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这次姜家的诚意十足,姜夫人亲自带了二公子登门拜访。那姜家二公子生得一副俊秀人才,文质彬彬,听说如今师拜江南大儒,去年取得了举人的功名。 李夫人笑呵呵的,想来是极满意这位未来姑爷。 能不满意吗?诗书大族,富家公子,李湉湉若真嫁过去,真算是高嫁了。 李纤纤面容沉沉地坐着,时不时看看那位姜公子,不知在想什么。在入席之前,姜夫人吩咐姜公子去前头拜访李轸,李夫人便叫人好生送过去。 李楚楚因为身子不舒服,怎么坐都觉得难受,没什么心思关注李纤纤,便不知道她跟着姜昭一道出去了。 李湉湉拉着李楚楚去后头,独留李夫人与姜夫人说话。一直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大小姐,事事如意,如今提起婚事来也不见扭捏,直接问道:“你说那姜公子瞧着如何?” 李楚楚自然投其所好,顺着话说:“人品贵重,芝兰玉树,只有大姐姐才配得上了。” 李湉湉捂住脸,又来闹李楚楚:“你胡说什么呀?八字还没一撇呢。” 不管有没有一撇,春心已动,这门亲事不过是时间问题。李夫人竭力留姜夫人母子小住几日,姜夫人万般推辞:“承蒙好意,家里事情不少,哪样不指着靠着?往后劳烦夫人的日子多着呢。倒是阿昭,过几日来这边上课,劳烦夫人多多看顾。” 本意是留姜昭观察观察品行,既有机会,李夫人便不留了。 李湉湉一听姜昭过几日还要过来,且就住在李家,恋恋不舍的眸子亮了。李楚楚看她欢欣的模样,倒有些不明白她何以沦陷得这样快。 李夫人因忙着招待客人,累了一日,况还有悄悄话要跟李湉湉说,晚上就没留李楚楚姐妹俩坐。李楚楚跟李纤纤从善如流,请了安便退出来。 沉默了一路,李纤纤突然开口:“二姐觉得姜公子如何?” “横竖是大姐姐的夫婿,咱们觉得如何又怎样呢?”她知道李纤纤不甘心,从小她就仰望着李湉湉,羡慕她的一切。𝚇ľ 尤其前几日媒人上门,说是要给李纤纤说人家,那家人在李楚楚看来却是不错,家里一个独子,也是读书人家。虽说没有姜昭有出息,只是个秀才,却也难得。 家境殷实,不少吃不缺穿,人口简单,嫁过去就是当家娘子,于庶女出身的李纤纤来说,还算门当户对。只是那说亲的公子人才普通,口舌笨拙,不喜言谈,李纤纤本就不满意,再一对比姜昭,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更加不满意。张姨娘也不满意,总想着凭着女儿的花容月貌,什么富贵人家去不得?便撺掇李夫人推了,李夫人自然懒得插手。 李纤纤咬住唇,那双眼睛里瞧不出想头:“二姐自然不愁了,世上最好的人恐怕都是你的了,你还急什么?” 李楚楚只当李纤纤随口抱怨,并不放在心上。李纤纤怨道:“横竖我是不甘心的,总要自已尽力争取,或许老天垂怜,给我条阳关大道呢?” 过了几日,姜昭果然来延平入学,且就住在李家。李湉湉每日里想的便是如何能见他一面,李楚楚虽觉得她有些过于疯魔了,也没立场劝阻一二,毕竟连李夫人都听之任之。况且西北本就民风大胆,李湉湉就是主动些,也不碍事。 至于李轸,李楚楚就这样跟他绞着,他每每冷着脸来,她也不搭理。 如月劝过她多次,都被她无视了,至于说李轸将那位“瘦马”转送出去了,借此跟她示好,她也并不理会。 “姑娘,姨娘来了。” 李楚楚回神,转身下榻,将张姨娘接进来。此时,李楚楚早换上中衣,准备睡了。 “怎么这时候来了?” 她满上两杯茶,请张姨娘坐了。张姨娘细细打量李楚楚片刻,原本她想着两个女儿花容月貌,随便嫁个富贵人家也不愁将来。只是娘家嫂嫂与她哭求,说是看上了李楚楚,想将她聘回娘家。 她原本觉得张家无权无势,家资也单薄,李楚楚嫁回去恐委屈了她。可是娘家她也不能不管,虽说娘家无甚根底,但只要李楚楚嫁过去,还怕借不到李家的势?