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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身影蓦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阿朵和玉儿还在城里。”南平脸色惨白,“万一她们被乱军伤到怎么办?” 一个更骇人的念头爬了上来,少女的嘴唇都发颤。 ——西多吉连他的女儿都不顾了,何况区区两个异域侍女。若是被敌人捉了去,或是被凌|辱、或是被杀害,又会有谁在意呢? 南平是可以独自脱逃。 但若是抛下陪她一起长大的人一走了之,也许这件事会就此成为她午夜梦回时,永远解不开的心结。 措仑给隆达套上马衔,嘴里回道:“瓒多不会输给西多吉的。他手下的人多,现在只是因为敌人突袭,被抢到了先机。只要熬过晚上的攻击,天亮也许就会有援军来了。” “你也说了,天亮援军'也许'会来。”南平沉声道,“可万一援军不到呢?能现在抓住的,我不想日后再去后悔。” 措仑停下手里的动作,回身望向少女——这话是如此熟悉,在阿姆死后,自己也曾和哥哥说过。 南平太瘦了,立在少年给她裹上的厚重皮袍里,依旧填不满,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跑似的。 但她的眼神是坚定的:“你走你的,就不要管我了。我一个人总有办法混进城去,救她们出来。” 少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似乎是在掂量南平的决心。 半晌他开口:“他们也是你的朋友么?那个阿朵……和玉儿。” 而南平已经忙碌起来。 她把被风吹散的发梢拢住,随手团成一个紧实的发髻,顾不上回答。 措仑见状,思寻了下,说了句:“我知道了。” 南平没有去想对方在“知道”些什么。 她这厢才理完头发,又蹲下身去。学着先前灯节那回措仑教她的,从地上取了些灰土蹭在脸上,掩盖自己的容貌。 少年瞧着南平一通忙活,眼光柔和下来。片刻后他说:“给我看看。” 南平依言,抬起一张沾了点□□子的俏脸。她手头少了铜镜,自己也拿不准模样,于是问道:“你看涂成这样行么?” JSG 措仑摇摇头:“差远了。” 他也蹲了下去,紧挨着南平,挽起一小捧松软的土:“我来帮你。” 粗粝的手指碾过少女的粉腮,力道适中,不疼不痒,只有一点钻心的暧昧。 南平起初老老实实的任凭对方胡画,渐渐就觉出不对来——少年眼睛里藏不住暖意,到底是暴露了他淘气的坏心眼。 “你是不是在耍我?”南平明明生了气,可顶着这么一张滑稽面孔,依旧带出了点撒娇的意味。 措仑拍净了手,看着少女被涂得花猫似的,表情也有点心虚。 “算了,我真得走了。”公主自觉已经耗了不少时间,没再过多纠缠,说完便起身。 少年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我们一起走。” 不多时,他牵了匹黑马过来:“骑马总比走路强些。” “你不用陪我的。”南平试图劝阻。 “我用。”措仑说的肯定,“南平的事就是我的事。南平要救的人,就是我要救的人。” 他不放心的又重复了一遍,目光灼灼:“但是说好了,等找到她们两个,你可就要跟我走了,再不许耍赖。” 于乱军之中去救两个地位卑微的侍女——多么异想天开又多么不切实际,大抵也只有涉世未深的少女想得出来。 但措仑却应了,仿佛只要是南平想做的,他便定会尽力去应承一般。 他明明才被血亲骗过一次,却依然敢把心向着她掏出来。 单是这份勇气与信任,足以让南平心底一震,涌起一股激荡的热流。 高原的春夜,寒风肆虐。 此行本就是一场冒险,生死未卜。谁知道天亮之后又会是什么光景?也许他再不是措仑,她也再不是南平。 所以少女顿了顿,放纵自己说了声:“好。” 少年笑了。 疾驰的骏马载着起伏的希望,沿着崎岖坎坷的路,从高高的山岗上俯冲下来。 临到山脚,两人下了马。 少年对隆达低语了两句,那白马好像通人性似的,登时带着同伴朝远处跑了开去,扬起一串灰尘。 “给。”措仑递过从南平房中顺手拿回来的短刀,“知道怎么用吗?” 南平做了个笨拙的前刺的动作。 “再狠点。”措仑边说,边抖手示范。 少女猛地向前一砍,只觉得一颗心因为紧张狂跳。而措仑紧了紧背上的弓,终于满意:“跟上我。” * 初到之时,南平就知道高城外缘是没有城墙的,毕竟落座群山之间已是最好的天然屏障。 此时受惊的百姓正拼了命的从里城往外涌。烈火熊熊燃烧,哭泣与呐喊交织在一起,权力倾轧,生灵涂炭。 