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们来这里的原因。 是燕时洵说这里有车祸,和诡异的求助人。 而那个时候,燕时洵说过一件事――他们车的司机,是忽然看到了前面出现了一辆翻倒的车。 就是这么巧,他们在车祸现场,没有看到车和人。 或者尸体。 所有能够讲述真相的,只有一颗眼球。 法医已经将眼球取样,准备去和数据库的样本比对了 ,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确定那位受害人是谁。 人还活着,就生生被挖了眼球,甚至眼睁睁的看着刀尖一寸寸逼近自己的眼球,那种等待死亡所带来的恐惧感和疼痛…… 即便是见识过太多死亡的法医,也有些不忍心。 官方负责人皱眉思索,反复回想着燕时洵和他说过的情况。 高速上的车一辆辆疾驰而过,在看到这边出了车祸后,所有人都自觉加快了速度,不想因此而造成拥堵。 人常年都处在噪声的环境中,对于车辆发出的声音已经太过于熟悉,以致于常常会忽略它。 官方负责人在打给燕时洵却没有接通后,一直在努力思索的大脑,忽然间灵光一闪,耳旁捕捉到了旁边车子的喇叭声。 不同于环境噪音的声音,终于引起了大脑的注意。 官方负责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手里还举着手机,就赶紧回身抓住了那位车主的手臂,问道:“这条路段,一直车都很多吗?” 车主点点头:“这条道是从滨海市到旁边一个县城的必经之路,所以很多要回县城老家的人,或是去滨海市的人,都会走这条路。” 车主指了指自己的车,向官方负责人示意自己后座上堆着的麻袋:“诺,我就是啊,买了东西回家看我爸。” 听到这话,官方负责人没有继续发问,反倒盯着公路,仔细数了一下过往车辆的数目。 在他计数的短短一分钟内,已经有十几辆车驶过去。 即便和滨海市市区日常大堵车、一小时挪动三米的盛况相比,这点车流量简直毛毛雨不值一提,但还是让官方负责人愣住了。 他记得很清楚。 燕时洵说过,他们会停下车查看那位求助者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那条路上完全没有车辆驶过。 如果不是他们恰好路过,恐怕那位求助者根本找不到能求助的人。 燕时洵的讲述中,发生车祸的地方是荒无人烟之地。 可他所看到的,却是算得上热闹。 一分钟十几辆车,即便是时间点不同,但也绝对达不到燕时洵所说的那种情况。 官方负责人很信任燕时洵,并不认为是燕时洵骗了自己――也没有那个必要。 他想要和燕时洵核实这件事,奈何燕时洵依旧是电话不接,消息不看的状态。 官方负责人将他目前得知的情况编辑了一下,给燕时洵发了过去。 他正准备向马道长问什么,眼角的余光忽然漫不经心的扫过车主停在一旁的车。 车……行车记录仪! 官方负责人立刻惊喜问道:“你车上安装行车记录仪了吗?” 如果能够找到事发时的监控,或许就能知道那辆车为什么会凭空消失,又是怎么出的车祸。 车主也猛地一拍手:“对哦!有有有,当然有!这年头敢下车帮忙的,谁不装个行车记录仪啊,万一赖上自己怎么办。” 恰好这时,队长也接了个电话,然后向这边走来。 “因为找不到这段路的监控录像,所以我申请了收费站的监控,想要看看这辆车的司机身份。” 队长道:“虽然这辆车走的是自动缴费,但监控还是拍到了一闪而过的脸。他们已经把监控发给我了,要不要一起看看?” 官方负责人:“正好,这位车主的行车记录仪应该也记录了车祸的现场,一起吧。” 马道长没有参与他们的行动,而是一直低着头,用布鞋鞋尖小心的踢开路面上的碎片残渣,想要从中看看有没有其他证据。 比如,还有没有眼球之类的。 虽然事实不忍,但现在更重要的是证据。 马道长的卜算能力在同级别道长中算是差的,常常被老道长骂说应该和路星星一起回炉。 他做不到像燕时洵那样直接就地以天气地点、甚至抬头所见之物起卦,他与天地之间的沟通,需要依赖于起卦的仪式和精密的计算。 而如果他能找到更多与当事人有关的信息,那他就能更准确的起卦,算出当事人现在的所在和情况。 “嗯?” 一道闪光在阳光下闪了闪,让没有防备的马道长被晃了眼,下意识偏头。 