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哪里?” 李轸端端正正坐在书桌前,一边翻阅着兵法,一边漫不经心地安排。王富贵听完李轸的吩咐,点点头,稳重地应道:“将军放心。”随后阔步走了出去。 李纤纤已经在李府柴房关了几日,先前是李夫人派人看着她,后来李轸回来换了人,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件事,要求见李轸,但并未被人理会。 她重新被放出来的这一日恰巧是一个艳阳天,阳光照在她脸上,显得她面容愈发枯槁。带她出来的人她并不认识,直到她乘着马车行到城外,李纤纤终于有了点反应。🗶| “我大哥和二姐呢?”她的声音又干又涩。 易容过的王富贵想了想,顶多再过一个时辰,李纤纤就不会再有机会回来了,那他透露几句也没关系。于是他道:“将军带着二姑娘出去住了。” 李纤纤闻言冷笑:“可真是宝贝。” 王富贵心中不虞,冷声道:“二姑娘好歹是你的亲姐姐,也认真地替你筹谋过。”二姑娘找的那些青年才俊他也有经手,他知道那都是为李纤纤准备的。×ŀ “一个被人捧着活在云端,一个苟延残喘,艰难求生,真是好讽刺的亲姐妹。”说李楚楚拿她当妹妹,这是她听过最好笑的话。她喜欢的东西每每被抢,难道这些人都是瞎子吗? 王富贵粗汉子一个,不是很能理解李纤纤的思维,原先对她的一点同情也烟消云散。小将军做事从来讲究干净利落,戚嬷嬷敢怀着侥幸心理背叛,被发现后不但自已命丧黄泉,连一直在军营历练的儿子也没逃过一劫。 无毒不丈夫,见面前这位也不是省油的灯,王富贵闭紧嘴巴,立马赶着马车一路朝着人迹罕至的驿站驶去。 李纤纤瞧着外头不见人烟的道路,自被关以来她一直寄希望于张姨娘能劝得李楚楚饶她一回,可越等越绝望,渐渐变得麻木。但在此刻,她早已经绝望的内心逐渐变得紧张起来:“你不是说送我去庄子幽禁反思?这是哪里?你不要骗我,李家没有庄子在这种地方。” 王富贵也不搭腔,只是沉默地驾车,速度越来越快。李纤纤浑身发抖,将自已缩成一团,双眼红得可怕。她猜到李轸这次是铁了心要把她送到别处,永不再见,于是猛地抬起头来,眼中的狠辣一闪而过。 车子剧烈震动,王富贵勒住马头,回头看去,灰尘中一个娇小的人影滚出去老远。他没想到李纤纤还有跳车的勇气,暗自咬牙,随后抽出腰上的佩刀,跳下车追过去。 李纤纤顾不上剧痛的脚踝,凭着一股毅力疯狂地乱跑。王富贵追得紧,很快在一处陡峭的山崖边追上了她。 李纤纤扑通跪在地上,哭着哀求:“这位大哥,你放我回去吧,我姨娘手里有钱,要多少我都给你。或者……或者我、我可以伺候你,你放我回去,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二姐面前,你放过我吧。” 王富贵不为所动,慢慢朝李纤纤逼近,李纤纤绝望地意识到眼前的人说什么也不会放她回去,她缓缓站起来,状态疯癫:“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谁都休想就这么赶走我。李轸、李楚楚,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她转身跳下了山崖,王富贵慌忙跑过去,却为时已晚。他朝下看了几眼,见那悬崖深不见底,崖壁又陡,下不去找人,他盘桓许久,只能自已先回去。 听完了汇报,李轸久久没动。王富贵心中忐忑不安,这样一个小任务都没完成,害怕将军怪罪。李轸挥手让他下去,随后照常接见幕僚。 李轸回房间的时候,李楚楚已经快要睡着,李轸轻轻将人从藤椅上抱起,李楚楚醒了,迷蒙地看他一眼,说道:“你好晚。” 李轸僵硬了一瞬:“王先生和朱先生过来,商量事情有点晚。” “你近几日每天都晚。”这感觉就像是在躲她。 李轸躲开她清澈的眸子,说道:“凉州不大好,幽州守备又来借兵,事情便多了。” 他不敢叫她看出自已的念头,李楚楚很喜欢这个孩子,费尽心思想留下他。知道李轸反对的态度后,她就每天拉着他的手抚在肚子上,要他感受孩子的存在,希望唤起他的怜悯。 那是心爱的阿楚为他怀的孩子,他多想要,可是不行。