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着镣铐在走路。 叶笙低声说“新娘不是自愿的吗?” 可她请期时那种表情,完全不似作伪啊。难道族长也对她做了催眠。 宁微尘笑说“也许新娘心中的欲望,是我们用来和她做交易的筹码。” 叶笙点了点头。 这一晚没有人睡得安生。 第二天,叶笙以为自己醒的已经够早了。没想到kg工会的人比他醒的还早。 天将明未明,天色幽微。 苗岩正蹲在被绑在角落的畸形儿前,用碗给他喂水。大概是因为夜哭古村的杀机终于显露,他们在其中风雨飘摇,未来一片黑暗。 所以她对这个畸形儿有了点同病相怜的情绪。 石湿站在窗边发呆,夜哭古村不会落第二场雪,但他还是一直望着天空,思考着什么。 “叶笙,你醒了。”管千秋在桌边捏喜丸,听到动静,转过头去。 叶笙点点头,就在这时王透从外面推门而入,他风尘仆仆,眼下一圈的黑眼圈,望向叶笙,而后艰难道“叶笙,新娘子很难见到。” “夜哭古村的祖训里,新娘不会轻易见外人。想进新娘的闺房,必须是新娘邀请你才可以。” 光头也从后面跟了进来,揉着太阳穴,哑声说。 “村民们很排斥这件事,我和王透一清早就下去想问清楚这件事,结果被他们一顿臭骂,见新娘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两人说话之际,石湿突然转过头来,目光幽幽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破局的关键不是新娘,而是族长。” 管千秋放下手中的动作,她摇头,苦笑“不可能的。石湿,第一天你问我能不能从族长手里夺取铃杖,我说很难。我觉得……我那么害怕族长手里的铃杖,并且极力劝告你避开他。就是因为上个轮回,有人试图从族长那里入手,然后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石湿不再说话了。 叶笙直接问道“新娘子吃饭是和村民们一起的吗?” 王透摇头“不是,新娘子吃的饭,是由喜婆单独端上去的。” 叶笙点点头,他偏头对宁微尘道“你的蛊惑练得怎么样?” 宁微尘几乎是一下子就懂了他的意思,神情有点古怪,静静看着他,语气带了几分荒唐的笑意说“你要我对一个喜婆使用蛊惑?” 叶笙觉得他屁事真多“不行吗?” 他还不至于吃一个大妈的醋。 宁微尘“……”他心里恶劣地想不行,海妖的蛊惑技能,我这辈子只想在床上对你用。 不过面上宁微尘还是挂着完美的笑容,眨了下眼,轻声说道“叶同学,我不需要用蛊惑,应该也能办到你想办的事。” 叶笙拽着他出门“你别吹牛了。” 蛊惑没练好又不丢人。他要是嫌弃宁微尘的异能,早把人扔海里逼着他训练了。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宁微尘的社交能力。在宁微尘毫无障碍和喜婆聊天时。叶笙低下头,用王透的笔,在纸上干脆利落写下了一行字,塞进饭盒中。 合好笔盖,叶笙抬头看了眼夜哭古村的顶部。 不知道这个新娘,会不会也给他惊喜。 ……宗祠千秋,望族万代。薪火不绝,家书百年。 第169章 夜哭古村(十六) 现在时间还早,kg工会的人都没有去蛇屋,他们等叶笙过来后,出声问道“你在纸上写了什么?” 叶笙说“写了十六个字。” kg工会“……”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夜哭古村一天有两场席。早上九点一场,晚上八点一场。之前他们为了节省时间一般都不吃早席。 不过一想到明天就是死期,一群人就跟吃断头饭似的,一餐都不想落下。 石湿等人现在对叶笙的感官非常复杂。叶笙还是那副苍白清瘦、冷淡寡言的样子。只是一想到他现在的状态不佳,是因为杀了太多人。他们就觉得心里发寒。 看叶笙手拿筷子,都感觉他在面无表情摸着一把枪。 只有管千秋对叶笙的态度自始至终没变,她咬了下唇,开口说“叶笙,我还是觉得,我们一开始拟定的方案没错。想要成功,必须等到第五天孟家先祖显灵时,毁掉孟家先祖的灵牌。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们在第五天该怎么避开轮回。” 叶笙掀眸,问道“你们搞清楚迎亲当天的流程了吗。” 苗岩举了下手说“我大概知道一点。迎亲当天,夜哭古村会挂满灯笼,由纸人引路,带着新娘上楼顶、过悬桥、一直到后山。接着,族长会牵着新娘一步一步走到宗庙大门前,开庙门,让大家进去跪拜,关完庙门才会放下铃杖。”苗岩说到这,悻悻然摸了下鼻子“后面我就不清楚了,夜哭古村的人在有些地方守口如瓶。包括问名的流程我现在也没搞清楚。” 叶笙皱眉,他记忆力很好,马上就想到了自己从山洞中出来后,冥冥中听到的那声关门声。 