等再定睛看去时,马道长才看清,那是一条塑料,上面覆盖着一层反射彩虹光泽的膜,在车子落下的零件里反着光。 马道长抬头看了看明媚爽朗的太阳,感慨这就是天意啊,如果不是阳光,他还发现不了。 他走过去蹲下,小心从杂物里捡出来那一条塑料。 这应该是一个大塑料上剪下来的,不规则的毛刺边缘还有一点剌手。如果仔细闻的话,还能闻到上面的羊膻味和血腥气。 从残存的规整边缘来看,原本的塑料片的宽度应该将近五厘米。 这也是各类卡片最喜欢使用的尺寸。 马道长用道袍一角,小心翼翼的擦去塑料条上的汽油和尘土,露出下面被掩盖住的字迹。 最上面的图案,让马道长很熟悉。 赫然是滨海大学的校徽。 …… 燕时洵在将井小宝拎到车子最前面揍的时候,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看到。 直播前的观众倒是有些懵,但是也只当是小孩可能不听话,所以燕时洵才出手教育一下。 也有些人认出了井小宝,知道他是之前和李雪堂导演合拍时,出镜的小演员。 有观众感慨:[没想到啊,都已经做童星了,经济都能独立了,还是逃不过一顿揍啊。] [笑死,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 [在燕哥面前,别说一个小孩了,就算一壮汉也的哭出来吧。笑死,根本硬气不起来。] [咳……有点不好意思发弹幕,刚刚我还骂燕哥来着,听燕哥说完,我才意识到我可能想错了,错怪燕哥,真是不好意思。] [所以说啊,刚刚我就提醒过了,小心脸被打肿。] 井小宝的求饶声和可怜巴巴的哭声,一路从最前面传到后排。 还是白霜有些不忍心,出言求了情:“燕哥,小宝也不是故意的吧,他现在应该知道错了。” 井小宝眼泪汪汪的抬头,看向这个帮他说话的大姐姐。 在这一刻,他觉得这是除了他妈妈以外最好看的姐姐了。 井小宝:人间还是有好人的!呜呜呜,就是绝对不包括燕时洵,还有那个告状的人。 他的小屁屁呀……肿成桃子了。 要是别人对井小宝动手,别说对他造成伤害,就连碰到他都难。 但偏偏,燕时洵对井小宝简直是同属性相克。 尤其是燕时洵比井小宝多活了这么多年,天地大道对于两者的态度截然不同。 人为万物灵长,大道偏爱。 至于已经死了的井小宝,即便他作为鬼魂滞留人间几十年,严格来算也年岁不小,但到底是人不是鬼,得不到大道青眼。 可以说,在大道意识到井小宝无法作为恶鬼入骨相完成任务之后,就已经抛弃了他。 五行八卦,都没有他。 但燕时洵就不同了。 他所取得的力量,在这个时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即便是天才云集的海云观,数百年来的记载里,都没有能够与现在的燕时洵比肩的人物。 如果燕时洵的师父李乘云还活着,继续修行下去,说不定可以和现在燕时洵一并。 但可惜…… 燕时洵慢条斯理的抬手,整理了下自己稍微凌乱的衣衫,垂眸看着哭唧唧的井小宝冷笑。 “要是再被我发现你放鬼害人,就送你离开,酆都苦牢或许更适合你。” 燕时洵冷哼一声,声音阴沉:“别以为我是那种用老虎吓小孩的,我说到做到。” 邺澧闻言,倒是侧首看了过来,眼神像是在询问:需要我帮忙吗? 燕时洵纳闷:我说酆都苦牢,你帮什么忙? 不过他倒是再一次觉得,邺澧虽然因为实力强横,有些危险,但对自己确实没有坏心。 明明他之前看到邺澧能让神明回应,借用神力,想来邺澧所能沟通的应该是一位神明。但当他说起酆都时,邺澧却还愿意帮忙。 ――本来应该不顺手了才对。 燕时洵为人冷漠不假。但他不轻易与人结因果,不代表他不重视感情。 相反,正因为珍视的人很少,所以他格外珍惜与他们的因果。 比如李乘云。 比如张无病。 从燕时洵对张无病几年如一日的保护、即便再不耐烦也没有拒绝过张无病的行动里,就知道他是个重视情感的人。 只可惜,在李乘云仙去之后,燕时洵就越发冷漠,独来独往像一匹孤狼。 毕竟张无病虽然也是真心与燕时洵结交,将燕时洵当做自己的挚友――不,是爸爸。但张无病到底不是专业人士,很多事情都与燕时洵没有共同话题,没办法讨论。 所以,到底是差了些,算不得令燕时洵发自魂魄珍视的人。 直到燕时洵遇到了邺澧。 虽然最开始注意到邺澧,是因为他认为邺澧此人太过危险,让邺澧跟在自己身边,也是为了亲自镇压,一旦出现任何意外情况,他可以及时解决。 