即使备受煎熬,他也得把她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李轸不敢直视李楚楚的双眼,她难得这样快乐,他却不得不亲手毁掉。 “阿楚,如果你喜欢孩子,往后我们可以有很多。我们可以养好多个。”𝔁ł “可他是我第一个孩子。”她低声哀求,“留下他好不好?就算他生得不好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已养,绝对不会让你看见的。” 李轸心口像撕开一样疼,他哄着宠着,告诉她他爱孩子。每日除了公务他便陪着李楚楚,慢慢软化她的态度。他想让李楚楚明白,即使没有孩子存在,她也有一个爱她胜过命的人。 可是李轸越是温柔似水,李楚楚越明白他不过是想让她放弃孩子,也因此态度渐渐冷了下来。她清楚李轸不想要这个孩子,失望至极,双方小心翼翼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却也开展着一场无声的拉锯战,终究是谁也不能说服谁。 李轸原本准备好的宅子位于城东深处一条幽静的长巷里,沿街过去的府邸低调庄肃,皆是些富户。李楚楚见自已被李轸安置在这里,也知道如今的形势不容乐观。 李轸与李夫人算是撕破了脸,若她还留在李府,再发生什么事情,他鞭长莫及。他只陪着她在这边住了几日,便被紧急的战况召了出去。 王富贵寻来的时候正是晚上,西北的形势严峻,距离延平不远的沧州忽遭重创。李轸守着延平白马关,观察着四周局势,如今已经不容他置身事外。 分别的那晚,李楚楚坚持从床上爬起来,要送他出门。李轸按住她不让,他握住李楚楚肩头,沉稳地说:“阿楚,我最迟月底回来,你一定好好想想。” 他表现出许久未露的强硬态度,即使到时候她还想留下孩子,李轸也绝对不会允许她犯险。住进这里之后,刘大夫又来过一次,对他明言李楚楚的脉象忽浮忽沉,喜脉有时甚至感觉不到。这怀相之差,说明这个孩子恐怕凶多吉少。 李轸不曾朝李楚楚透露过一句,就让她以为是他不想要孩子吧,或许她的心里会好受些。 李楚楚忽然抱住李轸大哭起来:“你为什么逼我?你总是逼我,我就是想要个亲人,爱我的、血浓于水的,这样也不行?”他马上就要出征了,她不敢让他心头记挂着事。她想要孩子,却不能冒着失去李轸的风险,天意无情,她终究不能如愿。 李轸声音艰涩,喉头像被什么堵住了:“对不起,对不起!阿楚,我真的该死。” 他明明发过誓要保护她的,却让她中毒,让她受苦。李楚楚哭得眼睛红肿:“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你要好好的。” 她摸到他身上遍体的伤痕,像下定决心一样,声音空洞而木讷:“你不用牵挂我,等你回来,我就好了,我……就没有他了。” 李轸轻轻吻她脸上的泪水,哑声道:“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等我回来,等我回来陪着你。” 他不敢留她一个人承受失去孩子的滋味,他怕她会心疼到麻木。 李楚楚为李轸披上战袍,而后紧紧裹着披风立在灯火昏昧处,看着他渐渐走远。走到大门的台阶上时,他忽然回头。相隔得很远,李楚楚却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感受到了其中的炽热与深情。这一眼看向她,便再也移不走。 “你看着我做什么?去忙你自已的事,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李楚楚抱紧暖手炉,对着走到哪里都跟着她的如月说。 如月勉强笑了笑,观察着李楚楚的脸色,见其没有生气的模样,就解释说:“天冷,地上好些地方结了薄冰,姑娘一个人逛我如何能放心?” 将军走的时候交代过,要她好生看着姑娘,那意思似乎是担心姑娘自已一个人乱跑。如月虽然觉得他是多想,却也不敢掉以轻心。这几日李楚楚想到外面去瞧瞧,总被她以外头动荡不安为由挡了回来。 这院子小巧,很有些南方的韵致,曲廊回环,山石依水。