叶笙神色怪异。 管千秋同样想到第一晚,清澈的瞳孔愣愣望向他。作为绝对清醒她的记忆比叶笙更深。 她喃喃“对,开门声、关门声……夜哭古村的第一晚,我听到这个声音时,我头都要炸了,回溯的时间点,可能就是所有人进去后、族长关庙门的时候。” 石湿难以置信“所以,我们要制止族长关门?可是族长手里有铃杖啊,但凡我们在他面前展露一点异能。族长摇一下铃,我们全都要玩完。” 光头“不对,族长会牵着新娘的手走一段路。”光头大脑转动,立刻开口说“我们可不可以冒充新娘,在族长不设防的时候,从族长手里抢过铃杖?” 苗岩惊喜说“好像可行�G。” 宁微尘听到这,勾唇笑了笑,漫不经心说“我不认为族长会认不出假新娘,而且,把夜哭古村的婚礼破坏掉,杀不死孟家先祖,我们依旧出不去这个坍塌的时间点。” 他的话一出,如一盆冷水浇醒了一群人,是啊,只有杀死最高异端,才能离开这邪门的地方。 可是孟家先祖,要族长走完一切婚礼流程后才会显灵。而族长关庙门时,就是新的轮回开始。 众人脸色煞白,这听起来像是个无解的局。 就在这时。 喜婆突然臭着脸走过来,她表情难看,目光森森然看着这群外乡人,恨恨道“新娘子要见你们!” 一群人“……” 一群人“???” 叶笙颔首,起身,跟着喜婆往新娘的住处走。 kg工会的人傻住了,面面相觑“我们……我们要过去吗。” 叶笙淡淡道“你们不急着做任务的话,跟过来吧。” 喜婆把他们带到了一间房前。 红色的�肿痔�着门窗,灯笼高高挂起,窗前坠着三个洁白的捕梦网。 喜婆把门打开,一身素缟的新娘子正规规矩矩坐在拔步床前,梳头发。她的长发太久没打理,抹了点油才能梳顺。 新娘子就跟第一天众人见到的一模一样,纤细柔弱,容颜寡淡,各方面都普通。 见人进屋。 新娘子朝喜婆挤出一个笑来,说道“阿妈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跟这几位客人说。” 喜婆不满道“红拂啊,不是阿妈说你,你都是要结婚的大姑娘了,怎么能随便见外人呢,说出去多不好听啊。” 新娘子乖巧又甜地笑了下,“我知道了,阿妈。” 等喜婆离开后。 孟红拂轻声说“帮我把窗户关上可以吗?” “哦哦,好的。”在这极其邪门的地方看到这位新娘,kg工会的人都有种诡异的畏惧感。 谁料,在他们把门窗关好后,新娘子居然一下子眼眶通红,放下梳子,对他们跪了下来。 孟红拂砰砰跪地上磕了两个头,眼泪如断线般滑过脸颊“求求你们,救救我。” kg工会“???” hat?? 管千秋伸出手去扶她,安慰道“你先起来,先别哭。” 孟红拂肩膀颤抖,用红肿得和桃子一样的眼睛看向众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你们见到我姐姐了对吗,她逃出去了是不是。太好了,姐姐逃出去了,逃离了这个吃人的鬼地方。” 管千秋愣住“你姐姐?” 孟红拂噙泪点头。 众人不明所以。 这个时候,叶笙站出来说“那句话是你姐姐留下的?” 孟红拂泪眼婆娑看向叶笙“对,这句话只有夜哭古村的新娘子知晓,外人不可能知道。我姐姐当年就是被村里人逼着嫁人,从婚礼上逃出去后,一直不知所踪。你们是我姐姐在外面找来的救我的人吗?” 苗岩疑惑“救你?你不是自愿冥婚的?” 孟红拂气哭了说“谁自愿嫁给自己的亲哥啊,还是个死人。我当然不愿意啊。” 一群人“……”对不起,我们看你请期时那虔诚的样子,还以为你也被孟家先祖洗脑了呢。 国王工会的人齐齐使了个眼色,他们没兴趣知道她的悲惨故事,只想从她身上找到破局的关键。 管千秋问道“我们要怎么帮你。” 孟红拂眼睛红得像是绝望的幼兽,哀求道“帮我解开腿上的环。”她跪坐在地上,曲起双腿,把裤腿挽起来。众人看到新娘子骨瘦如柴的小腿上有一个黑色的环,远看像是一条细小的黑蛇盘在小腿上。 孟红拂说“这个环在这里,我根本跑不了,环被施了诅咒,我一旦离开夜哭古村,它就会化为蛇咬死我。”说到这,孟红拂哭得更难受了。 苗岩叹息道“姑娘,你先别哭的。会有办法的。” 孟红拂说“明天我就要嫁人了,呜呜呜呜呜呜,我也好想像姐姐一样逃出去。” 叶笙无动于衷,冷漠问她“环的钥匙在哪里。” 孟红拂抽抽噎噎说“在宗祠,被族长放到了我夫君的灵牌底下。” 苗岩配合着她骂道“你们族长脑子有病吧!” 石湿道“就是,就是。”大家敷衍地帮她骂完人后,马上火急火燎地想从新娘子身上套出解决的方法。 石湿假惺惺说“我们确实是你姐姐安排来救你的,不过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你也很恨这个愚昧落后的山村吧,我们一起毁了它怎么样?” 管千秋愣住。 孟红拂再怎么样都是孟家的人。贸然说这事…… 谁料,孟红拂轻声说“好啊。” 