上位者忙着去争那张蒙了兽皮的王座,不知了碾碎多少百姓的血肉和骨头。 措仑与南平逆向而行,不断被慌乱不堪的人流冲撞,连站立都困难。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一个嚎啕的母亲在混乱中抓住了南平,摇晃起她的肩膀:“你看见我的孩子了吗?” 她才说了两句,就被后面的人推了开来,踉跄往前跑去。 而南平被巨大的力推搡摇晃,眼瞅就要栽倒在地。 “措仑!” 她细小的呼声很快淹没在蚁群一般的群聚里,无数张人脸一晃而过,似是要把她踏在脚下。 “南平!” 就在这时,措仑终于挤了过来。 他奋力拖住她的手掌,把少女拉到身边。又用牙解了袍带的一头,在南平腰上绕了两圈,和自己打成了个死结,这才清浅的呼出一口气。 拥挤的人潮里,再没有什么男女大防,没有什么繁文缛节。 他和她两只手紧紧相握,十指相扣。生出一掌潮汗,却再不敢分开片刻。 好像落海的人扒住浮木,分离的尽头就是死亡。 艰难前行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才勉强摸到了王宫的影子。 此时南平才知道,自己方才想要趁乱混入宫内、带阿朵和玉儿出来的想法未免太过天真了。 王宫高门紧束,隔着一大段距离,依旧恍惚可见雨点般的箭矢投落下来。 西多吉的士兵已到城下。两军殊死肉搏,到处是鲜血迸发的滋滋作响。若是上前一步,瞬间就会被砍成肉泥。 “这可怎么办?”南平和措仑贴在墙边,借着阴影掩护,质疑起自己这个仓促的决定来。 少年扫了四周一遍,然后压低了声音,冲不远处指去:“看见那了吗?” 南平默默点头。那是一处白塔,高城中颇为常见,连夕照寺旁都有一座。 “走。” 话音刚落,少年就蹿了出去。 南平本来还没反应过来,但两个人衣带相连,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一动,她便也跟着动了。 白塔的木栏业已破损,措仑不过摇晃几下就开了。推开逼仄小门,一股尚未消散的烟灰味直往上蹿。 吱,吱。 脚边有东西蹿了过去,带着绿闪闪的眼睛。 “啊!”南平忍不住低呼出声。 “是老鼠。”少年似是司空见惯,温声答道。 “我什么都看不见了。”绝对的黑暗中,南平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恐惧,“你在哪儿?” 措仑没有回答,只是细索动作着,不知在倒腾些什么。 很快随着“擦”的一声,一小簇火光在他的手心亮了起来。他举起火镰,借由极其微弱的光,照亮了眼前的一小寸天地。 从内部构造看,这是一间被废弃的塔。年久失修,彩漆早已支离破碎。 正中神像那张威严的木头脸裂得斑驳,眉毛眼睛各缺了一块,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不速之客。尤其是那对顶天立地慈悲目,让人毛骨悚然。 措仑牵着南平,一步步慢慢朝神像前的祭坛走去。 离得越近,南平越觉得眼前景象荒诞离奇。 就在她害怕的快要忍不住喊停时,措仑蹲了下去,在满是尘土的地板上摩挲起来。 咔哒。 一声脆响,板木竟在机关的牵动下,打开了。 措仑用力一掀,挪出一汪黑黝黝的洞口。下面盘旋着陡峭的台阶,不知通向何处。 “就是这了。”少年语气里多有兴奋之意。 他看见南平愣神,于是笑道:“顺着往下走,可以绕过地牢,到王宫内阿姆的那间屋子。这条暗道还是小时候阿姆告诉我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它还在。” 措仑轻快的态度无疑鼓舞了士气。 南平听从了他的指挥,一手扶着他,一手摸索着冰冷的墙壁,顺着几乎抖成直角的台阶,一点点往下走。 暗道应是在几代人之前开凿,很是有些年头。地面不平,磨损的厉害,不少地方甚至狭窄逼仄到仅能容一人通行。 滴答,滴答。 是水珠子从阴寒的石壁上涌出,汇聚成滴,落在脚下湿滑的甬道上。 措仑手中的火光如此微弱,放佛随时就要熄灭似的。 南平嘴里泛起腥甜,忍不住紧紧拉住他。 “别害怕,这条路除了我,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走在前面的少年回头,信誓旦旦的保证。 南平悬着的心刚要落下—— 石道尽头却突然响起了属于其他人的,沉重的脚步声。 第23章 无关情|爱,倒像是少年以…… 有人来了。 南平只觉得喉咙像是被用力攥住, 紧实的喘不过气。她忐忑的扭头看向措仑,而少年略作思寻,用无声的口型对她比划着:“快躲起来。” 说完,迅速吹灭了手中的火光。 