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你,想着你们是不是来花房了,就过来看一下,果然,我一点儿也没猜错。” 他为自己一猜即中的能力感到骄傲。 见江漓已经走到了这里,且稳稳停留在自己的面前,安瑾年微微抬眼看她,神秘地把手里的画册递出去,“欢迎你平安回来,姐姐。” “这是送给我的吗?”江漓接过来。 耳边传来一声开心的“嗯”。 她把画册放在手里掂量了下,这是a4尺寸的,挺厚一本,有点儿笨重,但封面很可爱,莆一翻开,江漓一眼瞧见了里面的人。 “画得很不错。”她说。 她伸手抚摸着画上人的脸颊,忍不住感叹,“你又进步了,小年。” 安瑾年画的是她,风格和画册封面很相似,都是偏向于可爱风和写实风。 江漓并不太懂这些分类,但她能看得出来,这些画每一张画的很好,一笔一划都能看出创作者的用心,她小心地翻着页,不出所料里面每一页都是她自己。 全是“江漓”。 各种各样的“江漓”。 有身着普通军装的她,有身着黑色作战服的她,有穿着休闲家居服的她…… 不仅“江漓”的服装各异,场景也很多样,有她坐在书房沙发上垂着眼看着书,有她坐在餐厅里椅子上安静吃着饭,还有她倚在窗台专注的处理副脑中文件…… 简直各种各样的她都在里面。 而且画中的她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嘴角永远噙着淡淡的笑,尤其是画册最后一张中的人侧目望过来时,满眼温柔笑意隐藏不住。 “我有这么爱笑吗?” 江漓爱不释手地翻着画册,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对呀,”安瑾年点头,“我画的就是我眼中的你,每次我看见你的样子。” “你看你现在,不也是在笑嘛。” 江漓听着,无奈摇头。 “辛苦你了,小年。” “谢谢你的画,我很喜欢。”江漓从画册中短暂抬眼,真诚感谢,“能在繁重的日常学习之余,给我画了这么多精美的人像,应该又熬了不少夜吧?” 她看着安瑾年微微泛着青的黑眼圈。 后者倒是一点儿不隐瞒,也不居功,点头,同样无奈,“姐姐,我们这个专业就是这样的,就是需要常年熬夜,你又不是不知道。” 话落,不等江漓再回应,他催促着江漓把手里的画册合上,眼中隐隐期待: “姐姐,你不给我介绍一下今天的客人吗?听王叔说,他长得很好看。” “我好想认识他。” 闻言,江漓一顿。 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 “当然可以,”她欣然应允。 毕竟她带宋槿声过来,本来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她把小年当弟弟,自然想要介绍他和宋槿声认识。 “那我推你过去?”江漓问。 “好。谢谢姐姐。” 话落,江漓抬脚,正想绕到安瑾年轮椅的后方去,宋槿声的声音就已经在背后响起。 “……其实我已经过来了。” 嗯? “那正好。”江漓站到一旁,一手撑着安瑾年的轮椅后背,开口道,“认识一下吧。” “安瑾年。” “宋……安普。” 她分别给两人介绍彼此,轮到介绍宋槿声时,还是没用他的旧名,而是用了他那个并不好听的新名字。 看着眼前身量欣长,一身垂顺灰色休闲西装衬得皮肤细腻白皙,举手投足间满是贵气的陌生人,安瑾年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和隐晦的落寞,率先伸出手,笑着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安瑾年。” “你好。”宋槿声握住他手,却没有回应自己的名字。 看起来,他好像不太认同自己的名字,或许也不太喜欢。 两人的手一触即分。 安瑾年对此倒没什么感觉,从江漓介绍对方的名字卡壳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位的身份。 巴兰的战场副指挥。 也是本次被江漓俘获的人,失忆的同时,第二性征也进行了二次分化的—— 宋槿声。 