她大概也已经缓过情绪来,在苗岩的搀扶下,站起身。新娘寡淡平凡的脸上露出一个愤恨憎恶的表情来,她赤红着眼,咬牙切齿说“毁了它,我跟你们一起毁了它。” 石湿心中大喜“哎哟,姑娘有魄力。”他们还以为孟红拂也会被孟家一堆条条框框约束呢。 孟红拂说“所以我们要怎么做。” 石湿卡壳了,傻傻地转头去看叶笙。 叶笙静静看着孟红拂,孟红拂察觉到视线,抬起头来,一双圆眼红红的。 叶笙淡淡问道“孟红拂,你能接触到孟家先祖的灵牌吗。” 孟红拂呆了呆,然后点头“能。” 她紧张地抓了下袖子,说“迎亲当日,我是第一个进宗庙的,进宗庙后我会一路上楼梯,到最顶端,跪在先祖灵牌前。族长关庙门,就是婚礼正式开始先祖显灵时。” 几人面面相觑,都从眼中读出了惊喜。 王透没忍住开口“那你可以在村长关门庙门的刹那,毁掉灵牌吗。” 卡住轮回开始,先祖显灵的那一秒。 孟红拂傻了眼,颤声说“毁掉先祖灵牌……为什么……”她虽然对孟家古村恨之入骨,但身为孟家子孙,对先祖还是有敬畏之心的。 王透严肃道“造成那么多畸形儿惨死,造成你和你姐姐悲剧的源头,就是你们的孟家先祖。小姑娘,我们会救你出去让你重获自由的,只要你毁掉你们先祖的灵牌。” 这话不假,毁掉孟家先祖的灵牌,把孟红拂救出去只是举手之劳。 孟红拂“可,灵牌很重的,而且用专门的石头做成,我……我该怎么毁了它。” 王透和石湿一下子把目光放到了光头上来,目露精光。 “火种!你可以借火给她!” 光头一拍脑门,凑上来“对。小姑娘,我会在你手里放一颗火种!到时候,你在先祖之灵刚刚显现时就点燃火种,一定赶在族长彻底关上门前!不要快,也不要慢。” 先祖显灵的第一秒。 族长关门的最后一秒。 孟红拂说“那……那你们也得先帮我把小腿上的环解开吧,不然我根本离不开这里。而且,赶在族长关上庙门前,毁掉灵牌,我得跑着上去,这个环不方便。” “没问题,没问题。” 众人喜笑颜开。 叶笙的视线落到了孟红拂挂在窗边的三个捕梦网上。夜哭古村的习俗,是防止恶灵入梦,挂在床头。但在这里,孟红拂挂在了窗边。 石湿暗中和光头使了个眼色。 光头不用看都明白他的想法。他们怎么可能真的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一个小姑娘身上。这个姑娘表现得再单纯,再可怜,只要跟邪门的夜哭古村沾边,对他们而言,都毫无可信度可言。 他会给孟红拂的火种是由他远程操控的。孟红拂只要把火种带到孟家先祖灵牌前就可以,由他来决定点燃时机。 牢牢守住族长关庙门的最后一秒就行。 只要孟红拂接受了他的火种,一切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众人走到这一步,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这该死的、邪门的夜哭古村,不仅要兢兢战战做任务、搞材料,还要弄懂轮回的关键一秒。 叶笙进屋后,就任由国王工会的人发挥。他的视线一直在打量孟红拂的屋内。 第170章 夜哭古村(十七) 孟红拂说:“你们先帮我解开蛇环,我再替你们烧掉先祖灵牌。可以吗?” 王透忙不迭点头:“可以,可以!” 孟红拂道:“蛇环的钥匙在宗庙里面,那里是孟家禁地,一般不对人开放。但今天是的日期,媒人可以入内。”她清凌凌的目光一下子看向了叶笙,轻声说:“那张纸是你写给我的吗。” 叶笙说:“是。” 孟红拂吸吸鼻子,一下子红了眼眶:“姐姐一定很信任你吧,把这都告诉了你。你去帮我好不好,需要两个人,你可以再带一个熟悉的人。” 叶笙一瞬间抬头,冷冷和孟红拂对视。 孟红拂穿着一身素稿,神情楚楚,眼眶通红,分外我见犹怜。 叶笙说:“的流程是什么?” 孟红拂说:“喜婆送你们到后山,会跟你们说流程的。重点是蛇环的钥匙,蛇环的钥匙就在新郎的灵牌下方压着,你问完名后,沿原路返还时,一定要记得把它偷出来啊。” 就在这时,宁微尘忽然含笑说:“你叫孟红拂。” “嗯?”孟红拂愣愣抬头看向他,对上那双噙着笑意的桃花眼,情不自禁红了下脸,小声说:“嗯对。这个名字怎么了吗。” 宁微尘说:“很好听。只是我有些奇怪,这个名字是你父母给你取的吗。” 孟红拂抿了下唇,含糊道:“不是……只是我觉得好听,自己改的。” 宁微尘微笑:“自己改的?你知道红拂夜奔的故事吗。” 孟红佛摇头,低头,嗫嚅说:“不,我,我不知道。” 管千秋困惑:“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叶笙也投去了奇怪的视线。 宁微尘对上叶笙的眼神,笑了下,缓缓道:“没什么问题,只是在夜哭古村,这个名字明显不太适合,尤其还是在一位新娘子身上。” 石湿凑过来,愣住:“为什么?红拂夜奔到底讲的是什么?” 