到时候不怕日子难过。 况且娘家侄儿她看过,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材料,人也生得清秀。到时候李楚楚嫁回娘家,李纤纤嫁进大户人家,两全其美,有何不可? 李楚楚听张姨娘将张家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实在忍不住了:“姨娘你要说什么直说就是了,何苦绕这些弯子?” 张姨娘讪讪的,实在怕李楚楚瞧不上张家:“张家咱们知根知底,你舅舅、舅母也疼你,我就想着若是你嫁回去,定受不了委屈。” 李楚楚轻轻摇着茶杯,目光笔直地看着张姨娘:“那纤纤呢,姨娘打算如何安置她?” “你妹妹还小,这一时半会儿如何能想到?”张姨娘想起李纤纤如今想方设法地接近姜昭,怕是有自已的打算。若是真能如愿,那归宿何止是好?可这事也不能立刻说给李楚楚听。 李楚楚似有若无地轻笑道:“若真能嫁去张家,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张姨娘拊掌,眉开眼笑:“过几日你表哥跟你舅母进府,我叫你瞧瞧。” 李楚楚点头应下,横竖成不了事的,这时候拒绝张姨娘,跟她忤逆着来,反倒多费口舌。 近来无事,李楚楚歇得早,李轸不知上哪里去练兵了,这几日不见人影。李楚楚自然更乐得自在,两人就算在一处也只是互相不搭理。 如月熄灯出去了,李楚楚躺在床上,脸在枕头上蹭了蹭,不过一会儿就睡了过去。没睡多少时候,被推着醒来,转头见如月立在床前,小声道:“大爷来了。” 李楚楚没动,抬手打了个秀气的哈欠,转头看李轸散了头发走过来,他越发将她这里当自已屋子了。李楚楚喊住要出门的如月,叫她倒水。 如月折回来倒了一杯水递到李楚楚手里,李轸挥手叫她下去。李楚楚攥紧杯子,抿住唇看他,屋外的灯灭了大半,只留了墙角绰灯,视线昏暗。 他高大的影子逆光站在床头,李楚楚没来由地一阵心跳加速。李轸将她的杯子扔下地,黑色的影子便靠过来。 李楚楚紧抿住唇,奋力拽着衣裳,即使从来没在他手下逃脱过,可每次还是忍不住抵抗。 李轸不费多少功夫便将她制服住,他轻吻她的耳垂,哑声问:“想嫁去张家?” 双手被他压在头顶,她默不作声,偏过头不看他。 “除了我,你还能嫁给谁?” 李楚楚闻言蹙眉,气得想哭。 她挣脱不了桎梏,渐渐被拖去深渊。 “姑娘,那边是姜公子。”如月近前一步,在李楚楚耳边回道。 姐妹俩一齐朝小石桥那头望去,果然见着一身长锦绿衣的公子拱手致意,李楚楚侧身回了半礼。遥遥见过面,姜昭便朝着外头去了,李纤纤一急:“二姐先过去,我回屋一趟,等会儿过去。” 李楚楚转身,见她面色焦急,不似作伪:“倒有什么急事,等过去见过姨娘也不迟。” 李纤纤一把捂住肚子,略有些扭捏道:“你先走吧,我、我好像癸水来了。” 既然这样,李楚楚便交代了几句,自已先走了。 李纤纤循着姜昭离开的甬道追过去,在山石旁的圆洞门前喊住他。姜昭回头看是李纤纤,便朝她逼近一步,惊喜道:“三妹妹,你怎么来了?” 他原本以为李家人多口杂,轻易见不到她的面,正自烦恼,没想到她就来了。李纤纤矜持一笑,面颊嫣红:“我只是看你好似清减了些,可是学堂里饭菜不合口味?只我人微言轻,若能支使家下人给你送饭也是好的。” 姜家老爷也有几个妾室,想想在姜夫人手下小心讨生活的几个庶妹,姜昭便能理解李纤纤的难处。 难得她自已处境艰难,还满心关怀他。姜昭心里一热,越发温柔:“三妹妹才思敏捷,若能从小拜师名家,想必延平圈内少不了你的名字。” 他过来幽州上学不足一月,便听说了李湉湉、周敏等人才女的名声。只是接触下来,他觉得李湉湉很有些骄纵跋扈之习气,一言不合就爱甩脸色,远不及李纤纤娟娟温柔,又生得如诗如画。 若是与他定亲的是三妹妹该多好,姜昭遗憾重重:“前些时候妹妹作的那首诗,我已仔细拜读过,就是不能传给我同窗看,若他们看了,该跟我一样,往后再不肯提笔了。” 