不过安瑾年只大概知道这些消息,是真是假他不清楚,里面的细节,他也完全不了解。 他是昨天才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这些的。 面对着江漓亲自带回来的貌美客人,安瑾年毫不吝啬于自己的赞美,他的目光从自己掌心沾上的花液上挪开,直直盯着宋槿声,开口道,“你长得很好看。” 宋槿声冰封的脸柔和了些许,“谢谢,你长得也……” “也很漂亮。”他喉咙有些许堵塞。 这份赞美词说得很勉强,但宋槿声实在不知道怎么夸,不是因为这位轮椅弟弟长得丑,只是看着这张脸,他有些夸赞不出口。 太相似了。 看着这张年轻的,和自己有起码六分……不,简直能称得上八分相似的脸,宋槿声要很勉强,才能压制下自己带着细微颤抖的声音。 他仿佛能从这张脸里,看到遗失记忆里年轻的自己。 江漓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了宋槿声的不对劲,他脸色苍白,唇瓣的血色都褪了不少,看起来不太对劲。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江漓直起身,以为宋槿声有些生病了,想要去扶他,让他靠着自己借力,伸出的手却被躲了过去。 “……我没事。”他声音低低的,回避江漓视线。 “我想回去了,江漓。” 江漓微微一愣,“咱们今天来的时候,不是说在这里吃了晚饭再走吗,而且你和小年才见面,或许你们有共同的爱好,也可以交流一下。” 然而眼前的omega却不为所动。 江漓拗不过他,正要开口答应时,安瑾年在旁边轻声笑着开口,“果然呀,今天王叔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原来都是真的……” “?”江漓偏过头看他,不解道,“什么真的?” “王叔又说什么了?” 安瑾年闻言叹了一口气,“当然是说,姐姐今天把自己的匹配对象带回来了呀。说你眼里满心满意都是这位漂亮哥哥,除了他的话谁也不听,他说往东,你绝不往西……” “唉,真是的,”安瑾年假装不高兴,“亏我熬夜给你画画准备礼物,你却悄咪咪谈恋爱,把姐夫都选好了。” “真是见色忘弟。”安瑾年总结。 “净胡编乱造些什么东西,”江漓无奈扶额,“王叔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安瑾年却不再理睬她,反而扬起笑,伸手轻轻牵住宋槿声的袖子,“姐夫是不是被风吹得有些冷了,花房里面有一个小隔间,不知道你们刚才参观到那里没有,里面很温暖,姐夫要进去坐一坐吗?” 他的姿态很恭谨,态度拿捏得也恰到好处,既不过分亲昵,也不完全陌生。 盯了西装袖上那只手好半晌,宋槿声沉默着点头。 见他答应,安瑾年脸上笑容更甚,他又转头看向一边的江漓,“姐姐,今天姐夫过来,咱们是不是得好好招待?” “如果没猜错的话,姐姐姐夫的口味应该相差不会太大,就算口味不同……姐姐应该也是知道姐夫喜好的吧?是不是得去看看今天的饭菜合适不合适,现在还早,赶紧改的话,开饭时间不会太晚,不然……” “‘罗老师’等会儿就又回去睡大觉了。” 江漓还在思考宋槿声情绪变化如此之快的原因,闻言愣了一秒,见安瑾年使劲儿给自己使眼色,当下点点头,准备去厨房看看。 “那你先带着你姐夫去里面休息一会儿。” 话落,江漓转身欲走,临走前,又不放心这样的宋槿声,只好凑上前,低声安慰,“先让小年陪你,我去那边看看,有什么事就让小年带路过来找我。” “如果实在想回去,咱们吃了饭就走,好吗?” 宋槿声点头,“嗯。” 江漓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后花园的尽头。 安瑾年收回自己的手,操控着轮椅往花房里面去,“姐夫请跟我来。” 两人往里面走去。 一路无话。 等走过刚才欣赏过的地方,再拐过两道弯,宋槿声才终于看见这个隐藏在花房角落、又被各色鲜花遮挡的小茶室。 里面摆设很简单,沙发,小茶桌,还有画架,以及一些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颜料。 