 那女人瘦的跟皮包骨一般,只有肚子高高隆起,好像元气都叫孩子吸干了一样。整个人在榻上打滚,每次痛苦弹起时, 都像是一条被剪了尾巴的鱼, 周围三四个婆子才堪堪把她压住。 没想到不过一段时间未见, 西赛竟亏空成这样。 “这是怎么了?”南平从未见过人生产, 一时有些心慌, 询问身旁人。 西赛从汗淋淋的眼缝里瞥了一眼南平,本想说些什么,又赶上了阵痛, 于是脱口而出的只有惨叫。 “怕是不大好。”有婆子屏住气回复, “孩子太大了。” 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冲进南平的耳朵, 她再看去时, 西赛竟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请医者了吗?”南平急道。 “看过了, 才走,说是也没有办法。” 南平沉吟片刻,正要开口, 远处突然传来隐隐雷声。很快轰鸣声越来越聒噪, 金属交接声划破天际。 西赛许是被那响声吓得清醒过来,她伸出瘦成鸡爪一般的手,握住了南平的腕子。 少女一时怔住, 不明白□□的, 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动静。 而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骚乱声逐渐蔓延开来,缠住了各间宫房。谣言混杂着真相满天飞,连产房里的婆子们都坐不住了——有人竟趁措仑离开的时候, 意图攻城。 自己先前最害怕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葛月巴东呢?”南平扬声问。 殿外守卫立刻回道:“大人在做城防,请殿下稍安勿躁。” 他还在就好,南平长舒了口气,出言安稳坐立不安的侍从们。榻上血腥味愈发厚重,少女唤人给西赛灌了一碗热汤,继续守着。 一个时辰后。 孩子始终不见动静,西赛攥着南平的腕子处都留下了乌青的印子。气氛越发焦灼,凝滞的快要让人无法呼吸。 南平从没有觉得这么窒息过,仿佛榻上的人在呼吸间把所有的空气都夺走,让旁人无法喘息。 而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暴呵:“我奉葛月巴东大人之名前来,何人敢拦!” 婆子自然是不肯的——产房怎容外男进入? 而南平看了一眼合着眼的西赛,提高了声调:“让他进来。” 提刀卫士喘着粗气急奔过来,他身上的盔甲明晃晃带血,让南平一颗尚存侥幸的心坠了下去。 “这里很快就要守不住了,葛月巴东大人请您离宫,由我护送!” “现下四面受困,哪里出的去?”南平质问道。 “密道……”西赛回光返照般强撑着欠起身来,“带我……一起。” 轰隆—— 外面却是有石头落下一般,天摇地动。无数尖叫声乍起,求生的目光全扭过来,盯住了她。 南平原还在犹豫,西赛却一刻也等不住,哀求起她来。好像不这样做,她便要立刻死在这里一般。 “那走吧。”少女最终念及措仑的嘱托

相关推荐: 叶老师家的小学妹   极品风流假太监   婚蘼情未了_御书屋   星际兽世:超稀有雌性成为万人迷   回头草_新御宅屋   (影视同人)快穿之位面采购师   表姑娘被退婚后   HP十夜七杀   离婚后恋爱   睡前撸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