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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 冯潇停下了抽噎,疯狂摇头,急切却娇柔地说:“我没有,我只是想了一想。” 人在最放松的时候,说的往往都是真话。现在冯潇的心理防备已经回来,追着这个话题问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收获,我换了个问题:“那些舌头现在在哪里?” 冯潇扶着墙走到厨房里,从冰箱下面的冷冻层里拿出一个密封的保鲜盒,里面的舌头像虫子一样来回爬动,如果碰到了对方,还会彼此纠缠起来。确如那些阿姨所说,这些舌头上没有切割的伤口,从舌尖到舌根非常完整,是一整条舌头。江月看后忍不住干呕了一声,我拿着盒子走得离她远了些,数了一数,总共有二十一条。 在冯潇的叙述中,从怀孕到流产,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过失,全然是一个被逼迫的可怜女人。一个如她描述的那般可怜女人,面对这些事情早就疯了,可做不到那么淡定地清扫完现场后,再把这些诡异的舌头和自己平常吃的东西冰在一起。也许冯潇并非有意欺骗我们,所有人的记忆与叙述都被有意无意地粉饰过,都是有利于自己的,在自己的罗生门下,每个人都是无辜的受戮者。 我趁冯潇不防备,扳过她的肩膀,逼她和我的阴眼对视。在她颤抖的瞳孔被熊熊烈火燃烧之时,我、冯潇、胎盘上的婴儿共同进入了“无间”的虚空之中。 这一次,缠绕在胎儿肚脐上的那一根舌头,向着冯潇的方向延展,最终被吞没于冯潇的口中。长长的舌头如同脐带,将原本最亲密的两条生命再次相连。胎儿突然爆发了一阵凄厉的哭声,手脚朝着空中挥动,全身皮肤通红,脸上遍布泪痕。 而那条自冯潇口中而出的舌头上,浮现了一行血字。 第五章 女人、妻子、母亲、女儿 “我怎么生了个女孩?” 舌头上刻着八个血淋淋的大字。 人死之后,灵魂会受到轮回的召唤而去往阴间。执念过重的鬼魂却会因灵魂重量超标上不了苦海舟,在人间游荡。执念的程度越深,其表现形态也就越加具体。在我以往接触过的鬼里,他们的执念都非常清晰了然,从来没有像这个鬼胎这样需要我费上这么大力气来猜出她生前执念的。不过这也不能怪她,这个孩子只有六个月大,三魂七魄不全,不过是一团开了灵识的混沌之气,所化的鬼魂不能言不能语,能够具象化出三十多根舌头,已经算是极深的执念。 先前我被赵良平干的胎盘买卖吸引了注意力,自然而然地以为这个孩子怨气的具象化载体“舌头”是在表达自己被“吃”了的怨恨,直到听到阿姨们在楼下说到舌头在蠕动写字,我才幡然醒悟,舌头并非只有帮助进食一个用处:有口能言,有舌能辨。舌头,古称灵根、心窍,外处于口,内应于心,心头万般思绪不都是从这一寸口舌之中倾吐而出。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3],言语又怎么不能成为杀人的凶器? 离执念的源头越近,执念便会更清晰,带给鬼魂的力量也越强大。我赌冯潇并非她所述那么无辜,强行把冯潇的生魂牵扯进无间,果不其然,胎盘的执念终于更加具象化,从“舌头”变成了“通过舌头说出的话”。 鬼魂无法撒谎,冯潇的生魂再也不加掩饰,厌恶地瞪着胎盘,恨不得把它生吞活剥。 “你怎么知道她是个女孩?怀孕的时候鉴定性别是违法的吧?” “我当然要去做性别鉴定!他们让我生孩子也就生了,生个女儿算什么?我怎么可以生个女儿!” “所以,也没有什么意外流产,你去徐医生那里做了性别鉴定,知道她是个女孩之后,做了流产手术。如果我没猜错,流产时间是8月4号上午十点吧。” “是,你猜对了。你刚刚不是还问我,为什么会把它的胎盘卖掉吗?因为我觉得恶心,但我一想到那些盛气凌人的富家太太们要靠吃这种东西获得美丽和老公的宠爱,还要给我钱,我就觉得爽啊。她们有钱就了不起吗?那钱是她们的吗?她们还不是得当自己老公的舔狗,凭什么看不起我这种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的?女人,真他妈的贱!” 我冷然道:“冯潇,你自己也是个女人。” “那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我这个性别?我是不配做母亲,她就配当母亲了吗?那个老不死的重男轻女,出轨找外遇,说什么都怪她生不出带把的,他们家的香火就要断了。他们家是个什么玩意,皇亲国戚吗?