一株蜡梅开在矮墙下,灿烈得仿佛一团火云。李楚楚伸手去摘,如月忙上前一步代劳。 李楚楚知道如月担心什么,笑道:“你未免太瞧得起我,冰天雪地,我又是个破灯笼的身子,世道艰难,我就是跑出去能活吗?”说着她叹了口气,很有些遗憾。 既然决定留在他身边,她怎么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给他出难题?她一直清醒理智,从认清自已的心后,便做好了接受任何命运的准备。 就是要走,她也会把选择权交给他,绝不会再打着为他人好的旗帜,做出任何自作多情的事。她在李纤纤身上栽一次跟头,教训是刻骨铭心的。 他要面对世俗,面对宗族,面对或有性命之忧的责问;她要面对自已的内心,面对家人,面对不知情者的恶意。谁也不比谁承受得少,这已经足够艰难了,又何必多添事端? 李楚楚扯了扯嘴角,乖乖喝了如月送上来的药,小腹中的寒意退散了些。如月端了蜜饯给她,李楚楚摇头,推开了。 她轻抚肚子,神色柔和,如月端着碗站了半晌,深吸口气道:“姑娘,您不要怪大爷,刘大夫早说了,孩子……保不住的……” “我知道。”李楚楚轻轻道。如月闻言,一时怔住。 没人比她更清楚她自已的身子,小腹时不时若有似无地抽痛,底下偶尔溢出的丝丝血迹让她早就明白,这个孩子恐是保不住。 李楚楚闭起眼睛,吁出一口气,她早已认命,不过就是想趁着这些日子多跟他待些时候。 如月依照李楚楚的要求,找了经书来给她抄写,见她每日看书习字,闲了就对着肚子说说话,从未有任何出矩的举动,如月稍稍放心了些。 张姨娘自从李楚楚出来后,来找了好几次,不用想也知道是李夫人故意透露了李楚楚的住处。如月几人并不想李楚楚见到张姨娘,可也不得不把消息报上去。不过,李楚楚倒是一次也没见过。 她如今疏远着张姨娘,佯装成一副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李夫人本着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的心理,或许就不会怎么为难张姨娘。既然不能接她出来,李楚楚也只能用这么个迂回的法子确保张姨娘性命无忧,其他再多的她不能也不想帮张姨娘了。 外头的消息一日一变,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次的动乱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京都几位皇子争权,正斗得如火如荼。西北形势与别处不同,既不能卷进党派的纷争,又要确保驻地安然无恙,李轸确实分不出精力处理其他事情。 李楚楚再见到他已是半月后,早已过了掌灯的时候,李楚楚写完十遍经书,叫如月好生收起来装在匣子里。 洗漱过后她便上了床,如月灭了桌上的烛火,将炉子里的炭密封起来温着,留下绰灯放在床头,还没走出门,如月就又进来了。 李楚楚坐起来,听如月说大爷回来了。李轸一身风霜,如月和银环忙安排人抬进来热水。等他洗完坐到床边,李楚楚方回过神。 如月将炉子烧起来,送进来吃食摆上桌。李轸眼神热切,头发上湿气萦绕,两个人许久未见,这次见到竟然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楚楚穿好衣裳起来陪他吃饭,抱着手炉坐在桌子一旁。李轸如同几日没吃过饭一般,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吃相一点不斯文,李楚楚看得咽起口水,李轸见状停下筷子,说道:“你也吃一点。” 李楚楚拦住他不让喊人:“我不饿,你赶紧吃。” 他又吃了一口,看向她的目光沉甸甸的,隐含怜惜:“你又瘦了。” 吃完饭,如月将东西收下去,李轸等头发干了后,牵着李楚楚坐进床里。屋里人都懂规矩,早早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两人。 李楚楚扶着李轸的脸,发觉他面部的轮廓越发分明,眉骨如隐藏了锋芒的山峦,眼神深邃,像旋涡一样令人不可直视。 他说她瘦了,却不知他自已才瘦得厉害。