《诗经》这种脍炙人口的诗篇,他们都有了解。但红拂夜奔这种不算太出名的典故,石湿还是有点懵的。 宁微尘笑笑:“讲的一段红拂女慧眼识人、私奔相从的风流逸事。” 私奔,这两个词出来,众人就脸色一变,知道为什么不适合夜哭古村了。在夜哭古村,跟外人私逃是违反祖训的天大罪事,要被扒光衣服、扯烂头发。 而柔柔弱弱的新娘给自己改名叫红拂…… 原本就觉得她不可信的众人,突然开始�}得慌。 新娘子眼眶红得像兔子一样,失魂落魄地说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叶笙并没有在新娘的名字上纠结很久,开口问道:“结婚六礼里的是新郎向新娘问母姓。所以我去宗庙,是替你作答吗?把你的名字写给新郎。” 孟红拂说:“对,写在后山的石壁上。” 叶笙:“就写‘孟红拂’三个字吗。” 孟红拂摇摇头,说:“不,婚礼全程由先祖见证,名字得用特殊的符号表达,才能被神明看到。” “你们在喜婆的带领下进宗庙。第一件事,就是卜名,将写有我名字的纸焚烧后,撒入蛇缸,片刻后纸灰在水面形成的纹路,就是你要写在石壁上的‘名’。” “第二件事,是送嫁,媒人要走进宗庙后面的溶洞内,一边走、一边把嫁妆丢进深渊里,走到尽头,是先祖当年坐化的石室。在石室上写下姓名,就算环节完成。” 宁微尘不经意问道:“华国的结婚六礼,问名一般是第二件事,为什么在夜哭古村是倒数第二件事。” 孟红拂愣住,才轻声说:“因为在孟家祖训里,是婚礼中最重要的事。” 喜婆下面走了一圈又上来,不爽地在外面敲门:“聊完了没啊!新娘子见外男像什么话!” “马上!马上就说完了!”孟红拂开始焦虑起来,她哀求的看众人一眼,嗓音快哭了说:“蛇环困住了我,我哪都不能去,拜托你们了,一定要救救我。” 石湿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说:“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救你的。” 众人离开这里,心事重重。 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信任孟红拂,但也没把她放在眼里,因为孟红拂身上没有一点危险的气息。可宁微尘那几句对孟红拂的套话,让他们慌了神,直觉这个新娘表里不一,有点渗人。 “这个新娘身上一点危险的气息都没有,但我还是觉得古怪。”管千秋开口。 众人脸色垮下来。都发话了,简直坐实了孟红拂邪门的事实。 光头颤声说:“那怎么办,想在第五天破局,按照婚礼流程。要么从族长下手,要么从新娘下手?新娘邪门,难道族长就不危险了吗――难不成,我们去找族长?” “不。”管千秋摇头:“我既然在平安福里留下那根发丝,那么找新娘就是正确的。” 王透这个时候开口了,他严肃说:“我觉得新娘子脚上的蛇环不能解。她那么邪门,我们不能信她。说不定解了蛇环,她变成个高级异端,会先反杀我们。” 石湿想了想,道:“有道理。” 光头:“但没有她,我们根本接近不了灵牌啊。” 苗岩道:“新娘也说,带着蛇环她走不快。我们不给她摘蛇环,她在族长关门前是碰不到灵牌的。” 石湿目光沉沉,想到什么:“我记得婚礼流程里,族长得等所有人进去才关门吧,或许我们可以走慢点,给新娘拖延时间。反正,我们不能先给新娘子解蛇环,必须得让她帮我们烧掉灵牌后再把钥匙给她!” king高层都是心狠手辣的人,对一个一看就邪门得要死的古村新娘,也没多少善心。 管千秋沉默片刻,忽然说:“不对,如果破局那么简单的话,根本没有第三次重来的理由。知道回溯的时间点后,我们现在想到的一切,我不信上个轮回的叶笙没有想到。” 她不信上个轮回,他们会全心全意信任新娘,会孤注一掷把胜负压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管千秋喃喃说:“一定是上个轮回有个死局,得在第三次才能解。” 她说完,目光看向叶笙,渴求一个答案。 大家跟着她一起转头。 叶笙:“……”看他干什么?他知道个屁。 叶笙面对king工会希冀的目光,眼神烦躁,语气冷淡。 “问名的事只需要两个人,你们还不去做任务,等着今天就死?” king工会:“……” 一群人默默地抱着喜丸去蛇渊了。 第171章 夜哭古村(十八) 叶笙送走了这群碍眼的傻逼后,偏头对宁微尘,低声说:“的环节在晚上,白天先走走吧。” 自从进入夜哭古村,一直受限于生存任务,他还没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座绮丽的红楼。 宁微尘颔首:“嗯。” 叶笙站在围栏边,望着天上,从镂空缝隙里照进来的阳光,他伸出手,细白的指尖碰到了光中浮动的淡金色烟尘。