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听话或乖戾,离开或归来,母亲对他都只剩下恨意。血缘亲情,始终求不得,割不断。 震痛之下,陈焰没有回答女孩的问题。 他抬手,又一次替她拭泪,然后他说:“大小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混沌的钝痛之中,宋知目露迷茫:“什么?” 却听少年道:“其实我是被父母流放到伦敦的,就在我哥死去后的第二周。他们不想见到我。” 宋知倏尔怔忪。 她想起,上次在陈宅,看到的全是与陈西川相关,根本找不出一点陈焰生活的痕迹。 可是,即便有千万种原因,陈焰那时也才13岁,他也刚痛失哥哥。 她还不知是该安慰,或询问为什么。 陈焰又说:“我也早就没有家了。今天以前,我也和你一样,不甘,痛不可忍。但就在刚刚,我改变主意了。” 少年低垂眼,温柔而深挚地凝注她: “如果那些爱本就求不来,也许,我们可以重新选择一个所爱之人。” 至今时,宋知不会不懂他此间深意。 这秒,在陈焰执着的追寻与注视之下—— 她想起他在大雨倾盆中为自己撑起的伞,他精心为自己策划的通关惊喜;想起他们在泰晤士河上的一吻,想起他们在诺丁山的肆意疯狂;想起他直率赤诚的告白,而她懵懂却不舍地留下。 那么多的暧昧与怦然。 怎么可能不曾有过心动。 但宋知悲戚一笑,看着少年问:“可是,陈焰,你究竟爱我什么呢?” 她轻声道,说给陈焰,亦更像说给自己,“你根本就不认识真正的我。我对你说了很多的谎,我所展现的,也不是真实的我。” 话到此处,宋知忽而不敢再看少年的眼睛。 她垂目,最后说:“你喜欢的不过是一道虚影罢了,又还谈什么爱呢?” “不。” 陈焰却毫不犹豫否定她的结论。 他将她拥更紧,斩钉截铁,坚定无比:“我喜欢你的意思就是,我会爱你的全部。展现的你,藏起的你,诚实的你,虚假的你,我都觊觎和渴望。” 觊觎和渴望。 宋知心上微震,猛地仰目,下一秒,坠跌在陈焰笃诚又炽烈的眼里。 从伦敦初识到现在,她有很多次,都受少年这双眼睛的鼓动;有很多次,她都想不管不顾地溺进去。 每一次,都是冒名顶替的现实拉扯着她,令她克制。 此时此刻,哪怕烈酒掌控宋知的大脑与思维。 潜意识仍叫她踟蹰,她想越界,却又再度迟疑,反复确认:“可如果我没那么爱你呢?万一我又像那天,早上答应,夜晚就立刻反悔呢?” 她问他:“若我随时叫停,要甩了你呢?” “我不在乎。” 陈焰不假思索,奋不顾身,“我知道。你有秘密,你喜欢陈西川,你也许根本就不爱我。但那又怎样?我喜欢你胜过一切。而且——” 少年恣肆地邀她沉沦:“不试试怎么知道‘如果’?” 他请求她:“大小姐,让我爱你吧。” 他蛊惑她:“让我们相互取暖。” 落地窗外,雨珠霓虹,世界又重新陷入暴雨的洗礼。 宋知仰眸盯视陈焰,他亦将她深凝。 四目相对,她见他温柔,见他脆弱,见他情真。 或许是烈酒昏头,或许是少年直击心房,或是多年的压抑忍耐终于教人疯狂。 这一刹,宋知抛却所有的戒律。 少女垫脚,仰头主动将说爱她的少年吻住。 “让我爱你吧。” “好。” 第54章 情绪上头, 酒精作祟,宋知终于决定冲破规则, 放肆去爱。 少年奋不顾身, 她亦纵身奔赴。 几乎就在她垫脚一吻的刹那,陈焰锢|紧她腰,头俯更低,热烈回应。 放纵的花火在唇齿绽放, 疯狂的两个灵魂彼此释放渴望。 不再似泰晤士河那夜试探的浅尝辄止, 这一刻, 他们肆意沉沦。 宋知什么都不再想, 收起全面的顾虑与畏惧。 她放空自己, 纯粹地仰首,忘情享受属于这个盛夏的初吻。 是混含酒香的微醺, 是闪着霓虹的绚丽, 是暴雨侵袭的淋漓。 亦是,限期童话的最灿烂。 其实很短暂, 但宋知感到整个人都轻飘飘起来, 热燥又眩晕。 急剧缺氧,她竟有些想吐。 幸而,少年适时放开她。 陈焰仍锢住少女的腰, 满目炙喜凝住她。 他说:“大小姐,这次迟点再反悔。” 宋知想说好。 但刚张口,胃部便一阵翻涌,她本能地抬手捂唇。 陈焰微怔,以为她立刻要反悔。 他立时作出可怜样:“你别玩我。” 宋知根本不理, 捂住唇,忽而转首频频环视套房。 就像在急切地寻找什么。 陈焰陡然从得偿的暧昧与惊喜之中回神, 他不再多言,牵着女孩就往卫生间狂奔。 刚抱住马桶,宋知便呕地一声吐出来。 断断续续,折腾了好一阵,而少年始终蹲身陪在她身边,不断轻拍着她的背部。 直到宋知开始干呕,陈焰才起身,替她拿来一瓶水说:“漱漱吧,会舒服点。” 漱口时,她听见他打电话,叫人去买解酒药。 宋知再出去,人更重,好像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但稍作思考大脑就阵阵发痛。 眼皮微沉,少年的视线投过来,她没多想,脱口说:“陈焰,我想睡觉。” 陈焰盯她半晌,若有所思。 半晌,他才应声“好”,将她牵进了他的卧室。 等宋知立在床边,看见屋子里少年生活过的痕迹,她才惊觉赧然不妥。 她倏尔站定,怔怔地看向陈焰。 “你……” 她想问他怎么办,陈焰却打断她: “干嘛这样盯着我?” 他说:“接吻后狂吐,我已经很没面子了。大小姐,别再把我弄得更尴尬。” 宋知扑哧就笑了。 陈焰亦微扬唇:“笑就对了。好好睡一觉,把烦恼全部都忘掉。” 宋知轻顿。 而少年为他掀开被单,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 痛彻心扉的这一夜。 宋知最后的记忆,却是少年在她耳边温柔地道:“晚安,大小姐。” * 在宋知痛哭、发泄又放纵之时,宋语默一直失神坐在那间小店里。 