但随着相处,燕时洵却越发能够体会到邺澧与他之间的契合。 很多时候,他甚至不用说话,心念一动,邺澧就已经做了他想让邺澧帮忙的事,甚至邺澧做的更多。 而他与邺澧之间的交谈,或许是因为邺澧本身就是门派祖师的缘故,也完全没有障碍。 即便还没有对邺澧完全信任,但燕时洵有时也感慨,这是他在师父离去后,度过的最舒服的一段时间了。 那种魂魄深处的契合感,令燕时洵每每惊讶。 而邺澧现在主动想要帮忙的举动,也让燕时洵心情莫名好了些。 ――如果邺澧对人间没有恶意,那有这样的朋友跟在身边,似乎也不错。 燕时洵这样想着。 两人间的气氛很好,只有井小宝还在捂着屁股,哭唧唧的看着好不可怜。 而燕时洵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重新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刚刚还对燕时洵心怀不满的女嘉宾,已经被燕时洵揍孩子的举动给看傻了,害怕的缩在角落里。 其他嘉宾倒是知道井小宝的真实身份,但是他们懒得和女嘉宾解释。 刚才女嘉宾的举动,已经把嘉宾们都惹得不快。 ――他们中,谁没被燕时洵救过? 那可是救命之恩,再说,燕哥做的又没有错,所以挑起争端的女嘉宾,自然就让嘉宾们心有芥蒂。 燕时洵对这种变化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侧过头看向车窗,却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更暗了。 太阳早早就消失在天空,黑沉的乌云压下来,隐隐有惊雷从远处闷闷响起。 旷野上狂风呼啸,树叶枝桠张牙舞爪,如同鬼影重重,树木被吹得剧烈倾斜,像是下一刻就会被连根拔起。 沙石拍击在车身上,细碎的声音听得人心中不安。 像是一叶扁舟行于海浪翻滚的海面,随时一个浪拍过来,都能将暂时的安全掀翻。 燕时洵微微皱起眉。 天黑得这么早?不应该啊。 虽然眼看着就要立冬,天黑得越来越早,但现在就黑到这种程度,还是有些过于快了。 而且燕时洵记得清楚,在刚刚下车的时候,外面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即便阴沉也还能看清两侧的景物。 但现在,却完全看不到了。 黑暗的巨兽张开了大口,将天地吞噬。 车窗玻璃上,因为车内的灯光,只反射了燕时洵的面容,看不清外面的具体情况。 司机也早就打开了车灯。 但就在燕时洵皱眉沉思的时候,司机却颤巍巍的开了口:“燕,燕先生。” 燕时洵转头向司机看去。 司机咽了口唾沫,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燕时洵额角一跳:“怎么了?” 司机颤抖着抬起手,指向前面:“这个指示牌,我刚刚就已经经过了一次,但它现在又出现了!” 是在高速上示意距离的指示牌,在车灯下反着光,很清楚的看到公里数。 按理来说,公里数会随着车子行驶而变化,即便高速上能看到很多指示牌,但同样距离的,只有一个。 燕时洵心下一惊:“怎么不早说。” 司机害怕极了:“我应该已经看到两三次了,但我以为是我眼花了啊!毕竟这种景色变化少的路,旁边连个过路车都没有,很容易视觉疲劳,我就没有在意……” 司机的话还没说完,车灯照亮的前路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低垂着头站着,不发一言。 就如司机之前所说。 而现在,燕时洵也看到了。 司机惊呼一声,肌肉记忆的下意识踩死了刹车。 但因为太急,或是轮胎硌到了石头,车身竟然剧烈晃悠了起来。 然后,向一旁翻了过去。 车内一阵惊恐喊叫。 第156章 环途无归(6) 周围很安静。 燕时洵甚至能够分辨出,风吹过树枝时疯狂晃动的声音,呜咽如鬼泣。 还有车轮空转的声音、金属零件掉落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显得如此遥远,就像隔了一层屏障,恍惚得不真切。 深秋的风钻进他的大衣里,寒意顺着肌肤窜上脊背。 燕时洵颤了颤睫毛,刚刚在重击之下中断了思考的大脑,重新上线。 