光是微凉的,不带一点热度。 雕梁画栋的红木古楼,回廊满目的人皮灯笼。夜间凄婉的哭声,浮散于天地的噩梦。旋转的八面体,飘荡的捕梦网。配合着锣鼓声,鞭炮声,唢呐声,光怪陆离得像是一幅画。 宁微尘见他神色苍白,温柔笑着开口道:“叶同学,你很紧张吗。” 叶笙对他没有做隐瞒:“嗯。” 宁微尘柔声安慰说:“不用紧张。” 叶笙犹豫一会儿,说:“这是我的第三个轮回,最后的五天,我不能出任何错。” 宁微尘深深地看着他,笑道:“不,你永远可以出错。”他也靠在围栏边,支着下巴,歪过头去,漂亮的眼眸里笑意粲然,缓慢轻声说:“有我在,你永远都有试错的机会。” 叶笙心想:我要是出错,我们全都得死在这里。不过,叶笙没有驳回爱人的安慰,他收回手,抬步往下,出声说:“下去看看吧。” 宁微尘偏头,眨眼问他:“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叶笙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宁微尘笑吟吟问:“那下次还一个人来A+级危险地吗?” 叶笙:“闭嘴吧你。” 夜哭古村婚礼进行时,家家户户都在忙,忙着砍竹子,做灯笼架子,忙着贴喜联,忙着做饭,忙着弄纸浆,忙着做纸人。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穿行于楼上楼下。 他们两个无所事事,一看就是异类。 这副悠闲的样子落在孟梁眼里,就跟眼中钉似的。 孟梁恶声恶气道:“喂!我说你们两个,白天不做事就给我滚回房里去。”他也不知道这两个外乡人是怎么说服新娘,把的事交给他们的!气死他了! 叶笙第一天就惹了孟梁,也不介意多惹惹他,古怪地看他一眼:“到底是你结婚,还是孟红拂结婚,怎么你看起来比她还激动。” 孟梁气得歪鼻子瞪眼,就差把手里的扫帚丢向他:“你懂个屁!别再让我看到你!” 叶笙见他这气急败坏的样子,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在孟梁离开后,他直接对宁微尘说道:“他们看起来比新娘还期待这场婚礼。” 宁微尘说:“夜哭古村那么虔诚的信仰孟家先祖,除了‘家文化’外,必然还有利益交换。” 大概是好事将近,夜哭古村的村民对这些外乡人也不再那么排斥了。 他们问起这件事。一位大伯也没隐瞒,眉开眼笑说:“婚礼当天,先祖显灵,人人都可以进宗庙祭拜。” “在庆祝这对新人礼成时,我们也可以向孟家先祖许愿。愿望能够被先祖听到,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愿望,先祖都会帮忙实现的,心诚则灵!” 叶笙:“……” 怪不得每个人都那么兴奋,为婚礼忙前忙后。 因为这不是一场婚礼,是一场祭祀。 用畸形儿的皮做喜灯;用畸形儿的肉做喜丸;用畸形儿的骨灰做纸人。 用这场血腥诡异的婚礼献给神明,换取自己的愿望成真。 人的欲望,永远是产生邪神的最主要原因。 叶笙在夜哭古村转了一圈后,发现这里的人其实挺少的。很多房间都有空着,村中老人居多,年轻人都没看见几个,小孩更是屈指可数。 叶笙回到房间后,将窗户打开,沉默地站了很久后,将自己一路的分析跟宁微尘说了。 “我在蛇渊,灯笼室,晒纸的顶楼,都给自己留了线索,而这三个线索都指向关键。” “魔瞳五个点连成圆,点名了轮回;灯笼室的八面体折痕和一道竖轴,不仅提醒我第一晚的眩晕,轴也把正方形的纸变成了‘门’,这是告诉我回溯的时间点;捕梦网的下方,五条结绳,对应我第三个轮回,五天要做的事。” “如果每个线索都有用。那么管千秋留下的那根长发,一定不是简单地让我们去找新娘子。那根头发的发尾沾了血,还沾了人皮。她或许不知道――我之前在淮城见到的血嫁衣里的头发和这情形一模一样。” “这像是在提醒我……”叶笙道:“孟红拂怎么会有一个姐姐呢,或许她就是那个逃婚未遂的新娘。” 叶笙说这话的时候,嗓音沙哑冷漠,他说:“我们现在只有一天的时间了。第四天最重要的事,真的就是帮新娘完成吗?” “真就那么简单?可是完不成问名,我今天的任务没过关,我也得死。” “我觉得……我肯定,还给自己留下了线索。” 叶笙的手指缓缓握紧,他在窗前,回过头去,轻声道:“宁微尘,你为什么觉得新娘子是不能冒充的?” 当时了解清楚婚礼流程后,火种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冒充新娘。 如今在跟孟红拂交涉完,知道她可以近距离接触灵牌后,相信每个人心中都知道,冒充新娘是最稳妥的方法。异能者可以隐匿自己的气息,可以缩小骨骼。假扮新娘在婚礼当天毁掉灵牌无疑是最保险的方法。 