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眼看着七十岁的人了,经过这一年的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早就怕了,也累了。 如果我也不管她,身无分文的她,现在还在大街上漫无目地抹着眼泪流浪呢。 “好,我给你。” 反正人老了,不就是吃喝和看病这些事吗? 从前,她也只靠我一个。 我带着我妈挂失了她从前的那张卡,重新办了一张,带着她做了手术,术后恢复的各种费用,也是我承担的。 她是我亲妈,在我有能力的时候,我没办法看着她去死。 我给她安顿了下来,可不到半年,我妹和妹夫竟然带着三个孩子又找来了。 我妹脸上化着劣质的妆容,不知道这大半年跑哪里发财了。 “妈,呜呜,我活不下去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带着浩浩他们去跳河。” 姚大伟也一脸灰白:“妈,我妈她得了高血压,看孩子容易生气得脑溢血,你就帮帮我吧。” 我正好在现场,我妈犹犹豫豫的目光就看向了我。 “外婆,呜呜,我们好想你。” 从前打扮干净利落的姚浩浩兄弟们,现在浑身脏兮兮跟个小乞丐似的,扑到我妈的身上哭。 我妈她心疼了。 “安安,这……” 她一犹豫,我看到了妹妹看向我仇恨的眼神,好像他们一家人沦落到现在这样子,都是我的错? 18 人被逼急了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李安安,快点把妈的银行卡交出来,否则我跟你没完。” “李安安,你和夏夏都是妈的孩子,你一个人拿着那张退休金的卡,不合适吧。” 两口子,不约而同地向我靠近。 我看向我妈。 我妈不忍心:“安安啊,要不然,那卡你还是还我吧,你妹还要养活三个孩子,她不容易。” “你自己一个人呢,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我眼泪差点掉下来:“妈,我都三十岁了,也有了合适的结婚对象,我有我的生活。” “啊,那怎么没带回家我看看,你,你可得要彩礼啊。”我妈赶忙说。 彩礼? 我妹嫁姚大伟的时候,一毛不要,还倒贴嫁妆三十万。 我这里,她知道要彩礼了。 不要彩礼的女孩,就是她亲家母王桂花骂的话:“是我儿有出息,要不然她李夏夏能不要一分钱彩礼地嫁给我儿子?” “还是我儿有本事,要不是李夏夏厚脸皮带着三十万非要嫁给我儿子,他就是娶市长的女儿都绰绰有余,看我儿子长得多排场。” 王桂花家里明明非常穷,却莫名其妙地优越感爆棚。 这样的感觉谁给的? 李夏夏给的。 她给了王桂花这样的错觉,既然有她这样的女孩倒贴他女儿,那证明她儿子是真的好,必定还有比李夏夏嫁妆更多的女人,想要哭天喊地地嫁给她儿子。 “妈,这是你的选择,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我已经心灰意冷。 身为她的大女儿,我已经做得足够多了,仁至义尽。 我放下了她的银行卡和身份证,转身离去,从此以后,这家人的事与我无关。 我回到公司,辞去了工作,从此以后,除了我闺蜜,谁都不知道,我到底在哪里。 对某些父母而言。 偏爱是种病。 他们得了一辈子,哪怕被偏爱的儿女伤害了无数次,也照样在心里头爱着他们。 她戒不掉了。 她永远心疼她的小女儿。 而我,得为自己想一想。 番外 再得到消息的时候,没想到,竟然是我母亲去世的噩耗。 原来李夏夏和姚大伟让她给看孩子,拿走了她的身份证和领退休金的那张卡,却不怎么给她生活费。 姚浩浩上了小学,好看护了,他奶奶王桂花一招手,人家就蹦跶着找自己奶奶去了。 他还说:“我姓姚,我跟我奶奶是永远的一家人,我要回家去了。” 回家去了? 听说,这四个字,把我妈伤透了心。 余下的两个,她又加倍地对他们好,没有生活费,她就佝偻着身子,到处捡纸壳子,捡塑料瓶子,养活他们。 直到,等这两个孩子长大,又和姚浩浩一样,麻溜跟着自己奶奶回家了。 “我们才不跟乞丐婆住一起,我们又不是你家的孩子。” 我妈彻底地变成了孤寡老人。 这个时候,李夏夏回来了,她又欠了钱,问我妈有没有钱。 她只有枕头底下卖纸壳子,留着缴房租的那八百块。 没了这个钱,她就要流落街头了。 听说,拉扯的时候,李夏夏下手很重,又有姚大伟上前帮忙。 两个成年人收拾一个头发花白,瘦弱驼背的七十岁老太太,可太容易了。 