两人面对面坐着,仔仔细细地看着对方,李楚楚压低声音问道:“这一次回来待多久?” “明日就走,带兵去阴山关,路过延平,兵马都驻扎在城外。到下月中旬,我能回来几日。”他轻声道。 李楚楚沉默了一会儿,说:“今日夫人来过了,下月十三李湉湉出嫁,你回来送吗?” 李轸没说话,李楚楚柔柔地靠在他的胸口,嘴角勾着,眼底却没有笑意:“我想下月十五……送他走,那一日你回来好不好?” 李湉湉十三出嫁,李楚楚要他十五再回来,一来一去送嫁便不能了。李湉湉是李夫人的心肝肉,嫁的姜家也是鼎鼎有名的世家,家族里人丁兴旺。李湉湉没有哥哥撑腰送嫁,过去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李轸收紧手臂,将李楚楚整个圈在怀里,想说些什么,但一切想法终究只化成一声“好”。李楚楚枕着李轸的手臂,孤裘冷被因为他的存在温暖起来,熟悉的暖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她小声跟他说着话,说她在家抄了多少经书,还想去买个无名牌位供着,燃一盏长明灯,李轸都一一应下来。 李楚楚攀着他的肩膀凑上去,四瓣嘴唇相贴,她如柔软的藤蔓缠上李轸。 他早已沦陷,坚定地拥住她。 落了几日的雪,天空终于放了晴,窗外白茫茫一片,映得屋里一室明亮。李楚楚没事跟着如月绣帕子,李夫人派人来找过几回,说有事与李楚楚商量,李楚楚没见。 今儿那边又来了人,如月听完禀报,起身准备出去打发人。李楚楚叫住她,想了半晌交代道:“叫她回去说一声,大爷下月十三回不来,十五才能到家。夫人早些准备好,可别误了大姑娘。” 李楚楚端着汤碗吹了吹,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独居府中,不知岁月。李湉湉在出嫁前几天找过来,李楚楚拦着如月,唤人将李湉湉请了进来。 李湉湉本就是个娇惯的性子,一听李楚楚拦着大哥不给她送嫁,立时便炸了起来,要来找李楚楚算账。李夫人好说歹说拦住了她,答应她一定会让李轸按时回来,然而派出去了几拨人,始终不见李轸消息。李湉湉等不住了,就瞒着李夫人自已跑了出来。 李楚楚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微微笑道:“大姐姐怎么过来了?有失远迎。” 李湉湉满眼厌恶:“你好不知廉耻,勾引大哥就算了,如今还敢给我使绊子。就算你缠着大哥又如何,我是他亲妹妹,他迟早向着我。” 李楚楚把玩着腰带上的穗子,身上披着的衣裳微微掀开,肚子就显了出来,她的微笑,在李湉湉瞧来却像是挑衅。 “那可不一定。” 李湉湉目眦欲裂:“你不只要毁了我,你还要毁了大哥,你好歹毒。” 李楚楚冷冷地看向李湉湉,轻描淡写地说:“那你母亲呢?我原本并没有想跟李轸一直纠缠,是她设计我怀孕,叫我陷入两难的境地。她是不是更歹毒?” “我母亲是为了大哥好,你要是还有点自知之明,就该早点去死,别污了我大哥的英名。”她自知道李轸和李楚楚的事后就有点不能接受,如今见李楚楚竟然怀了大哥的孩子,更觉得世界都崩塌了。 她大哥是世上顶好、顶有本领的人,怎么会跟李楚楚苟且?所以一定是李楚楚不知廉耻,为了荣华富贵报复母亲、勾引大哥。 李楚楚挥退了一直在身边守着的如月等人,走近李湉湉:“既然你大哥对你那么好,你也一定愿意为他牺牲对不对?战事紧张,他分身乏术,不给你送嫁也能理解。”她眼里闪烁着微弱的笑意,饱含着算计的火焰微微发亮。 可惜李湉湉看不出来,她只觉得李楚楚的讥讽令人难以忍受。她双目通红,从小到大还没这样生气过。 “是你不让大哥给我送嫁,你故意想叫我丢脸。”如果大哥不给她送嫁,姜家一定会看不起她的,那么多姑嫂妯娌,她怎么受得了那些异样的眼光,怎么能低人一等?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李湉湉怨毒地看了她一眼,恶向胆边生,一把推向李楚楚。如月等人听到李楚楚的惊叫声后,立马冲进了屋子。 