宁微尘笑了下,安静说:“叶同学,想要冒充新娘,那么你们得从第一天就开始冒充。” 叶笙愣住:“什么?” 宁微尘似笑非笑:“不然你以为我们进村后,看到的一切都是作秀吗?” “夜哭古村的婚俗里,新娘不是那么好冒充的。想要得到孟家先祖认可,里,只有我点燃火种的刹那,钥匙才会掉出来。新娘子迎亲当日,想要得到钥匙,就必须走到先祖灵牌前。” 只是,他现在能想到的解决方法,上个轮回怎么会想不到呢? 叶笙盯着窗户看久了,脑海里突然浮现新娘窗前那三个捕梦网,它们轻轻晃荡,像是轻盈的梦。 “捕梦网……”叶笙从进夜哭古村开始,就一直在留意他们挂在床头的捕梦网。 国王工会早就得出结论,这是用来防止畸形儿恶念入梦的。 捕梦网的作用,好像只是让他们清楚喜丸的原材料。 可他进夜哭古村时,对这个精巧的物件,就一直有着超乎寻常的关注。 捕梦网很重要…… 叶笙猛地想到什么:“夜哭古村的东西以五为圆满,新娘房间里,无论什么东西都是五个五个的。但是她在窗边挂了三个捕梦网……新娘子说她被困在屋中,没有喜婆的搀扶,哪都去不了。那么她窗前的三个捕梦网是谁挂的。” 叶笙一下子惊醒般,快步往外面跑去。宁微尘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叶笙一路跑。仗着腿长,几步作一步地跨上台阶,他再一次来到了新娘子的门前。新娘子所在的房间楼层非常高,从这里能够俯瞰整个古楼。 他放缓呼吸,一步一步来到了新娘子的房门前,屋内新娘子在哼歌,她依旧坐在拔步床边,用梳子梳着长长的头发。她哼歌的声音很轻。 但叶笙记忆力惊人,他听出了调子,新娘子哼的是《葛生》,冬之夜、夏之日,她忐忑而甜蜜地坐在窗前,一梳梳到尾。 忍住心里的古怪。叶笙把目光看到窗前的捕梦网,他的手指碰着下面的流苏,看到了里面……缠着一根黑头发。三个捕梦网,每一个里面都藏了根新娘子的头发。 原来……管千秋留下的线索,还指向了这里。 这就是他留下的最后的线索吗。 叶笙恍惚了一秒,伸出手,轻轻把这三个捕梦网自窗前取了下来。 叶笙直接拿着那三个捕梦网回了房间。这跟做的网完全不同的,它的纹路是正的,蛇骨为圈,纸流苏上也没有结。唯有一根黑色的头发虚虚缠在上面,像是一个记号。 “你回来了?”宁微尘呆在屋内,抬起头,展颜笑道。 叶笙道:“你看看这三个捕梦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宁微尘道:“你从新娘窗前偷来的。” 叶笙:“嗯。” 宁微尘修长的手指接过它们,稍微拨弄了下流苏下方,就笑出了声:“叶同学,这也是留下来的。” 叶笙愣住:“什么?” 宁微尘说:“看来你上个轮回,早就给现在的你把每一步都安排好了。一步一步把你引到新娘这里,是因为他给你留下了三个梦。” 叶笙:“……梦?!” 宁微尘道:“对,白日梦。” 宁微尘微笑地朝他招招手:“刚好现在是白天,也刚好第四天时间充裕。你现在可以睡一觉。” 叶笙说:“这到底什么意思。” 宁微尘眸光潋滟,想了想,笑着说:“白胥留在顶楼的反向捕梦网,打上了结,要用对应的解梦签才能开启。但是这三个捕梦网,只要把它烧了,你就能读到里面的梦。” “这或许就是你留下的,最后也是最关键的线索。” “嗯,我守着你,你趴在桌边睡一觉吧。” 宁微尘把这三个捕梦网挂在了窗边,低下头,笑着,让叶笙白日伏桌睡一觉。 叶笙被他摁着肩膀坐下,抬头,看着这随风摇曳的三个捕梦网。脑海里只有错愕、荒诞和一阵寒意。 这是只有在第四天,也是必须在第四天,获得资格后,才能花一整个白天去解的梦。 他如果没有发现这三个捕梦网,解不开最后的线索。 ――是不是第三次,也是死局? 宁微尘低声说:“睡吧。” 他用火点燃了捕梦网的底下,火焰从纸流苏的尾端开始燃烧,瑰丽又漂亮。火烧得很慢,细碎的灰烬从天而降,叶笙伸出手接了一下,抬头对上宁微尘含笑的眼眸,稍微安了下心。 他真的两只手趴在桌上,闭上眼睛,试着沉沉睡去。 意识不断不断下沉,香雾袅袅,白日窃梦的幻境里。他听到了管千秋的声音,和另一个陌生少年的声音。 管千秋恍惚地轻声说:“死地,这里居然是死地。冥婚,死的一方居然是新娘子。夜哭古村我们根本出不去,我们永远不可能杀得死孟家先祖。” 另一位少年处在变声期,嗓音低哑,厌恶而疲倦道:“所以,从第一天,旁观新娘开始,我们就在这场婚礼中必死无疑。我受够了,你们聊吧。” “南柯,你要去哪里?” 少年说:“不用管我。” 他还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像是已经在强弩之末。冷硬,沙哑,咬字都带着血腥味。 “管千秋。” “叶笙?” “只需要族长摇铃作引,而是对孟家先祖许愿对吗?” “对……” “那么,我们这一次只能是死局,也必须……是死局。” 