他垂落的手指屈动了下关节,然后还带着些许撞击后的迟钝,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个很低的视角,视线与高速路面平齐,燕时洵甚至能够看到车子底盘下的构造。而黑沉沉压下来的阴云和疯狂乱舞的树叶,也如此的高大,更加显得他如此渺小。 燕时洵慢了几秒钟,重新工作的大脑,才回想起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因为司机急刹车太快,车辆的安全系统启动,却反而因为速度太快而让车身不稳,摇晃中不知硌到了什么,于是直接向一旁倾倒去,翻了车。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从司机告诉燕时洵可能有异常,紧接着他们看到那个凭空出现看不到脸的人,再到急刹车翻车,前后的时间不过一分钟。 甚至燕时洵还没有想清楚情况,看清那个挡在车前的人是谁,车祸就已经发生了。 他来不及做什么。 当时本来要起身的燕时洵,直接在剧烈的颠簸下被甩在了旁边的椅背上,头重重的撞在了车厢内部,被厚实的金属材料撞得麻木感顺着天灵感向下,眼前一阵阵发黑。 而后面座位上的嘉宾们,更是尖叫痛呼连连,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发生的意外情况打得措手不及。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视野内天旋地转,身体撞击在坚硬的车窗和车厢内,疼痛席卷全身。 燕时洵所能来得及做的,也只是咬牙忍着疼痛,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勉强自己抬手凭空结印,想要从车祸中保护众人。 但他最后的印象,只是忽闪忽灭的车内灯光中,黑暗间隙里在空中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手印,还有张无病被甩飞过来时脸上惊慌的表情。 然后燕时洵的思维就断了线。 直到现在。 也不知道最后的法决有没有生效,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确认,而剧烈晃动变换的方位和情急之下强制输出力量的情况,都给结印增加了难度。 不知道,法决有没有成功保护其他人…… 燕时洵发出了轻微的痛呼,缓了缓神之后,就准备翻身站起来,去查看其他人的情况。 但是他的手掌刚撑住“地面”,就察觉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太软了。 而且就在他想要借助地面使力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道忽然间乱了节奏的呼吸声。 燕时洵的动作顿时僵住了。 他意识到――在他身下,并不是什么地面。 而是人肉垫子。 墨色的长发铺在地面上,在燕时洵墨绿色大衣的间隙中缭乱,冰凉丝滑得像是上等绸缎。 而单凭这令他眼熟的长发,燕时洵也知道被自己垫在身下的人是谁了。 邺澧。 燕时洵赶紧挪开自己的手掌,低头看去时才发现,邺澧整个人都垫在自己身下面,作为他和地面的缓冲,帮他抵掉了大部分冲击力。 所以他现在才能行动自如,除了最开始在车里撞得发疼的脑袋,其他地方似乎并没有太重的伤势。 但帮燕时洵承担的邺澧,就没有这样轻松了。 在车祸发生的一瞬间,燕时洵惦念着满车的人,邺澧的眼中却只有燕时洵一人。 邺澧立刻张开双臂接住了被惯性甩飞的燕时洵,凭借着身形优势将燕时洵拥入怀中,牢牢的为怀中人挡住了所有的撞击,又在车子翻倒之后垫在了燕时洵的身下,没有让燕时洵在他怀中受半点伤。 但邺澧却错估了一件事。 ――恶鬼入骨相对他的影响。 在保护燕时洵和调动力量扭转局势之中,邺澧毫不犹豫的就选了保护燕时洵。 但在天旋地转的忙乱之中,燕时洵手中结印伤到了邺澧,撞击和惯性带来的伤势也让邺澧没忍住皱了眉。 邺澧并非没有软肋。 ――或者说,在十几年前遇到燕时洵之前,对天地和人间失望的邺澧,已经隐隐触及到了大道的高度,令大道都不得不忌惮于他。 