李纤纤心里得意,面上保持着谦虚:“我那点墨水难登大雅之堂,二哥哥不过是哄我罢了。” “可不是我哄你,你的用词之精巧实在我之上。况且就是哄你,也是妹妹黠巧在前,我倾慕在后。” 两个年轻人你看我,我瞅你,暧昧的情愫只在眉眼间来往。 “二哥哥。” 李湉湉几步赶上来,灿烂的笑容在见到李纤纤那一刻僵住,不过她现在没工夫搭理她,挤开李纤纤冲姜昭道:“二哥哥好些时候没过来了,怎么也不喊我?我还等你玩呢。” 姜昭笑容收敛,他实在不喜欢李湉湉除了吃就是玩地招呼他,难为她还有个才女的名头,他恭敬道:“出来不早,这就该回去了,老师布置了功课,明天要检查,就不叨扰了。” 见李纤纤委委屈屈地站在一旁,被李湉湉欺负也不敢说什么,姜昭心有不忍,蹙眉道:“三妹妹身子孱弱,大姑娘有时间还是关心关心妹妹。”说罢,留给李纤纤一个眼神,转身便走了。 李湉湉脸色难看,喜欢的人对她称呼生疏就算了,跟李纤纤那么亲热算怎么回事?娘亲经常说姨娘庶女没一个好东西,她还不信,如今算见识了。𝙓ᒐ 李湉湉抬手给了李纤纤一耳光:“贱人,我不在的时候,你也敢招惹姜昭,你算什么东西?” 万万料不到李湉湉竟然打人,李纤纤滚着泪珠儿,忍气吞声,嗫嚅道:“不过就是路上遇到说了几句话罢了,大姐姐何至于此?况且姜公子自已要找我说话,我也不能无礼。” 李湉湉冷笑:“那是我无理了?这里没人,哭得可怜兮兮的给谁看啊?这是通往外院的二门,你没事跑这里做什么?分明是你勾引他。你等着,我告诉母亲去,看她怎么罚你。”李湉湉狠狠剜了李纤纤一眼,翻身跑了。 要说以前她还怕李湉湉找李夫人罚她,如今得知二姐跟大哥的事,她还怕什么?李纤纤沉下脸,理了理衣裳也走了。 李楚楚在张姨娘处见了张家表哥一面,瞧着是个老实忠厚的,只是她的亲事由不得自已,只当走个过场,躲进了里间喝茶。 等张家舅母要走的时候,她才出来,说不上几句话,李纤纤也过来了。母女三人送了张家母子出去,回来各自坐下。 张姨娘极为满意自已的安排,自然卖力宣讲张家的好处。李楚楚心里烦闷,不想听又不得不听,横竖不积极,张姨娘当她嫌弃张家家底不丰,劝说道:“你别看如今不行,你表哥实在是个实诚的,嫁人不就这样的最好?娘是过来人,总归是为你好。” 李纤纤贴着张姨娘坐下,拉了拉她的袖子,趁着张姨娘喝茶的空当说了刚才李湉湉打她的事,又对李楚楚道:“二姐可得为我主持公道,就算她是嫡女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李楚楚看了她一眼,自已的亲妹妹是什么性子她还不知道吗?李湉湉是个好哄的,性子易喜易怒,心肠直来直去;李纤纤却心眼多,说话也多夹枪带棍。两人身份上又有悬殊,一句不对,李湉湉可不得动手? 如今暑天难熬,白日高温闷燥,夜里却凉。李楚楚昨儿睡得不好,早起心口就有些不舒服,又叫张姨娘拉着撮合张家,实在不耐烦极了,她揉着隐跳的眉心:“你离她远些就是了,你不去招惹她,就不会讨麻烦。” 李纤纤走到李楚楚身边,看似姐儿俩亲热,李纤纤却小声道:“二姐如今是有靠山了,亲妹妹都不想管了?只是不知大哥能待你好几时。” 李楚楚心头巨震,恐慌漫上来,脑海都白了,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极为难看,勉强稳住颤抖的嗓音:“你、你说什么?”她甚至清晰地感受到自已牙齿在打战。 李纤纤笑语盈盈:“二姐慌什么?妹妹为你高兴还来不及。” 那张笑脸在李楚楚看来却犹如罗刹,她守了那么久的秘密被人窥破,所有阴暗的难堪都被摆上了台面。 李楚楚匆匆告别了张姨娘,急忙要回院子,如月扶住险些一头栽倒的李楚楚,问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月光下,李楚楚的脸苍白犹如鬼魅,她喃喃念着“没事”,却浑身软得扶不住。