第172章 夜哭古村(十九) ――“去村子里要过一个地洞,地洞只能一个人走。需、需要我给您带路吗?” ――“带路。” 进漆黑的山洞,从九十度的斜坡上滚下去。 叶笙丢掉了手机、蜡烛、纸钱、手电筒。就连第一军校的萤虫,也因为遇到A+级危险地灵异值过高,自动关机了。 不过这对叶笙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他不用看弹幕那群碍眼的傻逼了。 没有了萤虫的监控,叶笙直接把枪拿了出来。 他擦去嘴边的泥沙,忍住浑身的酸痛,沿着那一丝微光,走了出去。 一栋夹在两座巍峨高山之间的巨大红楼出现在他面前。 满楼的灯笼摇晃,山月间,飞檐雕栏,火红一片。 他走近了,才发现红楼底下已经站满了一群人。 “大哥,你就让我们进去吧,我们真的不是坏人,呃,我们只是迷路了而已。” “对对对,我们迷路了。又饿又渴,快要死了。” 十八个人。好几个队伍。 孟梁白眼直翻:“你们迷路了关我屁事,我们在办婚礼呢,大喜的日子,别死在我们村门口,我嫌晦气!” 叶笙暗中打量着这十八个人。 他们都像是三两结队,单独行动的。 一对双胞胎兄弟互相使了个眼色。一人当场表演了一个心脏病突发。眼白一翻,舌头一吐,往后倒去,“啊,哥,我好像要不行了,再不喝水,我要死了。” 哥哥声泪俱下:“弟!弟!你不能出事啊!” 孟梁:“……” 孟梁:“他妈的!别死我们村门口!” 这么鸡飞狗跳一会儿,大伯出来了。 大伯缓缓低声说:“让你们进去也可以。点燃魂香,获得先祖庇佑,以后就是我们夜哭古村的客人了。古村会收留你们十五天,但古村也容不下偷懒的人,知道没有。” 一群人喜出望外,原地复活:“知道了,知道了。” 大伯清点了下人数,他吩咐孟梁拿出十九根魂香来。 叶笙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等一下。”叶笙回头,看到一个留着长发的青年快步走了过来。 青年很高,样貌出众,深棕色的长发,用皮筋松松垮垮束了下,披在身后,发尾垂至腰间,看起来像个艺术家。 “加我一个人好吗?”青年嗓音动听,举了下手,笑起来眼角有点细纹。但他看起来依旧很年轻,温文尔雅道:“我和我的队伍走散了,我今晚没有地方去。” 叶笙的手指轻轻摸上枪口。 这个最后来的人给他的感觉,比前面十八个人加起来都要危险。 孟大伯给他们拿出了魂香,一而再再而三叮嘱,要诚心。 叶笙垂下眼,随意把香点燃后,就交给孟梁了。他点魂香时,完完全全没把孟家先祖放眼里,但香也没出问题。 然而最后来的这位长发艺术家,烟居然烧掉了三分之一。 长发艺术家表情微妙。 叶笙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就觉得夜哭古村不对劲了。他觉得,香的燃烧绝对不是按心诚与否来算的。 这是他和白胥的第一次见面。 在叶笙自己给自己编造的白日梦里,时间不够,一切都是碎片化的。破碎的画面里,他看到了A+级危险地里,各种稀奇古怪的死法。 有死于蛇渊的。 有死于灯笼室的。 有死于纸池的。 这三个任务本就危机重重。被蛇撕咬、被人皮覆盖、被池水腐蚀。凄厉的惨叫、绝望的嘶吼,给本就诡异的红楼更渡上一层森然。 第一个轮回,毫无组织的异能者,甚至活不到材料不够的时候。 有晚上开灯,被纸人入室吃掉的; 有擅自出门,被畸形儿活生生弄死的; 有取下捕梦网,一梦不醒的; 有试图对村民出手,暴露异能,被族长定向催眠丢进蛇屋的; 有贸然去见新娘子,被村民们乱棍打死的。 蠢的像是新手。 两天之内,十八个人,最后就死得只剩下四个人。 他,白胥,还有那对双胞胎。 “夜哭古村怪不得是世界排行第六的危险地,想活下来太难了。”双胞胎中的哥哥,苦笑说:“不过敢来这里的,基本都是赌徒吧。赌赢了一飞冲天,赌输了大不了一死。” 白胥这几天的相处过后,俨然成了四人中的带队人,温和一笑:“看来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活到第五天。” 白胥若有所思说:“对付这类神明相关的异端,有个作弊的方法,那就是毁掉他们寄生的东西。孟家先祖寄生的东西,应该就是放在宗庙里的先祖灵牌。我们等婚礼当天,看准机会,对着灵牌下手就可以了。” 双胞胎弟弟:“可我们得搞清楚婚礼的流程啊,夜哭古村的人对于婚礼流程守口如瓶,我们只知道迎亲当日,一群人要跟在新娘后方,进宗庙跪拜。后面的一切就都不知道了。” 哥哥说:“不,我还知道一点,族长关上庙门后才会放下铃杖。我们必须等关门后再动手。” 白胥颔首:“也对,不能在族长面前暴露异能,我们要等他放下铃杖。” 所有人进夜哭古村的计划,都是活到先祖显灵的第五天,等族长关庙门,放下铃杖后,再找准时间毁掉灵牌。 