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齐的护卫急奔到她眼前。阿朵跑得气喘吁吁,连声问道:“殿下,您没事罢?” 南平点头,跳下马来。身边人依旧不信,须得全头全尾看过一遍,确认没少一根头发才放心。 “您的手伤了!”阿朵叫道。 “无妨,不过小伤而已。”南平这才回过味来,只是她酒意尚在,倒也还没觉得疼痛太过厉害。 自有医者想要上前包扎,却被南平挥退了。她心思还停在可疑之处:“方才那马……” 侍从们虽然畏惧,却各个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谁也没瞧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害了马瘟。”有人猜到。 南平是不信的。得了马瘟,应是困顿几天窒息而亡,哪里会是这个新奇症状? 待她走回出发的地方,才知道热闹大了。 玛索多被抬走医治自不必多说,滴答而下的血迹已经足够触目惊心。宾客个个吓得惊慌失措,西赛王妃因为见不得血,晕了过去,叫人扶回寝殿修养去了。 “公主可还安好?”瓒多面上虽并无波澜,一双浅眸与身上黑裘交相呼应,有莫名阴鹜之感。 如此大宴最后竟然闹成这样,男人心下不喜倒也正常。 南平虽然满心皆是疑惑,面上依旧应道:“我并无大碍……” 再抬首间,心中却猛然一惊,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不让自己神情变化太大。 因为她瞧见瓒多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身着暗纹皮袍的俊美少年。 第9章 马匹果然是被下了毒 那少年看上去竟与措仑长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从猎户衣衫换成了滚金丝鎏纹黑色皮袍,足蹬高靴,一身装扮贵气逼人。 他眼里写满真诚的担忧,紧盯着南平受伤的手,几乎挪不开目光。 南平惊愕的心如擂鼓,只觉口干舌燥。 少年能够如此亲密的站在瓒多近旁,想来极是尊贵。 他是谁? 恰逢此时瓒多开口,打断她的杂思:“公主想必累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你我择日再见。” 南平确实不欲久留。 一连串变故让她身心俱疲,需得一个人静下,把乱麻似的思绪理顺才好。 南平把心思从那少年身上□□,刚要应声。却见瓒多身旁有乌衣臣官跪地,似是有事要报,于是她不得已收了话头。 臣官在瓒多的授意下附耳过去,切切私语了些什么。男人边听,目光边若有所思的在南平身上徘徊。 这毫不避讳的举动,倒让南平心中隐隐生出些不妙之感。 瓒多挥退了臣官,再开口时果真和先前的说法截然不同:“夕照寺路途遥远,公主今日又受了惊吓。不如在王宫小住几日再走,也与大家熟悉熟悉。” 言罢望向南平,似是在端详她的反应。 ……这里面定是有什么症结。 只是一时不知是哪里出的变故。 此时南平若是偏要回夕照寺,瓒多出于两邦颜面,大抵也不会硬拦。但留在此处,旁人的动静观察的清楚,反倒更安全些。 如同河中暗流,最中心处,往往最是宁静。 也不怪南平思虑繁多。她见惯了东齐后宫内斗,中宫那位与储香宫争宠,连她的宝将军都能作践了去。 初入此地,更少不得步步精心。 须臾,她淡声道:“全凭陛下吩咐。” 瓒多颔首,待要吩咐婢女带她去寝殿。 “不如我送公主过去。”有人主动请缨,竟然是那少年。 瓒多许是注意到了南平错愕的眼神,开了口,“忘了向公主介绍,这就是我那个顽皮的弟弟,措仑。” 他用力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又道:“这孩子是个野性子,我都留不住他,好不容易才跑回来一次。” 南平愣在原地,脑海中一时闪过圣湖边少年的话语。 ——我有个哥哥,是部族里最好的歌者,但是凶得很。 ——我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不想回家。 南平只觉得头皮有如针刺,血在体内鼓胀,酒一下子全醒了。 怪不得初见瓒多,南平便觉得他容貌莫名熟悉,大抵是因为和措仑血缘相通。 如今这两人肩并肩站在一起,着实有几分连相。 只是男人的眉眼中多了狠戾与捉摸不透,而少年的眼中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南平压住心中的轰隆作响,颔首应下,仿佛无事发生。 * 高城王宫殿宇低矮,也少了锦绣宫中的曲折回廊。空旷的场地上时不时扬起些灰土,连带着骨碌的石子,漫无目的地滚动。 “你的手受伤了。”措仑忍不住道,侧脸观察着南平的表情。 他和公主并肩走在前面,身后跟着蔓延不绝的队伍。 “是。”南平简短作答,直视前方。 “流了血,为什么不让人包扎?”少年操起心来。南平掌心的血已经干涸,留下些乌红印子。 “不疼。”依旧短短两个字。 少年又开了几次口,俱是被南平淡淡的推了回来,很明显公主是不打算和他多说什么了。 许是看出主子心境不爽,一众人跟在后面走着,竟连个声也没有。气氛肃杀,一路沉默。 措仑最终停在了在木质毡顶的寝房前,早有奴仆在等候,躬身支起帘帐。 他碰了几次壁,略有些小心翼翼的和南平说:“就是这里了。” “多谢。”南平客气至极,仿佛初次见他一般,说罢便欲转身进去。 “等等。”少年急道,“……我有话和你讲。” 南平果真脚步顿住,回身望向他。 措仑看了看两旁。周围层叠着外人,彼此又是这样的身份,确实不是说话的场合。 “你们退下罢。”南平转脸对随侍道,阿朵率诸人依言走开些距离。 “现在行了么?”公主见四旁无人,便问道。 然而少年半晌没吭声。 南平没了耐心:“不说我就走了。” “别走!”措仑扬声喊她。 见她停下,少年便又说:“你……骂我两句罢。” 这人憋了半天,竟然憋出了这么一句。 公主楞在原地,反应了会子才回道:“为何要骂你?” “南平骂我两句,我们就能和好了。”措仑这一番话虽说得粗糙,态度却是极认真的,“不愿意骂我,就打我两下解解气。”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南平已经许久没见过这么朴素的道理。 措仑也许搞不清南平的柔肠百结,但他久在山野狩猎,有着敏锐的直觉——南平如此不冷不热,肯定是因为自己先前没说清楚身份,生他的气了。 而他这次的直觉,倒还真猜中了。 南平在起初的猜测弥散后,留下来的便是滚涌的愤怒——自己真心实意拿来当朋友护着、生怕给他添上麻烦的人,竟没和她说实话! 她是理应生气的,恨不得再也不要与这“假猎户、真王弟”产生纠葛才好。 压下的火星子在胸膛里翻滚,只是苛责的话到嘴边,又凝住了。 其实短短几次相处,南平已经感受到措仑的善意。 一点不掺假,好像冰山上刚化下的雪水似的,清亮见底。这点真性情,无关出身,难能可贵。 各人有各人的苦处,各人有各人说不出的隐衷。况且初次见面时,自己不也多有顾忌,没全交代么? 朋友之间,还是应该多些豁达与宽容。 公主想到此,顿了许久,冷淡的面具到底是裂了条缝:“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打瓒多的弟弟。”。 措仑看出她的松动,露出了笑容。 冰河渐消,南平便随口问道:“你不是不想回家么?” 少年却许久没有回答。 公主以为他未听清,便又重复了一遍:“如今又回来作甚?” “为了南平。” 措仑终于开口,四个字轻如鸿毛,重如泰山。 南平登时一愣。少年脸涨得通红,胸膛因为紧张上下起伏着。眼光却直直看着她,没有闪躲。 这话虽可以当成是少年属实看重这段友情,以至于连舒服日子都不要,活生生钻回网里来。 但南平却从对方的神态里,莫名看出了一两分让人心惊的含义。 此时薄暮已至,照在措仑浅棕色的眼眸上,闪耀的像猫眼石一般。 他不再微笑,挺立的鼻梁在面上投下阴影,看上去年长了几岁。到底是血肉相连,一瞬间气势逼人的好像瓒多。 眼见着措仑又要张口,南平却不敢再听。 她带着满腹没有被验证的荒唐猜想,慌慌忙忙截断:“我倦了,要休息了。” 少年好不容易才见到她,话又说了一半,如何肯放人。他伸出手去,竟是想拉住公主的袖口。骇的南平冲他用力一甩袖子,转身便提脚进了屋。 啪。 寝屋的帐帘垂落,挡在了二人之间。 少年原本还要再追,却被意外打在身上的物件止住了。 那玩意从他身上弹了出去,“扑”的一声落在在地上。是方才南平挥手时,从袖中冲他抛出的。 措仑好奇的拾了起来——那是一枚小小的锦囊。 解开一看,里面东西不多,只有一张写了字的纸条。 锦囊幽香缠绵,勾人心脾,俱是南平贴身熏香的味道。 * 亥时,王殿内,烛火未熄。 “启禀王上,臣已按您的吩咐,请圣使再次验过马尸。”先前那个曾在马场向瓒多进言的臣官,此时正在殿外禀报。 西赛原本倚在瓒多身旁,仔细替男人敲腿解乏。见着此情此景,便识趣准备起身:“奴告退。” “不必。”男人的手随意搭在了她的细腰上,搂进怀里,“今晚你留下过夜。” “是。”西赛低眉顺眼,脸颊不自觉腾起红晕,衬得她平淡无奇的容貌略有几分媚意。 “进来。”瓒多扬声,那臣官果然依言进殿。 