她弯腰便猛地呕起来,吐得脸色更为煞白,如月登时吓坏了。 她就要喊人去叫大夫,李楚楚一把拉住她:“别去,我就是有点中暑,吐过就好了,真没事。”她盯着如月的脸,沉声道,“也不要去找、找大爷,别让他知道,否则你也不必在我身边当差了。” 如月点点头,将李楚楚扶回房,煎了治伤寒的药,让她喝了一碗,等她睡了才出去。 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李纤纤身边的大丫鬟要求见李楚楚,如月将人拦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姑娘睡了。” 秋月拉起如月的手,说道:“好姐姐,我真的有急事找二姑娘。方才夫人身边的平嬷嬷将三姑娘叫过去了,这都两刻钟了还不见回来。我家姑娘千叮咛万嘱咐,她若不回来就来找二姑娘,你就让我见见吧。” 如月蹙眉,想起李楚楚灰白的脸色,也不知在张姨娘那里受了什么气,给气成这样。三姑娘也忒不懂事,享受着姐姐的爱护付出,一点不会心疼人。 “我家姑娘不舒服,难得睡着。三姑娘就是叫夫人找去就能怎么她?你也太小心了。” 如月横竖说什么都不帮忙叫李楚楚起来,还吩咐底下的丫鬟送秋月出去,以免吵醒了自已姑娘。 秋月没法子,只得自已去了李夫人院子,却见大门紧闭,她又不敢去敲门,便从后门求了守门的婆子。 她悄悄摸到李夫人的正院,见李纤纤正跪在院子中间的石子路上,越发不敢上前。 李纤纤不过跪了一刻钟,膝盖便疼得钻心,整条腿都麻木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李湉湉竟然真找了李夫人,一个不敬重嫡姐的帽子扣下来,她只得跪在院子里思过。 李纤纤恨得心头滴血,何况李湉湉还特地跑过来羞辱。不过,她配不上姜昭又怎么样,姜昭还不是中意她?她是没有一个英勇的少年天才的哥哥又怎么样,可你骄傲得不得了的哥哥还不是拜倒在她家二姐的石榴裙下? 即使疼得浑身冷汗,李纤纤也凭一口气撑着。快了,只要秋月去找了二姐,二姐有大哥宠着,怎么也会救她的。 不经意间她瞥见秋月躲在廊下缩头缩脑地看这边,身边并没有其他人。李纤纤心头一跳,招手叫她过来,嘶嘶地抽着气:“不是叫你去找二姐,怎么只有你一个?” 秋月不敢直视李纤纤狠戾的眼神,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奴婢找了,二姑娘睡了,如月姐姐说不见……” 李纤纤猛地攥紧手,浑身血液逆流,凉凉地道:“原来是这样。” 李楚楚第二天醒来才知道李纤纤被李夫人罚着在院子里跪了一夜,被送回去的时候人都站不稳了,张姨娘哭得死去活来。 她身上还绵软无力,勉强掀开被子,叫人进来要洗漱。如月按住她的手,道:“姑娘还没好呢,都发起低热了,三姑娘有张姨娘守着,要看她也不急在一时。” 李楚楚轻喘口气:“我不放心,我就去瞧瞧,看完马上回来。我觉得好多了,不碍事。” 李纤纤本来身子就弱,跪一晚上岂不要她半条命?李楚楚急得跟什么似的,如月却也强硬:“姑娘要这样,奴婢只好去找大爷请大夫了。” 李楚楚瞪了她一眼,如月忙道:“奴婢去看三姑娘,还不是一样的?再拣些上好的药材,回来细细地说给姑娘听,这样可好?” “纤纤最是个爱美的,你把我柜子里藏的那盒舒痕膏带去,还要请个大夫。” 如月一一答应下来,到了李纤纤院子,秋月将人迎进去,寒暄了几句,如月道:“二姑娘身子实在不适,这才遣奴婢来看。这是化瘀去疤的好东西,姑娘用着也能早两天好了。” 李纤纤脸上笑着,将那盒子都分外精巧的舒痕膏打开。盒子一被打开,一股清香溢出,李纤纤的眼神却闪闪——这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早些年张姨娘烫伤了手,李老爷费尽心思才求来一小盒,还没有现在手上的这盒一半大,就足足花了八百两银子。 