凡是存在于五行八卦之中的生命,无法伤到他。 除了他自己。 而十几年前,邺澧将自己的力量给了另外一个人,帮助他梳理经脉,抵抗身体中入侵的鬼气,顺利活下去。 那缕力量的存在,与邺澧本尊无异。 所以燕时洵对邺澧的撞击,是实打实的落在了他身上,造成了伤势。 也让邺澧本来想要做的事情硬生生卡在了半路,聚集在手下的力量顿时四散而去,无法调动自己本来的力量。 邺澧可以用更加有效但是粗暴的手段,但那样就势必会伤到距离他极近的燕时洵,所以权衡之下,邺澧轻轻感叹一声,放弃了。 他做出的所有选择,都以燕时洵为优先考虑。 燕时洵不知道邺澧在刚刚那一瞬间的百转心思,他只是看着躺在地面上阖眸无声,仿佛一具没有生机神像一般的邺澧,心中立刻慌乱了起来。 他唤了邺澧两声,但对方依旧静静的仰面躺在车祸后散落满地的零件中,像是睡着了一般安详。 这让燕时洵心脏沉了沉,在探了邺澧脉搏后才松了口气,然后赶紧查看起邺澧的情况。 车祸很严重。 为了嘉宾们的安全考虑,张无病准备的商务车是全金属重型车,这个车型在很多车友口中,甚至有个“装甲车”的外号,就知道它的安全系数有多高。 但与之相对应的,是金属车身外壳所带来的沉重重量。 平日里安全的堡垒,却在翻车后,成了重压的危险。 如果人被车压在下面,那连施救的时间都不会有,就会压成一滩肉泥。 此时车子侧倒在公路上,轮胎还因为惯性空转着,而沉重的车身被砸出了好几个凹坑,不少零件都被车辆自身的重量压碎,洒落在地面上。 乍一看,就和之前突然出现在节目组车队前面,逼停了车子的那场车祸一样。 燕时洵和邺澧两人被从车子里甩了出来,旁边就是车辆的残骸,而身下就是散落的零部件,其中不乏钢管、金属锐角的东西。 这让燕时洵有些担忧,邺澧躺在地面上没有反应,是不是后背被这些东西伤到了。 毕竟他粗略的看了下,邺澧今天穿了一身白,要是受伤的话血迹无法遮掩,而且他也能够闻到。 那能导致邺澧此时状况的,除了玄术之外,燕时洵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邺澧的伤在后背,并且重量压制了伤口血腥气的扩散,所以他才没有闻到。 这样想着,燕时洵立刻半跪在邺澧身边,抬手环住他的肩膀,就要将他从地面上抬起来。 刚一动作,燕时洵就不免诧异的挑了挑眉。 之前都不知道,邺澧看起来身材恰到好处,实际上却这么重,并且入手都是坚实的肌肉。 他不由想到,之前在井公馆的时候,好像这人的肌肉就已经能看出很不错了,没想到实际甚至远超看上去的吗? 燕时洵一边想着,疑惑为什么门派祖师的体术修炼得这么好,一边动作也没有停下来,修长的手掌细细的沿着邺澧的后背摸下去,查看是否有伤口。 邺澧只是短暂的失去了意识,等他回过神后,就发现自己正被燕时洵抱在怀中,他刚一睁眼就正对生了燕时洵散发着暖意的颈窝,漂亮性感的喉结就与他的薄唇擦过去。 并且,在他的后背上,还有一只手在抚摸着他。 从上到下。 即便是被伤到而失去意识,寻常存在也会在靠近邺澧的一瞬间,就强大的威严力量排斥,严重的甚至当场击杀。 能够近邺澧身的,到目前为止,唯有一个令他重视且信任的燕时洵。 所以邺澧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后背的那只手是谁的。 再结合现在他们的姿势…… 邺澧的眸光暗了暗。 他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侧过首微微向前,张开薄唇,轻轻咬住了眼前的喉结。 冰凉的触感和轻微的疼痛让燕时洵一个激灵,差点没忍住重手把怀里的人扔出去。 他“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抬手扶住邺澧的肩膀,将这人和他的距离拉远。 “你干什么呢?”燕时洵的目光惊疑不定:“醒了不说一声,咬我干什么?” 邺澧顺势放开牙齿间的肌肤,没有半点抵抗的随着燕时洵的举动而退后。 “抱歉。” 他的声音沙哑,却面不改色:“头晕,没有坐稳。” 燕时洵接受了这个理由。 毕竟他刚才刚一睁开眼时,也有些眩晕。邺澧的伤比他重,刚醒时又是被自己扶着抱在怀里的,方向感失控也是常理之中。 燕时洵压着邺澧的肩膀,没有让他动作:“别动,我在看你身后有没有受伤。” 