我妈直接滚下楼梯,一头撞在楼道上她自己堆积的废品上,尖锐的铁片,深深地扎入了她的头颅…… 李夏夏和姚大伟,双双被抓。 我没有出庭,只是收拾了我妈的骨灰,将她和我爸埋到了一起。 “妈,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你自己好好过,别生孩子了。” 生一个,她不会教。 生两个,她偏心。 “如果我有下辈子,希望不再做你的女儿。” 这是我的愿望。 urk00ttb8ec2d0 ?第1章 1985年夏,漠河。 冯秋婷抱着儿子骨灰,红着眼找到军区政委提交离婚报告,离开沈非寒。 “冯老师,我们都知道你刚失去儿子很难受,可军区都知道你对沈团长一往情深,这样,组织审批也要一个月,这段时间你们俩再沟通沟通。” 冯秋婷惨然打断:“不用了,这是我们双方深思熟虑的决定。” 这份离婚报告,早在结婚的第一天,沈非寒就已经签好了字。 新婚夜当天,沈非寒掀开她的红盖头,冷眼警告 “你为了嫁给我逼走了你亲姐姐,还污蔑她是逃婚私奔,你以后在家属院若还这么嚣张卑劣,就拿着这份离婚报告走人。” 结婚四年,冯秋婷一直在努力解释讨好,可沈非寒从未给她温柔。 如今,沈非寒为了别人害死了亲儿子,她若还爱他,那就是贱了。 如沈非寒所愿,她会滚远一点。 彻底离开他。 从政委家离开后,屋外下起雨。 冯秋婷小心翼翼抱着骨灰坛,冒雨赶回家属院,半道上却突然被人拽到屋檐下。 她一抬头,就和满身湿气的沈非寒撞上。 挺拔高大的男人挡在身前,遮住身后的光亮,常年不改的冰山脸上,对冯秋婷这个妻子只有疏离。 “你去哪儿了?” 瞥见冯秋婷手上崭新的骨灰坛,沈非寒下意识蹙眉:“平安都把思寒打伤了,你还有心思去供销社买酸菜坛子?” 平安,是冯秋婷跟沈非寒生的亲儿子。 思寒,是冯秋婷亲姐姐冯兰兰的儿子。 三个月前,新寡的冯兰兰,带着独子来到漠河军区外定居。 从那天起,沈非寒就没再抱过亲儿子一次。 见冯秋婷木着脸不答话,沈非寒脸色更沉:“跟你说话,少装听不见!” “你有去供销社的时间,不如好好教教平安,别把儿子养的跟你一样娇蛮任性,长大了成为社会的蛀虫。” 嗡的一下,冯秋婷心头剧痛,彻底忍不住。 “沈非寒,你对我从来不留情面也就算了,但你作为一个父亲,怎么能说出这种诅咒儿子的话?” 冯秋婷终于没有像往常一样,冲沈非寒殷勤谄媚低头认错。 她红着眼,声音不大,一句句却撕心裂肺。 “你了解事情经过吗?退一万步讲,就算平安做错了事,他才三岁,你罚他在雨里跪两个小时!” “我回家发现他高烧晕厥,送他到卫生所时,他已经没救了” “够了。” 话没说完,就被沈非寒不耐烦打断:“我不想听你为平安辩解,做错了事就该认罚。” 冯秋婷抱紧骨灰坛,靠着墙眼里红的快要滴出血泪。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让平安在雨里罚跪会害死他?” 可沈非寒只是扫她一眼,命令般吩咐:“找个机会带平安去跟你姐认错道歉。” 说完,他转身就走。 淡漠的姿态,就好像对亲儿子的死活毫不在意。 良久,冯秋婷才咽回眼里的痛意。 道歉,绝不可能。 她小心将骨灰坛外面的水迹擦了擦,才跟在沈非寒身后,走回家属房。 两人刚回到家门口,隔壁就传来一声呼唤:“非寒,是你回来了吗?屋子漏水,你能不能来帮我看看?” 说话的就是冯秋婷亲姐姐,冯兰兰。 沈非寒担心外头不安全,特地用了团长的特权,多申请了一套家属房,让冯兰兰母子住在了隔壁。 这三个月,他几乎对冯兰兰随叫随到。 一如现在,他极其自然进了隔壁,还理所当然吩咐:“我去帮忙,你先回去做饭。记得多做两个人的饭菜,我一会儿回来端去给兰兰和思寒。” 他根本不管冯秋婷愿不愿意多做两个人的饭。 只要对上冯兰兰,冯秋婷这辈子都没有被人认真选择过。 小时候,爸妈就只疼爱冯兰兰。 要她给姐姐让玩具,让衣服,让房间,让工作 三个月前,新寡的冯兰兰,带着儿子来到漠河军区,她又要让丈夫,儿子又要让爸爸。 而现在 随他们去吧。 冯秋婷游魂一般走进里屋,连衣服都顾不上换。 只拿着干净的帕子,小心仔细擦着骨灰坛,边边角角都不放过。 可越擦,眼泪越是止不住:“平安,是妈没用,没保护好你” 悲恸正无法缓解,门突然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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