有什么金山银山要继承吗?她不敢指责那个男人的背叛,反而埋怨我毁了她的家庭,剪了我所有的裙子,剪了我的头发,撕烂了我的卫生巾,甚至看到我经期被血染红的内裤就会揪着我打!我就是不想做女人,尤其不想做像她那样的疯子!” “许强答应过的,他自己答应的!他说他不在乎有没有孩子,他在乎的是我!可是你知道大家都怎么说我们的吗?你知道他们说的有多难听吗?我们爸妈说我们精神不正常,亲朋邻里说我男人不行,说他阳痿,说我在外面养小白脸,同事说我们俩是同性恋形婚!不生孩子有错吗?丁克有错吗? ” “你因为她是女孩,就放弃了她,你和你的母亲有什么区别?” 冯潇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脸上的愤怒如掉色了一般褪去,木然地问我:“你说我什么?” “我说,你和你的母亲一样。” “你胡说!我们不一样!我和她一点都不像!我怎么会和那个疯女人一样!”清泪顺着冯潇的脸庞滑落,滴在舌头上,瞬间被炽热的怨气蒸发,化为了水汽,滋滋作响。 “你剪了短头发,不化妆,不生孩子,不做任何一件社会上认为‘女人该做的事’。你不把自己当女人,他们就不把你当女人了吗?” 冯潇痛苦地跪下,双手抓住自己的胳膊,如果这是肉身,她的胳膊怕是已经被她自己抓烂了。她嚎啕大哭:“我小的时候,他们不让我当女孩,我大了,他们都逼着我做女人。我到底该怎么做……我到底该怎么做,他们才肯放过我。”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定义对女人而言才是最贴切的定义,我见过苏学姐这样硕博连读的女主治医生,江月这样天赋异禀又刻苦努力的世家小姐,姐姐那样温暖勇敢的女孩……我见过一个又一个女人,可见的越多,我越不知道什么是女人。 冯潇在这件事情里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不想充当她的心理治疗师,便也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再一次托起冯潇的头,注视着她的眼睛,道:“睡吧,冯潇,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 冯潇的生魂渐渐消失在了无间的虚空之中,最后的一刻,她望了胎盘上的婴儿一眼,喃喃道:“原来,如果她能生下来,会是这个样子……真是,真是……”她哽咽了一下,忽然泣不成声:“真丑,一点也没个女孩样子。” 我走到胎盘前,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燃烧着的灵犀莲花从手链上掉落,变成了一朵真正的莲花,花瓣之中,烛火摇曳。我提着莲花灯,对着灯火之下宁静而甜美的孩童之脸,喃喃道:“无名的魂魄,我是你的提灯人赵茗。你阳寿已尽,缘何在此徘徊,有何执念未了?” 每一个生命在世上降生,都会有一盏属于他的莲花在忘川岸边扎根,被花瓣层层包裹着的花蕊里燃起一烛灯火。随着生命在阳间长大,莲花也会在阴间生长。人死之时,莲花盛开,灵魂化作风,吹灭花蕊中的灯火。 然而,一念不灭,一灯不熄,一灯不熄,一魂不灭。 为了维持阴阳两界的魂魄可持续循环,地府专门设计了一个负责消灭魂魄执念的工种——提灯人。未灭的莲花灯逆忘川而上,被提灯人拿起,在莲花灯的指引下去寻找它的主人,平息那人的执念。 而我,就是地府第999号提灯人,赵茗。 花蕊之中的灯火升起,如精灵一般落在了她脖子上的舌头,点燃了每一根舌头,舌头上浮现出了与冯潇门口的血字一模一样的话语,每一句话都是那么不堪入目。 “你看她今天又是从那辆玛莎拉蒂上下来的,还说什么丁克,我看是瞒着许强去做小三了。” “你不生怎么知道你不愿意生?” “听说没,许强去医院挂男科了,我就说他是不行,要不然两个人结婚这么多年,冯潇肚子能没动静?” “我就住冯潇对门,他家那点事我门儿清,这么多年我就没听着这俩人晚上有什么动静!肯定是许强恶心这个女人,不愿意碰她!我们家那口子以前就是这样,又懒又丑,让人碰都不愿意碰,还好去年离了!” “没有孩子你们老了怎么办?死家里都没人知道!” “别神经病了,哪有不生孩子的女人,那都是有病的。要是全中国的女人都和你们一样,咱国家怎么办?” “我跟你讲,不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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