邺澧顺势放松了力道,像是体力不支一样,“娇弱”的前倾倒在燕时洵的怀里。 墨色的长发铺了燕时洵一身。 如果此时有旁人看到这一幕,那一定会下意识的以为这是一对恩爱夫妻。 燕时洵:“……” 他刚要把邺澧从怀中扶起来,就听邺澧用带着些许虚弱的声音道:“头晕,坐不住。” 燕时洵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不喜欢和人有过近的肢体接触。 但是从现在周围的痕迹和他们刚醒来的姿势来看,不难判断,是邺澧帮他挡下了大部分冲击。 邺澧救了他,不管是否是他主观意愿。 他得领这份情。 但对方只是一个简单又合理的请求,头晕想要靠在自己肩膀上,自己都拒绝……是不是显得有点过分冷漠了。 燕时洵纠结片刻,还是叹了口气,放下手:“算了,你靠着吧。” 在燕时洵看不到的角度,邺澧的眼眸染上笑意:“好。” 说话间,他的吐息落在燕时洵的脖颈上,让燕时洵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躯,连手下的动作都停了一瞬。 而邺澧侧首依靠在燕时洵挺括的肩膀上,抬眸向上,看着燕时洵利落的下颔线。 他从没有以这个角度观察过燕时洵,让他一时有些新奇,看得入迷。 燕时洵则看着地面上近在咫尺的锋利铁片,眸中闪过庆幸。 就差一点,这一块从车身挡板上削下来的铁片,就会插进邺澧的后背……幸好。 在仔细摸索过两遍之后,燕时洵才敢确定,邺澧的后背确实没有受伤。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检查的时候,邺澧的呼吸在他耳边几次都粗重了起来,像是在强制忍耐着什么。 燕时洵没忍住,道:“疼就说出来,伤在哪了就告诉我。” 他当邺澧是在忍耐疼痛。 半晌,邺澧才回了一声:“嗯。” 既然确认了邺澧没有外伤,于是燕时洵就将邺澧从自己怀里推了出去,从半跪着的姿势站起身。 只是在他担心邺澧受了撞击的内伤,所以弯下腰伸手想要扶邺澧一把时,却发现对方看着自己的目光幽深,视线直直的落在自己的喉结上。 像是顶级的猎食者盯上了猎物,目光在猎物的咽喉梭巡,思考如何一击毙命,让猎物无法反抗。 但不等燕时洵再看清楚,邺澧就眨了下眼眸,重新恢复平静。 两人站起身后,终于看清了周围的全貌。 燕时洵记得很清楚,现在的时间应该才是下午,但四周就已经完全沉入了黑暗。 荒郊野岭,没有人声。 只有狂风从山坳中穿过,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群鬼躲在山石之后哭泣。 天空中乌云翻滚,阴冷的寒气顺着地面向上蔓延。 在树林之后,一双失去光亮的眼睛,无声的注视着燕时洵两人。 血液从眼睛上方蜿蜒流淌而下,干涸的血迹已经氧化,只偶尔有几滴血液滴在眼球上,可眼球却眨也不眨,像是失去了所有反应。 只有一个念头,在心中越发清晰。 杀了…… 杀了,杀了他………… 燕时洵本来担心着车里众人的情况,毕竟这种凶猛的撞击,就连他和邺澧都受了伤,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但是在查看车辆后,燕时洵的心脏,沉沉的坠入了海底。 没有人。 车里,一个人都没有。 无论是张无病,赵真,井小宝……还是司机,没有一个人影。 车内只有因为翻车而到处散落的杂物,狼藉不堪。 但燕时洵却敏锐的嗅到了一缕血腥气。 他敏捷的跃身而上,从被砸碎了的车窗里跳进车内。 因为车子现在是翻倒的状态,所以燕时洵也只能弓着腰,用很不舒服的姿势,循着那缕血腥气慢慢往前走。 然后燕时洵发现,在几名嘉宾的座位周围,都有点点血迹。 不过因为摇晃得剧烈,所以在受伤时,嘉宾们可能不知道摔在了哪里,所以也无法凭着这个准确判断是谁受伤。 甚至有一处钢条支离,简直像是一柄尖刀,如果运气不好撞在那上面,恐怕就当场送了命。 燕时洵看着那钢条上的血迹,心脏上压着沉甸甸的重量。 他本来想逃出手机给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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