混乱过后,李湉湉脸色大变,忙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好在大夫来得及时,李楚楚没什么大碍,只是孩子到底没保住。 如月跪在床边,手上端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忍着泪道:“姑娘,喝一口吧。” 李楚楚脸色苍白,嘴唇上没有半点血色,睁着眼睛倒像失了魂似的。大夫走后,如月和银环帮李楚楚换了衣裳,那被血浸湿的衣裙看得如月心里发凉。姑娘该多疼啊,她分明好喜欢那孩子。 即使早知道保不住,也不该是以这样的方式送他走。李楚楚手心贴着平下去的小腹,抽痛的感觉还很强烈,这是她该受的,她终究拿孩子去谋了前程,她要好好记住这痛,孩子就是这样疼的。 如月以为她失去孩子会心灰意冷,怕她起了轻生的念头,开始日夜不离地守着。李楚楚不喝药,如月就一直温着药,等她想通。 “姑娘,你别这样,大爷知道了也不好受,奴婢叫柱子去传信。” 如月没走两步,被李楚楚拉住了袖子,她转头去看。李楚楚用虚弱却坚定的语气说:“不准去。” 李楚楚不知道如月最后有没有通知李轸,傍晚的时候,李轸已站在了院子里,背影萧条,一身风霜,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他空洞的眼神望着李楚楚的屋子,却没勇气迈出一步。 如月一看两人都仿佛丢了半条命的模样,险些哭出来,三言两语便和李轸说了李湉湉找过来兴师问罪,发起怒来推了李楚楚的事。 李轸足足在院子里站了半个时辰,一言不发,细细碎碎的雪花铺满他的肩头。如月站了一会儿就冷得受不了,想请李轸进屋,李轸却转身往外走去。 李湉湉跑回家,连忙找了李夫人。得知她竟然推了李楚楚,对方还流产了,李夫人心里便咯噔一下。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李湉湉一眼:“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一点算计都没有的蠢货?她那孽种本就保不住,如今却栽赃给你了。” 李湉湉慌张得手都在颤:“那怎么办?是她先算计我的。哥哥会生气的,他一定会生气的。”xᒑ 李夫人道:“你回你的房间去,横竖再过两日就出门了,瞧在我的面上你哥哥也不能怎么样。” 被李夫人安抚了一通,李湉湉心里好受了些,她待在自已屋子却越想越气,身边的大丫鬟连滚带爬地跑进来,一脸惊恐地说:“姑娘,大爷过来了。” “哥哥回来了?”李湉湉先是一喜,随即想到自已做的事,“回来就回来了,你慌什么?” 丫鬟欲言又止,没来得及说话,李轸已经一脚踹开门进来了。看清李轸面如罗刹的一张脸,李湉湉立马蔫了,咽着唾沫站起来:“大、大哥。” “哪只手?” “什、什么?” “你哪只手推了她,还是说两只手都推了?”他的眼神比窗外的积雪还冷,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李湉湉突然就怕了,身子抖起来,眼泪不争气地涌出眼眶,但她还不肯服软:“她活该,谁让她拦着不让你给我送嫁。姜家会笑死我的,到那时我怎么立足?” 李轸扯了扯嘴角,李湉湉被他浑身的寒意一激,拔腿就朝外跑去。跑到院子中间时,她慌不择路,雪泥地一滑,整个人栽进结了薄冰的池塘。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将她淹没。她胡乱扑腾着,死亡的恐惧将她团团包围。下人听见动静后,忙从四面八方赶来救人。 李夫人来迟一步,扑到池边,捶胸顿足地吼着,催促下人去救人。天冷池深,等折腾半天将李湉湉救上来时,她已经昏死过去。 李夫人早已没了往日贵妇人的优雅矜贵模样,钗环散乱,号啕大哭:“那是你亲妹妹啊,你这是要为娘的命啊。湉儿知错了,你快去找大夫呀,我再也不干涉你了!为娘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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