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从楼上下来。在她喊他名字的那瞬,两条长腿仍然闲散地一前一后,上半身却下意识挺直起来。 火机随手扔回大衣口袋,他问:“准备走了?” 她在楼上忙了一夜,他就在这等了一夜。 楼道不那么灵敏的感应灯悄无声息暗了下去。黑暗让他的面容并非冷峻,而是别样的温柔。 她迈下最后几步,一下撞进他怀里。 “你住哪?” 她的脸埋入衣襟,声音也跟着闷起来。 男人抬手,按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 “酒店吧。”他若无其事地说。 她在怀里嗯了声,突然问:“要不要住我那?” 他的理智尚且在线。未来几天她家进出的人会很多,这种时候他光明正大出入,会带给她不少麻烦。 今晚订婚宴虽然没有完美落幕,但在外人眼里,她和宋清柏的关系已经板上钉钉。 谢之屿摇头,难得拒绝:“你不方便。” 闷在他怀里的人没说话,只有环在他腰后的手一紧再紧,她肩线似乎在抖,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她的确不擅长离别。 尤其是和从小在一起的亲人永别。 她在外人面前的坚强,到他这里,才终于找到闸口。如果连这道闸口都不在了该怎么办。 谢之屿垂着眼睛想,为自己曾经的冒险而感到心惊。 手指在看不见的地方握紧成拳。 他用力回抱过去,想说没关系,他可以住的近一点,只要她想见面,他随时—— 怀里的人忽然推开他:“谢之屿,我要跟你一起住酒店。” …… 酒店灯光敞亮。 城市在脚下被唤醒。 纷乱了一夜,到了这会儿,温凝终于有时间喘息。 她困急,但还是靠在床边努力撑开眼皮。 谢之屿挂完衣服外套回来,看到的就是她这么疲倦又一丝不苟的表情。 “为什么这么看我?”他问。 “想看你是不是好好的。”她没什么力气地抬了下手,落在自己的额头上,“你这里怎么回事?” 在他要开口之前,她先一步打断:“别跟我说是自己撞的。” 脚下微怔,而后他展眉。 果然骗不过最聪明的这个。 原本他也不打算骗,是想等伤口好一点了,没那么可怕了再见她。于是省略对方有枪的那段:“陆坤弄的。还好,只是一点挫伤,已经快好了。要不要看看?” “不要。”温凝负气说,“别的地方呢?” “都没事。” 他举手投足间一切正常,没有受伤的痕迹。特别是此刻,左手搭在衬衣领口向她示意:“不然脱了给你检查?” 她的手覆上来,没去碰领口,而是小心翼翼地拂开他额发一再观察。 脸与脸靠得很近,鼻息轻微。气息落在他正在长好的伤口上,弄得他发痒。 他刚偏了下头,就被人抓住手。 是左边受伤的那一条。 瞳孔倏地一震。 谢之屿明白过来,这是声东击西。 果然,她抿住唇一脸肃色的看着他:“谢之屿,你一直在故意用左手。” 第165章 为爱落魄 上一回右手受伤,见他避着惯用手,她立马察觉到异常。 这次谢之屿提前有准备。 他一声不吭忍着痛在她面前使用左手,却被抓到了另一个漏洞——当一个右撇子故意去用另一条手臂,那叫做欲盖弥彰。 连叹气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临时找补。 他只好垂着眼皮认错:“别生气了?” “你嘴里有没有实话?”温凝语气急厉,手里的动作却轻。 将他袖扣解开,一道一道向上挽,直到露出小臂全貌。 一道狰狞的伤落入她视野。 边缘殷红,疤痕利落,像是被刀伤的。她一个一个线头数过去,缝了总共五针。眼睛闭起,她几乎可以凭着这道疤想象到当时血肉翻飞的模样。 连吞咽都忘了,温凝心口一阵惶惶然。 再多一秒,眼眶就要湿了。 他低头,用鼻尖蹭蹭她气得紧绷的侧脸:“过段时间就会痊愈,你看这不是已经好多了吗?” 她深吸气,把那股劲儿憋回嗓子眼。 “什么时候弄的?” “抓何氿那天。”谢之屿喉结上下一滚,没再敢糊弄她,“他带了刀。” “赵承哥的人都在附近,不用你冒这个险!” 谢之屿哑然,片刻后挫败地垂下眼:“我不想让你看见。” “看见什么?看见警察亲手将何氿——”说到这,温凝突然顿住,她意识到当时的状况一拥而上,按住的不会只有何氿一个。 她声音缓下来。 半晌,咬了下牙关:“谢之屿,你真的是个笨蛋。” “下次不冒险了。”他握住她冰凉的指尖,“我保证。” “下次?”她眼睛里显然有了湿意。 谢之屿即刻从善如流:“没有下次。” 任谁都不会想到澳岛大名鼎鼎的谢先生有这副乖顺的姿态。他手指攀上她指尖,一再确认:“所以不生我气了?” 实在架不住他的眼神,可是心口分明有一团火在烧。最后弄得好大的脾气没地方出。 温凝憋出一句“我可没说”,转身就走。 “去哪?”谢之屿在身后喊。 “给你放洗澡水。”她头都不回,“你顶着一条破手臂怎么洗淋浴?” 这个澡洗完出来外面已经大亮。 酒店高层的落地玻璃被光晃得眼晕。他视线掠过趴在床沿上一动不动的人,微微叹气。把遮光帘拉上,这才俯过身去:“到床上去睡。” 趴着的人没动静。 明明是个不舒服的姿势,她好像习惯了似的,呼吸绵长又均匀。 看起来这一年她过得并不好。 那么娇气的一个人,嫌他的小房子没有恒温恒湿,嫌他总不好好过,自己却学会了他的那套得过且过。 那股持续一整晚的抽痛再度猛烈袭来。 他将人抱起,轻轻放到床上。 手掌一再抚过她发顶。 哦对,她睡觉不喜欢压着头发。于是他耐着性子一点点把被肩膀压住的长发抽出来,挽到一边。 手还没落下,电话突然响起。 睡梦中的人无声蹙起了眉。 谢之屿望过去,看到她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亮起屏幕。他瞥一眼来电显示,幽深的眼睛静了一瞬。 下一秒,手指已经不讲道理地划开通话。 听筒里传来男人清晰的声线。 “节哀。昨晚怕你忙,没给你电话。” 谢之屿握着电话站在黑暗中,身形笔直。片刻后,他起步往外走,带上套房的门,声音从唇边冷静泄出:“她刚睡。” 电话那头静了许久。 而后很轻的一声笑:“谢生?” “宋先生别来无恙?”他礼貌回敬。 “还不错。”那头,宋清柏从早餐桌上离席。 不小心打翻的咖啡杯正滴滴答答往下滴着褐色液体,佣人前来收拾,他握着手机走到窗边。 “她还好吗?” 无论回答好与不好,他们之间谈论这种话题都是两败俱伤。面上装得再冷静,心里大概都不会好受。 都是聪明人。 互相知道对方的意图,可即便自己不舒服,也想狠狠往对方心口上扎一刀。 “宋先生以什么立场关心?” “那么你呢?你是什么立场?” 电话双方都在这句对峙里沉默下来。 天光大亮的房间里,谢之屿情绪发沉。在澳岛,她对他有所求,所以愿意和他逢场作戏。到了京城能给她提供帮助的成了宋清柏。他的底气正被悄无声息地瓦解。 可他毕竟擅长隐忍。 闭了闭眼,他握着手机的手青筋突起:“宋先生要是觉得自己的立场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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