轮椅上的人正在找茶。 宋槿声没有坐,站在原地,“谢谢,我不渴……” “你有什么话,想说就直接说吧。” 第81章 晋江独家 这个建议被很快否决了。 “那可不行, ”安瑾年摇了摇头,“姐姐很少带客人回安家,带omega客人就更少了。” “姐姐的同龄人里面, 你算第一个。” 宋槿声不置可否。 “呼,终于找到了。”安瑾年从一个带着强力锁扣的盒子里,终于找出了自己想要的那份茶叶, 他操控着椅子回头, 看见宋槿声仍旧站在原地, 劝道, “你先坐着休息一下,好吗?” “我烧水泡茶很快的,只需要等我几分钟就好。” 说着,他操控着轮椅停在沙发的对面,开始准备泡茶事宜。 因为腿脚不便, 安瑾年几乎从来没有用过茶室中的沙发,这是给江漓用的,他打理得很勤, 哪怕江漓几个月没回来, 上面也还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宋槿声不再拒绝, 坐到沙发上,和安瑾年面对面。 水很快烧开了, 咕噜噜冒着热气。 宋槿声就静静地注视着,眼前名为小年的轮椅omega专心致志摆弄起茶桌上的东西。 小茶桌上东西很齐全, 茶壶、茶杯、茶盘、茶托、茶匙等等,泡茶的相关工具一应具有, 泡茶omega的技艺也很娴熟,茶是提前选好的, 从温壶温杯开始,放茶、洗茶、泡茶,再到倒茶,每一个步骤都熟练得仿佛印进了骨子里。 或许是察觉到了宋槿声的视线,安瑾年把其中一杯茶推了过来,笑着说,“怎么样,看起来很熟练很专业吧,尝尝?” 宋槿声点点头,接过茶杯,哑声回复,“谢谢……是很专业。” “你特意学过吗?” “学过,学校里的omega课程从来都有这些课程,每个omega学校,每个国家的omega学校都会有这些课程的。”安瑾年笑着解释,“不过,现代人还保留有喝茶习惯的人不多了,我操作这么熟练,主要还是天天跟着家里人学的……” “……家里人?”宋槿声先是因为他前面两句话陷入沉思,随后却又被“家里人”这三个字所深深迷惑。 他慢慢端起茶杯,漫不经心道,“我听江漓说,安青表哥家里好像是世代从军的。” “原来也经商吗?” “当然不是,”安瑾年还是笑。 “我说的是我自己的家。我爸妈是和茶打交道的,说好听点是手艺人,直白点就是茶叶贩子,他们天天泡茶,给自己泡茶,给客人泡茶,给我泡茶,看得多了,我就学会了。” “那你为什么会……”宋槿声脸上明晃晃的疑惑。 “我就知道你想问这个。我是前几年被送到安家的,这事儿呢,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你想听吗,我可以给你大概讲一讲。” 宋槿声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安瑾年就默认他想了。 靠在椅背上,他手里捧着茶杯轻轻地吹气,丝丝缕缕的烟升起又被吹散,脑子里被压在最深处的记忆也逐渐浮现。 “其实我小时候是住在自己家的,”他自顾自地说,“前十二年都过得平淡而幸福,但是可能太平淡了,老天看不惯,于是我爸妈在一个很偏远小星球收货的时候被人打死了。” 对一个才过完十二岁生日的小孩子来说,这是很残忍的。 但是爸妈没了,人还要生活,安瑾年的父母早几年便为自己的孩子打拼了一笔钱,立下遗嘱做了公证,这笔钱足够支撑他长大了。 安瑾年并没有享受到这笔钱。 他被关了起来。 近一年多的时间,他都只能待在一个只有几平方米大的房间,整个房间都是封闭的,只有一个用来送食的单向小窗,他所有的活动都只能在这里,无论是生理需求、吃饭、洗漱还是沐浴,通通在房间里面解决。 后来好不容易熬过来了,迎接他的不是阳光,而是更加寒冷的黑夜。 安瑾年不知道那是不是黑市的医院,他只记得洁白的天花板、房间内弥漫的浓重消毒水,以及身上各式各样的针头。 每天吃药,每天输液,每天抽血,安瑾年很快奄奄一息,在他的记忆里,他被扔到了郊外,绝望地等待着死亡。 不过死亡也没有到来。 在白昼和黑夜交替的时间里,有人救了他。 “是江漓吗?”宋槿声忍不住开口。 “不,”安瑾年抬头,语气比刚才冷了几分,“是丢下我的那一批人。