白胥笑着从手中拿出三个纸星星来,他说:“看来第五天是一场恶战,送大家一个小礼物。” 双胞胎惊喜:“这是什么?” 白胥温柔一笑,善良大方:“幸运星,有助于安眠的。” 双胞胎弟弟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好东西,激动道:“不愧是啊,随手一折就是好东西。” 白胥莞尔一笑,把一颗星星也递给了叶笙。 “给。” 叶笙接过那颗星星,垂下眼眸,只觉得讽刺。他连宁微尘的演技都不会上当,更别说白胥了。 的能力,远不止窃取别人的梦境。 他还可以操控他人的潜意识。 双胞胎兄弟将幸运星挂在床头,睡觉之后,就成了白胥操纵的用来去试探族长的傀儡。他们用命证明了一个死亡点――外乡人根本无法靠近族长。 外乡人出现在族长一米内,只有死路一条! 白胥打开窗,低头,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他眼神阴冷,刚打算转头时,就发现后脑勺已经抵上了一个冰凉的枪口。 叶笙的声音冷淡,讥嘲,轻声说。 “。 从头到尾,在这里的,一直都是皇后工会,那位行事作风恶毒阴狠的。 叶笙的枪里有一枚B级异端子弹。 白胥用活人排除死亡条件,他就在后面捡漏。 敢到夜哭古村来赌命的异能者,身上总有点特殊道具。 那些道具大部分取自异端,零零散散,被叶笙捡起放枪匣里吸收灵异值,也凑出了一枚子弹。 叶笙没打算杀死白胥,白胥也不敢惹叶笙。第一个轮回,到第四天,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和平。 直到白胥在叶笙威胁下,自己也想赌一把。铤而走险,去窃新娘的梦。 最后,白胥在新娘的梦中,看到了自己。 新娘的梦乱无章法。但是他在那些破碎的梦里,却看到了皇后工会所有人,从到到到成功了,发现了轮回的秘密。但是他醒来时,自己的脖子上也绕了一根黑色的头发。新娘的头发…… 他怎么弄都弄不下来。 长发的窃梦师,垂下眼眸,没有再挣扎。 最后一天晚上,他们还是要完成日常的任务,去顶楼晒纸。 白胥将纸晒完后,没有回房间,他拦住了叶笙,开口说:“叶笙,做个交易吧。” 叶笙冷冷掀眸看他。 白胥盯着他,露出一个笑容来,褪去平时的伪善狠厉,长发散开,显露出几分真实和温柔来。 “你知道我前几天选人试错,为什么不找你吗。” 白胥平静道:“因为我有一个徒弟,算是我在世娱城捡到,养大的小孩,你和他很像。不过你是真的疯子,而他更像是一个装腔作势的纸老虎。他前段时间和我吵架了,一个人离开了工会。但我知道,他也进了西南密林,因为这小孩就是个跟屁虫。” 白胥说到这里,轻笑一声。脖子上的血线越来越深,但他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白胥的手指灵巧,窃梦师擅于做出各种精巧的东西迷惑人。他从墙上,把今天晒得那张纸取了下来,简单地把它们撕成条。 他本来就要死了。 也不在乎是被新娘弄死,还是因为完不成任务死掉。 白胥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他的血渗入纸中,居然是无色的。 白胥说:“我在新娘梦中,还看到了其他东西,但这些我会留在我的梦里。而解梦签,只能由南柯来烧。” “南柯和我不同,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南柯,他是那种撒谎都会很别扭的小孩。他如果进夜哭古村,我觉得他很难活下去。因为他的性格,会是被我第一批牺牲掉的那种圣母。”白胥笑了下,语气嘲弄,不过抬头,眼神却深不可测。 “做个交易吧,叶笙,我把解梦签给你,把线索藏在梦里。你帮我照顾一下南柯。” 叶笙看着他,很久之后,说话了:“真巧,白胥,你也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白胥:“嗯?” 叶笙:“你说你是艺术家,但你给我的感觉,第一眼其实更像个商人。” 白胥愣住,随后扯唇一笑,他大大方方承认:“要我自我介绍一下吗,在夜哭古村果然逆天。 叶笙霜雪般冷漠�i丽的脸上浮现一丝怪异,放轻声音:“那么,夜哭古村,婚礼完整的流程是什么?” 白胥琥珀色的眼眸盯着他,轻轻一笑,他拢了下自己的长发, 轻声说:“完整流程在我的梦里, 下一轮回只有南柯能解开。叶笙,你很聪明, 但我也没那么蠢到被你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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