她手上这盒舒痕膏香味更甚,许久不散,不知要多少银子才能拿上手。李纤纤心里一阵嫉恨,凭什么家里三个姐妹就她最不济?李湉湉也就罢了,李楚楚姐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凭什么她也能被大哥捧在手心里? 自从上一次发现两人的私情,李纤纤就更留意了,却越观察越惊心。𝓍l 自已到底哪点不如人?李楚楚分明得了大哥这张王牌,却仍由着她被李湉湉欺负,她一直以为李楚楚就是她的底气,到底是她想多了。 李纤纤咽下满心愤恨,朝如月道了谢,叫秋月送她出了门。 出门回院的路上,如月总觉得不得劲儿。一见姑娘没亲自去看,三姑娘脸色一下就垮了。她明说了二姑娘病得起不来,三姑娘还瘪嘴,也不见关心一句。难为姑娘将上千两银子的好东西送给李纤纤。𝚡ᒐ 回了院子,如月脸上也不好看,她想跟李楚楚说她努力保护的人心头不一定有她,可见李楚楚满面病容,如月又不忍心叫她伤心,只得按下不提。 李纤纤休息了两天,再加上有李楚楚给的好东西用着,伤势恢复极快,已经能下床走路。她叫秋月倒了杯茶,问道:“我叫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大爷回来了,我听柱子说这会儿就在内书房呢,晚些时候恐要去夫人院子用饭。” 李纤纤眼里冷光一闪:“服侍我起来梳洗打扮。” 柱子无聊地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想到他们大爷方才回来,听说他离开了几日二姑娘只言片语都没递过来,就冷下来的脸色,实在怵得慌。 他也不敢进去打搅,只在外头候着,耳朵竖起来,唯恐错过什么吩咐。一个错眼,远远走过来几个人,柱子还以为是二姑娘,喜得蹦起来。 他远远地就迎上去,结果一看是三姑娘,只是这打扮打眼一瞧实在像二姑娘。本就是亲姐妹,长得就有三分像,再穿上二姑娘最常穿的淡色衣裳,一时还真叫人分不清。 柱子抓抓后脑勺,李纤纤笑眯眯的,示意秋月给打赏。柱子掂了掂被强塞进手里的荷包,连忙还回去:“这这这,使不得使不得,姑娘有什么吩咐直说就是了。” “大哥在吗?” 柱子迟疑着,李纤纤也不一定要他的回答:“我给大哥送点吃的,想必出门这几日也想家里的吃食了。” “大爷方才说了,无外院的要事,不准打搅,姑娘你看这……”柱子为难道。 李纤纤暗哼一声:“我二姐叫我过来的,说是有话给大哥说。” 柱子一惊,若是二姑娘的话,还真不敢拦。 李纤纤看着柱子飞一样跑进去通报的影子,紧紧抿起唇,冷冷地“哼”了一声。 听完柱子的汇报,李轸手上的狼毫一顿,目光直直地看过去,眼睛都亮了不少。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还算得体,他心不在焉地提起笔,耳朵却不由竖起来听门外的动静。 李纤纤推门进屋,李轸抬眼看去,见不是李楚楚,才觉是自已听错了。他敛下眸子,不再理会,李纤纤自顾自走到桌边,找话道:“大哥忙什么呢?” 李轸不应声,她又指着窗外道:“这玉兰花开得真好,二姐院里也有一棵,想必丫鬟们不尽心,瞧着有些颓败。” 李轸也看了一眼,这花树还是先前阿楚说好看,他就在自已院子种了一棵,总想着或许她会来看看,只是她除了上一次有求于他,之后便未曾主动来过,自然也瞧不见他的院子跟她的院子有多少相似之处。 “你来做什么?你二姐叫你带什么话?”李轸神色淡淡的,一身常服,却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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