他们用我做不知名的实验,将我关在暗无天日的囚室里,拿走了我父母的遗产,烧掉了我爸妈的房子,就连我父母……也是他们害死的。” “至于姐姐……我只是那些人手中的一颗棋子,一颗用来牵制姐姐的棋子。” 他终于说完,抿了一小口茶水,盯着面前不知哪个角落,沉默着没有再出声音。 “抱歉。”宋槿声主动打破平静。 他捧着茶杯的手指收紧,十分冷静地开口,“但我很怀疑你说这些话的真实目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 “能否拿出确切的理由来让我相信你?” “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经历讲给我听?” 世上很多人都知道交浅言深的坏处。 安瑾年是否只是为了降低他的防备,所以在自己的成长经历里加上沉重的苦难和悲剧?他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这些问题,宋槿声不得不考虑。 话音落地,安瑾年很快从方才的情绪里抽身,他回过神,脸上重新挂起笑意,“看来姐夫比我想象中的要敏锐得多。” 初看他和江漓的相处,安瑾年还以为他失去记忆后就变成了纯粹的花瓶。 好在并没有。 他从第一个问题开始答起,“真真假假,全看你自己信不信,毕竟我也不知道别人脑子里的想法。” “不过,除了最后的结论之外,我前面讲的其他事情,你都可以等会儿问姐姐,向她求证……这些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她会告诉你的。” “如果她不愿意,也可以去问安青,还有别墅里其他人,他们知道大部分。” 又抿了一口茶润嗓子,安瑾年继续回答,“讲给你听,或许是因为我太孤独了吧,也可能只是为了让你更加同情我……说实话,有些东西,可以分享的东西不多。” 宋槿声:“……比如你最后的结论?” 安瑾年点头,“对。” 宋槿声:“你怎么得出来这些结论的,知道的人多吗……江漓知道吗?” 安瑾年被问得无奈笑起来,“姐夫,最后这些话理所应当不会被太多人知道啊,不然我就不能好好坐在这里和你聊天了……” “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姐姐那边”安瑾年无所谓笑笑,“应该知道得比我更多吧。” 一个晃神,他的思绪又飘向远方,“虽然我是个omega,但我从小记忆力很好,嗅觉也十分灵敏。” 他记得十二岁生日,爸妈和他视频通讯时的音容样貌,记得被关在暗无天日房间里,每一次送饭点时,小窗外传来的闲聊谈话,记得昏沉被推上手术台,白色衣服的人看他仿佛看一件死物的冷酷…… 甚至为了省事,那些人将他丢下后,隔了几小时又把他救起来时,人都没有换一个,只是离开一趟后,他们身上恶心的信息素味道更浓重了。 就像是他们临时去吃了个饭,参加了一个娱乐活动,等喧嚣化为沉寂时,才终于想起来,哦,还要去接郊外的他。 那个即将死去的omega。 如此,能认出那些人来,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宋槿声听得沉默,再一次说了句抱歉。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这些事都是别人做的,是别人对不起我,和你又没有关系。” 话落,安瑾年好奇抬眼看向对面的人,“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被送到这里,又为什么会成为他们用来牵制姐姐的一颗棋子吗?” 宋槿声也看向他。 看着这张和自己除了眉眼外没有太大差异的脸,他声音又轻又淡,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在风中。 “因为……我们的脸。” 他没有说自己像安瑾年,更没说安瑾年长得像他,而是取了个中间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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