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茧的手。 谢之屿从容接住:“人什么时候不见的?” “昨天上午出的门,到夜里也没回来。今早上我让小卓去附近问了,都说没看到他。”那双苍老的手握着他,一再用力,“阿屿啊,你说他会不会又去赌?” 旁边的小姑娘听后一个劲摇头,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爸爸不会去的。阿屿叔叔,爸爸说话算话。” 好割裂的一幕。 温凝从简单的几句对话猜测身份。 ——赌徒的家人,消失的赌徒,和谢之屿? 所以,谢之屿今天到这里来的原因是,一位曾经是赌徒且不太熟的朋友消失了。他的家人没办法只能找他帮忙。 温凝满肚子狐疑,只好跟上谢之屿进屋。 比起谢之屿,她的脚步声太过陌生。 走在前面的老太偏头听了片刻:“阿屿,你带了朋友?” “是。” 高跟鞋清脆明快的声音,落在水泥地上很轻的一下又一下。 老太太点头:“是个女仔。” 她判断着大致方向,朝虚空招了招手:“阿屿的朋友也来坐。” 温凝道了声谢便坐下,开始打量眼前这两个陌生人。 小姑娘十三四的年纪,瘦瘦小小,眼睛却澄澈。此刻她正用同样好奇的眼神打量她。目光相对,小姑娘转开头,尴尬地咳嗽起来。小脸随着咳嗽瞬间变得通红。 那位老太赶忙去摸孙女的背:“轻点轻点,药在身上吗?” 温凝这才注意,老太太看向所有东西时眼神混浊而空,似乎没有焦点。 她朝谢之屿的方向望过去,指了下眼睛。 谢之屿颔首。 一位看不见的老人,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她们不知道谢之屿的身份情有可原。 这么想就想得通了。 等到咳嗽声停,谢之屿拎过一张马扎放到小女孩旁边,随意问道:“多少年了?” “快十二年了。”老太长长叹息,“小卓这病落地就有,她有多大,卓刚就有多久没赌。我以为他早戒干净了。” “别那么想。刚才来的路上我打听过,卓哥没在赌场。” 老太摇摇头:“阿屿,谢谢你这些年总关照我们。今天也是没办法了,我才会打电话给你。” “算不上。”他淡淡说。 原来家里那通电话是这位老太打的。 温凝记得,当时谢之屿还在那儿用沉缓的语气安慰着对方“别急”。 听起来关系匪浅,并不像他所说的什么不太熟的朋友。 在屋里小坐的这片刻,小钟和阿忠从不同的方向赶来。他们都朝谢之屿摇头:“附近棋牌室和地下赌场全找过了,没见人。” 小卓的眼睛一下亮起来:“这么说我爸爸真的没去?” “最后一通电话在哪打的?”谢之屿问。 小钟想了想:“口岸附近。” 既然他的地盘找不到人,温凝忍不住提醒:“要不去查一下海关进出记录?” 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做不到,对谢之屿却是举手之劳。 小钟看一眼老板。 老板没反对,那便是默认顺着温小姐的思路去查。他立马点头:“我这就去。” 小钟一走,谢之屿便看向她:“这么确定人过了口岸?” “反正不是动用我的人脉,查一查又不吃亏。”温凝下巴扬起,示意他去看玻璃柜里翻得七零八落的药盒,“看到了吗?都空了。” 谢之屿进来时一样注意到了这个药柜,那里面通常都是放小卓的哮喘药。 他知道,温凝却不知。 她仅仅从进来后的细枝末节便能摸出那么多线索。也不知道那位温老板到底哪根筋不对,非要把家产给个草包。 谢之屿不免嗤笑。 温凝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视线在他沉默的侧颜上停留片刻,凑近:“你们澳岛开个药费劲得要命,私人诊所又贵。说不定人家就是过口岸买药去了呢。手机找不到人也不能代表什么,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充电。这些都有可能。” 她的气息很轻地从他身边掠过。 让谢之屿握之不及。 片刻后,他回神,用刻意压着的略显冷淡的声音说:“别觉得自己能揣测一个赌徒的心。” “是,我不该揣测的。”温凝笃定地看着他,“可是你不也这么想吗?” 她同中午一样一针见血道破他的内心。 “谢之屿,最相信那位卓哥不会再犯的人明明是你。” 第62章 信念 谢之屿不相信卓刚。 他不信任何赌徒。 任何舌灿莲花都会在侥幸堆起的那一刻变成一片虚无。 可是他没办法。 他好像只能试图去相信,来拯救自己岌岌可危、即将崩塌了的世界。 十六岁那年第一次碰到卓刚,是在他曾经住过的老旧居民楼下。 那天警笛呼啸,灯光闪烁,他被围在嘈杂的人声中间,任由耳鸣不断袭击着他。 他听到人群中有人用看热闹的口吻问:“小孩,刚跳楼的是你妈妈?” “死没死啊?” “丢啊!去哪跳不好在这里,这下惨咯,这栋楼都要变凶宅。” “嘿啊,倒了血霉才摊上这样的邻居。有点公德心去跳海不行吗?” “听说人都搬走好久了还特地回来跳,真的晦气死了!我要是邻居我咒她死了也不好投胎哦。” 谢之屿麻木听完,转身。 他看到人群中有张比他更惨白的脸。 他朝那人瞥去一眼,那人脸色瞬间变得更白,混在红蓝白闪烁的灯里,宛如鬼魅。 那个人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走近了,又像被捏住了喉咙,只发出呜呜的吞咽声。 那是他对卓刚的第一印象。 后来谢之屿才知道,卓刚也是赌徒。他以前玩儿得不大,常出没在一些小赌场,每次输光口袋里的钱就作罢。那天遇见,是卓刚人生中赢的最大的一把。 卓刚自觉当天运气极佳,于是一时头昏脑热,急匆匆回家取了存折,打算趁着运气没消赶紧梭哈一把。 牌友在电话里不断催,他说着“叼你”一路小跑加疾行。满脑子想的都是赚来的钱要先添置一张婴儿床,全新的,不要二手,用漂亮的枫木色。还要重新装修家里的房,弄出儿童间,粉色的,有城堡和蓬蓬纱。 思绪过半,耳边突然听到嘭得一声重击。 卓刚扬着一张大笑脸回头,映入眼帘的便是水泥地上溅开的脑花。一个女人以扭曲的姿势趴在地面上,四肢仿佛脱了线的破布娃娃。红色液体正从破布娃娃断裂处潺潺流出。 笑瞬间僵在了脸上,嘴角抽搐几下。 他怕极了,可越是怕,越挪不开眼。 他在逐渐睁圆的瞳孔里看到女人残缺的两根手指,一秒,两秒,三秒……身体更强烈地颤抖起来。 旁人不知道他却清楚。 一些老赖和赌徒,赌到最后都走上了缺胳膊断腿的路。他在地下赌场见过好几个类似的。赢的时候,断指甚至是他们的勋章。 他们会得意地说:“看到没,当年连这个都输过,你大佬我什么场面没见过?” 视线死死定在那处断指,卓刚腿软得几乎跪倒在地。 仿佛走在万里晴空下突然被一场冰雨浇透。 人傻了,却也清醒了。 “啊啊啊啊啊!” 周围传来后知后觉的尖叫声。 尖利的嗓音喊着“有人跳楼啦”把卓刚的魂魄彻底拉回。 他忽然清楚地意识到如果不是这个一跃而下的女人,或许将来某一天站上天台的会是他自己。 口袋里的存折被他捏得又湿又皱,冷意爬上心头,他突然抬手给了自己重重一巴掌。 啪—— 耳边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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