他行过礼,跪在地上,将手上提着的包袱展了开来——布上竟是一大块从死马身上割下来的血肉。 西赛见着血淋淋的场景,一声惊呼,恨不得化成一滩水软在瓒多身上。 “圣使已查明,玛索多王妃今日乘的马匹,确实和先前所说一样,是被人下了毒。”臣官道。 “什么毒?” “王上请看。” 那臣官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根香,借着烛火点燃。浓郁的香气瞬间占满殿内,沉甸甸几乎要坠到人头上来。 就在此时,臣官用火烛靠近肉块。那原本早就死透了的马肉受了热,竟疯狂抖动起来! “啊!”西赛骇极,尖叫过后捂住脸瑟瑟发抖起来。 瓒多望向发癫的肉块,目光阴晦不明。 臣官续道:“圣使说,这毒名叫五花散,分为药身和药引两部分。药身是下在活物身上的,跑动发热时便能借着药引子渗进肌理。一旦发作,无论是生是死,都解不了症状。” 他见瓒多听得认真,便又解释道:“若想毒发,药身和药引缺一不可。所以施药者须得同时接触王妃的马匹,还得随身带着引子。也正是因手段繁琐,五花散药性虽猛,用的人却少。若不是圣者曾四海游历,见多识广,恐怕也认不出来。” 殿内一时沉寂,唯有方才燃起的那支香,余烟缭绕。 隔了半晌,瓒多低声问道:“所以这药的引子是?” “乳香。” 瓒多面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单是语气沉了下来:“我倒是不知道,我的部族里有什么五花散。” “雪域确实没有。所以圣者说……” 那臣官顿了顿,方才小心翼翼续道:“这药来自东齐。” 第10章 挨着他皮肉的锦囊,火似的烧起…… 此言不过短短数字,却着实让人浮想联翩。 良久之后,瓒多开口:“继续查,看看是谁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捣乱。给我抓活的,不能让他死得痛快。” 臣官依言告退,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西赛王妃眼见仆人收拾走了那一滩血肉,方才小心翼翼的从男人怀里直起身来。 “方才那药,你怎么看?”瓒多随口打破了安静。 女人略通医术。去年瓒多偶感风寒,她还帮忙调过一副调养的汤子。瓒多问她这话,大抵也是这个缘故。 西赛打量着瓒多隐晦不明的表情,字斟句酌的回道:“奴见识浅薄,看个寒症风热还行。五花散这么高深的学问,闻所未闻,我哪里懂呢。” 她顿了顿,又柔声道:“不过圣者的话,我自然是信的。” 瓒多不语,似是思量着她的答复。 须臾西赛竟哽咽起来,打断了男人的沉思:“王上,奴好害怕。” “怕什么。”瓒多漫不经心的说,像糊弄猫狗一样,一下下捋着她的长发。西赛长得普通,便在其他地方下功夫。皮肤和头发保养得尤其好,水一样顺滑。 “竟然有人心这么狠这么坏,连热情善良的玛索多都要害。”女人的言语里多有兔死狐悲,“怕是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你不会有事,玛索多也不会有事。”瓒多语气森然,“敢动我的人,自然让他血债血偿。” 他顿了顿,又道:“这些日子你要是着实害怕,就宿在我帐中。” 西赛喜得顾不上哽咽,连忙谢恩。 男人淡淡一笑,帐内唯有烛火跳动。 “王上辛苦了一天,不如早些休息。”西赛边说,连带着衣衫半褪,“若是再劳心力,伤了身子,不是更中了奸人的歹计?” 殿内寒凉,在女人裸露的肌肤上激起一颗颗鸡皮疙瘩。她从袍子里赤条条走了出来,好像一尾游水的鱼。 “请王上赐西赛一个孩子。” 她迟疑了下,又说到,“五年了,我和我的家族都在等这个荣耀。” 瓒多扫了眼她丰润的胸脯,淡声问:“这是你父亲教你说的么?” 西赛吓得跪在地上:“不是……不是。” 男人挑起她的下颌,用力捏住。指节碾过女人脆弱的肌肤,印出青红印子。西赛疼得瑟缩起来,却不敢出声,只是眼里淤积起泪水,摇摇欲坠。 “告诉你的父亲。”瓒多手上没有撤劲,凑在她耳旁低声道,“这个荣耀我给不给,不在于你,在于他。” 西赛喉咙里滚出气音,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瓒多紧接着松了手,女人跌坐在地,痛苦的抽泣。他像野兽一样猛的把她推倒在了毡垫上,合身压了上去。 帘帐耸动,人影摇晃。皮肉相贴不亚于一场惩罚,惨叫与低喘不绝于耳。 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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