外面的雨下下停停,周围顾客不断来去,而她,像具行尸走肉始终困于原地。 到后来,夜渐深,菜彻底凉了。 周亦婵急匆匆地收伞而来,在她对面坐下,就在宋知离开的那个座位。 女孩满面担忧地问她:“宋阿姨,发生了什么,你脸色看起来好差。” 她疑惑又急切,“不是说约了朋友吃饭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刚刚在电话里的语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宋语默这时才幡然回神,她看向周亦婵,仍透着失魂落魄。 好一会,她终于开口:“亦婵,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周亦婵关切地道:“你和朋友吵架了吗?” 宋知的眼泪与决绝,霎时在宋语默脑海重现。 她说:“吵得很凶,几乎到决裂的程度。” 周亦婵一怔,继而拉着板凳靠近她,紧挨着她重新坐下。 女孩握住她的手,予来温度:“宋阿姨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也许我能帮得上忙呢?” 宋语默注视女孩纯粹的眼睛。 宋知的控诉与离开,像一把钝锯不断拉扯着她的心脏,她的确很需要一个出口。 但—— 面对周亦婵,同样被她忽视的另一个女儿,宋语默却兀地缄口。 沉默许久,她没有提及宋知一事,反而是问女孩: “亦婵,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吵架,让你失望了,你会原谅我吗?” 宋语默凝视周亦婵,忍不住想,自己亦抛弃这个女儿18年。 倘若有一天周亦婵知道真相,她会不会,也像宋知今日这样控诉。她会不会,原谅自己。 极度不确信,又隐隐含着丝期待。 周亦婵微顿。 她虽奇怪宋语默为何会这么问,但她仍先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当然会原谅你啊。再亲密的人也会吵架,那很正常的。而且——” 女孩笑笑,投向她的目光充满了信任:“宋阿姨这么好,我相信我们还没吵起来,你就会心软的!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失望!” 周亦婵从头到尾,都对自己释放无条件的,全然的信赖。 宋语默甚至很清楚,她的这番话并非是故意说出来安慰自己的,这就是她的心里话。 然而,这竟并没令宋语默安心,相反,却叫她心中越生惶乱。 女孩温柔又亲昵地将她依偎,贴心地又问她一遍:“所以全世界最好的宋阿姨,你愿意和我分享今天的心事吗?” 宋语默一面感到温暖,又一面惴惴不安。 她张了张口,最后却只轻轻说:“没什么,我可能做错了一些事。以前我不知道,但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是我做错了。” * 宋知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 梦境不断。有时她是被母亲遗弃在雨中的小孩,站在十字路口迷茫又无助的大哭;转眼,她又在飞速疾驰的车内,与那个耀眼狂妄的少年忘情拥吻;接着,她又梦见在交换时,江舒月把周亦婵最青涩的秘密公之于众。 最后,在周亦婵伤心又愤怒的眼泪中,她豁然睁眼。 阳光大盛刺目,宋知本能地抬手遮挡。 这一动,头疼山呼海啸般袭来,胃部也仿佛遭受了什么重创似的难受。 她翻个身,想背对强光缓缓。 未料—— 尚未完全侧过去,陈焰的身影冷不防撞进眼帘。 少年靠坐在一张单人沙发椅中,闭目轻寐,竟与她同在一间卧室里面! 宋知倏然一惊,刹那,整个人腾地坐起。 而就这么点动静,靠椅而眠的陈焰,居然就被吵醒。他懒倦地睁开眼睛,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默契噤声。 空气一时非常静寂,时间仿佛暂停流逝。 某一刻: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小姐,喝点水吗?” 两人同时开口,话题大相庭径。 神色各异地对视一眼,他们又一同说: “这是哪?” “你忘记了?” …… …… 屋内登时陷入诡异又尴尬的寂然。 “不是吧大小姐。” 陈焰倏地起身,走到床边,俯低靠近她道:“亲了我马上就装失忆?” “亲了我”三个字,仿佛一把钥匙,轻轻旋转,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昨夜的心酸痛苦和恣肆越界,一股脑地在宋知脑内重映。绝望的,心碎的,温暖的,怦然的,裹缠碰撞,最后全部定格炽烈一吻。 与少年拥吻的场景,久久盘亘,挥之不去。 这一刻,宋知恨自己没有练就凭空消失的本领。 她根本不敢去看陈焰的眼睛,她只想,立刻躲进被子里装死。 但她不能。 她甚至,还要克制住自己此刻的表情,不能太震动,不能太尴尬,更不能露出赧意。 “你什么意思?” 宋知强装镇定,尽力面不改色地看向少年说:“抱歉,我只记得昨晚我好像喝了很多酒。如果我做了什么冒犯的事,对不起,我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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