黑暗不期而至。 躲到哪里去? 南平正在四处张望, 一个力道突然施加在她的胳膊上, 把她用力一拽, 稀里糊涂的带进了隐蔽的拐角。 少女的后背抵在阴冷的石壁上,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 只能听见耳旁措仑低沉的呼吸声。 过了片刻,她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的变化,这才发现了其中奥妙。 这条甬道是依地势而建, 在修建之初许是为了绕开松散的泥土和夹杂的巨石, 迂回间隔出不少曲折的狭缝。 而他们现下躲避的地方, 想来就是当初工匠有心凿出的孔洞。 措仑与她面对面立着, 站在这一方小小庇护地的靠外一侧。他双手围起,把少女合身护住。 与此同时, 远处的脚步踢踏声越来越近,皮靴鞋底碾过石板路的吱呀作响都变得清晰可闻。 来者手中擒着火把,照亮了面目。 打头的是三四个带刀蒙面人, 围成一个圈, 当中护着个金贵人影。而单纯的人声里,竟还夹杂了野兽沉重的呼吸声。 南平越过措仑的肩头小心翼翼看去,一个蒙面人手中牵着只探路的獒犬, 口角流涎, 足有多半个人高。 一步,两步,三步。 他们就在眼前了。 冷汗不知不觉从南平的发间冒了出来。头皮也麻了, 好像有人用力扯她的乌丝,直到血肉分离才罢手。 她的紧张落在了措仑的眼里。 少年把撑住墙的胳膊收了收,踏实的抱住了南平。此刻的紧紧相拥无关情|爱,倒像是少年以肉身筑墙,守一缕心安。 “别怕。”措仑张了张嘴,发出无声的气音。那一点从鼻间涌出来的温热,当真止住了南平身上的颤抖。 一番安抚之中,不速之客也从措仑身后掠了过去。 那一行人走的仓促,火光只照到了前行的路,当真心无旁骛的没有发现异样。倒是獒犬与措仑隔着些距离擦身而过时,发出不安的低吼。 “别让它叫了,免得惊着不该惊着的东西。”立在蒙面人当中的贵人似是病着,开口制止时咳嗽了两声,音调莫名熟悉。 南平从这几个字里悟出了来者的身份,瞪大了眼睛——那贵人竟是西赛。 这厢西赛一声令下,蒙面人便狠狠勒住了獒犬的颈圈。野兽嘶吼了两声,不满的被扯了回来。 措仑的眼神也是错愕的。 他似乎一度想要开口相认,毕竟如果是西赛王妃的话,那便是自己人了。但对方接下来的话,止住了他的行动。 “这条路七拐八拐的,恁的这么长。”西赛略显焦急与不耐,“会不会错过卜象上的吉时?” 蒙面人里有个驼背的,嘶哑着嗓子回到:“来得及,只要今日杀死南平王后……啊不公主,都算是应了卦象。” 那人许是看出西赛对南平“王后”称呼的不悦,中途特意换了称谓。 西赛要杀她。 ——南平对这事实虽早有预料,但如今在这暗皴皴的地底下被人青口白牙说了出来,场面依旧骇人。 而现下不止是她一人,听到了这段对话。 措仑面色未动,呼吸沉稳,单是伸出手从南平腰间抽出了短刀。 利刃在暗处游走出一条细光,放佛随时可以剖开血肉,割下敌人的心脏。 南平一下子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 她急忙用手死命按住措仑,闭着口连连摇头——对方人多势众,单凭他一人压根打不过,贸贸然行动无异于送死。 良久,少年似是想清楚了,手上撤了力。 那群人踢踏的脚步声连同火光渐渐远去,终于消失不见。 南平不自觉的长舒了一口气,腿骤然软了,差点站立不住。好在措仑撑住了她,像提口袋一样把她拎了起来。 “西赛怎么会知道这条路?”措仑喃喃自语,心中起疑。 见南平只顾着喘气,没有作答,他又言简意赅道:“她心坏了。” “心坏了”这三个字用的直接,但南平明白他的意思。好像果子打心里烂了,流出一手黏腻汤汁,沾上蝇虫,再留不得。 “先不管她,我们得快些走。”少女压低了声音,“西赛带着病都要出逃,证明王宫里现在一定已大乱,阿朵和玉儿很危险。” 她的语气来得平和缜密,仿佛刚刚那场虚惊只是幻觉一般。但措仑从对方冰凉的掌心里能够察觉,她方才是真实恐惧过的。 “好。”少年颔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摸着黑燃起了火,两个人在重回寂静的甬道中加速了步伐。 “再过两个拐弯,上坡,就是阿姆水缸下的隔板。”措仑仔细辨认周遭环境,机敏的触摸墙壁,然后肯定的说,“这里离出口不远了。” 南平刚要回答,突然被身后的细微动静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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